第221章
和杰森·托德在调查之初思考的方向相同，枢木朱雀在推测查克拉来源的第一反应，也是布鲁德海文。
毕竟那座城市和哥谭互为表里，又有先前鬼的那件事作为铺垫，让专员不自觉地把事情的源头往那个地方想。
只是，这个结论经不住推敲，枢木朱雀只略一调查再一思考便觉得不是。
如果真是布鲁德海文，那蝙蝠侠便不会是先前的反应，那里毕竟是夜翼的地盘，属于蝙蝠体系，在有需要的事情，情报该是互通的。
可再到布鲁德海文以外，别说是枢木朱雀，就是专员都不甚了解。
毕竟这流入的查克拉就是再调查，也不会直接调查到地球另外一边的刺客联盟头上。
太远了，企鹅人的航线上并不路过那边的领地。
而除了这几个地方，专员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其实算得上贫瘠。
似乎在这个世界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带着明确的目的，而他不曾在目的以外的事情再付诸过任何注意。
专员一瞬间有些晃神，艾德里安大概是真心接纳了这里的，他让自己融入了这个世界，那专员自己呢？
逃脱的反派意识是有定额的，如果有一天，这个刻入他大脑中、压在他身上无法卸去的任务消失了，没有了目标，他又该怎么走下一步？
他和艾德里安，会融回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吗？
还是……有什么别的路可走呢。
专员按捺住拍自己脸清醒一下的冲动，他此时还是枢木朱雀的壳子，当街打脸太奇怪了。
也就是让九喇嘛在封印里打几个滚来发泄情绪。
他叹了口气，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丢到身后，心思全部放回眼下。
枢木朱雀顺着码头重新寻摸了一番，几趟货轮的航线调出来大都是来自远方——亚洲和欧洲的航线最多。
但咒印化的人不会来源于那样遥远的地方——咒印这种东西，说得好听点是种一步登天的外置力量，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耗命的外挂。
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能让人一步登天。
大多数人的身体对咒印的排异极为严重，异变而死是常有的事，或者说，这个项目的死亡率高得离谱。
即使成功——如果不是原本就对查克拉有修行的人，强行榨取身体内的生命力以适应咒印化下融入的自然力，本身就难以长久。
想要让咒印化的人活得久一点，就需要好好“保养”——就像保养贵重物品一样，须有专门的手法和场地。
这个世界本不是查克拉体系的世界，自然不会有人修行查克拉，要从头培养并非易事。
而如果不从头培养，那么咒印化的人就必然有一个就近的地方可以“保养”，如果是跨越海洋、大洲，那咒印化的人便不会这样活跃。
说到底，查克拉本就是对生命力的一种运用——运用和滥用，只有一线之隔。
枢木朱雀查看航线上的经停，大都是直达，即使有中途停船的地方，也都离得太远。他皱眉，中途一定是有什么被他疏漏的情报。
他把航线全程的数据都记了下来，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个中关窍。彼时，天空早已大亮，正午的阳光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西斜了下去。
枢木朱雀有些走神，一脚踩在一片有些硬质的玻璃纸上，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他回神，俯身将踩扁的彩色玻璃纸捡了起来，玻璃流光的颜色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好看。
这是一张糖纸。
纸张内侧，甚至能够隐约感觉到一阵甜甜的黏腻感。
这是最廉价的一类糖果，甜得发齁，但糖纸却像琉璃一样好看。
枢木朱雀摩挲着糖纸的边缘，在糖纸的边缘摸到了一行凸起，像是某种文字，他定睛一看，正是店名。
“罗德的……糖果屋。”专员一时无言，嗓子微微动了动。
就像是某个彩蛋在时隔很久，已经要被忘记的时候，突然炸开在他面前。
半晌才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枢木朱雀的表情上都抑制不住地露出了几分透光的笑意，澄澈的瞳孔中透露着到达眼底的愉悦，“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吃过糖了，这家店——”
他抬头去看，极好的视力让他一眼便捕捉到了目标。
当然，即使视力不够好，恐怕也错过不了那店——gg牌上挂着彩灯，五颜六色的艺术字做招牌，就连橱窗的玻璃也如糖纸一样，带着一种彩色的褶皱感，非常逼真，也非常显眼。
枢木朱雀专门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的位置，虽然算不上犯罪巷，但实际上区域分属也相对并不稳定，近来的哥谭如此混乱，如此花里胡哨的店面，简直像是稚子抱金过市，招呼着让人侵|犯。
这可不是一片治安优秀的街区。
透过糖纸般的玻璃，枢木朱雀看到店内只有一个伙计，看上去也不像是筋骨强劲的人。
这么一个集诸多安全雷点于一体的糖果店，却好像没有受到一点哥谭环境的影响，像是受什么庇护一样。
枢木朱雀对哥谭的势力划分并不算了解，要用理智的方法去分析自然不会有接过，但他实际上不需要那些了解，他=也猜得到，会用“罗德”来做店名、在哥谭用这样花哨装修的，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他推开门，门上发出“叮铃”一声脆响，门上的铃铛中隐隐刻着尖尖的蝙蝠标记，标记中涂满了红色。
“欢迎光临，糖果篮在右手边，散糖称重，礼盒单卖，前台结账，谢谢合作。”
前台的这一套贯口倒是流畅。
枢木朱雀沿着透明的橱柜细看，从最简单的果味小糖到联动刻着不同种类蝙蝠标记的彩糖，应有尽有，甚至要有一种彩色蝙蝠镖的硬糖，看上去除了颜色都极为逼真。
每一种糖果，不论口感如何，糖纸都是精致漂亮的，甚至还有图案套装引人收集。
他正一个个地看着，就听到前台后的员工间门锁细微一响，内间走出来一个同样穿着印有店名工服的人。
大概是来交接班的。
“你倒是会卡，每一次都能踩点来。”见有人来换班，刚才贯口的人摘下了彩色的糖果帽，“还带了辣热狗？你到底哪里来的时间！”
他们显然很熟，彼此说起话来也不顾忌枢木朱雀这个客人。
散卖糖果，他们只做结账，不做推销。
“从我家到这儿，骑车正好十分钟，一点儿不多，一点儿不少。”那人对自己压点上班的技术很是得意。
“那这呢，你哪来的时间买吃的？”
“这你就不懂了，又不用我等，我和那卖热狗的大叔很熟，他每天这个时候都给我做，我路过他摊前，连车都不用停，他直接丢给我就行，我技术很好的。”
说话的人像是得意，他的朋友也愿意附和他。
“你小子，下次给我也带一个呗，一并扔上来。”
“这算什么事，明天就给你带。”
有着急着下班的人在，他们之间的聊天并没有持续很久，但枢木朱雀却一时间钉在了原地。
那两个店员闲事的聊天一下子击中了他大脑中的某一条神经。
他猛然间意识到，装卸货未必一定要在码头，即使航行不停，在路上难道就不能动手脚吗？
就像是那个店员，他取热狗也不用停车。
枢木朱雀隔着糖纸摩挲着手里的糖果，大脑快速调出了有记录的那几个货船的航行日志——那些记录太长，要是每一段航程都考虑就太繁琐了。
他快速思考着——不需要考虑那些过于远的地方，要着眼于近处，根据九喇嘛对查克拉的了解，咒印化的人能出动就已经存在距离区间。
都是异世来物，枢木朱雀猜测制造咒印的人和与企鹅人勾连的人大概率是同一批，或至少有某种联系。
他有具体的怀疑人——毕竟是和咒印相关，他的第一怀疑对象当然是大蛇丸，但大蛇丸的门徒太多，每个基地都有心腹，实际上掌握这个技术的人并不止大蛇丸一个，枢木朱雀也不能轻易定论，以免误导自己。
要保证行动效率和安全性，装卸货物的海域距离可以出船的码头不会太远。而且，有这种需要在海上靠近货船的行动需求，即使不留任何书面痕迹，其航行速度也是必然要在一个时间段降下来，否则难以有大动作。
海上的货轮毕竟和路上的自行车还是有大区别的。
咒印化的范围、几个码头的范围再加上减速的货轮条件，有了这些限定，枢木朱雀在大脑中几番对比。
他说不上过目不忘，依靠查克拉刺激脑神经强行记住的大量数据调动起来并不算快，他矗在原地，直到新的店员见他就不动作，上前来确认情况，他才猛然睁眼。
有眉目了！
在为数不多几个符合全部条件的位置里，去除掉哥谭和布鲁德海文范围所属，其他所有位置都指向了同一个城市——
大都会。
罗德的糖果屋——这可是红头罩的地盘，蝙蝠侠夜巡必然途经的位置，哪个不开眼的敢来强？
ps：以火影世界观下日天日地的战力水平，当然要放到大都会的背景里去。
火影副本在大都会。
第222章
大都会和哥谭，只有一桥之隔，却仿佛一光一暗的两个地方。
风土人情且不说，这气候环境便差别极大。
枢木朱雀从巴士上下来，便觉得这里连空气都带着几分暖意，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蓝得发亮，阳光果真是刚刚好的时候。
车站的屏幕上播放着新闻，他看到一个光头的西装客正在激情演说着人类自己保护自己的方式。
这个语言表达的方式很是奇怪，朱雀并不忽视，他在大都会算是从零开始，自然要关注每一个值得被注意的点。
“咻”的一声低鸣，天空上方突然有什么东西快速飞过，枢木朱雀敏锐地抬头，只来得及追上一个红色的尾巴。
以他的动态视力竟都没有看清，那绝对不是什么飞鸟。
周围的人群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异常，只是各自忙碌着。
枢木朱雀坐的是晨起的第一趟跨桥巴士，故而下车之时仍是午前，出了车站便是人来人往，正是工作日奔波的时候。
这倒是和纽约很像，专员见过这样的场景。
只是略有不同，这里的市民给人更加向上的阳光感，仿佛生活带着某些奔头，不如当初所见纽约那样节奏过于紧凑。
“得找个落脚的地方了。”朱雀抻了抻手中的背包，这就是他全部的行李。
说来可气，昨天他在收拾东西、换洗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兜帽内侧仍留着一个小小的定位装置，他只一眼就认出了来源。
也就只有蝙蝠侠会把自己所有的东西上都刻上蝙蝠的纹印，他和蝙蝠侠分开的时候便已经从身上翻出来三个不同功能的小玩意儿，没想到烟雾弹下还有手段。
枢木朱雀在定位器上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收音口——得，还是个多功能的玩意儿。
幸好他在面对那家以罗德名字命名的糖果屋时没有发出过度的感叹，否则马甲不保。
但他和九喇嘛的对话一定会引起蝙蝠侠的注意——九喇嘛在他体内，它的声音，只有朱雀一个人听得到。
收音记录着他一个人自言自语，那天在蝙蝠侠面前九尾化，对方一定已经猜出了一二。
此时离开哥谭也好，有企鹅人的事情牵绊着，布鲁斯·韦恩离不开哥谭，蝙蝠侠自然也就不能追过来。
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枢木朱雀都不怵。
对于现在哥谭来说，青天白日里对企鹅人的一次审判，比夜晚蝙蝠侠十次百次的以暴制暴都要重要。
义警只是一种制衡哥谭邪恶的手段，真正想要改变哥谭的根源，需要让正义能够合法合规地运行下去。
说不定，蝙蝠侠真的有功成身退的一天。
枢木朱雀尚且看不了那么远，他把行李安置好——落脚酒店的位置订在了一个不算繁华的街区，这里人员不似中心密集，商铺少，设施的密度低，方便朱雀行动。
大都会不像个哥谭，凡事都蒙着一层面纱，一眼看不到?。枢木朱雀只是在网络上随便一搜，便能看到和大都会相关那铺天盖地的报道。
“超人？真是直白的代号。”枢木朱雀看着对方的怼脸近照，三原色的制服异常显眼，尤其是那红色的披风，让他突然想到了先前看到的天空中的红色残影。
他滑动鼠标，轻易便翻出一篇报道，“超人访谈……义警还有报纸访谈？！”
一直以来，在这个世界中接触的都是蝙蝠系英雄或是刺客联盟类组织的枢木朱雀感到一阵震惊。
若是在上个世界那样招摇的复仇者联盟，他一定不会有这样明显的情绪波动。
毕竟像美国队长这种，可是连博物馆都有的超级英雄。
他点开报道，访谈并非是浅尝辄止的对话，而是从超人的名字、来历、心意甚至是能力都详细记录的报道。
枢木朱雀感觉一阵头脑发胀，难道这个超人也像美国队长一样，死过一次，所以在死后才会在博物馆被把一切生平都翻出来。
否则，怎么会有人在新闻报道上，毫无顾忌地交代自己的一切？
甚至还把力量来源是黄太阳、铅可以阻碍他特殊视线这样的关键信息，都明晃晃地写在高处。
就算是——
就算是九喇嘛那个直白到极点的前人柱力漩涡鸣人，都不会傻到这个地步。
这个卡尔·艾尔是脑子有泡吗！
枢木朱雀仔细看了下去，“外星遗孤、高等文明。超级大脑……认真的吗？透视、飞行、钢铁之躯、超级力量、超级速度、超级听力、热视线、寒冷呼吸……哇哦，这个人设，简直、简直——”
简直是连爽文都不敢这么写的设定。
身体力量、精神力量无一不强*。如果访谈上的内容都是真的，那超人确实无愧于这个标题——“人间之神”。
毫无弱点啊。
虽说铅制的东西可以隔绝他的透视视线，但这充其量只能说是弱项，绝对算不上是“弱点”。
他把报道拉到最底，报道人是露易丝·莱恩，星球日报记者。
——星球日报，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枢木朱雀拉开窗帘，透过窗户，他恰好能够遥望到那颗写字楼上的地球顶标，环绕着球体一圈，正是星球日报的大名。
看上去，是个很有牌面的大媒体。
主流媒体也会正面报道的义警。
不——不仅仅是义警的程度了。
枢木朱雀顺着词条看下去，以人们对这位超人的追捧程度，绝对已经到了奉“神”的地步。
他皱着眉，这样的繁花似锦实际上并不能说是一种好的现象。
“神”这种精神寄托，不应该真实存在。
拜神理应是一种精神寄托。
连虚无的神都有被弃信拆庙的时候，更何况是活生生存在的、可以交流的人。
盛极易衰，超人站得太高了。若是……有一天，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这样强大的力量，就像是拥有Geass的人，站在高处、如履薄冰，王的力量尚且如此，神的力量又待如何。
枢木朱雀扶额——不知自己怎么想了这么多东西。
或许是这放眼看去的赞美太多，一种空中楼阁的感觉似曾相识。
爱极则恨极，鲁路修就经历过这样的事，他——也见证过。
朱雀对纯善之人毫无抵抗，尤菲米娅*的遗憾对他来说是一块难以撼动的重石，他不自觉地想了许多。
算算时间，超人出现的年月并不算长，一路行止，尚无过多的挫折。
他正叹气，却突然看到了警惕超人的言论。
点进去，画面上的脸还有些熟悉。朱雀略一思考，便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车站新闻里的光头吗？卢瑟……难怪要用‘人类’来做自我保护的主体限定。”因为超人并非地球意义上的“人类”。
难得有人在盛世之下还有如此清醒认知。
看着演说报道，枢木朱雀对莱克斯·卢瑟的第一印象，是带着不少先入为主的好感的。
翻下去，站着网页大篇幅的，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报道，其中尤以对超人的恋情讨论最多，单是另一个主角就数不胜数，从明星网红，再到媒体记者，竟都有和超人纠缠不清的报道，这一篇篇的文字，说得还有模有样的。
甚至——甚至这绯闻对象，还包括了布鲁斯·韦恩。
枢木朱雀失笑，虽然是网络电子的版块，但报道分析得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还有照片为证。
但以朱雀对蝙蝠侠的了解，一桥之隔有这么一个全能之神，蝙蝠侠恐怕是会千防万防，蝙蝠计算机里必定有超人的一席之地，即使报道为真，那对方用布鲁斯的身份多半也是为了试探。
蝙蝠侠这样的事做多了，花花公子的旗号也确实好用。
他沿着报道滑向最下面，竟仍是那个熟悉的报社名字，“星球日报，克拉克·肯特报道——这个报社倒是和超人牵涉甚深。”
枢木朱雀揉着额头，关掉了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网页。
和哥谭相比，大都会这个城市就单纯得多了，没有那么复杂的势力划分，也没有那样防不胜防的大量敌人。
超人的力量如此强大，这个城市该是安全的。
难怪……难怪那个未知的敌人要把一些东西运到哥谭去。
哥谭的发迹并不明亮，旧城和化工区的诸多建筑都带着铅元素，用来预防辐射影响，也恰好能够成为超人的盲区。
而且——蝙蝠侠那样一个人，连鬼这样非人类事件都是家族内部解决，他恐怕不会喜欢有外人、特别是外星人来插手。
当然相对的，他应该也甚少伸手到大都会。
枢木朱雀细细琢磨着，要在超人这般人物的眼皮子的底下秘密行动恐怕困难重重，但初来乍到，他也并不确定超人是否真如网络上人们所称颂的那样。
得找机会从艾德里安那里找一些大都会相关的情报。
调出大都会的地图来，枢木朱雀开始记忆每一条街的位置和名字，交通、建筑、方位，这些都是信息基础。
白天人多，有太阳在，超人的力量也更强。
他只待夜晚，便会先去那几个可疑的港口看看，出海必有记录，他沿着企鹅人货船途经这里的减速的时间点来找，应该能够找到对应的船只和来源。
这大都会的第一次行动，只盼着一切顺利吧。
*尤菲米娅：反叛的鲁路修里的人物，一个纯善白纸一样的女孩，枢木朱雀以前是她的骑士，她阴差阳错地死在了朱雀眼前，成为了他的心结。
*关于超人，不同刊物的设定太杂，我也很多没看过，所以就挑我知道的来写，会参考扎导DCEU的设定，超人的年龄比蝙蝠侠小，出道时间也很短。
卢瑟的设定也会杂糅很多，随剧情需求走。
以及，此时的朱雀对大都会的认知比较片面，毕竟超人的力量太强了，他没有意识到有人能成为超人的敌人。
对超人的认识越比较想当然，他这个时候觉得超人的精神抗性也很强，因为有“超级大脑”嘛，他误会了。
第223章
天色渐暗，枢木朱雀也换好了暗色的衣服，从窗户离开了酒店。
这里的环境毕竟和哥谭不同，酒店的环境不错，电梯内和楼梯口都设有监控，虽然不算没有盲区，但留下痕迹总是后患，他便干脆规避了这条路线。
大都会繁华，港口、码头向来都是二十四小时的全天作业，只要有船出入，工作便是入夜也不会结束，枢木朱雀找地方溜进去的时候，里面几个检查站的灯还亮着，不过码头边缘倒是安静，这一时间段的装卸货的工作大抵已经结束，剩下的文职或许是在整理文书。
枢木朱雀是选了距离外港最近的码头，这里水浅，容不下大吨位的货轮，但出海却很方便，是几个有嫌疑的码头里，他觉得最合理的那个。
港口内的地图公开，安全路线就贴在门口的墙壁上，枢木朱雀初入此地却并不感觉陌生，轻车熟路地便潜入了调度室附近。
和在哥谭的调查一样，有些船的出入或许不会留下书面证据，但港口出入必有调度痕迹，蝙蝠侠需要收集可靠的证据供给白天的合法流程，枢木朱雀可不需要。
他看过一楼黑板上的值班表，晚上毕竟人少，此刻没有货轮出入，那么调度室后的数据间便不会有人——他要找的毕竟是过去不少时日的记录，港口每日的出入不知凡几，调度室的计算机不会记录那么多东西，系统每天会自动整理到相连的数据室中的计算机里去。
从后面看过去，数据室的那扇窗子也确实黑着，没有亮灯。
这里不过是个三层小楼，即使不借外力，枢木朱雀也能轻而易举地翻上去，倒是窗锁插｜在里面，他略动了些查克拉才将其无声地打开。
主机系统并不复杂，以他的技术，译码翻开数据并不困难。
更何况，这样用作记录的东西存放总是非常条理。
五月七日、五月二十二日、六月十七日、六月三十日——
都是夜间十点到十二点，对上了两个时间点。
船型不大，离港的速度也更快，装卸需要工人，想要匀人过来，这个时间段前后，必然有记录之中的货船到岗，才容易浑水摸鱼。
枢木朱雀手指一停，这两个时间港口的引航员还是同一个名字。
当然也不能排除巧合的因素，他只是不相信巧合而已。
把负责这时间点前后的货船工人名单都记录下来，整个过程顺利极了，想象当中可能会有的危险一个都没有出现。
他删除记录，关闭计算机，直到计算机主机都凉了下来，也没有人发现朱雀曾经来过。
但离开了房间，翻身下楼之时，枢木朱雀却突然听到了一阵骚动。
他马上警惕起来，毕竟是潜入，他下意识便以为是自己露了行踪，便马上收敛气息，查克拉的特殊能力来源于忍者，那本就是擅长暗中隐藏的群体，查克拉能够让他们和环境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朱雀屏息，侧耳细听，却很快意识到，这骚动……似乎并不是针对他的。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查人？”是男性的嗓音，虽然看不到脸，但这个声音的来源应该很年轻。
响应他的声音相对雄厚一些，是个中年男人，“你不知道？今晚有一批要运给中心拍卖场的货，清点的时候数目出了问题，虽然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但那可是中心拍卖场的东西，估计是把我们卖了都赶不上的价值，安保那边封了门，小偷肯定就在码头内。”
“要是有小偷得手，肯定早就走了，现在再找，能找出什么来，就知道折腾我们。”
“你少说两句吧，省得被人听见了，给你穿小鞋，抓你去背锅。”
“背锅？不至于吧？”
“谁知道，既然声称一定还在码头，上面如果找不到人，难道不找人背锅吗？说是中心拍卖场的货，但谁不知道那地方干的勾当，谁知道货主是何方神圣，哪是能轻易得罪的？”
“嘶——那我听说的，之前出过的事，难道也是……”
“你知道就好，汉克运气不好，谁叫他要在那个时间去上厕所的，以他那正断的腿，能从三楼翻下去？我都不信……嗐，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啊，就和我一起，咱们俩互为认证，也算是个照应，上面向来不喜欢拉多人复杂关系的背锅，他们喜欢落单的，好处理。”
这话听着人心里发寒。
“好处理”——枢木朱雀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哥谭，或是去到了刺客联盟。
看来这大都会也不尽是光明——也是，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这里向来也是大都会“影”的一面。
但是——超人不管吗？
以超人那种全知全能的设定，这样的事怎么会发生在他的“领土”上？
朱雀此时便隐约意识到，超人可能和自己想象当中的形象，略有出入。
“嗯……我明白。”年轻人似乎意识到，这位前辈拉着他一起，就是要确保彼此不落单——不过，知道这个规律的也只有这些在这里工作多年的老人，他想拉上个见证人太容易了，只有年轻的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想必对方拉上他更多是想保护他，“但是奇怪，既然中心拍卖场不是第一次在这里丢失货物了，大都会港口这么多，他们怎么不换一个地方？”
“谁知道，估计人家也不在乎，反正每次都能结案，咱们哪敢出去乱说？乔纳森，你听我一句劝，少问少看。你知道的越少，也就越安全。”中年男人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似乎很有感触。
恐怕不仅仅是结案而已。
枢木朱雀思考，即使是往单纯的地方去想，这种情况，有警局和法院的流程，小偷如果在偷盗后销赃而难以追回，或是中途损毁，那保险公司的赔偿肯定少不了。
这一来一回……猫腻不知道有多少。
朱雀听得更加仔细。
年轻人和中年人相比就显得有些不依不饶了，像是个愣头青，“那汉克，不也是稀里胡涂地就背了锅吗？”
“已经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反正和你我没有关系，我看你年轻，可别不知天高地厚，这里的水深着呢，汉克都已经认了罪……唉——”中年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如果有人找到证据给他辩护呢？如果给他翻案的话……”
“谁敢啊！你可别做傻事！”中年人惊恐地看着青年人那跃跃欲试、带着强烈好奇想要探寻什么的眼睛，终于还是起了恻隐之心，拉着他的胳膊小声说道，“我可不是危言耸听，汉克、汉克他恐怕是活不长了——一直都是这样的，到时候畏罪自杀，哪里还有翻案这一说。他人际关系简单，只有一个儿子在印刷厂工作，听说已经和汉克断了关系，拿钱走了。没办法……不走，不妥协，就也是一个下场，咱们这些小虾米，都是给人吃的份儿。”
“这、这——这简直太无法无天了！”年轻人听懂了中年人的语言暗示，似乎一时间没有想到这里的环境竟然如此黑暗。
“嘘——！小声、小声，”中年人见他激动，赶紧压住了他，“你出去可别乱说，也别说是我告诉你的，这件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也……就是这样了。”
似乎是看到年轻人还想再说什么，中年人语重心长道：“你年轻，有冲劲是好事，但可别用错了地方，你想给谁出头？就算你能出，也没有人敢给汉克作证，他明明在事发前就摔断了腿，事发后还不是被明目张胆地改了病例，说他是拘捕摔断的。咱们……管不了别人，只能管管自己。”
年轻人大概是不甘心的，他的表情毫无掩饰，中年人大概就是看他赤城，所以才愿意多提点他两句，“我是把你当自己人，才和你说的，最近如果有什么记者来采访你，你可千万别多话，他们写一篇报道砸不出什么水花，你多说一句，别说是饭碗，就是命都可能要砸了。”
大概也是风声渐紧，中年人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过去也是相同的境遇，这么大的城市不缺冤案，但有人畏罪自杀，总会多多少少吸引些记者媒体，也有人出于自己的良心站出来过。
但是下场……却并不好看。
甚至也有假记者会来试探他们，但凡有人敢表露出几分异样，很快就会被踢出工位。
上面的人一句话，给他们安上一个泄露公司机密的帽子，下面的小老百姓再想找到相同的工作就难了。
这样的事只要发生几次，便再也没有人敢站出来。
枢木朱雀暗自冷笑，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真记者都好找，更何况是假记者，这样的戏码安排几次太容易了。
那年轻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些，他似乎愤怒于这不公的待遇，可此时却不宜再说什么。
因为检查的人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枢木朱雀动身准备离开，这不是他现在能管的事，他也不打算被留在这里背黑锅。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移动身体，衣服摩擦的瞬间，朱雀总觉得，那个叫做乔纳森的年轻人似乎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章本来写好了的，快写完的时候感觉不顺手，大改了一个剧情，结果拖到了现在。
第224章
大概不是错觉。
枢木朱雀感觉有一股未知的力量似乎锁定着自己，这种感觉如影随形，从离开码头开始，便隐隐约约地跟着他，不是那种恶意满满的视线和感知，但对于敏锐的朱雀来说，却还是有些如芒刺背。
这也让他迟迟没有返回酒店。
不过，深夜漫长，他在码头消耗的时间并不算多，朱雀原本也没有返回酒店的意思。
港口听到的对话让他有些在意，虽说专员并不打算在完成自己任务、回收反派意识之前去管别人的闲事，但汉克这个名字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他所看到的那两个时间点的调度表里，负责调度的都是这个叫做汉克的人。
大概不是重名——因为这个名字在调度记录表中，在不久之前便已经没有了踪迹，不再和原先一样按班排表，大概是出了什么事。
如果真如那中年人所说，汉克给人背了黑锅、还即将“畏罪自杀”，那说不定，就是被灭口。
枢木朱雀有话想要问他，暂时还不能让他死。
也不知是不是有这样的方式给自己找补，枢木朱雀总归是找到了行动的理由。
只不过，审判中关押嫌疑人的拘留所虽然不像监狱那样严密，却也不遑多让，至少其不像是码头这样露天的地方，容易潜入，也不像港口那样会公开地图。
枢木朱雀站在拘留所的楼顶，从正面进入当然是有困难的，他另辟蹊径就是了。
可惜的是战斗天赋不等于忍术天赋，否则以忍术的多变便还有些其他路径。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九喇嘛原本就是个半吊子老师，朱雀对忍术的尝试才不成功。
“那和我可没关系，什么叫我是半吊子老师，明明是你这个家伙自己的问题。”九喇嘛在封印中不满地开口，“而且，我的力量过于庞大，像你这样的半·吊·子·人柱力无法完全控制查克拉才是正常的事，鸣人那小子原先也是，因为控制不好过大的力量，所以对忍术的学习非常缓慢。”
上了忍校、有专业老师教导的漩涡鸣人尚且如此，就更别提身边连个真正能教忍术课的老师都没有的枢木朱雀了。
这倒也无可辩白，他连最基础的分｜身都用不出来是事实。
比起忍术，他对查克拉的运用更多偏向身体。
说起来，和李洛克是有些相像的。*
“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忍术干什么，有我的尾兽玉就够了，还有谁能挡住我的尾兽玉不成？”九喇嘛非常自信。
枢木朱雀默默翻开了契约马甲中，那个红名的“宇智波斑”。
九喇嘛马上闭嘴，屁股一扭，细长的眼睛里充满了控诉。
它显然是不想和这个契约马甲同屏出现——不仅是不想，甚至是排斥。
“排斥？我看是害怕。”枢木朱雀笑着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用。”
有两个相斥的马甲，对专员的精神来说也是一种压力——用相斥好像有点过头了，是九喇嘛单方面排斥宇智波斑。
大概是因为宇智波斑对九尾的多次暴揍，并且也是自宇智波斑开始，九喇嘛被限制了自由、封印在人柱力体内，并且多次在不同的对手下、挨不同的揍。
好惨一尾兽。
枢木朱雀蹲下身，手平放在地面上，查克拉从手中溢出，向下铺开。
这样的方式虽然无法探知到汉克的位置——毕竟，枢木朱雀并不熟悉对方的气息——但，摸清楚下面的整体形状还是非常容易的。
有了形状，他便可以大概判断出结构。
只不过，这里的建筑材质比他想象当中要脆不少，力量铺开的瞬间，枢木朱雀掌心之下的整个平面便被力量压出了一大片蛛网般的裂纹。
——明明先前在哥谭见过的羁押地非常坚固的，他的预想中，已经按照蝙蝠洞里的材质削减过强度了的。
到底是这里的外墙太脆，还是蝙蝠洞里的建筑太硬？
枢木朱雀力量收得更小。
在地面龟裂的瞬间，那种被目光锁住的感觉明显了起来，紧随着这股目光，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音爆。
枢木朱雀的反应非常快，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后撤，在空中一旋，落地弓身，毫无破绽的状态，随时可以转守为攻。
不过，来人和他最初的感知一样，并不带有恶意。
蓝色主体的制服、红色的披风，完美的身形和那一撮额前的小卷毛——来者的身份不言而喻。
“超人。”枢木朱雀的眼睛毫无顾忌地打量着对方，网络上用“阿波罗”来形容他确实一点都不夸张，对方脚未落地——确实是摆脱重力浮空飞行的状态——只是立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存在感，让人难以忽视。
明明都是结实相似的体型，超人和蝙蝠侠带来的压迫感却截然不同，眼前的人并不会给人以威胁和危险的直观感受，那一双同样蓝色的眼睛更加澄澈，不似布鲁斯的，或深邃、或甜蜜。
枢木朱雀缓缓收起攻击性极强的姿态，对方的敌意不大，在没有理由的情况下，主动去挑衅这样一个“人间之神”对他来说很不理智。
“你好，先生。”超人仍然飘浮在空中，没有落地却缓缓靠近，披风随风飘动着，“强闯这里可不是个好主意，拘留所里关押的嫌疑人很多而且复杂，引起骚乱会变得非常麻烦。”
枢木朱雀随着超人的视线移动，看到了地面上的裂纹。
……超人大概是误会了，他真的没打算掀开拘留所强闯。
这是任务的开始，而非结束，他不会在第一夜就用这么大的动作。
“抱歉，我没有想到这里的墙体竟然这么脆。”枢木朱雀一摊手，脸上带上了几分真实的歉意，“和哥谭的相比。”
“哥谭？你是哥谭人？”超人听到这个一桥之隔的城市名称之时，感到一丝意外，他很少在大都会看到哥谭系的人——包括犯罪者和义务执法者，“很少见哥谭人会到大都会来。”
倒不是哥谭有什么结界防止人外出，只是那个地方仿佛自带某种深渊属性，吸引着祂的每个子民回到祂的怀抱。
其他城市当然也有哥谭子民的痕迹，只是不知为什么，哥谭人尤其避讳——或者是讨厌常驻大都会这座城市。
就像大都会的人也少去哥谭定居一样。
普通人尚且如此，在各自土壤中生长起来归属更深的反派和英雄们则更是这般。
“这样说不准确，我只是刚从哥谭来，对那里更熟悉而已。”说他是哥谭人、或不是哥谭人，其实都不够准确，至少艾德里安的成长是在哥谭的，他的身体在时空乱流中被卷入了更早的时间之前，“不过会来大都会，也确实是有事。”
超人低头，视线透过墙体将一切尽收眼底，“为了这里？”
“线索指向这里。”
超人顿了一下，像是快速思考了什么，紧接着便开口，“为了……汉克？”
枢木朱雀脸色一变，震惊地看着超人。
不是吧，真的这么神？真是全知全能？
他也是刚刚才得知了汉克的名字、也是意外才获知了汉克的位置。
甚至，他都没有言语表达出来过，连和九喇嘛自言自语都没有，如果不是那个“超级听力”听到的话——
枢木朱雀的眼神警惕了起来——超级大脑不会还包括了什么读心术、读脑术之类的东西吧？
如果是这样，那九喇嘛的存在就会让他变得非常危险。
一个“神”的极限是很难被限量的。
超人被这个眼神看得有点诡异的心虚，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他清了清嗓子，“好吧，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不应该用这样强硬的方式，我们不能和坏人同流合污，要尊重司法程序。”
在这方面，超人和蝙蝠侠的理念还有些重合，难怪他们看上去如此错位，却能和谐共处。
专员可还记得当初和鬼对战的时候，蝙蝠侠曾经向超人寻求过技术支持。
如果不是足够熟悉、足够信任，蝙蝠侠不会和超人开口的。
但……尊重司法。
他可是在调查多元宇宙来的超自然的东西，如果想要合规，是绝对不可能有结果的。
和蝙蝠侠相比，超人竟然这么伟光正的吗？
枢木朱雀感觉一阵寒毛直竖，超人这话说出来，他想要将目的继续下去，不就等于必须要和超人对立吗？
他想了想和蝙蝠侠理念冲突之后的后果来对标——当初在刺客联盟，杰森可是给罗德设想了多种可能，并且任何一个可能是正向的。
虽然后来的事和设想略有出入，但杰森的思路却没有太多问题。
超人和蝙蝠侠既然是理念在某种程度相合的好友——再一次，能让蝙蝠侠开口寻求帮助，哪怕只是技术支持，枢木朱雀也觉得超人对蝙蝠侠来说绝对非常特殊。
毕竟那个男人连对自己的儿子都甚少开口。
能够成为朋友人，必然有相似、相合之处。
即使超人乍一看相当温和——但在九喇嘛这样兽性占据上风的视角下，其正面的战斗威胁比蝙蝠侠还要高。
甚至是高很多。
枢木朱雀的眼神微变，如果理念必有对抗，冲突不可避免的话，那他是不是考虑……先下手为强？
世界名画鸡同鸭讲大都会限定版.jpg
朱雀和超人互相误会对方的意思。
*李洛克：火影里的人物，忍术废，体术专精。
ps：我记得九喇嘛好像有自称“老夫”，但是我码字写起来总觉得怪怪的，就还是“我”吧
以及，会因为理念冲突而直接往动手方面想是受“枢木朱雀”本身的影响，这个角色就是因为想错的理念和朋友对立，走上不可挽回的相反道路的典范，所以他的经验就是，理念不可调和，肯定是要开战的，或早或晚而已——而且和鲁路修对立的经验让他知道先下手为强的必要性。
pps：在我现在的思考里，这里大概、可能、也许还会出现之前世界观的马甲，我还在纠结，但提前打个预防针。
第225章
先下手为强的想法只是一闪而逝，到底还是没有走到那一步。
枢木朱雀把宇智波斑的契约马甲按捺下去——快速把那些念头驱逐出大脑，以免被可能存在的读心、读脑所摄。
以超人的敏锐，他当然也察觉到了枢木朱雀那几变的脸色和姿态，从警惕到放松，再从放松到警惕，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天人交战。
他的超级大脑很轻易地想通其中关窍，毕竟他也不是第一天出道，在佐德入侵的时候——不，甚至是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意识到了，氪星人的力量对这个星球是一种威胁，会让这个星球的人心生警惕。
他突然造访，打断了枢木朱雀的行动，对方会忌惮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何况，能因为不公之事而出手救人的人，即使手段过激，也绝算不上坏人。
超·善解人意·人并不觉得冒犯。
“尊重程序……超人先生，你既然知道我要做什么，就应该知道，你的‘尊重程序’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实现。”枢木朱雀皱眉，视线看向旁边，楼顶的动静也算不上小，但或许是因为他和超人还算理智，并没有真正发生冲突。
如果真的打起来，想要和超人对战，势必要放出九喇嘛，到时候这里大概率是要被掀掉的。
听着他的话，超人想到刚才在码头被对方听到的那些话——顺理成章地以为，对方和他一样，是在调查港口失窃的事件。
事实上，会在意地关注枢木朱雀，也是因为在码头时，对方那高超的掩饰技巧——以他的超级听力，竟然没有在一开始就察觉到有人靠近。
直到最后，枢木朱雀离开之时，一时放松，那衣服摩擦的声音才被他察觉。
说起来，这件事他本并不打算以超人的身份出面，调查事情真相，是克拉克·肯特作为记者的职责，这也是他从体育版转到社会版之后的第一个大选题。
他前后几次采访都被拒之门外，就算是外行也该察觉到事情有异。为了搞清楚真相，他这才借了他父亲“乔纳森”的名字作为假名，潜入到码头之中。
而克拉克猜测，枢木朱雀大概和自己的目的是相合的——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对方两次所出现的地点，也是因为他在码头的潜伏中，确实打探到，中心拍卖场许多货物的往来都是通向哥谭的。
按照他的计划，今晚这样几乎确定的消息过后，他便会一边以超人的能力暗中保护汉克，一边用克拉克的记者身份或是乔纳森的打工人身份进入哥谭继续调查下线。
他并不担心蝙蝠侠的阻拦，毕竟蝙蝠侠拒绝的是超人这样的力量进入哥谭，却非是阻拦克拉克·肯特这个身份。
先前几次意外，他都还是靠着“布鲁斯·韦恩”的专访混过去，也正是因此，星球日报的主编才会误会布鲁斯·韦恩这个花花公子吃多了山珍海味想要换换口，瞧上了克拉克·肯特这样的小粥小菜，明里暗里多次提点克拉克，让他不要陷进花花公子的情感陷阱里，听得克拉克是哭笑不得，不知该如何解释。
也不怪别人误会，实在是布鲁斯先前每一任专访记者几乎都做过他几天的女伴，克拉克算得上是第一个“获此殊荣”的男记者。
当初还是体育版男记者，怎么看都有猫腻。
克拉克·肯特是土了一点，但身体架子是好看的。
不过理虽如此，他实际每次去哥谭的时候，布鲁斯也肯定都会关注。他正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再游说游说蝙蝠侠正式加入正义联盟。
他们几人先前已经共同经历过不少危机，但不知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蝙蝠侠总不松口——明明正义大厅都是对方以布鲁斯·韦恩的名义想办法资助建造的，但成为正式成员这件事他却总是不应，上次半哄半骗给他安上了一个顾问的名头，已经是克拉克费尽心力了。
枢木朱雀看着超人突然沉默的几秒，像是在斟酌思考，但那张脸上倒是无甚变化。
“就是因为难以轻易实现，所以才需要更多地努力。”超人的眼神坚定。
对于他来说，如果想要把汉克救出来，或是捣毁中心拍卖场的隐秘，都太容易了。甚至以他的公信力，所谓“平反”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但……这件事不应该是这样简单直白的，他不能用超人的身份来定义某件事的性质或是某个人的好坏、不能跨过那条线去审判，不能滥用自己的公信力。
即使是所谓的“人间之神”也有力不能及的地方，人类需要自己的拯救，一味的抬头呼唤神迹会惯坏人类——蝙蝠侠多次告诫过超人，他们个体对自己城市的守护且不说，正义联盟可以对抗外来的入侵、可以挽回自然灾害造成的损失，但绝对不能插手人类群体的纷争，无所谓正义，人类之间的纷争，原本就很难定义。
他们需要遵守人类世界自己运行的规则。
超人的力量或许比克拉克·肯特要强大，但他能做的事，却未必比克拉克·肯特多。
他的原则和底线限制着他的力量，拘束着他、让他不会在黄太阳下日渐增强的力量中失控。
只不过，他的这些心理活动、信念坚定，枢木朱雀是半点没有get到，他只是地铁老人看手机.jpg，并且严重怀疑超人对敌人的了解程度。
虽然枢木朱雀并不确定是大蛇丸——但能够学到那种咒印化级别的能力，也至少是大蛇丸的亲信。
你一派的能力向来邪乎，真就是神来了，恐怕也是要脱一层皮的。*
再加上，专员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已经有如此明确反派意识的痕迹，他自己都已经站到了大都会的土地上，可却仍然感知不到一丝一毫反派意识的气息。
他想到九喇嘛记忆当中、漩涡鸣人眼里，大蛇丸那邪乎的样子，不会真的是有什么办法掩饰了自己的痕迹吧？
能够抹除掉时空局这样高纬力量的手段吗？
他心中对这个疑似大蛇丸的警惕更甚，抬头却见超人一副天真无邪的派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几乎能闪瞎人眼的笑容，甚至还比了个大拇指，“我们一起努力。”
啊——太耀眼了。
枢木朱雀眼睛眯了一下，难怪翻开超人相关的词条网页，全是赞美和讴歌，不是没有理由的。
亲眼见过之后，枢木朱雀反而更加佩服之前看到的莱克斯·卢瑟，这样的糖衣炮弹都能轻易抵御吗？
果然心志坚定，必非凡品。
“说要遵守规则，也得有条能走得通的路才行。”枢木朱雀看上去像是妥协了，实在是超人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加上对方似乎很有全知全能的意思，他逐渐反应过来，觉得对方有这样的底气，一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果然，他都这么快被揪了出来，反派意识在超人眼中应该也无所遁形的。
而且，通过过去在哥谭的活动，专员也摸清楚一个道理，在别人的地盘上，当然就要遵守别人的规则。
枢木朱雀抬手，示意超人接下他的话茬。
超人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有一个朋友——”
朱雀眼睛一抬。
不会吧，现在还有人用这样的句式？
“也在调查这件事，他是记者，如果能通过他的方式把这件事进行下去的话，在被釜底抽薪之前把来龙去脉摸清，一定能用更加正大光明的手段把公理昭彰于人心。”
诚然，以中心拍卖场的权势会想办法压下这件事来，但权势有权势的压力，媒体有媒体的方式，他相信没有人能够永远压在公理之上。
要蝙蝠侠来说，超人是天真的，拥有超级听力的他不是不知道人心险恶，但却仍然愿意相信善恶有道。
“你这个朋友……”他正经吗？
专员压回了自己的话，以枢木朱雀的口吻道，“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
只在毫秒、微秒之间，枢木朱雀强大的目力捕捉到了超人瞳孔那微微一颤的瞬间。
换了其他人，恐怕是注意不到的。
“他是我在星球日报的朋友之一，我与星球日报是因采访结缘。”除了那一剎那的瞳孔颤动，超人的表现没有一丝破绽，笑容真诚而无奈，言语主体放在星球日报上，不过度解释，也不显心虚。
显然，过去应该也有人问过类似的问题。
通常到这一步，便没有人会怀疑，因为世人皆知“超人不会说谎”，但枢木朱雀注意到，超人实际上没有说“不”，他只是用语言艺术巧妙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并且毫无破绽。
枢木朱雀按捺下心中的想法，“抱歉，误会了，只是你这个句式，让我产生了联想。”他话锋一转，“但，记者，在这件事上，能行吗？”
朱雀不了解大都会的形势，但大都会的记者连查克拉、咒印化人这样的超能力者也管得了吗？
但超人对朱雀话语的理解则不同，他在码头确实获取到的信息是记者难以介入，知情者不敢透露内情，但他是不一样的，他可不怕什么打击报复，于是便毫不客气的自吹自擂，“你放心，他可以！”
*大蛇丸，一个在查克拉世界讲究科学的人，我一直觉得他很厉害，不是正面实力的绝对强大，但是，是很鬼的那种厉害，只要有准备，谁来都得脱层皮。
第226章
在看到眼前这个人的第一眼，枢木朱雀就把对方认了出来。
说什么克拉克·肯特，这不是夜里码头的那个年轻人“乔纳森”吗？
调查记者——卧底？
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在先入为主的观念，朱雀再回忆起当时中年人和“乔纳森”对话的时候，似乎也隐约觉得他的态度和问题、乃至表情都在套着中年人主动透露信息出来。
也是相当有手段。
但如果说多有心机……枢木朱雀抬头看着克拉克·肯特那憨厚朴实的笑容，突然感觉一阵心痛，不行，这张脸实在是太诚恳了，简直不忍怀疑。
——真诚，永远的必杀技。
因为有一些猜想，朱雀也刻意地对比着，克拉克的轮廓上似乎和超人有些相似，但却非常模糊，他看着对方的那厚厚的眼镜框，只觉得克拉克这张淳朴脸和超人的“阿波罗”脸相去甚远。
完全不像是一个人——枢木朱雀的心里涌上了这种想法。
克拉克·肯特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那种显而易见的、打量的眼神，也丝毫不介意枢木朱雀最初那种审视的态度。
“哥谭？你的意思是，你准备去哥谭，调查‘下线’？”枢木朱雀说出口之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和表情似乎有些过头了。
但这也不能怪他，他从哥谭摸到大都会，是顺着下线找上线；结果才刚刚在这边落脚，马上就要跟着回去顺着上线找下线了？
这样真的会显得他很傻。
“嗯，”克拉克点头，“中心拍卖场毕竟在大都会很有根基，他们整条在线的行动链严丝合缝，得从其他地方找到突破口。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和压力去撼动他们，也就不会有知情人能够站出来作为证人。”
他在大都会内的调查，包括码头出入的记录、保险记录还有拍卖场的流水记录在内，都已经被走过明路、“洗白”过，这些都是辅助性的证据，不够决定性。
大都会内的法纪相对而言还是比较严明的，所以拍卖场的人更谨慎一点，做得便也更加不露破绽。
但到了哥谭，这个情况就变得相对宽松。
“……最近的哥谭可不太平，我才从那边过来。”枢木朱雀挣扎道。
“就是因为不太平，所以才更要去。”因为企鹅人出事，哥谭的形势变得混乱，所以那些原本“完美”的设计，也会露出破绽。
枢木朱雀垂眸，大概能够猜到克拉克的想法，超人很显然是默认了克拉克现在的调查路线，难道大都会里真的没有更好的突破口？
略一思考，朱雀便开口，“我是从哥谭调查来的，那边的下线，或者说至少是下线之一就是企鹅人，但他现在处境你应该也有所耳闻，被查封的地方和企鹅人本人目前不允许任何无关人士探视，记者媒体更不允许。”
“上线竟然是企鹅人？”克拉克只是如正常人一样惊讶了一瞬，不过把企鹅人放到思考链上之后便也马上发现，这个结论是合理的，“但，企鹅人不会是唯一的答案，否则不会有昨夜的事情发生。”
克拉克给枢木朱雀解释，这些所谓的“失窃”事件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最简单地骗取保险金的问题，其真正的意义在于每隔一段时间消除一次交易痕迹，并且推一个倒霉蛋出去背锅，让完整的犯罪事件断层，以防止未来某一天东窗事发。
这个“畏罪自杀”者需要背负的不仅仅是一个盗窃的罪名，这也是他们非死不可的原因，只有死人才不会阻碍未来可能存在的风险。
“也就是说，这算是一种预防手段。”枢木朱雀摩挲着手指，这样谨慎的、狡兔三窟的手段，越来越像大蛇丸了，“恐怕保险之事也是一层障眼法。”
有个小的罪名顶在前面，自然也算是一种阻碍，将来事发，如果能够疏通关系，用这样的经济罪来顶替，既能在明面上了事，又会让幕后黑手不至于伤筋动骨。
也算是好手段。
“但企鹅人既然是下线之一，应该对其他的‘竞争对手’有所了解。”克拉克笃定，放在别的地方不一定，但是想要在哥谭占据一席之地，企鹅人必定也是个习惯于知己知彼的人，“他不论是临死反扑还是为了减罪，都应该愿意咬出来其他人的。”
哥谭反派之间可没有什么团结精神，特别是企鹅人原本就不算是一块硬骨头——至少在克拉克的了解当中，从蝙蝠家人的描述当中，企鹅人不是块硬骨头。
“那就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以所谓‘合规’的方式，恐怕是接近不了企鹅人。”枢木朱雀一挑眉，连他都是打着和蝙蝠侠合作交易的名义，蝙蝠侠显然也不在规则体系。
“额……也不是毫无办法。”克拉克抠了抠自己的脸颊，“事实上，按照一般的潜规则，这样瞩目的案件，理应安排第三方的记者来跟进进度，力图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公平。”
制度之下虽然也有不时扭曲的目的和行动，但初衷却是好的。
这也算是一种潜规则，公众渴望得到真相，审判机关需要多方的监督，记者也有自己的职责，像星球日报这样有影响力的媒体机关，在轮岗中就有专门的条款，确保每种版块的记者都会轮岗到这类专栏的报道中。
“即使是这样，这件事也绝对没有理由落到你一个大都会记者的头上吧？”理论上能行得通，不代表实际能行得通，优秀的人多了，机会却远没有那么多，更何况这是在哥谭，枢木朱雀一点也不在这件事上看好克拉克。
克拉克想了想给企鹅人施压的主体，他主动和布鲁斯开口的话，对方大概率不会拒绝，只是到时候恐怕少不了流言蜚语。
好在，克拉克并不在太过在意那些别人的话。
枢木朱雀却恍然间想起了之前那篇关于超人和布鲁斯的报道——写得有鼻子有眼，一定是足够了解内情，足够了解超人和布鲁斯双方。
他还记得那篇网络报道的署名：克拉克·肯特。
再结合昨天查到的一些和克拉克相关的东西，朱雀突然恍然大悟般地开口，“所以，你……和布鲁斯·韦恩——”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克拉克便抢先一步接上，“认识，我们只是认识。”说完之后他眉宇间便隐约涌上一股懊恼，只觉得一阵尴尬。
此地无银三百两——这让反而让枢木朱雀感觉到了怀疑。
他毕竟对布鲁斯的双面生活非常了解，也大概能够猜到对方那副花花公子的做派十有八九是一种伪装，但眼前克拉克低着头似乎——羞涩的样子……别不是被骗了感情吧？
即使非常欣赏蝙蝠侠，也非常敬佩布鲁斯，但专员还是说不出对方是“良配”这样违心的话来。
半晌，他只能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其实，这条航线的下线也不止有哥谭。”
从尴尬过渡到正题只需要一瞬间，克拉克马上收起了私人心情。
“还有布鲁德海文，我之前关注到，布鲁德海文的……警｜察也在调查相同的事情。”枢木朱雀略一斟酌，还是没有说出“夜翼”来，毕竟就算他再有怀疑，现在的克拉克也只是记者，不是义警。
而且，如果按照程序正义的流程来说，警｜察的身份是一个很好的跳板。
专员再次在心中快速怀疑了一下，若真是大蛇丸这样的人物，用这样的程序机制真的能揪出来吗？
但很快，他就说服了自己，连超人这样的角色都在规则的系统之中，这个世界的全貌或许才刚刚展现在他的面前。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和先前穿越世界那种不需要顾忌后果的感觉不同，他在不自觉地把自己的存在放到这个世界之中。
“警｜察？”克拉克眼睛微亮，有执法系统的人在，那自然更好——而且，在这个还不能公开、大范围的调查的空档，能够主动介入这件事的警｜察，应该也有自己心中所坚守的正义存在。
枢木朱雀点点头，“嗯，我记得是叫迪克·格雷森。”
他并不非常顾忌夜翼的隐藏身份，通过艾德里安和蝙蝠侠，他早就已经明确的透露过，他知道蝙蝠家的身份。
朱雀当然不会轻易把这个身份泄露给其他人，但“迪克·格雷森”原本就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也是个有正义感的警｜察，会插手这件事是顺理成章。
他抬头去看旁边的克拉克，突然发现对方的表情似乎略微扭曲了一瞬，“是迪……格雷森警官啊。”
朱雀恍然间反应过来，迪克是布鲁斯养子这件事，在第一个处理鬼王事件的时候，就已经被推出去过了，已然不是什么秘密。
而且，克拉克似乎还和布鲁斯之间存在一些微妙的关系，和对方的养子私下联络，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似乎总是有些尴尬。
“你不用担心，”他安慰地拍了拍克拉克的背，“布鲁斯的……桃花很多，迪克一眼看不过来的。”
所以不用尴尬，布鲁斯那“花花公子”名头存在的原因，迪克再清楚不过，肯定不会把对方的那些花边新闻放在心上。
听了朱雀的话，克拉克的表情反而更奇怪了，“我和布鲁斯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嗯，朋友。”枢木朱雀重重地点了点头，正直的脸上显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明了——我都懂，但我不说。
毕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记者叫布鲁斯的名字，还在几句话之内把对他们关系的定义，从“认识”改“朋友”，岂不正成了某种印证？
专员觉得自己实锤了一个不得了的八卦。
*氪星科技还是有作用的，那个眼镜是氪星科技。
第227章
哥谭横在布鲁德海文和大都会之间，还是一如既往蒙着一层淡淡的雨雾。
虽说两座城市似乎都有下线调查的目标，但枢木朱雀并不会使用分｜身术，克拉克又显然对哥谭的目的性更强，企鹅人的目标性也更明确，再加之从路线上来说，哥谭的距离更近，他们二人组队之后的第一站，便是回到了哥谭。
枢木朱雀感到一阵魔幻，他似乎才刚刚从这里离开，怎么转瞬之间便又回到了这里？
他看着远方布鲁德海文的方向——一般来说，工作日的迪克没有特殊的家族事务是不会返回哥谭的。
想要在哥谭遇到夜翼可不算容易——和多疑谨慎的蝙蝠侠相比，夜翼绝对要更好相处，想要从蝙蝠侠的嘴里抠出什么来实在是太过困难。
事实上按枢木朱雀的想法，对布鲁德海文的兴趣要更大些。
夜翼至少不会给他身上装那么多“小玩意儿”吧。
朱雀这样想着，看了看旁边信心满满的克拉克，他实在是不忍打击，这个似乎被蝙蝠侠伪装的花花公子欺骗感情的单纯记者——他不会真的觉得布鲁斯，AKA蝙蝠侠会在这种地方给他行方便吧？
枢木朱雀觉得以蝙蝠侠的谨慎，多半会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毕竟他的理智，可不会被“布鲁斯·韦恩”的生活所影响。
但让克拉克去试一试总无伤大雅，他总不能说出布鲁斯的真是身份来劝退热情满满的记者先生。枢木朱雀自己原本是不打算在哥谭停留的，就像他说的，他对布鲁德海文的兴趣更大一点，也更愿意从正在调查这件事的夜翼身上寻找突破口。
可是在这次跨桥之时，感受着桥下翻滚的水，他突然感觉到腹部一阵灼热的刺痛，让他身上的查克拉一紧。
“一种熟悉的感觉。”腹部丹田作为查克拉的交汇之处、封印之地，这种刺痛的感知来源于体内的九喇嘛，而非是枢木朱雀本人，它对这个感知的判断很准，“这下面埋着很厚重的查克拉。”
在此之前，从哥谭跨桥前往大都会的时候，他似乎没有感知到过。
但这样庞大的查克拉，如果突然坠入河中，就像那日九尾现身，不应该这样悄无声息。
“或许是他本来就在水下，只是在此之前，它没有过任何动作，所以先前才没有感知。”九喇嘛很快分析出了缘由，这并不难想，九尾作为尾兽的力量当然很强，但他并非真的拥有感知类的能力。相反，正是因为其力量之强，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根本没有敌手，所以才会在力量以外的其他方面更加弱势。
枢木朱雀垂眸赞同着九尾的猜测，他侧过头，透过透明的窗户看着平静的河面。旁边的克拉克正对着笔记本计算机快速整理思路，撰写着采访大纲。
朱雀既惦记着水面下隐藏的查克拉，又想着他不曾知晓的布鲁德海文的情况——听克拉克的描述，他们所寻找的“幕后黑手”躲在一个拍卖场的背后，拍卖场几条固有的运输线路中，也包括了和大都会相距并不远的布鲁德海文。
甚至出于某些原因，拍卖场的备用仓库就在和大都会隔哥谭相望的布鲁德海文。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哥谭的水太深，没有那么好扎根，布鲁德海文却不一样。
这座城市相较大都会最不同寻常的地方，便是那里扭曲的政｜治｜生态，这种固定的既得利益格局是很难改变的。
此非夜翼一人之力所能及，和先前的哥谭一样，布鲁德海文缺少一个能够改变格局的契机。
至少在这个契机来临之前，那里对于“保护伞”横在头上的拍卖场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栖身之处。
枢木朱雀摩挲着手指，可惜他对查克拉的掌握和异世界身体的不适配性使他很难使用忍术，自然也就谈不上分｜身。
但……他眸光一闪，也不是没有办法。
忍术无法施行，不代表专员无力执行。
契约马甲的分裂原本就属于一种分｜身性质的能力，他现在已经逐渐习惯了将精神裂开成几个片的感觉，在这个世界中，分裂带来的副作用更是可以被艾德里安的潜在作用抵消得彻底——如果到了崩溃的边缘，专员是可以随时把艾德里安从韦恩宅里“绑架”出来，帮助自己温养灵魂的。
如此，在这里也就没有了太多过去其他世界时的顾忌。
但是，同系列查克拉的契约事实上并不多，某宇智波群体的契约被九喇嘛强烈抵制，契约之间的排斥非常明显。现在情况未明，专员不需要顶这个压力，也没必要马上去调查克拉系列的契约。
同样的体系当然意味着可以让专员更好地摸索敌人的情况，但与之相对的，也容易让自己被察觉到。
敌暗我明，若是在这个世界里扎根的，真的是现代化大蛇丸——那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这种反派意识，比单纯实力强劲的反派意识要可怕很多。
更何况，去布鲁德海文和夜翼接触的话……专员更倾向于选择一个能够直观获得好感的契约，这种情感加成，显然是新系列的契约无法给予的。
“嘶——”枢木朱雀扶额，暗自缓解着精神上传来的一阵刺痛。
这并不明显的反应没有逃过克拉克的注意，他关切道：“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是坐车时间长了，有点晕车。”枢木·Knightmare王牌驾驶员·朱雀大言不惭地给自己推了一个“晕车”的借口。从大巴车上下来，他站定略微缓解了一下这种症状，“走吧，你不是还约了布鲁斯·韦恩吗，请人家帮忙，不好让这样的‘大人物’等着吧？”
克拉克点着头，心里却很清楚，这种放在台面上的会面，对方不迟到个一小时、两小时，实在是对不起“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头——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谁都知道，布鲁斯·韦恩只有在和美女约会的时候，才会准时，而克拉克不是“美女”。
要做这些表面功夫，很重要的原因在于，这次的“采访”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名义、一个借口，克拉克·肯特是会正常出稿的，这是发生在阳光之下的一件有迹可循的事——他还指着这篇采访先给主编佩里交了这周的差。
克拉克·肯特现在调查的事情不是一个一周两周就能结束的选题，他在星球日报的地位也还没有到露易丝·莱恩的级别，能够为了调查一个选题，让主编直接将版面的固定工作移交给其他人。
露易丝可以这样，是因为她有足够的成绩背书，主编佩里相信她的能力，在经过长时间的调查整理之后，能够出一篇代表星球日报地位和脸面的报道。
但是克拉克的简历显然还没有达到她的这个程度，这次的选题风险也相当高，虽说是社会版，但到时候能不能真正发表出去还两说。
星球日报毕竟不是一个理想国，而是一个需要给一整座楼的人饭吃的报社，佩里作为报社的重要负责人之一，当然也要考虑现实问题。
有这些考虑，克拉克自己原本负责的版面自然就不能停。而且，他也确实需要每一笔稿费，他们家的农场还有一笔贷款需要还——克拉克自己原本已经在思考着要用绿灯侠的访谈来应急了的，秘密身份的最大化利用嘛。
正义联盟的值班表明天就会轮到他和哈尔·乔丹，上次开会，他也提前和对方聊过这件事。
但既然有现成的其他题材，他当然愿意剩下这一篇采访作为存稿，以防未来某一天随时用作应急。
至于面对布鲁斯，克拉克倒是并不着急，他开口让朱雀放心，从这里到哥谭市中心的车他坐了多次，时间拿捏得很好，一定不会迟到。
枢木朱雀颔首，突然转过头去看他，再次确认道：“你是用什么样的理由带我一起的来着？”
“同事。”克拉克不明所以，却还是回答了这个早就交流过的问题。
朱雀抿着嘴，他体内九喇嘛放肆地笑着，只期待着和枢木朱雀正面对峙过、又知道朱雀掌握了蝙蝠家秘密身份的布鲁斯，在以这样的方式看到他和克拉克站在一起来采访之时的表情。
朱雀点着头作为响应，和自己临时组合的搭档拦了车站外的的士——克拉克是想要换乘另外的公交车，但耐不住九喇嘛在朱雀体内的催促，似乎是迫不及待看到布鲁斯·韦恩。
朱雀可是在继和他养子有了恩情之后，又拐了他的“清粥小菜”——九喇嘛看热闹不嫌事大，只觉得以蝙蝠侠的多疑，即使不关注克拉克·肯特这个用来堆砌花花公子人设的“绿叶”，大概也会给予更多的关注。
再结合先前枢木朱雀明确开出过的条件，目的再次落到企鹅人身上，克拉克拿到采访的可能性会增大。
从暗到明，枢木朱雀拿到蝙蝠侠审讯情报的可能性也会增大。
一举两得。
从这里打车到市中心的价格当然不便宜，但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枢木朱雀从企鹅人的账户里搞了不少钱，别说是这一趟的士，就是按照找到韦恩的规格请布鲁斯几次都不是问题。
反倒是克拉克眼疾手快，把枢木朱雀装满了厚厚一层美钞的钱包按了下去——在哥谭的边缘，最好还是不要这样明目张胆露财的好。
枢木朱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克拉克的这一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即使没有威胁，但以朱雀的反应力，竟然没有来得及躲，他的手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抬起来，克拉克就已经按住了他，末了还冲他眨了眨眼睛。
不愧是被超人相中的记者，果然是有点东西的。
枢木朱雀对克拉克的审视上再添一笔。
有这一事的分心，克拉克自然便没有注意到一个凭空多出来的心跳和他们错身，追着另一趟车，和他们同时出发，却是去向了布鲁德海文方向。
专员的错觉：夜翼应该不会给我身上擅自装乱七八糟的定位、监听吧？
夜翼：即使是猫猫群里的小狗，也是蝙蝠小狗，再开朗的大哥也是蝙蝠家的大哥，小玩意儿多着呢。
距离蝙蝠侠见证朱雀和超人混在一起的震怒还有一趟车的距离。
第228章
其实，在克拉克·肯特购买到哥谭的车票的时候，蝙蝠侠的信息网就已经得知了对方的动向，只是这算不上什么大事，一个记者到处跑新闻是很正常的事情。
布鲁斯并非是要干涉，只是掌握着这些信息，会让他感觉到安心而已。
另一个主角似乎也非常了解布鲁斯的控制欲，掐着他夜巡结束回来的时间点，克拉克的通讯就接到了韦恩宅。
不是很正式的拜访电话，而是私人通讯——能够直接接到蝙蝠洞的私人通讯。
彼时，布鲁斯身上的蝙蝠制服都还没有脱下来，摘下了沾染着硝烟味道的头罩，人却还没有从“蝙蝠侠”的状态中退出来，靠在蝙蝠车的边缘，他在克拉克开口前便说道：“是为了明天的行程？需要你专门打电话来和我报备——怎么，‘超人’对最近的哥谭有什么兴趣？”
“是为了明天没错。”克拉克丝毫不意外对方掌握了自己的行踪，他自己也时常听着布鲁斯的心跳，“但不是超人，是我。”
布鲁斯眉毛一挑，“哦——大记者，克拉克·肯特。”
这确实不是一个好时机，不论克拉克是来调查什么事件。
——当然不会是单纯而简单的工作，如果是普通星球日报的工作，克拉克不会都到了后半夜还记挂着专门来和他打声招呼。
“确实是记者工作，调查记者。”克拉克特别强调道。
虽然并不绝对，但调查记者多半都会有“卧底”的经历，要揭露一件事，暗访是绝对必要的环节。
“差点忘了，你转去了社会版，”布鲁斯坐到了他那带着蝠翼的工学椅上，视频的旁边还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艾德里安正给布鲁斯端来一杯温热的牛奶，看得布鲁斯直皱眉，“是查到了哥谭？”
“嗯，目前线索似乎是指向企鹅人，他可能是犯罪链的一员。”也不需要克拉克明说，布鲁斯自然能够顺着“记者”和“企鹅人”的关键词，想到克拉克今天所求之事。寻求采访机会方然是目的之一，但是在镜头前，让还在垂死挣扎的企鹅人说出什么来并不容易，作为相当了解企鹅人的蝙蝠侠，他自然知道要做什么，才能让企鹅人在采访的时候开口。
这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要锤死企鹅人单靠一个有证据的事件是不够的——布鲁斯·韦恩当然要起到一个抵消企鹅人“特权势力”的作用。
但绝对不能让“韦恩”这个身份起到主导作用，否则便是本末倒置，成了用一个特权扳倒另一个特权的权力斗争的故事，即使结果一样，却会布鲁斯真正想让这个事件在哥谭起到的效果大打折扣。
布鲁斯抬头看着克拉克——他确实需要这条审判之路变得更加光明。
先前去阻挡那些媒体，是因为那些人原本就鱼龙混杂，企鹅人的势力在哥谭盘踞太久，布鲁斯不能在初期就冒险放人进去，要切断企鹅人和外面的联络，才能最大限度造成企鹅人的恐慌，瓦解他的心理防线。
但比起他现在正在考虑的几个媒体，克拉克显然是一个更好的、更中立的，也更安全的选择。
说些不太好的想法，即使企鹅人手下有忠心的死士要对克拉克出手，布鲁斯也不需要像担心其他普通人一样担心克拉克。
正要点头，一股热牛奶的腥味就再次钻进了他的鼻腔里，布鲁斯脸上的嫌弃都要溢出来了，他快速扫过整个蝙蝠洞，手里不知道还按下了什么按钮，接着便小声和旁边正递给他杯子的艾德里安说话，“好艾德，我记得你喜欢牛奶，这杯不如让给你，我明天带你试新制服。”
艾德里安却连连摇头，甚至还伴随着后退的动作，“阿福知道了，可是要生气的。”
没有人愿意得罪阿福，特别是和布鲁斯“同流合污”一起得罪阿福。
惩罚会加倍的。
看上一次达米安在韦恩宅内对阿尔弗雷德那样出言不逊的后果就知道，任何人都应该明白这个家到底谁做主。
“你不说，我不说，阿福不会知道的。”布鲁斯暗戳戳地撺掇着，“男孩，你该有点反抗精神。”
艾德里安则是一脸认真，“我正在反抗蝙蝠侠的强权。”
布鲁斯抿嘴，眉宇间带着显而易见的抗拒。
“阿福说，如果一会儿他下来收盘子的时候，如果牛奶还没有喝掉的话，从明天开始，你所有的饮品都会变成绿色。”艾德里安甚至还提示了一句，“我今天看到厨房里有好大一捆芹菜，你可一定要考虑好后果。”
布鲁斯一抬头，看着屏幕里正在憋笑的克拉克，对方似乎对他穿着蝙蝠制服还会屈服于阿尔弗雷德这件事非常感兴趣，他眼睛一眯，“这样吧，亲爱的超人先生，你要是现在过来帮我喝了这杯牛奶，明天的事，当然好说。”
“……你要拖我下水，让我跟着你一起对阿尔弗雷德阳奉阴违？”克拉克缩了缩脖子，“你有意识到，如果暴露的话，你还是首当其冲的，对吧？”
布鲁斯端起杯子，放下蝙蝠洞里的反氪星人防御，“你有三秒钟的时间做决定。”他缓慢地倒数着，将一个数字的尾音拖长到数秒，眉眼还挂上了一个属于布鲁西宝贝的Wink，接着便一松手。
地球的吸引力拉扯着没有支撑的杯子下坠，艾德里安只觉得一个晃神，旁边真的站定了一个超人，他的手接住了那个玻璃杯。
布鲁斯看着毫发无损的玻璃杯，眼睛中流露出几分满意，“自控能力有进步。”
这样在匆忙之中将身体机能提升到极致之后的骤停，是很难收力的，但超人的身份又要求他必须随时收放自如，否则就很容易酿成大祸。
“当然，你帮我设计的训练室很管用。”超人没有带背后的披风，面对布鲁斯的认同表现出一丝兴奋，像是给自己增加了某些筹码似的，一口干了牛奶，仿佛是在干了一杯白酒，接着他便说道，“闪电侠几次对我的训练室和训练计划表示了羡慕，他让我帮他问问你，最近有时间？”
仍在跌跌撞撞前进的正义联盟还在草创期，在联盟中的成员没有表露出要全然交付信任之前，超人从来不会去主动窥探其他人的秘密身份。
——会知道蝙蝠侠的身份是个意外，他们的相识实在不够愉快并且充满了迷之尴尬。
正常人，谁会在自己的内裤上绣名字？
还是全名。*
总不能内裤都是布鲁斯·韦恩定制款吧？
农场男孩克拉克·肯特表示不能理解。
他不能理解的事情多了，而布鲁斯却很轻易地收到了克拉克的言语暗示，“我不会加入你们的联盟，蝙蝠侠总是单打独斗。*”
“单打独斗？”克拉克低头看了看旁边正在熟练操作一台特殊机器的艾德里安，机器里隐隐散发着模拟的黄太阳光，让克拉克不由侧目。
什么样的东西需要在黄太阳下存放？
“……除了他。”
话音刚落，瀑布帘外的伪山壁一开，一辆黑底红纹的摩托正面闯入，却没人有阻止的意思，摩托在空中划开一道半圆的弧线，一个甩尾便停到了蝙蝠车旁。
没有戴安全帽的红罗宾头发被风吹得他有些乱，他径自走下，“企鹅人真是留了一笔烂账，杰森的手段也太粗暴了，为什么是我给他擦屁股？艾德请告诉我杰森这次有提前和你说他的计划，我这次真的不要再猜他的计划了，他是什么青春期的小女生吗，需要我去猜他的‘心意’？我明天早上七点还有校运会的早训，九点还要去公司，下午两点有个会面，四点还要去参加一个开幕剪裁，晚上八点还有一个晚宴……达米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接手‘他未来的产业’？”
这行程都没算晚上的夜巡。
克拉克看着到了蝙蝠洞这个让提姆感到安全的空间里后，那种浑身警惕卸下来之后仿佛瞬间进入省电模式那副没骨头的样子，只有几步的路，他却在抱怨的同时迅速变得昏昏沉沉，似乎随时都会倒地不起一样。
提姆会这样困倦也在所难免，对方那比他这个太阳能驱动体还要密集的行程是怎么回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谴责地看向旁边非常熟练用椅子接住提姆身体的布鲁斯，“单打独斗？”
“……咳，明天的早训我帮你请假，上午的会我也会去的，”布鲁斯难得语塞，一时间无法面对超人正义的谴责，“我周末会把神速力的训练方案发到正义联盟的后台。”
他是在说闪电侠的请求，但似乎又有些响应超人暗示的意思，“你明天直接去GCPD，我会帮你提前打好招呼。”
克拉克举手，“其实，我还会带一个临时搭档的同事来，明天。”
布鲁斯顿了一下，这倒是也不算意外，这样正式而重要的采访，克拉克什么时候单独来过？记者也多是要搭班子的。
克拉克搭档最多的就是那个叫做吉米·奥尔森的摄像记者，但也只是“最多”，许多记者的搭档都是报社或是主编安排，有陌生的面孔再正常不过。
但既然有外人，那表面功夫便要做得精细一些，“那就明天下午吧，还是市中心那家，碰面之后老规矩，你准备好说辞，四点我还约了律师，会面要在那之前结束。”
“放心。”克拉克一脸明媚，他和布鲁斯连互换身份给对方打掩护的时候都有，只是一套说辞再容易不过了。
只不过他的笑容没有在脸上维持太久，旁边的艾德里安在他们对话间已经把黄太阳光下储藏的东西提了出来。
这似乎才是布鲁斯用别样的方式邀请他到蝙蝠洞中的原因。
载玻片上那一小点用人类肉眼甚至难以看到的生物组织，让克拉克连维系的正常人类的呼吸都完全停了下来，手里的玻璃杯应声而碎。
布鲁斯的笑容能够维持的更久一些，至少是维持到了他看到枢木朱雀坐在克拉克旁边，甚至还挑衅他的那一刻。
*乐高梗，蝙蝠侠面具里含铅，超人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的内裤上绣着布鲁斯韦恩的名字（阿尔弗雷德绣的），我真的笑死，大超一天天地看人家哪儿？这是正经超应该做的吗？
不愧是世界最佳搭档，嗑到了磕到了。
*蝙蝠侠总是单打独斗，Batman always works alone，我已经忘记最初是在哪里看到的了，乐高吗，好像是乐高，我记得是百特曼一边说，身后的家族成员一边回来，还问阿尔弗雷德拿喝得。
乐高，YYDS。
第229章
天地良心，枢木朱雀没有任何挑衅的意思，他只是也期待着这次重逢而已。
他的这张脸，即使没有到旁边克拉克·肯特这样一看就憨厚可信的程度，却也是一张正气十足的脸，怎么也不该因为一个简单友好的笑而产生挑衅的效果。
难道是九尾查克拉的影响吗？
漩涡鸣人就曾经因为在母体发育时受到了九尾的查克拉影响，而脸上生有六道胡须的胎记，枢木朱雀难道是因为对九尾查克拉的毫无抵抗，所以也受到了影响？
九喇嘛在封印里直翻白眼，这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因为蝙蝠侠本身的多疑属性吗？
枢木朱雀和克拉克都没有漏掉布鲁斯进门那一瞬间便秘般的表情，以及眼神当中流露出的犀利。
只不过，他们二人的感受不尽相同。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奇怪的表情下意识地去关注了一下对方的身体状况，毕竟如果不是极度疲惫，布鲁斯一般不会在表里身份交替时露出破绽、不会让“布鲁西”的眼睛里流露出蝙蝠侠的眼神。
他猜测对方可能是昨晚为了最后的那一件事忙碌了许久，就连他自己都是在孤独堡垒度过了后半夜，直到约定时间临近，他才匆匆返回，和枢木朱雀见了面。
那个在黄太阳下保存的组织结构已经被他确认是氪星人的组织结构，他在孤独堡垒验证了布鲁斯的猜测。
他感觉到震惊和不可思议的同时，却也不可否认地感觉到一股兴奋活跃在胸腔。
他在亲手杀死佐德这个“最后的族人”之后，确实没有想到，会有再看到另一个同样从氪星流落的沧海遗珠的机会。
虽然蝙蝠侠用一系列猜测打击了他，但却依然不能完全压制克拉克极剧变化的心情。
而蝙蝠侠自己，他凝固的笑容很快松动了下来，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眼神只是别人的错觉。
他和枢木朱雀当然彼此防备，他在看到对方的瞬间，就明白了对方坐在克拉克身旁所隐含的威胁。
但此时的他还不能确定对方是否掌握了克拉克的身份。
作为一个用十年如一日维持自己人设的人，布鲁斯当然不会不清楚关于他和克拉克的花边新闻，所以无论是“克拉克·肯特”还是“超人”的身份，似乎都有坐在这里成为威胁筹码的可行性。
可能性都存在，自然就无法马上确认。
三人坐在同一桌上，真实身份和秘密身份交错，没有人知道真相，但也没有人完全无知无负担，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各怀鬼胎。
“咳——那个，布……韦恩先生，我想我和你提前联络过，昨天。”克拉克当然也察觉到了这有些奇怪的气氛，作为这次会面的发起人，他深感自己担负着推进会议流程的责任，“我正在制作一期关于此次企鹅事件的专栏报道，希望在报道中能够拿到一些不经加工的一手消息，尤其是对科波特先生，据我所知，目前发布的所有案件相关的进展报告中，都没有科波特先生本人的态度，网络上也有诸多猜测，我相信我的报道可以事件更加客观一些。”
布鲁斯半眯着眼，单手撑着脸颊，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这个“草包”美人，他说话时这样专注地注视着某个人的样子，仿佛不自觉地在流露某种镜花水月般的深情，实在是磨得人心痒痒，“当然，甜心——你在那个时间打电话来，我真希望你想和我说点别的。”
他并不确定枢木朱雀拿捏着的是克拉克的那个身份，自然要往对局势更有利的那一个去靠——即使他会做最坏的打算，但自爆卡车这样的事情他也绝对不会做。
“额……抱歉，打扰你休息了？”克拉克看着对方俨然一副孔雀开屏的样子，他后背一凉，先前他也和吉米一起见过布鲁斯，当时也没见对方专门表现出对他的青睐，怎么今天突然反常了起来。
布鲁斯的异常也让克拉克似乎收到了某种信号。
“你任何时候都不会打扰到我的，克拉克。”他冲着对面的小记者打了个Wink，视线一转，这才像是注意到了枢木朱雀一样，“你的‘同·事·’？”
他的重音放在了后面，听得克拉克心里一沉，以他和蝙蝠侠合作的默契，当然明白对方是在提示自己。
旁边的人有问题？
克拉克心里突然一阵忐忑，比起枢木朱雀、甚至比起自己的超级大脑，他有时候更相信对面的这个蝙蝠侠。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看走了眼，他当然知道枢木朱雀身上有不似常人的地方——否则不会动作轻到连超级听力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偷听。但他也有自己的判断，克拉克能够听到人的心跳、能够看到人类自己注意不到的身体细节——瞳孔的微动、脸上肌肉的变化、呼吸的频次……这些都能帮他判断一个人的真诚性。
就连蝙蝠侠，都在超人的这种超人类的观察力下栽过跟头，更遑论其他人。
生理反应是难以控制的。
昨天在以超人的身份和枢木朱雀见面的时候，他便在对话中关注过这些。
就在克拉克想法乱飞的这一秒，枢木朱雀已经在他之前做出了响应，“嗯，同事——在某些工作上。”
他说着，眼睛微微转红，明亮的光线下，瞳孔几乎成了一条竖线，“韦恩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明明不久之前才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九喇嘛注意到了三人之间的某种暗流，撺掇着朱雀说出了这句极具争议性的话，听得克拉克直皱眉——难不成是他理解错了刚才布鲁斯的暗示？
如果换了别人或许就为这句话愣住了，但论花活，还是布鲁斯自己整得更多，他从善如流，
“如果愉快的话，朱雀为什么一早就离开了哥谭呢？不给我一丝挽留的机会？”
对于布鲁斯来说，朱雀以他为谈资来暗示于他是一件好事，这至少说明对方只是把克拉克当做了跳板，而非是洞悉了克拉克的秘密身份。
只是听到布鲁斯响应的克拉克本人露出了称得上是惊恐的表情，这是什么剧情展开！
“你留给我的‘玩具’实在太贵了，弄坏了它我当然忐忑。”
“放心，我随时可以再送给你更多。”布鲁斯向后一靠，“能用钱来衡量的东西，都说不上‘贵’。”
这句话拉到的仇恨值实在太高，克拉克心里冒起了酸泡泡，“就像是我的报道？”
“你的报道价值岂是能用稿费衡量的？”布鲁斯的眼睛亮晶晶的，蓝色的冷调中带着如糖果般的甜蜜。
被这双眼睛注视，真的会有一种被爱着的错觉，他的脚微微点着地面，鞋面和地面接触浅浅的敲击微弱得难以被人类的耳朵收录。
这是专门敲给克拉克听的。
氪星人的耳朵一动，顺利捕捉到了布鲁斯的暗号——这是在让他仔细留意枢木朱雀接下来的每一个反应，甚至包括对身体内结构的透析。
不仅是现在，还包括接下来他们走到企鹅人面前进行采访的时候。
布鲁斯并不打算阻止这个所谓的采访，他摸不清枢木朱雀的真正意图，但对方急迫地在用各种手段接近企鹅人却是事实。
——朱雀想要从企鹅人口中知道什么，甚至想要从对方手中得到什么。
或许那时候会出现在码头救下艾德里安，也是因为寻找企鹅人踪迹之时撞到了那里去。
但对方显然也有所忌惮、或是顾忌，所以没有利用那天在罗宾逊公园当中引发的巨大爆破来强行做什么，也是因此，布鲁斯才敢让他们近到企鹅人面前，他想要看到枢木朱雀的意图。
既然克拉克已经在这里了，他便正好物尽其用——只要有意关注，克拉克不仅可以记住枢木朱雀的每一个动向，还能观察到枢木朱雀身体内部的情况。
没错，身体内部的情况——
布鲁斯在怀疑枢木朱雀的身份，甚至对枢木朱雀是否是人类这件事存疑——即使那双竖瞳已经缓缓地松开，只有过极短暂的上浮，却也确实不似人形。
他先前怀疑过对方是某种精怪，或者被某种精怪附身，那天在定位监听器中听到的“自言自语”，确实很像他当年在东方修行之时所接触到的传说。
事到如今，布鲁斯见证过太多的“传说”成真，连西方神话中的“神”都存在，那过去所听到的传说也便未必只是传说。
他的猜想说起来有些无厘头，事实却极度接近真相。专员现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样子，也确实属于“人类”与“非人类”的量子迭加状态。
和专员这个在哥谭量子迭加的契约相比，辗转进入布鲁德海文的另一个马甲才是纯纯的人类，如假包换、天然无害。
肉眼可见青涩的男孩趴在巴士车顶上，被冷风拍打着流出一滩眼泪，正如小兽般呜咽着抱怨着陌生世界的可怕，他那银杏叶般金黄的头发在抓狂时被他自己揪下来几根，蜷缩羽织包裹下的身体瑟瑟发抖。
这个马甲整个人的状态就突出了一个字，怂。
马甲主体显而易见，这个副本会非常丰富。
百特曼现在完全属于，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而目前的酥皮则是把有些复杂的关系想简单了。
明天周末应该会码加更。
第230章
布鲁德海文这座城市没有大都会那样明媚，却也不像哥谭那样总是蒙着一层灰暗。说起来，这算是专员某个契约马甲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进入布鲁德海文，久闻其名，未入其地。
巴士车行驶在高速上的速度很快，直让趴在车顶的小男生发出呜咽的声音。
“为什么我非要在车顶上坐车啊。”他的话语闷在鼻腔里，说出来便有种仿佛还未经历变声期的软糯。
软糯。
——专员并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但那种冷风拍打过脸的感觉让他的嗓音不自觉地带上了惯性的哭腔，如果不看他那黏在车顶上的鼻涕的话，他确实足够惹人怜爱。
实在是不由专员控制，这个契约马甲，泪泉腺似乎有些过度发达，只是浅浅的一句抱怨，眼泪就又像是流水一样滴在了车顶上。
在这座对我妻善逸来说都相当陌生的城市里，他心中的无助感涌起，充盈在整个胸口，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欧美系的小姐姐带着我妻善逸没有见过的异域风情，让他心旷神怡，连心中的恐惧都被冲淡了不少。
车顶敞篷的顺风车并不好坐，蹲蹲摇摇的却也总算是到了布鲁德海文。
我妻善逸把日轮刀藏在羽织覆盖下的腰后，宽松便于行动的队服让他看上去更加幼态，也更加乖顺——他确实不大，契约记录的年龄只有十六岁。
他对布鲁德海文的地形感到无比陌生，从车顶溜下来后，他便一时迷茫，回忆起克拉克的描述的“仓库”位置，似乎尤在城市的另一边。
靠走路不亚于翻山越岭，他抬头研究着几路公交车的方向——或许转地铁会更方便一些，以他的速度，逃票完全不是问题。
正研究着，旁边便有人看出了他这一副青涩外地人的模样。
我妻善逸不是没有警惕之心，他的大脑只被漂亮的小姐姐给蒙蔽了。
“小弟弟，这是第一次来布鲁德海文吧——这条街上要是有你这样水灵的孩子，我不会不知道的。”女性细长的手臂勾着善逸的脖子，手指点在他的肩膀上，那种隔着衣服都能传递来的柔嫩的触感让善逸迷糊了起来。
他其实不算笨，但却实打实的是个不论多离谱的美人计，都会对他起效的类型。面对女孩子的邀请，他只是红着脸点头。
——尚未熟悉契约的专员还在探索着马甲灵敏的听力，但成效未见，却先见了美女，我妻善逸毫无抵抗力。
所以，会被几句话套出在这座城市无依无靠，接着再被骗到小车上喝了杯味道奇怪的饮料就失去意识，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等到我妻善逸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扇大铁门已经落了锁，他一睁眼，便看到了趴在了脸前正动着鼻子嗅他的大老鼠。
“噫——老鼠！”他被吓得一阵惊叫，良好的弹跳力让他重重地撞上了头顶的天花板，额头顿时红起一片。
老鼠似乎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在善逸穿透力极强的嗓音中，飞速穿过栅栏，消失在了角落之中。
“嘶，好痛！”善逸捂着额头，缓了几秒才真正看清楚周围的环境，简直就像是牢房一般，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微弱的灯光从顶上散开，隔着铁栅栏围成的笼子，远处正是那个被锁上的铁门。
善逸摸着冰冷的铁栅栏，突然感觉手指一痛，一撒手，指尖还在隐约发麻。
“那上面是通电的，你最好不要碰。”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这里唯一的“客人”。
扭过头，就看到一个身影阴沉沉地靠在角落，那双绿色的瞳孔幽深地盯着他，看得我妻善逸后背发凉，“你、你是人是鬼？”
下意识地，他摸向了后腰，可日轮刀早就没有了踪迹，甚至连他衣兜里放着的糯米点心都被人摸走了。
是有人搜过了他身的。
没有日轮刀，我妻善逸心里的安全感直线下降，他抱紧了自己，对着对面那脸色煞白，只挂着两个幽深瞳孔的面容大声喊着，“我、我告诉你，我的肉不好吃的，你、你别过来！”却看着那个影子一动，似乎是站直了要走向他，善逸顿时慌了神，“救命——救命啊，有鬼，有幽灵！救命——炭治郎、伊之助，救救我！还没有结婚就要死掉什么的，也太惨了，我不要！”
他恐惧的声音尖利而富有穿透性，简直要把人的耳膜都刺破一样。
对面的人大概也没有想到，只是一时响应慢了一些，便让这个金发小孩儿嚷得头疼，“吵死了，闭嘴！”
但他的声音，在我妻善逸的压制下，几乎没有砸出一点水花。
“我的漂亮小姐姐呢，救救我——爷爷，爷爷！”
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声音之下保持平静，尤其是熬夜过后精神衰弱的人，黑暗之中的另外一个声音压制不住的烦躁，即使透着一丝虚弱却也大声威胁了出来，“……你要是再叫，我就真的吃了你！”
这样威胁的话反而有奇效，我妻善逸嘴一闭，只有眼睛里的泪水如宽面条一样，迅速打湿了地面。
“……你，是水做的吗？”阴影中，那个人往前走了两步，总算是将自己的面孔完全暴露在灯光之下。
这是一张……过分熟悉的脸。
对于专员来说，过分熟悉的脸。
杰森·托德？！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妻善逸低头抽了抽鼻子，把专员的一切疑问都压在了契约覆盖之下，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人？”
“不，我是恶魔（demon），专吃你这样的小崽子。”杰森露出一个算得上凶狠的表情。
“鬼（demon）*、鬼？！”我妻善逸再次想要让日轮刀来给自己一些安全感，却仍然摸了个空，“但，鬼，不是已经没了吗，怎、怎么还会……？”
杰森·托德眉头一皱，心中第一反应的是他所见过的那种名为“恶魔”的兵器。
但紧接着，他就听到善逸打消他这个念头的后半句话，“鬼舞辻无惨没有死吗，还有鬼活下来了吗？你你你——咕，”他咽了下口水，看似慌乱实则冷静下来的听力细致了下来，善逸很快也反应道，“不对，你没有鬼的‘声音’。”
杰森的眼神一变，“鬼”之一事在哥谭发生的时候，他尚在刺客联盟，但鬼舞辻无惨这个名字却并不陌生——那异形肉刺对提姆的最后反扑，他是亲眼看到了的，芭芭拉后来的异状他也清清楚楚，当然不会对这个大事件两眼抓瞎。
但在这件事结束之后，再有人提起来，便不由引起了他的侧目——仔细看看，这人与蝙蝠洞照片当中，富冈义勇和蝴蝶忍身上穿的那种羽织制式很像，羽织之下的改良队服，也显然属于同一挂。
就像是一个组织当中的成员——杰森想到了那个名字，鬼杀队。
那只小红鸟猜测得没错，鬼不是只存在于哥谭，甚至不来源于哥谭，那么鬼杀队自然也不应该只有那两个人，该是分散在世界各地有鬼的地方。
蝙蝠侠后来也去查过，只是流传着“吃人”传说的地方太多了，几乎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真真假假交织在一起，一个一个去验证需要大量的时间。
他当时推测鬼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的存在了人群里。
如果哥谭的土壤没有放大“鬼”这个群体的恶劣、如果这座城市里没有蝙蝠侠，那么这些鬼长期隐藏在人群之中，也未尝没有可能——只不过是会多出些失踪案而已，毕竟鬼想要不留痕，将人吃干净之后，连尸体碎片都可以不留下。
失踪案放在任何地方，也多是不了了之的结局。
杰森·托德摘下了恶劣的表情，“你也还真信。”
“你骗我？！”我妻善逸瞪大了眼睛。
被漂亮姐姐骗也就算了，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吓唬简直不能更难受。
“你太吵了，一个男生，怎么这么能哭？”杰森一笑，整个人松了下来，“而且谁知道你这么好骗？”
“男生怎么不能哭？”我妻善逸瘪着嘴。
杰森扶额，“你可真是好骗，一杯可乐就能把你撂倒，你是对外人毫无防备之心吗。”
他当然知道我妻善逸是怎么被骗来的。按照计划，今天这里本来不该再有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了，迪克在外面干扰着这种拐人的行为，但无奈我妻善逸实在是太过白给。
连迪克都没来得及把警车开过去。
他但凡能够坚持个几分钟，一直有着重点关注对象的迪克都能“恰好”巡逻到我妻善逸被绑的地方。
“什么可乐，我记得漂亮姐姐给了我一杯扎嘴的糖水。”我妻·大正村民·善逸完全没有接触过可乐这个词，只是睁着水露露的眼睛看着杰森。
杰森一愣，“不是吧，你是从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人吗？”就连幼时在犯罪巷里挣扎求生对他，都知道这种极为大众化的饮品。
再一联想艾德里安描述中，对网络无能的富冈义勇，真的很难不怀疑鬼杀队都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被培养起来的。
“桃山。”我妻善逸还真的给了他一个答案，甚至还贴心地附上了解释，“我被女孩子骗光了钱，是爷爷把我赎回来的，然后就一直在桃山了。”
杰森看着我妻善逸，就像在看一个一只误入森林的羊崽子，“你这么轻易说出自己的底细，就不怕未来被人找上你爷爷恐吓吗？”
“……不怕，爷爷已经不在了，桃山没有人了。”我妻善逸垂着头，“爷爷被师兄杀死了*，师兄被我杀死了，就只有我了。”
杰森·托德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句响应，他端详着我妻善逸的脸，作为从刺客联盟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他当然知道一个杀人者应该是什么样的面孔。
这个小孩儿可不像是杀过人的样子。
那大概是个很长的故事，杰森没有揭这种小鬼伤疤的癖好，便只是哼哼了两声，却没有再多问。
我妻善逸深呼了一口气，没有沉浸在过去的情绪中，而是打量着周围，“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灵敏的耳朵能够听到铁门墙壁之外，那些起起伏伏的声音。
很嘈杂，像是有很多人坐在一起。
“密笼——一个用来关押我们这样‘素材’的地方。”杰森叹了口气，他和迪克原本的计划中，实在是不包括这个疑似鬼杀队的变量，“他们想要一些不同人种、不同体格的面孔作为参照素材，而你只是恰好在错的时间里，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烂运气。”
*涉及之前的副本，鬼灭的鬼和驱魔的恶魔都是demon的翻译。
*善逸的爷爷是因为教出来的弟子变成鬼，所以切腹自尽了，但对于善逸来说，师兄这样的行为和杀死爷爷是没有区别的。
没错，羽织+怂包+一个能让夜翼快速产生好感的身份，是善逸没错！
我妻善逸一落地就被女人拐骗，非常合理。
以及，善逸真的是大欧皇，打鬼之家恶鬼的时候一开门找到出口，打堕姬的时候，更是转角遇爱，一抽就是Boss。三个城市的线会汇聚到一起的。
坐了六个小时的车去参加别人的婚礼，在村子里的那种，结果流水席根本挤不进去，掏了钱，但没吃到饭，我看着里面的厨房都洗锅走人了，说没菜了，我TMD，我真的谢了。
又累又饿还晕车，实在是码不动了，稍微多写了一点点，加更明天再写，遭不住了，想睡觉。
第231章
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方，我妻善逸似乎就是这样被拐骗到了这里。
地面上的传送履带动了起来，被关在笼子里的善逸一个踉跄又是一手抓在了铁栅栏上，电流顺着手掌迅速钻进了善逸的身体，这种用来防止被关押者逃脱的机制，抓的时间越长，电流的功率就会越大。
“痛！”善逸用力地甩手，但这种“疼痛”的来源实际上更多来源于我妻善逸心中的恐惧，作为蹲在树上用雷电染发的人*，善逸对电的抗性极高。
掌心感受到的多是一种酥麻，但经过善逸的心理放大之后，便成为了疼痛。
铁门向内敞开之后有光照了进来，铁链和轴承摩擦的声音刺动着人的神经，网状的铁条拱门被缓缓拉起，深入地面的锥形地网上还沾染血迹和泥土。
但这种拱门的实用性远不如其观赏性，它更像是某种仪式感的证明。
履带着笼子穿过这扇门，我妻善逸看着外面的场地，一下子就理解着这种拱门存在的意义，外面圆形的场地如同古罗马的斗兽场，场地外一层一层向上排列的座椅上坐着交头接耳的“观众”。
那应该就是我妻善逸先前听到的嘈杂的声音。
没有了隔音层和石墙的阻碍，那些声音变得更加清晰，带着窥探、激动和藏匿不住的恶意钻进善逸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胆小的他被这种声音包围压迫着，恐惧在这种被注视的感觉中持续攀升中，他反而安静了下来。
杰森察觉到了他这异常的沉默，那双金色的眼睛里鼓动着泪水，他暗暗靠近了几步，环行的“观众席”让他不可能完全用自己挡住善逸，但他壮实的身体却足以在这个时候带给对方几分安全感。
履带很快停在了场地正中，戴着面具的一男一女都穿着布料极少的服装，裸｜露的皮肤上绘满了看上去极其神秘的符号，让这两个别着麦的人直观看上去便带上了几分原始的神秘感，站在他们身侧另一个完全背对着笼子的男人则完全裸｜身，远远看去，其身似乎也有着某些线条，但却和那两个主持人的感觉不同，只是单纯的直线，有横有竖。
“女士们，先生们，久等了——请让你们的眼睛看向这里，这——就是今天的‘主菜’，我相信大家大多都是冲着这压轴项目来的，而我向你们保证，拍卖场从来不会让它的客人，失望而归！”女主持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履带顶端，这个铁笼的门前，她正面当然第一眼就接触到了杰森·托德那极富攻击力的眼神，和他身后那懦弱颤抖的小身体。
这种对比感正是拍卖场今天所需要的——不同体型、不同人种、不同性格，简直是完美的组合。
这两个人的差别越大，最后呈现出来的结果便越具有冲击力。
周围交头接耳的声音在我妻善逸的耳朵里异常明显，那些对杰森和他的评头论足，像是在期待他们变成同一个个体。
他心里一惊，难怪杰森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定是他的目的——
拍卖场……超人的判断果然是超人的判断，虽然看上去像是循环一圈又回到了原点，但新的突破转眼就来。
我妻善逸的欧皇属性也是正常发挥，眼睛一闭一睁，都不需要考虑交通工具、不用考虑去用何种方式搭夜翼的线，红头罩先生就已经送上了门。
他的大脑在紧绷的精神中处理着耳朵接收到的一切声音，大到主持人持续热场的言语，小到他们呼吸的声音、心跳的声音甚至是血液流动的声音。
善逸异于常人的听力在一定范围内甚至能够达到超人超级听力都无法到达的程度，当精神足够集中的时候，他甚至能够听出声音中的真诚和虚伪、乃至于人心灵深处的声音。
突然，他抓住杰森衣服的手一紧，整个人都仿佛顿住了一样，震惊的视线无可复加。
这种显而易见的变化当然也触动到了杰森。
他第一时间以为这只是我妻善逸在“观众”和主持人的评头论足中感觉到了更深的恐惧，所以便默许着对方缩在自己背后紧攥着他衣服的行为，“别把你的鼻涕擦到我身上。”
只是善逸接下来发出的低低的声音却让他心惊起来。
“那个人……为什么，没有心跳？”善逸抿着嘴，声音低到只有身前的杰森能够听清，“没有血液流动的声音，鬼？不对，鬼也是有生物结构的，他——应该用‘他’吗，还是用‘它’……”
杰森反手一把抓住了善逸的手腕，“你能听到这么远的心跳？”刚开口他就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鬼杀队要以人类之躯去灭杀超人类力量的鬼，当然该有不同程度的能力，“是那个全｜裸的男人吗？”
“你怎么知道？他果然还是鬼吗！”我妻善逸一缩脖子，“怎么办怎么办，我的日轮刀也被收走了，不对，就算是有日轮刀，像我这样的废物也肯定要死的，呜呜——我还没有结过婚，现在就死，我、我……”
“你不会死！”杰森打断了他，语气粗暴，但却带着能够安抚人心的坚定，让连鼻涕泡都要出来的善逸感觉到了一丝心安。
“你会保护我？”善逸的眼睛亮亮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救星。
“保护”这个词距离杰森太远了，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许下“保护”的承诺太沉重了，他便只是重复了一次，“你不会死在今天。”
他坚定地说着。
“你、你真是个好人。”我妻善逸吸了吸鼻子，发出了一张好人卡。
但我妻善逸的恐惧显然没能减缓时间的流动，只是这简单的对话之间，笼子的门便已经打开，走进来的男人戴着纯白的面具，让人甚至不理解他该如何看路，他的身材非常漂亮，肌肉线条流畅却夸张，那些神秘的花纹伴随着他的呼吸和移动在肌肉上跳动得仿佛有生命一般。
拍卖场是懂主持人的，他腰间挂着的布——甚至都不能算是衣服，只能说是一块布和他的面具一样是纯白的颜色，唯一不同的是，这块布更加透亮，甚至在起伏间隐隐泄露着什么。
换一个人来或许会很欣赏，但只爱小姐姐的我妻善逸却只觉得这一幕辣眼睛，可他也不敢放开胆子去看笼子外面女主持一样若隐若现的装束。
他只是个纯情痴汉，连漂亮姐姐对他笑一下都会脸红红，作为结婚狂魔，我妻善逸和自来也那样会偷窥女澡堂的变态类型可完全不同。
“现在，就让我们的男孩给大家展示一下，人类是如何——超越死亡的！”伴随着女主持的声音，进笼子里来的男人有了动作。
我妻善逸还在接收着那句“超越死亡”的描述，就听见一声枪响，不需要灶门炭治郎那样敏锐的嗅觉，那种血腥味也在争先恐后地传入鼻腔，他呆愣地抬头，杰森的胸口喷出血液溅在他的脸上，甚至流进了他的嘴里。
顿时，一股铁锈腥气充斥在口腔当中，我妻善逸在这个瞬间甚至无法思考，几乎丧失了呼吸的能力。
杰森·托德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刚刚认识几个小时的陌生人。
善逸敏感的神经让他在这个瞬间无法冷静思考，一声惊叫在他口中发出，凭这些反应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是具有和鬼战斗能力的队员。
这样惊恐的善逸却似乎很让其他人满意，这样冷静被杀者和惊恐的观看者正是拍卖场想要的反差。
如果不这样，怎么能让这些潜在客户们清晰地认知到，他们的“复生技术”的神奇之处呢？
复生所覆盖的机体和本身的身体可以千差万别，选择广度意味着这项技术的成熟性。
甚至，这个覆盖机体时，“素材”痛苦的过程，也可以当作一个单独的项目来售卖。
我妻善逸来“表演”的话，简直是节目效果爆炸。
“别害怕小弟弟，他的死亡只是一个短暂的节目而已，藏在那之下的彩蛋才是炫目的地方。”女主持隔着面具，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对着我妻善逸说话，如果是平时的任何一个时候，我妻善逸都会因为这个声音而沦陷。
但是现在，这个声音带着海潮般的恶念，让善逸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不要担心他，你很快就会被撕裂意识，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一瞬间，我妻善逸的大脑中冒出了无数种可怕的猜测，他见过太多恐怖的事情，心中恐惧着曾经见过的食人鬼，那种被从耳朵里吸出脑髓的痛苦死法。
极度恐惧之下，他突然一口气没上来，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杰森死了（bushi
地狱笑话素材+1
坏消息，善逸被吓晕了？不，应该是好消息，善逸被吓晕了。
*用雷电染发：我妻善逸就是一个被雷电染发的孩子，他原本是黑色头发的，结果因为在雷电天气的时候逃跑爬上树，直接被闪电重击。正面硬挨闪电一下屁事没有，甚至还染了个骚气的黄色头发，还是渐变色，高级。
正在码加更，估计要很晚了，宝贝们不要等，明早起来就会看到。好消息，我明天休息，依然可以码加更！
第232章
谁也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因为几句话而吓晕过去。
尤其这是在布鲁德海文——一个毗邻哥谭城市，不说民风淳朴，却也不遑多让。
我妻善逸精神的自我保护机制可太敏感了，稍有风吹草动，那就马上晕过去了事。主打的就是一个，只要感觉不到，就是没有经历。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我们的小朋友心理承受能力堪忧呢。”女主持笑得肩膀颤动，连周围的观众席都悉悉索索了起来，穿插着哄笑和嘲弄的声音。
在这种声音之中，我妻善逸却又突然悠悠地站了起来，原本止不住颤抖的身体突然像换了个人一样，稳重了下来，没有了那些尖叫和恐惧，绵长的呼吸有规律地朝血液中输送氧气，心率快速提升了起来，从正常的不正常，只经过了短短几秒的时间。
装死的杰森只恨自己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情况，别真让这个胆怯的小孩儿给吓出个好歹来吧？
他以身试险无非是想要看看这个“死而复生”的把戏是如何运作在身体上的。胸口的血袋喷射出的血液极为真实——迪克那一枪隔着胸口的护具都带来了沉闷的疼痛，让他那一瞬间的扭曲表情变得尤其真实，比他现在控制着故意放慢的心跳和呼吸还要真实得多，杰森这可是提姆·德雷克那个世界第二大侦探亲自验证过的演技。
只是对面那只近乎裸｜奔的大蓝鸟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他躺下之后竟然还给他补了一枪，让血袋撕裂得更加彻底。
这绝对是在报复自己坚持要让他戴的光学模拟膜，这怎么能怪他，谁让这迪克头长着那么一个标志性极强的屁｜股。
提姆都说了无数次，让他搞个光学掩护来遮一下屁｜股，不然迟早要被认出来，布鲁德海文的反派一个赛一个的痴汉，丧钟首当其冲，这是关乎秘密身份的大事。
这个贴在屁｜股上就能起到和多米诺面具一样效果的高科技光学膜甚至还是蝙蝠侠亲自下场的研究成果。
看得出来，他对丧钟试图拐走他罗宾的过去耿耿于怀。
怎么算这个报复都不应该算在自己的头上——杰森迅速完成了纠结—吐槽—决定的全过程，他的眼皮微动，才刚刚打算悄悄眯眼看看我妻善逸的状况，就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腾空，脑袋和四肢下垂，似乎被扛了起来。
这个肩膀顶在他的胃上，给他清晰的感知——窄肩，臂小，但触感很硬，肌肉量绝对足够。
看不出来，宽大的羽织和较弱的脸蛋之下，竟然还藏着这么一副有力的身体。
鬼杀队果然还是有点本事的吗？
杰森眯着眼睛睁开了一点，他的脸被黄色的羽织所遮挡，场中的视线又被我妻善逸所吸引，此时他眯着的眼睛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哦？男孩儿，看不出来你还能扛起这样级别的‘负重’，还真是不能小瞧了，”听女主持的语气，显然只把我妻善逸现在的模样当做个乐子。
男孩儿体质好些也不错，原定于今天会被填充起来的素材少得可怜，实在是不知为什么，那些“收集素材”的过程总是在被巡警打断。
他们和警局高层有些“私相授受”，但这却很难全覆盖那些基层警员，就算他们不会受到什么实际损失，但“苍蝇”嗡嗡环绕也实在犯人。
若不是夜翼追得紧，他们不会放弃那几个稳定“供应链”的。
这为数不多的素材如果体质好一些，虽然对比的冲击力小些却可以支撑他们故意延长一会儿“覆盖死者”的过程，让这个过程更加细致。
当然，痛苦也会更多，但体质好些的人该是能承受得住，不是吗？
女主持一点也不害怕金发男孩的昏迷，她见过太多超越承受极限而晕过去的“素材”，来自灵魂的疼痛最终会唤醒他们的。
——她当然不知道，“昏迷的我妻善逸”不是一个定中短语，而是一个专有名词。
她看着扛起杰森的善逸一点一点靠近笼子边缘，甚至伸手要抓住那通电的栅栏之时，女主持也只把这当做献给“观众”的余兴节目。
“看来我们的小素材很有活力，”女主持打了一个响指，那裸｜男转了过来，纯黑的眼睛似乎象征着某种异状，皮肤上略有的几条裂痕在移动过后很快就修复得严丝合缝，没有呼吸和心跳，但如果穿上衣服带上特制的美瞳，他便可以和任何一个正常人没有区别，“可不能让我们拍卖场的客人等待，三号，把那两个‘素材’取过来，我们马上便开始向大家展示，万众瞩目的死者转生之术！”
转生之术——这个措辞，怎么让专员如此耳熟。
死者转生、需要覆盖的活体、尽可能具有活性的死者身体或身体组织、黑色的瞳孔、没有心跳的转生体、身体上那些横横竖竖的裂痕……
这不就是秽土转生吗！
有九喇嘛认知对比这个特征简直不要太明显。
作为被秽土转生宇智波斑惊吓过的尾兽，九尾对这个术可太熟了。
有这个术出现，更加证明了这个反派意识和大蛇丸的关联性——大蛇丸对一切转生术都有专门的研究，即使专员对秽土转生的判断可能出现错误，但只要是转生，就很有可能和大蛇丸交集。
都到了这个推销的规模……这个世界的反派意识如此活跃，可专员却没有任何感知，绝对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超人不愧是超人，随随便便一引导，专员就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这让他心中对超人那“神”一般描述的信服程度直线攀升。
电光石火的思考之间，被女主持言语召唤的三号已经要近到我妻善逸的面前。
那只手朝着我妻善逸抓了下来——
“雷之呼吸，一之型……”还紧闭着眼睛的我妻善逸发出了和平日每一个字都仿佛不同音色的声音，微微弓起的身体让全身的肌肉都绷得死紧，仿佛是拉满的弓弦，地面都被这男孩的脚踩出了为不可见的细密裂痕，“霹雳一闪——”
“歘”！
空气一声撕裂般的鸣叫干脆利落，仿佛神罚落雷从天而降，铁栅栏被掰断的脆响在这种声音之下丝毫不显。
落雷之中，一道黄色的光在眼前直直地冲过——“叮”的一声响，金属交接，被掰下来的铁栅栏在我妻善逸的手中如剑一般挥动，轻而易举地砍断了那斗兽的拱门，厚重的贴墙甚至无法推迟我妻善逸的速度。
昏迷中的他思维极快，大脑中通过听力构建出了整个卖场的结构，场内空调产生的气流和不同材料、不同厚度的东西摩擦所发出声音是不同的——这些连超人都未必能细致分清的东西却在我妻善逸的耳朵中被轻易构建。
铁栅栏原本并不锋利，但却在剑士的手上起到了锋利的效果，只是“拔刀”的招数就已经足够直冲冲地穿透内外的阻隔。
连杰森·托德都没有想到这局面，气流带动着羽织狠狠地拍打在他脸上，紧接着一阵失重，他们的水平移动变成了向上的平行，直直的动作在折角后改变了方向，他的呼吸仿佛只是停了一秒，那月光便已经刺目而下。
这怎么就……出来了？
场外发出了“嘟嘟”的警告，这个地下“斗兽场”的外围可守着不少武装完整的人，他们似乎收到了耳麦中传来的精确的指令，抬手举枪。
没有什么威胁的话、没有所谓的“束手就擒”发言，抬枪的瞬间就是子弹出膛的瞬间。
这种时候还伪装什么，杰森对枪的声音极其敏感，别说是开枪的声音，就是上膛的声音、战术手套和枪面撞击的声音，他都能在瞬间分辨得一清二楚。
他反射性地就想从被扛着的肩膀上跳下来，但对我妻善逸的第一印象影响了他对这一瞬间挣扎的力量判断，扭动的身体像被丢上岸的鱼一样，有力但是徒劳。
搞笑了，他竟然没有挣脱出去！
“霹雳一闪——三连！”
子弹出膛却只打在地面上，连我妻善逸的残影都没有挨上一点。
这个速度太快了，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应该有的极限。
仿佛，真成了落雷闪电。
我妻善逸耳朵一动，听到了高处火箭飞出的声音——子弹这样瞄准小目标找不到的，就用炮弹这样的范围攻击。
但鼻子上还冒着睡眠泡泡的人丝毫不慌，铁栅栏一斩，速度加成之下，他们二人在爆炸之前便已经穿过了斩开的炮弹。
“轰——”
爆鸣声被甩在身后，黄色的电光划过夜空在黑暗中熄灭，让人只能看到方向，却再难追踪。
我妻善逸扛着杰森·托德，竟然就在那众目睽睽之下、在没有来得及起大冲突的情况下，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离开了？
杰森·托德：家人们，谁懂啊，今天遇了个演员。
第233章
杰森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和他相比，身体矮小、又怂又软的哭包给毫无反抗地扛走。
我妻善逸，真是个深藏不露的演员，刚才那模样——声音、表情、思维方式、行动速度，还有那种果断的行动力，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达到的程度。
有这样的实力，他完全不需要表现得那样恐惧——徒手掰通电的铁栅栏，再用栅栏轻松切开金属和水泥，子弹追不上善逸的速度，火箭炮拦不住善逸的脚步。
这像是一个怂包能做到事吗？
杰森·托德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骗。
我妻善逸在甩到可能的追踪之后便停了下来，他的手才一松，杰森就瞬间挣扎而下，脑子里都想好了措辞要好好质问质问这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但才落地，他就看到我妻善逸鼻子上冒出的鼻涕泡一破，男孩儿的整个身体踉跄了一下，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瞳孔透印着水雾，里面却写满了迷茫。
“诶，我们怎么到了这里……安、全了？”善逸的视线快速扫过周围的环境，静谧的居民楼夹在两侧，绿植在明亮的路灯之下不显阴郁，只有青翠。
这一看就不是刚才那压抑的地下“斗兽场”，这里不是笼子中的方寸天地，而是真正自然的空气。
我妻善逸的记忆有着明显的断片，他上一个主动的意识，只停留下被威胁的死亡恐惧中，他瞪大眼睛，看向了旁边气势汹汹的杰森·托德，“你——难、难道说……”
杰森站在原地，想要看看这突然看向自己的男孩到底要说什么。突然，他感觉眼前一晃，以他的动态视力，竟然也只看到一点羽织上的黄色。
我妻善逸像一个小炮弹似的，直直地扑入了杰森的怀里，死死地抓住杰森的衣服，脸也砸在了杰森的胸口，“真的得救了啊！谢谢你，你原来这么强的吗，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可真是个好人——我就跟着你了，你可一定要保护我啊，不知名的非主流男孩！”
“喂——你！”杰森·托德只是第一时间没有能反应过来，他震惊于我妻善逸的速度和力量，也震惊于他的发言。
是谁把谁带出来的，这个男孩心里没数吗？
他甚至因此都没能看到那个所谓的“转生之术”的关键，也不知道迪克以男主持的身份混进去，有没有拿到什么其他情报，“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出来的了吧？”
“我当然知道！”我妻善逸坚定的语气，让杰森一瞬间以为自己会迎来一个正经的回答，但是很显然，他错了。
善逸信誓旦旦地说道：“当然是你救了我啊！真是和正一*一样的强者啊，胸口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吗，果然太厉害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就算你挑染非主流、品味特殊头戴丝袜，我也会好好报答你的。”
杰森心里“咚”了一声，他一摸头发——刚才那瞬间移动的速度太快，他戴着的假发在移动中掉落，露出了那缕极具标志性的一撮白毛。当然，这撮白毛是被包裹贴着头皮的，杰森严肃道：“这是发网，不是丝袜！”
我妻善逸表示自己很懂。
男人嘛，哪有不变态的。
杰森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力——小孩儿有这么难带吗，艾德里安怎么就从来没有给过他这种无力的感觉呢？
胸口的湿润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抬手抓住我妻善逸的后领，将他从自己身上强硬地撕了下来。
一条“清澈”的鼻涕顺着善逸的鼻子黏在杰森的胸口上，甚至拉出了长长一条线。
“哦——恶心。”比那个血包流出的血液还要恶心，杰森毫不客气地把他丢了出去，看着胸口的粘液不知道如何下手，干脆一翻白眼，把卫衣外套整个脱掉，“说，你到底怎么回事？”
“啊，什么怎么回事？”我妻善逸没有明白杰森的意思，略思考了几秒，才恍悟，“哦——是之前在笼子里我没有来得及回答的问题——我是来找人的，本来要去大都会的，但是好像走错路了，我没见到爷爷之前说的，来接我的人。所以我就先来了哥谭，我在哥谭也是有认识的人的！我记得炭治郎之前说，义勇师兄当时去了哥谭，在那里或许能够找到他。”
这是专员想好的措辞。
“义勇师兄？你是说，富冈义勇？”对于杰森来说，这其实是第一次直观面对这个名字，在此之前，他所看到的只是宅院后那一块空落落的墓碑。
或许是出于对蝙蝠家现在从事工作的危险性的认知，韦恩家的墓地就安在了后山的私人领地。
是他们给自己准备的，最后的归宿。
不论死在什么地方，他们的灵魂最终还是回到家族里的。
即使是杰森·托德复活之处最愤怒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要真正把自己分割出家庭。
会被立碑在后山，除却富冈义勇、蝴蝶忍这两人在处理鬼事件中和众人建立起的情感关系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他们两人没有真正已知的来处和归处，他们那些鬼杀队的同伴们似乎也都前仆后继地葬送在了自己所坚持的事业当中。
以人类的身体耗命去对抗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鬼，他们从来都是在对鬼更有利的黑夜战斗，不知多少队员无法看到初升的阳光，这本身就是一种低收益的行为——支撑着这些队员们千百年来用性命填补胜利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意志力和牺牲精神。
这一点，和蝙蝠侠、蝙蝠家所做的事业不谋而合。
或许是来自于这样的共鸣，他们的碑文最终刻在了哥谭这片吞噬来者的土地上。
杰森·托德对这件事的感触远远没有家族中其他人的感触深，但他具有和外表不符的共情能力。
谁让迪克在面对从死亡中脱身而归的杰森，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他恨不得把过去那些年月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一股脑地告诉杰森，仿佛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杰森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他们。
当然，迪克的表达方式并不消极，反而让杰森觉得，昔日“趾高气昂”的黄金男孩变成了个老妈子。*
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迅速跨过了因为死亡而产生的尴尬，这倒算是一件好事。
“你知道义勇师兄？”善逸仿佛一瞬间找到了组织，“义勇师兄果然是在哥谭的，对吧？那忍小姐也在？有他们真是太好了，好久都没有见忍小姐了，第一次见面时忍小姐踏月而来的样子实在是太漂亮了，简直是梦魇中解救我的‘辉夜姬’！在集训的时候，真是多亏她照顾了！那时候如果没有蝶屋的那些小姐姐们抚慰我的心灵，我真的会死掉的！”
一说到熟悉的人和事，善逸的话一下子就密集了起来，能够听得出来，他很兴奋。
“……这里不是哥谭，是布鲁德海文。”杰森的言语顿涩，看着我妻善逸者兴致勃勃的样子，一向地狱笑话爱好者，却突然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想想先前我妻善逸的那些性格表现，如果将死亡的结果传递给他，一定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只是想一下而已，就已经让杰森觉得头疼。
“不是哥谭？我还是走错了？”我妻善逸的表情空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但是，你认识义勇师兄，所以我虽然迷路，但其实没有找错的，对吧？”
“纠正一下，我不认识富冈义勇，”杰森·托德把头上的发网扯了下来，手指快速撩动头发，整理了一番，抬手指了指善逸身后，“布鲁德海文也是他的地盘，问我不如问他。”
身后巷子空荡荡，看不到一个人影，我妻善逸敏锐的耳朵帮助他捕捉到了身体和气流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黑夜中的大蓝鸟近乎无声落在地面。
杰森毫不犹豫地把揭露真相的任务交给了他的好大哥——没错，这种时候，杰森还是愿意在心里叫一声大哥的。
当然只能在心里。
——他总不能在布鲁德海文抢了对方的主场风头吧？
“两位朋友——追踪你们可花了我不少心思。”夜翼这话可没有夸张，我妻善逸暴起的时候，他还半｜裸在场内做着男主持的工作。
虽然因为善逸打岔而紧急疏散的地下卖场给了他脱身的机会，但只是一下子的功夫，那道借走了他弟弟的雷光就已经没有了踪迹。
就结果来看，好用的还是蝙蝠家惯用的手段——定位系统，只不过这次是杰森主动给他发的。
夜翼一翻手，从身后卡里棍中间抽出了那把包裹着纯白刀鞘的日轮刀，“我想这是属于你的东西。”
“我的刀！”我妻善逸感激地接了过来，虽然当时他在找刀和救人之间选择了后者，但一个剑士没有剑的话，确实会缺少很多安全感，尤其是本就怂包的善逸，“谢谢，你真是个好……”善逸的声音一顿，突然惊恐地后退了几步，“等——你是那个半｜裸｜男！”
他“噌”的一声钻到了杰森的身后，寻求着“强者的庇护”，惊恐而大声地说道：“别相信他，他就是对你开枪的，哈！别以为穿上衣服我就不认识你！”
一片落叶在无言的空气中被吹落在地。
“……哇哦，让人印象深刻，”杰森看着夜翼连多米诺面具都遮盖不住的表情，“小红鸟说得可真对，你真的应该好好优化一下你的身份了。”
被一个照面就卸掉一层马甲——连光学遮臀都没能阻止身份暴露吗？
不是通过吉姆和胡安……难道是某种，声音？
杰森皱眉，那岂不是意味着，只要夜翼以迪克的身份和我妻善逸碰面，就会被马上扒下身份。以己度人，他们这种义警，在我妻善逸眼中岂不是如同|裸|奔？
*正一：其实是鬼灭前期一个有名字的龙套男孩，一个被昏迷善逸这个大号保护，但却被醒来善逸小号坚信为保护自己的强者的冤种男孩。
*我正在补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文化差异还是我理解的问题，我总感觉小时候的迪克和杰森关系真的……嗯，不太好。
好消息，码了一点加更，坏消息，没码完——明天要早起就不熬夜了，白天摸摸鱼，我就把后半章不起来了。
第234章
费了好一番口舌——伴随着迪克的苦口婆心和杰森的适时嘲笑，我妻善逸才终于相信了夜翼作为义警的清白。
作为杰森·托德新一任的小尾巴，我妻善逸非常自觉地跟着他回到了布鲁德海文当中的一个安全屋。
小巷里虽然安静，但着实不够安全。
我妻善逸果断而迅速的行动毫无疑问是在拍卖场的脸上打了一个巴掌，他这样黑夜中一身亮眼金色的装束实在是不宜久留。
“所以，你原来没有受伤吗！”善逸看着杰森，“奇怪，我明明听到你的心率有变化的，难道是我的耳朵坏掉了吗！”
他揉着自己的耳廓，似乎是在测试着自己的神奇听力。
杰森·托德没有说话，只是直观深吸了一口气。
善逸突然转头，“心率，变低了……”
——这是一种极其精密的肌肉控制法，需要一定的天赋，更需要大量足够痛苦的练习，训练初期所对身体内部肌肉的刺激训练，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杀死练习者。
但很显然，杰森不是唯一一个与常人不同的人。
这样近的距离，我妻善逸能够轻而易举地听到了那种气流顺着呼吸进入肺部，接着通过血液输送至全身的声音。
他看着夜翼，突然愣住了，“呼吸法的呼吸。”
他认出来了，这个曾经给过他无数痛苦训练也带给了无数精彩回忆的呼吸方式，他是不会判断错误的。
不仅是基础呼吸，而且还是水之呼吸的模式，“是义勇师兄教你的吗？”
这种呼吸法并不在杰森的学习范畴之内，所以善逸所听到的呼吸时肺扩张的那种特殊声音，只存在于夜翼的身体内。
听到这个名字，夜翼一瞬间就明白了杰森那样看他眼神的意义，他的脑子转得很快，原本鬼杀队的队服和羽织就是同一制式，再加上那把被他拿回来的刀，其实也并不难猜。
“你和富冈义勇一样，也是鬼杀队的成员？”夜翼的话说出来，就已经几乎没有了疑问的语气。
“义勇师兄是‘柱’，我只是个废物小队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了，”我妻善逸失落地低着头，“没有鬼，但这个世界还是好多可怕的东西啊，今天差点就要被人杀死了——”他说着又感激地看向了杰森，“要是现在就死掉的话，那我岂不是太可怜了，真的太感谢了，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好人卡再+1。
杰森盯着夜翼疑问的视线摇了摇头，他现在也没搞清楚原委，不过奇怪的事情他们见多了，这也算不了什么。
和专员预想当中的一样，这种有“裙带关系”的契约能够带给人一种天然的认同感，我妻善逸这种年幼又单纯的模样，更是容易让人升起一丝保护欲，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妻善逸的表现没有破绽，他就像是一个从乡下来到大城市的淳朴男孩——或许还要加上一个“一心想要结婚”的前缀。
他这个愿望出现的实在是太过频繁，但尚没有到让人厌烦的地步。
“我到这里找谁？”我妻善逸听着夜翼的询问，果断说道，“现在的话，肯定还是想要先找一下义勇师兄吧，爷爷说的‘九喇嘛’我都没有见过，还是义勇师兄比较熟，而且还有漂亮的蝴蝶小姐，比一只狐狸好多了！”
专员把“九喇嘛”的身份带了出来，但言语的重心实际上却落在了“富冈义勇”的身上，这样的语言模式无疑是铺垫了之后会出现的关系。
说是狐狸，但真正表达出来，第一时间却并不会让人觉得是生物上的狐狸，而更容易被理解成一个形容词。
果然，善逸的话音一落，夜翼的第一反应就在那两个已经死亡的名字上，顿时便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一样，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把残酷的真相传递给眼前的孩子。
对富冈义勇死亡的愧疚转化成了另外一种情绪，让一向善于人际交往的夜翼却不知该如何起头开口。
他看了看杰森，杰森却靠在沙发上跷着腿，连视线都没有看向他的方向。
“咳，善逸——我可以这样叫你吧，你的预想，可能……已经有些不太好实现了，”他不能在没有摸清善逸真实身份的时候摘下自己的面具，但隔着光学掩盖，他还是流露出难以收敛的情绪，“义勇他和忍小姐都……牺牲了。”
“……啊？”我妻善逸仿佛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表情一空，像是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来接收这个简单的句子。但和杰森预想当中完全不同的是，善逸没有大吵大闹，那关不上的泪泉腺此刻也仿佛黏上了一样，没有渗出一滴液体，他只是静静地垂下了头，眼睛里有些空洞，声音带着一点平静到不正常的失落，“这样啊……连他们也死了，那我这么废物怎么会还活着呢？”
那种契约深处蕴含着的自弃涌了上来，记忆中收到爷爷那封自裁信时的空虚感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
即使专员的记忆事实上早就已经预知了这些对话的走向，却无法完全抑制契约中涌现出的情感。
这些覆盖在他身上的马甲，都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灵魂。
他突然感觉到和我妻善逸一样的窒息，全集中呼吸一瞬间乱得难以汲取氧气。
仿佛是溺水了一般。
这样情绪的共通无疑让此时善逸的反应，从身体到灵魂都变得无比真实。
这种落水狗一般的善逸可比他大吵大闹的时候更加惹人怜爱。
杰森实在不擅长应对这样的情绪，只能用眼神暗示着夜翼做点什么。
大蓝鸟似乎确实有不少应对现状的经验，他坐到了善逸的身旁，却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等着善逸平复情绪之时的主动开口。
他们只是静静地坐着，共同的相识者将他们的情绪拉进，却没有让他们的关系到达无话不说的地步，没有人会希望和陌生人共享伤疤。
人是可以对陌生人无话不谈的，但是却没有人会对未来还会见面的陌生人无话不谈。
“主公大人的消息，杀死鬼舞辻无惨的，是富冈义勇、蝴蝶忍，以及他们的朋友们。所以——他们是为了了结鬼王所以才牺牲的吗？”我妻善逸抿着嘴，“啾太郎的信被我掉到了水里，我没有看到信中后半的内容，本以为鬼王都死了，肯定皆大欢喜，没想到——不，怎么会想不到呢，应该都想得到的。”
鬼杀队的死亡率太高了，在这个斑纹开启便只能活到25岁的设定之下，鬼杀队队员的实际平均年龄原本就很难摸到25的门坎。
而在这悲伤的气氛之中，杰森和夜翼对视了一眼，他们注意到的是我妻善逸提到的一个重要任务——“主公大人”。
这样尊敬的称呼，一听就是很受尊敬的人。
鬼杀队的核心指挥——大概率还知道富冈义勇和蝴蝶忍的死讯，这人的控制范围——或至少说监控的范围竟然涵盖着整个哥谭。
这点就让人心惊了。
蝙蝠侠当然曾经监视过富冈义勇和蝴蝶忍——这和信任没有关系，蝙蝠侠恨不得将一切信息都揽入眼中。
所以蝙蝠侠当然知道，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和任何“主公”类的角色产生了联系——或者说，那两个人完全没有人任何人联系过，没有信息传递，那位“主公大人”却知道了鬼王的死亡是他们的成果，并且还标注了“和朋友一起”——在他们这些“知情人”的视角看来，那些日子的事情仿佛轰轰烈烈。
但实际上，和鬼相关的一切都极为隐蔽，就连戈登局长这个“汉尼拔案”的最后结案人都知之甚少，能够如此密切了解事件全程，还要让蝙蝠侠毫无察觉……
说出来，还真是挺可怕的一件事。
“要是我当时在这里的话，我也绝对死定了。”善逸像是有些后怕地搓了搓胳膊，“都怪啾太郎，要是它不啄我脑袋的话，我肯定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信件掉到水里去的，早知道的话，我就、我就——”
顿了半天，善逸却没有说出下文来。
他似乎也不能怎么样。
“啾太郎？那是你们的……信使？”夜翼试探性地深入他语言当中传递的信息。
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富冈义勇和蝴蝶忍的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东西。
人称代词用了“它”，动词用了“啄”，那便很大程度说明，这个“联系方式”是某种鸟类。
信鸽吗？
“嗯，啾太郎是我的‘鎹鸦’*，鬼杀队的大家依靠它们来互通往来。”我妻善逸真是毫无心机，其实不需要绕弯子，他现在看准了杰森·托德这颗粗大腿，认定对方是能够保护他的大佬，对方问什么，他就会答什么，“说起啾太郎来，我临走之前，啾太郎已经给九喇嘛送信去了，也不知道狐狸先生究竟收到了没有。”
狐狸先生当然收到了，而且早在善逸昏迷的时候，它就以一种非常戏剧化的方式把那张小纸条送达了目的地。
小小的雀鸟有着不俗的飞行速度和智力，它躲在房檐之上，借着其他客人进门的空档穿行入，混入了这个需要预约才能进入的地方。
场内的服务生鸡飞狗跳地想要将它驱赶走，但他却义无反顾地朝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眼看便要狠狠地撞上了一个人的后脑。
“障碍物”背对着它却突然一歪头，恰好躲过了这一“麻雀冲击”，滑翔速度极快的它一个急弯旋转向上，在空中翻转着身体，顿时就降下了速度，小爪子一收，轻盈一立落在了餐桌上。
追击麻雀的几人一看这小东西竟然落到了客人的餐桌上，本就已经紧张，再一看更是感觉眼前一黑，那可是布鲁斯·韦恩预定的位置。
他们根本得罪不起那里坐着的人，便忙不迭地上去道歉。
“不用，”枢木朱雀摆了摆手，当着布鲁斯和克拉克的面把小麻雀脚上抓着的纸条摘了下来，“这小家伙是来找我的。”
*鎹鸦：鬼杀队的通讯乌鸦，会说人话，人手一只，但不知道为什么，善逸的是一直小麻雀，原名五加木，后被善逸取名为啾太郎。常常被善逸的行为困扰着，有时也会与善逸吵架，用嘴攻击善逸的手，非常通人性，只不过不会说人话，但是炭治郎似乎能和其交流。
GG了两天，我再也不敢浪了，我的胃无法承受我的折腾，大家千万不要用混酒加运动饮料，喝得时候很好喝，很快就把我送进了医院——我真是Buff迭满，辣锅牛蛙，加混装冰过的混合酒，我当时可爽了，然后就G了。
第235章
啾太郎一对小爪子跳在桌子上，把原本都打算散伙的三个人留了下来。
有布鲁斯之前的暗示，克拉克非常自觉地透视了一下眼前的小麻雀，从身体结构到细节，每一处都极正常，或许鸟脑看上去非常活跃，却也没有超出正常的范围。
他暗暗朝着对面的布鲁斯摇了摇头，示意他没有异常。
枢木朱雀把那张纸条打开，看着上面写着的细密的字。
桌子下面，布鲁斯的脚顶了顶克拉克，暗示他从他的角度看看那张纸上写着什么。
克拉克：……再怎么说，这种偷看别人私人信件的方式也太——不道德了。
即使他自认也说不上什么道德标兵，可直接这样斜眼去看别人信件，他还是有些心理障碍的。特别是他并不觉得对方是什么坏人。
但碍于布鲁斯这个大金主的威严，克拉克还是瞟了一眼。
枢木朱雀突然仿佛有所感似的身体一动，惊得克拉克心虚地扭开了视线。不过朱雀却不是对他，而是抬眼看向了对面的布鲁斯，和对方那一瞬间没有收回去的锐利眼神交汇。
后者并没有被发现的尴尬，而是非常自如地转换了情绪，单手撑着下巴，“怎么，这么浪漫的情书，难道朱雀有约了？那我们小镇男孩的采访可怎么办，要我帮你们配一个摄像师吗？”
克拉克不敢相信，自己怎么又被拉到某种类似于情侣吵架的氛围当中了。
他开始仔细思考，以布鲁斯的专业素养，应该不会公报私仇。
但这个气氛，为什么就是如此诡异？
“不用，是个可爱的小朋友。”枢木朱雀把纸条放在桌子上，虽然对于布鲁斯来说是倒着的视角，但却也一点不妨碍他的速读。
看着标题上赫然明了的称呼，他心下一动，像是不经意地调笑，“狐狸先生？朱雀喜欢玩这种情｜趣？”
“这‘狐狸’指的是什么，别人不清楚，韦恩先生应该知道的啊——我身体里藏着一只狡猾的狐狸，你不是亲眼见过吗？”枢木朱雀纯良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来，总让人觉得充满了某种暗示。
布鲁斯可不会因为这种言语而后退半步，反而是借坡下驴，“那晚看得不够清楚，不如让我再细看一次？”
“如果有机会的话……”枢木朱雀很快意识到，他这样的小｜处｜男可骚不过布鲁斯，感觉话题似乎朝着不可预计的方向飞去，便想着要及时中止话题。
他的目的只是提前给布鲁斯透个底，就像我妻善逸会提前将“九喇嘛”这个狐狸名字透露给夜翼和杰森一样。
入夜之后两相印照便能轻易地加深他们的可信性。
布鲁斯的眼睛里仿佛要流出蜜糖来，他压低嗓子，让声音也带上了这种甜蜜，“我看今晚就很有机会。”
“咳咳咳——”克拉克的头越发低，只恨不得把脸埋进杯子里。
他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三人各怀误会，形成了某种微妙的三角关系。
氪星人喝水呛到嗓子，怎么听都觉得怪诞。
“那个，时间。”克拉克看着因为咳嗽都聚焦到他身上的视线，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虽然“韦恩”是有特权没错，但拘留中心是有开放时限的，像他这样的记者，一般超过四点半就不会再允许进入了。
克拉克不喜欢把安排好的工作行程推迟。
“啊——时间，不好意思，我对这个实在是不敏感。”布鲁斯嘴上说着歉意，眼睛里却并不觉得抱歉，像他这样肆意妄为的花花公子是没有太多时间观念的，想做什么就随时去做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事情都会为他打开那扇方便之门，他当然不用考虑那些世俗的问题——他用最世俗的能力可以避开世上大多数世俗的问题。
布鲁斯当场给戈登局长和拘留中心的看守打去了电话，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这件事办妥了。
一低头，发现啾太郎正从他的盘子里叼出了小饼干，一下又一下地啄着。
虽说城市中的麻雀总是胆子很大，但是布鲁斯这样的人总是自带一种气场，伪装出来的模样能让人类无法感知，但很多动物却惧怕他。
他抬手去摸啾太郎的头，小麻雀黑黑的小眼珠只是看了看他，便低下头继续吃着被它小爪子压碎的饼干碎片。
啾太郎显然是饿了。
这个麻雀跟随着我妻善逸的契约，专员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套组的契约，一个马甲中蕴含着另外一个小小的生命。
没错，这是一个单独的生命，而非是专员的精神。
作为契约的连带者，我妻善逸能够隐约感觉到一点小麻雀的情绪——但这比起精神相通，更像是某种相处久了之后的某种情感理解。
故而枢木朱雀也没有想到，啾太郎会在三人中间，选择靠近布鲁斯的小碟子。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布鲁斯的饼干更好吃，这是他常来的店，他的口味自然被记在案是上，吃喝的甜度、味道都是按着布鲁斯更加私人的口味做的，和其他人碟子里的通用品不同。
看不出来，蝙蝠侠这样的猛男竟是喜欢吃甜食。
也或许是那些巨大消耗让他的身体需要摄入更多的糖分？
——至少蝙蝠侠自己总是这样解释的。
“我看这小家伙不是很可爱吗，就留在我这儿吧，”布鲁斯的手指轻轻地抚弄着小麻雀头上的一撮绒毛，“晚一点，你再来我这里接它——你知道地址的。”
“当然。”枢木朱雀一耸肩，仿佛根本不在意这只小鸟。
啾太郎是跟随我妻善逸契约而出的雀鸟，专员并不担心它会真的被谁拐走——而且，比起布鲁斯，他身体里的九尾应该更让小麻雀恐惧。
他只是奇怪，在蝙蝠侠和九喇嘛的威胁之间，小麻雀怎么没有选择去亲近一下纯良无害的克拉克？
朱雀没有去细想，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羁绊都非常玄妙、难以捉摸，更何况是小麻雀的。
有韦恩这张绿卡，他们一路畅行，很快就见到了企鹅人。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原本胖嘟嘟挺着啤酒肚的企鹅人就瘦了一大圈，这个人看上去焦头烂额，他这些日子一定过得非常焦虑。
从前轻而易举能够摆脱的罪行，这次却像是一脚踏空掉入深渊似的。他一直都知道韦恩在哥谭的影响力，他只是从来没有把布鲁斯·韦恩这个草包放在眼里过而已，没有想到一朝被噬竟然这么棘手。
他想不通，为什么韦恩真的能够阻碍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他现在甚至不知道和自己有关的案件究竟审到了什么程度，绝对的封闭拘留里，他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单间里甚至没有一个能够交流的人。
不可避免地，他心里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地积累起恐惧。
越是恐惧，思路就越是清晰，他把整件事盘了又盘，最后的结论在他的眼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这件事毫无疑问是有人在给他使绊子，他只是一时确定这个使绊子的人是谁。
首先排除布鲁斯·韦恩，他绝对不相信那个草包败家子能有这种能力，多半还是有人在背后推手，布鲁斯不过是一个被推上台前利用的棋子罢了。
他自己没有什么绝对稳固的盟友，却也没有什么绝对对立的敌人，唯一的绝对敌人只有那一群蝙蝠，他绝对不相信哥谭内是有人联合蝙蝠侠来陷害他——且不说大家都在蝙蝠的阴影下讨生活，但就只是对付他，蝙蝠侠也不会和其他的犯罪者合作。
企鹅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他只觉得是有人的计划也同时利用了那群蝙蝠的特点，他自己也曾经做过相同的事情，那种有明确道德标准的人最容易设计——外人不懂，他们这些哥谭反派却最了解蝙蝠侠和他的原则。
他便只能从利益的角度切入，如果他没有了，那么最先分得利益的是谁，分得最多利益的又是谁。
企鹅人的大脑中一下子冒出来好几个人选，从他的手下到其他反派，尤其是那个最近总和他对着干的红头罩。
他实在是难以确定，对方究竟是小丑的门徒，还是蝙蝠家的成员。
若说是前者，红头罩确实表现出了对小丑的极端厌恶，又有传言是他动手杀死了小丑；可若是后者，蝙蝠侠那样的人会允许一个黑｜帮类型的家族成员存在吗？
除了哥谭内，他还有一些外面的“生意”，作为地头蛇，他自然也有拿乔的地方，按照他的思维模式，对方想要报复那是一定的，他原本只是自信外人无法在哥谭做到这一点而已。
如今却是不得不把这些东西全部考虑进来。
企鹅人成宿成宿地睡不着，但凡给他一点外面的信息，他都能做出更准确的判断，只是这个机会一直都不来。
以他能够在哥谭挣到这样家业地位的能力，他甚至不需要明确的信息传递，只需要一点点的暗示。
他只能等待着外面亲信的行动——直到昨夜，过来收拾饭菜的人终于成了熟脸，一个在他手下做过事的熟练。
他意识到了什么，紧盯着这熟脸的每一步举动，敏锐地看到了对方用点在碗边的手指暗号向他传递的一个简单的词。
城市名——大都会。
这样短暂的见面不可能传递更多的内容，但已经满心脑补的企鹅人自然会顺着联想到自己在大都会的生意。
那人临走前还故意咳了一声，在企鹅人的眼神里打了个“注意明天”的手势。
这样的暗示让企鹅人兴奋了起来。
这可是这么多天来为数不多的信息，他打起精神来细想，满心沉寂在可能出现的转机中，自然不会知道那门一关，没走几步，便是蝙蝠侠在窗外。
那张企鹅人的熟脸被这样的视线盯着害怕极了，看着蝙蝠侠似有向前的意思，害怕地闭起了眼睛，甚至不敢大声说说话，“我、我绝对没有多说其他的事，我只给企鹅人传递了你让我说的，就两个词，真的没多说。”
他急促地呼吸着，半天却听不到有什么更多的动静，再一睁眼，窗外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黑暗中再没有什么人的影子。
布鲁斯：照例吓唬企鹅人一下，明天克拉克的采访对方肯定倒豆子一样，计划通！
企鹅人：我感觉有人要搞我，那么首先排除布鲁斯·韦恩。
第236章
蝙蝠侠前一晚的铺垫显然是很有效果的，企鹅人一心期待着今天会来的转机，并且将心里的逻辑也是盘了又盘，直到夕阳黄昏，他在近乎急不可耐的心情里，等来了一对从大都会来的记者组合。
枢木朱雀这张亚洲脸对他来说是极陌生的，企鹅人可不知道端了他码头部署的就是眼前这人，但克拉克这张脸却还让他有些印象，那毕竟是网传和布鲁西宝贝以及超人有过诡异三角关系中的一员，企鹅人也是会上网冲浪的。
只不过，他的印象不深就是了。
——不深也足够了，企鹅人认得这张脸，自然也便顺理成章地觉得，克拉克能够在布鲁西宝贝的手下拿到这个“独家报道”并不让他意外。
经过昨天一夜的思索，企鹅人大概思索出了一条脱罪的道路。
不论是蝙蝠侠逮捕他的那一晚，还是和大都会有勾连的犯罪活动，其犯罪事实都是集中混在码头的货运中，单从这件事的角度逆推，他实际上只不过是这条犯罪链条上分销的下游线，所以真要算起来的话，他其实并不算是主谋——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不是。
既然不是，那便有转机可言。
他身上背着的犯罪，多数都是做好了收尾的，任何时候都能推出一个替死鬼去给自己顶罪——即使是棘手的那件让他和布鲁斯·韦恩对立起来的案件，实际上也很有操作的空间。
毕竟那即使是他的码头，可他本人却不在那里。
人不在，自然就有辩解的空间。
只要有一个契机，他就能把这些挤压在他身上的东西全部甩出去。
思及此，企鹅人在大都会的记者面前越发的侃侃而谈，既然坑他的人就在大都会，那他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犯罪链上，比起他，本就应该是上线罪行更重。
要他企鹅人给别人背锅？
那必不可能。
甚至，为了分散在他的身上的视线和延长审判前的证据整理环节，他更是暗示了好几个他所知道的其他事情。
算是把陈年旧账又翻了出来——企鹅人“找事”找得很有技巧，他不会让自己咬出技近期发生的犯罪来给自己树敌，但也不会找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让人看不到价值。他专挑一些大型的陈年旧案——这些案子，对于记者来说非常具有挖掘价值和话题度，对于警方来说，一些无法封档的案件也强迫他们必须去调查。
只是，那些证据早就被时间磨干净的案件，并不是那么容易翻出来的，他需要的是足够消耗时间的犯罪调查，用以尽可能的拖延调查过程。
甚至包括了之前稀里胡涂结案的“汉尼拔案”，他也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其中常人难以得知的内幕，当然，鉴于他现在的对话目标，他还特意推到了一些他认为更让大都会人感兴趣的话题。
“莱克斯·卢瑟？”克拉克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连手下记录的笔都是一顿，“你确定吗？”
“当然不，我只是说一些我的见闻，但是人云亦云，寻找真相不正是你的工作吗？”企鹅人一通好听的废话，只抛一个结论，却不提出任何左证，“但氪星人是卢瑟的‘真爱’，我确实也听小丑说过，他得到了一位‘神秘人士’的帮助，才搞来了氪石，而上一批货物中也确实包含了一些氪石元素。”企鹅人一拍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却用一种暗示了然的眼神看向克拉克。
克拉克感觉后背一凉，“所以，你现在手上还有氪石？”
“当然没有，”企鹅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承认自己手上真的留下某种证据，“谁不知道哥谭里的氪石都是蝙蝠侠的‘财产’，在哥谭，谁敢和他争？”
克拉克听得心情复杂。
枢木朱雀调整着摄像头的位置，心里也知道这个采访口供在后面可是会起到大作用的——即使不算是决定性的口供，但在陪审团制度之下，这却也能起到出乎预料的作用。
“我是新来的，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氪石吗？”枢木朱雀尝试理解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名词——但专有名词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从字面上理解的。
克拉克和企鹅人顿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共同看向他，企鹅人眉头一皱，“我以为你们是大都会的记者。”
“报道来自星球日报，当然是大都会。”克拉克挽尊，他也确实没有想到枢木朱雀会竟然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虽然说不上人尽皆知，但在很大一部分人眼里，这大概是某种公开的秘密，只是很少有人会放到台面上来特意解释，“氪石是来自氪星的一种矿石。”
“那个太阳之子的阿喀琉斯之踵。”企鹅人看着这个“纯新人”心思顿时活泛了起来，别人或许不会起疑，但他却会多想。
这样的重要的采访里塞入新人——难不成他就是昨天下属传来所谓“转机”的一个关键点吗？
他的精神更盛。
这“外行”的问题在他看来就是某种提示和暗示了。
朱雀接收着企鹅人的眼神，细细的思索着——阿喀琉斯之踵，那也就是弱点了？
不仅仅是弱点，这个形容更像是某种能够杀死他的途径。
先前星球日报上那坦诚得出奇的报道也就算了，这种致死性的东西怎么也能尽人皆知、广为流传的？
超人究竟是有恃无恐，还是脑子有泡？
枢木朱雀想不通。
蝙蝠侠也想不通，那个过分坦诚的氪星人每天用那张坦诚的狗狗脸骗他来给他擦屁股，除了那枚被超人自己送到他手上的氪石戒指以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氪石储量也在逐日增加。
随之而来的问题：地球哪里来的这么多外星氪石——这实在也让人费解。
地球就这么吸引氪星吗，从克拉克到佐德，到这么多氪星陨石。
着实微妙。
蝙蝠侠探索之中，意识到了莱克斯·卢瑟可能掌握着某种他所不知道的途径，如果不是最近实在腾不出手来，他肯定是要亲自去一趟大都会的。
手边，啾太郎的检查报告很快就打了出来。
阿尔弗雷德一边敬职尽责地给布鲁斯上了一杯芹菜汁，一边默默吐槽，“很显然，你的数量繁多的敌人已经将范围扩大到了一只小小的麻雀身上了。”
“这是枢木朱雀的麻雀，我们不能因为它的外形就放松警惕。”布鲁斯非常认真地看着报告上的每一个数据，没有抬头便接过了阿尔弗雷德托盘当中的杯子一饮而尽，“——呕！”
布鲁斯一口闷下去差点吐出来，一股芹菜的味道顺着食道和口腔冲鼻而来，比牛奶的腥味还要让人难以忍耐，他瞪着眼睛，“阿福？！”
“这是你应得的‘奖励’，韦恩老爷，鉴于昨晚的牛奶。”阿尔弗雷德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布鲁斯昨晚的谎言，“所以，关于这只麻雀，你的结论是——”
“……是一只麻雀。”布鲁斯只是自己不死心，他总觉得这只鸟身上应该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即使超人的透视看过之后，他依然不能完全放心。
“哇哦，真是充满开创性的发现。”阿尔弗雷德平淡的话语中带着无尽嘲讽。
布鲁斯还是一如既往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顺便一提，你现在应该上去换衣服了，达米安少爷的飞机预计还有四十分钟落地，你应该准备开车去机场接他——我们不能让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自己一个人从机场到宅院里来，你说呢，韦恩老爷？”
不，按照达米安的能力，换身衣服，他都不需要交通工具，吊着钩抓枪就能飞回来。
布鲁斯刚在心里反驳了一下管家的话，思绪便马上反应了过来，“等——达米安要回来，飞机已经要落地了？这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想提姆少爷一定和你讨论过这件事，不过也许你当时正在忙于在餐桌上休憩，所以没有听到吧。”阿尔弗雷德把空杯子收了回来，“迪克少爷和杰森少爷明天也会回来，很遗憾明天是芭芭拉小姐要和戈登局长难得聚餐，不过她向我建议了一份有趣的菜单，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需要使用的食材，相信韦恩老爷一顿饭的时间还是能够空出来的，对吧。”
看似商议实则威逼，布鲁斯哪敢说个“不”字。
他只能无奈的按着额头，“所以，迪克、杰森和芭芭拉也知道达米安要回来？”
“当然，还有艾德里安少爷，大家都为达米安少爷的回归准备了礼物，提姆少爷已经帮他准备好了学籍，他将会和艾德里安少爷就读同一所小学，哥谭市立小学那边已经帮他入档，我想你还需要腾出一段时间去学校签署监护人的转学档案。”
“……哦，太棒了，我儿子要回哥谭常住，我的管家知道，他的兄弟姐妹们都知道，哥谭市立小学知道，而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布鲁斯一抹脸，“这合理吗？”
“你觉得呢，韦恩老爷？”
“……好吧，非常合理，帮我关注克拉克和枢木朱雀的动向，尤其是后者，我马上出发。”布鲁斯腰上一用力，直接从座椅上跳起来，单手撑着桌子来了个空翻，好好活动了一下身体，“我的衣服？”
“已经准备好了。”
“车？”
“兰博基尼，一如既往的低调。”
“And，为了提前欢迎达米安，我们今晚就不吃色拉了。”布鲁斯眨巴着眼睛，丢了一个极富魅力的Wink。
一般来说，芹菜汁这样的黑暗料理都会伴随着一餐草食。
“如你所愿，韦恩老爷。”阿尔弗雷德得体地躬身，把布鲁斯送走，他便开始处理料理台上的龙虾、红酒以及鲜嫩的小羊排。
达米安常住的第一顿饭，当然不能跟着布鲁斯一起吃惩罚色拉。
那一顿可以留给布鲁斯的明天。
*关于达米安的素食，薛定谔的素食，有的刊物素，有的不素，就正常吃吧，孩子还在长身体呢，只吃素不太好吧。
现在的哥谭，有狐狸有麻雀，达米安狂喜！
第237章
布鲁斯的车速很快，兰博基尼的性能也很好，虽然宅院距离阿奇·古德温国际机场有不短的距离，但他还是准时出现在了机场出口。
达米安小小的身体拉着一大包行李，行李箱侧挂着他的刀，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通过转机安检的。
他拒绝了布鲁斯要接过他行李的手，自己把东西放在了后备箱里，不过他没有拒绝布鲁斯给他的拥抱。
“欢迎回来，我的儿子。”
达米安从鼻子里发出哼哼声，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有些得意，“当然，这里未来都是属于我的，我当然要回来。”
只听他的话，布鲁斯都能猜到，达米安比预计返回哥谭的时间要早，多半是因为提姆故意的言语刺激，后者意识到了哥谭需要更多人手。
每一个新罗宾的出现都会给哥谭反派们一些猝不及防的威胁——因为他们没有对新人的了解——更何况，这可是个自带杀人剑的罗宾。
哥谭没有人会因为年龄小而小瞧一个罗宾。
理念冲突和塔利亚的存在，让达米安先前没能留在哥谭，而是重返了刺客联盟。但，达米安在到过一次哥谭之后，他就已经注定不可能永远离开这座城市，这座城市唤醒了他血液当中属于哥谭的那一部分。
这里是所有哥谭人的深渊。
在他心中积累的尊敬和父亲的形象具象化到了一个人身上，达米安能够感觉到杰森的归心似箭——即使杰森嘴上不愿意承认，也能够感觉到艾德里安和这个城市的相契，虽然德雷克非常的碍眼，但完全不妨碍他把这座城市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
他未成型的意识形态在短时间内接收到了巨大的冲击，原本被塔利亚和刺客联盟所塑造的价值观便随之产生了松动。
只不过，达米安此时还没有完全找到一个答案。
坐上车，小男孩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在了正站在方向盘上的小麻雀。
啾太郎歪头看他，“啾啾”地叫了两声，仿佛是在打招呼似的，布鲁斯坐进驾驶座，“我要开车了。”
这话不是对达米安说的，而是对啾太郎说的。
麻雀翅膀一抖，马上就理解了他的语言，扑腾着转移到了布鲁斯蓬松的头发上。
达米安眼睛一亮，“这是你的鸟，父亲？”
“不。”
达米安伸出手，对着麻雀勾了勾指头，他对动物的耐心总是很多的。啾太郎斟酌了一下他的危险性，扑棱着翅膀在车内的空间飞动着，小小的身体停在了安全带的卡扣上，“啾啾”地暗示达米安系好安全带。
“他可真聪明。”达米安并不喜欢系安全带，在他的诸多任务中，安全带就像是一个束缚，时常会推迟他行动的速度。
但，他很尊重麻雀的建议。
他摊开手，小麻雀轻巧地站在他的掌心，爪子带来的痒痒的触感仿佛挠到了他的心头。
“父亲，我要养他！”达米安理所当然地说道，丝毫不考虑啾太郎的归属。
小麻雀落在他掌心就是喜欢他，那当然要归他养，“我会给你准备最好的鸟巢和鸟食，每天带你出去玩，满足你的一切愿望，并且永远不会把你关在鸟笼子里。”
啾太郎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啾啾”地快乐回应。
“你也同意了？父亲，你看，他同意了！”达米安认真地思考，“我要叫你伊卡洛斯！”
布鲁斯扶额，这可不是野生麻雀，可以随时拐来养的，“……不，达米安，不。”
“为什么不！”
“因为他有主人，”他跟着达米安的心意更换了代词，没有再用“它”。
达米安眉头一皱，短暂的思考过后，握紧了自己的刀，“我明白了，我会把伊卡洛斯夺过来的。”
正所谓“美人只配强者拥有”，美鸟也是一样。
达米安可不管所属问题，只要他足够强，任何东西的归属权都可以是他的。
“你知道你需要遵守我的规则。”布鲁斯的脸沉了下来，对达米安在原则上的教育是一分都不能放松，“这是我的城市。”
“我完全可以让那个人死在哥谭外。”达米安毫不示弱，“我可以让他死在任何一个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
甚至也可以不是他自己动手，刺客联盟有的是人，塔利亚不会拒绝帮他解决一个人。
布鲁斯用一种“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紧盯着达米安，小男孩对这种眼神的抗性明显要好过他那几个养兄——大概是因为他尚没有和蝙蝠侠有过太多的合作和行动。
不过，一种如芒刺背的感觉却也是少不了，达米安瞪了回去。
显然后者的定力始终不够，不多时便在这场“瞪眼大赛”中败下阵来，他既然选择回到哥谭，自然等于默认了蝙蝠侠制定的规则——强者有资格制定规则来命令别人遵守。
他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发自内心去认同。
只不过，达米安并不打算放弃啾太郎的归属权。
入夜之后，他换上了方便行动的练功服——全黑的凯夫拉纤维原本就是他罗宾新制服的内衬，他怀里抱着那把剑，一脸严肃仿佛是准备着随时和人决斗。
也许他确实打算用决斗的方式来获得啾太郎的所有权。
这一只能够听懂人话，甚至能用自己的方式和人无障碍交流的麻雀，聪明又可爱，谁会不喜欢呢？
至少专员不会。
枢木朱雀掐着点敲开了韦恩家的门，就像是和布鲁斯那随口一说的约定一样，他来取鸟了。
他让自己不去在意离开酒店时候，整理稿子的克拉克看着他那种奇怪的眼神。
——他不会以为自己是去和布鲁斯“出轨”吧？
那个记者可太淳朴了，应该让他好好知道知道大城市的险恶，别在布鲁斯这棵树上吊死啊，没结果的。
开门的当然是阿尔弗雷德，但真正迎接他的却是达米安，那把和我妻善逸刀型还有些相像的刀上，雷劈般的金色条纹隐隐发亮，可鲁贝洛斯合成的力量在刀的接缝中隐隐震动着。
不要误会，这不是和专员共鸣，这种脱离马甲的契约力量和专员已然没有了关系，而是可鲁贝洛斯的力量在经受冲击升格之时产生的某种特质，某种对邪特质。
不论本人的意识如何，九喇嘛的力量终究是仇恨的集合体，这是一种划归为邪恶的力量，当这种力量集中达到了可以产生极大威胁的地步，这把具有破邪性质的刀就会起反应。
刀锋在鸣叫，身为刀的主人，达米安能够感受到这种激动，这种感觉也在反向刺激着他。
枢木朱雀后仰躲过平刺，抬手抓住了剑锋，溢出的九尾查克拉和刀锋相接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这种程度的破魔剑现在已经很少见，要是毁在这里可就太可惜了。”他能够更仔细地感知到那种力量对冲的感觉，“小韦恩先生。”
他表现得像是很熟悉达米安一样。
达米安还没有成长到能够完全发挥出这把剑威力的时候，以现在枢木朱雀的力量，想要毁掉这把剑和这把剑的持有者都不困难。
达米安大概也能感觉到这种力量差距，他是傲，但还没有到不识时务、不知好歹的地步。
“达米安少爷，这实在不是对客人该有的态度。”阿尔弗雷德适时地插嘴，给了达米安一个完美的台阶，结束了这一场进门的闹剧。
枢木朱雀本还感觉满头雾水，但一坐下看到达米安抚摸着啾太郎的头，有过可鲁贝洛斯经验的他马上就明白了什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说道：“这可不是鸟，如果你想要的话，你应该和他的主人商议，顺便一提，他也是剑士，而且他的剑和你的剑，很像。”
不论是长度还是形制，甚至连刀上着金黄色的花纹，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布鲁斯按住达米安，没有让枢木朱雀继续掌握谈话的节奏。
“在企鹅人嘴里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布鲁斯把话题扯离了达米安。
“采访到了什么，难道蝙蝠侠不知道吗？”枢木朱雀说着把衣领里的东西摘了下来，“我真的很好奇，我们明明没有太多靠近的时间，你究竟是怎么把东西塞到我领子里面去的？”
专员是真的很好奇。
“这就是商业机密了。”布鲁斯观察着枢木朱雀的态度，推测对方至少在对企鹅人的采访中，拿到了一些合乎其心意的东西。
他当然全程听取了采访过程，企鹅人知道的东西他原本也能轻易拷问出来，他需要知道的是枢木朱雀的态度。
他从枢木朱雀的态度中，能够发觉其所关注的重点——也就是其调查的倾向性，从而以之来推测对方真正的目的。
枢木朱雀垂眸，他便是在此时同步了布鲁德海文里，我妻善逸取得的“转生术”消息，便一点关子都没有卖，煞有介事地感叹，“真是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钱和权的尽头都指向了人对更多生命的追求，哪怕这种追求背后要付出肉眼可见人类难以承受的代价。”
第238章
转生术。
正如其名，这是一种让人能够重新获得生命的术法，和成为鬼那种直接以巨大的风险和代价获得更多生命的方法不同，这是用一次又一次的死而复生，来将一段又一段的生命拼接在一起的永生方式。
古往今来，无数钱与权的尽头，都指向了对更长生命的追求，人对欲望的追求向来都是无止境的，更多的欲望需要更长的生命去支持，这一点显然无可厚非，也一点不让人意外。
枢木朱雀没有藏私，他不打算和己方搞情报差，“企鹅人说的‘重要的货’大概不是指氪石，或者至少不止是氪石，他说话的时候瞳孔颤动，气息颠簸，码头、航线、货物这些都是真的，但是他避开了一部分信息，让语言错位——哥谭人真的有必要从大都会收集氪石吗，蝙蝠侠又不怕这个，恐怕是有东西掩饰在氪石之下。还记得那个咒印化的人吗，用自然查克拉来扩充人体的力量，这应该是第二步，有了足够的生命才能追求更高的力量，否则咒印的失败率是非常高的，致死率自然也高。”
但如果可以“转生”的话，所谓的致死率就变成了另一类的实验的素材。
“永生。”布鲁斯仿佛在用唇舌摩挲着这个词，他已经不知道应对过多少追求这个词的敌人了，会追求这种东西的敌人通常都是相当棘手的——没有一定的底蕴，没有足够睥睨众生的某一项能力，人是不会想要永生的。
困苦的人不会希望永生来延续困苦，如果只是生活就足够艰辛，那么人不会追求永生。
所以，但凡永生，这个敌人就天然会很棘手。
“所以，你心里已经有人选了。”布鲁斯相当笃定，枢木朱雀脸上那种胜券在握的表情太过于明显。
“一条蛇，”朱雀笃定道，“大蛇丸或是他的门徒，不过鉴于其对咒印和转生术的熟悉程度，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布鲁斯隐晦地看向了旁边的艾德里安，后者暗暗颔首，给了他回应。
小男孩神奇的力量可以在别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和人保持共调——这原本就是专员能力的表现——这种共调可以拓展至精神，用途广泛，判断人言真假就是用途之一。
精度非常高，人是无法控制自己潜意识表现的，精神共调下的波动连谎言大师都无法避免。
蝙蝠侠亲测好用。
更何况，朱雀说得真不真，难道艾德里安会不知道吗？
“科研型人才，不过他的实验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不论是大都会、布鲁德海文还是哥谭，都不是什么好立足的城市，想要悄无声息、从无到有地汇聚起大蛇丸需要的势力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最好的办法、最简单的快捷方式就是找到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就像专员所做的，“这样的合作伙伴应该不多吧。”
确实不多。
在哥谭需要对蝙蝠侠很熟悉，在布鲁德海文需要对夜翼很熟悉，在大都会更是需要对超人很熟悉，否则大型的实验室很难隐藏。
枢木朱雀也随即聊到了咒印的特性，需要极苛刻的养护条件就注定了需要搜索的范围不会太大，在这个范围之内，能够同时满足多个条件的对象并不多，他手上还有迪克和杰森调查的一些方向，蝙蝠侠心里马上就有了谱。
“我是很真地在寻求合作，就像大蛇丸一样，我有我的目的，但这和你们并不冲突。”枢木朱雀双手撑住下巴，肘放在桌上，眼睛瞟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你目的。”布鲁斯真是一点口风都不漏，几乎没有一句话不在索要，却很少会主动从嘴里漏出什么信息来。
“为了活着？”枢木朱雀失笑，“我不是主动的那一方，如果我不动手，死的就会是我。”
被迫自保永远是最真诚的话语，他顶着布鲁斯探究的视线掀开了自己的衣服，查克拉的催发让腹部的封印显现出来，“这是封印纹——我身体里的‘狐狸先生’，有着纯粹而强大的查克拉，只有我死，这个查克拉才能为他人所用。”
人柱力一旦被强行剥离尾兽，就相当于拔除了心脏，即使不会马上死亡，他也活不了几分钟——换句话说，想要强行夺取尾兽的力量，就相当于必须要杀掉人柱力。
这一点，枢木朱雀的表述可一点水分都没有。
“八卦封印文。”达米安眼睛扫过枢木朱雀肚子上的墨纹，几乎是瞬间就对应上了这个封印术式。
枢木朱雀一惊，这个封印可是九喇嘛记忆当中此世界之外的东西——这不会又是未来的他留下的锅吧？
“你认识？”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TT，我知道的东西多了，一个封印算什么。”达米安没有在外人面前明说，但布鲁斯也想得到，年幼的达米安所有的知识来源都是刺客联盟的培养，所以这个封印也一定出现在刺客联盟的某个地方过。
不过，惊吓所带来的好处，达米安的附和显然增加了朱雀言语的可行性。
“不算什么吗——这个封印是对尾兽专用的封印*，不是什么上面都有记录的，如果没有尾兽，这个封印也就没有意义，”枢木朱雀把刺客联盟的拉入怀疑范围，根据他目前的经验，或许他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回到了过去，留下了这个封印的记录，“至于尾兽，就是我说的‘抢手货’，我体内的九喇嘛是这样，跨城桥下的尾兽也是。”
他的话果然瞬间抓住了布鲁斯的注意。
事实上，枢木朱雀也不能说百分百确定，但那种混沌在水面之下，能够让九喇嘛产生共鸣的同系力量，应该只有同样的尾兽才能发挥出来。
只是那种尾兽查克拉波动有些奇怪，带着一种惰性——尾兽的查克拉通常都是非常活跃的，因为尾兽本身由查克拉组成，查克拉是它们的生命之源，相当于人类的心脏，如果连心脏都不活跃，那么生命自然是进入倒数的阶段。
不过，习惯于在水下生存的多半是三尾矶抚，也确实是很乌龟的尾兽，它原本就能够在一个湖泊之下待十几年不动，其生命原本就缺乏活性，勉强能够解释得通。
更多的东西，朱雀难以获取，水面像是漂浮着一层薄膜一样隔绝着部分感知，让人仿佛雾里看花一样，暧昧不清。
“跨城河*下，有一座水下实验室，属于莱克斯·卢瑟。”布鲁斯皱起了眉头，这个信息一下子便又对应了起来，“卢瑟名下的公司和韦恩集团一起承办了政府的水下隧道的项目，用来缩短两城之间的距离，卢瑟还额外申请了一片河域作为淡水生物博物馆项目的动工地。”
这是基建项目，政府挑头，大型企业接盘，能够运作的地方非常多，能够承载这种级别项目的企业却很少。
显然，卢瑟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布鲁斯发现了账目上的一些消耗问题，卢瑟方的投入太多了，已经远远超过了布鲁斯对水下隧道和淡水生物博物馆的预设投入，再加上几次考察，他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卢瑟隐藏在政府项目之下的私人项目。
但这个私人项目并不违规，水下实验室套在淡水生物博物馆之内，即使有审查，他也完全可以说是对博物馆的投入，花花公子也不应该注意到这些细节。
故而布鲁斯没有打草惊蛇，只是私下关注着博物馆和水下隧道的进度。
“这个实验室不应该投入使用的。”时间不够，就算是用目前最先进的科技，水下的建筑也要消耗更多的时间，不应该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可以投入使用的，“除非有什么……超越认知的技术或能力。”
地外科技——比如氪星科技，几年前佐德对地球的袭击来得太过突然，连蝙蝠侠都感到猝不及防，那时的超人更是稚嫩，正义联盟也没有成立，所以扫尾扫得并不干净，有氪星科技遗留外在是布鲁斯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
现在似乎是在印证他的担心。
以莱克斯·卢瑟的智慧，他能研究透氪星科技，一点都不让人感到意外。
“技术不好说，但是以大蛇丸的能力，他有很多种方法能够让人在水下呼吸，甚至是生存。”枢木朱雀给他补充了技术以外的能力。
指向性太明确了。
明确到即使情况暧昧不清，他也必须要亲自去调查。
蝙蝠侠可没有拖延症，他随时可以出发。
但是他拒绝了达米安的随行要求。
“为什么，我完全有能力对抗任何可能到来的意外情况，我比弱小的德雷克优秀一百倍！”达米安愤愤不平，“你不能把我关在家里！”
被他Diss的“弱小的德雷克”并不在宅院内，在布鲁斯和枢木朱雀的谈话结束之前，红雀和神谕负责着常规夜巡。
“事实上，我可以。你还不被允许夜巡，直到我认为你准备好之前，你都不能穿上制服。”蝙蝠侠的态度非常坚决，并且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他让阿尔弗雷德监督达米安回去睡觉——从刺客联盟到哥谭的行程可不近，达米安的年纪需要更多的睡眠，“信鸽，马上就位，让红雀和神谕在岸边待命。”
枢木朱雀再次以不同的身份坐进了蝙蝠车，车内的构造大变样，仿佛更新了十几代一样——当然，也可能是蝙蝠车水下系列限定款。
总之又是诸多让绝大多数人都很难看懂和理解的系统。
不过枢木朱雀并不属于“绝大多数”的一部分，他看着蝙蝠侠的操作，凭借经验就能判断出不少车体功能——属于是专业对口了。
他得到了蝙蝠侠暂时的信任，顺利获取蝙蝠道具，水下呼吸器x1。
一入水，枢木朱雀的眼睛就红了起来，九尾的查克拉充盈在整个身体之中，没有了水面的那层屏障，每一缕水流之中都流动着尾兽的查克拉。
水下一定有东西，枢木朱雀此刻无比确认。
*其实火影里也没有说八卦封印是对尾兽专用，但全漫里这个封印用的原本也不多，所以就私设是专用。
*跨城河——哥谭和大都会之间隔着的河叫什么名字吗，我还看到有些地方设定他们之间隔海峡的，就找不到准确的名字，我就简单粗暴了一下，要是有人知道，就告诉我，我马上就改。
第239章
蝙蝠车的技术非常先进，下水之后悄无声息，反定位反追踪的车载系统让他们“消失”在水下，跨过正在施工的海底隧道，朱雀以查克拉覆于车体之外，顺利穿过了一层屏障，一座完成的水下建筑呈现在他们眼前。
“卢瑟果真隐藏了这座水下实验室。”而且比预想当中还要大很多。
蝙蝠侠拉动闸门，蝙蝠车垂直沉底。戴好呼吸器，他按动脱离装置，两边的座位向下一沉，直接将朱雀和他都推了出去。
——毕竟是在水下，当然不能直接开车门。
对潜入之事轻车熟路的蝙蝠侠可比枢木朱雀的经验丰富多了，他卸开实验室外的一块硬物，将黑色的圆形装置贴在了里面，装置的边缘像是进度条一样完成了一个蝙蝠装的光圈。
“我已经进去了。”艾德里安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和水下呼吸器配套的通讯让枢木朱雀也可以顺利接收到消息，“稍等。”
不多时，实验室的大门便缓缓打开，经过隔间排水，他们便算是轻松进入了这个水下实验基地内。
内外防御系统切换，蝙蝠侠在排水隔间里打开的线路板中直接切入的信号，让艾德里安能够更快地入侵内部系统。
或许是为了更好的保密性，这里的基地很大，但实验人员却不多。
枢木朱雀并不意外，大蛇丸的基地，实验对象永远比实验人员要多。
实验对象可没有自由行动的权利，而避开这些实验人员则并不困难，甚至简单得让人心里发慌。
他们在行进所看到的咒印室无疑是证实了朱雀先前的判断，咒印拥有者需要一个就近的养护室。
除此之外，转生、符印、术法，不同区域分得足够细致，很成规模。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构建出来的基地。
蝙蝠侠更加谨慎，这样的地方，卢瑟的防卫怎么会如此松懈？
诚然，这夹在哥谭和大都会之间，既会得到蝙蝠侠的关注，又会获取超人的注视，过度防卫反而会让两边的义警警觉。
说得通，但却很勉强。
在艾德里安的引导下，他们跨过了几个安全区——卢瑟确实有很丰富的法律经验，这里外层有着正常研究淡水生物的基因实验室，看上去非常符合博物馆的调性。
再要深入，需要的就不仅是常规技术的问题了。
枢木朱雀看着蝙蝠侠从侧面拉出一个屏幕来，不知是把臂腕上的什么东西接入进去，接着便顺利地关掉了报警系统。
“氪星科技？”枢木朱雀虽然没有真的见过氪星科技，但从地球科技倒推，这种和认知内科技相差很大的，多半就是蝙蝠侠先前提到过的氪星科技。
蝙蝠侠没有说话，朱雀只当他是默认了，“氪星科技也这么熟，克拉克写的报道还真是有谱？”
社会版记者曾经也是需要用一些吸睛的报道来恰饭的，超人恰好在布鲁斯高调的猎艳范围内。
这里的格局很复杂，不同模块所对应的项目很有可能不同，蝙蝠侠破译出一个切口之后，艾德里安就能顺着这个切口进入。
蝙蝠洞内有氪星科技这件事实在太正常了，枢木朱雀甚至觉得自己心中一点惊讶都没有。
提姆和芭芭拉在赶往岸边的路上，很快就可以到位，这样比想象当中还要大的区域个体很难在短时间内搜寻完，蝙蝠侠保留让红雀和神谕从另一边进入的方案。
这里大归大，蝙蝠侠此时的目标是很明确的，他们直奔核心而去，从蝙蝠车配合入侵的信号图扫射出基地模型里，正中心有个直径超过七十米的空白区域。
这还只是上方建筑的大小，建筑下仿佛一个囊袋，还划着一大片深水水域，甚至是机械在沙土淤泥中挖出来的巨坑，在太阳照不进来的地方，这里仿佛成了深渊。
枢木朱雀用手攥在胸口，感觉到了强烈的气闷，身体内的查克拉从沉寂到沸腾，越是靠近，这种感觉就越严重。
“这里面有对尾兽的专用咒纹。”枢木朱雀的竖瞳明显了起来，头上冒出两个带着绒毛的耳朵，乍看和旁边的蝙蝠侠还有些相配。
九尾的特征在他的身上显现，这也是基地里某种封印文的逆向效果，他会削弱对尾兽的保护——人柱力对尾兽当然是封印，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笼子也是一种保护手段，尤其是在更加残暴的力量面前。
“也限制你身体里的九尾？”
“与其说是限制它，不如说是限制我身上的八卦封印——其所限制的是限制尾兽的封印。”枢木朱雀看着蝙蝠侠停下了打开最后一扇门的手，摇了摇头，“只是常规限制，强度不大，我有办法应对，最糟糕也不过是九喇嘛大闹一场，开门吧。”
没道理走到这里还退却。
蝙蝠侠没有多话，按动开关，打开了这扇异常大的门。
里面没有想象当中的黢黑，但却也只有一圈微弱的光线，印照着中心大片空洞的水域，仿佛在某个巨大的水箱上方。正在操作台上摆弄数据的实验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一左一右被蝙蝠侠和枢木朱雀放倒。
远处两个正在投喂什么东西的饲养员也在一个抬头间，被蝙蝠侠甩出去的麻醉针扎到了身上，甚至来不及大叫一声就失去了意识。
而就在他们倒下的同时，有一只拿着饵料的手从护栏的缝隙中垂下，浅浅地点在水面上。顿时一阵浓烈的阴影印黑了水面，一个带着厚甲的乌龟|头以一种乌龟不应该有的速度突然窜出，张口顶断了护栏，带着尖牙的嘴仿佛是要把那两个人当做饵料。
枢木朱雀早在水下有动静的时候便查克拉的逼近，九尾的力量铺开，他几乎在有东西浮现在水面上的时候，就已经瞬步到了矶抚露出水面的头上。
顿时，一种死气从他们相接的地方蔓延开来，枢木朱雀来不及多想，手便按在矶抚的头顶，用力一压，查克拉如泰山压顶一般将他的乌龟脑袋压下了水面，只留下一串泡泡。
朱雀翻身回到护栏旁，将那两个差点变成饵料的饲养员丢到了和实验员一样的操作台后。
“不是矶抚。”枢木朱雀确定道，“有矶抚的壳子，但没有矶抚的意识，或者说这不是一个天然的矶抚。”
难怪矶抚的查克拉如此懒怠，活性不够是因为这个矶抚原本就是人造三尾，没有意识和自主性可言，只被设定了最简单的本能。
言下之意明了，蝙蝠侠看着幽深水面上泛起的涟漪，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尾兽可以人工制造？”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检测仪，上面的辐射不低，这种查克拉之中，还充斥着某种放射性的物质。
“既然都是查克拉集合体了，有什么不能的呢？”枢木朱雀后退了一步，声音变得有些粗哑，墙壁上刻着咒纹，这就是隔绝了矶抚气息的东西。
咒纹的边缘有一点焦黑的痕迹，朱雀的手抚摸上去，隐隐还能够感觉到一丝热度，这里的咒纹一定是不久之前才发动过，所以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蝙蝠侠站在操作台后，很快将操作台内的数据调了出来，“他们在删除数据。”
删除数据，消除痕迹，这就是撤退的意思了。
是什么触动了卢瑟？
蝙蝠侠大脑中快速地闪过企鹅人那复杂生意网中的一环。
——是企鹅人吗，他的被捕和劣势让莱克斯警惕了起来？
又或是这个基地的价值已尽。
市长的选举正是关键期，莱克斯·卢瑟作为参选人，势必不愿在此时爆出丑闻——但卢瑟的支持率也并不稳定，布鲁斯觉得对方的野心不止在一个市长上，布鲁斯调查到他的竞选顾问和竞选经理可是总统级别的薪资待遇。
但想要支持率的飙升，通常需要极端事件的辅佐。
“这里的咒纹不是持续发动，而是以某个时刻轮回强化。”所以，他初时感觉到的限制并不强烈，是因为这种咒纹给固定目标施加的效果是不断迭加的，“原来如此，我白天感觉到的矶抚的气息，就是因为咒纹启动而扭转的封印。”
真正封印矶抚的，是这片充满了查克拉的水域，有人在水域中注入了大量的查克拉——这足以让数十个咒印者同时发力，才能达到这个地步。
而咒纹是为了解开这个封印。
枢木朱雀吸了一口冷气，他看着水面之下显然已经开始焦躁不安的人造矶抚，它可没有尾兽原本所拥有的理智，查克拉躁动着仿佛随时要爆发而出。
事实上，矶抚已经有了冲开封印的迹象，眼前这损毁的护栏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他确实是想要清理掉这里的痕迹，包括数据、实验员和实验对象，只要再多一次，没有理智的矶抚被释放出来，查克拉的无节制爆发就足以毁掉这里的一切。”
不留痕迹的那种，到时候水下基地就成了怪物一脚踩烂的废墟。
莱克斯·卢瑟摇身一变，就成了怪物袭击的受害者。
卢瑟也不用担心矶抚的处理，不论是超人还是蝙蝠侠都不可能放任一个失控着、毫无理智的东西在外肆无忌惮地破坏。
和矶抚的战斗势必会发生在水上，他基地的损失甚至可能会被归到超人的战损当中，由正义联盟，AKA布鲁斯·韦恩买单。
如果只是钱的话，布鲁斯当然不会过多在意，他考虑得更深——
卢瑟和哥谭的反派不同，他不是反社会也不是精神病，他的每一次行动都带着强烈的目的。
而现在的卢瑟，迫切需要的是一场举世瞩目的政治秀。
他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怪物作为筹码。
布鲁斯沿着这个思路思考下去——超人和三尾如果发生战斗的话，会给卢瑟带来什么政治资源吗？
思考的数秒之间，枢木朱雀突然感觉到掌心一热，他心头仿佛被狠狠地攥紧，墙面上的咒纹已经发动了起来，上一波余温还没有完全消失，下一波就已经到来，时间间隔竟然如此之短！
是想要保证里面的人来不及删除数据脱离这里吗。
不需要他多言提醒，蝙蝠侠虽然感知不到查克拉的波动，但他能够感觉到地面的震动，和眼前水面翻涌而起的水浪。
矶抚的封印已经完全解开了。
不是神经病的反派，好难写，噗。
莱克斯做事的目的性比较强，和哥谭的反派完全不同。
被超凡双子迷倒，还有什么小乔戏份比较多的刊物推荐吗！
第240章
不论城市当中有多么繁密的大小犯罪活动，夜晚总是静谧的。
所以当那一声嘶吼响彻天际的时候，几乎惊醒了沿岸的所有意识，水面被直接炸开，掀起了仿佛飓风中的海浪，一条棘刺般的长鞭尾混在浪中甩出，有千钧之重，直直地砸向了跨城桥。
哥谭和大都会都是相当繁华的城市，工业的发达让这两座城市之间的这座大桥是没有夜晚休憩的，桥上来往的车辆——尤其是货车，一点都不比白天少，甚至更多。
这一条足有十几层高的尾巴砸下去，桥上的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色的披风带着音爆，用双手接住了这次攻击。
“是超人！”
不只是谁喊了一句，但他的出现无疑给人带来了足够的安全感。
但超人并没有来得及回应，而是一口冷冻呼吸将扑来的巨浪冻住，这才回身，“赶紧离开大桥。”
他的话并不强硬，却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语调。
超人的双手之外，矶抚的另一条尾巴也顶了出来，撞在河面上，冰冻起来的水波瞬间就产生了裂缝，跨城桥吊绳和支柱受到了冲击，桥面用力一抖，这让原本还有几个不怕死想要看热闹的人瞬间就怂了起来。
他们身上还穿着大都会货运的工作服，或许是长期以来超人的“娇惯”，他们虽然怂，但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拿起来手机拍摄。
反正超人不会让他们出事的——两人抱着这样的心态，打算记录下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这么一手的视频数据，不仅是一套绝好的谈资，还足以卖给新闻网站一个好价格。
“离开，现在！”他们的手机都拿出来了，一个沙哑而阴沉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后脑传来，惊得他们手一松，连手机都差点掉下了桥。
回头一看，一道尖锐的视线紧盯着他们，黑色的仿佛被暗夜包裹的身体外挂着一层水，就像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魔鬼一样。
在夜晚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叫，手机也不管了，连滚带爬地上了车，加速驶离了桥面。
人在慌乱之中的逃窜是没有章法的，如果在这里出什么交通事故可就麻烦了，蝙蝠侠抬头看到到岗的红雀和神谕已经开始疏散，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应对眼前。
“你的警报非常及时，蝙蝠侠。”超人一拳把那条尾巴打回水下，桥上的人没有疏散干净，他的战斗幅度不能过大，稍不注意就会牵连人类脆弱的生命，冷冻呼吸能够暂时将河面做成一个物理封印，他回头声音一变，“你受伤了？”
“只是一次撞击，”水下的撞击有水流的卸力并不严重，最多是灌了两口水，这对蝙蝠侠来说像是呼吸一样寻常，“专注。”
蝙蝠车迟一步才在艾德里安的操控下突出水面，从桥后推进开上了岸。
超人有些微惊，蝙蝠车是在蝙蝠侠之后才上岸的，“我注意到你之前的定位在水底，你是怎么出来的？”
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坐那个。”蝙蝠侠手一指。
“轰”的一声，水面的冰层完全碎裂，被矶抚涌起的身体和尾巴撞得粉碎，但有比它速度更快的东西，由查克拉凝结而成的橘色尾巴如水中一朵荷花绽放，将“荷花”中心的矶抚用力地捆了起来。
紧接着，不同尾巴所对应的身体也终于浮出水面，浑身是刺的乌龟甩动着四肢和尾巴，和矶抚这样显而易见生存在水下的硬质化身体不同，九尾的绒毛看上去非常蓬松，一点也不受水流的影响。
枢木朱雀释放了九尾的力量，同样尾兽的力量显然在压制中和三尾矶抚达成了某种平衡。
“哇哦，那是朱雀？”超人的透视显然轻易地看到了被九尾能量包裹的枢木朱雀。
“他很危险。”蝙蝠侠把一个U盘放到腰带之中，天空之中，蝙蝠战机已经在阿尔弗雷德的操控下悬停在他们头顶，“这是莱克斯·卢瑟实验室出来的人造怪，我在矶抚的身上检测到了辐射，你一定是他的目标之一，小心。”
超人的脸色严肃起来，又双叒叕是卢瑟。
忙于竞选的人哪里来的精力一天到晚找他的麻烦？
他们没有时间闲聊，矶抚被捆住了身体，却没有被捆住嘴，被束缚和压制的本能让它将查克拉凝聚在嘴前。
“尾兽玉。”枢木朱雀马上意识到危险，他耳边的耳麦在查克拉覆盖的瞬间就被灼烧殆尽，他只能寄希望于那个超级听力，“超人，这是尾兽玉，不论是在这里爆发，还是我用相同的力量抵消，都会产生不亚于导弹的冲击力。”
“那就不能让他在这里是爆发。”超人果然听到了枢木朱雀的声音。
别说是岸边，就连桥上的车辆都没有撤完——他抓住矶抚的尾巴，在九尾松开束缚的瞬间，用力向天空一甩——以超人的力量，这一甩足能以公里计算。
巨大的橘色狐狸昂首，嘴前成形的尾兽玉也跟着发射了出去——朱雀在确保尾兽玉不会被发射下来。
两股力量在天空之中撞击迸发，即使被甩得足够高，那种能量相撞的冲击还是裹挟着爆风坠了下来。
甚至影响到了飞行当中的蝙蝠战机。
蝙蝠侠看着仪表盘上报表的数据，他瞳孔骤缩，“超人，赶紧离开，这里面含有大量的氪——”
他的话没有说完，爆风之下，夜空中如果点点星河沉在空气之中，绿色的鳞片流动着——这对超人来说是最美丽的毒药。
——竟然有人用这种陨石元素来喂养矶抚！
一种力量的丧失感顿时席卷了超人，这个被炸开的尾兽玉之中，是富含着氪石元素的查克拉。这种大面积铺开的氪石让超人根本没有时间去躲避。
卢瑟算得很好，这种力量蕴含在矶抚的查克拉中，只要超人对上矶抚，就势必会触动这个克制他的力量。
他不想让超人赢，或者说不想让超人赢得太轻松。
蝙蝠侠操作着战机在爆风中靠近超人，机身保持着和超人下落相同的速度打开舱门，让超人坠入了舱内，封闭排气——蝙蝠战机专用的过滤系统有专门的对氪石功能，他接着打开内置的黄太阳系统——这还是当初为了应对鬼加速研发的内载装置。
隔绝了氪石元素，又有黄太阳补充力量，超人的脸色瞬间好了不少。
但那浓烈的氪石元素仍在他的身体中流动着。
氪星人对氪石的代谢没有那么快。
“蝙蝠侠，你得看看这个。”在艾德里安转播的画面当中，超人坠落的画面被一个清晰的摄像头记录了下来，“这可是网络上的直播画面。”
从矶抚的爆发到现在，时间也不过是短短几分钟，而这个直播画面角度和精度，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卢瑟到底要做什么，总不能是单纯想看我出糗吧？”超人一脸菜色，他没有那么强的包袱，就算是被看到出糗的一幕，也只会耳红一下。
蝙蝠侠却感觉一阵沉闷，他已经猜到卢瑟想要做什么了，这确实可以是一场踩着超人上位的政治秀。
就像枢木朱雀看到的那个卢瑟的演讲视频一样——他想要“用人类的方式来保护人类”作为竞选口号。
那么首先，他就要把超人从神坛上拉下来，今晚只是一个开始。
卢瑟在多次交手之中想明白了，能够毁掉超人的不是力量，而是“人”这个群体本身。
可即使如此，超人却不能在此刻退缩。
矶抚在下落。
被甩在空中之后，正在以一种陨石的姿态朝着大都会城市中下落。
超人是唯一一个能够把这个重物无伤带走的人。
九尾的力量暴戾，稍不注意就会牵连旁人——枢木朱雀找到了一些技巧，他把九尾的巨大身体当做Nightmare来操作，他的强大精神原本就足以支持他以巨大的身体做出各种精巧的动作，
但是……大都会却不允许他如此。
蝙蝠侠的担忧一直都没错，超人对大都会的保护惯坏了人类，这样肉眼可见的危险之中，竟然有不少人跑上了天台来观摩，想要在这场5D动作大戏中，占据一个视野良好的观看地点。
任枢木朱雀的技术再好，没有飞行能力的九尾也需要利用高楼当做踏板，而那几座高楼根本就没有能让现在的九尾落脚的地方。
矶抚的外壳坚硬，朱雀尝试用九喇嘛的尾兽玉强力攻击其身体，他的攻击能够夺取矶抚的行动力，却不能让矶抚的身体完全湮灭——这就是一块陨石，一块砸向“英勇”民众的陨石。
“市政转播了新闻，叫醒了大都会的居民们。”提姆的声音传来，大桥上的疏散已经完成，“或者不如说，大都会的很多人都没有睡，因为一些技术问题，今天所有的电视节目都推后了两到三个小时。”
这是以卢瑟权力能够做到的事情。
果然是蓄谋已久！
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蝙蝠侠还没有来得及回应提姆的话，战机上的雷达突然发出警报。
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冲向他们——好快！
而且是直奔他们而来！
蝙蝠侠调整战机模式，按下推进装置，一个甩尾和冲来的身体擦肩而过，高速摄像记录下了这个极速的身影。
超人看着这个画面，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佐德？怎么可能，我、我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