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沉睡和变化
银月神国苍穹神殿。
无穷无尽的触须相互纠缠, 凝结在一起，形成一个无比庞大的酱紫肉团，占据整个神殿之所。
一枚枚猩红的眼珠，在腕足间若隐若现, 翻滚转动, 冰冷麻木, 没有丝毫人类情绪。
殿内唯有触须上撕裂出恐怖大嘴，张张合合, 散发出种种呢喃和呓语。
西维娅抬手摸了摸其中一条触须，轻声细语，像是和恋人叙旧。
“莎莎，卡斯特那边又来人了，不仅有西奥多那家伙派来的人，还有米卡尓皇室族老过来。“
“姑姑目前状况很不好，她是我为数不多对我很好的亲人，我这次大概真的要回卡斯特城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生命祭礼教会的教皇和丰饶祭祀派的代表, 都来找过我, 他们会是我背后的助力, 不用担心我回到卡斯特皇城会被米卡尓家族欺负，你可以放心沉睡……”
说到这里, 她拥抱住那根庞大的触须, 用脸颊贴上去，滑腻而温暖。
触须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和她纠缠，而是软软耷拉在她怀里, 腕足上的眼珠也是半睁未睁的样子。
“但是你也不能沉睡太久，太久了……我会生气……”
“你之前写的那封情书, 我已经忍不住，偷偷看了，不过你怎么只写了一半，你要早点醒过来，将剩余的部分写完，不是么？”
“还有写给麋鹿小姐的信，我也看完了，本来那会儿，我就打算承认麋鹿的身份，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给了我一个惊吓……”
西维娅絮絮叨叨和殿内沉睡的怪物，叙说着一切。
可惜殿内除了她的说话声，只有怪物沉浸在梦境里的呓语。
“过几天，我真的要离开维格尓城了，可能我们会有一段时间不再见面，但我会想你的，找时间回来看你。”
西维娅又吻了吻怪物的触须，触须没有任何反应。
“莎莎，我要走，你真的不给我留个方式，方便回来看你吗？”
触须仍旧没有一丝反应。
果然不论她用什么话，或者什么刺激她，她都像是失去意识般，没有动静。
最开始，西维娅看见森月莎昏倒，身体消失，惊慌不已。
等到她发疯一样，在银月神国找到森月莎化作原型的躯体时，大松了一口气。
去求助赫达女士的路上，西维娅又碰到了那个叫泡泡的小女孩。
泡泡似乎很了解森月莎。
“你不用担心噢，莎莎只是在梳理自身的信息，加深和你的联系，现在除了莎莎自己，没有人能够帮到她，等她醒来，一切都会安好。”
泡泡似乎知道西维娅不信她的话，轻轻笑了笑。
随后她拿掉自己的脸皮，是的，非常惊悚拿掉她的脸皮。
在她的脸背后，一个深邃无垠的，像是宇宙窗口、宇宙之门一样的伟大存在，伫立在西维娅跟前。
似乎只要西维娅一抬手，推开眼前那扇高大无比的银色巨门，她就能见证宇宙中一切的真理法则。
这时，那道凝结群星辉光的光辉巨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西维娅看见了森月莎沉睡的梦境。
她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干涸的海绵，不断吸收门缝散发的辉光，脑子急速运转，不断剖析真理与规则。
巨门合上，光辉消失。
霓虹泡影消失前，她听到泡泡稚嫩的嗓音。
“你现在只能承受这些，再多莎莎该来找我了。”
几天后，一队由生命祭礼教会祭祀大主教护卫的车队，离开维格尓城去往北部卡斯特。
卡斯特城，皇子府邸。
听完属下的汇报，西奥多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剑眉微挑，漫不经心问道。
“噢？生命祭礼教会的祭祀大主教护送西维娅回来，有打听到她和生命祭礼教会真正的关系吗？”
“生命祭礼教会对五殿下的信息，保密得很严，只知道五殿下在生命祭礼教会，被称作神使。”
西奥多眸底闪过一丝阴翳：“神使，真是有意思，我那个妹妹深藏不露啊。”
神使在任何教会，都具有极为崇高的地位，某种意义上，他们甚至可以接触到神旨，和实权教皇只差一线，有时候若神偏爱，甚至高于教皇本身。
西维娅的回归，就像是给本就沸腾的卡斯特城，再次投进一颗石头。
虽然没有溅起多少水花，却给相关的人带来一系列影响和变化。
时间一点点过去，国王病重，继承人未定，重臣监国，皇女和亲王夺权的复杂局势，被一件事打破。
邻国波尔斯坦帝国对卡斯特帝国宣战了。
卡斯特帝国外忧内患，波尔斯坦帝国强军势如破竹，杀意滔滔。
卡斯特帝国军队则是节节败退，丢失座座城市。
“莎莎，好久不见，你怎么还没醒啊，这就都一年了吧……”
身披铠甲的西维娅，时隔两个月，再次回到维格尓城。
只不过这次，她不是通过仪式回来，而是行军前往前线路上，在军队休憩在维格尓城附近的一所城市，独自脱离队伍，过来见森月莎。
“为了卡斯特，我必须要去前线一段时间，可能回来看你的时间，又会拉长，我真的好想你，莎莎。”
她捧着软软的触须，吻了吻，碧眸中盈满浓郁的思恋和苦涩。
一滴清泪滑落面颊，她亲昵挨着庞大的触须团贴了好一会儿，缓解不断翻滚的情绪。
西维娅吸吸鼻子，哑着嗓音道：“我该走了，莎莎。”
两个帝国的战争愈演愈烈，就在这时，一则惊天消息被暴出来。
二皇子西奥多·米卡尓恢复伤势，强势指控亲王阿隆卡通敌叛国，铁一般的证据如雪花洒落。
民众本就对发起战争的波尔斯坦帝国恨之入骨，听到这则消息，当场就炸了，在多地引发群众游街抗议。
为平息群众的怒火，遮掩皇室的丑闻，米卡尓皇室对此快速做出反应，秉公处理阿隆卡亲王，终于稳住民心。
同时西奥多的大义灭亲，也得到众多民众的拥护，许多声音开始呼唤让他成为帝国继承人。
于此同时，在前线战斗的西维娅，没了阿隆卡亲王这个内奸给尔斯坦帝国提供消息，一座又一座丢失的城市被收复。
除了卡斯特皇城辐射的那个圈子，她的声望逐步达到顶峰。
“哼，没想到我的好妹妹，还有这么出色的领军能力，不过一切都会成为，我登上皇位的垫脚石。”
西奥多·米卡尓看着前线传来的捷报，俊美阴柔的脸上，露出不屑又得意的笑容。
“阿隆卡那个老家伙可算是解决了，”他将捷报扔到茶几上，转了转拇指上的戒指，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接下来，就该她们两姐妹了。”
战争前线城市，超凡技能纷飞，高序列对高序列，低序列对低序列，各自战场一片分明。
距离完全收复最后的几座城市，已经不远，西维娅冷静指挥战场走势，将一条条军令有条不紊传递下去。
等到这次战争结束，她轻轻松了口气。
同时一条有关西奥多行动的消息，也传递到她手中。
看完手里的迷信，西维娅将信纸点燃，冷笑一声：“死性不改！”
她抬起下颌，对一旁的贴身骑士道：“传命下去，把西奥多那些破事都暴出来。”
“相信三皇姐，绝对会在背后狠狠推上一把。”
没过几天，稍稍安静下来的卡斯特城再次暴雷。
二皇子西奥多陷害前王储，更是导致国王陛下重伤的凶手之一。
好一幕血亲相残的大戏，这顿时占据卡斯特城报刊头部版面。
“该死的！我不是封锁所有消息了吗？！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
皇子府邸里的西奥多，看到报刊上的腥风血雨，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一把砸碎手边的酒杯。
“一定是菲妮克丝干的！只有她有能力，能指挥动皇城里的那些狗东西！”
然而不等西奥多站到台前为自己争辩，又一则惊天暴雷出现，他通敌叛国的消息，也被刊登到了报纸上。
“不能让她掌控住卡斯特的喉舌，布莱立即分布下去，今夜我就要血洗王宫，把卡斯特城彻底掌控到手里，到时候不论我那两个妹妹，如何动作，都没有用了！”
属下大惊：“殿下，这会不会过于仓促？！”
“只要我们控制得好，一切都会改变！病床上的老东西，也会把位置让给我，谁让我已经是他最后的儿子，皇位不传给我，传给谁？”
西奥多抽出佩剑，冰冷锃亮的剑刃，映照出他唇角勾起的冷笑。
一场血腥的宫变，猝然爆发，三皇女菲妮克丝连夜狼狈逃出皇女府，才没有被军队斩落马下。
等到西维娅等到这则消息，已经是西奥多宫变成功，即将登临王位之时。
“殿下！二皇子当真是心狠手辣，卡斯特城在他的控制下，已经没人敢讨论他的罪证。”
“没关系，暴力才是权利的底色，敌军也被我们打退回国，签订了协议，我和西奥多的账也该算算了。”西维娅眸中闪过一丝冷色。
一支攻打完波尔斯坦帝国铁血军队，再次折返，在西维娅的带领下，打出“灭叛贼”的旗号，再次杀向本国的首都卡斯特城。
“西维娅那个贱人疯了吗？！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西奥朵面色狰狞，一脚踹倒面前的茶几，茶几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在生命祭礼教会和丰饶祭祀派的协助下，西维娅的军队可以说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其余其他教会也不是没有下场，只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生命祭礼教会和分裂出去的丰饶祭祀教会这么疯，拼着底蕴不要，也要协助西维娅夺下卡斯特。
最终铠甲浴血的西维娅，站上了那个位置。
而战败的二皇子西奥多，和他一系的官员手下，以及站在他那边的皇室旁系成员，则被关押进大牢，等待判决。
卡斯特帝国这场由波尔斯坦帝国带起的一系列战乱，整整持续两年半有余，终于落下帷幕，卡斯特城也迎来久违的安宁。
第82章 处罚和诞生
卡斯特安全局监牢。
一向俊美华贵, 不可一世的二皇子西奥多，此刻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形容狼狈, 四肢都被粗大的铁链束缚, 身上满是被抽打出来的血痕伤疤。
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他狭长的眸子浮现一抹亮光，连忙拽得铁锁链哗啦作响, 隔着监牢的牢门大喊。
“西维娅！是不是你来了？！我承认你赢了，放过我吧，我愿意老老实实做个贵族，就此度过一生。”
“西奥多，你想得倒是挺美。”西维娅清冷淡然的嗓音，从远远的转角处传来。
同时，昏暗的牢房亮起的明亮煤气灯，映照出身穿华贵女皇长袍的西维娅，显得她气势越发威严逼人。
她带着一队骑士, 不紧不慢走了过来, 身旁还跟着引路的安全局总司, 正笑意盈盈和她说话。
西奥多压下眼底的阴冷和怨毒，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我好歹也是你的兄长, 是米卡尔家族的人, 你连你的兄长都不放过，卡斯特帝国的民众又该如何看待你这位女皇。”
在卡斯特帝国战乱与内乱结束没多久，西维娅彻底掌控卡斯特帝国, 登临皇位，成为继卡斯特帝国历史以来, 第六位女皇，也是米卡尔十二世。
“对于一个卖.国贼，我想我做出任何判决，卡斯特帝国民众也不会有任何意见，收起你的小心思吧，西奥多。”
西维娅不冷不淡地说道，她抬手挥退所有在场人员，包括她的贴身骑士队。
见她如此动作，西奥多不再维持脸上虚伪的笑容，反而挺直脊背，嘲讽冷笑：“那西维娅，你到底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想折磨我吧？”
“说得不错，我觉得死太便宜你了，西奥多。”西维娅表情依旧平静，红唇里吐露出的话语却格外残酷。
西奥多强撑起的气势一窒，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西维娅不应该冷笑一声，说她没那么无聊，不会折磨他么？她到底什么情况？
潮湿昏暗的牢房，陷入短暂的寂静。
然后就是西奥多撕心裂肺地狂笑，笑得面色狰狞，笑得眼泪从眼角流出来。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这是在报复，报复米卡尔皇室，报复我欺负过你！报复那个老东西对你的冷漠！报复米卡尔皇室对你的遭遇视而不见！”
等他笑够了，笑得不断弯腰咳嗽。
西维娅才淡声开口：“或许小时候的我，会期待你们的爱，会因为被囚禁在黑堡里，懦弱痛哭，一遍遍询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自己的父皇、皇兄、母后会对自己这么冷漠，要把自己关进那个黑漆漆，只能通过窗户看到外界的黑堡。”
“后来我知道了，我的出生只是米卡尔十一世一次酒后无意之举，皇后更是厌恶我的生母，但那不是我生母的错，是米卡尔十一世的强迫。”
“你们两个畜生，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们的妹妹，菲妮克丝或许之前有过，但也或许从来没有过，我只是生存在这个皇宫里面的可怜虫，如果不是姑姑，我恐怕在少年时候就凄惨死去。”
“对！要不是马歇尔·米卡尔那个贱人！你这个小杂种又怎么会活下来，又怎么跑得出去？！最后还不是会臣服与我身下！”
西奥多眼睛彻底猩红了，他恨啊，早知道这小杂种最后这么厉害，当时就该玩弄完，彻底处理掉她。
相信当时这么做了，老东西顶多罚他一顿，也不会伤筋动骨。
那老东西骨子里可比他冷漠多了，毕竟他对自己亲生孩子，还下不了杀手。
西维娅对西奥多咆哮的话，视而不见，与其是在和他说话，不如是在和过去躲在黑堡中幼小怯懦的自己告别。
而西奥多就是幼时自己头顶，挥之不去的恐怖阴霾。
“好在，我的运气不错，不仅进入了□□，最后也逃离了吃人的米卡尔皇宫。”
西维娅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终于将目光投向疯狂的西奥多，冷漠说道：“所以你之前差点弄死我，现在为什么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呢？西奥多？”
“活着吧，痛苦的活着，只有活着，你才能感受到痛苦，”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瞥向西奥多的身下，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想对自己妹妹动手的畜生，也祸害了不少无辜的少女吧？”
“嗯，直接切了，我会安排他们好好招待你的，直至你老死，西奥多。”
听到她的话，疯狂的西奥多身体打了个冷战，他在一刻似乎彻底感受到了西维娅所谓“痛苦活着”的重量。
“啊！杀了我！西维娅你这个贱人！杀了我！”
比起生理意义上杀死他。
刚愎自用，阴冷狠毒，自尊心极强的西奥多，更害怕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被践踏，被抹灭，沦为曾经那个被自己欺辱的弱小存在。
留下在监牢里咆哮疯癫的西奥多，西维娅心情很好地出了安全局大门。
她要去和莎莎分享这个好消息，她终于把这个祸害给予了应有的惩罚。
至于被密藏起来的米卡尔第十一世，就一生被密藏吧，像是她之前那样，呆在永不见天日的黑堡，了却余生。
相信那位和他两个儿子一样冷漠的皇帝，应该不介意拖着残废的身体，活下去。
她可没对她那位名义上的父亲做什么，全是他两个好儿子动的手脚。
之前西维娅完全没有掺和进去，只是最后帮他处理了一下后事。
至于大皇子，西维娅略略感到惋惜，他死得太早，没来及报复回去，真是可惜。
在西维娅走出安全局，回皇宫没多久后，安全局监牢深处，迎来西奥多撕心裂肺的惨叫，和一群魁梧大汉蜂拥而上的嘶吼。
“陛下，普朗区传来电报，哈勃城出现大量邪.教徒的献祭仪式，他们召唤出了众多毫无理智的血肉怪物，现在普朗区多地受灾……”
“陛下，朗贝区传来电报，阿拉斯泽同样有邪.教徒大量活动的痕迹，虽然已经派当地的安全局的人，前去处理，但效果甚微，越来越多的诡物，从阿拉斯泽边界的黑暗迷沼中跑出……”
“□□提醒，这些异象和献祭背后，都有黄昏教会的痕迹，该死！他们全部疯了么？怎么一下子，全部跑到卡斯特境内活动……”
卡斯特帝国进入和平期不到一年，多地又开始有各种异象和怪物产生。
各大正神教会和安全局，共同施压，才没有让那些超凡异象和怪造成大乱子，只是波及到无法顾及的小部分人。
但隐秘界的所有人都清楚，这只是前兆。
导致超凡异动，异象频生的圣临日正在诞生。
虽然无法占卜到圣临日降临的具体期限，但隐秘界的人都感受到了，空气中逐渐压抑的气氛，日益暴动的疯狂因子，以及快速提升的超凡能量浓度。
一部分天赋超凡的人类，不再需要借用苏醒仪式，待到体内的超凡含量和疯狂因子积累到身体上限，不是彻底陷入疯狂，就是苏醒超凡之力，成为空白途径序列九的超凡者。
这造成了一部分普通居民的伤亡。
空白序列，也是没有沾染其他序列途径属性力量的白板序列，只有序列九，无法晋升序列八。
如果想要变成序列八，吸收更多超凡之力，完成人类生命层次的蜕变。
唯有寻找其他序列途径的晋升仪式，转换为对应序列九，再晋升序列八。
一时间，空白序列的超凡者，遍地生花，超凡的秘密无法继续在普通人眼前隐藏。
卡斯特帝国因此颁布一道政令，在各地开办普通高等超凡学院，专门招收那些骤然获得超凡之力的普通人。
在西维娅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的时候，维格尔城的银月神国苍穹神殿之内。
沉睡已久的庞大触须肉团，忽然蠕颤起来，触须底盘下面，流淌出黑色粘稠的液体，黑色液体蔓延占据整个大殿。
它们顺着连接大殿的巨型藤蔓，流淌过每一条巨型藤蔓，流淌过黑色森林的每一寸土地，流淌过每一寸黑色沼泽……
所有沾染黑色液体的植物都在疯狂生长，疯狂变大，犹如在欢呼，又犹如在献祭。
原本就在复苏的植物世界，此刻越发繁茂昌盛，沉睡在地底的古老存在，也彻底睁开了眼睛。
深空之中，群星闪耀，一团团生命法则之能量，汇聚成磅礴的能量团，注入这片沸腾复苏的植物世界。
维格尔城六道图书馆，泡泡坐在壁炉前，翻着书，忽然她抬眸望向天际，琥珀色的眸中有银色信息流闪过。
“啊，看来莎莎坚守住了自己，没有那么快回归深空的怀抱，小莎莎也诞生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语，流淌在银月神国的黑色液体，翻滚沸腾，形成一个个巨大的黑色泡泡。
黑色泡泡一个个重叠，叠加出一个无比庞大的黑色泡泡，近乎占据银月神国大半个上空，压迫感十足。
除了没有任何智慧的植物，所有拥有智慧的生灵，全部匍匐身体，朝那个无比庞大的黑色泡泡臣服。
“是神嗣，是神嗣诞生……吾居然有幸见证这一幕……”
地底下复苏的古老者们，窃窃私语，不断有巨量信息在祂们身上传递。
最终无比巨大的，犹如黑色太阳一样的黑色泡泡，层层融化，孕育在里面的神嗣伸出了根根粉粉嫩嫩的稚嫩触须，试图探索这个全新的世界。
一根庞大无比的酱紫触须，遮天蔽日，卷起粉粉嫩嫩的触须小怪物，拽回苍穹神殿。
色块堆叠，景色模糊，触须小怪物咕噜噜转动触须上的眼球，朝抓着她的触须主人看去。
一位白发红瞳，温柔秀雅的女人向她伸出双手。
触须小怪物歪歪小脑袋，化身成为一个三四岁模样的黄衣小女孩，半身下仍旧是无数铺开的粉嫩嫩小触须。
“妈妈，抱抱！”
森月莎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一把抱起小女孩，亲了亲她的软萌萌的小脸蛋。
“乖宝宝，等你能彻底能化身为人形，我们就去找你母亲。”
第83章 调皮
“不是不会偷看的吗？还是看了, 骗子。”
小洋楼打扫得很干净，所有的东西的位置还是在三年前的位置，看得出来西维娅有找人精心维护她们的家。
只是之前写到一半的情书，已经被某人拿走了, 夹着信纸的书籍里面, 空空如也。
“妈妈, 我已经可以完全变成人形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母亲？”
小家伙扬起肥唧唧的小脸蛋, 睁着双和西维娅同色的碧眸大眼，圆溜溜望着森月莎。
森月莎放下书本，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肥脸，笑眯眯道：“我们明天就去找她，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好不好？宝贝。”
“好耶！给母亲一个惊喜！”小家伙眼睛刷得一亮，随后眨巴着眼睛问道，“不过妈妈，惊喜是什么，能吃吗？”
说着说着, 她粉嫩嫩的嘴角, 疑似挂起一抹晶莹。
“惊喜就是……嗯, 小孩子不能总想着吃。”
森月莎解释到一半，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这小家伙也不知道随了谁, 什么都想吃，大概率是随西维娅的……
“要给西维娅惊喜的话……”
森月莎起身牵住小家伙肉乎乎的手，抬眸看向某个方向, 绯红的眸中有墨绿的信息流闪过。
刚刚看到一大一小的几名暗卫，连忙撤出小洋楼, 准备向女皇告知这里的异常。
就在他们起手勾勒仪式的时候，脑子突然泛起翁鸣，等到翁鸣散去，再睁开眼睛，眼中出现短暂的迷茫。
他们收拾好地上的仪式痕迹，像是平常一样，守卫在小洋楼附近，替女皇陛下监测这里的一切。
森月莎唇角勾起一抹笑，真期待西维娅见到她们时的表情。
“妈妈，你会什么笑得……那么坏？”
小家伙从传承库里，翻出对应的词汇，有些懂但没完全懂，睁着大眼睛，好奇盯着自己妈妈唇角的笑容。
森月莎一把抱起她香香软软的小身体，亲亲她的软乎乎的脸颊：“你才坏，小坏蛋。”
小家伙被她弄得咯咯直笑，小肉爪子推开她的脸：“妈妈坏，痒……”
卡斯特城皇宫，丝毫不知道自己老婆，要给自己整个惊喜的西维娅，高坐在王座上，垂眸听着底下大臣的禀告。
“陛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尽可能收编民间的超凡者，不过加入安全局和军队的高阶超凡者，仍旧不多，对于越来越混乱的局势，还是力不从心。”
“而且国库内的资金，因为之前的战乱和超凡学院的开设，也有些吃紧……”
“奥罗夫侯爵，我知道你的顾虑，铲除掉那些日益猖狂的邪.教徒，才能使国家稳定。”
西维娅仍旧坚持自己针对邪.教徒的方针，不冷不淡说道。
她知道那些邪.教徒，甚至黄昏教会的人，能够和卡斯特帝国抗衡，里面必定少不了某些正神教会的手脚。
比如丰饶祭祀派的敌对派——丰饶正神派，以及表面光明伟岸的光辉教会的一部分。
因为众神之“圣临日”将近，所有的教会都将陷入这场狂欢风暴中。
说到底，超凡之力才是这个世界的核心力量，那些高序列的存在，比如序列二，序列三本身超脱凡俗。
哪怕同样拥有序列二的米卡尔皇室，也难以和那些有着真神的教会抗衡。
西维娅只希望那些教会狂欢之时，不要给卡斯特帝国造出太大乱子。
层出不穷的邪.教徒，泛滥的超凡之力只是教会狂欢前的部分乱象。
在纪元历史上，真的有不少帝国，因为阻碍教会的狂欢，导致灭国。
西维娅还是有一份责任心，也不希望自己成为卡斯特帝国最后一任皇帝。
维格尔城，蒸汽列车站，森月莎头戴渔夫帽，牵着小家伙，提着行李箱，兴致勃勃看着铁轨上哐当哐当，越来越近的蒸汽列车。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坐这个世界的蒸汽列车出远门。
蒸汽列车车头蒸腾，喷出一阵白雾蒸汽，随后是一阵嘹亮的汽笛声。
“呜——呜——呜——”
小家伙兴奋抱住森月莎大腿，小胖手指着停靠下来的蒸汽列车哇哇大叫：“妈妈，大铁怪！”
“我们也走吧。”
森月莎笑着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一把抄起她，提着行李箱，随人流过人工检查口上车。
别说，小家伙分量挺沉，压得森月莎手臂沉甸甸的。
上到列车，列车员帮忙放好行礼后，小家伙仍旧在森越莎怀里，胡乱张望，圆溜溜的碧眸里充满对人类世界的好奇。
以森月莎的身份，想要不借助教会那帮人，登上贵族车厢有些麻烦。
不过呆在富商能购买的车厢，舒舒服服到卡斯特城不成问题。
森月莎带着小家伙出了休息室，走到列车上。
这一截车厢的旅客，基本都是有些身份的富豪和社会精英，大家都保持着克制，车厢内颇为安静。
“女士，有什么能帮到您么？”面容姣好的列车员看到森月莎抱着小家伙出来，温柔热情地询问道。
“不用管我，我带着她走走。”
森月莎漂亮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浅笑着说道。
列车员顿时觉得整个车厢，似乎都亮了一个度，真是一位迷人的女士。
就是不知道这位迷人的女士的丈夫是谁，妻子带着孩子出行，也不陪伴在她们身边，真是失职。
森月莎自然不清楚这位列车员的想法，不然必然要拿她的话，取笑西维娅。
忽地，森月莎感觉自己胸前的衣襟，被小胖手扯了扯。
“怎么了？宝宝？”
“妈妈，你看那边那个戴帽子的黑脸叔叔，他刚刚看了妈妈你和我好几眼，身上好臭……”
森月莎顺着小家伙指的方向看去，戴帽子的黑脸男人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一点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浓郁的硫磺恶魔味，难怪那么臭……还搞献祭，想把全列车的人都献祭了……邪.教徒啊，这次你们的献祭，说什么也成功不了。”
森月莎绯红眸中，闪过一段段墨绿色的信息流。
虚空中一枚枚猩红眼球转动，整辆车都在其监视下。
紧接着，列车上帽子黑脸男人的同伙身后，突兀喷出一阵浓郁的黑雾。
黑雾中迅速伸出一根根酱紫的触须，将他们全部拉入黑雾。
至于室内召唤恶魔的仪式，则被触须抹去，所有献给恶魔的超凡祭品，被扔进了裂开的大嘴里面。
“妈妈，你背着我偷吃小零食，我也要。”
小家伙搂住森月莎的脖子，撒着娇，奶声奶气的，可爱极了。
“宝宝现在是人形，不能随意变换触须出来，会吓到车上的叔叔阿姨。”
森月莎连忙哄着她，生怕她一个任性，就撂挑子不干了。
“妈妈坏……”小家伙用额头轻轻撞了撞森月莎的额头，不过到底还是给面子，没有当场变回去。
然而在她和森月莎说话的时候，召唤恶魔仪式的房间内，陡然出现一个矮小的身影。
“哼哼，还是奈亚姐姐好，奈亚姐姐送的玩具真不错，妈妈也不知道我偷溜出来了，让我看看小零食在路上了没有？”
小女孩天真无邪的脸上，咧出一抹大大的笑容，露出两颗白生生的小虎牙，俏皮又可爱。
她伸出小胖手，一挥，恶魔转换仪式再次启动，同时伸出一根根粉嫩嫩的小触须，伸进不断散发辉光的残缺恶魔仪式里，死劲一拽。
一个浑身流淌着岩浆，头上长着恶魔山羊角的恶魔，一脸懵逼跳出来。
他看到周围的一切，看到眼前长着粉嫩嫩触须的小女孩，裂开大嘴笑得肆意：“桀桀桀！是你召唤我的么？额，长着人脸的触手怪！哈哈哈哈！你上当了！我要把你吃掉！”
“呸！你才是长着人脸的触手怪！我才要吃了你！嗷呜！”
小家伙脸色一臭，身下无数粉嫩嫩的触须张开，瞬间将笑得桀桀的恶魔吞噬。
吃着吃着，她肥嘟嘟的脸上，顿时皱成一团，拧巴到一块：“好辣，好苦，好难吃！”
“难吃就对了，不给你一次教训，我看你什么都敢吃！”
森月莎淡淡的嗓音，陡然在她身后响起，吓得粉嫩嫩的触须小团子一个激灵。
她一扭头一看，果然看见身后，站着本应该被她的玩具熊欺骗的妈妈。
“呜呜呜……妈妈……”
森月莎抱臂俯视她：“再敢调皮，我就狠狠凑你一顿，专门凑小屁股。”
“哇！妈妈我不敢了，再也不拿奈亚姐姐送的欺骗玩偶骗你了，也不偷吃小零食！”
小家伙抱着森月莎大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还使劲往上蹭。
森月莎糟心拎起这个不省心的熊孩子。
她突然觉得乘坐蒸汽是一个错误，给西维娅什么惊喜，就该把熊孩子扔给她教育，看看她生的娃儿！
“少和奈亚一起玩，祂都把你带坏了。”
森月莎无奈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轻声说道，顺便说奈亚坏话。
奈亚能是什么好玩意，如果不是祂，她的分身也不会反着和她干。
想到丰饶，森月莎顿时头更疼了。
好在接下来的行程，一路顺利，没有再出现什么不长眼的邪.教徒之类的，一路平安到达卡斯特城。
第84章 重逢
森月莎抬起手掌放在额前, 眺望卡斯特城最大最雄伟的建筑群，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看起来还不错，已经感应到西维娅的气息了，不知道她这会儿在做什么……”
她的裙角被小家伙扯了扯, 只见小家伙抬起碧色的大眼睛, 奶声奶气好奇问：“妈妈, 你找到母亲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她？”
“当然找到啦，我们这就去见她。”
森月莎抬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一手抱起她，招了辆马车，乘坐马车朝卡斯特皇宫驶去。
至于怎么进皇宫，还用说，当然直接走进去。
卡斯特皇宫花园凉亭。
现在正进入夏季，比起维格尔城的阴雨绵绵，卡斯特要炎热一些，空气中浮着些许燥气。
西维娅抿下一口冰镇后的红茶，压了压因为公务上那些事生出的愠气, 抬眸看向桌对面雍容华贵的女人。
她直接开门见山：“姑母, 您今天找我什么事？”
马歇尔·米卡尔瞋怪看了她一眼：“你这孩子, 姑母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吗？”
“您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西维娅无奈地笑了笑, 自从她登上这个皇位后, 其他人都在远离，都在和她保持距离，转为对皇帝的敬重, 她知道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不过这个一直很疼爱她的姑母，哪怕她登上了皇位, 依旧和她维系着亲近的关系。
“就当你没这个意思吧。”马歇尔露出和蔼的笑容，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却使得她成熟的风情酝酿得越发动人，富有韵味。
她话锋一转提起来意，笑眯眯注视着西维娅：“听说今早你因为几位大臣提及皇夫的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是真不愿意立皇夫，还是……”
“姑母，是他们来找你探我口风吗？”
西维娅碧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不要以为她不知道，那群老家伙打的什么主意，还是不死心，让她姑母来问话。
她可不是那些弱王，能被群臣支配婚姻。
马歇尔却是摇头，无奈看着她道：“你也别激动，我是作为你长辈的身份来的，长辈关心小辈的婚姻，不是很正常吗？”
西维娅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她平静坚定地说道：“我之前和您说过，我有妻子，只是她暂时不在卡斯特帝国，我会等她回来。”
“可是西维娅，米卡尔的法理上并没有女皇娶皇后这一条，而且你也并不清楚，她究竟什么时候回来不是吗？”
“卡斯特帝国的后位不能一直空悬，帝国也需要一个继承人，来使帝国安稳，帝国经不起更多的动荡，或许你可以考虑，选取一位贵族……”
西维娅冷静打断她，神色郑重诚挚：“姑母，您说的一切，不必再提，不论您再问我几遍，我也会是这样的答案。”
“只要我在位，米卡尔十一世的皇后只会是我的妻子森月莎，如果她没有回来，我会一直等她，哪怕等到我退位，哪怕等到我的生命尽头……”
马歇尔嘴唇微动，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一道带着笑意的嗓音传来。
“倒也不用你等到什么生命尽头哦，我回来了，娅娅。”
西维娅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脑子嗡地一下，出现短暂的空白，动作却比脑子快一步，下意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皇宫！”
“退下！”西维娅爆喝喝退守卫，不敢置信看向说话之人。
只见白发红瞳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站在走廊下，笑盈盈注视着她。
容颜未改，与这几年一刻都没有停止的思念身影重合。
西维娅霍地站起来，碧眸泛起一丝润泽，唇角却是弯了起来：“欢迎回来，莎莎。”
外界的一切似乎在远去，她的眼里只映出那道熟悉的身影。
西维娅一步步靠近，到最后加快步伐，只想把眼前几年不见的爱人，紧紧拥入怀中，诉说她深深的思念。
然而，突然她感觉腿上有什么东西，粘了上来。
西维娅垂眸往下看去，对上和她同款色号的圆溜溜大眼睛，脑子一时间有点没转过来。
“母亲，我也要抱。”
小家伙伸出莲藕般又白又胖的胳膊，脆生生叫道。
西维娅脑子是彻底宕机了，什么？这小人儿叫她什么？
看着她们两母女在哪儿大眼瞪小眼，一旁的森月莎看得直乐了。
“娅娅，你女儿叫你抱，你不抱一下吗？”
西维娅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一手抱起地上的小家伙，另一只手揽住森月莎，亲了亲小家伙萌萌的小脸蛋。
她脸色柔和得不像话，碧眸认真注视着森越莎：“莎莎，辛苦你了。”
送走试图把小家伙拐走的姑母马歇尔·米卡尔后，西维娅终于拥抱住了心心念念的人。
她手臂一点点收紧，像是要将森月莎禁锢镶嵌进身体，揉进骨髓中。
她拥抱着她，就像是拥抱着全世界，鼻腔间盈满她的气息。
“我好想你，莎莎。”
翻滚酝酿在胸腔已久的思念，终于吐露唇间。
森月莎也抬手抱紧她，安抚拍了拍她的后背。
比起西维娅真实度过的几年时光，她更像是睡了长长的一觉，一觉醒来，孩子有了，老婆直接从皇女变成女皇。
“我也想你，娅娅。”
“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吧？”
“不太好。”
森月莎欲要开口安慰，就听西维娅嗓音闷闷的，温热的呼吸喷洒的耳边。
“没有你，我过得不太好。”
森月莎松开她，眸子凝视她认真道：“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西维娅眸中弥漫出笑意，其实她只是想她听说这句话而已，许诺的情话。
两人对视着，也不知谁开始的，红唇相贴，唇齿交缠，屋内一点点升温。
外面花园还在玩耍的崽儿：你们是不是还忘了谁？
……
几天后，一个重磅消息震惊整个卡斯特贵族圈。
他们的女皇宣布一则消息，卡斯特帝国将迎来一位皇后，没错，不是皇夫，而是皇后，并且还宣布定下了帝国王储。
贵族们不知道有没有疯，反正所有的报社是忙疯了，这则重磅消息，由卡斯特城辐射圈向所有重心城市飞速传递。
黄昏教会总殿。
“教皇陛下，所有的仪式点已准备好……”
教皇高坐上，瑞拉丝提眸中闪过一抹疯狂，满意颔首道：“一切按计划的来，圣临日将近，不仅是诸神狂欢，更是新人类即将到来的狂欢之宴，相信新人类将感谢我们所做的一切！”
“疯狂已经够久了，就让黄昏点燃疯狂的薪柴，燃灭疯狂，作为最开始的启明灯，照亮新生的路途！”
“一切为了黄昏新生！”
“为了黄昏新生！”
“为了黄昏新生！”
“为了黄昏新生！”
殿内气氛越来越炙热，一声声激动的附和，回荡在殿宇高空，久久不散。
某海海边沿岸城市，罗夫将最后一头爬到港口的半鱼半人怪物，轰进海里。
他一边清理港口众多怪物留下的血迹，一边和同伴抱怨。
“伙计，你觉不觉得最近，海里来的这些怪物越来越密集了，以前是半年来一次，现在基本都是一个月来一次，甚至已经开始突破到按周算啦。”
“钱没涨几个，哥儿几个命都要搭上了。”
同伴也惆怅抽了口烟：“谁说不是呢，都怪那些该死的邪.教徒，搞什么邪恶献祭，活着不好吗？非要搞事情。”
罗夫正想附和，忽然他若有所感，看向远处墨黑的海面。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只见远处墨黑一片的海面上，正在形成一个无比庞大的，连接海天的灰色云层大漩涡。
罗夫颤抖扯了扯同伴的衣袖：“快，快看，那是什么！”
除了这处沿岸城市，在某片沙漠，某片大沼泽，某座山脉，甚至一些偏僻的城市，都开始有异象产生。
有的异象，天空骤然黑暗，黑暗中传来吼叫和呓语；有的则是，山里跑出成遍成遍的皮质勾爪怪物；还有的是，地上裂开深不见底的裂缝，那裂缝似乎直通深渊。
天空上的群星闪耀，被暴露的坐标，就像是黑暗中灯塔散发的光芒，足够引来深空中恶意的注目与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