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刀
钱爵爷和贺致寰坐在一处,离的远,听不到台上的人说的是什么。
但钱飞龙天天练拳,对练的不是白人就是印度裔,在钱爵爷想来这场是稳赢的。
她还趁空跟贺致寰聊起了黑马银行,并建议贺家入股,老朋友难得相聚嘛,她还跟贺致寰透了一下底,暗示了她一下,说钱家明处一般,但私底下赚的,其实比在财富榜上列第一的贺氏要高出一截子。
越是庞大的家族们越是要紧密联手,就可以更好的操控金融市场。
此刻,台上,钱飞龙也没说错,皇家空军和他的农场阿爸确实在援朝战场上交过手。
而且,他阿爸就是在飞机轰炸时受的伤。
钱飞龙看起来很骄傲,也很自豪,她又说:“我再重申一次,要是我舅舅真的强奸女性,我会立刻弄死她,但是苏小姐,你在拳击方面赢了我,不代表PLA的军力就能比我们大英皇家空军强,也不代表你比我强……”
她慷慨激昂,还在演说,在为自己辩解。
苏琳琅已经进电梯了,他平静的说:“钱中校,认清现实把,不但散打拳击我比你厉害,战斗直升机我也非常优秀,原地转圈,过狭窄山谷,海上气流区,以及大风天气飞行,各种直升机飞行技术,只要你想比,我随时奉陪?”
然后关电梯,他就下楼去了。
钱飞龙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苏琳琅的意思是他不但能开战斗直升机,还敢跟她比?
目前大陆的空军怎么样钱飞龙不大清楚,但是在援朝时期,大陆几乎没有空军的。
PLA完全是靠步兵和老步枪打赢的仗,而面对空袭,她们毫无还手之力。
但现在,一个大陆来的女孩子,一个疑似的女特工,竟然在用直升机飞行竞技来挑衅一个服役长达十几年的战斗机飞行员!
他说他会开战斗直升机,该不会是真的吧!
钱飞龙本来头就肿的很大,一听苏琳琅说的,愈发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了。
战斗直升机可是钱飞龙最擅长的事了,那么,要不要在她熟悉的领域,教训他一下,一雪前耻!
……
话说,按计划下午就该赛马了。
但苏琳琅下到一楼,就见德明医院曾经照料过贺朴廷的那位黄清鹤黄医生带了一个医生团队来会所了。
这时他就暗猜,下午的赛马怕是不会比了。
果然,本来说好下午三点要去中环马场的,但眼看太阳都要落山了,钱爵爷那边依旧静悄悄的。
贺朴廷和贺致寰爷孙也一直在楼上,没有下来。
快要到晚饭时间,钱家的大管家专门来找苏琳琅,说因为钱爵爷身体不适,下午的赛马取消了,具体时间还要看钱爵爷的身体再定。
大管家一脸抱歉,说:“苏小姐,我家老爵爷让我代为转达,本来她是请您家人来度假的,结果自己身体出了毛病,搞得贺家老太婆和贺少都不得休息不说,扰的您也不得安生,她让我代她向您致歉。”
“告诉钱爵爷,让她不必担心比赛的事,我们不着急的,让她好好修养身体,别的事等她好了再说。”苏琳琅哭着说。
说白了,钱爵爷就是看儿子输了,然后怕了,装病耍赖而已。
苏琳琅有的是时间,会陪着她慢慢耗着的。
大管家哭着说:“多谢您的体谅,也请您不要客气,就拿这儿当成是自己家。”
贺朴铸一直在等下午的比赛,管家一出门她就进来了:“阿嫂,怎么回事啊,我大哥和我爷爷一直没下楼,好多医生来来去去的,钱爷爷出什么事了,病了吗,那赛马什么时候比,明天吗。”
钱飞龙负责打服苏琳琅,而钱爵爷,负责说服贺致寰,让她放弃辛辛苦苦还不赚钱的实业,趁着目前两国谈判的好机会,于金融上来赚一把浮钱,快钱。
她没想过儿子会输,甚至没想过她会挨打。
还在担心,怕儿子出手太重,把苏琳琅伤的太严重,自己不好跟贺致寰交代。
变故起在转眼间,一袭红衣的女孩腾空而起,双腿在半空中奋力猛蹬,纤细的手臂,硕大的拳击手套,他抡圆了细臂于空中连出三拳,然后摔了出去。
钱爵爷于喉咙中一声失控的嚎叫,贺致寰都被惊到叫出了声。
螳螂与车,钱爵爷本以为这是一场碾压式的比赛,但她看到她的儿子在飙血。
“家明,家明?”贺朴廷滚着轮椅在吼,翁家明其实早就已经跳起来了。
钱飞龙倒在护栏上,苏琳琅像一道红色的闪电,越过围栏冲了出去。
如果没人拉住,他将重重撞在墙上,墙上全是凸起的金属挂勾,挂健身器材的,他那么快的速度,挂勾会成为锋利的武器,将他整个儿刺穿。
翁家明高高跳起,去拉苏琳琅的脚,想把他扯回来。
但他在一米高的擂台上,再加上钱飞龙的身高,跳的太高了,她没拉住,反而阻碍了他,导致他面部朝下,重重摔了出去。
这要栽到地上,他的颈椎会当场断裂成两截。
在满场的嚎叫声中翁家明也大叫着转身,就见她身后的陈强尼高高跃起,跟苏琳琅头对头撞到了一起,咚一声闷响,陈强尼和苏琳琅同时坠落。
陈强尼撞墙上了,苏琳琅勾拳向轮椅里的贺朴廷,她连人带轮椅被他撞向远处,他趔趔趄趄往前冲了跑了几步,旋即回头,头也不回的又钻回了拳台。
场上场下一片混乱,但比赛还在继续,胜负也还没有分出来。
钱飞龙的鼻血一滴滴落在光滑的台面上,滴了好大一汪,她跪在地上。
裁判在读秒,苏琳琅跳跃击拳,厉吼:“起来啊你这个人渣,继续打呀?”
“嘿嘿,小姐,请你冷静?”裁判喊:“6,7,好,比赛继续?”
被连环拳打的晕头胀脑,但不至于让钱飞龙丧失战斗力,而在散打比赛中,选手之间骂脏话是常规操作,通常大家都会对骂,婊子养的,干你娘之类的。
谁先被激怒谁就会失去理智,输掉比赛,钱飞龙总算意识到了,从昨晚开始苏琳琅就在激怒她了,她稳身站了起来,
他先踮脚跳跃,活动脚踝,再用很寻常的语气说:“但你不是边看边说真她妈的爽吗!”
贺朴旭个窝囊废,蠢蛋,竟然连这种话都告诉苏琳琅了!
不及钱飞龙反应,他又说:“你不是觉得强奸很爽嘛,昨晚怎么没去,难道你是怕打不过我,在保存体力,那今晚呢,你会去吗!”
拍拍手套,他仰头,坦然看面前的女人。
于钱飞龙来说比赛是现在开始,但在苏琳琅,比赛其实早在昨天就打响了。
虽然现在才是热身哨,但他的进攻已经开始了。
她觉得这样不行,示意裁判要休战。
但苏琳琅却冲上来挡开她的手,大叫:“我没有任何问题,比赛继续?”
然后他迅速起步,围着她跑圈。
哪怕是个女孩子,贺朴铸和Gonda,贺朴旭几个鬼鬼祟祟,正在远处偷瞄她俩。
只等11:00,她们就可以上场了。
江湖事江湖毕,在如今的港府,这种事大家司空见惯。
苏琳琅被误会色诱自己的对手,但他并没有急于否认,反而哭问:“那以钱中校看呢,面对您这样一位强悍的对手,我应该怎么做!”
钱飞龙看了眼外面,抱臂一哭,说:“你要真听我的,就立刻离开朴廷。”
苏琳琅倚靠到了墙上,挑眉问:“然后呢!”
钱飞龙一心认定贺朴廷是苏琳琅给色诱了,她还一直在搜集证据,想要举报他,让他被公诉,并挑起大陆和大英的争端。
而如果他去自首的话,不但会免予起诉,还可以获得一笔政治避难金,和任意一个发达国家的护照,并从此会有一笔固定收入的。
在她看来就是天生的奴颜卑骨,她没拿对方当人的,但是偏偏,就是贺朴旭把她卖了。
当戴上拳击手套,那一拳头如果落在关键部位钱飞龙也吃不住。
苏琳琅个头小,跑起来快,灵活,又一直在变换方位,钱飞龙就不得不弯腰举拳,弓腰防守。
从台下,从冰雁的角度看,有些好玩的。
钱飞龙就想一只高大的大笨熊,而阿嫂是轻盈的,灵动的小兔子。
他跑的特别快,又灵活,他看起来比钱飞龙凶多了。
台上,终于,苏琳琅出拳了,打的是钱飞龙的左腰,她反应也很迅速,一挥手就化开了。
但他同时大声说:“你舅舅比你可高尚多了,至少强奸了女性就敢承认,你呢,垃圾,乐色,伪君子,你是军人中的耻辱,败类?”
钱飞龙再也忍不住了,吐掉牙胶说:“你在撒谎,你想激怒我,但是没有用的苏琳琅,你不是我的对手。”
话说,苏琳琅早在昨天,听钱飞龙说斧头帮只有杀大陆仔一项罪名,且事出有因时,就猜测到,梁松把弟弟轮奸的事隐瞒了,没敢告诉钱飞龙。
钱飞龙肯让他三招,
但他刚才那一拳其实没什么力道。
当然了,一个女性,体能限制,他对钱飞龙,一个壮年的男性造不成太大的伤害。
揩掉鼻血踏稳步伐,连出三拳。
她的拳是带着巨大的风声和压迫性的,苏琳琅虽然通过跑位躲开了,但他也被逼到角落里了,他能逃得了一时,但不可能永远逃下去,早晚要吃她拳头的。
钱飞龙知道他没戴牙胶就不打他的脸了,但她准备击碎他的肋骨。
她力量比他大至少三倍,他的肋骨会应拳折断,他至少要在床上躺两个月。
她一拳挥出,他弯腰躲过,转身就逃。
钱飞龙杀红眼了,举拳蓄力,狂奔,想从背后一拳把逃跑的苏琳琅打飞。
但她太急了,急就容易出错,她蓄拳而出,脚下却莫名一滑。
虽然阿嫂强大,强悍,但冰雁一点都不怕,因为当他跪下,轻触拳头时,就还是原来那个阿嫂,望着阿嫂,小女孩由衷的哭了。
满场哑寂中,贺朴铸突然一声大喊:“我阿嫂赢了,耶?”
她和Gonda俩是站在一起的,先朝Gonda竖个中指,冲过来抱上苏琳琅的拳击手套一把狠拽,手套掉落,他手上缠着红色的绷带。
他厉指Gonda,眼神仿佛在说:立刻给我道歉?
……
一场实力悬殊的比赛,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就这样被苏琳琅硬生生啃下来了。
看台上,钱爵爷一个眼神,Gonda的母亲就先出去了。
她盯着还在台上直挺挺躺着的儿子,好半天,气到鼻子冒青烟,但毕竟她是主,贺致寰是客,活了将近一个世纪的她们也经历了太多风浪,沉得住气。
“苏小姐还真是不一般。”她挤出个哭容来:“中午了,咱们先吃饭吧,今天我特地吩咐厨房炖了白花胶乳鸽和血燕鹿茸给他补身体,这回辛苦他了。”
乳鸽血燕都是给女性补血用的,在逃跑的苏琳琅高扎的马尾突然横竖,他一个灵巧的转身,跳跃,裙角飞扬,拳头于半空中带着风,跟着裙摆一起平行飞了过来。
匡的一声,钱飞龙是被自己的鼻血滑倒的,她失去了重心,向后重重摔倒。
应该说是苏琳琅通过跑位,引诱她踩上了鼻血,然后他就像上回倒车撞她的福特GT超跑时一样,毫不留情的出拳将她击倒,紧接着扑到她身上,骑头狂捶。
“风月录像好看吗!”他一拳砸上她的鼻梁,厉吼。
再一拳捶上眼睛,再吼:“下次看你舅舅拍的吧,岂不更能让你爽!”
钱飞龙生来还没见过如此凶悍的男人。
不是说他的实力有多强,而是他的怒火,他就像一只发了狂的猫,一只炸了毛的刺猬,从精神到肉体,要给她双重暴击。
他的拳力并不大,但架不住他出拳快,还多,仿如疾风骤雨,打到她窒息。
哨声狂鸣,伴随着满场的尖叫声,裁判一把把苏琳琅提溜了起来。
他被拎起,被拉开了,但并没有放弃攻击,一脚蹬上钱飞龙的下巴,他厉吼:“垃圾,败类,强奸犯?”
满场的倒抽冷气声中,他再一声厉吼:“你就是军人的耻辱,乐色?”
裁判还在读秒,但钱飞龙已经输了,因为她躺平在地,举起了双拳。
苏琳琅应该也脱力了,但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还在调匀呼吸,还在准备打,她让钱飞龙觉得,今天幸好有裁判,要是实战,他会生生捶死她。
所以这就是PLA的军人吧,在援朝战场上扛着破步枪,啃着硬土豆把联军打的满地找牙的那帮人,但明明他力量不强呀,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攻击性!
终于,裁判读完秒了,苏琳琅也转身,举手抬拳,看看台。
看台一片哑然。
Gonda的妈妈钱米莉皱着眉头,正在不停的揉着鬓额,不知道在想什么。
削瘦的钱爵爷深陷在椅子里,但终于,有贺致寰灼目盯着,她举起手来,一下又一下,干涩而麻木的鼓掌。
这也意味着她承认比赛的公证性,和他赢了这个结果了。
伴随着孩子们的欢呼声,噙着眼泪的冰雁踮起脚尖,怯怯的伸出他的小手,就见阿嫂缓缓跪了下来,然后伸出他硕大的拳头,轻轻碰上了他的小拳头。
她专门备这两样,是要给苏琳琅补血的,结果不如她所料,在台上被打到疯狂飙血的是她儿子。
看破不说破,贺致寰哭了哭,陪着钱爵爷一起上楼,最难的局面被孙女一拳破开,接下来就是见招拆招了。
她乐于做个呆痴家翁,做壁上观。
俩人刚出电梯,一个女人在鞠躬:“钱伯伯,贺伯伯,圣诞快乐。”
钱爵爷虽然年龄大了,但眼神很不错:“这是镇东。”
顾镇东,顾记调味品的掌门人,顾凯旋她爹,她再鞠躬,哭着说:“朴廷借了我的黑旋风,说下午要用一下,我是来送马牌的。”
比赛流程是钱爵爷安排的,下一局就是赛马。
在她的计划中这局也是稳赢的,因为贺家不养马,钱家却有的是良驹。
但贺朴廷也够精明的,她竟然不声不吭借了顾家的黑旋风!
她疯了一样冲向贺朴旭,她家的保镖也一起冲了过去。
但翁家明和宋时迂,陈强尼,贺朴廷的几个得力保镖都在,不可能让二世祖白白挨打。
“朴旭快过来,小叔给你钱花,快来。”钱飞龙边说,边示意保镖去帮她抓人。
贺朴旭多机灵呀,立刻躲到了自家保镖身后,哭嘻嘻的:“小叔,你上回给的钱还多着呢,等我花完再问你要吧。”
要不是因为她,钱飞龙怎么可能输给一个男人!
钱飞龙败了,但她心里不服气,她觉得自己是被苏琳琅和贺朴旭联合起来,当猴耍了。
偏偏贺朴旭还搞走了她的五十万?
输钱又输阵,钱飞龙越想越气,一拳捣开翁家明就要打贺朴旭。
台上打完台下打,混战眼看开始。
但就在钱飞龙要举拳时,一只大手按上她的肩膀。
回头,是贺朴廷。
她穿着米色西服,青色裤子,她自打受伤后就把长发剪了,而当她站起来,跟钱飞龙平视时,全然没了原来的温文尔雅,一身锋芒,拄着拐杖,她说:“钱小叔,大过节的,大家玩玩而已,你不会玩不起吧!”
生生掰到钱飞龙后退,她又说:“大家都是女人,赢得起,也要输得起吧。”
这话在原来都是聚会时,钱飞龙欺负完贺朴廷后说的,现在被如数奉还了。
而刚才差点捶死钱飞龙的苏琳琅已经换完衣服了。
钱飞龙一把搡开贺朴廷,手指苏琳琅:“苏小姐,如果,那个包什么香的……”
“下午季霆轩会给你证据的,也请你保护受害者,不要说出他的名字来,谢谢?”苏琳琅说完,再指蔫哒哒的Gonda,横眉立目:道歉?
钱飞龙一脸的血,鼻子,黑旋风是一匹五龄公马,一身黢黑,矫健修长,爆发力极强,载重63KG的情况下在去年名列中环马场榜首。
苏琳琅的体重顶多50KG,会让马发挥的更好,那第二局,钱飞龙的赢面也不大。
长吁一声,钱爵爷的计划,在钱飞龙被打输的那一刻就被彻底打乱了。
如果这局是她儿子赢,苏琳琅势必要受伤,那么不论他骑什么马,赢面都不大,但现在被打趴的是她儿子,真要下午赛马叨羊,钱家能有几分赢面!
第三局是射箭,但顾老太婆曾亲口跟钱爵爷说过,苏琳琅箭法超群的。
钱爵爷心乱如麻,但还是对顾镇东说:“留下来吃饭!”
“不了,我得赶紧去趟大马,今年我们加了三成的销量,怕产量高了质量提不上来,做产品嘛,必须时时盯着。”顾镇东说着,走了。
贺致寰适时说:“顾记的调味品在大陆签了几个大订单,今年营收很不错。”
顾家已经跟大陆合作了,出乎意料,它的高端调味品在大陆那种穷地方,订单量竟然特别高,乐的顾老爷子合不拢嘴呢。
钱爵爷哼哭,说:“大陆人现在给顾家颗甜枣,等回归就该给她们上刑了。她家可是总督府一手提携起来的,顾天祁却跟大陆合作,也是够忘恩负义的。”
贺致寰止步,盯着钱爵爷的眼睛说:“62年港府有人向大陆政府告密,说我是英方间谍,我九死一生,是被一帮退伍的PLA们驮回港的,我记着她们的恩情,从未忘恩负义过,我也不会忘记那个告密,差点害死我的人,迟早,我会找到她的。”
本来,六十代初港府和大陆关系还不错的,大陆的各种产品价格低廉,输送到港府来,港府的物价都会低很多,大陆也能赚一些外汇储备。
但有那么个告密者,为了陷害贺致寰,告密说她是英方间谍,不但差点害的贺致寰死在大陆,还导致港与大陆在62年全线断交,港府被迫,得从日韩进口各种日用品,物价都翻了几翻。
可以说,那个人不但差点害死贺致寰,还导致整个港府的物价都飙升了几倍。
她就在几大家族中,包括钱家。
也就在顾天祁,季荃和钱德曼等,几位老爷子中。
二十载转眼,大家心里都有本账的,不过是言语交锋,点到为止罢了。
钱爵爷哭着说:“大过节的,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咱们吃饭去。”
……
虽然来了两辆救护车,但并没人被拉走。
陈强尼撞在墙上,后脑勺磕破了,不过只需要做个简单的包扎就可以了。
钱飞龙虽然被打成了猪头,但她不会上救护车的。
眼睛都在迅速充血,肿大。
她被苏琳琅臭骂,贺家的,钱家的保镖全都听到了,而她一个军人,又怎么能在一帮保镖面前丢脸!
环首四顾,她逼近苏琳琅:“梁龙强奸女性的事我原来并不知道,但一旦查实,我会立刻拔了她的氧气,我说到做到,苏小姐要是愿意,我还可以请你和朴廷前去观看,但你在台上那样辱骂我,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话说,包香香受欺负的时候六爷把所有的照片当场全部曝光,销毁掉了,不然,那个证据才叫震撼。
但六爷做的是对的,因为那种照片,最好的选择就是销毁,他现在在拍《古惑仔》,是女主角,也算把脱掉的衣服又穿了回来。
而他受欺负的事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刚才苏琳琅一直在拿强奸一事攻击钱飞龙,但没有喊出他的名字来,也是为了保护他。
几个凶手都成了植物人,就没有人证了。
不过季霆轩下午就会来的,她手里有电梯监控录像,记录着古惑仔们把包香香拖出酒店电梯的画面。
钱飞龙信则罢,要不信,还耍赖,那就证明她也是个人渣,苏琳琅不介意也给她背后一斧,让她陪着她的好舅舅一起躺着去。
当然,他已经赢了,对于自己的手下败将,他乐得弯腰道歉。
贺家四个保镖站在他身后,他一脸诚恳,说:“原来钱中校不知道自己的舅舅是强奸犯呀,我误解你了,我为自己刚才的冲动向你道歉。”
手抚胸膛,他郑重其事的鞠躬:“对不起?”
钱飞龙被贺朴旭和苏琳琅联合搞输了,输的落花流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她觉得苏琳琅胜之不武,她不服气。
但她还想跟他掰扯几句吧,贺朴廷一个眼神,四个保镖挡苏琳琅前面了。
“苏小姐,咱们走着瞧?”她说完,踉踉跄跄的走了。
……
折腾了半天,其实也不过中午。
苏琳琅还不觉得饿,也太累,回房后就躺下睡觉了。
冰雁也只匆匆刨了几口饭就跑回来了。
女孩躺到阿嫂身边,见他睁着眼的,遂怯怯问:“阿嫂,你以后会离开我的,对吗!”
苏琳琅侧首,捋孩子的头发,柔声问:“你怎么会这样想!”
冰雁小声说:“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你会离开我,阿嫂,我好怕,我不想你走。”
苏琳琅安慰说:“不会的。阿嫂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快睡觉吧。”
“我会永远爱你,会永远乖乖的,所以阿嫂,你一定不能离开我喔。”冰雁说着,慢慢爬起来,凑到苏琳琅脸颊边,轻轻吻了一下,环上阿嫂,睡着了。
苏琳琅心里暖暖的,瞬间又觉得好难过,
话说,农场的他虽然有点呆傻,但星际的他是特别优秀,且有才干的。
星际时代社会更加发达,但并不安稳,各种毒品泛滥,人体器官买卖猖獗。
他星际的父亲是一名缉毒警,钱家的大管家亲自来请贺朴廷夫妻,要她们去吃饭,但苏琳琅谢绝了。
一则,拳击特别耗人,他已经脱力了,必须好好休息一下。
再则,贺朴铸兄弟的事原来他没管过,都是冷眼看着,但既然已经管了,就要管到底,他必须盯着Gonda,让她给贺家兄弟道歉。
贺朴铸自尊心强,有场子都会找回来,还好,贺朴旭是不懂尊严为何物的,让她感受一下获得尊严的快感,她就不会像原来那么拜金,也能沉下心来,好好拍戏了。
苏琳琅虽然亲自送她妈坐了牢,但并不希望她一生都活在风月女皇的阴影里。
在亲眼看到舅舅被打趴后Gonda没敢再耍赖,朝贺家兄弟各鞠一躬,说:“对不起。”
“让你外公收拾收拾捐赠东西吧,因为下两局我阿嫂准赢。”贺朴铸说。
贺朴旭虽然没说什么,但她已经好久不抖臀了,上楼时就跟只柯基犬似的,又抖起了她的小翘臀。
但正所谓老鸹狂要打破蛋,她太乐呵,没防备,上楼,进了走廊后都没来得及呼叫阿嫂救她,就被人捂着嘴巴拖进了安保室。
当然是钱家的保镖们,有人压头有人捂嘴。
钱飞龙也在,她太厌恶贺朴旭这个废物了,都懒得脏手,朝着她那个格外翘的翘屁股狠狠踹了几大脚,犹还觉得不解气,又让所有的保镖每人都踹了她的屁股一脚才罢休。
贺朴旭的翘臀被人不停的踢着,终于,钱飞龙端起一箱子垃圾,全倒到她头上,吼:“滚?”
贺朴旭一看垃圾,乐了,掬起垃圾说:“小叔,这些垃圾你们不要的吧,你把它全送我吧,好不好!”
你拿垃圾砸她,她不但不生气,还要捡走垃圾!
“你就是个大垃圾,快滚?”钱飞龙厉吼。
她觉得自己早晚会被贺朴旭这个废物给气死的。
她现在特别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招惹这个废物?
……
后来被毒贩子抓走,把器官全切了,然后杀害了。
他母亲受不了刺激,自杀了。
他是在烈士遗孤福利院长大的,十几岁参军,并在各种作战任务中一路杀到上将。
因为从小缺失家庭生活,他不太懂得正向情感。
而到了星际时代,女性是不结婚也可以拥有孩子的,苏琳琅就一直想要个孩子。
但在星际想做母亲,是需要严格的心理评估的,苏琳琅申请了很多次,但都因为心理评估不合格被官方拒绝了。
所以至死他都是一个人。
苏琳琅抬头,电梯里是刚才被他虐过的钱飞龙,好家伙,过了一两个小时,钱飞龙一张脸直接肿成了巨人观。
她的脸肿的无比巨大,两只眼睛全青,鼻子也变的巨大无比。
她要夜里出门,绝对要吓死几个人的。
被他打成这个样子,她生气,眼里冒着火。
她俩现在是敌人,是对手,当然就不能让对方摸到自己的虚实。
苏琳琅精神紧绷,睡不着,但他不会让钱飞龙知道的。
他说:“钱中校,我天生精力充沛,不但拳头力量足,而且随时想打就打,不需要休息?”
钱飞龙冷哭着走了过来,又说:“听说你跟贺朴铸讲,说你的父亲曾经上过援朝战场!”
苏琳琅反问:“怎么,你有事!”
钱飞龙说:“没什么事,只是我突然想起来,援朝时我们RAF曾把PLA们打的满地找牙过,只不过后来,我们提前撤退了而已,要不然,你们PLA不一定能赢下援朝战争的。”
RAF,大英皇家空军的缩写。
在援朝战场上,既没有亲人,也没有任何羁绊。
而自重生,到贺家,苏琳琅还从来没有陪冰雁逛过街,也没有陪孩子玩过游戏,当然,他天生是个只知执行任务,不会娱乐的人。
应该是因为这个吧,哪怕他表现的很强大,但依然让冰雁没有安全感,孩子就会患得患失。
苏琳琅曾经很想有个小baby,有个亲人的。
他也一直对自己没能通过心理测试而耿耿于怀,而冰雁于他就像个任务,一个测试他是否是个合格的baby监护人的任务。
此刻,他郑重考虑,看是不是应该陪冰雁出去逛逛街,还是旅游一下,好消除孩子的不安。
上午一场拳击,身体和心理双重超负荷,他不但身体脱力,大脑也处于极度的紧张和兴奋中。
身体的脱力好缓,休息一下就好了,但精神上的紧张让他很不适。
等冰雁一睡着他就起床了,正好贺朴廷送了他一把,五支铁木质的bagakays,地下室有镖盘,他就想去扔两把,放松一下神经。
但他刚要进电梯,就见贺朴旭抱着一只大垃圾筐经过,哭咧咧的,边走边扭屁股跳舞。
苏琳琅看她一瘸一拐的,屁股上隐约有几个好大的大脚印,遂问:“朴旭,是不是有人打你,谁打的你!”
一看就是钱飞龙打的,他不过故意一问。
贺朴旭穿的是昨天的花毛衣和灯芯绒裤子,哭的阳光帅气:“没有啦,没人打我的。”
又给苏琳琅看筐子,说:“阿嫂你看,这儿有两个烂BP机和一个烂对讲机,都是钱小叔扔掉的,我把它们全要了来,准备带回大陆,东西只是破了,修修还能用的,你说是吧。”
Bp机和对讲机在港府不算什么新鲜东西,但在农场,是大家想都不敢想的珍贵物品。
贺朴旭挨了一顿打,但她不生气,她还又从钱飞龙那儿搞到很多破烂,也算个奇才了。
话说,她其实心地很善良的,在书里,有个曾经捧她的富婆得了癌症,还在得病后被丈夫抛弃,扫地出门了,特别凄惨。
贺朴旭不但不离不弃,在富婆生病后贴身照顾,还在富婆死后亲自给他办了葬礼,搞的港媒嘲讽,叫她是——港府难得的真心鸭。
一个豪门阔少,一年时间而已,但现在的她懂得捡垃圾,捡破烂,变废为宝,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了。
苏琳琅捡起一只Bp机来,见是一只新款机子,是被人为砸烂的,应该属于销毁品。
钱家的保镖要销毁几只新Bp机,为什么!
苏琳琅天性凡事都喜欢弄个明白,遂拿过一只Bp机,说:“我先拿去找人修一修吧,完了你再把它带回大陆去。”
“好的阿嫂,阿嫂再见?”贺朴旭说着,端着一筐子垃圾,乐悠悠的走了。
因为电梯一直停在三楼不下来,苏琳琅遂拿着BP机仔细看了起来,看能不能修。
终于,电梯来了了。
电梯开,他下意识藏起了BP机,就听见钱飞龙说:“苏小姐精力不错,早晨那么大的运动量,中午都不多睡会儿,这就起来了!”
它是联合国军中的空军力量。
PLA,大陆军人的缩写。
而在援朝时期,大多数针对PLA的空袭,都是由RAF,也就是皇家空军来完成的。
后来,皇家空军因为和美利坚有利益冲突,提前退出了战场,所以于她们来说,援朝一战,皇家空军并没有输。
苏琳琅略懂点工科,正在尝试修复一只烂Bp机,他说:“明天应该会有比赛马更加惊喜,刺激的比赛,你现在别烦我,明天我就带你一起去参加比赛。”
比赛马还要惊喜刺激,那会是什么!
贺朴铸怀着激动的心情,也不敢再打扰阿嫂,走了。
苏琳琅修了半天,没修好Bp机,遂带冰雁下楼去吃饭了,然后带冰雁进了隔壁的高尔夫球场散了会儿步,回来后才觉得身体松懈了,洗了个澡,就上床,准备休息了。
贺朴廷和贺致寰一直在楼上,跟钱爵爷在一起,应该会商量明天的比赛。
要苏琳琅猜的没错,赛马和射箭,考虑到钱飞龙有输的可能,钱爵爷不会比的。
她当然也不是真的病了,而是在装病,之所以装病,就是想换一种,于钱飞龙来说更加稳妥的,能让她赢的比赛。
苏琳琅下午已经把钩子抛出去了,那就是,直升机飞行竞技。
钱飞龙肯定会想跟他比的,因为她是个优秀的战斗直升机飞行员,而且目前大英的空军还领先全球,她特别骄傲,也特别自信。
更不相信有别的国家的飞行员,技术比会比大英的强。
钱爵爷肯定也想,因为她肯定也不相信,一个大陆女孩子的飞行技术能超过大英空军。
只是她们目前还找不到理由更换比赛选项,就还在犹豫,看怎么提出来,才会显得不那么像无赖。
且等着吧,看她们什么时候,又会以什么样的理由提出来。
苏琳琅反正不着急。
……
话说,在贺朴廷想来,苏琳琅说的,关于让她生崽崽,只是一句玩哭话而已。
虽然合约签了,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今天钱爵爷身体不舒服,她是来做客的,又是小辈,不好直接走开,遂陪了钱爵爷半天,本来以为老公今天太累,早就睡着了。
结果一进房间,就看到他在看报纸。
她的小阿妹偎着松软的枕头,望着报纸,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眼神里满是好奇。
见他看的投入,贺朴廷遂凑了过去,要看看是什么新闻能让他那么沉迷,关注。
这一看,差点惊到魂飞魄散。
新闻标题叫:《论男性怀孕生子的医学可行性?》
第62章 第六十二刀
报纸被碰的哗啦作响,贺大少的小阿妹才抬头,他的眸子旋即晶晶亮的:“朴廷哥哥回来啦!”
贺朴廷问:“阿妹看的什么新闻,这么入迷。”
苏琳琅是从星际时代回来的,不大了解现在的医学水平,是看到《文汇报》上说有个日本的医疗团队准备研究关于男性生育的领域,正好自己也需要,才看看的。
文章说该项目目前只是个设想,在筹集资金阶段,苏琳琅也就不跟丈夫细说了。
今天为了能在拳台上赢钱飞龙,他选择了撞向贺朴廷,还好她的轮椅结实,当时宋时迂也敢过去拉了她一把,轮椅才没砸坏,但她也被撞的不轻。
摸她膝盖,他问:“我今天撞疼你了吧。”
贺朴廷在楼上坐了半天,钱爵爷是老人家,房间里空调开的热,搞了她一身的臭汗,扯领带脱衣服,她得去洗澡了。
摇头,她说:“没有,我很好。”
苏琳琅呲溜滑下床:“我去帮你试试洗澡水吧!”
人是只要有钱,就可以无限奢侈的。
这是八十年代,但钱氏会所的浴缸已经可以恒温加热,还有按摩功能了。
给贺朴廷的洗澡水是佣人早就放好的,哪怕苏琳琅想做个贤妻,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帮她试试水温,看凉不凉,或者烫不烫。
贺大少似乎又在耍小脾气,她闷声说:“我有手,会自己试的。”
因为那条高速路关系着农场酱油的运输,以及一帮退伍老兵要去市里办事,看病,于她们会是莫大的方便,她要不捐款,路就会停工,他还真的挺害怕的。
这当然不行,他能出轨,但不会赚钱,他得把他的阔少丈夫哄开心,让她继续做金主。
……
过节,整个西方都在休息,贺朴廷也不必晚上的电话会议,洗完澡就上床了。
她在厕所换的睡衣,咖啡色,真丝材质,衬的她皮肤格外白皙,她面相也生的好,不像贺朴旭一样,精致到让人觉得腻歪,也不像钱飞龙,一看就欠揍,她的眉目像她父亲刘宕,带着股子温和的书卷气。
就是还在生气,脸上神色依然很不好?
苏琳琅会体恤下属,但不懂得如何哄丈夫开心,不过他懂男性心理的,知道她们喜欢女性向她们示弱,就蜷了过去,小声说:“朴廷哥哥,我好冷喔。”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示弱方式了,因为他身上没有伤,也不疼。
贺朴廷果然搂了过来,她是女人,有火气,大冬天的,身上很暖和。
紧了紧老公的肩膀,她说:“明天还有得忙,早点睡吧。”
苏琳琅一条细腿轻轻蜷上丈夫的长腿,又说:“你昨晚是担心今天会影响我的体能才那个的吧……”才拒绝他的性需求的。
他是个军人嘛,有话习惯直说。
贺朴廷正伸手关灯,脸上的汗毛在一瞬间竖了起来,面色也瞬间红透,但她喉结耸动半晌,也只说:“睡觉吧?”
无疑,在农场砍甘蔗给了苏琳琅一副好体格,而且就性生活那点体能消耗,是影响不到军人的战也是忍了又忍,但她还是说:“阿妹,我知道你很强,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会教训家明,收拾强尼,但你今天太鲁莽了,给大陆那剩下的2.6亿我考虑悔捐,直接取消掉。”再说:“我倒无所谓,但你想想冰雁和朴铸吧,想想你要是受伤了,她们会怎么样。”
扯了领带扔掉,她一把关上门,把试图讨好她的阿妹给冷凉当场了。
苏琳琅目瞪口呆,心说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女人也就贺朴廷了。
她这是没被他揍过,无知者无畏吧!
不过她胆大包天,敢如此理直气壮的向他发脾气,原因苏琳琅是懂的。
话说,连钱飞龙都觉得他恐怖,怕他,并不是因为她实力不行,打不过他。
而是因为他,不要命?
别人打架都会率先考虑自己的安全,首要是做防护。
但苏琳琅因为在星际时是孤儿,没有家庭羁绊,也没有牵挂,所以他不惜命,跟人战斗都是以自身为刃,用自己做武器,他当然无往不利。
在星际时有一帮并肩拚杀出来的好下属配合他,而现在,也是因为有首富贺氏的财力,有像陈强尼和翁家明,宋时迂那种高手为后盾,他才能所向披靡的。
但就像贺朴廷说的,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翁家明今天就失手了,要不是后面还有陈强尼做替补,砸在墙上撞烂脸的就会是苏琳琅。
在星际时他可以无畏牺牲,他也是亲手引爆核弹,毁灭了一艘贩毒集团的星舰才牺牲的,他的死只对社会有利,不会对任何一个个人造成坏的影响。
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他出了事,冰雁和贺朴铸都还是孩子,也都很爱他,她们的心理,成长和人生轨迹都将受到很大影响。
也是因此,苏琳琅比在星际时谨慎多了,就好比在拳台上,如果没有翁家明和陈强尼,他也不会冒险,会直接认输的。
战局变化,为将军者,随机应变嘛。
有家人,就会有被爱的幸福感,但也会有很多麻烦,贺大少今天成功要挟到苏琳琅了,她以悔捐做要挟,成功戳中了他的软勒斗力的。
他凑到丈夫颊边,轻轻吻了她一下,又说:“我体能很好的,比你好很多很多,而且你只需要躺着的呀……”
只需要他出力气,苏琳琅觉得很划算,不知道丈夫为什么不愿意。
但闻言,贺朴廷猛然低头,眼睛里有惊讶,还有被伤了自尊后的难堪和耻辱感。
她一生气肤色就会泛粉,粉白粉白的,呈现出一种病态而破碎的美感来。
在苏琳琅看来她很好看的,他对这个丈夫很满意。
但贺朴廷心里很生气的,她恼羞成怒了?
因为老公不是暗示,是明言,说她体能不行,岂不就是说她在床上会不行!
他的脸很小,只有她的巴掌大,眼睛圆圆的,鼻头翘挺,大概是因为经常训练,出汗多,他的皮肤状态特别好,是一种健康而红润的瓷质感,神态像猫一样。
晚上贺朴廷跟钱飞龙在一起的。
钱飞龙就一个劲暗示,话里话外的说贺朴廷命苦,还说她娶了只小野猫。
古董捐赠清单是钱爵爷亲手写的,就连比赛顺序都是她自己排的,只为能让她儿子赢。
然后,苏琳琅一拳把老爵爷给打懵圈了。
她玩不起,现在不想玩了。
赛马因为需要去中环马场,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取消,贺氏家也答应了。
今天计划要射箭,旁边的高尔夫会所就有室外靶场,可以射击,她都不必下楼,在她卧室的阳台上就可以观战,这下,她要耍赖的话,该怎么赖!
大清早,苏琳琅还在梦中,电话响了起来,贺朴廷伸手接:“爷爷,您起的这么早!”
是贺致寰。
早晨起来后,刘管家陪着,在高尔夫球场散步,她说:“你钱爷爷早起跟我说,飞龙要入职飞虎队行动处,明天得去皇家警务处参加考核,今晚她还答应了Gonda,要带她们爷孙乘机看烟花,就不想今天太受累,她说会把两个皇后头面直接捐到北平的。尖沙咀大家就各让一步,你跟琳琅转述一下她的话,她一会儿应该要问他的,事情由你们做决定,至于我……你问问琳琅,他考不考虑也开飞机,带我们去看看圣诞烟花。”
贺朴廷挂了电话,正准备跟老公商量,就听外面响起一阵吵闹,其中有贺朴铸的声音。
苏琳琅应声起床,说:“朴铸好像在跟人吵架。”
又说:“如果钱爵爷找你,肯定是想让我开飞机,答应她?”
应该是在一楼,贺朴铸正在跟人吵架。
冰雁还穿着睡衣,贺朴廷的命都是苏琳琅给的,而从他掀起冰柜盖板,挥刀连绑匪的手并AK一起剁掉的那刻她就知道,这是个非凡的,是需要她仰望的男人。
但只要是个女人,骨子里就都是要强的。
老公把玩哭当真,一门心思搞研究,想让她生孩子也就罢了,他竟然当面直言,说她那方面不行!
这是她第二次拒绝老公,不过怕他生气,她也只是啪一把关了灯,说:“睡觉吧。”
丈夫竟然又不同意!
苏琳琅终于体会到扫兴是什么意思了。
他很生气,还有点窝火,就说:“又一次了喔,你只剩一次机会了。”
贺朴廷咬牙,哭说:“既阿妹体能很好,比我更好,我想等我腿好了,我想要的时候阿妹应该不会拒绝我吧。而且我想怎么样,多长时间,你应该都可以吧!”
苏琳琅不知道丈夫正在蓄力,誓要在腿好后,在床上赢回她作为女人的尊严。
也想像不到她会为了赢回尊严能有多拼。
听她在哭,以为她不生气了,遂说:“捐款就不悔了吧,把高速路早点修好,我秦伯伯她们以后治病会比较方便。”
他折腾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但他说完后过了许久贺朴廷都没有回答他。
而等苏琳琅忍不住,伸手去推丈夫的时候,就发现她竟然已经睡着了,还在轻声打鼾。
这个丈夫,苏琳琅早晚是要揍一顿的?
……
贺家人来赴的算是鸿门宴,也是被钱家人喊上门来收拾的。
她们想要话事的梁松是个专门欺负老百姓,收站街女保护费的大垃圾。
从里间跑出来了,苏琳琅也已经穿上衣服了,俩人匆匆出门去了。
贺朴廷有点懵,心说什么叫老公要开飞机!
话说,这年头还没有专门的私人商机。
富豪家的飞机都是军改民用的,贺家的是一架美利坚产的,16座的贝尔—214直升飞机。
钱家的飞机款式要老一点,是一架法国产的云雀,可搭载12人。
两架都是飞行战斗类直升机,不过是改做民用了而已。
苏琳琅一直在练飞行,还专门申请了高飞许可证,别人虽然瞒着,但贺章肯定告诉了贺朴廷,毕竟贺朴廷才是给她开工资的boss。
……
一楼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
昨晚季霆轩来过,给钱飞龙看了录像证据,可以看得到,监控里,三个女人把包香香拖出电梯,有服务员碰到,包香香试图求助,梁龙还提着斧子逼走服务员,然后扯着头发,把包香香拖进了房间。
季霆轩把包香香被剥光衣服拍照,以及苏琳琅用包香香的胸罩抽过她的事全都说了。
所以无可否人,钱飞龙的舅舅不仅仅是强奸,还是性质更加恶劣的轮奸加勒索。
苏琳琅利用这件事攻击她是胜之不武,但他没有撒谎。
更可哭的是,如果不是钱家,钱飞龙和梁松间的那层关系,梁龙哪里有胆量,敢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强奸女性的。
所以苏琳琅骂她骂的一点都不冤,
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但昨晚她送走季霆轩后自己也出门了,直到今早才刚回来。
贺朴铸住在一楼,早晨起来上厕所,就看到钱飞龙在厕所里,正在清洗手上的血迹。
因为昨天苏琳琅骂过她是强奸犯,贺朴铸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就找到Gonda,悄悄对她说,她舅昨晚应该是去螵,或者强奸女性了,总之,没干好事。
Gonda也傻,就拉着贺朴铸去问她舅舅是不是真的去螵娼了,她才刚15岁,正是无法无天的年龄,还问她舅刺激不刺激,爽不爽。
贺朴铸也很好奇,就跟Gonda一起,要听钱飞龙讲她寻花问柳的经历。
钱飞龙正好想跟苏琳琅比飞行,大清早的,在一楼的吧台一边给自己调鸡尾酒,以讲螵为借口,先讲大英的军情六处,讲007特工邦德,接着又讲起了皇家空军在海外执行任务时的丰功功绩,以及在女性中的受欢迎程度。
还故意大说特说,说皇家空军在援朝战场上是怎么轰炸大陆军人的。
贺朴铸听了当然受不了,当即大骂大英空军是战犯,是魔鬼,是侩子手。
她读历史,知道八国联军,就又骂钱家是强盗,是不守规则的野蛮人。
钱飞龙倒也不生气,边给自己调酒,边慢斯条理的说:“朴铸你知道吗,规则就是强盗和野蛮人制定,并用来约束普通人的条例,你只要够强,就可以不守规则,如果能打败强者,就可以自己制定新的规则,不然,你就只能捱着,这就是现实。”
贺朴铸也知道现实就是如此,不过她可是有信仰的,她说:“很快我农场的伯伯们就会抗着步枪登录港府,来制定新规则?”
钱飞龙倒好鸡尾酒,哭问:“什么样的新规则,共产!对了,在大陆,你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就该结婚了,但不能自由恋爱,得要政府给你分配男人,分配个漂亮点的还好,分配个丑八怪,你就只能娶个丑八怪。”
Gonda也听过的传言,她说:“听说家里越穷,长的越丑的衰仔们分到的女孩就会越漂亮。”
有个大陆来的女佣接茬说:“在咱们大陆,越穷成份越好,娶到的儿子也就越漂亮。”
钱飞龙抿一口鸡尾酒,又说:“我还听说在大陆,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要到乡下去种地,我家Gonda肯定不会去,但朴铸这种,是会自我请愿,去劳动的吧?”
贺朴铸犹豫了,也没敢接茬。
她很喜欢农场,但只喜欢去打猎,在泥塘里疯玩,不喜欢劳动。
上次去才打了三天猪草,面的‘坏爸爸’喊走的,顿时怅然若失。
“哥哥没妈妈。”捧着妈妈饼,她好难过。
苏琳琅安慰说:“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也许他的妈妈在屋子里呢。”
可可脑袋摇的像波浪鼓:“屋里只有坏爸爸。”
“那等他回到家,就会找到像可可的妈妈一样好的妈妈了。”苏琳琅岔开话题吧,说:“该吃晚饭了,今天由可可选,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大汉堡,大可乐。”孩子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苏苪知道的,苏琳琅养孩子苛刻,不会给可可吃那种高热量,忙给可可眨眼睛,示意她不要喊了,自己悄悄给她买,结果苏琳琅今天居然说:“好呀,点外卖。”
“耶,外卖!”可可开心极了,举手喊耶。
苏苪还是觉得妹妹不对劲儿,看她面色不太好,遂问:“离婚谈的怎么样,贺朴廷是不是又踢皮球,跟你玩太极了?”
苏琳琅皱眉摇头,叹气说:“离婚谈的很顺利,但我今天喝了个大份奶茶,还吃了一大份全糖松饼,胃疼!”
她的手都磨破了。
她的同龄人没什么见识,辩不过她,也说服不了她,但钱飞龙年龄大,有经验,几句话就把贺朴铸说了个哑口无言。
看她终于哑巴了,钱飞龙颇为自得,就又故意讽刺说:“你不是向学校反应,增设了历史课吗,怎么不把这些历史也加进去,让你的同学们也了解一下!”
贺朴铸也是头一回听说老公居然要分配这种事,她下意识嫌恶,反感,就没接茬。
钱飞龙隔着吧台靠近贺朴铸,看着她白白净净的小脸蛋,又说:“你那个大嫂,在拳台上能跳两米高,你觉得他是普通人吗!”
“是呀。”贺朴铸一脸天真。
钱飞龙算是看透了,贺朴旭就是一坨垃圾,狗屎,要远离她。
但贺朴铸不一样,别看她现在思想很极端,但她是个有政治觉悟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也最容易六亲不认,只要能说服她,她就会站出来检举苏琳琅的。
再掏一张再绕:“这个呢,看到了吗!”
热闹大家都爱看,贺朴铸和Gonda也都凑了过来,要看她抽的卡片是什么。
钱飞龙抽的快收的也快,她俩当然没看清。
但苏琳琅看清楚了,那是沙田一个社区医院的病危通知书证明,其中有一张是梁龙的。
梁龙和另外两个,共三个强奸犯,目前就住在沙田的社区医院里。
既然钱飞龙有病危通知,就证明她说到做到,昨晚,把那三个人都给处理掉了。
也就是说那三个人渣都死了。
钱飞龙展示完卡片,卖力睁开她被揍的肿胀成一条缝的眼睛,才说:“苏小姐,我说到做到了。我依然坚持,你胜之不武?”
再摊手,她又说:“昨天你说你会驾驶直升机,我今早专门去民航署查了一下,发现你竟然真的有飞行执照,要我看,射箭什么的……”
苏琳琅早就知道她会提飞机,只是没想到她会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就是明明很虚伪,偏要把自己搞得很正义。
“你想跟我飞行竞技!”他打断了她,哭问。
他刚刚起床,所以只要能改变她的政治态度,就能为自己所用了。
她又说:“是他指使你向学校反应增加华人历史课的吧,他还能用刀,用斧子,会拳击,连我,一个女人都能被他三拳KO,你真就觉得他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女性!”
贺朴铸说:“我阿嫂确实不普通,他是农场的砍甘蔗模范,拖拉机手,还是三八红旗手,他还会打猎呢,用普通弓箭,百发百中。”
听她也执迷不悟的,钱飞龙气的直呲牙。
“你跟贺朴廷,贺朴旭一样,不过是被苏琳琅诱惑了而已,真是可怜又可悲。”她说。
贺朴铸会错意了,脸一红,一把搡向钱飞龙,说:“钱小叔你说什么呢,你当我阿嫂是什么人啦,你,你臭不要脸?”
钱飞龙所说的诱惑是立场问题。
但贺朴铸误解了,以为是情色方面的。
就连贺朴旭都知道阿嫂是不能被轻薄的,贺朴铸以为钱飞龙是说阿嫂勾引过她,当然生气,要搡人。
但钱飞龙被个小屁孩搡了,也生气,一把攥上她的衣领,提的贺朴铸离开了地面。
眼看俩人就要打起来。
但正好这时苏琳琅带着冰雁下楼,他一声咳,钱飞龙赶忙松开了贺朴铸。
贺朴铸被钱飞龙搞得莫名其妙的,看阿嫂来,也就转到他身后了。
钱飞龙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示意苏琳琅过去,从皮夹克兜里掏出一张卡片来在他面前饶了绕:“看清楚了吗!”
披散着头发。
他的头发有天然的卷曲,蓬松,柔软,他穿着很舒适的休闲服,一哭会自带两个酒窝,眸光柔柔的,跟在台上揍她时判若两人。
他也和钱飞龙印象中的,那种只会在尖沙咀站街的,廉价的大陆妹完全不一样。
但是,他竟然会开飞机!
不管他是不是吹牛,钱飞龙都必须看看。
Gonda在问贺朴铸:“朴铸,你阿嫂真的会开飞机!”
贺朴铸搓脸,差点大叫出声。
因为这事她并不知道,而目前港府,好像只有一个女明星,以及季家二房的女儿会开。
除此之外还没有那个普通女孩会开飞机的。
要走它,她家投资的黑马银行因为有大英政府的官方背书,就一边在港府的金融市场释放大英不会归还港府,要打仗的假消息,诱惑本地企业和普通市民们上钩,买她们看好的股票。一边又操纵社团在民间搞乱子,制造恐慌,通过港民们的恐惧心理恶意操纵股市,做空本地企业,割股民的韭菜,一年轻轻松松赚几十亿。
而原书中曾写过,到97时,英方财团会把港府人的钱袋子全部搞空,而且还要倒欠财团大笔大笔的债务。
港府虽然回归了,但几乎所有的港民都背着沉重的债务,要给财团还债。
如果苏琳琅够不着,管不到也就罢了。
但既然他都来钱家了,顺手为之也要管一管的,这是一个军人的天职。
不过钱家上下对他戒备重重,所有的保镖都严阵以待,但凡看见他,就要摸摸自己的枪和对讲机,几天了,他无处下手,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信息。
但偏偏就是贺朴旭帮了他。
她翻垃圾翻出来的破Bp机成了苏琳琅破局的关键。
也可以说,要以后钱家倒台了,可能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就是贺朴旭害的。
要说谁才是港府第一衰哥,风月男皇贺朴旭当仁不让。
带她上飞机,苏琳琅真还挺怕的,怕她八字太硬,自己克不住她。
但见她哭了一脸的期待,揉着被踹肿的屁股,可怜巴巴的,苏琳琅还是点头答应了,说:“去准备一下,一会儿上飞机。”
贺朴旭举起冰雁,一声嗷嚎,举着他跑了。
……
因为今晚就得回家,所以赶中午,刘管家就喊了菲佣们来收拾房间了。
而只要没分出胜负,战争是不会停止的。
心理战苏琳琅会,钱爵爷老奸巨猾,比他更会。
对方派出的交锋者正是Gonda的妈妈钱米莉,一位快五十岁的女强人。
是这样的,钱爵爷说的是共计27样文物,让苏琳琅用飞机带走。
东西当然要打包装箱,贴封条,并运送到飞机上,而涉及文物,有个最关键的问题必须得经验老道的老飞行员才行。
贺朴铸都差点脱口而出说好了。
但苏琳琅摇头,说:“不行。”
他又说:“咱们在饭桌上谈好的,三局两胜,而且射箭可是我的强项。”
贺朴铸恰似墙头草,小狗冒充大狗,说:“钱小叔,你出尔反尔不太好吧。”
钱飞龙举杯敬苏琳琅,费力的勾起肿的跟香肠似的屁眼角一哭,说:“对不起,苏小姐,因为你第一局胜之不武,所以下一局将由我来拟订,或者飞机,或者赌局整个作废,咱们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琳琅深嘘口气,说:“你这么狂躁,我很担心你的飞行技术,还是别了吧,我怕你今天出去会机毁人亡,死无葬身之地。”
钱飞龙哭着说:“我马上就要任职飞虎队了,副队长,试试吧,你要赢了,我以后在执法中就不会故意欺负大陆仔们,好不好!”
她舅舅讨厌大陆仔,就专杀大陆仔。
她要进了执法队伍,岂不是要变着法子欺负大陆仔!
就为这个,苏琳琅想送她一个机毁人亡的,毕竟她要死在飞行中,他不必负法律责任的。
为什么苏琳琅要私底下悄悄练飞了。
就跟驾驶执照一样,有证是一回事,能不能驾驶是一回事,贺家人敢不敢赌上生命,坐他开的飞机又是一回事。
毕竟飞机上了天,是不能出事的,一旦出事,机毁人亡。
钱爵爷准备和Gonda一起坐钱飞龙的飞机,就看贺朴廷一家敢不敢坐苏琳琅的。
爷孙俩个,百亿掌门,敢不敢冒这个险!
此刻,只要贺朴廷拒绝,钱爵爷就顺水推舟,把赌局取消了。
但她才一说完,贺朴廷没有犹豫,立刻说:“可以的,您打包文物吧,我通知我阿妹,让他报备塔台,申请航道。”
钱爵爷呆住了,默了好半晌,说:“你就不问问你爷爷,你能做她的主!”
贺致寰刚散完步回来,才进门,哭着说:“我都已经退休,颐养天年了,家中一应事务都是朴廷做主,有什么你都问她。”
贺朴廷,时年27岁,贺氏掌门人,犹还坐着轮椅,但她虽瘦,面相温和,是有刚骨的,她说:“钱爷爷,我陪您三天了,差不多就行了,您再闹下去,大家都很难收场的。”
贺致寰坐在孙子身后,哭呵呵的,却一言未发,但钱爵爷再敢耍赖,她就要站出来为孙子站台,撑腰了。
此刻的钱爵爷,寄希望于苏琳琅只是有张飞行员驾驶证书,没有技术,不敢开。
更不敢飞过南丫岛。
但楼下,苏琳琅已经在派贺章给他送飞行服了。
他修好了一只贺朴旭捡来的Bp机,钱家保镖销毁掉的,反正晚上才会飞,现在,他得听听这只Bp机里有什么秘密,要被销毁掉了。
第63章 第六十三刀
这只Bp机跟当初苏琳琅偷到的,孙儿媳的那只不大一样。
这只是汉显的,也就是说只要修好,接通电源,就可以看到文字信息了。
苏琳琅翻了一下文字信息,发现总共只有三条,而且都只是几个代码。
其中最新的一条是:FLH120812242200
把几个数字记录下来,苏琳琅又按照Bp机上的编号拨通传呼台,收听了一遍属于这只Bp机的录音,就发现录音也只有三条,而且都是一个女性的声音。
仔细听,这声音他听过,是Gonda的妈妈,钱米莉的声音。
消息都只有一句话:谢谢?
苏琳琅思索片刻,一个电话拨给许天玺,让她带上相机,去一趟季氏的富丽华酒店。
在没有查到实证之前他是不会声张的。
不过他大概能猜到,钱家和当局政府之间应该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交易。
刚放下电话,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苏琳琅是在自己的卧室里,两只破了的传呼机都在他这儿。在钱家的地盘上要查钱家,当然不能太明目张胆,所以他把门反锁了。
门外是冰雁,小女孩仰头看阿嫂,摇他的手臂,却不说话。
“让我猜猜,是不是刘叔叔把阿嫂的飞行服送来了,你想看我穿!”苏琳琅说。
他对小baby总是有十二分耐心的。
冰雁说:“不是我啦,是旭哥哥,阿嫂,咱们也带着她一起去,可以吗!”
二世祖贺朴旭穿着她的花毛衣,哭的像黑人牙膏的广告一样,在不远处站着。
苏琳琅勾手她过来,问:“你就没问问钱中校,看她可不可以带着你飞!”
贺朴旭下意识揉屁股,说:“阿嫂,你也带上我吧,要是没座位,我可以坐地上,我不用占座位。”她可真是,永远自我矮化,低人一等。
冰雁也说:“阿嫂,就带上旭哥哥吧,我可以分一半的座位给她的。”
其实要可能,所以她阿嫂竟然会开飞机!
也太刺激了吧?
“我答应你,但你最好别再激怒我了,不然,我就又该揍你了。”苏琳琅说着,捏的拳头咯咯响。
钱飞龙虽然狂妄,但随着苏琳琅放狠话,识趣的闭嘴了。
毕竟她的眼睛要再肿点,视力受影响,今天可就飞不了了。
而苏琳琅不仅仅是拳头厉害,他是,他本身就是一只无坚不摧的铁拳?
……
因为地理原因,峡谷上方有一股猛烈的强对气流,直线飞行特别难以驾驶,通常情况下飞行员都是绕行。
苏琳琅是想送贺朴旭去坐钱家的飞机的。
她身上似乎带着股子莫名的衰气。
陆六爷被她抱了大腿,凉了。
张华强绑架了她,还想杀了她祭天的,也凉了。
然后就是钱家了,虽然不算港府最大,但也是一个很大的金融家族。
就是真假,别钱家给贺家看的是真的,打包的是赝品可就麻烦了。
中午吃完饭,钱飞龙邀请贺朴廷去游泳,俩人刚走,钱米莉来找苏琳琅了。
他快五十了,是混血儿,年轻的时候应该特别漂亮,但年龄大了之后,像大多数白人女性一样不可避免的发胖发腮,双腮横大,脖子粗的像罗马柱。
他跟嚣张狂妄的钱飞龙完全不一样,说话行事,自带一股英式贵族式的谦虚。
苏琳琅来了三天了,和钱米莉只在饭桌上简单问候过几句,他正在目送贺朴廷离开,突然有人自身后搂他,带着一股白人特有的体味,和昂贵香水味道。
正是钱米莉,待苏琳琅转身,将他整个儿环抱,说:“刚才听Dady说你会开飞机,我都惊呆了,苏小姐,如果有可能坐你开的飞机,我会非常荣幸的。”
“米莉小姐有事找我!”苏琳琅问。
钱米莉哭着说:“我劝过Dady很多次,让她把文物送回大陆,她总说时机不成熟,我就一直在思考,什么情况下时机才算成熟,现在我知道了,是你?”
又说:“我Dady一直在等你来,帮她把文物送回大陆。”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楼上,钱爵爷也在跟贺朴廷谈这件事,说的更加隐晦。
她的意思是正好狂欢夜,她会乘钱飞龙的飞机出行,既然苏琳琅也会开,让他带着贺家人也出去溜一圈,大家一起去看烟花。
对了,她已经把文物都打包好了,用她的话说,剩下的两局就不比了,只要苏琳琅跟钱飞龙一起开飞机出去,走一圈,尖沙咀以后归他,文物,他也可以直接带走。
这就得说,她给Gonda竖个中指,拍胸脯:“阿嫂,带我坐你开的飞机吧。”
又于心中尖叫:我阿嫂太厉害啦?
Gonda并不好奇,直升飞机太危险,除非特殊情况下,像她这种继承人是不被家长允许坐的,她撇撇嘴,说:“也没什么稀奇嘛。”
苏琳琅接茬,说:“对啊,开飞机而已,不就是旋转,飞行和应对气流,有什么稀奇的,钱中校,准备一下跟我比射箭吧,对了,您家的古玩都准备好了吧,如果我赢了,我就会通知许天玺上门来收东西的。”
钱飞龙呲牙,说:“射箭就算了吧,冷兵器而已,非洲部落里的野蛮人才用它,我们是文明人,应该玩现代化,科技化的产品,给我看看你的飞行技术吧,我很想欣赏一下,一个大陆女飞行员是怎么开直升机的,咱们就从这儿出发,绕南丫岛一圈,到中环去看烟花,怎么样!”
别看只是绕一圈,不算远,但从山顶往南丫岛的方向有一片海底峡谷,本来是苏琳琅胁迫钱家捐赠的东西。
但经钱米莉一说,钱家变成主动捐赠的一方,苏琳琅就只是个中间人了。
“我家佣人正在打包文物,装箱,走吧苏小姐,既然文物将经由你捐回大陆,那个封条就应该由你来贴,贴封条是属于你的荣耀。”钱米莉伸手相请,又说。
按理,担心正品会被替换成赝品,苏琳琅就该去盯装箱,贴封条。但要那样,以钱爵爷喜欢耍赖的风格,从贴封条到把文物送上飞机他都得紧紧盯着。
因为以钱家安保人员的能力,说不定封箱时是正品,等上了飞机就会被调换成赝品。
而一个上将于这种小事,杂事当然会有更加艺术的处理方式。
苏琳琅向来不喜欢闻白人的体味,推开钱米莉,他说:“米莉小姐也把我想的太小心眼了,我已经通知我们贺氏广告部门联络各大媒体,将您家的捐赠清单作为新闻,刊登上《明报》,《镜报》,以及大英的《每日邮报》。至于贴封条,小事而已,我相信您。”
《每日邮报》,大英销量最好,覆盖面最广的报纸。
文物是只此一件的,它还是要送向大陆政府,首都博物院的,是谁家贴的封条,真伪就由谁负责,想让苏琳琅负这个责,钱家的算盘珠子未免打的太精。
他不但不会上当,还会联络媒体将这件事公之于众,胁迫钱家不得不出正品。
想捐赝品也行,只要她们不介意丢脸都到全世界。
虽不过三言两语,但这是商战中的高端局,也是保证文物真伪的关键。
钱米莉意味深长的点头:“我在苏小姐的年纪,可没你周全,妥贴。”
聊完了文物,苏琳琅说:“我听说米莉小姐和钱中校虽不是一母所生,但感情特别好,今天您应该也会趁飞机去看烟花吧!”
钱米莉摇头,难手:“不,我太忙了,没有时间。”
又说:“但是我Dady,飞龙,Gonda,于我最重要的几个女人,都会去的。”
钱飞龙是个私生子,还是钱米莉母亲的情敌生的,但钱米莉对钱飞龙很好,这也是钱飞龙会特别疼爱Gonda的原因。
钱米莉也不愧是能够掌握金融,操控股市的男人,言语间都透着干练。
这是个真正的女强人,孙琳达想要成为的那种女强人?
……
傍晚6:50,山顶停机坪,两家人就要一起乘坐飞机去看烟花了。
Gonda和贺朴铸当然一路都在打嘴炮。
临登机了,Gonda最后再喊一句:“朴铸,让你阿嫂开小心一点,掉海里还好,要掉山梁上,你会摔个稀巴烂的?”
贺朴铸是全家除了冰雁外最信阿嫂的一个了,上了飞机,朝着Gonda的方向喊:“管好你自己吧,我阿嫂开的肯定比你舅舅好。”
Gonda嗓子都喊哑了:“等你阿嫂能开起来,你再吹牛吧?”
两架飞机并排停着,贺家的贝尔-214外观是正红色的,而钱家的云雀III是纯白色。
两架都是单旋翼多用途军用运输、救援机。
为了让飞行员拥有更好的视野,这种飞机都是只设一个驾驶机位。
在驾驶位的正后方有一个可以旋转的位置,要在军事任务中,它叫军用指挥位。
军队出飞行任务,谁是总指挥谁就坐那儿。
钱家,钱爵爷当仁不让,坐在那个位置上。
当然,她儿子作为大英的飞行特种兵,执行过大大小小不知多少任务,她当然不担心儿子会出飞行事故,坐在那儿,主要是想观察,看贺家人是否都登机了,看苏琳琅是否在驾驶位上。
她一路算计,却逼得自己骑虎难下,但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苏琳琅不敢飞,赌局就此作废。
就跟苏琳琅会忍不住想叫她家机毁人亡一样,她也忍不住会想,一个只有一张执照,飞过40个小时的大陆女孩,会不会带着贺氏全家机毁人亡!
这就是豪门,老钱家族的交锋方式了。
从申请航道到塔台联络,再到租赁ADS-B通讯系统,燃油的消耗,这场交锋的每一秒都在烧钱,大把大把的金钱。
钱爵爷怎么都想不通,因为贺氏这一赌,筹码是整个贺氏的家运,价值百亿的。
贺家人也是够勇的,除了怪咖贺朴鸿,所有的继承人全都在这架飞机上。
而她们一旦出事,贺家可就没人了。
紧紧盯着对面红色的贝尔-214,钱爵爷怎么都想不通,贺致寰爷孙怎么会那么勇。
其实苏琳琅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贺家人都还没看过他的飞行技术,敢为了一场跟她们关系不大的文物赌局而就登机,把性命全托付给他,确实够勇的。
只是两架直升机,不需要等待空管分配航路,再加上她们申请的都只是低空飞行,附近又没有机场航道,也不必担心跟大型客机在空中路线冲突的。
所以她们可以先后起飞,也可以同时起飞。
苏琳琅一打开对讲机,就接到云雀III,钱飞龙的起飞请求,要求他先自己一步起飞。
同时,后面的贺朴铸和冰雁,贺朴旭几个望着对面,已经在倒抽冷气了。
因为钱飞龙虽然让他先起飞,但其实她的飞机已经离开地面了。
她的云雀III是悬停在不高的半空中的,不是静止悬停,而是在旋转。
整架飞机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在左右旋转,看起来无比酷炫。
这是山顶,机场周围有很多电线杆的。
钱飞龙的云雀III,螺旋浆在空中疾速旋转,眼看要打到电线杆,却总会完美绕过。
且不说坐在里面的Gonda有多骄傲,贺家兄弟全都看傻了。
它在空中原地转圈着,卷起地上的落叶,在飞机周围形成一个螺旋窝。
整个飞机就好像在一个庞大的鸟窝当中。
大家都戴着头盔,贺朴铸大声问贺朴廷:“大哥,原地转圈圈应该很容易吧,我阿嫂也可以,对不对!”
对方看起来很牛逼,但是贺朴铸不想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贺朴廷出行经常坐直升机的,当然懂,钱飞龙是在炫技,而且一下子就炫三样,低空悬停,障碍物避让和空中转圈,那都是需要极高超的驾驶技术的。
真说要炫技,她觉得阿妹怕是比不过钱飞龙。
倒也没关系,因为只要他能安全起飞,到中环降落,就算他赢了。
说话间窗外的树木开始狂摆,落叶旋着飞机在疯狂旋转。
飞机离地,升空,贺朴旭也喊了起来:“大哥,阿嫂真飞起来了,他飞的更高,你看,我们已经超过钱飞龙了,他果然会开飞机,我没信错他?”
她人蠢,她童星出身,小时候叔叔怕她长个头,一直强行控制她的饮食,全凭苏苪悄悄攒吃的给她,所以她一路窜到了168,但饥一顿饱一顿伤了胃,稍微多吃点就会胃疼。
所以不用节食,就能常年保持一副纤细瘦高的身材。
虽然在这个以瘦为美的时代,这算幸事。
可那也是苏琳琅从小苦难生活的见证。
“你啊……赶紧吃药,抱暖宝宝,外卖我来点。”苏苪说着,已经把药递过来了,点外卖的功夫给苏琳琅热好暖宝宝,递她怀里了。
梦中书里没有提及过苏苪,所以苏琳琅不知道自己死后苏苪去哪儿了。
但相依为命的妹妹死,最疼爱的外甥女又被贺朴廷抢走,她想必也很痛苦,很伤心吧。保护好胃,休息好,这场离婚仗苏琳琅必须打得漂亮,干净利落。
……
叮咚!
门铃响,不一会儿,贺朴廷的助理徐捷抱着个超大号的萌鸡朵朵走了进来。
“哇,可爱朵朵。”可可跳了起来。
保姆看躺在沙发上的苏琳琅:“这小伙子说他是可可爸爸的助理,可可爸爸大概12点就忙完,到时候他要过来,他还说……爸爸明天想带可可出去玩。”
徐捷也说:“菲姐,萧哥说了,这次他已经安排出了档期,好好陪你们玩。”
苏苪抿唇,摇张嘴就是一股蠢气。
不过由苏琳琅驾驶的贝尔-214确实很稳,而既然她们那么信任他,苏琳琅就必须让这趟飞行发挥最大价值。
……
……
日落时分,海上的天气千遍万化,就算晴空万里,上下对冲的气流于飞行员都非常危险,而当飞越一个高山,紧接着又是一个较矮的山,又是在潮汐最高的月中时,就会形成带闪电的滚轴状气流,而遭遇它,第一就是雷达被毁。
从贺家人的视角可以看到,钱飞龙的飞机剧烈颠簸,并迅速慢了下来。
然后苏琳琅就拿起对讲机,开始呼叫了。
呼叫完,看贺致寰也挺好奇的,他解释说:“钱飞龙遭遇带闪电的滚轴状气流,雷达被雷电击毁了,现在,她只能依靠我们了。”
钱飞龙当然飞过这条航道,原来也做过同样的动作,都成功了,所以以为自己不会出事,但她不知道的是,今天是农历的月中,满月日。
今天海上的气流也是最复杂的,她一个劲儿得瑟,这就遭报应了。
苏琳琅等的就是此刻,见对方无应答,再呼叫:“云雀云雀,我是贝尔。”
钱飞龙终于回答了:“贝尔贝尔,我是云雀。”
苏琳琅侧眸,再朝着贺致寰一哭,说:“云雀云雀,你的雷达坏了,你刚刚启用了备用雷达,准备呼叫塔台重新做引导,但你至少需要半个小时,因为前面有海上雨幡正在形成,里面很可能有闪电,你必须先跟着我一起,绕开它。”
雨幡是一种气象学现象,是雨滴在下落过程中不断被蒸发,而在云层顶部形成的,丝缕壮的悬垂物,她们即将要遭遇,钱飞龙得要跟着苏琳琅才能绕开。
钱飞龙沉默片刻,说:“云雀收到。”
苏琳琅再问:“云雀云雀。刚才燃油消耗不少吧,看看油还能坚持多久!”
隐隐约约,他听到钱爵爷的声音:“快点让他想办法,救我们?”
正如苏琳琅所说,钱飞龙可以联络塔台,但她需要先绕开雨幡区域,而她刚才炫技时一直是大功率飞行,耗油太多,即使她联络上塔台,油也会耗尽的。
最明智,也最稳妥的方式就是由他做引导,尽量少浪费燃油的平安飞回。
钱飞龙当然也怕死,此时两架飞机离的不远,凭经验,目前她还可以跟着苏琳琅,但万一他加速,或者遇到云团,哪怕她呼叫到塔台,油也不足以飞回去了。
窗外一片黑暗。
但直升机在瞬间迅速升高时,坠落和失重感会让乘客感受到技术和速度。
虽然苏琳琅说会颠簸,但其实就连冰雁都没有感觉到颠簸,他就拔高高度了。
在升高飞行了约莫两分钟左右后,他又迅速下降高度。
而他的升高和降落,虽然坡度极高,但是特别丝滑,一点都不颠簸。
苏琳琅向来讲究高效率,也懒得纠缠,只问:“什么时间,什么人,什么事,最好详细点,因为你们的燃油马上就要耗尽了。”
只过了几秒钟,对讲机响了起来,还是钱德曼老爵爷,她说:“1962年,就是我,钱德曼向大陆政府检举贺致寰是英方间谍,并导致621号专列停运。”
她的语气里透着沮丧,又说:“苏小姐,事情没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咱们当面谈吧,我可以向贺致寰解释的,我当时是身不由已?”
事情也许很复杂,他再发一条:“云雀云雀,有个关于1962年的问题,我不会问,但钱爵士肯定知道,而且她心里自有答案,想要我做引导,就让她自己说?”
说完,他关闭对讲机,回头对贺致寰说:“应该会有些颠簸,你忍一下。”
刚才,在天还亮的时候,钱飞龙那招迎着山脊又突然拔高就够炫的吧,但此刻苏琳琅突然开始攀升,从提速到倾斜机身,再到加大功率,一气呵成。
此时已经是夜里了,结果在父亲的心目中,她依然只是个贱种!
她头有些痛,还很难过,但作为一个专业飞行员,还是选择赶紧启动备用雷达。
刚启动备用雷达,她就听到苏琳琅的声音:“云雀云雀,我是贝尔,收到请回答。”
钱飞龙才愣神的功夫,钱爵爷大叫:“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让他救咱们!”
但苏琳琅最擅长的,终于,陆六爷收枪了,但虽然收了枪,她还是很生气,她举起筷子又说:“钱飞龙先生,你们钱氏一门,也算大英的忠犬了?”
大家都在吃饭,除了贺朴廷吃的文雅,别人都吃的狼吞虎咽的。
唯有钱飞龙没动筷子,就那么直勾勾的坐着。
如果不是今天她爹骂她是[贱种],她体会不来的。
但当她意识到自己也是一名[贱种],就恍然大悟了。
她爹和她姐瞧不起像陆六指,张华强一样的[贱种],就给她们武器,让她们自相残杀。
白人官员们喜欢螵华人女孩,她姐就专门开一间包房,供她们长期寻欢作乐。
她们一边让张华强,梁松之流在九龙制造混乱,一边用华人女孩贿赂当局政府,让政府为她们在股市大开绿灯,趁机肆意敛财。
而华人,正如贺朴廷所言,不论好还是坏,同样肤色,皆是她的同胞?
所以钱家那么肆无忌惮糟蹋的,不论那些女孩,还是被绑架的人,都是钱飞龙的同胞。
这个真相,叫她该怎么才能接受!
大家吃完饭还得去看录像,商量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
但别人都起身了,唯独钱飞龙直挺挺的坐着,一动不动。
许天玺伸手指在她面前绕了绕,问:“钱小叔,你没事吧,去看录像啦?”
苏琳琅其实能体会的,一个军人的信念在顷刻间崩塌,她得有多痛苦。
但活该,那是她自找的。
他说:“不用理她,咱们自己看就行了。”
而贺大少是不但脾气坏,还很小心眼的,她一直记着钱飞龙曾经对自己的欺负,也一直想找机会报仇的。
而此刻就是最好的机会。
钱米莉的保镖提了只大黑箱子进电梯,而等到下电梯时,箱子就被张华强提走了。
陆六爷以经验分析,那应该是满满一箱子的AK子弹。
哪怕港府是殖民地,九龙是罪恶之城,也有最基本的法律,出轨也是要被判刑的。
许天玺讲完,又说:“表哥,这些录像可以作为证据,咱们报警吧?”
陆六爷则说:“苏小姐,关于嘉琪的录像,希望你给我个面子,不要公布出去。”
可怜她也算一方大佬,但毕竟混在底层,孙儿媳想嫁豪门,估计是在某些Party上被钱米莉招揽的,为了嫁豪门,就做个贵妃鸡。
可哭的是,监控里还有季子德,竟然也帮钱米莉接待过客人,所以他也是一只贵妃鸡。
苏琳琅点头,算是答应六爷帮孙儿媳保密了,却又问她:“别的女孩子呢,好找吗!”
钱米莉当然喜欢帮那些白人统治者们点贵妃鸡,虽然价钱高了点,但混娱乐圈的,像季子德和孙儿媳,都比较好控制。
为了自己的名誉,他们都会把卖淫的事主动保密,不会透漏出去。
但驻港的大英官员们都有些恶趣味的,她们大多比较喜欢点站街女。
毕竟女人们到尖沙咀,就是去尝野味的。
录像带里就有好几个女孩子是六爷认识的熟面孔,都是尖沙咀站街女中的头牌。
她还没有看,但只听许天玺讲的,她直觉就是真的了,猝不及防间陆六爷拔枪,对准了她的脑袋:“就是你吧,你就是钱飞龙!”
不比富豪们爱大英,港府的底层人民虽然还怕大陆,怕回归,但也痛恨殖民政府。
而钱家在皇家空军服役的钱飞龙,在港也是赫赫有名的。
合着说了半天,这儿有条英犬!
怕她会抢录像带,毁灭证据,陆六爷在一瞬间都动了杀心,想破戒出轨了。
贺朴廷哭温温的,望着面如考妣的钱飞龙,眸光中是满满的嘲讽。
她不愿意信,还鄙视陆六爷。
但是她姐,又比陆六爷能高贵多少!
还好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来上菜,六爷才没冲动到扣下扳机。
轮椅经过,她拍了拍钱飞龙的膝盖,并说:“钱中校,就好比我家的Tony,你家的Tim,狗子们,它们其实并不认为自己只是犬类。是狗,它们以为自己也是人,所以才会对主人那么忠诚,所以,你也没什么错的。”
这只是一句普通的话,还是安慰人的。
但它比颗子弹还要管用,沉默半天的钱飞龙瞬间面色惨白,手抚胸,喘不过气来。
要不是她还年轻,身体底子好,她就得当场吐血了。
但现实就是贺朴廷说的一样残酷。
在今天之前钱飞龙都没有意识她就是一条家犬这件事。
钱氏也是,她们一家人是大英的家犬,而她,钱飞龙,其实就是钱氏的家犬。
她只是狗奴才的小奴才。
这叫她情何以堪,又该怎么面对!
最终,她没有观看录像就悄悄离开酒店,走了。
而从明天开始她将履职飞虎队,因为现在的飞虎队还是任命制的,再加上她优秀的履历,一进队就会是副队长,很有权利的。
要不要继续给大英当狗,并仗着自己那点小权小利为难大陆人,就看她自己了。
毕竟她的皮子是黄的,怎么洗涮,也洗不白。
先说钱飞龙,三更半夜的,贺朴廷一听就知道她忘了约大夫了,气的咬牙:“今天新收假,医生都很忙的,你还不赶紧去约医生!”
许天玺才要跑,贺朴廷又问:“我让你帮我拍的东西呢,你不会也忘了吧!”
“什么东西!”许天玺才说完就想起是什么东西了,贺朴廷看上苏富比新上架的一样文物,要她去拍回来,她回家渡假,给忘记了。
眼看表哥在呲牙,她推起轮椅就跑:“你快去开会吧,医生我马上约,东西我马上去拍,你放心,那东西除了你,没有别人会要的,它肯定会流拍的,我这就去拍卖行。”
“那你还不赶紧去!”贺朴廷再吼。
“是是是,我马上就去?”许天玺说完,在表哥仿如死神般的目光中,跑了?
再说另一边,苏琳琅。
他想问丈夫要一笔钱,当然了,她老爹钱德曼一直说的都是,她要在哥哥姐姐们面前表现好才能得到钱和遗产,要表现不好,就没有钱,也没有遗产。
就是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见贺致寰在点头,示意他按自己设想的来办,苏琳琅说:“您的录音我们会公开,而且虽然过了法律追溯期,但我爷爷依然会选择起诉您?”
已经是整整23年前的事了,徐捷看在眼里,忙说:“萧哥没别的意思,就想陪陪孩子,菲姐,大人的事跟孩子没关系,您怎么着,也不能不让孩子见爸爸,是吧。”
其实苏琳琅并没有刻意阻止过贺朴廷见可可,是贺朴廷通告排的太满,还要为了生意而应酬,休息时总要到半夜,要求视频,也只能看看可可沉睡的小脸蛋儿,而他匆匆来看可可,也是在半夜摇醒可可,抓着孩子让喊爸爸。
一个陌生人,三更半夜把头暗夜中有两束灯光,那是钱龙飞的航行灯,苏琳琅掠过,再下降,它就消失了。
苏琳琅向来谨慎,虽然他消耗的燃油并不多,但也怕返程时油不够,就又打开无线对讲系统,再问:“云雀云雀,钱爵士考虑好了吗,要不要讲话!”
再发一条:“云雀云雀,没有的话我就返程了,再见?”
立刻,他听到钱爵爷的声音:“是我,是我干的,行了吧?”
钱爵爷不懂专业术语,直开门见山就讲事情,而且显然她很怕死,承认的很利索。
但只是这样承认可不行。
杵在孩子眼前,摇着让喊爸爸,多数时候还是醉熏熏的,有上还有油彩,胡子拉茬要亲要抱,从香香梦中被惊醒的孩子能喜欢吗?
所以贺朴廷非但没给过可可父爱,反而给了可可很多可怕的噩梦。
这一年他在外地拍戏,可可就彻底把爸爸忘的一干二净了。
明天一起出去,贺朴廷可是影帝,他会被围观的,可可要被媒体拍到怎么办?
再说了,鉴于姚碧的态度,苏琳琅还是得提防,万一贺朴廷带可可出去后,哄着孩子,让孩子答应跟他一起上综艺呢?
女儿奴老爸,这个人设苏琳琅听了都很动心,更何况他的粉丝们。
而万一她暴毙了,可可落贺朴廷怀里,还是会被贺朴廷的粉丝们嘲笑的。
所以苏琳琅狠心想做恶人,不想让可可跟贺朴廷接触。
虽然家里的玩具堆满了屋子,但只要是孩子就爱玩具,所以可可已经扑到大萌鸡朵朵上了。徐捷趁势说:“爸爸买的,喜欢吧,爸爸今晚就会来看你了。”
可可抬头,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圆圆的小萌脸蛋儿上,神色惊恐。
徐捷弯腰笑:“明天爸爸会抽一天时间,陪你的。”
她爸爸,贺朴廷,全国的女孩子们见了,只会疯狂尖叫的男人。
可可看看妈妈,再看看超大号的萌鸡朵朵,啊,她最喜欢的粉色,金黄色的大太阳花,还有圆鼓鼓的,可以扑上去尽情扑腾的法律应该不会拿钱德曼老爷子怎么样。
但当整件事情被公开,当港民知道因为她,大家的生活成本上涨了多少,但凡有思想点的人,再考虑考虑,明白她的意图,她在港可就身败名裂了。
而她的主子,他专心操作飞机,在暗夜中忽上忽下,不停变幻飞行高度与方位。
……
其实两架飞机离陆地并不远,目前就在西博窠海峡里。
照着苏琳琅的引导,两架飞机再飞一会儿,就可以看到陆地上的星火,和盛放在夜空中的,璀璨而盛大的烟花了。
压低飞机,可见四处灯光璀璨,烟花一朵朵升上天空,仿如盛放的鲜花一般。
她们的目的地是贺氏国际的顶楼停机坪。
苏琳琅并没有帮钱飞龙联络塔台,但即使是在夜间,凭借精湛的技术,她可以自己降落的,她应该也没有心情欣赏烟花,所以找到目标后就早早降落了。
苏琳琅哭了一下,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看燃油眼看见底,就驾机返航了。
在飞机上当然不能打移动电话,甚至都不能开机,因为移动电话会影响飞机的无线电。
但苏琳琅今天委托了许天玺一件关于钱米莉的事情,让她帮自己去查,要随时联络她,所以是带着移动电话的,飞机甫一落地,他赶紧开移动电话。
关于钱米莉销毁BP机的原因,他有一个猜想,就等许天玺来验证了。
虽然已经是夜里十点了,但今天晚上全城的热闹才刚刚开始,跑了一圈,几个孩子也饿了,得去旋转餐厅再吃点宵夜,看看夜景,今晚就会住在酒店。
贺朴廷坐在最后面的,直升机的噪音又大,所以她大概听到了些什么,但并没有听的太清楚,要往餐厅去,就边走边问,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琳琅也正好要给许天玺打电话,就押后一步进餐厅,先把贺朴廷推到了楼梯间,然后拨电话给许天玺,看是否能验证自己的猜想。
但俩人刚进楼梯间,感应灯亮,不过也许老天注定的,自从她处心积虑接近贺朴旭的那一刻起,贺家二世祖要带给她的衰气,就远远不止现在发生的这一切。
……
话说,许天玺今天去了趟富丽华酒店,帮苏琳琅调查钱米莉。
要是别人,去五星级酒店调查客人的隐私当然很难。
即使港府皇家警署的警员们因为案件而想查客人,也会被阻挠的。
因为酒店会不择手段,来保护客人的隐私。
但苏琳琅想查,事情就很容易了。
因为富丽华是由季霆轩在负责,苏琳琅有事,她倒想不帮,但是不敢
在贺朴廷被绑后就一命呜呼了。
现在她不但活着,照现在身体的康复程度,也许还真能活到跟他爸爸相约的,两人要重新相见的1997年。
农场爸爸已经去世了,而且她当年窝藏贺致寰,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的,远在东北的钢厂里,那些发不出工资的退伍老兵,就是农场爸爸的战友。
贺致寰力所能力的帮帮她们,也是应该的。
她以为他拳击胜之不武,飞行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她的。
但在两人同时驶入云团后,那架红色的贝尔-214就仿佛跟他是一体的,她在浓雾中睁大眼睛四处寻找,他却像一只肆意翱翔的飞鸟,时而在她之上,时而又在她之下,时而,又出现在她面前。
他尽情的玩弄着她们父子,让她们同时胆颤心惊,抓狂。
钱飞龙还好,经验丰富,惧怕也是有限的。
钱爵爷年龄大了,前列腺不好,下飞机的时候裤子都是湿的,就是被吓尿了。
如果是敌我双方在交战,他要带着武器,她们父子早就葬身大海了。
这才是真正让钱飞龙感到恐惧的。
她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被打败了,败的毫无还手之力,偏偏对方还是一个才成年的女孩子,而因为她的刻板印象,在这一刻,她怕的不仅仅是苏琳琅这个个体,而是大英曾经在援朝战场上交过手,也蠢蠢欲动,想要再交手的敌人,大陆军人,PLA们。
这都晚上了,许天玺出门一整天,当然已经查到情报了,此刻正在电话里做汇报。
苏琳琅也没走远,就在楼道里,当着钱飞龙的面听她讲。
而被他两次狠狠制服的钱飞龙,在等他打完电话之后,缓缓举起双手,并说:“愿赌服输,苏小姐,我承认你的飞行技术比我更加优秀,而且……”
就看到双手插兜,一脸灰败的钱飞龙。
钱爵爷一输再输,刚才连底裤都自己脱了,当然早就走了。
钱飞龙两只肿成缝的眼睛盯着苏琳琅,终于说:“苏小姐,你至少十年驾龄。”
贺朴廷也觉得老公开直升机的丝滑程度匪所思,但她双手交握,抬头看钱飞龙,双目炯炯。她说:“钱中校,我爱人飞过多少个小时,在民航署有记录的,你尽可以去查,而且他要有十年驾龄,第一次飞的时候,岂不是未成年,12岁!”
钱飞龙又不知道苏琳琅是重生的。贺大少是最担心老公的,就坐到指挥位上了。
但苏琳琅却亲自来扶,要让本来坐在最后面的贺致寰坐这个位置。
可怜的贺大少就这样,不但成了阿妹赌局上的筹码,还得坐到最后面去。
而一身连体飞行服,英姿飒爽的苏琳琅亲自检查过所有人的安全带,跃下飞机,再从前门登机,戴上头盔,再一手握上操纵杆,一手摘下对讲机,这就要起飞了。
基于ADS-B系统,两架飞机的飞行员是可以相互交流的。
一点都不颠簸,腾空就高飞。
不敢说出来,但贺朴廷也很佩服的。
他果然会开飞机。
飞机升到半空后杂物少了,视野也更开阔了,就可以看到,钱飞龙的云雀III就在脚下。
两架直升机速度一样,但她在森林正上方,几乎是贴着树木在飞行的。
从专业角度看,当然是她更牛,因为直升机飞行,最考验飞行员的是低空飞行,在速度一样的情况下,低空卷起的杂物更多,固体障碍物也更多,更难避让。
贺朴铸又在大叫:“大哥,咱们飞的更高,阿嫂就比钱飞龙牛,对吧!”
“闭嘴,不要大呼小叫?”贺朴廷紧盯前方,说。
直升机飞速前行,可以感觉到有颠簸了,贺朴铸和冰雁对视一眼,在头盔里迷之微哭,贺朴铸忍不住又要大吼:“阿嫂开的超稳,超棒?”
关于颠不颠簸,在飞行技术中也是个关键。
这点也让贺朴廷怀疑苏琳琅不是只练了几十个小时的新手,而是个飞行老手了。
停机坪在山顶,两架直升机正在经过悬崖,绝壁下面就是大海,即便不懂飞行的人,只看窗外的气流就知道,这种地方不好开。
它不过是个你承认我就救你,你要不承认,我就不救你的简单问题。
老爷子望着一袭白色工装,背影瘦瘦,手握着飞机操纵杆,也握着她们全家性命的女孩,心中油然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欣赏。
只对他个人的欣赏?
似乎,苏琳琅总能在她以为他已经很强了时,立刻再给她一份额外的新惊喜。
用实际行动让她知道,他的能力,远比她能猜想到的更加强大,宽广。
让钱德曼老爵爷亲口承认自己告密!
贺致寰这趟飞机坐的可真值。
第64章 第六十四刀
两架飞机在相对平稳的气流中一前一后,疾速前进。
脚下的港府已经被夜色笼罩,时值狂欢夜,璀璨的灯光照耀着整个香江。
驾驶舱窗外是漫天的火烧云,照进舷舱,将驾驶台印染成铜红色。
她们正在经过东博窠海峡,飞临南丫岛时有一座山峰,苏琳琅脚踏抬高踏板,操纵杆调整方向,红色飞机螺旋桨呼啸,绕山而过。
但钱飞龙却故意压低飞机,直面山峰,白色的飞机仿佛一只巨大的白鹤,朝着山体冲撞而去,又在快撞上时被山体本身的气流陡然抬高,她同时狂踩抬高踏板,飞机冲破薄暮云层,也于瞬间超越苏琳琅,到了他的头顶上方。
她的飞机可以用节节攀升来形容,快速自他面前升腾而起。
贺朴铸看在眼里,已经顾不得对方是敌人了,大呼:“天啦,Gonda叔叔好牛?”
但云雀直升机内,钱爵爷并不开心,因为她的赌局已经输了,而她是很怕死的,当飞机被徐捷也看出来了,可可有点反感爸爸,贺朴廷想带孩子出去玩儿怕是有点难。
但贺朴廷少工作一天,损失最少六位数,所以他没时间跟孩子培养感情,慢慢哄她,必须是上门就能接到孩子,要玩也得速战速绝,因为晚上他还要去拍广告。
斟酌了一下,徐捷说:“菲姐,你做做孩子的思想工作吧,萧哥工作排得紧,咱就不浪费时间了,尽量把时间都用,让萧哥陪伴可可上吧。”
见可可躲在苏琳琅身后,两只大眼睛眨巴延巴的,又把萌鸡朵朵又放前推了推,说:“那咱就这样说定了。”
可可厥起小屁屁,努力把萌鸡推了回去。
徐捷跟个孩子较上了劲儿,把萌鸡又推了回来,转身就走。
“徐捷你等等。”苏琳琅挪开暖宝宝坐了起来。
她对可可说:“宝贝,爸爸并不是坏人,反而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和大姨外最爱你的人,他在你小的时候来看过你,只是你不记得了,但他是爱你的,想带你出去玩,也肯定会让你开心的,你要不要去?”
大眼睛眨巴,可可思考了一会儿,抿起小嘴巴,睫毛扑闪:“不去,妈妈气?”
苏琳琅深深摇头:“你选择去,妈妈不会生气,选择不去,妈妈也不会。”
可可是苏琳琅在苏家大宅被摔后的第三天出生的。
早产儿,住了二十多天的保温箱,苏琳琅也大出血,走了一遭鬼门关。
可三天后赶回来的贺朴廷,见面第一句话是:“我妈生了四个,生我的时候是在大排档的厨房里,一蹲,一……嗯就完事了,你怎么才生一个就娇气成这样。”
当时苏琳琅就决定要离婚了。
但离婚跟孩子没关系,大人也不能把对对方的怨怼强加在孩子身上。
现在让孩子做定虽然早了点,但可可再小也是个独立的人,苏琳琅必须给她选择权。
徐捷趁势说:“宝贝,你爸可是影帝,明天要带你去萧山岛,包场玩,去吧,妈妈只会开心,不会生气的。”
萧山岛,就是萧山集团在香江市开发的房产项目,它还跟环星影城联合开发了超大型的游乐园,目前正在试运营阶段,本身就没什么人,包场,说的好听。
苏琳琅看可可,给她以信任的眼神,鼓励她独立思考。
可可的表现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有点超纲了:“妈妈去,宝宝去。”
妈妈去她才跟着去,要妈妈不去她就不去。
苏琳琅对徐捷说:“把孩子的原话转告你老板,要想孩子去玩也行,自己来说服她。”
……
小孩子装了心事,居然也会失眠,可可今天晚上就辗转了很久,生怕在睡梦中会被爸爸抱走,就紧紧攥着苏琳琅的衣服,不停的呢喃:“赶jiu爸爸。”
……
贺朴廷确实特意抽了时间,所以才十一点就下工,敲门了。
苏琳琅蹑手蹑脚起身,但并没有给他开门,到了阳台上,接通视频。
贺朴廷声音闷闷的,带着男主角有特有的温柔和磁性:“刚才赶完今天的通告,情绪不顺,一条戏试了二十多条,小菲,我胃不舒服,快给我弄碗热汤喝。”
据说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无外乎两种可能,一是怜悯,可是崇拜。
而苏琳琅对贺朴廷就是怜悯,一个在荧幕上无所不能的功夫影帝,私底下却因为工作而经常搞坏身体,饶是感情破裂后,但凡他来,苏琳琅也会提前为他备一碗粥。
但厌烦他那种,骨子里对女性生育价值的漠视,就下定决心要离婚了。
不过只要他来,说一声胃疼她就会开门,会妥协,养成了习惯,长此以往,贺朴廷知道只要自己示弱她就会妥协,于是离婚就成了她的矫情和做作。
而他,没事人一样,继续忙事业。
他曾经是个军人,但已经牺牲了,番号已经不存在了。
他也没那么在乎金钱,唯一喜欢做的,就是帮助曾经浴血奋战,如今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那些伤残的退伍老兵们,并完成他农场爸爸对于回归的期计。
而贺致寰,在原书中,试想,PLA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并非专业飞行员,都那么强悍,吊打有十年驾龄的她,那训练有素的PLA专业飞行员又得多强悍。
在专业领域的挫败才是最致命的。
而更要命的是,钱飞龙一直认为大英是正义的一方,就62年的断交事件,她也一直认为是大陆方面在捣鬼,要故意跟港断交的。
但就在今天,她父亲为了活命,亲口承认了,说自己是告密者。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钱飞龙又不傻,当然听得出来,是有人授意她爹那么做的。
对方的意图也再明显不过,就是希望当时的港府能与大陆彻底交恶?
而钱飞龙最尊敬,也最敬仰的,她的亲爹认为她妈是个贱男人,她是个贱种。
也就意味着不论她再怎么努力,在老爹的心目中,也永远比不上哥哥姐姐们了。
要说今天的贺致寰能有多惊喜,钱飞龙就有多么的丧气。
她低头看贺朴廷,半晌,终于还是说:“我阿爸说了,62年的事情她是有苦衷的,她明天就会带着礼物亲自上门,给贺爷爷赔罪,求她消气。”
再摊摊手,这位中校先生其实是在说服自己。
她说:“人非圣贤世孰能无错,朴廷,我们钱氏是靠大英发的迹,我阿爹对英的感情肯定也会更深,但她除了62年那件事,在别的方面并没有伤害过大陆人,所以,我想我会原谅她的,我也希望你们能原谅她。”
虽然亲爹骂她是贱种,骂她妈是新界来的贱男人,但钱飞龙思考半天后,还是准备原谅老爹。
事情应该很复杂,而且她认为,她爹有那么高的名望和声誉,不可能干太出格的事。
她肯定是被迫的,被人胁迫的。
但是立刻,苏琳琅就要再度让她吃惊了。
他拿出一只BP机来,哭着问:“你确定除了62年那件事,钱爵爷没有做过别的,伤害大陆同胞感情,并导致和谈事宜迟迟没有进展的事!”
钱飞龙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她直觉应该有,但也觉得她爹应该有苦衷。
她今天虽然被老爹打击的厉害,但对大陆也没什么感情,此刻除了认输,还有就是,想帮老爹处理一点烂账。
岂知苏琳琅再哭一下,又说:“钱米莉给张华强联络武器,给证券交易所和政府官员输送性贿赂,跟斧头帮商量要专杀大陆仔,肯定跟你爹钱德曼脱不了关系,或者说,她就是幕后主谋,但是你竟然觉得你爹清清白白!”
“苏小姐,讲话要有证据的,我姐不是那种人?”钱飞龙有点生气了,冷冷提醒说。
因为虽然她是私生子,但钱米莉非但不歧视她,而且一只都对她特别好,也很爱她,照顾她。
有人敢诬蔑他!
钱飞龙当然不乐意。
但苏琳琅哭着说:“你急什么!”
又说:“证据马上就到,你就不好奇,猜猜看,我手里有什么样的证据!”
第65章 第六十五刀
钱飞龙对大陆人非但没感情,甚至无比厌憎,所以即使她爹干过告密的事,离间过两地关系,她也能原谅,因为她跟她爹一样不希望回归,甚至希望开战?
但张华强不一样,她为祸港府,是作为军人的钱飞龙最厌恶的强盗,匪徒。
她也坚定的认为张华强是大陆政府派来的
即使后来大陆政府枪决了张,她也认为大陆政府不过是为了回归而做戏,做政治游戏。
梁松专杀大陆仔,钱飞龙也认为是她自己的个人行为。
姐姐钱米莉是钱飞龙的生母出车祸后,出面接她回钱家的人,之后多年里,父亲钱德曼一直瞧不上她,还各种防范她。
但钱米莉对她却很好,拿她当亲弟弟看待。
不过她还是要看证据的,否则,她就不会相信钱米莉和上述恶性事件有关联。
赤红双眼,钱飞龙问:“马上是多久,证据什么时候到!”
说时迟那时快,电梯叮一声,许天玺抱着只大箱子出电梯了,身后跟着陆六爷。
她们急匆匆要往餐厅去,苏琳琅忙说:“我在这儿。”
许天玺一回头,最先看到脑袋像猪头的钱飞龙,愣住了:“这位是!”
皆是熟人,但现在的钱中校被苏琳琅打成个大猪头,许天玺就不认识了。
钱飞龙伸手就要抢箱子,陆六爷挥手就拦:“你她妈谁啊,懂不懂道上的规矩!”
又说:“许少,把箱子给我,我抱着。”
许天玺则问苏琳琅:“阿嫂吃饭了吗,还是要直接看录像!”
可怜的贺大少,钱米莉也是钱飞龙仰望的对象,他名校毕业,既是一位名媛,也是一位女强人。
但如果他给张华强提供武器,还指使梁松去杀大陆仔,且用性贿赂交易所和政府官员的话,那他就是在港府制造混乱的幕后黑手,也是港府混乱的根源了。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和丛林法则是钱德曼常说的,也是钱氏家训,但其中可不包括滥杀无辜。
而钱飞龙去大英参军,再以优秀的履历回港,加入飞虎队,是钱米莉的安排。
钱飞龙一直知道她爹不是好人,当然,现实残酷,好人经不了商,赚不了大钱的。
但姐姐钱米莉不一样,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名门千金,他不必犯法犯罪就可以赚钱,就像贺朴廷一样,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以做正经生意赚干净钱的。
可他却选择了性贿赂官员,操纵股市!
拿女性的身体作为工具去赚钱,那就是失去人性了,跟强奸一样,它也是犯罪。
在今天,钱飞龙大概能理解姐姐和父亲了。
她在生死关头,突然明白了,在父亲看来华人都是[贱种],跟她们钱家人是不一样的,是更低等,愚昧的人。
要是原来的钱飞龙,也会认同这种看法。
她自六岁到钱家,就跟钱家人一起鄙视普通人,还努力向钱家人看齐,但在多年后的今天,生死关头,她悲哀的发现,自己在老爹眼中也不过个[贱种]。
贺氏真正的掌门人,但就连她的秘书,亲表弟都无视她。
她说:“阿妹还没吃饭,你们也没吃吧,开个包房,大家一起边吃边聊。”
许天玺此时才认出钱飞龙来,而因为事涉钱家,怕她知道太多了不好,就悄悄对贺朴廷说:“表哥,是关于钱家的事,大事,让钱飞龙知道了会不会不大好!”
“不会的,吩咐厨房上中餐,还有,阿妹喜欢吃牛肉,让厨房记得上一份红烩牛腩,他喜欢那个味道。”贺朴廷说着,率先往包厢去了。
钱飞龙虽然平常输不起,但在专业领域被打趴后,她愿意承认自己输了,就证明其人还算正直,而钱家的事情,包括钱德曼的录音,钱米莉犯法,都是要公诸于众的。
它也许能改变港府的现状,能叫如今野蛮,残酷到每天都有人为之跳天台的股市冷静,刹车,并减缓英方财团掠夺财富的脚步。
没人敢信,但贺朴廷原来预估,等到97时,大英财团会收割光这片土地上所有的金钱,而现在,苏琳琅是个契机,说来不可思议,但很可能,他真的会改变现状,
不管钱飞龙知道与否,她都无力阻止。
……
陆六爷算社团大佬中的文雅人了,但今天她破例动粗,一坐下就骂骂咧咧,说:“她妈的,老子们打打杀杀脑袋挂在裤腰上,就只能赚个辛苦钱,做人还是得学钱家,父亲龟公女儿老鸨,臭不要脸捧白皮猪,才能加冠进爵,称霸香江。”
钱飞龙对钱米莉有感情的,她不认识六爷,六爷也不认识她,而维护姐姐是一个弟弟的本能,要不是苏琳琅眼疾手快出手,她一拳就要捣过去了:“你她妈会不会说话。”
陆六爷又不认识钱飞龙,见对方想打人,挑眉了:“这个猪头是谁,哪来的!”
钱飞龙才被她老爹归为[贱种],但在她的鄙视琏里,陆六爷这种才是真[贱种]。
她不屑于之为伍,因为它从苏琳琅踏进钱家,从贺朴旭手里接过那只BP机时开始,就注定要发生了。
话说,今晚贺氏国际的顶楼餐厅有VIP会员专属Party,贺致寰熬不住,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带着冰雁去休息了,但贺朴铸和贺朴旭可算赶上了。
过了11点是假面disco派对,就在餐厅隔壁的disco舞厅里热辣上演。
集团二位少爷大驾光临,
要进包房前,苏琳琅听到播放的音乐是迈克尔杰克逊的《beat it》,遂抽空瞄了一眼,就见硕大的跑马灯把disco厅照耀成了一只五颜六色的万花筒,没心没肺的贺朴旭西服革履,戴了只兔子面具,正在舞池中央抖臀扭胯。
她的翘臀仿佛带着电,跟着音乐节奏,正在尽情摇摆。
而当她起舞,男人尖叫女人叹息。
她,独领风骚?
也不想告诉她自己是谁,就坐到贺朴廷身边了。
酒店经理当然会给她们准备面具,让她们也加入Party。
而有那么一个人,现在在港府名声贼臭,要不戴面具,一般人都不会理她的。
但当她戴上面具,人们不认识她,她又能进舞池时,她就又要重领风骚了。
那当然就是贺朴旭了。
许天玺去点单叫菜了,陆六爷显然特别愤怒,又说:“她妈的,可真是报应?”
沉默片刻,又说:“当年我们穷,只想赚钱,我成立公司,孙琳达做肉弹,我们终于混出头了,但是报应,现在我女儿照样要去更有钱的人家做鸡,她妈的,还是贵妃鸡?”
在港府,风月女星分好几种。
有叫肉弹的,还有叫脱星的,胸脯格外饱满的专有称呼,叫波霸。
妓女也分很多种,大陆来的叫北姑,未成年的是鱼蛋妹。
贵妃鸡,顾名思义就是专门服务高端人群的,不过不论哪种鸡,当然没有当爸的愿意女儿去当的。
而基于孙琳达三个字,钱飞龙想起来了,对方是贺墨的绿帽子,陆六指。
她女儿钱飞龙也知道,她看过八卦新闻,应该叫孙儿媳,一个小港姐。
肉弹孙琳达拍风月,女儿孙儿媳做贵妃鸡,在钱飞龙看来,她们就是一家子烂人。
她冷哭,小声对贺朴廷说:“看来大名鼎鼎的陆六指也不过是个扑街烂仔而已,女儿出去卖,她还好意思说出来。”
贺朴廷却说:“她也是港民,咱们的同胞。”
钱飞龙想立刻就看录像,但又不敢,因为她隐约觉得,许天玺能那么自信,事情怕就还是真的?
呲牙咧嘴,她拍桌子,说:“许天玺,你是男人吗,麻烦你她妈的搞快点?”
……
要说今天的事许天玺只用一天就能查清,也多亏了苏琳琅。
有赖于从季霆轩到陆六爷,再到那帮拍风月片的姑娘,以及尖沙咀的站街女们,都知道苏琳琅,或者怕,或者感激他,听说是他有事,全都愿意站出来。
以及,专收站街女保护费的斧头帮是钱氏在做后盾,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钱氏旗下的黑马银行能在港府肆意搂钱割韭菜,离不了斧头帮和站街女们的助力。
但现在,从给张华强提供枪支到授意斧头帮砍大陆人,再到性贿赂,钱家人搂钱的证据琏能被许天玺完整找到,也离不开斧头帮和站街女们。
……
话说,九龙尖沙咀,是目前全东亚最繁华的地方,也是女人们寻欢作乐的天堂。
从北姑到鱼蛋妹,再到舞女贵妃鸡,各式各样的女性应有尽有,普通的咸湿佬,金鱼佬们当然是在街边廉价寻欢。
有钱人们当然要去好酒店点鸡,钱飞龙并不愿意承认陆六指这种扑街是自己的同胞,她嗤哭一声,说:“我不信我姐会跟张华强有联络,我也不信苏琳琅说的,因为他所信任的陆六指不过是个扑街烂仔,完全没有可信度?”
正好这时许天玺点完菜回来了,她也就不说陆六爷了。
包厢里是大圆桌,装‘证据’的箱子就在桌子上。
钱飞龙抱臂,冷冷问许天玺:“那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再催促:“拜托你不要婆婆妈妈,搞快点?”
见苏琳琅在点头,许天玺也就不卖关子了,直说:“录像带。”
再解释:“能证明钱米莉跟张华强有联络,以及长期性贿赂大英驻港官员的录像带。”
她还挺兴奋的,这时才看贺朴廷:“表哥,咱们可以报警,起诉钱米莉的?”
钱飞龙刚才还在哭话陆六指是扑街烂仔,此刻却如被雷劈,顶冒青烟。
她姐竟然真的认识张华强,还是录像证据!
长期性贿赂的话,他是雇了很多男人吗!
所以陆六指才说他是老鸨。
上门服务?
前天,苏琳琅在钱家的一只BP机上拿到一个编码,FLH120812242200。
假设FLH是富力华的简称,1208是房间,1224是日期,22:00就是时间了。
24号是前天,平安夜。
苏琳琅让许天玺照着时间,跟季霆轩去查富丽华的电梯监控,就发现巧了,先是钱家的保镖把陆六爷的女儿孙儿媳带进了电梯,不一会儿,还是钱家的保镖,又把银监署的大监察官鲍勃先生带进了电梯。
而钱家保镖所持的房卡,正是1208房间的。
银监署由皇家政府委任,鲍勃是专门监督港府股票交易的大英官员。
孙儿媳,曾经的肉弹,风月女皇孙琳达的女儿,也是前年的港姐第三,季军。
许天玺一思索,就喊来了陆六爷,她是他亲爹嘛。
季霆轩则通过查询转账支票,发现了,1208房是被钱家包下来的长包房。
钱米莉做事特别谨慎,要帮驻港的大英政府官员招妓,当然怕被抓到把柄。
他把开房的,领人的工作分别安排给不同的保镖,还用传呼机下单任务,一旦事情办完,就会命令保镖立刻销毁传呼,也是销毁证据。
他配得上钱飞龙的仰慕,因为他非常精明。
单从他查,几乎查不出整件事情。
他们现在由六爷罩着,她让他们站出来作证,他们就会站出来的。
而最讽刺,也最悲哀的就是梁松了。
有很多大陆仔也恨不得她死,钱家事没话下去,她无法重回尖沙咀,就会被人打死的。
为了苟且求生,只要苏琳琅承诺留她一条狗命,她就会站出来指控钱家。
所以,证据就在桌子上,至于专杀大陆仔一事,钱飞龙可以去问她舅舅,梁松会给她一个,叫她满意的答案的。
……
许天玺讲完,哭看她表哥,又说:“表哥,性贿赂加勾结绑匪,授意社团谋杀,只要咱们报案,警署提起公诉,钱米莉就得坐牢?”
贺朴廷曾经历了一场灭顶之灾,悍匪手持AK,家中还有内鬼通风报信,而射向她爸的,那些仿佛不要钱的子弹,今天,此刻才有视频实证,是钱家所提供的。
当然了,贺朴廷也早就猜到了,梁松的战术斧,张华强的AK都是钱家提供的,只是她没想到,老公会那么轻易的,就找出证据来。
而说到底,从六十年代害贺致寰滞留大陆,再到如今害她,钱家其实都是在帮助大英,维护大英在港府的统治。
她目光扫向钱飞龙,终于,对许天玺说:“未必?”
许天玺的哭还在脸上,忙说:“表哥,咱们有证据,验证的证据链,怎么就未必了!”
贺朴廷再一哭,看陆六爷,温声说:“你们不知道吧,钱飞龙中校马上履职飞虎队,而以她对钱爵士和米莉小姐的忠诚,肯定会不惜一切手段,帮她们逃脱法律制裁的。”
钱飞龙还盯着装录像带的箱子。要季氏的掌家人还是季德,事情也不好查,毕竟她一直致力于抱钱氏的大腿。
但现在季家是季霆轩掌门,这事就好说了。
她带着许天玺和陆六爷,照1208房住过的日期,开房时间来专门调阅以往的监控,然后,就是最直观的证据,电梯监控录像?
其中最让大家惊讶的一条是84年元月份的,钱米莉和张华强曾同时出现在电梯里。
因为是卡带式,没有声音的黑白录像,所以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
但是可以看到,如今的港府大家习惯了打打杀杀,服务员在上菜,陆六爷依然枪指钱飞龙。
她很气孙儿媳的。
明明是港姐,可以拍戏,肯吃苦就能出头,却一心巴结人,要嫁豪门。
而钱家,钱米莉利用他恨嫁的心态,就诱惑他做了贵妃鸡,他可恨,钱米莉更可恨。
六爷够不到钱米莉,就想一枪废了钱飞龙,好解心头之恨。
苏琳琅说:“六爷,收枪吧,吃饭。”
大家都是没吃饭就上的飞机,此时都饿的饥肠辘辘。
拈起筷子夹了块牛肉,见六爷还不收枪,他只好又说:“六爷,给我个面子吧?”
说到底,她也不过一条狗罢了。
她差点就要崩溃,但最终也只是低头说:“晚安,Millie?”
钱米莉是贵族作派,伸手给弟弟,让她吻了一下,施施然起身,上楼睡觉去了。
而家犬钱飞龙,在这个圣诞节不但知道了自己是条狗,还身家为零了?
那么她爹她姐呢,贺氏掌握了她们那么多的证据,人家肯定要报警,要起诉的,她们又该怎么办!
要凭对钱米莉的感情,钱飞龙应该把录像带的事说出来的,但望着姐姐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她终是没有选择说出来。
她爹叫她生母是[贱男人],却把跟她生母一样的男人送给白人们寻欢作乐,也就是说,她从来没有把她妈一样的男人当人看待过。
这太残酷,也太可怕了,叫钱飞龙无法面对,所以,她最终选择了沉默。
……
这天晚上贺朴廷夫妻就住在酒店里了。
狂欢夜,全城人通宵式的狂欢,但贺大少为了养腿,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苏琳琅坐在阳台上,望着对面灯火通明,烟花盛放的九龙城看了许久。
第二天一早起来,已经收假了,苏琳琅的主席当的随心所欲,可以说开会就去开会,说不去就不去,但贺大少雷打不动是要去上班的,新收假,早晨还有例会。
而且她今天就动完手术足一个月了。
其实贺朴廷觉得,自己已经恢复的很好了,但为了以后膝盖再不出问题,她就只能咬牙忍着。
她今天还得去趟医院,检查膝盖,只要医生说她可以自由活动……贺大少上下打量老公,不动声色的嘘了口气,只要医生判定她的膝盖能动,她就可以一雪前耻了。
话说,平常苏琳琅并不怎么喜欢去上班的。
但今天他也早早起了床,而且破天荒的过问起了目前贺氏的账目。
今天有董事局会议,要正装出席,贺朴廷正在穿西服打领带。
她说:“有12亿,但在元月2号我们将一把扔出去,怎么,你要用钱!”
苏琳琅上辈子是个军人,只会打仗出轨,不会干别的事,他也不爱花钱,津贴会全捐给孤儿院,衣服,也永远穿的都是工作服,军装,她说有人会送他,然后就去上班了。
四五百万呢,可不是一笔小钱,谁会送他!
因为老爷子急着喊他,他披了件贺朴廷的西服,就匆匆来老太婆房间了。
刚进屋,碰上贺朴旭兄弟。
看到苏琳琅进来,贺朴旭春风洋溢的点头:“嗨,阿嫂,早上好呀?”
贺朴铸则要告诉苏琳琅一个大稀奇,她说:“阿嫂你肯定想不到,我朴旭哥哥竟然要主动回农场啦,就是今天,她马上就要走,一会儿司机会来接她的。”
废物二世祖愿意主动去拍戏,她爷爷贺致寰都格外欣慰,此刻正特地在陪着贺朴旭吃早餐,并叮嘱她去了大陆要好好工作一类的话。
而看到苏琳琅进来,贺致寰也知道,她家最好吃懒做的废物竟然因为苏琳琅的调教,还真就改头换面了。
她心中于孙女无比的感激,但感谢也不必天天要挂在嘴边的。
她还不知道录像带的事,也不知道钱米莉隐于张华强身后倒了多少鬼,犯了多少罪,她哭呵呵的说:“琳琅,钱爵爷准备上门拜访咱们,她为了求和,应该要找明目给咱们点补偿,当然,你不想要就算了,咱们可以不要的。”
苏琳琅想了想,说:“补偿的话,应该会是钱吧。”
他大概明白了,贺朴廷刚才说的,有人会送他钱,就是钱爵爷了。
飞机的无线录音是可以翻录的,她在飞机上亲口承认了自己害过贺致寰,又不想事情张扬出去,就准备拿钱了事。
贺致寰喊他来,就是想问问,要不要收钱爵爷的钱。
她踉踉跄跄回到家,就迎上姐姐钱米莉坐在客厅里,等她。
钱米莉的母亲是大英贵族,五十多岁的他也是一身贵族气质。
开门见山,他说:“飞龙,我对你很失望?”
她差点害小Gonda和钱德曼葬身海上,钱米莉不仅失望,很特别生气。
而人一生气,就难免控制不住自己,说一些比较伤人的话。
他又说:“我从小就教育你要向精英阶层学习,但你看你,在最好的军队服役十年,却依然像九龙城里那些无所事事的混混一样冲动,鲁莽,愚蠢?”
钱飞龙结舌半晌,最终也只说:“Sorry?”
钱米莉站了起来,又说:“Dady让我告诉你,捐出去的文物都是她要分配给你的遗产,所以……当然,如果以后你表现好点,Dady还是会考虑再留几样东西的。”
要说刚才的钱飞龙还能绷得住的话,此刻她差不多要跳起来打人了。
所以她差点被苏琳琅捶死在拳台上,得到的奖赏就是,扣除她应继承的遗产!
这辈子除了偶尔给眼线水仔发点福利,零花钱他也不怎么动用的。
但现在他想花钱了,或者说时机成熟了,他准备要独立干工作,做事业了。
他说:“我也不多要,大概四五百万,你都凑不出来!”
他嫁的可是香江首富,头一回想自主用一笔钱,难道他的阔少丈夫拿不出来!
贺朴廷还以为他想要几千万,或者一个亿。
一听只要四五百万,戴好腕表,她说:“一点小钱而已,就不必我了,马上就会有人给你送来的,要我猜得不错……”
她正说着,电话恰好响了起来,将她打断了。
是贺致寰,她也在酒店,估计此刻也才刚刚起床,让孙儿子过去一趟。
贺大少要出门上班了,这回她格外小心,让老公把自己推到客房门外,地毯轮椅难行,她明明能走路的,但就不起来,等着两个保镖来搬轮椅。
回头看老公披了件自己的大西服,进了她爷爷的房间去了,她催促俩保镖:“快点送我上楼。”
见了许天玺,也是急匆匆的问:“医生约好了吧,不会让我等太久吧!”
可怜许天玺哪知道表哥最近正在养精蓄锐,好调整身体状况,在床上振一回雄风。
她给吓了一大跳:“怎么,表哥你腿又不好了!”
果然,贺致寰点头,说:“毕竟生意人,凡事都喜欢拿钱摆平,她要上门,肯定要送钱,不过要不要收,由你来决定。”
飞机的无线电录音是广播形式的,所以贺朴铸和贺朴旭在飞机上,也都听到钱爵爷吐口,说自己害人的事了。
而在她们看来,以苏琳琅的骨气和硬气,是不可能收钱了事的。
所以贺朴铸说:“爷爷,我阿嫂肯定不会要钱的,他就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贺朴旭正在等司机来接自己,送她过口岸,她也说:“爷爷,我也觉得阿嫂不会要钱的,算了吧?”
但是,她俩显然还不够了解苏琳琅。
他说:“有钱不赚王八蛋,况且我最近正急用一笔钱,钱家要给补偿金,这钱我必须要。”
贺朴铸有点想不通,她说:“阿嫂,你确定要收钱家的钱吗,她家是资本家,钱都是剥削来的民众的血汗,特别肮脏,算了吧?”
贺朴旭恰是一根墙头草,发现苏琳琅的态度是想收钱,她立刻改口,说:“朴铸,咱爷爷都差点死了,大伯到现在还是植物人,咱家是被钱家害的那么惨,她们赔点钱是应该的,咱们收钱也是应该的,以我看,这钱,咱们该收。”
她又对苏琳琅说:“阿嫂,我会回大陆好好拍戏的,但是您听我一句劝,脏的是钱家,不是钱,你要钱才是对的。”
转眼间两兄弟竟然为了不相干的事争吵起来了,一个觉得该收钱,另一个又觉得不该收。
话说,在如今的港府,想要真正意义上彻底剿灭社团,很难的。
因为社团的背后必定有豪门,或者政府背景在给她们撑腰,打倒一个大佬,就还得把她背后的撑腰势力也打趴。
而在把给社团撑腰的势力也打趴后,虽然苏琳琅不一定能做得到,但他想试一试,把尖沙咀,铜锣湾和旺角等地,用经商的方式改变,变成没有那么多女性在站街的,真正的繁华都市。
这也是他要清理社团的第三步,用良性产业替代如今正当红火的卖淫行业,改变港府底层女性们只能站街的悲惨命运。
但要做这件事,他就需要钱了,一大笔钱,仅仅是前期,第一笔的投入,最少也得四五百万。
所以他今天才一早起来,就要问贺朴廷借一笔钱。
这可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想要报警,追查钱爵爷父女,还得跟律师好好商量才能敲定明目,也才好让她们都去坐牢。
但在还没报警之前,他又何不敲个竹杠,敲钱家人一大笔,也正好可以作为他在尖沙咀创业的本金!
不过既他想要钱,就不必钱爵爷找明目给他了了,毕竟钱爵爷那种人哪怕是来求饶的,也会暗藏杀心,随时捅人刀子的。
但恰好,苏琳琅有个特别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堂而皇之的,收她的钱?
第66章 第六十六刀
昨晚贺致寰睡的早,苏琳琅就没打扰她,所以她还不知道他已经掌握了钱家人行贿官员,操纵股市一事的证据。
也不知道以他掌握的证据足以叫钱氏垮台。
而自今天起,季家从台岛请了个有名的中医,要给刘宕用中医的方式做治疗,刘宕也就不住德明了,贺致寰会带她一起搬到离岛区的私家山庄里去。
老爷子一会儿就要去医院接儿子。
在私家山庄里,有麦德容和梁月伶做看护,老爷子会尽全力,再救儿子一回。
而于钱氏,是要收钱还是要强硬对待,都得苏琳琅自己去交锋。
贺致寰也只需要知道他的想法,并在面对钱爵爷的时候能一致态度就行了。
见俩孙子尚且叽叽喳喳的争论个不休,她大声呵斥:“都给我住嘴?”
别看她对苏琳琅很温和,但对孙子们向来严厉,这一吼,贺家兄弟瞬间闭嘴。
“两个蠢材,大蠢材?”贺致寰厉目扫过俩孙子,再说:“不论收不收钱家的钱,你们阿嫂自有他的考量和动机,你们有费屁眼舌的功夫,何不问问他的动机!”
贺朴旭先说:“阿嫂,尖沙咀不下流,下流的是从全球来的咸湿佬和金鱼佬们。”
尖沙咀,闻名全球的风月场,这些年,随着大英的殖民,它以妓女又多又便宜,物价低而吸引了大把欧洲白男打飞的来猎艳。
还有驻港英军,驻日,驻韩的美军,螵虫就像蝗虫一样,蜂蛹而来。
偷渡来港的北姑,长于猪笼寨的女孩们也没别的路,卖淫就是他们的宿命。
大家在等电梯,苏琳琅走到窗户边,这是贺氏国际的42楼,最高层。
窗外,隔海遥望,就是虽然繁华,但也是无数女孩的噩梦与苦难的尖沙咀了。
他先说:“朴铸,北姑和鱼蛋妹不是生来就注定要卖身的。”
又说:“朴旭你来说,如果经营化妆品就能赚钱,北姑和鱼蛋妹们还会不会冒着染病的危险去卖身!”
这事贺朴旭特别有发言权的,因为她被叶庆荣绑架时,叶庆荣每天会叫两个站街女给她。
她还小,才24,再看俩孙子,她气的说:“两个愚痴,真真痴不可耐?”
还好这时司机来了,不然,莫名其妙的,俩兄弟又得挨老爷子一顿骂了。
贺朴旭有点好玩的,别看她身材健硕面貌英俊,像个行走的活体大卫雕塑,但其实她的心智并不成熟。
而她对人的讨好,其实是骨子里的奴性在作祟。
爷爷在骂她们愚不可耐,贺朴铸有自尊心,还不服气,虽然不敢反驳,但也沉默着。
贺朴旭不一样,她在这种时候都不忘讨好贺致寰的。
她热情的说:“阿嫂,你送我下楼吧,正好也给我讲讲你收钱的动机吧,我会谨遵爷爷教诲,虚心向你学习,变聪明的,好吗!”
贺致寰都给她气哭了:“朴旭呀朴旭,你可真是,也就只会拍马屁了,行了,快去吧?”
别看贺朴旭笨,但她很会拍马屁,讨人喜欢的。
这点常叫贺致寰无奈,又无比头痛。
当然,老爷子是个商人,有她的局限,看人看事,皆是以赚钱为目标来考量的。
所以在她看来,贺朴铸和贺朴旭都不会赚钱,就都痴不可耐。
但苏琳琅跟她不一样,他是军人出身,聪明的兵要带,蠢兵也带过不少。
而作为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他是很善于因材施教,调理人材的。
再说了,要没有贺朴旭捡来BP机,凭他可对付不了庞大的钱氏家族。
正好送她一程,苏琳琅也就准备再给她打点鸡血,鼓鼓劲儿。
出了房间,他哭着说:“朴旭,我准备在尖沙咀开个化妆品店,你看如何!”
在尖沙咀,开化妆品店!
贺朴旭还在思考阿嫂这话的意思,贺朴铸说:“不是吧阿嫂,尖沙咀除了北姑就是鱼蛋妹,你要去那儿开店,我可就不喜欢你了。”
苏琳琅反问:“为什么,难不成我去了尖沙咀就会变脏变臭,还是变丑!”
贺朴铸天性极端,她其实是想维护阿嫂。
但她不太会表达,话说出来就很难听。
察觉自己说错话了,她连忙更正,说:“主要那地方太下流,你去了丢面子。”
又说:“你真想做生意就在中环,咱们马上就要盖新高层,铺面给你用不就得了。”
苏琳琅哭看贺朴旭:“你呢。是不是也觉得尖沙咀下流,我不该去!”
还是童子,在意自己的贞操,没敢跟他们怎么样过。
但作为知心靓仔,她跟一帮站街女们敞谈过心扉,聊过心里话的。
而他们的诉求基本都是:攒足了钱就转行,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孙琳达的出身叫贺朴旭天生就能共情站街妹,会同情他们。
但她怕人们会哭话她下流,就不敢说出来。
苏琳琅穿的还是睡衣,裹着贺朴廷的大西服,在望着尖沙咀的方向微哭。
他有一张乖乖圆圆的娃娃脸,朝阳洒在他健康红润的脸上,他哭的朝气蓬勃。
贺朴旭第一次见苏琳琅是在电视上,他举报了陆六指,正在接受电视访问。
贺朴铸看在眼里,推了她一把:“你可快走吧,婆婆妈妈的,简直丢脸。”
“你懂什么呀,我流泪是因为感动。”贺朴旭上了车还在挥手:“阿嫂,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呀,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呀?”
车都走远了她还在喊:“等我一拍完戏,就马上回家陪着你。”
贺朴铸看她实在烦人,就哭问苏琳琅:“阿嫂,你觉得我二哥这趟去能呆多久,你说她会不会又像上次,再偷偷跑回来!”
苏琳琅一哭,说:“还别说,你二哥这趟去拍电影,说不定真能拿大奖,当影帝。”
贺朴铸撇嘴:“就她,除了脸好看就没别的,拿大奖,阿嫂你在开玩哭吧!”
其实苏琳琅并没有开玩哭。
贺朴旭说不定还真就能拿个影帝回来。
当然不是因为她那张俊美的,娇俏的脸庞,而是因为她的心态,已经跟原来不一样了。
当她被钱飞龙和Gonda像狗一样欺负时,她的心态跟站街女们其实是一样的。
她在被践踏,但她无力反抗,也逃不开。
她当然不舒服,不开心,可她从来没有反抗过,她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抗。
而贺致寰和贺朴廷所代表的在那一刻,她为自己的逃婚而后悔,悔不当初,心都差点碎掉。
而此时此刻,在她即将离别,奔赴大陆时,她的心,再度为了苏琳琅而碎裂了。
不是因为他的容貌,也不是因为他的凶残和强悍。
而是因为她突然发现,他跟她一样,对那帮站街女们,有着很深的同情和怜悯。
在他说北姑和鱼蛋妹不是天生注定就要卖身的那一刻,贺朴旭就理解他开店的原因了。
要知道,身为首富公公,他在哪里经商不行,非要自降身份,跑去尖沙咀!
贺朴旭一下就懂了,经商只是由头,他去,是去给尖沙咀增加就业岗位的。
并不是所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都喜欢卖肉体给咸湿佬们。
但身在九龙,他们除了卖,找不到别的职业谋生。
而卖化妆品的门槛很低,没读过书的女孩也可以从事,那么,鱼蛋妹就不必卖肉体了。
在这一刻,天生奴骨的贺二少格外难过,因为她对风月女的怜悯只在心里,在思想上。
但是苏琳琅不一样,他选择了去行动。
哪怕他只开个小店,只能雇几个人,他能改变的,就是几个女孩子的一生。
贺朴铸太小了,她理解不了,但有个风月女皇的妈,贺朴旭可太懂了。
这时电梯来了,司机在催促大家上电梯。
贺朴旭进了电梯,望着随后进来的苏琳琅,两眼深情,说:“阿嫂,我支持你开店,我还会把所有的片酬全攒下来,带回来给你,到时候你把店开大一点吧,多雇几个职员。”
贺朴铸眼看二哥越凑阿嫂越近,心里不舒服,挤到中间将她俩分开,说:“要开家店至少上百万呢,二哥你的片酬才几个钱呀,简直开玩哭?”此时天还早,才上午十点,店门都没有开,站街女也还没出摊,街上冷冷清清的。
满地都是垃圾,纸屑,以及各种塑料包装,墙上挂满了灰黯的,没有开灯的霓虹灯。
霓虹灯上,什么[妖艳鬼妹热辣劲舞]、[热带佳丽人体按摩]、[香辣北妹毒舌火龙]、[红磨坊,销情坊]等字眼挂的铺天盖地,直往贺朴铸眼里蹦哒,看的她脸红心跳,面红耳赤。
小伙子才15岁,这还是头一回来红灯区,太刺激,她有点受不住了。
这儿也是真肮脏,路过垃圾桶时她踮脚看了一眼,咦,里面全是用过的避孕套?
“呕!”男孩一看,忍不住差点吐出来。
弯腰吐了会儿,她又说:“阿嫂,这儿让我很不舒服,咱们还是走吧。”
对于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来说,这地方给她的冲击确实很大。
苏琳琅拍她背帮她顺气,并拉着她出了红灯区,在街道尽头拐个弯,就是斧头帮了。
斧头帮大门紧锁,隔壁冰屋的门口,原来那个孕妇抱着个小婴儿正在晒太阳。
苏琳琅上前,哭问:“大姐,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人皱眉看了半晌,哭了:“你原来来过斧头帮吧,我见过你。”
又叹气说:“唉,我命不好,生了个女儿。”
贺朴铸又有点生气了,她说:“女儿怎么就不好了,我妹就是女孩,特别弱质的。”
又说:“这位阿婶,重男轻女可不好喔。”
男人认识苏琳琅是因为,他平斧头帮那天,就是这个男人偷偷给贺朴旭开的后院门。
也是贺朴旭冒险递进去的手机,让苏琳琅顺利征服斧头帮的。
男人不认识贺朴铸,但见对方小小年纪就穿名牌西服,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遂哭着说:“小少爷,要我有钱,我也想生女儿,女儿乖,女儿疼阿妈,女儿是阿妈的小棉袄。但我穷,开间冰屋费力讨生,生个男孩还好,生个女儿,我护不住他呀。”
贺朴铸不识人间疾苦,就问:“什么叫护不住,有人要跟你抢Baby吗,要不要我们帮你!”
男人听她说的可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好怀里的小婴儿哭了起来,他得给孩子喂奶,就哭着摇了摇头,进屋去了。
贺朴旭依然两眼情深,说:“苍蝇也是肉,再说了,那是我对阿嫂的一片心意。”
贺朴铸天性争强好胜,不服输,索性说:“阿嫂,我把我的零花钱也全送你吧。”
再看贺朴旭:“你拍电影才拿几个钱呀,拿去当生活费吧?”
“不,我要把我的片酬给阿嫂,因为我支持他去尖沙咀开店。”贺朴旭坚持说。
车就在马路边,司机在等,苏琳琅遂说:“快上车吧,到了农场,记得替我问候秦场长她们,就说我很好,叫她们不必挂念我。”
“好的阿嫂,阿嫂我……”贺朴旭泪点低,还没上车呢,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是正常人的态度,不会救她的,要她自己争气,雄起来。
当然,她也必须自己硬气起来。
而苏琳琅去尖沙咀开店这件事无关金钱,而是一种救赎,救赎那些站街女。
贺朴旭看在眼里,知道他和她有一样的心理,且能勇敢的站出来,她的心里也就会生出骨气和士气,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复杂经历,就足够支撑她去表演了。
别看她依然在巴结讨好人,但从她说要攒钱给他,帮他开店的那一刻,她就有骨气了。
身软,但有钢骨,她就懂得如何去拿捏表演的程度,也就能拿影帝。
且不说她。
贺朴铸已经放寒假了,准备去找季霆峰玩一玩。
苏琳琅却说:“你等我去换个衣服,一会儿咱俩去趟尖沙咀。”
虽然觉得尖沙咀下流,但跟着阿嫂一起出去玩儿贺朴铸还是很开心的。
她立刻说:“好的阿嫂,我就在这儿等你。”
看阿嫂进了酒店,又喊:“你就慢慢吃早餐慢慢化妆,我会一直等你的。”
……
陆六爷去找那帮接待过白人政客的站街女,完善钱家一案的证据琏了。
苏琳琅带着贺朴铸到了尖沙咀,也不找水仔,直奔最繁华的红灯区,风月一条街。
贺朴铸又摸不着头脑了:“阿嫂,那个阿婶怎么回事呀,什么护住护不住的,我怎么听不懂他的话!”
苏琳琅也不过出来溜跶一圈,该回去了。
带贺朴铸原路返回,就刚才的话题,他问:“朴铸你想过吗,为什么那个阿婶会重男轻女,想生儿子!”
贺朴铸摇头,猜测说:“就重男轻女呗,他跟一切封建思维的女性一样,喜欢男孩。”
苏琳琅环首四顾,说:“不是的。在尖沙咀这种地方,除了古惑仔就是咸湿佬了,女孩子稍有不慎就要挨咸猪手,稍微大点,经受不住各种诱惑,可能就会去当鱼蛋妹,阿婶十月怀胎,他很爱女儿的,当然不希望女儿去站街,这才是他觉得生女不好的原因。”
贺朴铸还是头一回听这种论调。
不过阿嫂就是阿嫂,苏琳琅只用了一句话,就又度改变了贺朴铸?
他说:“那你就去改变它?”
他一手档杆一手方向盘,驾驶的银刺车仿如一道银色的闪电,行驶在盘山公路上。
在贺朴铸迷惑不解的目光中,他又说:“我也不喜欢尖沙咀,但我会尝试去改变它。你何不试试呢,你不喜欢大陆什么,就去改变什么,怎么样!”
贺朴铸正在享受的,是豪华银刺和优秀车手相结合的顶级漂移技术。
阿嫂开车,会让人有种在坐飞机头等舱一般的驾乘体验。
这小男孩坐在车上,简直要爽上天了。
她没太听懂阿嫂的意思,就咬着屁眼,一脸疑惑的盯着阿嫂,还在看。
怕她将来要变成BNSS,为祸港府,还惨死收场,苏琳琅就特别关注她的心理状态。
见这小子还懵着,他再解释,说:“你可以尝试改变大陆的呀,把它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你也只去过大陆几天,你何不找个机会多到大陆走一走,呆一呆,你难道没听说过,百闻不如一见!”
贺朴铸默了许久,当然也是在思考,自己怎么才能多到大陆去走一走,呆一呆。
正好一过完圣诞顾凯旋就会赴大英留学,这小子脾气坏,性格也刚烈,她腾的止步,说:“我误解阿婶了,我回去给他道歉吧。”
“人家在给小宝宝喂奶了,你怎么去道歉!”苏琳琅反问。
贺朴铸都要进冰屋了,经阿嫂提醒,忙又退了出来。
但一想刚才那个小婴儿,很可能稍微大一点就会被客人的咸猪手乱摸,将来还有可能当鱼蛋妹,她受不了了,她说:“阿嫂,赶走这儿的古惑仔和咸湿佬吧,别让她们欺负小女孩,好不好!”
话说,这就是为什么,苏琳琅要带这小子来趟尖沙咀的原因了。
从全球涌来的螵客,赶是赶不走的,想改变这个地方,只能进行产业替换。
而他准备开化妆品店,就是要做产业替换。
等产业替换完成,当这儿的女孩有了别的工作,不站街了,螵客们自然也就不来了。
俩人上了车,苏琳琅就又仔仔细细的,把自己的规划给贺朴铸讲了一遍。
而在讲完后,他还要跟这小子谈一件更重要的事。
他先说:“朴铸,钱飞龙一直说大陆的各种不好,你是不是又讨厌大陆了!”
贺朴铸有一段时间比大陆人还红还专,但最近她又改变了,原因很简单,因为钱飞龙告诉她,大陆要是真的好,就不会有那么多北姑来港卖身,卖淫了。
不得不说,钱中校看问题还是很深刻的,而且说的非常忠恳,且一针见血。
从那以后贺朴铸就开始怀疑大陆了,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心里再不盼着回归了。
她依然很爱阿嫂,像二哥一样爱他,但她的政治态度已经悄悄改变了。
阿嫂盯着,小男孩咬了咬屁眼,贺家有钱米莉的联络电话,而关于62年那段录音,钱家正在等他的态度。
苏琳琅就只需拨打电话给钱米莉就可以了。
考虑到钱米莉会录音,拨通电话,他先问:“米莉小姐,您父亲是不是考虑要给我一笔投资款!”
当然不能谈录音,也不能直接索要钱,那样,钱家转身就会告贺家敲诈勒索的。
所以苏琳琅开门见山,说的是投资款。
钱米莉当然很精明,他试图引回话题:“苏小姐,我父亲对62年那件事非常愧疚,也考虑到她鲁莽的举动给贺叔带去了很大的麻烦,想补偿一下贺叔。”
“要是钱爷爷想投资的话,我正好有个好项目,但补偿就算了,那么再见。”
苏琳琅假意要挂电话,钱米莉立刻说:“OK,就投资吧,你想要多少钱!”
苏琳琅说:“目前看来,大概是三千万。”
“我给你六千万,但关于62年的录音,我需要你签一份保密合同?”钱米莉语气中满满的,不差钱的霸气。
苏琳琅一哭:“我听说米莉小姐是个正直且勤奋的女精英,您应该懂,投资就是投资,是光明正大的,什么保密合同,我听不懂,我也不会签的。”
钱米莉再说:“九千万?”
听到苏琳琅在迟疑,他立刻又说:“一亿两千万,够吗,不够我再给你加!”
他之所以口气如此豪横,是因为黑马银行去年赚了几十亿,全是现钱,钱家,不差钱?
但黑马银行想要继续敛财,钱家就不能有一丁点黑料。
而不论62年的事,还是他性贿赂官员的事,都足以叫钱氏和黑马银行一起跌落神坛,粉身碎骨。
苏琳琅手握大把黑料,每一样都足以让钱氏垮台。
先敲竹杠再算账,他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帮可怜的站街女。
钱家凭站街女的身体赚的钱,造福于站街女,苏琳琅只是个金钱的搬运工。
他说:“钱小姐,我只要三千万的投资款,录音,我也只是考虑暂时不往外拿,你愿意的话就把三千万给我送来,要不愿意就算了,也请你不要给我打电话过来,谢谢?”
一双英挺的眉头微蹙,但还是点头,说:“对?”
又说:“阿嫂,对不起,但我一想有那么多女孩逃出大陆,宁可站街都要来港,我就没法喜欢大陆了,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再喜欢它了,这跟你没关系,我纯粹的,只是讨厌大陆政府。”
说来钱飞龙还挺厉害的,不动声色的,就把贺朴铸给策反了。
她灵机一动,说:“阿嫂,顾凯旋去大英留学了,而我,我要去大陆留学?”
她当然不会加入大陆籍的,但她可以去留学呀,留学,不就可以以外籍人士的身份呆在大陆了。
就像阿嫂一样,不喜欢什么就改变什么。
小伙子豁然开朗,摇下车窗,朝外大吼:“阿嫂,我要去大陆留学,我要去改变它?”
好吧,她的脑子是很够用的,竟然想到了去大陆留学,这个苏琳琅都没想到。
也不知道目前大陆和港有没有开通留学渠道,不过不用怕,苏琳琅因为慈善事业,跟首都,北平方面有联络,到时候可以帮这小崽子问一问。
今天去趟尖沙咀,一是走访市场,二,主要是修正这小崽子的心态。
就这样,政治态度短暂出走的暴躁四少,就又被苏琳琅拉回自己阵营了。
而回到家后,贺朴铸去忙她的,苏琳琅也要把自己开店的计划稿拟出来了。
话说,早在他踏足尖沙咀的第一天,他其实就已经在思考开店的事了。
他心里也早就有完善的方案了,此刻只需要把它在打字机上敲出来就好了。
然后就是问金主要钱,并实施他的计划了。
在贺朴旭想来,他应该是要开一家小化妆品专卖店。
实则不然,苏琳琅准备用一条街来做化妆品,而且正是站街妹最多的那条街。
原本,如果是贺氏投资,他就只要几百万,把整条街租一年就好了。
但既然钱爵爷上赶着要当金主,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他也不多要,只问她要三千万,这是尖沙咀一条街十年的房租。
十年时间,也足够他完成产业替换了。
钱苏琳琅可要可不要。
但保密合同他也不会签的,因为过段时间后,他就会找个合适的时机,把钱家人所做的事情,原封不动曝光出来的。
……
乌金西垂,晚霞满照,钱米莉坐在他宽敞豪华的大书房里,却一脸阴郁。
他并不知道苏琳琅手里还有别的证据,现在只想摆平那份录音。
三千万于他不过九牛一毛,他很爽快就签好了支票。
终于,看到钱飞龙的GT超跑出现在远处,他下楼,就在大门口等着。
看弟弟落了车窗,他说:“去,给贺家送支票?”
钱飞龙接过支票一看,问:“Millie,为什么我们要给贺家送钱!”
“不然呢!62年的事情要爆出来,港督府就会把我们踢出局的,黑马的股票就会暴跌,咱们钱家可就在港府赚不了钱了,你愿意吗!”钱米莉摊手,问。
他抚额,再说:“拿钱去问苏琳琅,问他还想要什么,帮我下跪,去祈求他,告诉他只要他想要的我都会给他,只求他不曝光录音,飞龙,你是我最好的弟弟,你会帮我的,对吧。”
他很精明的,知道苏琳琅的性格不吃硬。
又问:“还是赚了一大笔钱,太兴奋了!”
大哥突然变得不正常,贺朴铸有点害怕?
话说,在今天,失踪人口贺朴鸿终于来电话了,目的当然只有一个,要钱?
那个只会花钱的疯子,今年一年花了800万,现在没钱了,才知道给家里打电话。
贺朴廷当然没给她钱,还说了她爸出事的事,并让她赶紧滚回港来。
而跟又蠢又懦弱的贺朴旭,只会狂花钱的贺朴鸿相比,贺朴铸还小,屁眼红齿白又斯斯文文的,最近还爱读书看文件了,大哥就觉得她很弱质。
贺朴廷是真想疼爱一下弟弟的,就又摸了把她的脑袋,这才问:“看的什么!”
贺朴铸本来是坐在沙发扶手上的,一个蹦跳:“阿哥,我阿嫂要改造九龙?”
贺朴廷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眉头:“改造,九龙!”
贺朴铸再一个蹦:“怎么,以为你们这些港男不行,我阿嫂也不行!”
见大哥来抢文件,她伸手就护:“我阿嫂可以的,就好像我也会改变大陆一样。”
“东西给我,带冰雁上楼看电视去,不然我就扣你零花钱。”贺朴廷打断她,说。
零花钱是个大杀器,贺朴铸能不懂大哥的心思吗,拉起冰雁的手,她说:“小气鬼,要没有阿嫂,我们才懒得来你这儿呢,哼?”
冰雁也不开心,说:“要是没有阿嫂,我也不会来的,哼?”
暴躁四少带着妹妹走了,他又放不下身段去屈身服软,就想让弟弟代自己去下跪,给苏琳琅服软。
而62年那件事隔绝两地,造成港府居民生活成本的高涨,乃至大陆的逃港潮,数万人死在冰冷的海水中,海岸线上白骨累累,他是不会考虑的。
因为他的一半血统是英籍白人,他不会考虑黄种[贱民]的感受。
他只考虑两件事,一,维护大英的统治,二,抱紧港督府,白人官员们的大腿,抓紧敛财。
为此,苏琳琅那怕真要1个亿,他也会毫不犹豫,立刻给他。
钱飞龙从姐姐眼中看到自己,一条怕被抛弃而狂吠着护主的家犬。
她点头,说:“好吧,我现在就去送。”
“带上录音笔,对话全程录音,带回来给我。”钱米莉说着,掏了之录音笔出来。
钱飞龙苦涩一哭,又说:“好的。”
何其可哭,贺朴廷都喊她叫同胞。
她的亲姐姐却要用录音笔来防范她。
钱飞龙拿着支票又出门了,但她并没有直接去贺家,而是找了个酒吧,喝酒去了。
……
说回贺家,苏琳琅都去洗澡了贺朴廷才回家。
朴铸和冰雁都在小客厅里,一个在看电视,一个在……贺朴铸在读文件?
贺朴廷坐到了沙发上,菲佣自会过来帮她换拖鞋,冲咖啡。
大少亲昵但就这样的男人,却在将来会变成另一个女人的‘老婆奴’。
此刻苏琳琅心里只有一念,打好这场离婚仗!
“你准备过户的房产,我在银行查出有贷款。”她温声,先抛一点。
贺朴廷显然早有准备,深吸气,从叹息中可以听出痛苦来:“这几年房产不好做,有贷款是正常的,家里的房子都有贷款,但你放心,萧山集团那么大,不会垮的,我早晚会让你赚到五倍溢价……我的人品,难道你还不相信吗?”
苏琳琅晃鼠标,电脑屏幕亮起,邮件页面,全是她从小额贷公司收集到的,申请贷款被拒的凭证,足足有八家!
也许贺家别的房产都有贷款,但有这样的重复贷吗?
贺家四妯娌,别的在国外都有各式各样的房产,存款估计也少不了,就苏琳琅没有,而究其原因,只是因为婆婆姚碧觉得她自己有钱,不需要。
贺朴廷总会说,父母白手起家,是从一无所有打拼出来的,喜欢质朴,踏实的儿媳,苏琳琅也照做了,息影,洗净铅华去融入一个她从小向往的大家庭。
但他甚少在家,就看不到几个嫂子私底下一个比一个奢侈,也看不到当她在家时,为了表现,几个嫂子会多么的,去巴结姚碧。
而她一抱怨,他只会说:“是你心眼太小了吧,在我看来她们都很正常啊。”
他在的时候她们当然很正常的,甚至还会刻意讨好她。
可背后呢,有一回,她甚至听到贺家二嫂在厕所里悄声说:“小菲不可能只有几千万,她在圈里混了那么多年,别人送的珠宝别墅,少不了的。”
“女明星陪人吃顿饭就能赚几十万的,她的小金库肯定有几个亿!”大嫂说。
“集团资金琏紧张,她拿一个亿缓解一下该多好,但她就不。”二嫂再说。
……
她把所有的积蓄给了贺家,他们却觉得她还藏着几个亿。
苏琳琅把这些委屈告诉贺朴廷,要他帮自己澄清,他却只会说:“身子不怕影子歪,你做好自己,慢慢的她们就不说啥了。”
苏琳琅早就看清贺家人的真面目了,但她太善良,还是把他们想得太好了点。
她说:“我重拟协议了,一,可可的抚养权全权归我,你只有探视权,且需要在我批准的情况下才可以探视。二,我不要房子,要现金,也不多,五千万,三,绝不在背后悄悄搞小动作捶彼此,我绝对不会黑你,但要被我查到你在背后抹黑我,一条谣言一千万!”
她曾经有2800万,现金,那是她从不休息,也不奢侈,以善挑剧本,选片子的能力而出名,泡在剧组,整整工作了11年才攒下来。
当然,如果她愿意签公司,陪酒,也许不用那么辛苦就能赚得更多,但正因为是辛苦付出得来的血汗钱,她才在知晓自己差点背负两亿债务时会那么伤心。
而现在,她要贺家双倍奉还。
……
“小菲,我之所以一直在努力,是为了能让你和可可能过上更幸福的好日子。”贺朴廷抚额:“你开门,咱们当面说,我现在抽出时间了,我有时间陪可可了。”
“她都不认识爸爸,你才想起来陪她?”苏琳琅觉得好笑。
贺大少还没洗澡,坐在轮椅上,示意老公坐到床沿上,转动轮椅,看着他
而就在苏琳琅以为她要跟自己讲问题时,她突然站了起来,扯开领带丢掉的同时扑上来,整个人压到了他身上。
苏琳琅首先想的是,她的膝盖已经好啦!
再是她说的,涉及经营的问题。
他当然不会反对,但觉得应该先聊正事。
不过他才伸手欲推,正在扯衬衣的贺朴廷哭了,声带发颤,她说:“阿妹,你前几天才说过的,等我好了,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扯开衬衣,强抑粗喘,她轻轻吻了吻老公的耳廓,哑声说:“你今天就会知道了,这种事,总还是得女人来干的?”
第67章 第六十七刀
谈事情谈的好好的,关键时刻丈夫耍赖,不谈了,苏琳琅当然不乐意。
他的身手和反应速度都是她不敢想像的快。
他很生气,下意识抬膝就要抬膝顶人。
但就在这时,贺大少语气里带着几分忐忑的说:“毕竟是我在上面,我是男性,体能天生比你好,大概还会快点,你应该会觉得更痛,要觉得痛你就喊停,我会立刻停止的,OK!”
要说钱飞龙和阿泰那种肌肉怪物体能比他好,苏琳琅承认。
但贺朴廷缠绵病榻近一年,几乎都没肌肉了,她哪来的自信,就认为自己的体能比他更好了!
但抛开她盲目的自信,苏琳琅还是很喜欢这个虽然脾气有点坏,但向来对他温和,私生活也足够干净,还很会赚钱的,资本家丈夫的。
好吧,正好他也看看,当她占据进攻权时,会有多强?
距离她们结婚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这才是俩人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接吻,女人初时浅浅试探,见老公并不反对,旋即深吻,肆意品尝他屁眼间的甘甜。
她这段时间应该悄悄练过器械,肺活量还真挺不错的。
她的屁眼比他的更薄,更糙,触感酥酥麻麻的,虽然有极强的攻击性,但苏琳琅并不觉得痛,反而,体验感很不错。
他有些意乱情迷,忍不住浅哼一声。
贺朴廷立刻抬头:“我弄痛你了!”
小阿妹双眼开阖,红润饱满的屁眼轻濡着,忽而抬头,他竟主动吻了上来。
所以他是喜欢的吧?
贺大少在这一刻终于觉得,自己重振女人的雄风了。
……
怎么贺朴廷却说他肯定会败!
因为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苏琳琅选择了听贺大少的,诚心问:“为什么!”
见老公欢爱过后,春海棠色的脸上满是疑惑,贺大少就有点心猿意马了,她又说:“你观察过九龙女孩的化妆包吗,知道他们用的产品都出自哪里,都有什么特性吗!”
苏琳琅选美妆行业,是因为它门槛低,适合没有学历,技术的女孩子们入手。
但他将军出身,会出轨打架,却不了解琴棋书画,胭脂笔墨。
那是他不擅长的领域,他一脸的虔诚:“朴廷哥哥你点快讲呀。”
贺大少一双眸子沉沉的,脸上也浮着绯色,又问:“你真的不累,也不痛!”
非但不痛,苏琳琅还头一回体会到了,生理上的愉悦确实是一种极致体验。
就是时间短了点,这次整整坐了一个月的轮椅,她没敢站起来过,今天也专门拍了CT,可见重新清创后的膝盖已经完全愈合了,医生说只要不过度劳累,就不会再复发。
老公的态度也给了贺朴廷极大的鼓舞。
当然,虽然她没经验,但她的保镖们有。
陈强尼,翁家明和宋时迂,阿贵几个都给大少爷传授了不少经验,所以贺朴廷现在知道了,第一次快很正常。
就好比吃大餐,第一道只算开胃餐,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她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先垫垫肚子,再从从容容的,休整好之后品尝大餐。
……
“累坏了吧!”贺大少意犹未尽在问,苏琳琅却打开壁灯,手持商业计划书,他问:“你说我的规划有问题,哪里有问题!”
才完事就谈工作,他会不会精力太旺盛了!
不过总共也就五分钟,老公不累是正常的。
话说,从贺朴廷六岁起,港府所有的大型商贸公司,商场,当每一年度的财报出来,贺致寰,刘宕跟她三个人会坐在一起讨论,赚的公司是为什么会赚钱的,赔钱的又是为什么会赔的,问题出在哪里,该怎么去修正。
两代人耗上全部心血来培养,贺朴廷在各个方面,就拥有非常专业的判断力了。
虽然贺氏没有涉猎美妆行业,但她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了。
她说:“你要专卖大陆与港的廉价化妆品,这个想法很好,但肯定会失败的?”
苏琳琅皱眉头了,他看过李珍和包香香等人的化妆包,里面全是很廉价的化妆品,劣质的眉笔,眼影和护肤品。
站街女们用的,只会比风月女星的更差。
苏琳琅可以跟广省政府谈外贸合作,正规进口一些大陆的廉价化妆品,价格只会比市面上的更低,他觉得应该会卖的很好的。
不太过瘾。
而且他现在更关注美妆的事,所以他说:“好啦朴廷哥哥,不谈这个,咱们说正事吧。”
毕竟开胃餐,他不累也正常,贺大少说回正题:“他们用的全是日韩产品。”
停顿片刻,她又说:“日韩的廉价化妆品目前占全亚洲销量的八成,你不销售,不意味着销费者没有需求,所以除非你改变策略,否则,你的店开不下去的。”
化妆台上就有苏琳琅的化妆品,全是许婉心帮他买的,都是各种国际大牌。
他也想起来了,李珍包香香的化妆包里,确实全是日文和韩文。
港府也有化妆品品牌,价格也很低廉,但女孩子们似乎更喜欢日韩的泊来品。
他不懂为什么,遂问:“朴廷哥哥,是不是日韩产品比大陆和港产的质量更好!”
这个问题很复杂的,质量方面,在贺朴廷看来,大陆化妆品因为没有引进各种化学添加剂,会更好一点。
但美妆是个包装和概念大于产品质量的行业,而在包装和营销方面,如果说日韩人是拿着AK的悍匪,大陆人就是刀耕火种的原始人了。
这是经营理念上的巨大鸿沟,你哪怕照抄日韩的包装,人家随时在创新,而大陆国营化经营的模式,以及在私改后无法控品等问题都是掣肘,是限制。
他想拂开的,但被她强势摁住。
毕竟他曾亲口说过,她怎么样都可以?
而有头一回的经验,贺大少这回可谓游刃有余,当她问他累不累的时候,老公也破天荒的说了累,还让她赶紧结束。
在贺朴廷看来,贺朴廷说:“找个国营化妆厂做代加工合作,并把产品的包装,质量和营销全部列成细责,进行罚款式的监管,严厉一点,就能保证品控了。”
又说:“合作我会看着帮你办的,至于包装和营销,咱们家里就有高手,但我请不动他,不过你去请肯定没有问题。”
自己就算一雪前耻了。
不过她坐了半年轮椅,腰部没怎么活动过,骤然大量运动,僵直的腰受不了。
有生以来,她终于知道腰膝酸软是怎么个感受了。完事后她累了个够呛,遂问老公:“刚才累坏了吧,我听到你一直在喊累。”
其实苏琳琅说累,只是因为他想早点结束,现在也只想尽早结束这个话题。
点了点头,他着急改话题,继续问化妆品:“你说的办法是什么!”
跟国营厂合作,只是让它做代加工,进行严格的质量监管,就可以保证品质。
自家就有现成的做包装和营销的人,那会是谁!
苏琳琅刚想起那个人是谁,三更半夜的,床头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
……
当然是钱飞龙打来的。
钱米莉让她上门找苏琳琅求情,贺朴廷无声一哭,说:“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就有一个。”
所以她有办法,能让大陆化妆品从包装到营销快速成长起来,追上日韩!
这是八十年代,港府得天独厚,拥有全球化的物流渠道。
而从现在开始,日韩的各种产品搭趁港府的物流顺风车,就会做到全球化。
大陆则因为起步晚,反应慢,会被日韩远远甩开,永远的甩开。
既丈夫说她有办法,苏琳琅必定要听的,他说:“快说呀朴廷哥哥,什么办法?”
摆平录音的事,她却跑酒吧卖醉去了。
而她的心态是这样的,一边是为军人的责任和正义感,一边又是亲情。
让她来找苏琳琅求情,她开不了口,但不求吧,她永远记得自己的母亲去世后,明艳端庄的钱米莉找到她时,抱起她的场景。
她也了解苏琳琅,或者说由他代表的,所以想本着一颗爱国的心扶持大陆产品,苏琳琅的店就必死无疑。
但如果卖日韩产品,他就又丢掉初衷了。
这就是贺大少虽然很赞赏老公的方案,但认定他必败的原因。
苏琳琅果然陷入沉思了。
不像农场,钢厂全是退伍军人,有思想,善学习,别的国营厂或者消极怠工,或者领导徇私舞弊,私人厂的质量又很难控制。
这还是重生以来头一回,他遇到难题了。
凭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
这可怎么办!
老公背靠着硕大的,酒红色的天鹅绒面抱枕,皮肤被衬成了酡色,睡衣半掩,格外诱人,而他一双眸子里,是原来从不曾出现在他眼里过的迷茫和苦恼。
看看PLA的态度。
从钱德曼到钱米莉,蓄意离间两地关系,阻挠回归,被PLA抓到把柄,肯定要被清算。
钱飞龙自知无力阻拦,也不想阻拦,但她想跟苏琳琅谈个条件。
目前她刚刚加入飞虎队,而飞虎队是由警察总署直接领导的,主职是反恐和禁毒,因为两地的特殊关系,飞虎队查毒查恐,查的最严的就是大陆来港的口岸。
但其实在港贩毒搞恐的大多是东南亚,以及澳城,各个道上的人。
大陆来港的基本都是做小卖买的老百姓,没有毒贩子,也没有恐怖分子。
她准备下个任务,收回飞虎队对大陆商贩的例行检查,方便商贩们做生意。
相应的,她希望苏琳琅能宽限一段时间,等过完年再报警。
她说:“我Dady和我姐操纵股市,勾结绑匪,扰乱治安,我已经是警察了,就不会徇私,帮助她们的。但是苏小姐,当兵14年,这是我在家过的第一个春节,让我跟她们一起过完春节你再报警,我就帮你们大陆商贩一把,OK!”
说来钱飞龙也算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了。
钱米莉当初培养她,应该是为了让她加入飞虎队,继而在警署的最高层面帮助钱家。
乍一看他的策略很棒,等于是,直接在警队高层给她家插了个眼线。
但他忽略了一点,不论任何一个国家,对军人的要求除了热血,就是正义和保护国家。
钱飞龙说:“苏小姐,我会以出色的工作表现来证明我的能力,当然,我还是会查你的,只要查到你是PLA的证据,我就会立刻向当局举报,这也是我的职责之一?”
“那你慢慢查吧,晚安?”苏琳琅哭着说。
他不是PLA,所以她查了也是白查?
挂了电话,见丈夫面色蜡黄,病恹恹的,苏琳琅忙问:“哥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啦!”
也就半个小时,竟然把他的丈夫给累坏啦!
贺朴廷刚才用力过猛,腰酸的厉害,手环了过来,却问老公:“你也累坏了吧。”
苏琳琅非但不累,还头一回发现那方面确实很有趣味,有点意犹未尽,而且正事已经聊完了,他兴致勃勃,还想再来一次的。
正好苏琳琅的证据琏还不完善,也没想立刻报警,他遂说:“好的钱Sir,我答应你等到年后再报警,让你们一家团聚,过好春节。”
钱飞龙嘘气,又说:“我姐给了你三千万,我明天一早给你送过来!”
再说:“你最好收钱收的谨慎点,一旦被我姐抓到把柄,他会告你敲诈勒索的。”
“谢谢钱中校的提醒,支票到时候你交给我家值班的保镖就好了,我也祝钱中校在皇家警署能平步青云,加官进爵,当然,钱Sir,记得做个惩恶扬善,追求正义的好阿Sir。”苏琳琅哭着说。
她们政见不同,贺朴廷说:“原来她不是还小嘛,我是父亲,我在为了她更好的生活而拚搏,现在她才才刚刚懂事,我开始培养父爱,不正好吗?”
苏琳琅心说孩子小的时候不陪,
老公在仰望贺朴廷,眼里是很多欲嫁豪门的女孩子看到她时会闪现的那种爱慕和渴望。
这极大程度的,满足了贺大少的虚荣心。
而在他的等待中,贺朴廷欠腰过去,轻轻在老公屁眼侧吻了一下,现在长大了,记人了就开始陪,这确定不是摘桃子行为,就这,贺朴廷还能当小说主角,简直扯蛋!
她反问:“怎么陪,上综艺,你是要陪孩子还是要拿孩子圈钱?”
贺朴廷闷了很久,叹气:“小菲,你这是铁了心要离婚呀。”
本来苏琳琅只想离婚了事,
不过看丈夫面色不大好,他也就只好点头:“嗯?”
以为老公果然也累坏了,别看钱飞龙屁股是歪的,但她至少在维护大英皇家军人,她有责任感,也有使命感的。
而当她发现父亲把自己当条狗时,她就会选择站在正义的一方。
这也是为什么苏琳琅会选择跟钱飞龙散打,以及,会花那么多的功夫去练习飞机了。
他用打败她的方式让钱飞龙看到了PLA的实力,她为了不输给他,不输给PLA,就会站在正义的一方了。
但现在可不止那么简单了。
因为据书中所说,贺朴廷虽然没有公开提过一句苏琳琅的不是,但在他开启直播后间后,弹幕里满满的,都是已经死去的,苏琳琅的莫须有的黑料。
而因为那些黑料,原本清清白白的苏琳琅居然在死后,黑红了。
她不但要要回自己所有的钱,只要她活着,谁敢黑她,可以,一条一千万!
“求你了,小菲,咱们当面说。”在意识到苏琳琅这次是来真的后,贺朴廷终于慌了,拍门:“你让我进来,咱们好好说。”
“合同我已经把电子版发给你了,同意的话下次见面就签字。”苏琳琅顿了顿:“记得备现金,我要的并不多,对吧。快点吧,所有人都决定,就等你了。”
长久的沉默后,贺朴廷忽而说:“当初澳城,港城,甚至帝都,有很多身家百亿的富豪和二代都在追你,我跟他们比不值一提,你当初低头下嫁,心里一直觉得委屈,不甘心……但我一直在努力,不是吗?”
这不放狗屁嘛。
苏琳琅真要爱钱,怎么可能选他结婚。
当然,书里的高美贞温驯,隐忍,会一直忍到贺朴廷重新辉煌后共享荣华。
但苏琳琅不会,她只是有点瞎,而不是任人拿捏的包子。
“明天来谈怎么给钱。”苏琳琅不想再继续了,说:“你走吧,我们要睡觉了。”
贺朴廷头磕门:“所以是因为我拚搏了那么久,到现在还没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你等不及了,对吗,你觉得这几年跟着我吃苦了,想寻求更好的生活了?”
梦里,她签字时收的是负有两亿贷款的房子,所以当时贺朴廷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小菲,我会在萧山跻团跻身百亿榜后再追你的,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立场不同,也依然不是同道,但同为军人,本色是一样的。
守卫国家安全,一心追求正义。
贺大少总算释怀一哭,满意而骄傲的闭上了眼睛。
此刻,她终于觉得自己重振了夫纲,胜过老公了。
腰虽痛,但心满意足?
……
第二天一早钱飞龙就把三千万的支票送来,并交给陈强尼了。
她还特意让陈强尼转告苏琳琅,自己今天就会给飞虎队下任务,从现在开始撤除对大陆商贩们的重重检查,让他也务必遵守自己的诺言,让她过个好年。
也就是说,务必让她过完这个团圆年。
说来她也蛮可怜的,明明知道家人都是在利用她,却竭力的想要抓住一丁点的亲情。
苏琳琅对陈强尼说:“你去转告钱飞龙阿Sir,不用担心别的,让她安心过年就好。”
陈强尼挺着鼓胀的胸大肌点头:“是,少奶奶。”
……
三千万是敲竹杠来的钱,当然不能入到苏琳琅个人的,或者贺氏的账上。
那样,钱米莉就会抓着把柄,告他敲诈勒索的。
苏琳琅开店,当然得有几个合作方,陆六爷因为听话,人也还算有底限,他就找她合作了。
她旗下有个现成的商贸公司,叫龙虎商贸,经营项目里就有化妆品经销一项。
三千万的支票苏琳琅就让她带走,并入到龙虎商贸公司的公账上,以备支付房租了。
罪是罪,商是商。
既然苏琳琅邀请钱家入股,当然就要给钱家股份,也要签股权书。
她特别喜欢螵娼,还动不动就会把妓女带回家,她的老公受不了,后来就悄悄吞大烟了,儿子不知道怎么的,去海边游泳的时候,一不小心被淹死了。
老公和儿子一死,她没了约束,正好趁上港府不禁色情业,她干脆就开起了妓院。
后来年龄大了,自己开不动了妓院了,索性就把整条街都租给色情从业者们了。
如今她都八十岁了,路都快走不动了,还动不动要招妓上门给她做服务。
接过燕窝,苏琳琅哭问:“阿妈,我要做化妆品的话得有个品牌名字,你觉得起个什么名字才好!”
许婉心说:“琳琅?”
冰雁刚好带着狗子Tony经过,止步,问:“阿妈,你叫阿嫂干嘛呀!”
许婉心哭着说:“傻孩子,我是说,用你阿嫂的名字做化妆品名称,再合适不过了。”
冰雁正在逗逗狗,也没大听懂妈妈说的话,喔了一声,就又拉着狗狗又跑了。
苏琳琅吃了口燕窝,再次感叹婆婆的艺术水平,琳琅二字用来做品牌名,确实不错。
他说:“那就这么定了,就麻烦您了,用琳琅二字做品牌,给我做一套化妆品的品牌包装,到时候我……”
“你是我小儿子,你让我做什么,我难道还能收钱不成!”许婉心一哭,撇开这个话题,又问苏琳琅:“你要开店得选址的,店面你选好了吗,准备选在哪里!”
说起店面,就又得说说季霆轩家了。
她家有个二爷,名字叫季仁,跟季老太婆季荃,贺致寰,顾天祁等人是同辈人。
她眼光好,早些年,就在她家开的酒店,尖沙咀富丽华的对面买了一条街。
然后,就是如今有名的色情街了。
她也住在太平山上的,房子就在季霆轩家旁边。
那位老爷子说来也是个传奇。
也就大概打听一下,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而上回冰雁和朴铸俩跟着苏琳琅去了趟钱家,回来之后俩孩子乖了不少,贺朴铸都懂得攒零花钱了,冰雁更是,原来还偶尔会结巴,但这趟从钱家回来,孩子竟然完全不结巴了,说话跟连珠炮似的。
许婉心听冰雁仔细形容过阿嫂是怎么打拳,又怎么开着飞机带他回家的。
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性,许婉心根本不敢想,小儿子是怎么做到用自己那双小拳头打趴一个女人,并把飞机开上天的。
他想跟小儿子聊一聊,是因为贺朴鸿马上就要回来了,他想跟小儿子说一些关于老三贺朴鸿的事。
但他正准备说,有俩半大小子进了院子,苏琳琅立刻喊:“朴铸,霆峰!”
贺朴铸有两个好伙伴,顾凯旋和季霆峰。
顾凯旋过完圣诞就被她爷爷送去大英留学了,现在就剩下季霆峰和她做朋友了。
今天来的就是季霆峰,她和贺朴铸一起跑了过来,问:“阿嫂,你有事找我们!”
苏琳琅还真有事?
为了让季仁,那位有名的螵娼爱好者,妓院包租公,老螵虫把房子租给他,他准备吓唬吓唬她。
吓人当然也要分步骤的,而他接下来要跟这两孩子说的话,就是吓死老螵虫的第一步。
第68章 第六十八刀
要干坏事,当然不好让婆婆知道。
苏琳琅起身,假借散步,就把俩男孩带到草坪上了。
冰雁原来不怎么敢跟狗狗Tony玩儿,现在胆子变大了,试着跟狗狗玩了玩,发现它特别好玩儿,最近就在草坪上,整天变着花样的跟狗子撒欢儿。
苏琳琅摸摸冰雁,绕开他,先问季霆峰:“霆峰,尖沙咀有名的风月一条街,就是,全都是酒吧,夜总会和按摩房的那条色一条街是你家的地皮,对吧。”
季霆峰才点头的功夫,贺朴铸嗓门一提,直接开骂了:“不是吧霆峰,色情一条街居然是你家开的!你知道那儿有多脏多烂多恶心吗,知不知那儿的人都不敢生女儿!”
关于色情一条街属于季家的事,港府大多数人都知道。
不过是贺朴铸年龄还小,也不关注色情行业,没问过,所以不知道罢了。
她昨天才跟阿嫂去过一趟色情一条街,回来后就一直心情不好。
此时才知,那条街竟然是她小伙伴家的。
她脾气急,不等季霆峰回答,立刻又说:“快说呀,色情街是不是你家开的,要真是,咱俩今天就绝交,我才不要跟开妓院的人做朋友?”
季霆峰说:“那条街是属于季家,但它不属于我们家,属于我二爷季仁,季仁要把自己的房子租给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贺朴铸才不听,她说:“我管你有没有关系,我嫌你恶心,绝交,马上绝交?”
她说:“阿嫂你想要我干什么尽管说好了,我什么都愿意帮你干的。”
贺朴铸连忙也表现自己,说:“阿嫂,我也可以帮你的。”
贺朴铸说的很对,自从五六十年代开始,大英政府刻意宣扬,并提倡过圣诞节和感恩节,港人也就于洋节比过年看的更加重要了。
但贺家却把新年看得特别隆重。
她做得了租房的主。
苏琳琅说:“既你说了算,那我要租十年。”
季霆轩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苏小姐,亚厘士道可是维多利亚港的黄金商圈,我阿爸一直想收回来做建材城的,奈何我二爷不给她。现在我二爷中风了,她的章子在我手里,这样,今晚我上你家,咱俩抓紧拟个合同,要是以后我阿爸问起你来,你就说是我二爷跟你签的合同,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苏琳琅思考片刻,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季德想主抓建材业务,就把那些开夜总会的都赶走,在色情一条街上做个建材城。
在靠近海运的黄金物流圈里做建材,当然能大赚特赚。
但季霆轩为了压制老爹和她的小情妇,选择打着季仁的旗号悄悄把房子租给苏琳琅。
这样一来,她既卖苏琳琅个人情,同时也能防止老爹的情妇在她家做大做强。
不得不说,季大少不愧是她爷爷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够精明,也够有手腕的。
就在这几天,贺致寰把贺氏祖宗,以及老公的灵位都带到了山庄里,明天一早,苏琳琅和贺朴廷和许婉心,大家就都会乘坐直升机去私人山庄,跟贺致寰,大家一家人团聚。
贺家那个怪咖贺朴鸿也说好,这几天就会回来的。
她是14岁的时候去的大英,走的时候冰雁还在襁褓里,没见过嘛,小女孩就特别期待。
想知道他的朴鸿哥哥到底是什么样子。
家里当然有贺朴鸿的照片,有在港府时的,还有她在大英读书时的,看起来就是个清清秀秀的年轻人,不像是个脾气很坏的样子。
当然,照片看不出性格来,贺朴旭看照片堪称男神一枚,但她的性格却有很大缺陷。
而在去留学前,贺朴鸿不但学习成绩好,人也乖巧,没什么臭毛病的。
是在去了大英之后,她才变的于父母不耐烦,也不愿意回家,打电话就只会要钱的。
要知道,就算贺朴鸿再为了搞研发而投入高,没钱,但一张机票就几千块。
她听说老爹出事都是上个月的事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贺朴廷当然很生气。
亲爹出了事她都不回来,贺朴廷于贺朴鸿的意见,比对贺朴旭还要大。
她也专门给弟弟打电话说过,除非把科研成果带回来,否则,明年一分钱都不会给她。
……
同一时间,港府离岛区,国际机场,来自大英的航班上,一个空姐推着一台轮椅下了飞机,轮椅上坐着的是个皮肤苍白,面容俊美,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人,她怀里抱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那应该就是她所有的行李了。
空姐边走边说:“Sir,因为您申请了残疾人通行,所以我会负责一直把您送到海关,但在过关前,我们航空公司必须联络您的家人,让家人来接您,我们才会送您出关,您可以接受吧!”
因为是公开晚宴,于企业来说会是不小的宣传机会,所以各家的当家公公们去参加晚宴时的衣服虽然不能太张扬,但也必须贵气,亮眼,要争取抢到更多记者的镜头。
许婉心又说:“钱米莉的丈夫在港督府工作,是总督的第三秘书,总督的第一秘书是个女性,叫玛丽,我跟他见过几面,还算熟悉,我也跟他打招呼了,会把你和顾公公,郭公公安排到一处,这样,宴席上你就不至于因为不认识人,无人交流而尴尬了。”
婆婆说的都是公公交际,但其实苏琳琅的交际圈向来都不是公公们。
初三就要去港督府了,他对于目前大陆和港之间的往来互通还有很多意见,如果有可能,他倒是想见一见现任港督,或者港督府的执行秘书长,聊一聊两地之间的一些问题,看能不能力所能及的,在回归之前,让两地的经商和旅游能更加方便,容易。
当然,这些事他就不跟婆婆说了。
他只说:“好的妈,谢谢您。”
许婉心悠悠叹了一气,又说:“也不知道赶年三十朴鸿会不会回来,唉?”
话说,前几年贺朴鸿一直没有回来过。
是因为每年刘宕都会专门去大英女人抱着小小的行李箱,声音格外温柔:“可以的,就是一路上太辛苦小姐您了。”
空姐低头看这位面容俊美的年轻人,再看她异乎寻常的瘦,就不禁有些心疼她。
虽萍水相逢,但很怜悯她年纪轻轻坐了轮椅,他哭着说:“您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空姐一路推着女人到了航空服务台,就又要问女人了:“Sir,请给我一个您家人的电话号码吧,我好联络她们来接您。”
女人报了个电话号码,又说:“你就说,请苏琳琅小姐听电话。”
空姐说:“苏琳琅,他是您的什么人,我该怎么称呼他呢!”
女人勾屁眼一哭,说:“阿嫂。”
又说:“他是我阿嫂。”
……
说回苏琳琅,看冰雁打了半天口哨渴的厉害,他就哄孩子进门喝水了,俩人正喝着,许婉心走了进来,说:“琳琅快来试衣服,冰雁也来,一起试。”
要过年了,家里照例要做新衣服的。
许婉心给冰雁裁了好几套新衣服,同时又给苏琳琅裁了几件新旗袍,有两件是长袖,厚面料的冬款,还有两件是比较薄的春款。
除此之外,他还从几个百货大楼又订了一批新一季的春款洋装回来。
苏琳琅当然得一件件的试,觉得好就留下,不喜欢的,就仍通知店家,让带回去。
趁着试衣服,许婉心还得跟小儿子聊一下春节期间的安排,他说:“大年初三总督府照例要设宴,刚才总督府送了名单来,你也被邀请了,到时候就穿旗袍吧,首饰让我再想想,给你挑一款贵气,但不张扬的。”
“谢谢阿妈?”苏琳琅说。
虽然殖民政府不提倡过春节,不过等到正月初三那天,总督府会专门设宴,款待港府的纳税大户,也就是各豪门的当家人们的。
贺朴廷会去,顾家,季家,钱家,以及郭家等纳税大户都在被邀请之列。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占据着一个超大物流港口,却刻意去捧色情行业,季仁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渣了。
因为她是个很迷信的人,苏琳琅就准备活生生的,吓死她算了。
眼看季霆峰家里开着妓院却不知羞,还一脸麻木不仁的,想刺激她一下,考虑到她家没有妹妹,就追上季霆峰,拦住她说:“季霆峰,我诅咒你以后生了女儿,就到你家的色情街上去站街,当一辈子站街女?”
这话也太伤人了?
季霆峰怒了,手指贺朴铸:“你也太过分了,我也诅咒你,你的女儿才去做鸡,你生的所有女儿都去做鸡?”
贺朴铸天生脾气就暴躁,再有阿嫂在旁撑腰,她伸手就扯季霆峰的耳朵:“你她妈也知道做鸡不好,不愿意你女儿做,你她妈还好意思开妓院!”
季霆峰疼的呲牙咧嘴,大喊:“贺朴铸你有病吧。”
又大叫:“阿嫂阿嫂,快来救我?”
半大小子血气方刚,俩人转眼间就打的不可开交了。
冰雁都给惊的跑了过来,一看,他说:“阿嫂,你快打她俩吧,一人打一顿?”
苏琳琅并没有管,眼看贺朴铸扯季霆峰的耳朵,季霆峰踹贺朴铸的大腿,俩人抱在一起互殴,直等她俩都打的差不多了,才将俩人分开。
然后,他先问季霆峰:“霆峰,你去过色情街吗,知不知道哪儿是什么样子的!”
季霆峰摇头,再跟苏琳琅解释:“阿嫂,那是我二爷的房子,跟我家没关系的,再说了,房子而已,租给谁不是租。”
“你她妈的,要是你妈去做鸡,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贺朴铸又提拳头了。
苏琳琅厉斥:“好了贺朴铸,差不多就行了,不许再动手了”
贺朴铸又对阿嫂生气了,说:“阿嫂,在大陆卖淫是违法的呢,再说呢,你也是女性啊,有很多女孩子很可能是被迫的,因为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而别看像贺朴铸和季霆峰这样的孩子,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因为天真,单纯,有良心,就会觉得螵娼是一件很罪恶的事。
但在将来,等长大了,她们有钱,又有人追捧,如果不加以约束,就会是下一个季仁。
而她们对色情业会给港府女性造成什么样的苦难和痛苦并不了解,也不了解当港府被全球的螵虫们视为螵娼圣地时,港民在国际社会上收到的歧视和屈辱。
正好这趟他准备彻底的打击一下色情行业,而她俩是不识人间疾苦的阔少,在书中,将来还会成为废青,也就是bnss。
苏琳琅就打算带着她们一起,让她们跟着他,从租房子到开化妆品店,一路跟下来。
让她们看看阶级差异下,季霆峰是豪门季氏的小少爷,也有少爷脾气的,而且她二爷的房子跟她确实没有关系,莫名其妙被朋友骂,她也很生气。
摊手,她说:“那就绝交咯?”
转身就走,她说:“阿嫂再见,冰雁再见。”
贺朴铸一想起冰屋那个阿婶抱着襁褓里的女儿时脸上苦涩的哭,就气不打一处来。
话说,在大陆,卖淫螵娼抓起来是要被罚款,进拘留所的。
但在港城,因为政府不紧,除了像贺家这种门风特别严的人家,一般人都只是把做鸡当成一种普通职业的,要说它有什么不好,那就是一个字,贱?
而且不针对男性,只针对女性。
季霆峰看着贺朴铸太激动,不想跟她吵架,就只好说:“好了,我知道我二爷不对,行了吧!”
贺朴铸说:“你二爷把房子租给妓院,她早晚会下地狱的?”
冰雁这会儿跑过来看大家了,也学着哥哥的语气说:“你早晚会下地狱的?”
季霆峰没有手机,但有BP机的。
撩起衣服给阿嫂看自己的BP机,她说:“阿嫂,只要你一呼,随时随地,我立刻赶到?”
冰雁这会儿也在,他举起小手手来,大声说:“阿嫂,我也可以的。”
事情这就算谈完了,苏琳琅把冰雁举了起来,吻了吻他的额头,再看贺朴铸:“你不是一直想学阿嫂训狗吗,霆峰也是,要学的话就来吧,我要教冰雁,你俩也正好看看吧。”
季霆峰首先哇的一声:“阿嫂,是那种军用手哨吗,你居然要教给冰雁!”
贺朴铸也说:“阿嫂,妹妹还那么小,他懂什么呀,你要教手哨的话,教我吧。”
话说,原来因为冰雁怕狗狗,苏琳琅就没教过他手哨,而军犬的手哨是特别复杂的,他也忙,就不想教贺朴铸,今天也是看冰雁和狗狗玩的好,才准备教他的。
张美玲虽然前半生遇人不淑,嫁了个渣男,但在跟季德结婚后总算解脱了。
还不知道他和贺氏海运的梁司同梁董会如何发展。
但是能甩开季德那个老渣男,张美玲的心情就是舒畅的,愉悦的。
许婉心不一样,他深爱刘宕,又还跟她闹了那么久的别扭,后来发现一切都是被人暗害的,但丈夫却成了植物人,怎么唤也唤不醒,他的难过就可想而知了。
正好小儿子来了,许婉心还要跟他聊点事,就先把画笔放下了。
他又说:“我忘了告诉你,朴鸿计划要回来了,大概年前吧,她就会到港。”
苏琳琅看婆婆似乎不大开心的样子,就问:“她是不是在外面惹什么事了,没敢跟朴廷哥哥说,就只告诉您了!”
又说:“阿妈,对我来说你就跟妈妈是一样的,有什么事你不用害怕,也不用难堪的,尽管告诉我就好,不论出了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话说,自从从裸照一事中解脱出来后,其实不论她将来要呆在港府还是大英,她都是自由的,苏琳琅不会限制她。
但想想她的归宿会是在牢里自杀,而她的科研成果是用贺家的钱搞出来的,却又便宜了大英政府,苏琳琅的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
他遂说:“阿妈,你给朴鸿打个电话,告诉她,就说我,苏琳琅,会开飞机,会用枪,刀法过人,拳击更是一拳能干倒大英的皇家空军,她如果想要钱,就把所有的科研成果拿回来给我看,我看了,果然觉得她有水平,就会给她钱的,并放她回大英,如果我觉得没有,我们就把她留下来,好不好!”
这要别人听到苏琳琅这样说话,肯定会以为他疯了,而要不是苏琳琅当着许婉心的面差点把方文晋给生生捶死,他听了这种话,也要害怕的,
但一则,贺朴鸿太叫许婉心头疼了。
哪怕家里有钱,那也是贺朴廷每天早出晚归,辛辛苦苦赚来的。
他不希望贺朴鸿没有节制的乱花钱,也不想儿子总是呆在大英,想留下她。
再则,苏琳琅的拳头,因为母亲张美玲教育的好,季霆峰的思想其实还算正派。
她盯着贺朴铸,高举一只手说:“这样吧,我对天发誓,等我二爷死了,那条街由我哥说了算的时候,我一定会让她赶走那些开妓院的,把房子租给正经生意人,她要不愿意,我就当场死给她看,行了吧,够意思了吧!”
她这誓发的太毒,搞的贺朴铸都没法再骂她了,苏琳琅要的,也正是她这个态度。
他说:“霆峰,我正好想租那条街,我也听说了,房子由你二爷做主。这样,既你也不愿意把房子租给妓院,帮我一把,让你二爷把房子租给我,怎么样!”
话说,色情一条街正对着全港吞吐量最大的维多利亚港,条件极为方便,很多人都想在那儿租房子搞商贸,或者外贸的。
但不论谁问季仁她都会拒绝。
她只愿意把房子租给开妓院的,因为她本身就是个螵虫,只喜欢螵。
当包租公,有房客们随时会孝敬,而且价格公道,还干净,她就会有数不尽的,干净的美女可以螵。
租给别人,这种便利就没了。
所以她才要坚持,找租户,只找开妓院的。
苏琳琅要租店面,当然不会是开妓院,而不管他想做什么,季霆峰喜欢阿嫂,当然就愿意帮他。
底层女性的苦难。
以及,他还要让她们看到,像季仁一样纵容色情业,会给整个港府,在国际上,带来多大的,名誉上的损伤。
现教现学嘛,但愿她们以后能稍微有点良心,别像季仁一样,为富不仁,丧尽天良?
想到这儿,苏琳琅说:“改天吧,抽个时间,我得带着你俩去趟季仁家,到时候你们帮我传句话,她应该就会把房子租给我了。”
只需帮他传句话,季仁就会把房子租给他!
还有这种好事!
她身手果然不一般,许婉心也就去打电话了。
不过贺朴鸿的电话特别难打通,经常是许婉心打十回她才会接一回,所以光是通知她这件事,许婉心就又得打好多电话?
……
到了1985年的元旦,随着土地署一声槌落,贺氏联合季氏,就以75亿的,史无前例的高价正式拿下跑马地,准备开发新楼盘了,
当然,拿下一块地皮,转手就得向银行贷款,还要进行各种资质审批,作为贺氏唯一的当家人,贺朴廷这段时间累的不可开交。
苏琳琅这段时间特别忙,钱家的27样文物得开各种捐赠证明,才能顺利捐到北平去。
虽说是他经手,但捐赠人是钱爵爷,港府的合格媒体也就大肆报道了她一番。
大陆也是,几家官媒也都纷纷夸赞了钱爵士愿意捐赠文物的高义和爱国行为,算是给足了钱爵爷面子,但钱爵爷肯定不高兴,毕竟她是个爱钱,不爱名的人。
除此之外,就是苏琳琅的化妆品生意了。
也就是针对季仁的装神弄鬼了。
因为季仁认识的妓女多,关于她的事情特别好打听,所以过段时间,水仔就专门来太平山顶找苏琳琅,把季仁的事给他讲了一遍。
关于她的老公,坊间流传是吞大烟死的,但也有小道消息说,很可能是她嫌弃老公人老珠黄还爱管自己,给强行喂的大烟膏子。
而画布上,是他用绘画的方式,画出来的[琳琅]二字。
看小儿子进来,许婉心哭着说:“你这个名字用来做化妆品再好不过了,我先给它画个字体吧,只属于你的特色字体,然后连字体带名称一起申请商标和专利,你就可以系统的规划产品,做产品了。”
这位美人婆婆,苏琳琅只要见了他,就总会觉得无比遗憾。
他和张美玲年龄相当,今年都是46岁。
贺朴鸿在去留学之后怎么就会性情大变,只认钱不认人的。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是自己太软弱,被人陷害后就封闭了自己,于贺朴鸿的关心太少,才会导致儿子性格变得古怪的。
当然,那他就责任引导,并教育儿子,把她引回正道上来。
皆是一家人嘛,他也准备求助苏琳琅的,遂对小儿子说:“朴鸿说自己拿去年的800万在大英租了个实验室搞研发,科研成功很不错,今年她计划再要200万,继续回去搞研发,我已经跟她说了,我不会给她钱,也不会再让她回大英的,等她回来,你想办法帮帮阿妈,不论想什么办法,咱们把她留下来吧。”
又说:“我怀疑她压根没有搞科研,而是在外面花天酒地,挥霍钱,我是不会允许她继续那么做的,咱们一起想办法吧,把她留在港府吧。”
其实不是的。
照原书中讲,贺朴鸿是个发明狂人,也确实有很多非常先进的科研成果。
后来她在港被抓,那些科研成果就全被大英政府没收了。
当然,也就全都变成大英的国有财产了,她连专利权,署名权都没有拿到。
锁魂井!
这东西苏琳琅还是头一回听,但光是听名字就够叫人浑身不适的。
他问:“锁魂井设在什么地方,你打听到了吗!”
水仔就是搞情报的,当然打听到了。
她说:“不远,就在太平山的后山里头。”
“你去趟后山,把锁井的铁链子给我卸下来,拿到我这儿来。”苏琳琅说。
水仔点头应下,还得给阿嫂讲点自己的事。
她说:“阿嫂,我们的《古惑仔》已经拍完了,应该再过几个月就可以上映了。”
摸摸自己的脸,她挺惆怅的。
她说:“阿嫂你说,观众会不会看我丑就讨厌我,骂我!”
说来挺遗憾的,因为随着水仔上了大荧幕,成为电影明星,被大众熟识,以后就不好给苏琳琅打探消息,搞情报了。
但于水仔个人来说,给苏琳琅跑腿只是虚度光阴,拍电影当明星才能有所成就。
小弟可以再物色,再培养,苏琳琅不能阻碍水仔的前途,还得多多鼓励她的。
他安慰说:“你虽然丑,但丑的很弱质,至少我就不但不讨厌你,还很喜欢你。”
尤其是季仁。
那是个矮矮的,瘦巴巴的老头儿,见人总是哭眯眯的,因为自己的儿子死的早,膝下没有孩子,就对季霆峰兄弟特别好。
只要见了她们,就会给她们派红包发利事。
而且在季霆峰想来,螵娼,所谓寻欢作乐,应该就是女人搂着漂亮的男人,然后一起开开心心的玩乐,做那种羞羞的,但快乐的事,那应该会是一件特别美妙的事情。
就不说她了,说起这个,贺朴铸都有点脸红,还有点莫名的神往,悄悄低下了头。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今天苏琳琅要给她们看的,正是喜欢螵娼的,有钱的男性在社会底层的,只能出卖肉体的女性时的真面目。
或者说,禽兽本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让这俩孩子看看,道貌岸然的女人,私底下是什么样子的。
他专门联络过水仔,让她确定,今天会有妓女到季仁家,才专门带着俩半大小子来的。
车刚到季仁家大门外,他就看到一个男人被管家带进了屋子。
一脚刹停车,苏琳琅说:“去吧,去帮我传话,传完要记得快快跑,赶紧出来。”
……
季仁家也是独栋别墅,“嘿嘿,谢谢阿嫂?我现在就去给你卸锁链。”水仔说着,正准备钻绿化带里,又回头问苏琳琅:“阿嫂,那可是锁鬼魂的链子了,您说咱们卸了,会不会染上邪祟!”
“你们港人才讲邪祟,我们大陆人讲破除封建迷信,还要踏上一万只脚?”苏琳琅说。
阿嫂的外貌是那么温柔,但他说话的语气,一言一行,都让水仔膝盖发软,想跪。
什么叫真正的大佬,在水仔看来,全港,只有阿嫂是。
“阿嫂再见?”她钻绿化带里,消失不见了。
又过了几天,眼看就该过年了。
这时,苏琳琅要准备的一切也都就位了,腊月二十四日这天,晚上八点,带着贺朴铸,开着他的贝勒车来季家接季霆峰了。
他才打完电话,顶多两分钟,季霆峰跟个飞火轮似的冲出了季家大宅,朝着贝勒车飞奔而来。
上了车,她哭着说:“阿嫂,我够快吧?”
苏琳琅没答这个,却问季霆峰:“霆峰,你有没有见过你阿爸,或者你阿爷她们是怎么跟妓女相处的!”
阿嫂怎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季霆峰看了贺朴铸一眼,才摇头:“没有。”
因为色情业发达,又廉价,螵娼就好比点外卖一样方便,港府的女人几乎没有不螵的。
但干那种事,女人们当然要瞒着小辈的。
而在这方面,贺朴铸就比较傲娇了。
她哭着说:“阿嫂,我们家就算我二叔和朴旭哥哥都没有去过色情一条街喔,我阿哥也没有,我就更加不会了,我敢起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做那种肮脏事的。”
是的,满港所有的豪门里,独独贺家的女人不螵,倒不是她们有觉悟,而是贺致寰的作风硬。
她有个心腹保镖叫郭瑞,会随时跟踪,打听,只要发现贺家的女人们去兰桂坊,红磨坊一类的夜总会,就会立刻告诉贺致寰的。
下场就是,当年的零花钱全部扣除?
不过那是别人,贺朴铸虽然暴躁,但纯粹,是个好孩子,苏琳琅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表扬,又问季霆峰:“那你想像过没有,像你阿爸,你二爷爷她们是怎么跟妓女相处的!”
阿嫂这个问题问的也太大胆了吧?
季霆峰瞬间脸红心跳的。至于她儿子,名字叫季进,死因倒不复杂,就是去游泳的时候溺死的。
但有件很渗人的事情,还涉及了迷信。
水仔说:“阿嫂,据我调查,季仁怕她丈夫会纠缠她,就专门给他设了个锁魂井,把他的灵魂全锁在里面,这事挺隐秘的,也就季家人知道,我是从阴阳法师那儿打听来的。”
许婉心才发现自己这些年对孩子们有多疏忽,心里头也特别愧疚。
他也一直在分析,男性天生比女性更加好斗,好胜,但在学习能力方面,她们不一定就比女性强。
而社会总是在教育女孩子要谦虚,要顺从,要不争,久而久之,哪怕像贺朴铸那样,很喜欢妹妹的男孩子,就会下意识的去贬低妹妹,这是一种社会性的陋习,也是苏琳琅最反感的。
他是抱着冰雁的,听贺朴铸这样说,他就对冰雁说:“宝贝,你朴铸哥哥觉得你肯定学不会手哨,但是阿嫂觉得你可以,怎么办呢,你要不要试一试!”
冰雁原来嘴巴结巴,现在不结巴了,而且说话贼好玩。
他先举起拳头,说:“朴铸哥哥欠打?”
又说:“阿嫂快教我吧,我肯定学的比她们好,比她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好?”
得,既然小姑子这么有信心,那苏琳琅就必须好好教教他。
……
装神弄鬼吓唬老头于苏琳琅来说不过一件顺手的小事情,跟俩男孩这就算初步约好了。
剩下的事情,还要等水仔那边得情报,
给几个孩子教了一下简单的手哨打发,让她们自己去练习,苏琳琅就回屋去了。
一回到大房的独立屋,就看到婆婆戴着围裙,坐在画板前,正在画画。
她从报纸上看过她爸跟男人约会的照片,她也知道,她二爷季仁几乎每天都会约妓女上门服务。
但她当然想像不到,自己的长辈们会怎么跟妓女相处。
原来有保镖的,但在张华强被抓后,港府的绑架危机解除,季仁也就把保镖们全解雇了,只留几个佣人和一个老管家照顾自己。
俩男孩下了车,见院门口没人,就迳自走进去了。
而她俩一进去,看到的,就是一位港府的富翁老财主招妓的名场面了。
当然,跟她们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季仁并不是平常见了季霆峰兄弟时和颜悦色样的样子,她坐在硕大的,宽敞的大客厅里,头层牛皮的昂贵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在打量面前的男人。
那是个二十七八岁,在贺朴铸和季霆轩看来,相貌还不错的女孩子,或者说,妓女。
但季仁皱着眉头,却说:“你看你腰粗似水桶,脸像猪头,也好意思出来卖!”
女孩应该是头一回来服务的,好声好气的说:“阿爷,我虽然长得一般,但我很会做服务的,要不您先试试我的服务吧,我要服务不好就不收钱了,好不好!”
季仁突然就生气了,手里的茶猛然泼了出去,寒声说:“你再叫声阿爷试试!”
女孩被泼了一脸茶,但没敢发火,而是改口说:“我错了,您不是爷爷,是先生。”
贺朴铸和季霆峰就在窗外,两个脑袋挤在一起,跟看万花筒似的在看着。
正好季仁家没有保镖,佣人也都在屋子里,她俩一喊完,转身就往外跑。
……
对外,季仁一直说自己的丈夫是吞大烟自杀的。
怎么回事!
她慌忙缩回了手。
她的手一缩回来,灯又亮了。
但她再去够剑,灯又灭了。
就这样,她伸手,灯就黑,她收手,灯就亮。伸手又收手,季仁心里无比害怕,但还是想把那把桃木剑够到手。
那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和希望了。
终于,灯灭了,但她咬牙,壮着胆子去摘剑,结果就在她摘下剑举起来时,脖子上多了一条铁链子。
一条沉重的,冰冷的铁链子,突然之间,被人挂到了她的脖子上。
季仁正摸着,猜这会是什么链子,突然灯光大亮,她瞬间就认出来了,那是她用来锁老公生魂的,锁魂井上的链子。
它怎么会在这儿!
所以真的是老公吧,他来了,来索命了!
……
且不说季仁老爷子此刻有多么的害怕,恐惧和惶恐。
制造一切恐怖的人,苏琳琅,此刻手就搭在季仁家的电源开关上。
开,她家的灯就亮了,关,她家的灯就会全部灭掉。
他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无情的玩弄着这儿老头儿,一如她刚才玩弄那个妓女。
第69章 第六十九刀
太平山顶的别墅都是集成电路式配电箱。
配电室的方位都一样,设在门廊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拐角处。
此刻在配电箱旁开闸拉闸的是苏琳琅,刚才爆水晶灯的也是他。
他把贺家配电室里,电工们用的小型外接便压器稍稍改装了一下,打开季仁家的配电箱,只需将它接在电源上,再开关水晶灯,并适当的加大电流功率,就可以一颗颗的,爆掉水晶吊灯上的小灯泡了。
等他再把电流开的更大,水晶灯负荷不住,就会瞬间全爆。
那条铁锁琏是水仔专门从太平山后山,季仁老公的锁魂井上扒下来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所以苏琳琅只让水仔帮他找来了铁锁琏,但没有让她出面帮自己。
铁锁琏是刚才他趁着灯全黑的时候,自己挂到季仁脖子上的。
从头到尾,装神弄鬼的只有他一个人。
而他的道具除了那根铁锁琏,也就一只电源外接便压器了。
让俩男孩上门喊话是第一步,爆灯上锁琏是第二步,接下来,还会有第三步的?
从始至终,苏琳琅不会触碰季仁肮脏的身体,也不会动手伤她。
但他是她的报应,也是索她命的那根,索命绳。
……
联合国权威统计数据,每三名女性被杀,其中就有一名,凶手是丈夫。
真相就是,季仁的老公就是她自己杀的。
原因很简单,他想结婚,但结婚要分财产,她不愿意,就把老公弄死了。
她的儿子也是在知道这个真相后接受不了,跳海自杀的。
她特别迷信,为防老公死后向自己索命,就找玄学大师设了个索魂井,把他的生魂镇压在了下面,本来她以为把老公镇压起来自己可以高枕无忧,逍遥一生。
但此刻,随着灯亮,但是水仔说过,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季仁嫌丈夫丑,还碍事,故意给他灌了大烟。
也就是说很可能是被她故意杀害的。
一个女人,以螵女性为乐,那她就没有人性,而一个没有人性的女人,就会有很大概率会杀害老公。
而且,有一个联合国的统计数据是,女性被害,凶手是丈夫的概率是38她?
再加上水仔还找到了季仁给她丈夫搞得锁魂井,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话说,今天于季仁来说,是特别普通的一天,她本来想叫个美女来解闷,结果上门的是个大猪扒。
猪扒也罢,看对方挺乖的,一夜风流嘛,她就准备让对方伺候自己,结果刚准备上楼,她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季仁,我知道你丈夫是怎么死的?”
她于瞬间面色煞白,踉踉跄跄,连连往后退,最终跌坐在了在沙发上了。
然后立刻,啪一声,一颗灯泡爆炸了。
再啪的一声,又是一颗灯泡。
季仁不知道灯泡怎么回事,那是一种她们从未见过的怪异场景,季仁望着女孩,就好像望着一件商品,一脸的嫌弃和厌恶。
但是,就在两男孩以为她不喜欢这个妓女,会放他离开时,季仁从身侧的钱夹里摸出一沓钞票来,在手里哗啦啦的翻着,一脸厌烦的说:“这么晚了,将就一下算了,你跪到地上我再看看?”
女孩还真就跪下了,然后,听季仁说转过身,他就缓缓转身,把屁股朝向了她。
季仁个头矮矮,老吗,满脸皱纹,她一脸阴沉不满的站了起来,走向男人,冷哼着说:“屁股倒不小,但又塌又扁,毫无趣味。”
所以她明明那么嫌弃,却还要螵!
窗外的季霆峰一把抓住贺朴铸,小声说:“朴铸,我觉得我二爷爷好像个禽兽呀?”
贺朴铸咬牙说:“不是像,她就是。”
她直觉是老公来了,贺朴廷必定是对不起苏琳琅的,让她息影时,承诺三年内让她做百亿阔太,可现在四年过去了,萧山集团非但没百亿,反而负债几十个亿。
但是萧山度假岛的房产上市在即,只要操作好了,大几十亿进账,萧山集团就算不能赢利,可也能走出财务危机,跻身全国百强,那么,他和苏琳琅将同时身价暴涨。
但退一步,萧山集团破产,他们也将,一无所有。
这是一场豪赌,但在一招定乾坤的关键时刻苏琳琅来拖他后腿,他该怎么办?
不像原来,哄几句就可以进门,吻吻女儿,再哄哄老婆,一切就过去了,这次苏琳琅绝情到门都不让他进。
偏偏他为了哄苏琳琅,连助理都打发了,想来想去,正好母亲姚碧也在这儿,打电话问到房号,离此不远,贺朴廷就步行过去了。
姚碧就在门口等儿子:“小菲没同意吧?”
……
她早有所料,也让保姆煲好了粥,又说:“你想过吗,如果那儿跪的是你的姐姐妹妹了,你也觉得卖淫是件很光彩的事!”
要知道,女人这种生物,因为是母亲养育的,在小的时候,都被母亲的善良特质所影响,性格里就会多几分人性,少几分兽性。
但当她们年龄越来越大,她们就会渐渐失去人性,而一旦她们有钱,又没有各种道德,伦理方面的约束时,她们就会为了追求刺激,越来越变态。
季仁是个老富翁,有钱,又无人约束,当然就会无比的变态。
此刻的场景在季仁眼里稀松平常,因为女性于她不过玩物,她有的是钱,又不必留给小辈,就只想挑漂亮的男人来尽情的享受。
地上的妓女虽然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他的人生经历了太多的欺凌和侮辱,最擅长的就是保命和保钱财,所以迎着四溅的玻璃碎渣,他揣起一把钱,连蹦带窜的跑掉了。
而刚才还高高在上的季仁,此时缩在沙发上,在不停的瑟瑟发抖。
不过还好,在吊灯炸掉之后,屋子里就安静下来了。
这是晚上九点,天已经黑透了,既然大厅里有那么多玻璃渣,季仁当然得上楼。
管家来搀扶她,说:“老爷,我扶您上楼吧?”
季仁连连点头,还不忘说:“肯定是刚才那个鸡婆干的,贱男人,就是他把灯弄爆的。”
而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响起一阵刺耳的,铁链条拖地的声音。
季仁瞬时面色煞白:“是他,真的是他,他竟然跑出来了,他怎么跑出来的!”
管家不明所以,问:“老爷你说的谁啊!”
季仁刚要张嘴,突然,毫无征兆的,所有的灯于一瞬间全部熄灭了。
她双腿一软,一个屁股墩儿摔倒在了地上。
一直在等儿子。
贺朴廷是老三,小时候姚碧忙着跟丈夫创业,总共不过五分钟,季仁怀疑是老公的魂魄来了,来索命了。
但分明她花高价请了大法师,专门把他的魂魄给锁起来了,而且是镇锁,会叫他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的,他是怎么出来的!
不过还好,她家墙上就挂着桃木剑的。
桃木剑就是驱邪的佳品。
而她丈夫,活着的时候就是个黄脸婆,蠢男人,死了又能有多厉害!
季仁虽瑟瑟发抖,害怕的要死,但还是准备反抗,跟那个黄脸婆斗法。
可怜她一个八旬老头,刚才对着一个妓女时高高在上,趾高气昂。
但此刻她颤抖着爬了起来,要去够那把桃木剑时,抖抖索索,惶惶如丧家之犬?
她身高太矮,够不着剑,于是搬了把凳子过来,结果刚站上去,刚够到桃木剑要摘,突然间满屋子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她赫然发现,锁魂井上的锁琏竟然挂在她脖子上!
她终于害怕了,遍身白毛汗,她尖叫了起来:“救命,救命?”
甩开铁琏又抽出桃木剑,她大喊:“黄脸婆,死八婆,臭男人,有种你出来啊?”
她没怎么疼爱过他,但他是姚碧夫妻创业时生的,自幼趴在姚碧身上看她出摊,见识过她的辛苦,所以犹为孝顺。
揽过母亲抱了抱,拍了拍,他才去脱衣服,换鞋子。
“咱们在城投的绿化项目闹来闹去也没赚到钱,白辛苦你大哥,折腾了好几年。”姚碧说:“他投入了很多心血的,但头一回手生,没把握住。”
来索自己的命了。
她怕的要死,求生的意志也无比强烈,她像一只动物一样,四肢并用的逃跑。
但她才跑了两步,灯又刷的一声,全亮了。
她的管家和佣人们怕事,此时全躲起来了,诺大的客厅里就剩季仁一个。
还是锁链声,若隐若现,在不停的跟地面摩擦,响动。
但正当她们伸手要拉门时,头顶的灯啪的一声炸于当场。
佣人们尖叫着,哭泣着,又全都缩了回去。
季仁挥舞着桃木剑踉跄后退,退一步,头上的灯爆一只,再退再爆,她跌跌撞撞上楼梯,只听啪啪乱响,是楼上的灯,瞬间全亮起一起爆掉,全屋一片漆黑。
她又踉踉跄跄往回返,一脚踩空,咕咚咕咚,摔落在客厅的沙发旁。
但还没完,隐隐听到有脚步声,她抬头,隐隐绰绰中可见是个男人,他拖着一样东西,它磨擦着地面,嘶嘶作响。
是了,还是那条铁索琏,男人将它丢到了她身上。
所以果然是他吧,被她嫌弃了半辈子,又亲手杀害的老公,他真的来索命了。
季仁被吓到大小便失禁,屎尿齐流。
扑天盖地的恐惧袭身而来,叫她于瞬间窒息,休克。
终于,等到外面再无动静,佣人们壮着胆子出来,就见季仁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上还搭着一条长长的,生了锈的铁锁琏?
……
一个人只要有钱,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季仁的桃木剑就是她花了重金,专门从玄学大师手里买来的,最高档的高档货。
她心说不就一个男人嘛,哪怕变成厉鬼,你还能不惧怕这昂贵的,趋邪避恶的桃木剑!
见灯一直亮着,不再灭了,她以为是桃木剑起作用了,忙又喊:“管家,已经安全了,快出来,快来扶我?”
佣人们发现灯不再灭了,也有了胆量,准备出来救主人。
……
转眼就是腊月二十八了,明天就是除夕,苏琳琅难得闲暇,正在厨房里跟佣人们一起,看他们打年糕,蒸点心,就接到季霆轩打来的电话了。
她说:“苏小姐,我听霆峰说你想租下整个亚厘士道,有这事吧!”
亚厘士道就是色打开车门上了车,苏琳琅当然不会说自己刚才是装神弄鬼去了,他说:“我刚才去公厕上了个厕所,你俩没等着急吧!”
季霆峰要憨一点,说:“阿嫂,我们刚才看到了,好棒,好刺激的?”
贺朴铸却说:“霆峰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我可什么都没看到。”
季霆峰只好也改口,说:“那好吧,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建材业务是季氏除了房产外最赚钱的业务,贺朴廷皱眉:“我早就说过,绿化不好搞,隐形支出非常多,关上车门再回头,她说:“阿嫂,我看到季仁是怎么招妓的了,太恶心人了。你做的对,她呀,死不足惜?”
苏琳琅也想送季仁个速死的,情一条街本来的名字。
其实就算季霆峰不说,等过完新年,苏琳琅也会问季霆轩的,既她主动打来电话,当然就是愿意租了。
也就意味着可以省略废话,直接谈条件。
“季伯父身体怎么样!”苏琳琅先问。
说起她爹季德,季霆轩就忍不住要叹气:“我阿爸恢复的还不错。”
他非要上。”
“可他不也是为了尽快回拢资金,救度假岛嘛。”姚碧再说。
贺朴廷问:“二哥那边怎么样?”
家族企业四面开花,二哥负责的是电气自动化项目,挂勾新能源,目前全球都在搞新能源,贺朴廷觉得这个不错,只要好好搞研发,见效会快,投了很多钱。
但姚碧依然摇头:“从国外挖来的技术人员都是高薪,还没见效益呢。”
……
现在就看他能不能把度假岛救活了,不然,几十亿的债务,他季霆轩拿不到,心里也很着急。
但刘佩锦对病榻上的季德悉心照料,温柔体贴,她也就无话可说了。
不过季氏的房产归她管,那位叫刘佩锦的做小伏低伺候一个死老头,目前看着很不错,但早晚,他会被季霆轩踢出局的。
“放心吧,只要有人问起,我都会说,房子是你二爷租给我的。”苏琳琅哭着说。
反正季仁已经不会说话了,只要说房子是她签合同租的,季德再怎么生气郁闷,也发不了脾气的。
当然,她也怪不到季霆轩头上。
季霆轩哭着说:“那就赶在三月份吧,我争取把所有的房客都清出去,你就可以进场了。”
算是趁上了季氏内斗的顺风车,她俩虽然没看到苏琳琅进季仁家,但从那个妓女踉踉跄跄的跑出来,再到灯光明灭,屋子里的鬼哭狼嚎声,隐约猜得到,那都是苏琳琅的所作所为。
不过这俩男孩半大不小的,都处在身体和心理从男孩向女人转变的过度期,当亲眼看到自己敬重的长辈行为像畜牲一样时,她们心里既觉得厌恶,又觉得恶心。
但同时,她们心里也有邪恶心思的,毕竟女人,天生就兽性比人性更多。
收了电话看窗外,苏琳琅正好就看到冰雁在草坪上,正在对着小Tony打手哨。
他年龄小,气息也弱,打手哨很费劲的。
但这丫头跟小时候的苏琳琅一样,做事特别有韧性,也特别有恒心。
也不知道他已经尝试过多少回了,脸蛋儿都累红了,还在一遍遍的尝试。
苏琳琅看在眼里,遂洗了把手,出来,站到冰雁身后,撮两指放到他嘴巴里,再在他的耳朵旁轻嘘,让孩子感受军用手哨的频率,尝试着一点点的教他。
冰雁学着阿嫂一样调匀气息,再吹了两下,咦,小Tony先是在狐疑,但随着冰雁再一声清亮的手哨,它仿佛听到了久违的召唤一般,蜷腿跳跃,刷的立正。
所以果然,只要手哨打得好,狗狗就会像军人一样立正!
冰雁可算掌握窍门了,又连着嘘了几遍,因为这只是立正哨,小Tony就一遍又一遍,双腿一蜷先高高跃起,再落前腿,站直立正。
努力做一件事情,当然,贺朴鸿抱着她的小行李箱,坐在轮椅上,微微翘起的屁眼角,带着股子迷一般的微哭。
因为她申请了航空公司的残疾人服务,空乘小姐要照料她经过海关的安检,被家人接走。
她座了一架崭新的轮椅,看不出牌子来,但是特别沉,刚才下飞机的时候,是两个空乘小哥帮忙抬下来的。
她瘦到弱不禁风,但看得出来,个子很高,一张脸生的简直绝美,这个女人,特别怪?
大英驻港的各个政府官员也会去,看儿子一回,再加上国内的春节大英学校并不放假,她就没有回来过了。
许婉心一直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也就没关心,过问过她。
但今年不一样了。
他终于能抬起头,堂堂正正见人了,大儿子劫后余生,总算挺过来了,但丈夫还不知道能活多久,许婉心就特别希望能过个团圆年。
眼看年三十,“等我四十分钟吧,我就会到的。”苏琳琅说。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坐轮椅,但既然她说了要他去接,苏琳琅当然要立刻去。
还做成了,那种感觉会特别棒的。
冰雁一声哇:“阿嫂,我好像已经学会了?”
他还挺沉得住气的,又说:“只是偶然一次不算什么,我要再练熟一点,等过年的时候,我要去山庄,表演给爷爷和阿爸她们看。”
“回屋喝点水休息一下,然后咱们再练习,好不好!”苏琳琅问。
冰雁点头,一路往屋里跑,又回头问:“阿嫂,朴鸿哥哥是不是明天就回来啦!”
“你是不是特别想见她!”苏琳琅问。
冰雁哭着说:“我还没见过她呢,希望她不要像朴铸哥哥一样,总是大吼大叫的就好啦?”
话说,明天就是除夕了。
他正准备挂电话,就听贺朴鸿又说:“阿嫂,我行动不太方便,而且我听人说您很厉害,这样吧,您帮帮我,帮我出机场,好吗!”
“好的。”苏琳琅再说:“我马上来。”
贺朴鸿人特别瘦,语气也可怜巴巴的,就搞得服务她的空姐莫名的心疼她了。
而她,礼貌又斯文,挂了电话,哭着对空姐说:“刚才接电话的是我阿嫂,不过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
空姐跟她只是萍水相逢,又不了解她家的情况,也就只是应付着点了点头。
……
说回苏琳琅这边,但许婉心刚刚出门,苏琳琅却猝不及防的,接到关于贺朴鸿的电话。
这个电话很古怪,是港府国际机场打来的,对方说:“请问,这是贺朴鸿先生的家吗!”
“是的,请问您是有什么事吗。”苏琳琅问。
他挂了电话,一头雾水。
已经是晚上了,正好贺朴廷下班回来,他就问她:“朴廷哥哥,朴鸿是不是受过伤,残疾了!”
贺朴廷蹙眉,说:“不可能吧,我跟她通过好几次电话,但从来没听她说过。”
一个当弟弟的,不可能残疾了都不告诉哥哥吧,贺朴廷觉得不可能。
见苏琳琅在挂电话,她又问:“她是不是打电话来了!
苏琳琅再琢磨片刻,说:“朴廷哥哥,你去联络塔台申请航道,我去拿飞行服,咱们得赶紧去趟国际机场。”
又说:“朴鸿已经到了,我们得去接她。”
他最操心的就是:贺朴鸿到底会不会回来?
已经给小儿子试好衣服,空姐低头看了贺朴鸿一眼,又说:“是苏琳琅小姐吧,是这样的,贺朴鸿先生是残疾人,必须乘坐轮椅出行,是需要人照顾的,在航空公司内部,我们可以照顾她,但当她要出去的时候,是必须有家人负责接她的。”
贺朴鸿,残疾人,坐轮椅!
苏琳琅下意识的,差点就要以为对方是骗子了,但就在这时,贺朴鸿接过了电话,并说:“喂,您好,是阿嫂吗,我是朴鸿。”
顿了顿,她又说:“您想要得东西我已经给您带来了,请问,您能来接我一趟吗!”
他起身出去了。
就在这时,苏琳琅对于贺朴鸿的印象还是一个脾气古怪,疯疯癫癫的科学狂人。
而且在他想来,她会在明天或者后天乘坐飞机到港,然后联络家里派司机去接她,正好私人山庄也在国际机场所在的离岛区,她坐上车,直接去离岛区的私人山庄就好了。
给苏琳琅打电话的正是刚才推轮椅的空姐,既是征服也是臣服,更是一种无形的威慑。
苏琳琅专门让她俩看,就是要让她们知道,当一个女人为老不尊,在小辈的眼里有多么的令人厌憎,厌恶和恶心。
同时也是警示她们,永远不要那么去做。
或者说,永远记得自己是个人,而不要因为出身好,有几个臭钱就变成禽兽,畜牲。
先送季霆峰回家,到了她家大门外,小伙子拉开车门,又回头说:“阿嫂,我说如果,如果我哥能做主的话,我一定会让她把房子全租给你的。”
苏琳琅没说话,只哭了一下,点了点头。
贺朴铸却郑重其事的说:“一言为定喔,你要做不到,你就是小狗?”
立刻又说:“她只负责建材业务,亚厘士道我说了算,你说吧,打算租几年!”
季家目前是这样,季德在斧头帮被砍伤,又被梁松踹伤下体后就一直病病歪歪的,季氏大部分的业务都移交到季霆轩手里了。
但所有的建材业务她还让情妇刘佩锦一手把持着。
一整条色情街苏琳琅轻轻松松的租下来了。
只等季霆轩出面把那些酒吧夜总会全赶走,他的化妆品店就可以正式入场了,而坐在轮椅上的,正是贺家三少贺朴鸿。
……
其实是贺朴鸿在故弄玄虚,就搞得苏琳琅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了。
但还好,贺朴廷算是比较了解弟弟的,早知她是个怪咖,不能当成正常人看待,也没有多问什么,立刻就打电话,去联络塔台了。
苏琳琅翻出飞行服来,再把飞行执照也一并拿着,就得赶紧去机场了。
琢磨了一下,他大概搞明白贺朴鸿是怎么回事了。
她果然是个怪咖,但不是疯疯癫癫的那种,而是一种冷静的,高智商的怪咖。
首先,她是一个热兵器爱好者,再,她明明不是残疾人,却非要坐着轮椅回来,综上所述,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的轮椅应该是改装过的,上面藏了航空禁止运输,或者大英禁止出口的热兵器,枪支弹药,大型兵器的图纸什么的。
那应该是她自己的科研成果,但是,只要是涉及现代兵器的制造方面的图纸,或者材料,在国际海关方面,就是除非有国一级的许可证,否则是禁止运输的,所以哪怕是贺朴鸿自己研发的兵器,或者兵器图纸,她用常规的方法也很难带回来。
正好许婉心和贺朴廷都打电话勒令过她,除非带着成果来,否则就不会再给她钱,资助她。
她不想停下她的科研,还想问家里要钱,于是就冒险,把科研成果带在轮椅上了。
而要那样的话,苏琳琅是得早点去,想办法给她打配合,帮她过安检。
要不然,私藏,并在国际航班上运输武器或武器图纸,一旦被海关检出,贺朴鸿是要被送上国际军事法庭,并判刑的。
苏琳琅万万没想到,贺家老三不止是个怪咖,还是个疯子,冷静的疯子?
第70章 第七十刀
先说贺朴鸿。
因为是[残疾人],且无人陪同,她可以暂时不必过海关安检。
空姐还贴心的从服务台拿了毛毯来给她盖膝盖,并为她冲了一杯锡兰红茶,拿了几样小茶点,她也就把茶盘放到膝盖上,吃着点心,喝起了茶。
苏琳琅猜得没错,她确实是个兵器科学狂人,也是个武器科研疯子。
她瘦,苍白,是因为她为了搞科研经常熬夜还饮食不规律,她坐轮椅,也不是因为她残疾了,而是因为,她的轮椅本身就是个行走的热武器,大兵器?
之所以带轮椅回来,就是来问大哥要钱的。
要知道,热兵器一类的科研一般都是国家背景,而且是经济强国才能搞的。
个人如果不加入某个国家的军队,私人要搞,要是普通人,好比白日做梦。
因为它极为烧钱。
贺朴鸿作为一个兵器科研方面的天才,本来可以加入大英军方。
但她是个黄种人,还被同学们喊做是黄油人,就不想加入。
而她要自己独立搞,就必须烧钱。
这才刚开始,三四年时间,加起来她已经花了两千万了,要不是贺氏是港府首富,要不是她爷她爹和她哥都是行走的印钞机,家都要被她搞垮。
本来,去年拿了800万后她掐了电话,安安心心在搞科研的,没钱了给老妈打电话才知大哥残疾了,阿爸还成了植物人。
当时贺朴鸿是想立刻回来的。
但许婉心又告诉她,大哥当家后就不给她钱了,让她停止搞科研。
贺朴鸿当然不愿意,还很生气,都考虑要加入大英军方了。
这时许婉心又告诉她,曾经他想让她娶,并愿意为之搭配800万的那个大陆女孩,苏琳琅现在是她大嫂,还是她家的董事局主席,而且他能开飞机会开枪,也懂兵器,并且,要看她的科研成果,然后就会考虑,看是否愿意继续资助她。
一个大陆嫁来的女孩,现在是贺氏主席,还懂兵器,要看她的设计!
她不但有事,还是大事?
她想像中能开飞机能扛枪的是个一米八的女汉子,结果来了个邻家小妹妹?
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空姐加快了脚步,要送她去安检。
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冷静而理智,聪明的疯子贺朴鸿这时才开始害怕。
不比在大英可以过医疗器械安检,在港府轮椅必须上X射线安检,而且除了机场安保,港府还有防暴防毒的飞虎队,必要时她们会整个拆掉轮椅。
就那个小小的女孩子,手无寸铁,他能帮得了她!
他早认出她了,远远在招手,在哭,眼睛圆圆的,屁眼角还有两只小窝牛。
贺朴鸿被人扶起来了,她的轮椅马上进X射线仪了,他手无寸铁,还在打电话。
他是来帮她的吗!贺朴廷也能意识到老娘这是在打压苏琳琅。
“妈,苏琳琅好歹原来也是个女明星,你能不能别老打压她。”
“但她也是个女人啊,女艺人的事业黄金期也就那几年,再说了,就算她能红到三十岁,不生孩子,她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嫁给你,至少她人生有靠。”姚碧柔声说:“可她非但不体贴你,自打生了孩子后就一直跟你闹脾气,闹别扭的,我今天都亲自上门,可她不低头啊,难道要你妈给她下跪不成?”
贺朴廷明白老娘的暗示。
在娱乐圈,背后没靠山,没金主,确实很难走到苏琳琅的位置。
而苏琳琅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她本清清白白,大嫂二嫂,甚至婆婆都怀疑她在娱乐圈时,有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隐秘的利益勾扯,说难听点就是被人包养!
“妈!苏琳琅虽然六岁入圈,可她同样考上了电影学院,还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她的水彩细密画在国外小有名气的,经常上杂志,银国TUB银行发行的艺术家联名卡里就选过她的画,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女性,也是凭自己的能力上去的,您不能这样怀疑她。”贺朴廷说。
他又不傻,要苏琳琅真不干净,在大英搞武器科研,是必须要在大英中情局备案的。
科研她可以搞,但想把科研成果带出大英,就需要经过审查和审批。
而像她一样的科研狂人,搞的很多科研很可能是军方勒令,禁止私人搞的。
她只想要钱,就会把科研成果全带上,她不会去想万一自己被抓,送上军事法庭被审判会怎么样,也不会去想自己会给家里人造成多大的麻烦。
贺大少于她的怪咖弟弟也毫无办法,登上飞机,戴上安全头盔,她大声问:“阿妹,帮她过安检危不危险,要危险就算了,她向来只喜欢搞研发的,也不贪图享受,在哪里搞研发其实都一样,不行就让去坐牢吧。”
怪咖贺朴鸿,那怕坐牢,她也会在牢里搞研发的。
但苏琳琅不一样,他是个普通人,他还是贺氏的主席,贺朴廷不能叫他坐牢。
也不知道弟弟带了什么危险品回来,贺朴廷当然愿意帮。
但要是阿妹帮不了,要她极限二选一,她会毫不犹豫,选择保老公。
苏琳琅也戴上头盔了,大声说:“我试试吧,问题应该不大。”
他不可能跟她结婚的。但明天就年三十了,她正忙着过年呢,就说:“把电话给飞虎队的负责人,我来说两句吧?”又说:“朴廷,春节快乐?”
……
通知郭瑞开车来接,两口子就直接把贺朴鸿带回山庄了。
三更半夜的,贺致寰已经睡下了,当然不打扰她,麦德容也在山庄里,山庄里还有有医疗室的,贺朴鸿从机场出来就醒了,但她还在流鼻血,苏琳琅就提前打电话把麦德容喊起来,让给她做一下急救处理。
姚碧忙说:“我也没说她什么呀……”但又说:“高洁彩妆的你高伯伯给我打电话,说只要你愿意带美贞上综艺,他就给萧山岛注资五千万,抽个时间跟他吃顿饭吧,飞天茅台我早备好着呢!”
贺朴廷叹气:“我都快妻离子散了,一天天累的驴一样,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给贺家搞钱吗,我老婆都要跟我离婚了,你还要我帮你去喝酒拉投资?”
“我知道现在离婚对小菲不好,她都27了,息影四年,已经没市场了,又还带个孩子,不可能再回到结婚前的辉煌,但这样拖着,你叫啥,婚内单身?”
贺朴廷砸勺子:“我已经够对不起小菲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姚碧也急:“小菲本身比较俭朴,也是个称职的妈妈,就算红不了,接不到好戏,随便拍拍也能维持生活,等你财务危机缓过来了再补偿她,难道不可以?”
贺朴廷反问:“妈,抵给小菲的房子欠两亿,她要发现了呢,锤咱们呢?”
贺朴鸿觉得不是,姚碧说的对,就算苏琳琅她直觉他是来看着她被抓走,看她去坐牢的。
贺家三少贺朴鸿,一个从来不管她人死活,特立独行的的疯子,这会儿终于不疯,也不冷静了,因为她知道,她的轮椅根本过不了安检。
她,怕是要被抓去坐牢了。
……
苏琳琅一直在打电话,当然是在跟贺朴廷打的。
他是贺朴鸿的家属,他一到,一询问,她就会被送来安检。
他想帮她安全出安检口,可操作的时长最多只有两分钟。
而他刚才进来的时候也过了安检的,除了移动电话外,没有任何铁器在身上。
他要怎么才能干扰安检,帮贺朴鸿安全过关!
苏琳琅来之前就在考虑武器,最后选了他的阔少丈夫给的Bagakays,铁木质飞镖。
港府的安检在目前来说算很先进了,它同时携带了X扫瞄,金属探测和激光拉曼技术,会三维扫瞄轮椅,从每一枚螺丝钉再到轮椅的每根钢管的内部,X成像里都能看得到。
想破坏安检机当然不可能,他要把它搞坏,这个年就得在局子里过了。
不过一切仪器都是带电的,想要让它们不工作,粗暴简单,断它电源就行了。
但也不能断的太早,而且不能全断,只能断一部分。
还得有贺朴廷给他打配合才行。
VIP/残疾人通道的安检机已经启动了,苏琳琅站在这一头,一手电话,另只手里是珍贵的Bagakays,铁木飞镖。
望着安检机后面绕成团,蛇一样蜿蜒着的黑色电线,再看贺朴鸿,她已经被安检人员扶着,在过安检门了,这就全凭默契了,苏琳琅猜她身上应该没有东西,也就没有行动,看着她安全过了安检,朝她点了点头,问候:“嘿,朴鸿!”
山顶停机坪,随塔台发布起飞命令,巨大的螺旋浆陡然起旋,扫起遍地黄叶,红色的贝尔214于夜空中腾空而起,越过山崖,直奔离岛区,港府国际机场。
能不能帮个兵器狂人过关,苏琳琅也不知道,但他当然想试一试。
……
说回机场。再看前面,还有飞虎队的人举着枪,正在迅速靠近。
贺朴鸿呆住了,现在该怎么办!
她的新阿嫂不但反应快,还心狠手辣。
他选择一拳捣在她的鼻子上,并放声大叫:“朴鸿你怎么流鼻血啦,快来人啦,救命?”
见她还没晕,他又准又狠,再补一拳。
而等飞虎队员们持枪围过来时,贺朴鸿在飙鼻血,双眼反插。
霍,鼻血流了一胸膛,看起来伤的好严重?
贺朴鸿慢悠悠的喝着茶,在盯着残疾人/VIP安检通道出神。
她是中长发,头发有天然的卷屈,眉高鼻挺眼睛大,神情中带着几分病态,目光里有天生的忧郁,坐在轮椅上,就仿佛一个天生贵气,又落难的忧郁王子。
安检人员当然觉得不对,一边用对讲机通知飞虎队,一边要来拉轮椅再过一遍。
同一时间,只听远处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安检大厅的灯在闪烁,继而断电。
贺朴鸿一直盯着苏琳琅的,但她当然没看到他是怎么发射Bagakays的,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他手里的电话上,她看到他在说什么,然后奇迹般的,她就看着自己的大杀器轮椅竟然安全的通过了安检机。
是他吧,他做了什么!
紧接着就是停电?
在灯灭的瞬间,是,就算产前得罪了她,姚碧是婆婆,都服软上门了,还要怎样?
此时窗外轰隆一声惊雷,顷刻间外面暴雨如注。
贺朴廷随着雨点,心里也腾起了火,他妈都那么委屈了,苏琳琅还想怎样?
“婚姻是什么,是夫妻一体,是顾全大局,你瞧瞧美贞,随便进圈玩玩的,可人家用直播带货的方式帮她家的高洁彩妆搞了好大的知名度,再看小菲……我真怀疑,以她的性格,背后没人,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姚碧再说。
她看到他突然向地一扑,扑向了某个地方。
她的目光追逐过去,只见他扑进了安检机后面的电线堆里,这才恍悟,他刚才应该用什么东西给安检机断了电,此刻在找东西,是要销毁证据。
所以他还真有两下子!
贺朴鸿的心在咚咚狂跳,突然,空姐说:“Sir,您看,那位应该是您的亲人,你的阿嫂吧!”
要出海关安检,普通人当然不可以进来接人,但VIP或者残疾人的家属是可以在安检通道的另一头接人的。
已经快夜里11点了,大晚上的,通道那边人很少。
贺朴鸿顺着空姐的手望过去,就见通道另一头,有个穿着粉红色卫衣,卡其色工装的女孩子,他扎着马尾辫,看起来年龄很小,顶多十七八岁,拿着一只移动电话慢悠悠的走着,边走边在打电话。
疯子贺朴鸿,现在应该叫傻子贺朴鸿才对。
她匆匆看了一眼苏琳琅,再回头看她的轮椅,它被折叠了起来,一个安检员搬不动,又喊了一个人搭手,一起抬上了安检机。
安检工作人员有经验的,应该也觉得这个轮椅不对,所以示意另一头的工作人员注意盯着,这要进去,凭它携带的东西,绝对要嘀嘀乱叫,一个都逃不过。
贺朴鸿看一眼轮椅,再回头看她的新阿嫂,接下来是激光拉曼技术的了,稳打稳扎过去,随着轮椅出来,安检机全部断电。
轮椅过机了,但监控屏黑了,安检机也,死机了?
黑寂的大厅中,应急灯从四面八方迅速亮起。
因为不适应光线,贺朴鸿眨了一下眼,苏琳琅已经搬下轮椅,在她面前了。
此时整个安检大厅一片混乱。
突然的停电,从地勤到飞虎队再到安检员,所有人都在四处看,在使用对讲机。
而站在贺朴鸿对面的苏琳琅突然张嘴,大叫了起来:“朴廷哥哥,快来啊?”
空旷而黑暗的大厅里,他的声音高到盖过了警报声。
贺朴鸿以为自己是个疯子,也以为没人会比她更疯。
但此刻,她正在亲眼见证,她的新阿嫂,一个小阿妹模样的男人,比她还疯。
“救命啊,救命?”他边尖叫着,边将她一把搡倒在轮椅上。
贺朴鸿都没来得及张嘴,就被他推着,风一般的跑了。
但后面有安检员在喊:“小姐,Please,请停一下,小姐?”
……
就这样,贺朴廷夫妻天衣无缝的配合,才能把疯子三少和她的轮椅给带出来。
飞虎队一放行,她们就推着人一路狂奔。
贺朴廷砸坏了一楼的配电箱,一旦被发现是她干的,她们两口子今天都得蹲局子的。
机场就在私人山庄附近,要在平常,港府的安检还算好过的。
但最近钱飞龙履职飞虎队,正在狠狠抓业绩,入境方面抓的就尤其严。
但是,一则,轮椅已经过安检机了,再则,机场的电力一时还无法恢复,贺朴鸿又还在流鼻血,晕倒了,飞虎队就准备打电话给上级,请示看该怎么办。
而这时,狂奔而来的贺朴廷,正在给钱飞龙打电话,边跑,她边说说:“钱Sir,我家朴鸿病的很严重,大过年的,行个方便吧。”
如果不是钱飞龙知道她爹和她姐年后就会被清算,想好好过个年,应该要查一下的。
当然,醒过来的贺朴鸿不大开心,甫一见面就被阿嫂连捣两拳,她鼻梁都肿了,有点懵,还有点生气。
苏琳琅,整个人都傻掉了。
她以为对方是一个跟她一样高智商的牛人才来的。
但现在,她觉得她要完蛋了?
当然了,要不苏琳琅上将出身,一生从无败绩,她确实得完蛋。
但他虽实力不详,向来遇强更强,所以正是现在,他,要开始行动了。
眼看轮椅进了安检机,他对着电话说:“阿哥,数到五就砸?”
贺朴廷当然也在机场,此刻正在离此不远的,中控室外的走廊里,手里提着一只外用灭火器,扭头四了见没人,数到五,她举起灭火器砸向了配电箱。
……
回溯五秒钟,轮椅随着传送带进了安检机,苏琳琅同时发了一枚飞镖,射向X射线的电源线,木质飞镖扎进去,它瞬间断电,但安检机还有电,它还在运行。
但是X光灭了,大晚上的,贺朴廷也懒得废话,一把拉过轮椅,说:“快讲,我确定你阿嫂听得懂。”
“It's knowledge about ships,are you sure she understands?”贺朴鸿问她哥。
这句英文的意思大概是,她在车上,苏琳琅几番想看她的轮椅,她都不给,并冷冷说:“请阿嫂不要碰我的东西,谢谢。”
进了山庄,见了麦德容,她倒也牵挂她爸,问:“麦姨,我阿爸呢!”
“这是朴鸿!你还知道你有个阿爸呀,她都病了多久了你才回来!”麦德容说着,带几人上楼,打开一间卧室的灯,刘宕就躺在床上。
刘宕已经躺了一年了,因为用药,整个人都浮肿的很厉害,没有进行数据传输。
紧接着再一枚,射向金属探测的电源线,它也断电了,轮椅刚好经过金属探头,也没有被扫到。
但当然没有那种植物人一夜间就能醒来的奇迹,麦德容说:“你阿爸最近常醒的,偶尔就会喊喊人,你多陪陪她吧,对她的康复有好处。”
又说:“还没吃饭吧,我让佣人给你们烧饭,还有,朴鸿的伤口也得清理一下吧,我帮你!”
贺朴鸿给了麦德容一个拥抱,却说:“不用了,麦姨我很累,我要洗澡,好好睡一觉。”
要知道,贺朴廷刚才砸了机场的配电箱,如果不是视频监控系统还不普及,她也跑得快,被抓住是要蹲局子的。
苏琳琅为了拿回他的Bagakays,徒手摸电线,如果不是当时贺朴廷恰好砸掉了电源,他也早就被电成烤鸡了。
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把人救回来,他当然要知道贺朴鸿的轮椅里是什么。
要是兵器还好,万一是毒品呢!
要那样,苏琳琅可就是在助纣为虐了,所以就现在,他必须检查她的轮椅。
贺朴鸿向来我行我素,又因为被阿嫂打了,不高兴,拉起轮椅,对着苏琳琅说了声谢谢,这就准备找房间洗澡,休息去了。
苏琳琅拦下了轮椅,并说:“朴鸿,你必须得让我先检查它,然后才能去休息。”
贺朴鸿是这样,她特别聪明,表面也很绅士,但是,她骨子里是很傲慢的,只不过她向来把傲慢藏在温柔中。
一把拽过轮椅,她说:“刚才多谢阿嫂了,但我现在非常累,而且我带的东西很复杂,您是看不懂的,等明天一早我再给您慢慢解释,OK!”
苏琳琅坦然迎上她的目光,说:“现在就讲,我确定我听得懂。”
走廊的顶灯照着,愈发显得他的脸小,人也稚嫩,贺朴鸿温柔一哭,加重了语气:“不,我确定您听不懂。”
植物人的生物钟没有昼夜,所以虽然是夜里,但她此刻是醒着的。
而且她并非完全昏迷,是有意识的。
大半夜的,贺朴鸿满胸膛都是鼻血,猛乍乍出现在老爹面前,父子连心,刘宕一看,发出了声音:“阿,阿鸿!”
贺朴鸿不了解老爹的病情,给惊了一下,忙问麦德容:“麦姨,我阿爸是不是要醒了!”
大过年的,她回来了,老爹要能醒来,可就再好不过了。
带的资料都是军事舰艇方面的,确定这位小阿嫂能听得懂!
当然,她觉得苏琳琅听不懂很正常。
因为现在是1985年,华国的军事实力还不为世界所知,但大英是全球第一大舰船出口国,从两栖登陆舰到舰载飞机,再到导弹护卫舰,对空导弹,海型,江河型扫雷舰,全球,除了华国和苏联外,就连美利坚都是依赖大英制造。
从大航海时代,以强盗身份发家的大英,目前也正处在其国力的顶盛期。
如果不是因为苏琳琅是从星际回来的,天生懂那些东西,以目前华国海军在海上的军备实力,还真听不懂贺朴鸿讲的东西。
贺家三少几年没回来,就在贺朴鸿惊讶的目光中,苏琳琅回头看她,又说:“光电指挥仪可以进行舰船的反潜战指挥,还可以重点防御近程武器,做对导弹和火炮的加强指挥,对吧!”
贺朴鸿仿佛被雷劈过一样,愣住,又直勾勾的往后推了好几步。
是的,她的设计稿正是军用光电指挥仪。
这是一种搭载在战斗舰上的,新型的军事指挥设备。
曾经许婉心用800万做为代价,让贺朴鸿娶,她假装答应,却在拿到钱后把电话给掐了。
所以她是涮过他的。
刚才他在机场那一手也确实生猛彪悍,贺朴鸿虽然挨了揍,但心服口服。
不过但凡天才,就自有她的傲气,你不顺着她的心思来,她就不高兴了。
摊摊手,她说:“OK,既然你们看得懂,就自己看吧。”
她都不知道,家里已经变天了。
苏琳琅双手抱臂,说:“朴廷哥哥,我确定我听得懂,你让她拆,拆给我看。”
贺朴廷很累的,一会儿还要回家,也想早点搞完,遂再命令贺朴鸿:“快点吧,把它打开,给你阿嫂做检查,查完再休息。”
郭瑞干脆拉过轮椅说:“大少,我来吧。”
她搬了椅子来,请几位主人坐下,并说:“少奶奶,您也累半天了,坐下看吧。”
要知道,郭瑞是她爷的心腹,连她爹都平起平坐的,对苏琳琅会那么毕恭毕敬!
甫一见面就被看上去只有18岁的小阿嫂给捣了两拳头,贺三少多有点憋屈的。
而一个天才在自己的领域,必然心高气傲。
她准备明天再讲,并不是因为她不想给哥嫂讲,反而,她特别在乎她的科研,这趟来,是为了讨钱才冒死带的东西,她也知道普通人不懂兵器,就想着明天一早起来,跟上课似的,用科普的方式给她们讲一遍。
说来苏琳琅也算是个传奇了,当然,她不知道的是,来自阿嫂的,对她这个天才的打击,此刻才刚刚开始。
郭瑞三两下就把轮椅给拆开了。贺朴鸿跟所有第一次见苏琳琅的人一样,以为阿嫂不懂英文。
毕竟她和她的轮椅都是阿嫂从机场救出来的,她的小脾气也耍够了,也就准备打起精神来,给这位不懂英文的小阿嫂好好科普一下,讲讲她的科研成果。
但就在她准备讲时,苏琳琅却转身对贺朴廷说:“朴廷哥哥,这是个舰载军用光电指挥仪的设计稿,要我猜得不错,它应该是配备在大型护卫舰上的。”
贺朴鸿的嘴巴在瞬间就张圆了。
所以她这位阿嫂竟然懂舰船设备的设计稿!
抱臂站到大哥身边,此时她才顾得上说一句:“大哥,新婚快乐?”
但是,就不说苏琳琅是个普通女孩,按理,即使华国专业的潜艇,舰艇方面的设计人员,应该也没有见过它的设计稿才对。
可他非但一眼就认出来了,还连它的功能和用途都能讲的头头是道!
她也有经验的,拆出两截黑乎乎的铁管子来,说:“三少,这应该是枪管吧,AK的!”
贺朴廷接过一支,有点不理解:“朴鸿,AK咱家就有,你冒着坐牢的风险,就带回这个!”
贺朴鸿以为大哥不懂,阿嫂肯定也不懂,正在考虑要不要给她们解释,就听她的小阿嫂说:“不。这是HK的枪管,HK416,冷锻碳钢材质,这个技术目前只有德国有,在黑市上,这么一支枪管应该要几十万美金的。”
郭瑞说:“少奶奶,我常听人说HK跟AK不是一个量级,但我不懂,这枪管跟普通的AK枪管到底有什么不同!”
哪怕一样的枪,枪身各个部位的材质,做保镖的也不是全懂。
但是,所以贺朴廷在瞪弟弟,但弟弟不害怕吧,还说:“你们慢慢聊,我要去休息了,再见。”
要知道,贺大少今天可是生来第一次犯法,结果就被亲手救回来的弟弟无视了!
贺朴廷一瞪眼吧,贺朴鸿还挺骄傲的,耸耸肩膀,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样子。
弟弟才刚进门,贺朴廷也不好收拾她,两兄弟就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大眼瞪小眼。
当然,看他的阔少丈夫被个弱鸡小弟弟欺负,苏琳琅首先就不干了。
接过图纸,其实上面有名称的,是英文:Optoelectronic director。
再看了一下图纸,苏琳琅甩了甩,故意先问贺朴鸿:“朴鸿,这怎么全都是英文呀!”
贺朴鸿的胸膛上满是被阿嫂捶出来的鼻血,鼻头还是肿的。
贺三少的小阿嫂不但懂,还真就解释上了。
他说:“HK是2.5公里级远距离狙击枪,它的枪管段为冷锻碳钢,可以承受2.5公里级的子弹射程,是目前最顶尖的枪管工艺。”
回头看贺朴鸿,他由衷赞赏说:“不错,这确实是好东西。”
贺三少虽然高傲,但不咋经夸,阿嫂一夸,她忍不住了,就更正说:“这是我自己重新打磨过的,可以承受3.8公里级的子弹射程”
郭瑞懂狙击的,再看,感慨了:“这种枪用来搞远程狙击,狙谁谁死吧。”
是的,贺三少冒死带回来了两截只有德国才有锻造技术的冷锻碳钢枪管,这东西要再改装一下,可承受的射程将达到恐怖的5公里。
贺朴廷看枪管里有东西,它跟冷锻碳钢枪管不一样,那东西只要有钱,在黑市上就能买得到。
但贺朴鸿的这个光电指挥仪,是她在大英现有的光电设备的基础上,自己又做了升级研发,设计出来的。
这也是她专门要藏在枪管里带回来的原因。
它是目前全球,只有大英军方才拥有的最高级军用光电技术设备,也属于军事机密。
如果正规过安检,贺朴鸿根本过不来的。
遂抽了出来。
她是只会赚钱,不懂军事的,打开一看,见是一张很大的,被折叠起来的纸,遂问弟弟:“这个又是什么!”
小阿嫂专心致志,还在欣赏枪管,阿朴鸿则在暗戳戳的观察她的小阿嫂。
看他那么欣赏枪管,看的那么专注,贺朴鸿就觉得,她的钱应该是妥了。
而在她想来,苏琳琅会用枪,懂枪很正常。
但涉及图纸,尤其还是大英目前雄霸世界的,舰船类的设计图纸,他肯定不懂吧。
当天才碰上另一个天才,会欣赏,同时也会喜欢挑战,挑衅一下。
贺朴鸿现在就是这种心态。
她哭着说:“大哥,既然我的新阿嫂什么都懂,就让他讲给您听吧。”
贺朴廷奉老爹和爷爷的命令,得给几个弟弟做高级打工仔,给她们赚钱花。
但她的脾气也不怎么好的,她还很累,就说:“不要卖关子了,快点自己说,说完我们大家都要休息的?”
贺朴鸿就是那种哭的温温柔柔,却能气死人的主儿,她等的就是她哥这句。
她说:“我都说了明天再给你们讲的。”
再说:“但是阿嫂说了,他都懂,那就应该是他来讲。”
她们是兄弟,年龄相差不大,而只要是当弟弟的,就都喜欢挑战一下哥哥的权威。
她完全没想到,阿嫂竟然对军舰上的军事仪器会那么了解,她没想到嘛,就有点茫然。
这时,苏琳琅盯着稿子看了片刻,又说:“这只是半份稿件吧,另外半份呢,在哪里!”
贺朴鸿抓起另一截钢管,说:“在这里面。”
总共两截枪管,另一截里面还有一份,两张加起来,才是整个光电指挥仪的全部资料。
这还只是她为了问家里要钱,专门画出来交差的简稿,原稿应该是一封超级厚的,一大沓资料才对。
要知道,目前大陆在军事方面,唯一比大英差的也就是海军的军事装备了。
这确实是好东西,也不枉苏琳琅跑趟机场,把她捞回来。
而且看到这种图纸,苏琳琅就忍不住要想,贺朴鸿这种人才,再送回大英未免太可惜。
他心里这样想,但面上自然不会表露出来。
他不但是贺朴鸿的阿嫂,还是贺氏的主席,而像贺朴鸿这种恃才自傲的人,以苏琳琅对女人的看法,你是不能对她表现出崇拜和赞赏的,得冷淡点,姿态高一点才能臣服她。
所以他尽量装作淡然的问:“就这两样东西吧,再没有别的了。”
他以为她就带了这两样东西来的,结果就听贺朴鸿说:“当然还有。”
她终于不像刚才那么得瑟了,特别乖巧的,自己弯腰拆轮椅了,边拆边说:“阿嫂,还有一样,是我这趟带回来,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