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差点变成宫廷斗殴
正如沈勋那天告诉她的,《针锋相对》第二期的主题确实是推理类的。她虽然没看出来恐怖的部分在哪，倒是感觉这个推理的剧本的剧情，非常符合这节目的尿性,依旧很缺德。
很癫。
但是她很喜欢。
她的人物设定是皇帝的宠妃,姜嫔，貌美但愚蠢而且嚣张跋扈，意外撞破德妃和侍卫的奸情之后，慌乱逃回寝宫后不久。
德妃就被别人推进了井里。
而且，她从德妃和侍卫调情的话里，知道这皇宫中有不少嫔妃都给皇帝戴了绿帽。
作为坚定爱着陛下的宠妃,她需要在洗脱自己嫌疑的同时，不被凶手杀掉,并且帮亲爱的皇帝陛下找到,究竟是谁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
做完妆造之后，导演还特意跟每位嘉宾都强调了，不能做和人设不相符的事，不然就要受到节目组的惩罚。
拍摄地点所在的影视基地,是仿照故宫建的,有不少清宫剧都是在这里拍的,代入感非常强。
姜颂眠穿着粉蓝绸缎旗装，发髻上戴着绢花发簪。虽不算珠玉满头，但也符合她的年纪，而且足见华丽。
只是花盆底的鞋太难走路，导演组便给她们换成了普通的绣花鞋。
为了逼真，节目组依据每个人的位份高低安排了群众演员,做她们的宫女。
姜颂眠由宫女扶着，慢腾腾地跨进了翊坤宫前的门槛。
翊坤宫就是导演安排嘉宾初次见面的场所。
扶着她的“小宫女”十分入戏,在她跨过门槛时，还不忘低声提醒道：“娘娘，小心脚下。”
姜颂眠微微挑了下眉，瞬间进入状态，起范儿、高傲道：“你叫什么？”
“奴婢名叫小翠。”
“好丫头，赏。”姜颂眠弯眸，笑眯眯地拍拍她的手。
正想要和清宫剧里的娘娘一样，准备赏赐她点什么的东西。
结果掏了半天的兜，里面空空如也，比她的脸还干净。
看着小翠渴望的眼神，姜颂眠：“……”
私密马赛，翠翠酱。
她干咳一声，微微缓解了尴尬。然后把手中的剧本卷起来，递给了小翠，说：“赏赐你帮本宫拿东西的机会吧。”
小翠表情呆滞了两秒，瞧着手里的剧本，喃喃道：“……真是了不起的赏赐啊。”
后面的跟着的“宫女”“太监”里，演技不好的顿时憋不住了，噗嗤笑出声。
娘娘，您真是穷得让人害怕。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别把我笑死了。】
【我们姜姐还是梗多得让我害怕。】
【要不说呢，有的人一出现就是王者。】
【小翠：你坏。姜颂眠：我不。】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也够有才的。】
……
不远处，传来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声音：“小主儿，您的头、头……”
前面有道风一样急促的身影，她在后面追得上气不接下气，“掉、掉了。”
什么玩意，谁的头掉了？
这才开始录制几分钟啊，恐怖的部分这么快就来了？
姜颂眠倒是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不怎么害怕，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于是好奇地望过去。
想要看看节目组能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花活儿。
只见不远处，有个穿着粉色旗妆的高大“嫔妃”正在往前走，她走姿奇怪，但速度却很快，把后面的小宫女甩了好远。
小宫女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正急急忙忙道：“头，头掉了。”
又补齐一句：“旗头掉了。”
原来是嫔妃走得太快，头上的旗头掉了。
失望的姜颂眠：“……”
害，我还以为节目组搞出了什么不得了的道具呢。
她微微一笑，问旁边的小翠：“那位是小主是谁？”
“刚刚进宫的淮答应，前几天刚刚荣获盛宠，说是与故去的先皇后有几分相像呦。”
作为貌美但愚蠢而且善妒的姜嫔，姜颂眠自然眯了眯眼睛，对那人呵斥道：“站住！”
那人果然站住。
等待姜颂眠不紧不慢地走到她面前，又说：“转过头来。”
她乖乖地转过头来，令人惊艳的面容果然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大家的下巴都合不上了。
姜序淮的旗装紧巴巴地贴在身上，腹肌的线条都快撑出来了，像是大人硬穿小孩的衣服一样。
因为旗头掉了的原因，假发也乱糟糟的，不知是谁给他画的妆，花花绿绿的，尤其搞笑……
俊脸铁黑，心情显然不好。
姜颂眠和围观的小宫女小太监丝毫不礼貌地笑出了声。
弹幕也：【噗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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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黑的不像是演的。】
【确定这是和皇帝的白月光相似？】
【陛下的口味……真独特。】
这一路上，不知道收获了多少震惊、嘲笑目光的姜大顶流是真的脚趾扣地了。
他现在特别逃离这里，特别后悔接了这个综艺，特别后悔这期为什么没请假！
但他刚刚拒绝穿粉色的旗装，已经受到了导演组的惩罚。他脸上这花花绿绿的妆，就是被几个工作人员联合画上去的。
导演还威胁他，要是再做不符合设定的事，就往他脸上画只大乌龟。
想起这些，姜大顶流心里只剩下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导演，给我等着。
现在，他也只能学着导演教给他的，朝着姜颂眠僵硬福身，不情不愿道：“姜嫔娘娘好。”
姜颂眠上下打量他一番，这还真是……越看越搞笑。
翘起的唇角根本压不下去。
她想遍了这辈子的伤心事，咬住腮帮子，才勉强把嘴角压下去一点。
“呵。”姜颂眠冷哼一声，捏着淮答应的下巴，轻蔑道，“你这张脸，还真与她有几分相似，怪不得能狐媚了陛下。”
因为两人存在大约十几厘米的身高差，导致姜颂眠需要举起手去捏他的下巴。
这也令原本恶毒的掐下巴动作变得有些诙谐，从观众的角度看起来，更像是姜颂眠要把淮答应单手举起来掐死。
而且，她还对着这样一张花花绿绿的脸说，“怪不得能狐媚了陛下”。
姜序淮：“……”
妹，你认真的？
弹幕：【好美丽的淮答应，拿远点。】
【老公，我们先离婚两分钟，你这个造型实在太癫了。[哭泣.jpg]】
【真不是所有人都能当明星的，我要是在现场，估计都要笑成大粪了。】
【姜序淮演的不像，姜颂眠不像演的。】
【我们眠姐看来很满意这个剧本，太入戏了，感觉下一秒就要赏淮答应一丈红了。】
小翠也十分敬业地充当一个恶仆，在旁边添油加醋道：“像这样的狐媚子就该吊死，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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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淮答应的宫女不爽了。她抱着自家小主的旗头往前两步，挡在了姜序淮面前，冲着小翠说：“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
小翠推了她一下，趾高气昂道：“怎么样，就是欺负你。”
姜颂眠站在一边，抱臂淡淡指挥：“小翠，打烂她的嘴。”
所有的人都很入戏，仿佛真的身在宫中，除了姜序淮——
他真的不知道该摆出什么一样的表情，只能站在原地，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
全世界，只有我觉得不自在吗？
弹幕：【看得出来，姜序淮应该没怎么看过清宫剧。】
【节目组也太会搞了，这几个群众演员也是万里挑一，演技杠杠的，剪辑剪辑，直接放进清宫撕逼大戏合计里。】
【姜序淮的宫女：猛虎护主，一人抵千军。她的小主：(⊙??⊙)。别他搞笑了。】
【别打烂我们淮答应的嘴。[投降.jpg]】
就在两边的队伍即将干架的时候，一道尖细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陛下有旨——”
姜颂眠和姜序淮齐齐向他看去。
“请姜嫔娘娘、淮答应速速前往翊坤宫。”
发声的人穿着蓝色的太监服，头上带着顶红色的帽子。虽然他刻意把帽檐压得很低，但两姜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靳舟。
这些嘉宾里最有偶像包袱、最装逼的人竟然得到了太监的角色，节目组还是这么会搞。
实在太缺德了。
但姜颂眠心里还是很爽的，谁让靳舟上期节目得罪她呢？
虽然她上次没跟他计较，但是她现在心情很不错，很想和他计较计较。
姜颂眠微微勾唇，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嚣张道：“那咱们走吧。”
她大摇大摆地领着一大群宫人，浩浩荡荡地往翊坤宫正殿。路过靳舟时，懒洋洋地拨了下他帽子上的红穗，神色略带嘲讽笑意：“呦，靳公公，你还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靳舟：“……”
迫于节目组的“淫威”，他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娘娘金安。”
然后看着姜颂眠朝他露出挑衅的笑，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配合她旁边狗仗人势的小翠，特别像出街游行的黑（防）社（屏）会（蔽）。
靳舟还没歇息两秒，正想直起腰回去向皇帝复命时，突然被高大的黑影罩住。
他抬眼一瞧，便看见一个花花绿绿的“疯女人”站在他面前，个儿很高，往他面前一堵，魁梧得像座墙。
大约过了三四秒，他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姜序淮？
靳公公默默地撇开了眼，这个造型，实在不忍直视。
不过，姜序淮也没放过他，居高临下地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
然后从他身边走过去时，还不忘嘲讽一句：“死太监。”
靳舟实在没忍住，体内的“爹味之力”爆发而出，愤恨地盯着他，说：“你不是死娘炮，你还说我？”
我们姜大顶流只有在对战靳公公的时候，智商重新在线了，他不屑地嘁了一声，避开他的目光，丹凤眼里满是嫌弃。
反问：“死娘炮说谁？”
靳公公因为愤怒失去了理智，大声道：“说谁，死娘炮说你！”
闻言，姜序淮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他朝着靳舟挥挥手，说：“再见，死娘炮。”
“记得接受节目组的礼物。”
顿了两秒，靳舟才发觉自己被他套了进去，竟然还是用这么拙劣的、老套的手段。
他下意识想要摔手机泄愤，但苦于节目组把他的手机收走了，浑身上下摸了半天，最后把头顶的帽子摘下来摔了。
朝着姜序淮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道：“这么老套的把戏，狗都不屑用。”
高亮弹幕：【那狗还上当了呢。】
【哈哈哈哈哈前面的，你别太损了。】
【死太监vs死娘炮，好有攻击力的语言。】
【这兄妹俩平时说一句话都能撕吧起来，只有面对靳舟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团结风范。靳B王，别人的家庭幸福都系在你身上了，加油。】
【靳舟这算是ooc嘛。】
【哈哈哈哈哈这还不ooc？公公都快和妃子打起来了，哎呦，笑得我喘不过气。】
【刚刚导演是不是说过ooc要受到惩罚来着？靳舟是不是也要受到惩罚……】
【好好好，我来这个节目就是吃瓜看乐子的，终于来到激动人心的受罚环节了。】
果不其然，靳舟才摔了帽子没多久，就受到了节目组的制裁。
潜伏在暗中的节目工作人员，除了摄像师之外，像丧尸一样，四面八方地涌了上来，将靳舟团团围住。
靳舟脸色不太好，问：“你们想干什么。”
节目组：“做该做的事情。”
弹幕：【今天热搜预定：震惊！男男女女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年轻男子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到底是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
【前面的，你这个适合uc震惊部，咱们这是微博热搜，我来取一个#靳姓著名经纪人多人#。】
【哈哈哈哈哈我他么的，真笑尿了。】
【你们且记住……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下次，不是yinhui信息不要发了。】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显然深受靳舟这个爹味男的荼毒，下手的力道可比对待姜序淮的要重得多。
不一会儿，靳舟脸上便被化上了姜序淮同款花花绿绿的妆容。
而且，可能是因为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深受靳舟这个爹味男的荼毒，对他下的手可比姜序淮重得多。
至少姜大顶流脸上只是有点可笑疯癫的花花绿绿。
而靳舟直接被化成了……一个大倭瓜。
黄绿黄绿的颜色和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那个大倭瓜十分相似。
弹幕：【哈哈哈哈哈蛙趣，这会被皇上拖出去砍死吧。】
【这就是当爹味男的后果，果然被我们正义的工作人员报复了。】
【看得出来，大家真的忍他好久了。】
靳大经纪人这半辈子也就看过自己爹的脸色，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但此刻的他，孤立无援，也只能颤巍巍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痛诉导演：“你们这个节目，很一般，做的太一般了。”
导演：“惩罚警告。”
靳公公：“！”
他算是明白这惩罚的恐怖之处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捡起自己丢在地上的帽子，落荒而逃。
速度之快，跟后面有鬼在追他一样。
工作人员们停在原地，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
爽啊，真爽。
*
这边，姜颂眠和姜序淮已经一前一后到达了翊坤宫正殿。
待皇帝说话后，才纷纷落座。
姜颂眠坐下后，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这期节目的嘉宾都是第一期的熟人。
除了宋知知，她好像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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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为了流量，竟然是这样设置的：
皇帝——程应，皇后——方浅凝。
姜嫔——她，淮答应——姜序淮，沈妃——沈勋。
靳公公——靳舟。
程应和方浅凝这个搭配，应该是为了讨好cp粉，还可以炒cp，并且引来两方唯粉的世纪大战。
这不，弹幕已经吵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浅程似锦又复婚了，我今天就在这磕死，爸爸妈妈，哥哥嫂嫂，饭饭，香香。】
【节目组是不是有病啊，程应推了电影剧本来参加这个节目，不是让你们节目这么对待的。】
【呵呵，这么多年了，女方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代表作品嘛？也只能蹭蹭我们程应了。】
【方浅凝单身，方浅凝没惹，前同事别来沾边，好聚好散。你们家哥哥也是个老东西，以为谁都喜欢啊？】
至于姜序淮和沈勋，两家本来就是对家，整天在网络上吵个不停，之前《针锋相对》的一个排名都快吵出花了。
现在竟然……我们全内娱唯TOP姜序淮竟然只是个小小的答应，而他沈勋竟然是妃？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两家粉丝立刻在弹幕上进行了“友好交流”：
【节目组什么意思？我们家淮淮为什么只是个小小的答应，凭什么他就是妃？故意针对我们家淮淮是嘛，别忘了这节目流量是谁撑起来的。】
【很好，某家粉丝破防了。快来看这是什么！嗯，这是，独属我勋的精美妆造。嗯，这是，独属我勋的妃位。嗯，这是，独属于我勋的一番大女主！你们没有吧。】
【资源咖。】
【哈哈哈这不是你们公司的节目，怎么还狗急跳墙咬起我们了？】
【全能top姜序淮[小熊]不断超越自己[绿叶]励志爱豆[红心]人间初恋[蝴蝶结]全网唯一TOP[王冠]】
第二期节目刚开始，两大顶流的粉丝再次在弹幕上进行了一次火拼。其恐怖之处，直接双双屠屏，把观众们吓呆了。
等到双方平息怒火，重新开始关心节目内容时，真正的路人才发言；【这两家粉丝真是，我都有点磕你们了。】
【这你们也要争，好好好。（鼓掌）】
这边，被节目组折磨完的靳舟终于回到了翊坤宫。
虽然他已经尽力遮住自己绿不拉几的脸，但还是被眼尖的程皇帝瞅见了。
紧接着，方皇后也瞅见了，沈妃也瞅见了，姜嫔也瞅见了。
罪魁祸首——淮答应微微勾唇，露出了得意的笑。
很好，化的这么丑，搞得人心里暖暖的。
程应低眸注视着他，过了几秒后，说：“靳公公，你离朕远一点。”
大白天的，挺吓人。
靳舟：“……”
为了不ooc，他乖乖地往旁边挪了挪，又听到方浅凝温和的声音：“靳公公，再往旁边挪挪吧。”
虽然她一向以温和面目示众，但她最近的心情也不太好，看到靳舟这幅样子觉得眼睛疼。
靳舟刚刚想再往旁边挪一挪，就看见沈勋脸上“善意的笑容”。
而他右边是姜颂眠，后面是姜序淮。
靳舟：“……”
好好好。
他一揣手，往大殿角落里的柱子后一躲，彻底消失在大家面前。
弹幕：【哈哈哈哈这下是真的自尊受伤了。】
【千娇万宠的靳大经纪人这次被所有人嫌弃了。】
【爽，这是真的爽了。】
这边，大家的注意力终于从靳舟的身上移了过来。
程应没说话，方浅凝作为皇后，此刻已经带入了角色。
轻咳两声，看向下面的众嫔妃，说：“今天请大家来呢，主要是因为昨天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想问问大家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时，沈妃开口了：“皇后娘娘说的可是，德妃昨晚溺死在井里的事情。”
“沈妃的消息倒是灵通。对于此事，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沈勋弯眸一笑，理直气壮道：“没有。”
然后坐回了位置上。
他虽然和姜序淮一样高，但是他的命比姜序淮好点，挑到了一套比较合身的衣服。
红色的旗装搭配着华丽的发饰，倒是让他不那么为何，月牙形的眼睛还真让他有几分甜美。
程应微微蹙眉，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嗔怪道：“沈儿，不准胡闹。”
听到这话，而沈勋的笑都僵硬了。
他一向笑盈盈的，让人看不出真实情绪。
此刻，表情管理却完全失控。恶心、尴尬、嫌恶，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五彩缤纷。
最后汇成了——想死。
为什么？为什么要被一个男的叫沈儿，啊啊啊啊想改姓……
而我们坐在后面的姜大顶流心里舒服了不少。
沈勋，你小子活该的。
姜颂眠在下面看得津津有味，暗暗在心里鼓掌。
要不说他是影帝呢。面对着这临时搭建的“后宫”，甚至是面对一个男的，都演出了帝王对妃子那种宠爱的感觉。
至于……沈勋，算了，你还是好好当爱豆吧。
真是没天赋。
姜颂眠还记得这期节目的任务。
她分析了一下剧情，从程应和方浅凝之间透出的疏离，可以猜出皇后和皇帝应该关系不怎么样。
至于沈勋，应该是饱受圣宠多年的骄纵宠妃，都敢落皇后的面子。
淮答应，应该是皇帝死去白月光的替身。
想到这，姜颂眠暗暗吐槽了一句。
拍个综艺也要搞替身文学，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替身文学！
程应又问了一句：“对于德妃的死，你们还有话要说吗？”
扑通一声，只见姜颂眠跪了下来，举着一只手道：“臣妾要告发德妃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众人：“……”
夭寿啦，还罪不容诛呢？
德妃连气儿都不能喘了。
第22章 陛下，你真宠我
显然,在节目组给的剧本里，真的只有姜颂眠一个人知道德妃私通这件事。
以至于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殿内变得安静起来。
程皇帝静静地瞧着她,没有说话。
只有方皇后出来,蹙眉问了句：“你说德妃私通，那奸夫是谁？”
剧本里只写了那奸夫是个侍卫，也没写侍卫的姓名。估计具体是谁，还需要她自己去查。
姜颂眠只能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沈妃缓缓喝了口茶，说：“德妃纯良,姜嫔乖张，两人平常向来不对付。此刻德妃死了,姜嫔这么急切地跳出来污蔑德妃通奸,其心可诛啊。”
方皇后也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姜嫔，你平日最是厌烦德妃。现在她莫名被杀，你的嫌疑最大。你可有话要辩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没有。”姜嫔说着，拿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哭天喊地道,“陛下,臣妾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啊，臣妾没给您带绿帽子啊。”
“绿帽子”三个字听得皇帝眉心直跳，姜颂眠夸张的表演也让在场的嘉宾们感受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演技烂。
弹幕：【哎呦我去，还有这么告发的？这要是真在宫斗剧里，姜颂眠都活不过三集。】
【哈哈哈哈哈还三集,估计十五分钟就被拖下去杖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教她这么告发的。】
【前面的，你的笑声吵到我的眼睛了！】
“行了,姜嫔你先起来吧。秽……秽乱后宫的事容后再议，我们先查姜嫔的死因。”
程皇帝下令，姜颂眠只能站起来，乖乖地坐了回去。
他继续说：“谁还有话要说？”
没人再说话。
程皇帝却看见了坐在最末尾，一脸不爽忧愤的姜序淮。
他嘴角微抽，提醒道：“淮答应，把你的旗头戴好。大殿之上，衣衫不整像什么样子。”
姜序淮很不爽，但是他的设定是爱慕皇帝的妃子。
被皇帝这么说，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将旗头戴上，甚至还要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
但奈何他的演技更差，活生生把含羞欲怯演成了李逵甩膀子装娇羞，还掐着声音说：“陛下，你真宠我。”
程应：“……”
众人：“……”
好强的攻击力。
弹幕满是嘲笑：【噗，哈哈哈哈哈。】
【看完了这段表演，我只能说，宝，咱们这辈子就在舞台上呆着吧，千万别转行当演员。我都不敢想象，你会被骂成什么样子。[手帕擦眼泪.jpg]】
【注意注意！姜序淮发动了大招：沉默全场。】
程影帝的表情也不免出现了几分崩坏，似乎是被他这副样子恶心到了，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爱妃，你开心就好。”
因为这期主题的特殊性，节目组没有设置主持人。而程应扮演的角色是皇帝，正好充当控场，便按照节目组设定好的流程说：“那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证据搜查。”
*
第二个环节证据搜查在德妃居住的地方，需要他们徒步前往。
在行进的过程中，虽然直播是开着的，但节目组解了他们的限制，可以不顾角色设置，任意做事。
所以刚出翊坤宫，沈勋便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跟在她旁边，说：“妹妹，你今天穿的太漂亮了。”
姜颂眠以前没穿过这种衣服，今天托了节目组的福，才体验了一把。粉蓝色的旗装衬得她气色很好，特别娇嫩。
被他这么一夸，嘴角顿时抑制不住地翘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想要确定它的完整性，小表情里满是得意，开心道：“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她真是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弹幕：【哈哈哈哈我还以为她会谦虚地反夸沈勋一句，你也很好看呢。没想到竟然是认同？】
【不愧是我眠姐，永远不按套路出牌。】
【沈勋：夸夸我啊，你看我一眼啊！】
【[不忍直视.jpg]勋子，瞧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沈勋和姜序淮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的脸皮更厚，更无所畏惧。
即使姜颂眠完全没get到他的意思，他也丝毫不气馁。
微微弯眸，挽住了姜颂眠的胳膊，说：“那你觉得我呢，我今天怎么样？”
“嗯……”
姜颂眠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下，虽然沈勋的这一身行头比姜序淮的要好上太多了。
但他穿着旗装，女人的打扮，还是挺违和的，完全没有他男装那种惊艳的帅气。
她叹了口气，还以为他是太过伤心，来寻找安慰的。便拍拍他的肩膀，好心道：“你也不必特别难受，你应该庆幸，你是个男孩。”
不然，哪还能当顶流啊，出道都够呛了。
沈勋：“？？？”
弹幕：【哈哈哈哈哈根本不带一点虚与委蛇。】
【看得出来，沈勋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虽然但是，作为粉丝也想说一句，这个确实衣服不太适合我们沈勋宝宝。[捂脸哭.jpg]】
【笑死我了，某人巴巴地贴上来有什么用？人家又不是你的妹妹。】
【前面的，你又死装上了。也不知道谁家蒸煮穿的最好笑。】
弹幕又一次吵起来了。
不过也不奇怪，在这个鱼龙混杂的粉圈，每个人都有蒸煮，大家上班上学，戾气比鬼都大。
吵架才是常态，和谐才是意外。
而另一边，走在最后的淮答应神色郁郁。
他整个人狼狈不堪，抬头仰望蓝天白云，低头便是无边延伸的红色宫墙，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度秒如年。
一想到自己还要穿着这身搞笑的衣服在这里呆好久，姜大顶流的脚步都变得虚浮无力，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得玉玉症了。
旁边的宫女还贴心地给他配音：“一入宫门深入海，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还不知道自己即将经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帝王宠爱，昔日姐妹反目成仇，欲望、人性，究竟谁更胜一筹？”
她配得太过真情实感，加之姜序淮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差点让弹幕笑吐了。
就连藏在暗处的导演都忍不住鼓了鼓掌，好好好，他们节目组就需要这种人才。
姜序淮：“……”
突然，他的目光锁定了什么。
只见不远处，一个红色的身影偷偷追上了姜颂眠，正亲昵地低着头，不知道在同她说些什么。
甚至，还亲密地挽上了姜颂眠的胳膊。
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也配挽我妹妹的手？
这一幕直接让姜序淮重新燃起了斗志，原本没什么生机的眼睛中重新迸发出滔天的怒意。
直接迈起步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冲了过去。
一把拽住沈勋，硬生生把他和姜颂眠分开。然后拎起他的袖子，皮笑肉不笑道：“沈大顶流，没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嘛。”
故意说：“你这样，你粉丝会吃醋的。”
沈勋月牙眸微弯，眼瞳中闪着细碎的光芒，一字一句地反驳：“不会的，我把颂眠当妹妹看。如果可以，还想当做亲妹妹看。”
姜颂眠惊讶：纳尼，我们之间竟然有这么深的羁绊？
至于姜序淮，他气得眼睛都要喷火了。
挑衅，这完全是赤裸裸的挑衅！
倒反天罡！谋权篡位！有没有天理了，什么叫想当做亲妹妹看？姜颂眠就他这么一个亲哥。
一个！
姜序淮冷笑一声，淡淡道：“我还不想多一个你这样的弟弟。”
弹幕：【什么叫极致修罗场啊，这就是。亲哥顶流vs想当亲哥的对家，打起来打起来。】
【姜颂眠到底会选择谁呢？】
【妹妹年度争夺大赛现在开始，第一回 合。】
【真无语了，沈勋怎么也算个顶流了，为什么老去舔一个糊咖。还是个名声不怎么地的炒作糊咖。】
【前面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姜颂眠有什么好的，要不是被金主包养了，能混到现在，早滚出娱乐圈了。】
【呃呃呃我真是无语了，这又是谁家粉丝在这反串呢，大家开开心心地看节目开玩笑，怎么就你们开始在这倒起了胃口？】
【+1，娱乐圈的新闻我不关心，也不相信。我只想好好看直播，姜颂眠在综艺里讨人喜欢就好了。】
【别理他们，直接举报拉黑一条龙就行了。】
这边，姜颂眠抱起双臂，微微咬着唇，一脸复杂地看着面前两个为她剑拔弩张的男人。
如果，这是两个争风吃醋、争当她男朋友的大帅哥，她心里可能真的会洋洋得意。
毕竟，这也是她魅力的体现。
但是，这一个是她表的亲哥，而另一个只想取代她亲哥的位置。
有点耐人寻味，有点看不懂。
姜颂眠只能为他们鼓起掌来，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你们要不打一架？我最爱看男人打架了。”
弹幕：【好好好眠姐，你怎么知道我爱看男人打架？】
【我也爱看男人打架。】
【虽然我是粉丝，但……我也爱看。】
【论打架，我们沈勋可是拿过全国青少年组的柔道冠军的，绝对不会输给某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姜序淮是跆拳道黑带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姜序淮以前还在武当山练习过？】
沈勋、姜序淮：“……”
倒也没必要真的打起来，会被经纪人弄死的。
但是，如果对方先动手，那就不一样了。
正当防卫！
就当气氛越发紧急焦灼的时候，一道低沉温柔的声音传来：“颂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是不远处的程应向姜颂眠传来了对话邀请。
自从他答应了姜颂眠的拜师邀请，姜颂眠就完全变成了他的小迷妹。
此刻，程影帝一声呼唤，姜颂眠顿时露出了最灿烂的、最由衷的笑容：“好的程哥，我这就来！”
众目睽睽之下，内娱两大顶流就这么被丢在了原地。
看着姜颂眠亦步亦趋地跟着程应后面，还一口一个“程哥”，两人彻底傻眼了。
不对，姜颂眠怎么会这么乖巧地对待别人，程应给她下迷魂药了啊？
太不对劲了！
弹幕已经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么搞是不是。】
【没想到，姜颂眠压根不care他们啊。】
【还是程影帝有个人魅力，走在一起的画面太美好了吧。浅磕一口~】
【不是，这两人怎么还有联系啊？森么鬼。】
【呃呃呃，这个姜颂眠太讨人厌了，勾引完沈勋，又来勾引程应。程应是方浅凝的，不接受反驳！】
【前面的嗑药鸡磕疯来了吧，你们浅程似锦cp本来就是假的，在这装什么正宫。】
【本来就是，我的CP就算是BE了，也肯定是姜颂眠的错。】
【呃呃呃真无语，这都要怪姜颂眠？要不要帮你们快进到姜颂眠小三上位，程应始乱终弃啊。真可怜，磕个cp把脑子都磕没了。】
弹幕又是吵得不可方休。
而姜序淮则是朝着程应投去嫉妒又怀疑的目光。
直播镜头之外。
沈勋勾唇轻轻笑了一声，月牙眼中笑意浮动，他说：“看见了吗，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你这个不称职的哥哥，马上连替代品都当不上了。”
闻言，姜序淮表情略黑，但不甘示弱地嘲讽道：“你以为眠眠对你就有好脸色了？还没感觉到，上期叫你声沈哥也只是用来对付我。呵，拿你当工具人，你还在这拽上了。”
话音未落，沈勋的脸色也不那么好看了。
他的目光也落在前面那俩人的身上，顿时也感受到了一点异样的氛围。
姜颂眠看向程应的眼神，是真的有几分崇敬在的。
而面对姜序淮，是“懒得理”。面对他，是“敷衍”。
这下儿，沈勋是真的生出了嫉妒的感觉。
原本，他只是想借着姜颂眠和自己的对家姜序淮较劲。可不知为何，这几声妹妹叫着叫着，心里竟然真的不自觉地将自己放到了哥哥的位置上。
他呵笑一声，轻轻敛眸，弯月眼中满是自信：“姜序淮，我不会输给程应，更不会输给你。”
“TOP1的位置该我坐，哥哥这个角色也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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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沈勋慢条斯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刻意往前走了好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疯子。”
姜序淮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低声骂道。
综艺录制现场也敢这么说话，沈勋真是不想混了。
左右瞥了几眼，见确实没有摄像机和工作人员注意到两人，才微微放下心来。
毕竟沈勋不想混了，他还想安安稳稳地当他的顶流呢。
*
另一边。
姜颂眠本来以为程应找她来是为了给她提升演技，没想到他却问她：“你觉得凶手是谁？”
凶手？
看来问的是剧本里杀害德妃的凶手。
“不知道啊。”姜颂眠言辞诚恳，“我要是知道，这节目现在就结束了。”
程应提醒道：“一轮搜查结束以后，会进行第一轮投票，把怀疑的人投出去。你做好准备，搜查一定要仔细。”
姜颂眠心想，那先把讨人厌的靳公公票出去吧。
走了大半天，终于到达了德妃的居所。
节目组为了让综艺更有意思，在德妃所在的宫里布置了一个类似于鬼屋的东西。
目的就是为了吓吓他们，达到综艺效果。
想要进行一轮搜查，就必须要经过这道鬼屋。
导演特别坏地补充了一句：“里面有真人npc，特别刺激。”
这一片影视城的建筑都是仿照故宫建的，红墙黄瓦，结合导演的话，不免让大家联想起一些恐怖的东西，不免有些背后发凉。
姜颂眠是一点也不害怕，神色里甚至还带着跃跃欲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勋也适时地迎上去，说：“妹妹，害不害怕？”
大家的神情都还算正常，除了一个人。
姜序淮呆站在原地，这次是真的脸色白了。
透白透白的，比死了三天还白。
他抱着双臂，试图自己的冷酷掩饰些什么，说：“这个东西太幼稚了，导演，我就不进去了。”
“可是，你要进去找线索啊。”
“没必要，我可以用自己的聪明智慧推理出来。”
众人：“……”
第23章 花花世界迷人眼，没有实力别赛脸
姜序淮一句话把导演都整沉默了。
半晌才重新出声：“你认真的？”
“当然。”姜大顶流自信道。
但设定这个环节本来就是想吓吓胆子小的嘉宾,制造综艺效果和爆点。导演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直接拒绝了他，说：“不行，每个嘉宾都必须进去。”
沈勋站在姜颂眠的旁边,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故意说：“导演，要是姜前辈真的害怕的话，还是别难为他了。”
话音未落，姜序淮的脸上已然挂不住，他冷笑两声，直接说：“谁说我害怕的。我只是觉得这个游戏太无聊了,不想参加而已。”
“不就是鬼屋嘛，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他拙劣的演技早已被识破,大家纷纷意味深长道：“哦~~~~”
“那就好。”导演最喜欢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嘉宾了,生怕他反悔了一样，赶紧说：“开始吧。”
一行人就这么推开了朱红的大门，进入了节目组静心布置的鬼屋里。
打开大门之后，里面是一个类似祠堂的地方,里面乱糟糟地飘着一些白色的绸子,正中央的白色墙壁上,写着一个红色的“静”字。
看起来像是血书一样，旁边还有几个红色的手掌印。
这里面几乎没有一丝光亮，只有道具发出或蓝或绿的幽暗光芒。
众人还没站定，便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
伴随着诡异的音乐,一个空灵凄厉的女声低低地诉说着什么：“这深宫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捱，这宫里有个吃人的东西,我被吃了，她被吃了，所有人都被吃了……”
几乎是同时，姜颂眠感觉一只手落在她肩膀上，还伴随着隐约的颤抖。
姜颂眠：“？”
她还在思考这女声说的是什么，猜想是不是和德妃的死有关系。
NPC这么快就出来了？
“什么鬼。”她低低地吐槽一声，同时转过头，想看看这“鬼”到底长什么样。
紧接着，便看到了一张花花绿绿的脸，但脸色却是看得出来的苍白。
她嘴角微抽，说：“姜序淮你知不知道，人吓人——”
话还未说完，便被结结实实地捂住了嘴。
姜序淮压低声音，颤抖着说：“别，别说。”
因为她的声音不算很大，在黑暗的环境下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姜颂眠睁圆了杏眸，点头表示同意。
姜大顶流这才移开捂住她嘴的手，转而搂住了她的手臂。同时，悄悄地挪起步子，和她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明明是187的身高，此刻却缩得像个鹌鹑，竟有几分诡异的小鸟依人的感觉。
姜颂眠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大部队已经往前移动，她只能默默闭嘴，任由姜序淮紧贴着她。
没走两步，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棺材，棺材板半掩着，里面发出幽幽绿光。
诡异的女声轻轻地哼唱着什么。
姜颂眠还没感到恐惧，身旁的姜大顶流已经抖如筛糠了，口齿都有些不清楚了，“里，里面不会有尸体吧。”
她嘴角微抽，借着棺材里发出微弱的绿光，再次打量了一番他，由衷地替“这具可能存在的尸体”辩驳道：“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可怕。”
脸上花花绿绿的，脸色还那么白，鬼见了都得怀疑到底谁是鬼。
姜序淮哆哆嗦嗦道：“真的，假的。”
“真的。”
他抿了抿薄唇，逐渐从变成浆糊的脑子里捋出一点思绪，强硬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害怕。”
听到这句话，姜颂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
还在这死装，非得吓尿才算害怕是吧？
不过，她也没拆穿他，只淡淡地抽出自己的手，给了姜序淮致命一击：“那你先走吧，我要好好搜查一下，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与他相贴的温度骤然消失，姜序淮的瞳孔都要散了，感觉下一秒就要被隐藏在暗处的恶鬼逮住弄死。
“不行，不行。”他又把姜颂眠的手臂捞了回来，抱得紧紧的，“刚才导演说了，线索搜查要走出鬼屋，这里肯定不会有什么线索的。而且，这里不是有NPC嘛，你跟我走一起，我保护你。”
保护我？
姜颂眠挑了挑眉，说：“我不需要。而且我感觉跟你走一起，可能会被你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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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儿，姜序淮终于没招了。他只能耍赖般抱紧妹妹的手臂，漂亮话像机关枪一样突突而出：“妹，亲妹妹，好妹妹，天下第一美丽漂亮的妹妹，”
他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睫毛轻轻颤抖，视死如归道：“好吧，我真的害怕，真的真的很害怕。”
“早这么说，也不用进来受这罪了。”
意料之外的，姜颂眠竟然没有嘲笑他，只是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她主动地拉住了姜序淮的手，微微抬眼，那双清亮的眼瞳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她表情微微苦恼，说：“姜序淮，你现在又欠我个大人情了。”
五指相握，温度从掌心寸寸上移，像是能够将姜序淮心里的阴霾驱散一般，温暖又明亮。
姜序淮还记得这种温暖，十几年前的那个冬日，像个小团子一样的妹妹曾这么握住过他的手。
姜序淮抿紧了薄唇，心中的悔意更胜一筹。
两人就这么落在大部队后面，慢慢走着。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姜序淮感觉自己心中的恐惧都被驱散了。
突然，走在前面的沈勋问了一句：“颂眠妹妹，你在哪，我来找你。”
姜颂眠看了一眼旁边的姜序淮，又设想了两人站在一起的场面，估计肯定会较劲互怼。
那样实在太吵了。
她便说：“不用了，我在想线索，想一个人静静。”
姜颂眠一系列的表现，沈勋也看出她并不害怕这些东西，此刻也就没有强求。
只答了声：“好，要是害怕，记得叫我。”
这边，姜序淮拉着妹妹的手，听到沈勋的这番话，心里却蛮不是滋味的。
他抿了抿薄唇，心里有些黯然，问：“你会不会感觉，我这样会很丢人？其实，沈勋那样的才是一个好哥哥吧，他都不害怕这些东西，能保护你。我却还要你保护。”
闻言，姜颂眠露出了无与伦比的疑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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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序淮这是怎么了？扭捏个什么劲儿呢。
但她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这没什么丢人的。”
而弹幕，自从他们进入鬼屋开始，就已经满屏输出了：【卧槽，磕疯了磕疯了，这感天动地的兄妹情。】
【啊啊啊姜序淮也太傲娇了，我去，我磕磕磕磕磕磕。】
【这就是双胞胎之间深沉的羁绊啊！（来自兄妹cp的傲娇.jpg）】
【妈的，比我的CP还甜，哥哥，姐姐，你们也太会了！亲情真是这世间最真挚的感情，比他么的爱情好磕太多了！】
【有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勋子成局外人了，呜呜呜。[抹眼泪.jpg]】
【沈妃（流眼泪）：这几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姜序淮，有时候人不必那么要面子的。有句话怎么说……”姜颂眠略微沉思几秒，自信地接出了下一句，“死要面子活受罪。”
“还有，花花世界迷人眼，没有实力你别赛脸。”
“哦对，还有一句，装逼遭雷劈。”
三句箴言一出，两人之间的温情顿时变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
除了害怕之外，姜序淮表情中又平添一分隐忍。
刚才差点让他稀里哗啦的感动，顿时变成了……
他咬牙切齿，特别想掰开姜颂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什么。
弹幕：【哈哈哈哈哈我真的要笑疯了。这癫节目是一点温情buff也不叠啊。】
【谁懂我，刚刚差点感动得流眼泪，下一秒鼻涕泡都笑出来了。】
【社会语录肩上扛，我叫眠姐你别太狂。[顶锅.jpg]我陪一句。】
【先擦鼻涕后提裤，从此走上社会路。[提裤子.jpg]我也陪一句。】
【辉煌时刻谁都有，别拿一刻当永久。(叼烟)我也陪一句。】
【癫节目，癫观众！你们别发了，回来儿让姜颂眠看见，她又有灵感了。[捂脸笑.jpg]】
“姜颂眠，你有种，我真的被你狠狠地安慰到了。”
姜序淮叹了口气，神色中又添了几分沧桑。
不过，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
*
另一边，其他走在前面的嘉宾已经即将遭遇第一个NPC。
方浅凝作为这里唯一的女生，虽然没有姜序淮那么害怕，但心里也是慌慌的。
她和沈勋、靳舟都不熟，便习惯性地紧跟在程应的后面。
众人走到拐角的时候，侧面突然伸出了一只黑色的鬼手，正正地对着方浅凝，把她吓了一大跳。
脸色苍白地往程应怀里一躲，气喘吁吁地惊呼：“鬼啊！鬼啊！”
闻言，程应只是扶起她，身体微微避开她后，安慰道：“只是节目组安排的NPC而已。”
弹幕里的CP粉已经疯魔了：【小情侣又幸福上了，我也幸福了！】
【哥哥嫂嫂，呜呜呜你们真能产粮。】
【太甜了，浅程似锦cp就是坠吊的！】
唯粉也疯了：【方浅凝是不是有病啊？是不会独立行走还是怎么了，这么多男的就会躲程应怀里。还不刻意？还不舔？我真的再说一句，这个女人戏怎么这么多！！！】
【躲躲躲，就会往别人怀里窜。都他妈多少年的前同事了，还在这蹭蹭蹭。我真的发疯了！小姐姐，我们程应没惹你吧，再这么对我家程应，我就要报警了！】
另一方的唯粉也疯了：【躲程应怀里难道不是因为他离得最近嘛，你们这些男宝妈别太离谱，全世界都虐恋你家哥哥呗。】
【我笑死了，当年炒cp你哥哥没参与是吧？现在又装什么无辜，今天这么多嗑药鸡发疯，怨得了谁？】
【死节目组，再拿我们妹宝炒热度，老子把你们皮扒了炖汤喝。】
cp粉和两方唯粉的世纪大战，看呆了所有的路人。就连沈勋和姜序淮姜颂眠的粉丝都暂时和解了，谁也不发言，津津有味地看着乐子。
太他么爽了，看别人家吵架就是爽！
而被他扶住的方浅凝似乎感知到了他刻意回避的动作，心里有些黯然，抿了抿唇，清纯美丽的面容上有几分受伤。
想问些什么，但到底忌惮着镜头，只是微微一笑，脸色苍白道：“我没事，咱们继续走吧。”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声因破音而变了调的：“姜颂眠，把它放下！！！”
“你说这个啊？”姜颂眠举着手里的骷颅头，笑盈盈道，“别怕，这都是假的。”
“姜！颂！眠！”
姜序淮可以发誓，他的心跳这辈子都没跳得这么快过，那近在咫尺的骷颅头仿佛是他的催命符。
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就要去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颤抖着想，有时候，胆子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刚刚，他的好妹妹不仅将手伸进棺材里，掏出了一具尸体（假的），还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骷髅爪，甚至还把装扮的骨灰盒给打开仔细搜寻了一番。
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血红的眼睛，从窗框里弹出的骷髅头，她一一没有放过，甚至还拿在手里把玩，吐槽道：“节目组的道具也太粗糙了，一点也不吓人。”
姜序淮只觉得头昏眼花，差点被吓死。偏生这里面太黑，他根本不敢放开姜颂眠的手，只能化身尖叫鸡，勒令她放下这些东西。
“好吧。”姜颂眠丢下骷髅头，神色无辜。
因为这一嗓子，前面的众人还以为他们出了什么事，都停下来等候。
所以，当姜颂眠和姜序淮双双亮相时，他们这才看见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哇，这俩兄妹和解了？
只有沈勋的眸色晦暗了一瞬，然后笑着开口：“看来姜前辈还是害怕，不像我，我从来不怕这些东西。”
这次，姜序淮没有再逃避，或者用拙劣的演技掩饰自己的害怕。
掌心传来的温度似乎能带给他勇气，再想想刚刚妹妹对他说的话（去掉后半截），他勾起唇，丹凤眼里带着淡淡的讥讽：“对，我是害怕。但是没关系，我有妹妹保护。”
故意放慢语速，说：“你，有，吗？”
沈勋眼中的笑意减淡了点。
两人默默无言，眼神里又是一路火花带闪电，似乎下一秒就要燃起战争的怒火。
但很快，这火便被姜颂眠无情地泼灭了。
她抽出自己的手，将姜序淮推到了沈勋的旁边，满意道：“你们一个害怕，一个不害怕，正好呆在一起。嗯，非常完美的搭配。”
姜序淮实在太吵了，打扰她探索剧情的思路，还是让他们俩待在一起吧。
虽然他和沈勋待在一起，两个人肯定会阴阳怪气个没完，但没关系，只要她离他们远一点就不会受到影响。
嗯，她真是太聪明了。
姜颂眠安排完这一切，一边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叹服，一边独自往前走去，脑子里已经隐约有了一点线索。
后面传来姜序淮悲愤的声音：“姜颂眠，我可是你亲哥啊，你就这么将我弃之不顾？”
姜颂眠没理他，而是在心里默默地嗯了一声。
别说是亲哥了，你就是畜生也不行啊。
*
再往前走，竟然是一个卧房样式的房间，姜颂眠推开门，便看见里面贴满了喜字。
红色的喜烛静静燃烧着，桌上摆着花生桂圆等东西，显然是结婚洞房的布置。
这时，程应走到她旁边，问她：“你发现什么了吗？”
姜颂眠点头，说：“我总觉得以节目组的缺德尿性，不会平白设置这么一个鬼屋。”
导演组（鼓掌）：好好好，又在偷偷骂我们。
这时候，现眼包又出现了。
姜序淮冲过来，说：“我知道，让我先说！”
众人：“？？？”
小哥哥，你真的知道嘛，感觉你的魂都要吓没了。
还搞推理呢。
福尔摩斯·序淮？
第24章 有点小癖好
淮答应就这么带着他那张花花绿绿的脸,强制性地挤在姜颂眠和程应中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那黑漆漆的洞房。
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我有点头绪。”
这次他倒不是想要强制挤开两人,而是真的害怕,必须两边都有人才能微微抚平他害怕的内心。
一个187的年轻大小伙子，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程应只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没办法流通了。
他微微一笑，善意提醒：“姜老师，如果害怕你可以站在后面，不必勉强自己。”
“还好吧,我现在不是特别害怕。”姜序淮反应过来什么，蹙眉道,“你不要打断我的思路。”
众人：“……”
原来,你真的有思路吗？
姜序淮抿紧薄唇，平复心情之后，指着洞房里的床说，“你们不觉得这个床特别奇怪吗？为什么帘子是放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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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宾们刚刚到达这个地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些洞房的装饰上,倒是真的没注意到里面的床铺。
听他这么一说,才将目光移到里面的床铺上。
只见红帐垂着，严丝合缝地遮住了床铺里面的场景，看起来阴森森的，直让人背后发凉。
别说了姜序淮了，就算是自诩不怕这些的沈勋，都觉得阴风阵阵,心脏砰砰地跳起来。
就连到处找不到存在感的方浅凝，此刻也是真的害怕了,她不敢站在最后，也不敢再贴着程应。
目光巡视一圈后，最后盯上了姜颂眠。
她上前两步，白着脸挽住了姜颂眠的左手臂，软着声音喃喃道：“颂眠妹妹，我害怕。”
方浅凝和姜序淮一左一右，又把她夹住了。更别提，姜序淮还拽着程应。狭窄的通道，并排塞着四个人。
姜颂眠：“……”
好挤，讨厌你们。
其实，上期的事件姜颂眠还记得，知道她是故意的。
这期节目开始之前闹出的包养事件，姜颂眠也大概猜出真正的主人公是谁，又是谁给她泼的脏水。
但这些都不重要，方浅凝早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她也懒得现实同她置喙。
只是……抓着她的手？
姜颂眠嘴角微抽，十分善意地问了一句：“你确定要站在我后面？”
都这时候了，方浅凝还不忘茶一句：“你不愿意吗？”
“没有啊。”姜颂眠眼神飘忽。
这可是你自己要跟着的，一会要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可不关我的事啊。
弹幕又骂开了：【哎呦我去，我这个暴脾气，茶姐蹭完男人蹭女人，谁都不放过是吧？】
【不是，姜颂眠脾气有这么好吗，这都不介意？要不是因为她，上期节目怎么可能过敏晕过去……】
【太憋屈了吧，我去。茶姐我杀杀杀杀，去和后面的靳公公锁死不行吗？】
【姜颂眠，我的大小姐，拿出你对付亲哥的手段，给我弄她啊！】
【算了吧，我们小眠还是窝囊一点吧，不然马上又要被你们网暴。】
【只有我觉得姜颂眠的表情……有点心虚吗？再看看，感觉不太对劲。】
【楼上的，我同意！】
【+1】
事实证明，网友们的眼睛真是有着显微镜的功能。
方浅凝躲在姜颂眠后面没多久，那红帐之中便伸出了一只手，苍白的、带着长长指甲的手。
怪异的笑声持续不断地响起，一只穿着喜服的鬼新娘猛地掀开帘子冲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导演组的授意，这么多人站在这，她也没多看一眼，直直地冲着姜颂眠的方向说：“你该死，你该死！”
姜颂眠：“？”
关我毛事。
然后咆哮两声，冲了上来。用长长的青黑色鬼爪，猛地抓住了姜颂眠的手。
女鬼张着血盆大口，故意咧嘴一笑，发出诡异的奸笑，想要狠狠地吓她一跳。
但是，姜颂眠的神色毫无波澜，表情中甚至还带着点无语。
她十分礼貌地“拿开”女鬼的手，说：“你的美甲太长了，别戳到我了。”
女鬼NPG：“？”
导演，这对劲吗。
反观姜颂眠身边一左一右的哼哈二将……
面对这么近距离的突脸，姜序淮已经没有什么表情可言了，他神情略显呆滞，嘴一张一合、颤巍巍道：“鬼啊，鬼啊。”
至于方浅凝，她没有像姜序淮那样，被吓得失去理智。但这种程度的恐惧反而令她反应更大，尖叫了几声后，眼泪直流。
她原本还想往程应那边躲，但奈何两人中间隔着姜序淮。她只能慌不择路地转身往后跑。
然后因为过道太小……一头撞在了墙壁上。
眼冒金花，整个人摇摇欲坠地蹲了下来。
女鬼：？？？
导演，不关我事啊，我没吓她，她碰瓷。
姜颂眠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刚刚姜序淮说起那个垂下的红帐时，她便已经猜测到里面可能藏着NPC。
那这么多人，NPC会选择吓谁呢？依据节目组的尿性，吓她的可能性超过了80%。
毕竟，一个说自己不怕鬼的人却被他们吓到了，这多具反差感，多有综艺效果。
姜颂眠都替他们把热搜名想好了：#姜颂眠被吓##两姜嘴硬#
可惜，她是真的不怕。
至于方浅凝……纯她自己活该啊，不关她事。
虽然不想同她置喙，但姜颂眠看见她落荒而逃，然后撞在墙上的样子，心里还是暗暗地爽了一把。
善良的姜颂眠说：嘲笑别人不好。恶毒的姜颂眠说：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这，姜颂眠终于还是满意地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反正大家都没什么素质，嘲笑别人也是别人活该的。
弹幕：【我曹，那女鬼突脸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姜颂眠竟然真的不害怕？】
【你们快看，咱们眠姐那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她肯定猜到了节目组要搞她，所以刚才才那么说。】
【这下真的爽了。】
【……要不是因为浅浅，我是真的一点也看不下去了。这节目什么情况，姜颂眠也太过分了吧，都是女生还故意嘲笑人家，真没素质。】
【你们家装什么？上期节目方浅凝三番五次为难姜颂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说女人何必为难女人。而且姜颂眠刚刚不是提醒她了嘛。】
【呵呵，她们家就是这样的，一群双标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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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再吵？都把自家主子洗干净再出来讲什么伦理道德行不行。】
……
这边，工作人员已经把方浅凝扶起来了。
因为要给她处理一下撞到的额头，整个鬼屋的灯都打开了，顿时明亮了很多，那股恐怖的氛围也散尽了。
我们待机中的姜大顶流也终于上线。
靳舟、沈勋和程应还都算是体面人，见到方浅凝受伤也都纷纷围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几分真情实意，但到底还是不痛不痒地问了几句：“没事吧。”
方浅凝额角微微有点擦伤，但很浅，只需要稍微处理一下就行了。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柔弱的样子足以激起所有人的怜悯心，说：“我没什么事，处理一下就好了。就是颂眠妹妹呢？她没事吧，那女鬼实在太吓人了。”
姜颂眠呢？她才懒得与别人虚与委蛇，正趁着鬼屋这会儿开了灯，在洞房里找线索呢。
旁边还跟着姜序淮。
两个卧龙凤雏正翻箱倒柜，就差没把鬼屋的墙皮都拆下来了。
方浅凝这话说得意有所指，她在第一时间就在关心姜颂眠，可姜颂眠却根本没注意她……
但站着的这些嘉宾里，根本没有一个买她的账。
程应作为她的前同事，很清楚她的为人。
沈勋自己就是个高段位的男绿茶，不可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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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变得有些尴尬，方浅凝只能自己找补。似乎是刚刚发现姜颂眠在找线索一样，一脸惊讶道：“原来在找线索啊，幸好没事，那女鬼太吓人了。”
弹幕：【哈哈哈哈哈茶姐也太搞笑了，自导自演还得自己善后。】
【总得被这群癫人笑死，这次连爹味男都不为她出头了。】
【你们浅程似锦cp死了。】
【我现在是Cp粉，有点磕不下去了……】
【欢迎入股兄妹情，你的cp有可能是假的，你的cp可能会离婚，但我们的姜氏兄妹永远不会变成假的！】
两姜在那里翻箱倒柜，把节目组精心布置的鬼屋捯饬得跟自己家一样。
眼见着沈勋和程应也跃跃欲试，导演终于忍不住了，从固定机位的话筒里大喊道：“你们两个不准再动了，再动就要受到惩罚了！”
话因为未落，姜颂眠已经从床侧摸到了暗门，她沿着门框找到机关，然后挑衅般地勾唇，一脚踹开暗门。
眼尾微挑，杏眸中满是得意：“不好意思，我通关了。”
导演：“……”
不是，我后面还安排了两个npc呢，你这就通关了？
果然，就不该用女鬼弄她。
刚刚就应该吓姜序淮的！
但现在后悔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他只能忍痛宣布：“鬼屋部分结束，下面正式进入搜查阶段。作为旁白，提示你们，刚刚都只是一场梦，一场美丽的梦。”
“注意，接下来的环节需要保持自己的人设。”
在导演说话的时候，姜颂眠已经从暗门出去。
听见他的提示，心想：鬼屋这个环节果然另有玄机。
只是，为什么是一场梦，而且还是一场美丽的梦。
最后，这是谁的梦……德妃的？
第二轮搜查环节的地点就是德妃居住的宫殿里。
大家从鬼屋的暗门出去之后，便已身在德妃宫的后院里。
宫殿虽然不算辉煌，但也算是雅致大气。只是处处简朴低调的装饰也足以见德妃并不受宠。
那她与人私通也就不奇怪了。
“这就是德妃被打捞出的井。”程应作为皇帝，是这里面知道信息最多的人。
井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再往里走就是停着德妃尸体的房间。
毕竟这是一档直播综艺，节目组肯定不能做得太恐怖，所以尸体就是一个女性的假人模特。
这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打眼一瞧，便能发现假人身上的不寻常之处。
“衣衫不整”四个字浮现在众人的脑海里。
好像……缺了什么东西。姜颂眠上前两步，蹲下来就要去扒假人的衣服。
大家也是非常入戏，方皇后蹙眉劝阻道：“姜嫔，记得自己的身份。”
沈妃也惊讶道：“妹妹，这不好吧。”
闻言，姜嫔只是嗤笑一声，嚣张道：“管得着吗，你们。”
非常符合她的人设。
然后飞速地扒开假人的衣服瞅了一眼，又快速合上了，再次举起手，一字一句道：“陛下，德妃的肚兜不见了！”
程应：“？？？”
弹幕：【哈哈哈哈哈姜颂眠手再慢一点点，直播间就得被封。】
【肚兜，肚兜呢，肚兜肯定在奸夫身上！快抓奸夫！】
【程应一脸懵，他压根没想到还能这么破案哈哈哈。】
【姜颂眠（点烟）：都是细节，学着点。】
姜嫔拿出了下一秒就要用九族发誓的魄力，说：“这肚兜不是在奸夫身上，
就是在杀人凶手身上，臣妾请求搜身，看看这丢失的肚兜到底在谁身上！”
“爱妃，”程皇帝宠溺地提示道，“奸夫就算了，朕问问你，杀人凶手为什么要带走德妃的肚兜。”
姜颂眠：“……”
问题不大，我这是符合人设，别管。
弹幕：【哈哈哈哈哈皇帝忘了他宠妃的人设了，美丽但愚蠢啊。】
【但我感觉，眠姐好像是真的没反应过来。】
【快搜身，我爱看搜身！】
【脱掉衣服的那种，还是不脱的。[奸笑.jpg]】
【前面的，你很危险啊。[奸笑.jpg]】
“我反对。”淮答应第一个站出来，但是他嘴笨，什么都说不出来，“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姜嫔冷笑：“你不会就是杀人凶手吧。”
“我不是！”
淮答应是程皇帝最近的新宠，又长得像他死去的亡妻，皇帝本来是想偏袒他的。
但奈何姜嫔气势汹汹，他也没办法偏袒淮答应，只能深情脉脉地看向淮答应，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过后会重重赏你的。”
皇帝下令，宫女们顿时迎了上去，开始挨个搜身，就连靳公公都没放过。
连带着姜颂眠也被搜了。
结束之后，宫女开始报告搜查的结果：“回陛下，皇后身上搜出来一个鸳鸯戏水样式的肚兜。”
“沈妃身上搜出来一只并蒂莲样式的肚兜。”
“姜嫔身上也有一只芍药纹锦肚兜。”
“淮答应身上有五只肚兜。”
“靳公公……身上也有一只连珠孔雀肚兜。”
听到这个结果，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是怎么了，皇宫成肚兜批发处了？
别的先不论，靳公公你一个太监身上怎么也有肚兜。不对劲，这绝不对劲！
弹幕：【别人就不说了，我想听靳公公是怎么解释的。】
【不是，我要笑死了，为什么姜嫔提议搜查，她身上也有个肚兜啊？】
【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淮答应身上有五只啊。】
【奴才要告发，靳公公给陛下带绿帽子！】
……
这边，程皇帝也顾不上自己的妃子为什么身上各个携带肚兜了，他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靳公公，问：“靳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啊？”
靳舟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这段剧本里没写啊！！他都不知道自己携带了肚兜。
显然是导演组整出来坑他们嘉宾的。
他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万遍的场景，也没有一个理由能说服自己——太监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肚兜。
最后，我们靳大经纪人直接破罐子破摔了，什么狗屁的形象也不要了。
只见他冷笑着开口，狂拽道：“怎么了陛下，我一个太监就不能有点自己的小癖好了吗？”
显然精神状态不太好。
又疯一个。
第25章 莫名其妙地完成任务
靳公公此言一出,震惊全场。
弹幕：【你们玩这么大的？】
【哈哈哈哈哈果然这世界上没有人不发疯的。】
【我都不敢想，这场直播结束，靳大经纪人又会被p多少表情包。】
【这也算ooc吧又有好戏看了。】
【肯定算吧,对皇帝这么说话,九族都危险了。】
程皇帝的神色略带沉默，看向他，问：“靳公公，你认真的？”
刚刚他这发疯的言语，自然是要被算进ooc里。靳公公明白，节目组的惩罚他是注定逃不过了,于是直接选择摆烂，冷笑着说：“我有女装癖,就爱收藏点肚兜怎么了？都是我自己花银子买的,你是皇帝也管不着。”
程应：“……”
他扶额，吩咐道：“把靳公公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一群侍卫装扮的人走进来，再次把靳舟围住,然后带了下去。
这是真人秀,肯定是不会打板子的。但是节目组的惩罚他是逃不掉的。
看着工作人员们不怀好意地围上来,靳舟背后禁不住发凉，颤颤问了句：“你们又想干什么？”
“嘿嘿嘿。”
这边，德妃的宫女上来验证了一下，靳公公身上带着的确实不是的肚兜，便先排除了他。
紧接着，程皇帝看向了自己的新宠——“淮答应”。
身上携带了五个肚兜的淮答应。
但他还没有开口,姜颂眠便已抢先问道：“淮答应，你身上为什么有五个肚兜。”
“我……”姜序淮欲言又止,复杂的表情中藏着些难以启齿。
倒不是因为他还没编出答案，而是他的剧本里提及了这一段，但是做妆造的时候他光顾着生气了，根本没好好看剧本。
这会儿，啥也记不清楚了。
但这是难不倒我们聪明的姜大顶流的，他利用手势暂停了节目，然后蹙眉看向导演，说：“等等，我看眼剧本，忘了。”
导演：“……”我#￥%#5#￥&。
太子爷，这可是直播啊！！！
弹幕：【姜序淮没玩过剧本杀吗？笑死我了，还能暂停节目的。】
【导演：从现在开始，这个节目你来导。】
【鼓掌，鼓掌，真是有活。】
因为他是爱豆的原因，大家对于他记不住剧情这一点还是比较宽容的。
但无论怎么样，姜序淮一向是个无拘无束的性子，他才不管呢。
直接开启了自己的“作弊”之旅，在衣服里反复摸索着，终于找出了自己的剧本。
翻看了两页后，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硬了。
弹幕；【妈呀，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到底看到了什么，表情管理都失控了。】
【难不成是黄色信息？给我康康，给我康康！】
姜嫔抱着双臂，又问了一遍：“淮答应，你不准备狡辩一下嘛。”
“德妃是我杀的，直接结束吧。”姜序淮一脸视死如归道。
众人：“？”
他要是不这么说，姜颂眠对这个亲哥还是几分怀疑的。
但他竟然这么明晃晃地弃权，看来凶手确实不是他。
究竟是在剧本看到了什么，才会这么视死如归？
姜颂眠有点好奇，但是……
她眨眨眼，十分自然地落井下石道：“那陛下，立即把淮答应处死吧。”
站在一边笑眼盈盈的沈妃附和道：“姜妹妹说的对，臣妾也这么觉得。”
弹幕：【不是你们，这游戏是这么玩的？】
【哈哈哈哈毫无推理成分，全是私人恩怨。】
【我真笑死了，我真笑死了，我本来还以为会看到：高智商的对决，逻辑缜密的推理，精湛的老戏骨演技，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没想到……】
【这也算是触目惊心了。[捂脸笑.jpg]】
【这几个人聚在一起，这个节目怎么可能正常起来？】
导演也要抓狂了，他虽然是想搞出一些抓马的综艺剧情，但也没想着直接结束这期节目啊……
就在他试图做点什么挽回局面的时候，视死如归的姜大顶流表情微变，冷笑着开启了宫斗：“沈妃娘娘还真会落井下石啊，这么迫不及待地陷害我，你是害怕我将你私通的事昭告天下吧。”
面对讨人厌的对家，姜序淮掉线的智商终于重新连接。
我妹妹可以说我，你凭什么附和？你算老几！
然后，姜大顶流就学着姜颂眠的样子，也单手伸出，起誓道：“臣妾……臣妾，也，也，要告发沈妃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因为他是学姜颂眠的样子，所以告发的时候，还有些不熟练。但随着思绪的清晰，就像是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血脉一样。
告发得越来越顺溜，眼眸也越来越亮，里面全是正气。
程应：“？”
弹幕：【又来？】
【哈哈哈哈哈我真他妈笑死了，一共几个妃子啊，又来个私通的？】
【好了，我们陛下又添一顶绿帽，心疼两秒钟。】
姜颂眠神情微微纠结，查私通的妃子好像是她的任务。
但是现在被姜序淮捅出来了，这还算是她的嘛？
面对淮答应的告发，方皇后像是一个NPC一样，嘴角微抽，再次问道：“你说沈妃秽乱后宫，那奸夫是谁？”
与姜颂眠的回答不同，姜序淮丹凤眼微挑，顶着那张花花绿绿的脸露出了自信的表情，高傲道：“当然知道，就是刚刚被拖下去的靳公公。”
沈勋刚刚略带幸灾乐祸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程应虽然觉得节目组这个剧本写的跟狗屎一样，但还是要硬着头皮演下去，说：“来人啊，把靳公公再带上来。”
靳公公已经从大倭瓜变成了大乌龟，俊美的脸上画满了乌龟，已经有点无法辨认他的原貌了……
方浅凝也觉得这剧本非常脑残，但她瞥了一眼靳舟全新的妆容，决定还是好好地演下去。
她可不想在直播里这么丢人。
便兢兢业业地扮演她的NPC角色，问：“靳公公，有人告发你和沈妃私通，你可有话说？”
靳舟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他直接藐视皇威，说：“不知道。”
姜颂眠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肚兜一眼，心里似乎有了些许考量。
杏眸微弯，问：“靳公公，你那个肚兜，不会是私通的信物吧。”
聪明，不愧是我的妹妹。
淮答应叉着腰，冷笑道：“姜嫔猜的对，这肯定是私通的信物。”
程应扶额，默默无言，只用手势吩咐宫女验明。
但宫女验完之后，依旧说这个肚兜也不是沈妃的。
因为导演组事先强调过，这些宫女啊太监之类的NPC只会严格按照剧本操作，不会隐瞒事实真相。
那这是怎么回事？
姜颂眠目光疑惑起来。
旁边，程皇帝接上宫女的话，略带苛责地看向淮答应和姜嫔，说：“你们两个合起来暗害沈妃？”
方皇后趁热打铁，道：“臣妾治下不严，还请陛下一同责罚。”
此刻，沈妃突然笑盈盈地开口，说：“当然要治你的罪，因为这肚兜是你的啊，皇后娘娘。”
卧槽，这又是什么瓜？
姜颂眠嘴角微抽，只想扶额苦笑。
导演，你真不是一般的癫。
就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她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嗑瓜子的声音。
这又是怎么了……
姜颂眠转头，正好看见她的宫女小翠正在嗑瓜子，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沉浸在八卦的氛围里。
见她望过来，尴尬一笑。
姜颂眠面无表情——
朝她勾勾手指，说：“给本宫吃点。”
小翠赶紧从衣兜里掏出一小把瓜子，塞到她手中，津津有味道：“你觉得沈妃有没有私通。”
姜颂眠猜应该是私通了，不然以姜序淮那个智商，应该编不出来这么多剧情。
他可是初中作文都编不出500字的人。
但她保持谨言慎行，说：“不知道啊。”
于是，主仆二人就这么沉浸在吃瓜的快乐里了。
作为高阶绿茶，沈勋直接开大。
“陛下，您尽可以找宫女查验。臣妾其实早就发现皇后娘娘和靳公公之间的不对劲了，曾暗中查证过……但因为皇后娘娘尊贵的身份没敢轻举妄动。却不想淮答应竟将此事牵连到臣妾身上，臣妾冤枉啊。”
比起别人的瞎掰，沈妃的话逻辑严密，一时还真没让人找出漏洞。
宫女也按着他的话查验了那个肚兜，确实是方皇后的。
没想到查奸夫……最后竟然查到了皇后的身上？
事已至此，即使方浅凝快速头脑风暴，也没有找到转圜的余地，她说：“陛下，您听我狡辩啊，呸，听我解释啊。”
程皇帝神色疲倦，叹了口气，说：“来人，把他们拖下去。”
直播进行了这么久，方浅凝还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展示自己的推理能力。
想要用理智聪明的人设吸粉呢，结果……这他么还没到她发挥呢，直接就结束了？
那她这期节目来干嘛了，来充当“奸夫是谁”的NPC了？
好好好，方浅凝表面笑嘻嘻，精神状态也已经濒临发疯的边缘了。
她直接揭发道：“臣妾还有几句话要说！皇帝，你以为就我和德妃背叛你了吗？你宠了这么多年的沈妃，她也有奸夫。也是靳公公！”
“你以为她是为了什么调查我，她嫉妒我和靳公公的感情！”
方皇后指着自己被搜出的肚兜，说：“你以为我为什么随身携带肚兜，因为我拿错了，这是沈妃的！”
局面越来越混乱，偏偏姜序淮还有点入戏，微勾唇角，得意道：“看吧，我就说沈妃绝对私通了，快点把他们都拖下去斩了，别辜负了我的聪明才智。”
你再得意一个？
沈勋一把攥起自己被搜查出来的肚兜，微笑着说：“淮、答、应，你以为这是谁的？今早我来得匆匆，见一个太医行迹匆匆地从你宫里出来，没想到啊，他身上竟然掉出这么个东西。我一看，真是不得了的东西。”
被画成大乌龟的靳舟：“……”
节目组害他，他们怎么都知道肚兜这段剧情，就他不知道？
而吃瓜的姜颂眠已经有些累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哪是宫斗啊，这简直是伦理大戏之发疯的妃嫔们。
怪不得叫后宫大逃杀，这……应该叫九族消消乐。
弹幕：【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宫斗。】
【不是，你们这是宫斗？还带明牌宫斗的？】
【这个宫里，加上死了的德妃，两个出轨太监，一个出轨太医，还有一个暂不明确。我都有点心疼皇帝了。】
【感觉我们程应宝宝的三观都碎了。程应：我寻思着以前拍的文艺片都没这么伦理啊？】
【都在互撕了，到底有没有人在意死了的德妃啊！】
【哈哈哈哈哈我他么更好奇了，这期综艺两天一晚，现在才半天已经快要结束了，接下来干什么？】
【癫，太癫了。但是太下饭了，有一种未经雕琢的美。】
【够了，老子心疼导演。】
在摄像机后面的导演已经气若游丝了。
面对副导演的询问，他已经绝望了，直接说：“该到哪个环节，就直接到吧，不用管中间的部分。”
明明他为这个剧本精心设计了查证、投票放逐，第二轮查证还有精彩的晚餐互动，想用来展示嘉宾之间高超的隐藏能力与推理能力的碰撞。
结果他么的，这才第二个环节，你们直接自爆了？
导演不断告诫自己：好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应该赶紧做紧急预案，不然明天的直播就要变成事故了。
这边，所有的私通嫔妃现身，副导演悄悄递给姜颂眠一张卡纸，让她在上面勾出怀疑“私通”的嫔妃。
也就是说，姜颂眠毫不费力且莫名其妙地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个任务。
当然，这期节目和上期节目是一样的套路，率先完成全部任务的人是有奖励的。
可以向节目组提出一个合理要求。
她现在完成了第一个，那她只需要快速找出德妃死亡的真相，就能得到这个奖励——
如果换做以前，姜颂眠可能对这个奖励没什么兴趣。但是现在不一样，她心里有一个很宏伟的计划……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们在这发了这么久的癫，也没找到德妃的肚兜啊？
既然节目组在剧本里设置了这么多的肚兜，那她的方向还是对的，肯定还是和这个丢失的肚兜有关。
联合之前那个鬼屋中女鬼的台词，说这宫里是个吃人的地方。
德妃……有没有可能是自杀的？
姜颂眠机敏地想着，但她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啊。还是要找到那个肚兜，或者是德妃的奸夫才行。
那边还在唇枪舌战，并且把无辜吃瓜的她牵扯了进来。
方浅凝说：“德妃的死肯定和姜嫔有关。而且，为什么她也随身携带了一个肚兜，那又是谁的？”
宫女继续查验，说：“正是德妃的。”
姜颂眠：“？”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个肚兜的来历，但剧本上写明她不是凶手，她肯定不是啊。
所以她哪来的德妃的肚兜。
此刻，姜颂眠也沉默了。她终于懂得靳公公一开始那种百口莫辩的复杂心情是怎样的了。
甚至，他还能说自己有点特殊的小癖好。
她怎么说？
她怎么说！
“也许，是德妃为了报复姜嫔。”程皇帝淡淡道。
可他话音刚落，工作人员便判定他为ooc了，强拉着皇帝陛下到一旁接受惩罚。
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化的和姜序淮、靳舟一样，程应的心境有些复杂。但他还是十分有绅士风度。
即使被包围住，但琥珀色的眼瞳还是很温和，他笑着说：“没事的，你们画吧。”
温文尔雅的外表加上这无奈又略带宠溺的感觉，谁受得了？
就连在旁边的副导演，心脏都有些砰砰乱跳了，更别提这群小姑娘了。
“程老师，不好意思啦。”别说是语气变温和，就连下手的力道都轻柔了不少。
而听过程应这句话的姜颂眠，似乎懂了什么。
她望向被工作人员拉走的程应，抿唇下定决心，说：“导演，我知道是谁杀了德妃。”
“德妃是自杀的。我猜，事件经过应该是这样的：因为我和德妃一直不对付，所以在我发现德妃和别人私通的第一时间，她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于是决定陷害，将肚兜塞给了我。至于为什么是肚兜，我猜她应该是知道后宫里这些带绿帽子的事，采取一种我不活了，你们都别活了的手段，报复所有人。”
通过鬼屋里的女鬼自述，可以看出德妃是十分厌恶皇宫的。深宫寂寞冷，她又常年不受宠，所以和别人私通算是她唯一的乐趣了。而鬼屋里的洞房花烛可能映射的正是她想要和奸夫一生一世的愿望。
但是没想到仇人姜嫔撞破了她的丑事，她肯定是活不成了。
本来，姜颂眠只是略带怀疑。但程应冒着ooc的风险，就为了说这么一句话，它肯定是有寓意的。
德妃陷害姜嫔，如果德妃是被杀的，她哪来的时间去陷害姜嫔？
听完她的推理，导演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好好好，竟然还真的被她猜出来了。
他也看出来程应是故意这么说的，联想到给程应的剧本，他恨恨咬牙，就不该这么安排！
不然就凭他们几个，估计还得再猜一天。
怀着十分沉重的心情，导演组宣布：“《后宫大逃杀》结束，恭喜嘉宾姜颂眠获胜。”
剩余几个人还在扯头花呢，这边游戏就已经结束了？？？
弹幕：【蛙趣，节目组真是拉了坨大的，就这？就这？】
【前面的，其实这个剧本还好。如果导演组真的准备了充足的证据链和环节，大家互相演戏、推诿，会很复杂烧脑的。】
【但是……他们肯定没有想到，嘉宾会直接自爆身份。[捂脸笑哭.jpg]】
【哎呦我去，直接让我们眠姐捡漏了。我刚刚都瞅见她站那悠闲嗑瓜子了，磕着磕着，把自己任务完成了。】
【我只想悄悄地磕一口，感觉程影帝好像是故意早就知道答案，似乎是故意放水的。】
【前面的姐妹，你不是一个人。这两个人绝对不正常，之前还说悄悄话！明明上一期看起来还不怎么熟呢！】
【浅磕`芜湖。】
这时，被惩罚的程应终于重新回来了。
要不说人的偏心特别明显呢，靳舟、姜序淮被她们化得跟鬼一样。
但程应却没什么变化，脸庞白净，只有右眼的下面多了一条金色的龙，似乎是用眼线笔勾勒的。
配着他的衣服，倒是不显突兀。
对比之下，姜序淮和程应简直像个小丑：“……”
够了，这个世界。
弹幕果然再次吵了起来：【不是，什么意思啊，节目组针对我们淮淮呗。】
【哈哈哈哈哈你家蒸煮自己被工作人员讨厌，也是他自己的问题吧。】
【关你们什么事，勋丝们又开始大脸了呗。】
直播间别的观众已经习惯了，毕竟是顶流啊，如果两个小时内不撕一回，只能证明有人糊了。
其实，工作人员对靳舟的所作所为，可能掺杂了个人情绪。但对姜序淮，只能说是公事公办。
而程应完全是个意外，他的人格魅力实在太强了，工作人员也抵挡不住。
不过姜序淮的粉丝发疯，也只敢狙节目组。论地位，程应是前辈。论资历，程应是流量转影帝，粉丝不仅粘性很强，而且战斗力还不一般。
即使是顶流淮丝，也得掂量掂量，不敢轻易惹他。
就这样，在粉丝的大战谩骂中，《针锋相对》第二期首日的直播即将进入尾声。
按照预定的环节，节目组要满足姜颂眠一个合理的要求。
“颂眠，你有什么要求吗？”
姜颂眠弯唇一笑，眼睫微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导演看着她这个样子，只感觉后背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眨眨杏眸，双手合十，似乎非常虔诚一样，说：“导演，你不是在愁明天的环节吗？正好，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想法。”
“明天，你和副导演一起穿着旗装跳女团舞怎么样？之前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这么新颖的东西肯定能大爆特爆！”
“而且咱们还有专业的爱豆给你当导师。”
明摆着是要整节目组。
两期节目，这几个嘉宾是没少被节目组折腾，大家心中的怨气比鬼都重。
尤其是被鬼屋吓个半死的姜序淮，他眼尾微勾，丹凤眼里漫上点点“和善”，附和道：“导演，我可以给你专业的指导。”
沈勋难得和自己的对家站在一头，月牙般的眼眸微弯，皮笑肉不笑道：“我也会好、好、指、导、您、的。”
面对这如狼似虎的一群人，导演和副导演瑟瑟发抖。
但迫于这是直播，要是反悔又得被骂成筛子，也只含泪地接受了这一建议，“颂眠，你真是……太聪明了。”
姜颂眠的心里就一个字，爽。
谁叫导演组一直折磨他们的？
她拍了拍手，杏眸弯起，笑得特别的甜，甚至还抑制不住地朝镜头wink一下。
掷去飞吻一枚。
单手比心，表情真诚道：“家人们，明天八点锁定《针锋相对》直播间，看40岁导演热辣女团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
原本，弹幕上应该此刻充满了厌恶她、批评她作的言论。
但是此刻的风向却有些转变了：【没开玩笑，她刚刚朝我wink的时候，我心脏都停了，真的太可爱了呜呜。】
【真的好美，以前我竟然觉得她这是挤眉弄眼？还嫌弃她作……以前的我真是不识好歹。】
【其实她好像没什么好黑的吧，就是做作一点，但是美女做作怎么了？这是她和我们之间的小情趣。就是小三那个事……】
【呵呵，你们也真是没底线，难道漂亮就能破坏别人家庭了吗？】
【没实锤的东西还是别说了吧，我真觉得给女明星造黄谣不好。】
【没什么好吵的，反正也被骂这么久了，不差这一回了。我只知道我们眠眠是一个真诚的小女孩，认真营业，没惹任何人。】
【泼脏水的人替姜颂眠挡灾。】
【泼脏水的人替姜颂眠挡灾。】@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到这，第一天的直播几乎就要结束了。
但是，姜颂眠却晃悠着、晃悠着来到了姜序淮的身边，悄悄从他兜里抽出了他的剧本。
她还是很好奇，究竟姜序淮身上搜出的那五个肚兜是怎么来的？
姜序淮感觉到她的动作，等到他回头一看事，剧本已经在她手中，顿时不淡定了。
说：“欸，别看。”
“管不着。”姜颂眠习惯性呛他。
然后在他的围追堵截之下，灵活地溜走了。
偏生还遇到了沈勋，两人一合计，凑在一起打开了姜序淮的剧本。
同时，那上面的内容也暴露在直播镜头之下。
原来，那五个肚兜是淮答应和皇帝的情趣，是皇帝赐给他的，让他任选一个……聚集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放回去。
这下是真笑癫了。
怪不得姜序淮当时视死如归地说自己是凶手，节目组也太缺德了，这个理由谁能说出口？
弹幕：【节目组是真缺德啊。】
【我就这么一个姜序淮，你们别给我玩死了。】
【我都不敢想，要是我在那，估计脚趾都要扣出地道逃跑了。】
她忍俊不禁地转过头，正好看见姜序淮用修长的手捂住了眼睛。
白皙的脖颈和耳尖已经红得不行了。
弹幕：【卧槽卧槽卧槽，这么纯情？】
【啊啊啊啊啊这也太戳我了，救命马上要入股姜序淮了。】
【老公！我唯一的老公，你不准勾引这些女人呜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死装的。】
【前面的，你又嫉妒上了是吧。】
只见姜序淮抿着殷红的唇，气势弱了不少：“姜颂眠，你不准嘲笑我。”
画面结束，直播间只剩下一脸问号的观众。
【节目组，你们搞这套？】
【快给我放，有什么是我会员不能看的。】
【啊啊啊你们好会吊人胃口，好吧，我认输了，明天再来。】
【拜拜，姐妹们。】
*
影视基地里没法住人，所以这次没有分房间的环节，大家都统一住在酒店。
因为《后宫大逃杀》的剧情已经完全结束，但是有很多细节没有展现，所以节目组把每个人的剧本和剧情介绍全部发到了微博上，以待观众品味。
下面有很多人在讨论细节，姜颂眠怀着疑惑的心情看了程应的剧本，才明白他是故意放水。
眸色微微柔软，真心觉得程应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同时也更加疑惑，程应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难道真的是她的粉丝……她这么烂的演技，不至于吧。
突然，她收到了程应的消息：【一会儿能来我房间门口一下吗？我有东西要给你。】
*
另一边，程应洗完澡刚换完衣服，便听到门铃响了。
他还以为是姜颂眠到了，用毛巾擦了擦黑发上的水渍后，拿起桌上的两本书，推开了房间门。
琥珀色的眼瞳原本是略带笑意的，却在瞥清外面的人时，瞬间转变成了无尽的冷意。
他淡淡问：“你来干什么？”
方浅凝抿唇，几乎是乞求一般地问他：“我们能进去聊聊吗？”
“私人空间。”
程应干脆利落的拒绝让方浅凝面上有些挂不住，她眼眶微红，说：“程应，我们不是朋友吗。”
“你不是说过，我们永远是朋友吗？”
方浅凝攥紧了衣角，喃喃道：“难道就因为我不红了，所以就这么冷漠地对我吗？”
“可是我努力了，我真的努力了。”
她眼中的悲伤不似假的，说：“你这次来针锋相对，难道不是为了我？”
“你想多了。”
看到她这样，程应眸中的冷色有些许的软化，这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有所触动。
“方浅凝，这样的招数你用过太多次了。”
“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你所谓的努力是炒绯闻、找金主还是给别人泼脏水？”
“什么意思。”方浅凝咬紧了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谁跟你说我找金主的？”
因为她第一时间将这脏水破给了姜颂眠，所以她也第一时间想到了姜颂眠。
她问：“是姜颂眠告诉你的？”
程应眸色微微晦暗，平淡的语气中略带嘲讽：“方浅凝，当一个东西腐烂了，它的臭味是掩盖不住的。娱乐圈这个地方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以为你那些事情是秘密，还是众所周知。”
“当你放下底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娱乐圈的这些牛鬼蛇神不会再把你当人对待了。”
正好出电梯的姜颂眠：“……”
哇塞，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瓜田。
第26章 一起倒数吧
两人相识于困顿,纵使他说的是事实，但方浅凝还是被他绝情的言语伤到了。
发红的眼眶中，滴滴热泪滚落,她狼狈地笑了笑,说：“程应，我也想有底线。但是我没有你那么幸运，一部《碧玉》捧你到了影帝的位置，而我在偶像剧摸爬滚打好几年，什么也没得到，女演员就是这么难。”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看着自己的受关注度一点点下降,看着自己微博的活粉越来越少。你顺风顺水，又怎么会懂我的无奈。”
“所有人都说我茶,可我根本不想那样。但如果不那样,我只会比现在更糊，连A级剧的女主角都当不上。”
方浅凝长得确实漂亮，哭起来时鼻头便会微微发红，与她白玉般通透的肌肤十分相称,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她抹了抹眼泪,声音也带着些哽咽：“程应,你记不记得一个月之前我给你发的消息，我请求你帮我争取一下那个电影的角色……你根本没回我。但是我放弃了底线之后，那个角色就属于我了。我就能半只脚迈进电影圈了。”
“你的演艺之路顺风顺水，根本没资格这么说我。”
方浅凝咬紧牙关，发泄一般地说出这些埋怨斥责的话。
却不想话音未落，便听到了一阵响亮的掌声。
她下意识转身,正好撞见了姜颂眠。
后者正一边鼓掌，一边慢悠悠地朝两人走过来。
姜颂眠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杏眼中眸光微闪，故意夸张道：“哇塞，这里有一张好大的脸啊。”
听见她似嘲非嘲的话，方浅凝身形微僵，眼神微微闪躲。
实话说，加上泼脏水那件事，她其实是有点怵姜颂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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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慌乱地擦了擦眼泪，侧过头避开她的视线，试图勉强保持住体面，哑着声音道：“姜颂眠，这事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姜颂眠眨了眨眼，笑容可掬，“方浅凝小姐姐，你把脏水全泼我身上，还说这事还跟我没关系？”
方浅凝脸色微白，看样子是被她戳中了软肋。但她足够理智，不慌不忙地反驳：“你有证据吗，没证据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姜颂眠啧了一声，朝着程应微微挑眉，啧说：“你瞧，她急了。”
“急了是什么原因，她破防了。”
她微笑着敛眸，状似无意开口：“也不知道啊，咱俩谁先被告上法庭。”
“你！”
不知为何，方浅凝的心跳得有些快。
所幸姜颂眠没和她纠结“泼脏水”这件事，只是淡笑着开口：“方浅凝，这个圈里和你一样放弃底线的人很多，我从来不去评价她们，因为我觉得每个人的三观不同，选择也不同，只要自己能接受后果就好。但是——”
“你这样不要脸的，我还是第一个见。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
姜颂眠却只是懒洋洋地勾唇一笑，杏眸里闪着淡淡的碎光。
她比方浅凝高很多，微微俯身时正好能够替她挽去耳边滑下的黑发。
明明是亲昵暧昧的动作，她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在施舍、嘲弄方浅凝的感觉。
口中吐出几个恶毒的词语：“这叫，女表子立牌坊。”
方浅凝整个人都怔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姜颂眠，说：“你骂我什么？你竟然敢这么骂我……”
“骂的就是你。”姜颂眠直起身子，冷笑着说，“做了不要脸的事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你真是女人中的败类耻辱。女演员是确实难啊，但并不该成为你没底线的遮羞布。而且——”
“《碧玉》之后你没接到好资源？到底是因为女演员难，还是因为你自己不思进取，一心扒在炒绯闻上，才导致自己越来越扑，心里没点数吗？”
姜颂眠一脸的嫌弃，“你也好意思说程应，要不是他演技好，就你那破演技，再演一百年还是糊咖。而且，但凡当时换个演技好点的女主，这剧早拿奖了。
“我看程前辈还是挺倒霉的，第一部 代表作竟然遇到你这样的废物队友。”
姜颂眠一顿操作，输出直接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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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的话，直接攻破了方浅凝心底最后的防线。
她的演技虽然比新晋的小花稍微要好上一点，但是和同年龄塞到的女星差了很大一截。而且演戏风格固化，只能在自己的舒适区里发展。
这些也是她为什么转型不成功，出道这么久还在偶像剧里兜兜转转的原因。
自己的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方浅凝比谁都清楚。
她刚刚对程应说的那些话，也只不过想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为自己挽尊。
但显然，姜颂眠的出现揭开了她最后一层遮羞布。
方浅凝咬牙切齿，冷笑着道：“姜颂眠，就你那破演技，根本没资格在这审判我。”
“等等。”
面对她的攻击，姜颂眠的神色毫无波澜，甚至有几分真挚诚恳，她说：“你没有上过网吗，听没听过网友的一句话。‘难道我评价冰箱，还得先学会制冷？’”
“况且，”她睫毛微微扇动，敛住眸中的嘲弄，一字一句道，“你的破演技，还达不到需要用专业知识去评判的程度吧。”
方浅凝差点被她气吐血，指甲死死地扣住掌心才抑制住住自己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程应，我先走了。”
眼见着落了下风，她转身就要逃跑，却不想被姜颂眠拽住了手腕。
后者依旧是笑盈盈的样子，但方浅凝却觉得她在嘲笑自己，脸色更黑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有啊，我什么也不想干。”
姜颂眠又突然松开了她，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我只是想说，你惹错人了。”
她竖起纤细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地比了个嘘，眼眸中略带笑意。
“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方前辈，让我们一起为你即将结束的职业生涯轻轻倒数吧。”
此刻的姜颂眠，早已没了往日那种懒洋洋的感觉，反而像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那双清澈的杏眸黑白分明，瞳仁极深、晦暗无比，让人感觉如同注视深渊。
方浅凝只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似乎被她看透了内心一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死死地扒住自己的昂贵的名牌斜挎包，才勉强保持住理智，强硬道：“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然后落荒而逃了，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声音，步伐极快，仿佛背后有鬼在追她一样。
姜颂眠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啧了一声，表情中略带幸灾乐祸。
紧接着便听身后的程应说：“谢谢你了，颂眠，妹妹。”
闻言，姜颂眠转身看向程应。
也许是因为刚刚洗完澡，他的眉眼显得更加温柔，琥珀色的瞳子俯视而下时，温柔之意更显。
姜颂眠微微蹙眉，说：“程哥，你别被她pua了。”
程应他性子淡，平常不是泡在片场便是在家看剧本，很少上网。所以他根本没听懂“pua”是什么意思，便问道：“pua是什么意思。”
姜颂眠以前只隐约听过程应老干部人设的一些传闻，但也只以为是公司立人设，网友捕风捉影。
没想到，程应竟然真的很少上网，连“pua”都不知道。
她眨眨眼，心里有种直觉，如果想要和程应解释这个词的含义，那可能是要费一番功夫。
于是她便换了种他能够听懂的话来说，“这个解释起来很复杂。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说，你不要听方浅凝的那些屁话。”
“程哥，你能走到今天，靠的是自己，而不是什么狗屁的运气。”
“谢谢。”
望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程应只感觉心底藏着的温情浅浅摇晃起来。
少女的肌肤白皙，脸颊柔软，看得他心中痒痒，很想……捏一下她的脸颊。
那不是基于男女之间情意的欲望，而只是单纯的喜爱，就像看到一个小朋友，一个可爱的小动物。
但他们毕竟是公众人物，毕竟隔着男女的性别，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最终，程应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提醒道：“方浅凝的团队很脏，和他们对上，你还是要小心点。需不需要我帮你？”
姜颂眠摇头，神情中倒是真的没有什么担心。她摆摆手，无所谓道：“没事的，这次的事情她没有胜算。”
之前经纪人就已经查出了爆料事件的背后主使人。不偏不倚，正是方浅凝那个金主的妻子。
豪门之间利益错综复杂，即使感情破裂，婚姻名存实亡，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离婚。
满腔怒火的妻子怎么可能放过她呢，自然会背地里给她下绊子。
这次的爆料，应该就是对她的警告。
“方浅凝这次是真的要倒大霉了。”姜颂眠摇了摇头。
如果方浅凝单单惹的是她，凭借她公司的垃圾公关水平，还真不一定能把她锤死。
但是很明显……她的爆料也惹怒了裴雪庭。
作为集团的掌权人，如果被爆出包养事件，股价一夜跳水，损失金额那真是不敢想的。
姜颂眠丝毫不怀疑华东最强法务部的能力。
“算了，不说这个了。程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姜颂眠眨眨眼。
程应将手中两本厚厚的书递了过去，说：“既然想要提升演技，就要从基础做起。你最近先把理论基础打好，这上面都是我大学时期做的笔记，要是还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看着那两本厚厚的书，姜颂眠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她喃喃道：“这么厚要全部看完吗？”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程应仅仅用八个字回答了她。
姜颂眠哭丧着脸，可怜巴巴道：“那好吧。”
“我会提问的。”
看来程应是真的想教她点什么东西，此刻俨然已经摆出了严师的态度。
姜颂眠点点头，眨巴眨巴眼，拉长了声音说：“程老师，请相信我！”
“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
姜颂眠答应之后，便转头离开了。
但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转身，发现程应还在目送她。
杏眸弯起，笑得很灿烂：“程哥，今天的任务，谢谢你的暗示啦。”
其实程应本可以拖一下时间，自己赢下游戏的。
面对她的感谢，程应只说了一句：“只要你能开心，什么都无所谓。”
*
回去的路上，姜颂眠便已经打开了程应给她的书。
书上的笔记做的十分详细，不仅有对理论的自我认知，还有一些实操中的经验与教训。
程应写的一手好字，隽秀的字迹工整又漂亮，即使有各色记号笔的标注，也并不显得凌乱。
结合程应之前跑龙套作配十年的经历，姜颂眠甚至觉得他的运气不是很好，竟然隔了这么多年才红。
“做明星容易，做演员难啊。”
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姜颂眠已经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疼了。可她也明白理论的重要性，也只能咬牙坚持下去了。
她内心的自我纠结十分丰富，以至于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书上，压根没看见杵在她房间门口的那尊大佛。
紧接着，她便被敲了敲额头。
姜颂眠“嗷”了一声，抬头便看见她的亲哥站在她房间门口，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见妹妹抬头，姜序淮才施施然收回手，随口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姜颂眠咂咂嘴，送他三个字：“管不着。”
姜序淮感觉自己的膝盖默默中了一枪，他抿了抿薄唇，气势不由得弱了下来：“我点了甜品，要不要一起吃？”
这家伙又想搞什么？
姜颂眠狐疑地瞧着他，目光上下打量许久，才问：“你今天抽风了？”
若是换平时，换做别人，姜大顶流早就眯起自己的丹凤眼，冷笑着怼回去了。
但是此刻，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鬼屋的事，谢谢你。这些甜品……是用来感谢你的。”
其实他并不是因为姜颂眠在鬼屋保护了他才去买的甜点。
他只是想起以前妹妹以前爱吃甜点，所以才提早做好了攻略预定，下午节目结束后，亲自取回来的。
但因为心底的亏欠，他连真心话都不敢说出口，害怕姜颂眠因此故意远离他。
所以才用了鬼屋的托词。
“算你有点良心。”姜颂眠哼了两声，十分傲娇。但目光已经不受控制地投向他手中拎着的甜点。
这不巧了嘛，焦糖布丁，抹茶巴斯克……全是她爱吃的。
为了上镜好看，姜颂眠始终维持身为女明星的自律精神，别说是吃了，这玩意碰都不敢碰啊！
馋，要馋死了。
姜颂眠死死地盯着焦糖布丁、抹茶巴斯克，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却还要装模作样地说：“但是，我不会吃的。”
姜大顶流只是有点嘚儿，但并不是缺心眼，当然能看出姜颂眠盯着甜品、如狼似虎的眼神。
沉默两秒后，补充了一句：“我买的是低糖版本，少吃一点没事的。”
我就问你，哪个干部能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姜颂眠在心里痛斥自己两万遍，最后还是没有敌得过内心涌动的欲望，摸摸鼻子，小声说：“那就，浅尝两口吧。”
她伸出手，接过了姜序淮手中的甜品。
同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经纪人打来的电话，便先走到一边接了个电话。
等他挂断电话再回头时，走廊上已经空空如也了。
姜序淮：“！”
妹，我还没进屋呢。
不是说好咱俩一起吃的吗！
他根本没存姜颂眠的电话，只能敲门。
但姜大顶流心里有点羞耻，万一敲门之后，姜颂眠故意不开，万一她只是接受了甜品，没有准备和他一起吃呢？
那多尴尬啊……
当他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之时，手机再次响起，是他发小打过来的。
一看时间也不早了，于是也就放弃了和妹妹温馨吃甜品这一美好幻想。
叹了口气后，一边往回走，一边接通了电话。
门内的姜颂眠——
她非常有仪式感，把甜品全部拆开摆好后，还放了一个精致的杯子做点缀，拍了好几张照片后，才开始享受美味。
焦糖布丁丝滑，焦糖的香气和蛋奶的醇香相得益彰。而抹茶巴斯克，微苦微涩抹茶中和了奶油奶酪的醇厚，甜味刚刚好。
这下是真幸福了，吃到这些，姜颂眠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翘起的唇角根本压不下来一点。
就是……她好像忘了什么。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
“你爸看来是真的疯了，竟然又升了你表姐的职，马上都要做到副总裁的位置了。”发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不过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关心你家公司的事。你以前不是觉得无所谓吗？”
“姜峰和申卉做的太过分了。”姜序淮出了电梯，神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发小又说：“不过像你爸这样的也是少见，自己儿女双全，竟然扶植自己的外甥女上位。这还仅仅是外甥女呢，要是有个私生子和私生女啥的，不得亲手把你和你妹扫地出门了。”
姜序淮冷笑两声，“现在我们俩已经自请离开了。”
等等……他想着发小的话，心里突然升起几分怀疑，私生子私生女什么的，还真有可能。
他想起自己刚刚回到父母身边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就争吵不休，看起来感情破裂多年，他还隐隐听见过一些他们吵架的内容，说些互相埋怨的话，说要不是孩子，早就离婚了，何必在这互相折磨。
后来，姜颂眠的身体好起来之后，两人的感情彻底破裂，压根不顾财产分割之类的豪门难题，直接办了离婚。
他们妈没要他们两人的抚养权，也没有争什么财产，处理完离婚的后续事宜之后，直接飞去大洋彼岸。
和他们再也没什么联系了。
难不成姜峰也有什么私生子、私生女之类的？
姜序淮眼眸微深，对着电话里的发小说：“你帮我去查件事，想要什么报酬我都给。”
听完他的话，发小也是大吃一惊：“大哥，你这是要查你亲爹啊？”
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没事，反正我也闲着没啥事，有时间请我吃顿饭就好了。”
“嗯。”
挂断电话，姜序淮闭上眼睛，狠狠地砸了两下门，用来泄愤。
思绪复杂：为什么偏偏是他和姜颂眠摊上这样的父母？
*
另一边，深夜还在工作的裴总终于受不了他妈的夺命连环CALL，迫于无奈地放下合同，接通了电话。
裴母的声音很激动：“裴！雪！庭！你天天究竟在干什么，包养，你还敢学会包养了？妈妈从小就教你什么叫做人的道德。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还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吗？”
面对自己母亲的狂轰乱炸，裴雪庭依旧情绪稳定，开口道：“妈，这件事发生了快一周，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
裴母被他噎了一下，但气势不减：“你不是说你谈女朋友了？你到底是劈腿了，还是为了骗我编了一个女朋友。”
提起女朋友，裴雪庭脑中便闪过了姜颂眠那看似乖巧实则蔫坏的样子。他眼瞳微深，声线清冷：“妈，姜颂眠就是我女朋友。”
“真的？”裴母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语气也由生气转成了欣喜，她说，“哎呦呦，瞧瞧我们眠眠长的多好看啊，我是真心喜欢。”
试探性地问，暴露出了她的真实目的：“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看看呗。”
裴雪庭以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拒绝。
裴母也不生气，毕竟儿子能谈恋爱也是一件很大的进步了。她清清嗓子，说：“既然是正常恋爱，为什么不澄清，咱们集团法务部吃干饭的，还不把这事解决了？”
“已经在处理了。”
裴雪庭准备把网上的营销号和骂人的网友全部告一遍，法务部收集材料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才慢了一点。
“那就好。人家眠眠这次受了大委屈，你不知道补偿一点？”
裴雪庭微微蹙眉，清冷的眉眼间略带疑惑，“补偿什么？”
“我怎么生出你这种不开窍的木头。女朋友是用来宠的，裴氏旗下那么多品牌，直接用资源砸她啊，狠狠地砸啊。”
裴雪庭不知道他妈又看的什么三流偶像剧，正色地教训起来她：“商业不是游戏，每个品牌都有自己的运作方式，怎么能因为姜颂眠是我女朋友而打破运行规律。这是特权，这样的公司迟早会倒闭。”
除了训人和谈判，这应该是一年以来裴总说过最长的话，还是用来教训自己的亲妈。
“裴！雪！庭！你长本事了，你还教训起你妈了。”
裴母大怒特怒。
“呸，单身狗。”
裴雪庭：“？”
第27章 诡异的中年男人
裴总虽然日理万机,却也明白这“单身狗”的意思。
不知为何，心中竟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但裴总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这种感觉，淡淡反驳道：“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
然后不顾裴母的反对,径直挂断了电话。
回过神来，他疲倦地捏了捏鼻梁，如竹般修长匀称的指节轻轻撑在额侧。
略显冰冷的眉眼间藏着点点困惑。
总感觉他有了女朋友以后，他妈似乎变得更加难搞了。
这笔买卖……好像有点亏？
*
《针锋相对》这个节目癫就癫在，节目组狠起来连自己的导演都不放过。
为了抓住这波流量，节目组在第一天的晚上狂买了十个热搜,吸引大家来看导演们跳女团舞。
而自从节目组播出之后，嘉宾的粉丝们对节目组、尤其是导演的怒意直接冲到了顶峰。
一看导演要直播跳女团舞,纷纷为它奉献了自己力量：
【兔兔不吃土：送导演五个字——你也有今天。】
【淮淮心中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导演你真是活该啊。】
【勋章是我：已经准备好一切,导演你们等着吧，老子一定要把你们跳舞的视频传遍全网。】
【祝你前程似锦：好了，你们别给导演骂爽了。】
……
真人秀导演被嘉宾报复跳女团舞，还真是内娱史上第一回 。热搜实时里无论是褒是贬,大家都已经搬好了小板凳,等待着明天直播的开启。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刚刚开播，观众人数便已经达到了新高。
【大家早上好，前排售卖瓜子薯片，有没有人要？】
【今天可是周日啊！我起这么早看直播，希望导演不要辜负我们。】
【哈哈哈哈哈姜颂眠真牛逼，第一次看在综艺里反客为主,安排节目组和导演的。】
【导演和节目组也是很玩得起。】
【这叫以身入癫，从昨天的剧本里我就看出来了,导演和编剧的精神状态都挺超前的。】
因为时间紧迫，节目组也没联系到其他的主持人，便将上一期的主持人喊过来救场了。
当主持人看到临时的台本时，微笑都凝在了脸上。
实在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节目组疯了。
但上期的主持已经让他的职业生涯得到了新的升华，彻底懂得什么叫处变不惊。
心情便平静了不少，笑着开口道：“好的，我会努力的。”
迎着早晨的太阳，嘉宾们陆续到达了节目现场。
因为昨天吃了甜品的缘故，姜颂眠睡得很香。一大早起来便精神奕奕，眼瞳亮晶晶的，有一种能够宽恕全世界的感觉。
反观姜序淮，眼眶下面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显然昨晚睡得不怎么地。
就算这样，他还是强撑着精神凑到妹妹的旁边，想问问她昨天的甜品味道怎么样。
但还没开口，便被一个讨厌的人截胡。
沈勋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样子，弯着那双讨人厌的月牙眼，问：“妹妹，你昨天在朋友圈发的那个甜品哪里买的，看起来味道不错。我很想尝尝——”
话音未落，姜序淮便冷笑着说：“我给她买的，你不如来问我。”
是你妹妹嘛，你就叫？
而且……凭什么沈勋都有姜颂眠的微信，他这个亲哥却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姜大顶流内心抓狂，但还是勉强从疲惫的面容里挤出笑意，连声音都夹了起来：“妹妹，甜品好吃吗？”
姜颂眠闭上眼睛，慢慢回味了一下，幸福地咽了咽口水，赞美道：“真是一块伟大的焦糖布丁和抹茶巴斯克。”
“正好我下星期有行程在这附近，可以再帮你带一次。”姜大顶流这次终于拾起了自己的智商，打起了小算盘，小声道，“就是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他微微敛眸，丹凤眼清澈无比，看起来像一个愚蠢又真诚的好哥哥。
但还是被姜颂眠拒绝了：“也不必，一会儿节目结束我自己去买好了。”
其实她也不是有意拒绝他，只是陈恪昨天通知她，说她下个星期有行程，是绝对绝对要保持好状态的。
姜序淮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了两半，一半凉凉的，一半冰冰的。
但他还是没放弃，目光微微偏移，又想出了新招，嘟囔着说：“那我把店名发给你吧，就是有点复杂，可能要用文字发给你。”
“我昨天已经把店名和地址记下了。”姜颂眠眨眨眼，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旁边的沈勋，“要不你加沈勋的微信，把店名和地址发给他呗，我正好省事了。”
姜序淮、沈勋：“……”
yue，别恶心我。
两位顶流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难以明说，敌视中掺杂着厌恶，显然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姜序淮率先轻蔑地哼了两声，挑眉讽刺道：“吃什么吃，一点没有身为爱豆的自觉。”
沈勋被他噎了一下，神色中有着些愠怒。但他很快控制了这种情绪，月牙眼看向姜颂眠的时候，其中只剩一片哀伤。
他说：“既然姜前辈不想告诉我的话，那就算了吧。”
姜序淮：“？”
死绿茶，这又是什么招数。
“不过我不像姜前辈，我还年轻。”沈勋笑眼盈盈，但言语锋利如刀，“十八九岁的年纪，多吃一点应该也不会胖的，你说是吧，姜、前、辈？”
和姜序淮同天出生的姜颂眠：“……”
为什么要误伤我！没惹你们吧！
她感觉自己的眉心直跳，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最终还是出声制止了两人，说：“好了，都别吵了。”
然后看向沈勋：“一会我把店名地址发给你。”
两人还欲和她尬聊些什么，但奈何导演叫他们赶紧过去，所以他们也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沈勋先离开的。
而姜序淮临走前突然拉住了她，微微抿着薄唇，欲言又止道：“其实，你即使胖了也很可爱的。小时候圆滚滚的，像汤圆一样……别听沈勋的。”
他说这话时候，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晕，似乎是觉得表达自己的喜爱有些羞耻丢人。
姜颂眠确实有一秒的触动。
紧接着，她的笑容一秒消失。
笑容中有种平静的疯感：“姜序淮，我再说一遍，沈勋说的是你。”
送走了这两尊大佛，姜颂眠终于松了口气。
下次她要建议节目组，让这俩疯子出去跑几公里，累得没有说话的力气再回来录节目。
这一大早就开始作妖，嘚吧嘚吧个没完了。
同时，也注意到旁边的方浅凝。不知为何，看到她的第一秒，姜颂眠心中便有种直觉——
这人估计又想作妖。
方浅凝其实特别有偶像包袱，每次出镜都会画上精致的伪素颜妆容，让自己看起来完美无缺。
但是今天却截然不同，粉底很白，衬得她有点苍白。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哭过的原因，眼睛有些红肿，唇色也很淡，给人一种很憔悴的感觉。
这截然不同的作风显然也引起了直播间观众的注意：
【方浅凝这是怎么了？生病了，还是昨晚没睡好。】
【看起来像是哭了，她怎么了……】
【呜呜呜难道是小情侣吵架了！程应不准欺负凝凝！】
【前面的，你们有病吧？不带程应会死是不是。】
【呃呃呃我看像是茶姐又在自导自演。】
眼见着弹幕又要吵起来，姜序淮和沈勋那边的机位镜头吸引了观众们的注意力。
话题转移，换了别的吵法：
【我觉得姜序淮这个选的好，就应该跳这个。】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勋选的曲子才是最好的。】
【姜序淮就这还爱豆top呢，选曲子的眼光这么烂，都是吹出来的吧。】
【我还说沈勋这个烂呢，也不知道怎么配当爱豆的。】
【姜序淮[爱心]独美[奖牌]姜序淮单人solo第一[点赞]实绩有，美貌有[比心]资源咖别来沾边。】
【沈勋[树叶]内娱顶流STAR唯一门面[爱心]颜值top1[点赞]流量top1[勋章]别来碰瓷你勋哥！】
原来，是节目组让他们选女团舞的曲子。
开始录制之前，节目组便已经和嘉宾们说好。因为导演和副导演两个人太少，显得场地空旷，于是他们决定让嘉宾们也参与进来，一起跳女团舞。
姜序淮和沈勋作为爱豆，自然是逃不掉。但是剩下的人心里多多少少都不太愿意。
但程应比较敬业，既然拿了节目组的钱也就没多说什么。
方浅凝也一样，虽然她心里咒骂节目组就会整点傻逼的事，但表面上还是一派温柔似水，既不答应也不拒绝，绝不做出头的鸟。
“我反对。”姜颂眠笑盈盈地举手。
若是别的还好，她可以看在自己心情不错的份上参加一下。但是跳舞这件事情……她只能说，不参加不仅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观众们的眼睛。
同时，另一道声音也同样响起：“我也反对。”
原来是靳大经纪人。
昨天他被节目组折磨得欲生欲死，今天还要跳什么女团舞？
他要是有这个能力，还用当经纪人吗，早就凭着这张帅脸红遍大江南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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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样的反对，两人却遭到了节目组截然不同的对待。
面对姜颂眠，节目组好声好气地劝了两句，见姜大小姐纹丝不动后，便应允了她，并让她担任评委。
但面对靳舟，他们只用了两个字拒绝：“不行。”
弹幕：【哈哈哈哈哈靳B王也好意思一脸委屈，跳女团舞可是人家姜颂眠的奖励。节目组答应她不是很正常吗。】
【这还真是，没有实力你别赛脸。】
【所以曲子到底定哪个？我想看姜序淮选的。】
【我想看沈勋的。】
……
节目组最后采用了投票的方法，先让姜序淮和沈勋跳一遍，然后参与女团舞的大家票选出来。
若是换做以往，姜大顶流才不会答应，他只会冷脸拒绝，拽得要命：“爱选不选。”
但是今天比拼的对象是沈勋，姜序淮咬紧了牙关，决心在这一环节狠狠地压沈勋一头。
沈勋同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目光炯然。
姜序淮选的是JESSI的《ZOOM》，而沈勋选的则是AESPA的《DRAMA》。
因为时间有限，节目组便只让他们challenge一段。
首先开始的是姜序淮，随着音乐的响起：
“Lights camera action.”
“I see you looking at my P I C.”
“I know.”
姜序淮动了起来，他的舞蹈动作幅度很大，但是节奏点卡得却非常完美。因为是女团舞，他略重略强的舞蹈风格也随之改变了一点，变得更加舒展轻盈。
动作协调，即使是女团舞，他跳得也毫无违和感。
就连站在一边的姜颂眠，也有些惊讶。她眨眨眼睛，压根没想到姜序淮跳得这么好。
以前她光顾着讨厌姜序淮了，见到他的节目便换台，或者点不感兴趣，压根没怎么看过他的舞蹈。
姜序淮，竟然这么有实力？？
其实当年姜序淮出道时基本没有接受过家里的帮助，他在选秀节目以素人的身份杀出重围，最后直接拿到了“C”位。
实力、天赋、努力，他一样不缺。
这一刻，即使他只是站在普通的场地上，却依旧如同处在舞台中心，光芒万丈。
他也获得了在场的大家和弹幕的喜欢：【不追内娱爱豆，但是姜序淮竟然这么有实力？？】
【虽然姜序淮的黑粉很多，但大多都是黑他耍大牌的。他的实力真没什么好黑的……当年选秀出道，他票数一骑绝尘。后来单飞人气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除了完美的外形之外，就是他过于强悍的舞台实力了。】
【他们都讨厌你，但是你最争气了！我的宝啊啊啊啊】
【实话说，路人对他有点改观。我觉得内娱这个情况，只要脸、实力能占一个都不错了，他有实力有神颜，拽一点也是他应得的。】
【我觉得一般吧。】
第二个challenge便是沈勋。
论实力，论游刃有余，他出道晚，年纪轻，自然是不如姜序淮的。
但是他有一套绝杀：
“I bring Drame-ma-ma-ma.”
“With my girls in the back.”
“Girls in the back.”
“Drama Trauma-ma-ma-ma.”
这首女团歌曲风偏硬，舞蹈力度也大，但沈勋却能在舞蹈中融入自己的特色。
咬住领带，月牙眼中饱含温柔的笑意，wink的眼神甜蜜无比。每一个动作虽然没有任何的性意味，但却令人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蛙趣。”
旁边的姜颂眠简直看呆了。
她算是明白沈勋为什么能在STAR这种高手如云的团里保持最高的人气，不仅是那张老天爷赐下的脸蛋。
更多的是因为，他骚啊！又纯又骚的，靠，哪个女人能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姜颂眠抚了抚心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她现在都有点想为沈勋花钱了。
姜序淮从她的表情中窥出了一丝不对劲，连忙凑到她旁边，看似不经意地询问：“其实，他不如我吧。”
姜颂眠瞥了眼沈勋，又瞥了眼自己亲哥。
实话说，对于姜序淮，她是有点审美疲劳的。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姜序淮的实力确实很强。
斟酌了一番后，眨着杏眸诚实道：“实力上，你确实赢了。但是——”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姜大顶流心中得意洋洋，唇角都快压不住了，还要告诫自己矜持。
结果就听到了“但是”后面的话：“你缺了一种感觉。”
那股感觉，以姜颂眠的遣词造句的水平，只能归为“有点小骚”。
姜序淮一哽，不服输道：“我比他差哪了？什么破感觉，我也能学。”
欸，想起亲哥这天天没什么心眼，性缩力满满的大脑。
姜颂眠看在昨天甜品的份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有些事情，也是需要天赋的。”
姜序淮看起来都要爆炸了，俊脸上写满了“老子不服”！
弹幕上：【蛙趣，蛙趣，蛙趣，沈勋才十九岁啊？这个感觉！！！】
【虽然他比姜序淮小，但是感觉他比姜序淮懂……】
【我真的，啊啊啊啊他看起来好会。】
【我们家沈勋确实很会跳舞！而且才十九岁，大家请期待吧！】
【前面的，人家都上高速了，你们还在这玛卡巴卡哈哈哈。[偷窥.jpg]】
【呃呃呃，沈勋简直是个马蚤货，污染我的眼睛啊啊啊。】
【够了，某家的粉丝，你们蒸煮想骚还骚不起来呢！】
一番比拼过后，腥风血雨，在场的嘉宾包括导演都没法评价到底谁跳得更好。
最终也只能选择看起来难度稍微小一点的《ZOOM》。
根据抽签分成了两队：
队长姜序淮，队员靳舟、程应和导演。
队长沈勋，队员方浅凝、副导演和凑数的摄影师。
因为在场的只有姜序淮和沈勋两个专业人员。为了不造成直播事故，他们也只能放下从前的恩怨情仇，蹲在一起快速讨论教学的方法。
然后一起将歌曲分成了四个部分，进行分段教学。
姜大顶流很认真地分解动作，跳给他的队员们看。
导演和程应看得还算比较认真，但混在里面靳舟吊儿郎当的，即使看他的示范，也只是随便瞄几眼，实在不算配合。
对此，姜序淮冷笑几声，心里已经想好了法子，等着折磨他。
另一边，沈勋的教学也不是很顺利，方浅凝虽然很努力，但是她的四肢协调能力实在不太行，怎么看都有种诡异的滑稽。
但比起副导演和摄影师，已经算好的了。两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接受全新的领域，神情又茫然又无辜。
跳得还不如广播体操。
沈勋：“……”
我惹你们了？
弹幕：【我真他妈笑疯了，哈哈哈哈哈哈两个茫然的中年男人加一个努力的女明星，还有一个即将崩溃的小爱豆。】
【姜序淮那边还没开始试跳，不知道他们跳得怎么样。】
【靳舟肯定是最搞笑的，从他之前的表现就能看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讨厌靳B王的又有福了。】
【在大家努力奋斗、抓狂的时候，有一个小女孩又悄悄地幸福上了。】
这场游戏的赢家姜颂眠早已搬着小板坐到了摄像机的旁边，舒舒服服地吹着风扇。
冰冰凉凉小饮料一喝，看热闹的瓜子一嗑，显然变成了局外人。
毕竟在录制，她也不能玩手机，但看他们跳舞又觉得辣眼睛。
她就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工作人员，和他们搭起了话。
笑眯眯地问：“你们觉得导演和副导演谁跳得好？”
上来就是一个致命问题。
工作人员们只觉得背后一紧，缓了好几秒，才有人乐呵呵地打圆场：“肯定是姜前辈和沈老师跳得好。”
姜颂眠杏眸一弯，蔫坏道：“你们把姜序淮放前面，是觉得他的跳得更好，是一番？”
工作人员：“……”
活祖宗！憋说了！憋说了！
见他们都不敢说话，姜颂眠才勾起唇，挥挥手说：“我逗你们呢，别紧张。”
工作人员：“……”
呜呜呜，妈妈，我好想回家。
她轻轻敛眸，正想再使点什么坏的时候，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音乐的声音。
原来沈勋和姜序淮已经教完了第一个part，决定用音乐看看他们跳得怎么样。
结果……
燃起来的只有曲子。
说起来可能很难相信，靳舟那么自信优越的一个人，在跳起女团舞的时候，像是一个成精的大□□，四肢胡乱摆动。
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程应的演技那么好，做事那么认真。但当他碰上跳舞之后，也变成了一个沉稳的笑话。
他跳得非常努力，但更像是一个疯狂模仿人类的机器人。
很认真，但不知道认真个什么。
副导演、摄影师和方浅凝可以归为一组。属于没什么天分也没什么笑料的，只是僵硬得像是在跳广播体操。
除了一个人，我们伟大的导演殿下——
他四十岁的身躯已经微微有些臃肿，但是他的动作却十分灵活。
节奏完美，动作有力，连带着他的啤酒肚都微微颤抖起来。
更恐怖的是，他竟然还有表情管理，比女团还女团。
明明有着不出众的外貌，却在一众俊男美女中成为全场的焦点。
所有人都呆愣了，这辣眼睛又极具吸引力的画面极其魔性。
尤其是专业的姜序淮和沈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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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喝水的姜颂眠差点呛死，她神情完全呆滞，又十分复杂。
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好好好，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弹幕：【我说够了，这个癫节目。】
【好好好，导演你这么搞是吧？】
【妈的，这节目比我爸还莫名其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哈哈哈哈哈干脆他么的送导演出道吧。】
【你们懂那种感觉吗？又恶心，又想看个究竟。这么多帅哥美女，我的眼神却离不开这个诡异的中年男人！】
这里面，最挂不住脸的应该是靳舟。
姜序淮这会儿可算是逮住他了，从上到下地将他数落了一通。
“靳舟，你这舞跳得跟□□成精一样，你要cos大青蛙啊？”
“靳舟，我都不想说你了，让你扭胯，不是让你跳大神。”
“你的左右胳膊是黏在一起了吗，只能同时进行，不能分开？”
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数落已经让靳大经纪人颜面无存，他的脸色比锅底还黑，感觉下一秒就要真的气成癞蛤蟆了。
但他也只能咬牙切齿地说一句：“你别让我逮着你。”
弹幕：【哈哈哈哈哈这兄妹俩是屠靳大队的吧，把靳B王折磨的，皮都要掉一层。】
【不过靳舟到底为什么来参加这个综艺啊，好奇怪。】
【不知道，但是真的很爽，真的太爽了！！】
【普信男被嘴过的爱豆惩治，简直是爽文剧情。】
现场和弹幕气氛一片和乐融融。
沈勋情绪本来就内敛一点，对待他们队的三个人也没有说什么重话。
但就当他按照惯例纠正方浅凝的动作的时候，方浅凝突然蹲下来，捂着脸崩溃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跳了。呜呜呜，我真的好委屈啊，我想回家，我好难过。”
沈勋：“？”
他可以确信，他刚刚一句重话也没有多说，甚至纠正动作的时候也没有碰到她，言语里还带着对她作为前辈的尊敬。
想起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沈勋蹙起眉，眸光中掠过深深浅浅的厌恶。
第28章 茶香四溢
方浅凝这突如其来的哭泣,算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站在她后面的副导演和摄影师，他们身体都僵硬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安慰道：“小方啊,你怎么了，不太开心吗？”
方浅凝擦擦眼泪，泪眼朦胧地看向她前面的沈勋，声音呜咽：“小勋，实在对不起。我本来不该这样的，但……但我实在太难过了。”
那双欲语还休的眼眸期待地看着沈勋,似乎是想要从他口中听到安慰或者询问的话。
如果换做一般的男人，可能真的会被她这种情绪所感染,但沈勋不会。
因为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他和方浅凝属于一类人。
他承认自己就是绿茶，也在此刻想到了一句话，用魔法打败魔法，用绿茶打败绿茶。
他清楚方浅凝想让他开口,问出她悲伤的原因。而目的也很明确,在这种节目上发癫,肯定是想要炒作和流量。
想法很好，但是他不答应。
“浅凝姐，你没事吧？”
少年连忙帮着副导演和摄影师将她扶起，那双弯月般的双眸里似乎盛满了关切与担忧。
但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笑盈盈地将她的后路完全堵死：“浅凝姐，去一边休息吧。如果不想跳的话,可以和那边的导演聊聊。”
这话看似是关心，但却让方浅凝的笑容僵在脸上。
因为她已经在心中想好了回答,准备好好地表演上一番，他这么一说，她压根没办法达成目的了。
“好。”
指甲嵌进肉里，她在心里把沈勋骂了一百八十遍，表情却不能有半分的异样。
还要擦擦眼泪，一脸感激地谢谢他。
因为沈勋这话说的没有半分的不妥，不仅安慰了她，还破例让她去一边休息，实在是挑不出半分的毛病。
如果她露出半点不爽或者别的什么，估计又要被弹幕骂死了。
不过确实如她所想，现在弹幕上全是夸沈勋的：
【我们家小勋人也太好了呜呜，真是一个乖宝宝。】
【非常完美的处理方式，高情商的宝宝。】
但也有人在吵架：
【我真是无语了，跳个舞有什么好崩溃的，还想回家。你上节目没拿钱啊，装什么装？】
【茶姐还是那个味~】
【你们就是对方浅凝有偏见好不好，伤心崩溃不是很正常嘛？况且她早晨来的时候眼睛就红红的，可能状态不好呗。呵呵，反正她做什么都是错的，无语。】
【前面的，你真有意思。伤心崩溃正常，但这是录节目啊，整这一出给谁看呢？茶姐能不能少作点妖，这么好看一节目，连导演都这么豁得出去，就她倒胃口。】
【啊啊啊程应快去安慰你老婆啊！是不是小情侣吵架了！】
【追妻火葬场！】
有时候CP粉的脑补能力也是足以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明明程应面对这一幕时，没有任何的举动，他只是随着众人朝她投去一眼，淡淡的，情绪没有任何的起伏。
但CP粉却能解读出多种多样的意义。
方浅凝慢吞吞地站起来，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将目光投向了导演，勉强笑着问：“导演，我能去一边休息休息嘛，我有点……”
她适时地止言，似乎想要以此勾起导演得的好奇心，然后借他的口询问自己原因。
她在心里一遍遍祈祷：拜托拜托，导演一定要问我。
可惜中年导演第一次尝试女团舞这种东西，骨子里的基因已经觉醒，整个人彻底沉浸在劲歌热舞中，对她的私事没什么兴趣。
也不觉得她能给节目带来什么话题度。
只敷衍地嗯嗯两声，直接答应了她的要求：“行啊，浅凝，你去和姜颂眠坐在一起吧。要是实在不舒服的话，你回去歇着也行。”
说完，导演又再次投入到音乐中，并且还主动向姜序淮要求多教他两段。
画面难以形容：热辣导演爱跳舞。
方浅凝咬紧唇，差点骂出声：那个破舞到底有什么好跳的？
她的愿望再次落空，但她今天来都来了，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于是方浅凝搬着板凳坐到了姜颂眠的身边。
姜颂眠悠哉悠哉地嗑着瓜子，杏眸中满是惬意。
见到方浅凝不怀好意地靠过来，表情也没变，只是轻轻地挑了挑眉。
在心里道：方浅凝这人还怪好的，见她无聊还故意过来当个乐子供她逗趣。
她特立独行惯了，也一向不给别人好脸看，所以直接对方浅凝刚刚的眼泪攻击采取了屏蔽模式。
一言不发，一点也不关心。
因为她实在太拽，弹幕都没人感觉这有什么不对，都在笑导演：
【哎呦我去，这家伙真是个灵活的胖子。】
【这水平超过50%的内娱爱豆，导演减减肥明天出道吧。】
【姜颂眠和方浅凝坐一块了？感觉又有好戏看了。】
【我蹲蹲蹲，再看1个小时我就去写作业。】
方浅凝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货色，昨天被姜颂眠怼成那样，今天又□□起来。
重新将算盘打到了姜颂眠身上。
她装模作样地用纸巾点了点眼角残留的泪水，带着点哭腔道：“颂眠，有些话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
姜颂眠吐出瓜子壳，淡淡应答：“不知道怎么说可以不说。”
方浅凝脸色微僵，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女性真的很难，即使我们是女明星也是一样，就像我——”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便被姜颂眠打断，她笑眼盈盈道：“这个我不懂欸，我这辈子过得还挺幸福的。”
说罢，看着远处导演卖力的舞蹈，她鼓起掌来，为他加油呐喊：“导演，你是最棒的！过一会我肯定投你一票！”
方浅凝的计划再次失败。
姜颂眠仿佛知道她的计划一样，压根不给她谈心的任何机会。
望着姜颂眠完美的侧脸和那双清澈的眼眸，方浅凝不由得想起了昨晚她那些贬低的话，想起程应和她之间不一般的关系。
心中翻起滔天的怒意：她姜颂眠凭什么？事业上，有一个顶流亲哥哥为她铺路，不愁吃穿，不愁热度，人生一贯潇洒。感情上，还有这么多男人对她趋之若鹜，沈勋、程应……
以及那个开着迈巴赫的男人。
作为始作俑者，方浅凝自然清楚爆料里的男人并不是她的金主，有可能是她的男朋友，更有可能是她的追求者。
姜颂眠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她作为一个幸运者，根本不懂深陷囹圄的她有多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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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浅凝在这一刻下了决心，她轻轻一笑，双眸微敛，开口道：“颂眠妹妹，我绕了这么多圈子，其实就是想说。昨晚的事，还请你能替我保密。”
闻言，姜颂眠注意力回笼，看向她的眼神微微深邃。
方浅凝疯了？这可是在直播镜头之下，说出这些话不怕她把后面半段也抖落出来？
到时候全网都知道她当小三的事情了。
还是说……她手里攥着什么砝码，赌她不敢开口。
方浅凝还真猜对了。如果仅仅是姜颂眠自己，她是什么都不怕了，别说是直播爆料，直播跟她对喷，她都干的出来。
反正她半糊不糊，也没什么口碑可言。
真要硬碰硬，说不定还真能扒掉方浅凝一层皮。
但问题是这事还牵扯到第三人，程应。
程应是站在风口浪尖的影帝，不知道有多少人藏在暗处想要将他拉下神坛。而且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程应都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对她也有着非一般的意义。
姜颂眠确实需要谨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谨慎并不代表她不能发疯，她微微一笑，将手中剩余的瓜子倒回袋子里，坐直了身子看向方浅凝，道：“方前辈，当着直播间这么多人的面你和我讨论这个。你到底是故意还是不小心？”
“难道你下一秒要这样吗？”
姜颂眠说完，突然演了起来。她微微张口，一脸惊讶地捂住唇，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忘了这是直播了！”
不得不说，她正经的时候演技一般。但犯贱的时候，演技还真是惟妙惟肖，把方浅凝那股茶劲诠释得淋漓尽致。
她收回手，双手交握，一脸诚恳道：“方前辈，你是准备这么干吗？”
姜颂眠的演技也是感染了直播间的观众们：
【谁说内娱没有好演员，看我们眠姐的演技直接爆杀正主茶姐了！】
【茶姐，你说你惹她干嘛？】
【姜颂眠好没礼貌啊，方浅凝明明想要和她好好聊天的。她非要这么为难别人。】
【哈哈哈哈哈你第一次认识姜颂眠啊？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她一直都没什么素质啊。倒是方浅凝挺奇怪的，明明知道她的个性还要凑上去，居心叵测啊。】
【我要笑疯了，方浅凝的粉丝怎么这么搞笑呢。你们姐姐找姜颂眠谈心？她可是把自己亲哥都怼得说不出话的人。】
【呵呵没素质。】
【没素质的小眠配没素质的我正好！】
【配我配我，我是素质下水道！】
这边，方浅凝已经被她的模仿气得脸色铁青了，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似乎下一秒就要窒息晕倒。
她往后退了两步，撤出摄像机的范围，一脸铁青地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歇着了。”
她的离去并没有激起什么波澜，甚至那边热火朝天劲舞团都没发现她走了。只有融不进去的靳舟遥遥地看向她离去的方向，神色复杂。
*
方浅凝上了保姆车之后，便遭到了经纪人的奚落：“你也太沉不住气了，这就出来了？你知不知道，多一个镜头多一分时长都有可能触发新的爆点。”
她神色疲惫，冷笑了两声，说：“还用我制造啊，你们早就给我准备好了吧。”
“真聪明。”经纪人全然不理她话中明晃晃的讽刺，从包中抽出一叠子照片放到她手中，“有了这个，咱们什么热度都不缺了。”
照片上面全是昨天她和程应见面的画面，很清晰，角度也很暧昧。
事实上，方浅凝并不想和程应走到这个地步。在这个圈里没什么真朋友，但是她和程应的友谊持续了十年，从籍籍无名到如今，她很珍惜……她也明白，如果真的将这些照片爆出去，那么她和程应会从陌生人走向敌人。
她微微抿唇，神色犹豫：“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旁边，经纪人还在絮絮叨叨：“就是没有进屋的照片，不然一下就能锤死，程应想跑都跑不了。”
听到她这话，敷衍地安慰道：“现在你们见面，他连屋都不让你进，这不正说明了他现在已经不再把你当朋友了，你又何必在这纠结。”
方浅凝眸光微暗，又想起之前她给程应发消息询问角色时，对法压根没有搭理她。
她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行吧。”
经纪人又吩咐道：“你后面工作不多，等行程结束后，你直接住回李总的大别墅吧。他老婆那边已经解决完了，以后不会再上网爆料了。这次也算是姜颂眠倒霉，不知道得罪了哪路大神，竟然有明晃晃的照片替我们挡枪。”
“以后啊，你就好好地和李总过。多好的事啊，这不刚刚又有个导演给我打电话，说是有意向定你当女二。”
想起这些现实的东西，方浅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让内心平静下来。
既然已经付出，那她就要大步往前走，让那些看不起她的、诋毁她的，看见美好又强大的她。
“哥，你说的对，这确实是很好的事。”
只是，她似乎忘记了什么，忘记那时候只能演丫鬟的她曾对程应说过的话。
“我真的很喜欢演戏。”
*
经过一天的刻苦训练，《针锋相对》的两组女团终于来到了“出道舞台”环节。
两组一起进行，以姜序淮和沈勋为首，中间夹了一个肥胖的导演。
程应、靳舟、副导演和摄像师站在后面。
音乐一响：“Aight!”
“Lights camera action baby.”
“Isee you looking at my PIC.”
两位领舞动作利落专业，卡点优秀，动作也随着自己的风格稍作改变。姜序淮是很明显的那种Bking风范，无论是舞姿还是表情管理都写满了“老子天下最帅”。
而沈勋则是笑盈盈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里都是“宝宝，今天也很爱你们”。
两大顶流风格碰撞的中间，夹杂着一个丝毫不逊色的中年男人。
甚至，他比两个爱豆还要女团。虽然动作不是特别专业，但是气质完全就是女团成员的那种，把工作人员都惊呆了。
当真是看不出他们的导演竟然还有这等能力。
三国鼎立，大放异彩。而后面的四个人完全是四个笑话，分别是：广播体操组的程应、副导演，像是鬼上身的靳舟和摄影师。
弹幕：【无论你是谁，请离开靳舟！】
【不是，靳舟是鬼上身了，还是跳大神驱鬼呢？】
【老师，我们家程应怎么有种赴死的感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哈哈哈哈哈哈我这下知道程应这人到底有什么缺点了，笑死我了。】
【哥，不会跳就别跳了哈哈哈。】
【跳的很好，赔我三百吧。[点赞.jpg]】
一曲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
后面的四个现在想要挖个地缝钻下去，永不见人。前面的三个却挺直了胸脯，像开屏的孔雀一样，骄傲至极。
因为接下来，就是作为评委的姜颂眠向他们颁发奖项，评选出最优秀的舞者。
弹幕果不其然又吵了起来：【肯定是姜序淮跳得好啊。】
【明明是沈勋……他后学的都跳得这么棒。】
【姜颂眠肯定会选择她亲哥的吧，这对沈勋根本不公平！】
同时，姜颂眠也在犹豫，到底要把这个奖项颁给谁。
虽然她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做。毕竟这样有点打脸自己……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姜序淮和沈勋之间再次燃起了战火。
姜序淮似乎很自信，微微侧目，淡淡地瞥了一眼沈勋，洋洋得意道：“小勋啊，你年龄小，输给我并不丢人。”
首先，他觉得自己跳得非常优秀。其次，就算是看在昨天甜点的份上，姜颂眠的胳膊也得稍微往内拐拐吧。
沈勋也丝毫不让他，弯月眼中碎光浮动，“那确实。但如果姜前辈要是输给了我，就有点丢人了。”
两个男人的目光齐齐对准了姜颂眠。
她：“……”
搞咩啊。
姜颂眠嘴角微抽，彻底肯定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她目光炯炯、刚正不阿地将节目组临时从批发市场买来的奖杯放到了导演的手中。
表情里充满了正义，她赞美道：“导演，虽然你才刚刚踏上这条道路，但你超高的舞蹈天赋已经完全俘获了我的心。加油，祝你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导演感动得涕泗满面，现在的姜颂眠在他眼中就是头上顶着光圈的圣母玛利亚。他激动道：“颂眠，你也觉得我很有天赋吗？”
姜颂眠十分认真地点头，微微握紧拳头，表示自己的支持：“俗话说得好，有志不在年高！你一定可以的！”
姜序淮、沈勋：“……”
够了，我说够了！
我们两个哪里比他差！！
弹幕：【姜颂眠最后在挨骂和挨骂之间，选择了发疯。】
【哈哈哈哈哈但是导演确实跳得不错。】
【姜颂眠：三句话，让导演为我俯首称臣。姐，别说了，马上导演真要被你哄出道了。】
【你们快看姜序淮和沈勋的表情，我要笑死了。】
因为导演的舞蹈实在太过炸裂，观众们几乎全都忘了离开的方浅凝，只顾着在弹幕上哈哈哈哈了。
直到晚上直播结束之后，当晚的热搜才涉及到她，但也大多是一些不好的词条。
#姜颂眠内娱整治绿茶第一名#
#又茶上了./姐#
看到网友们刻薄的评论，在化妆间的方浅凝差点把手机砸了。
当即打电话给经纪人，叫嚷着要撤热搜。
但经纪人可比她理智多了：“花那冤枉钱干嘛，等明天绯闻爆出来，这些都是你的虐粉素材。网友们是最没有记忆的，你不觉得让这些骂你茶的人，后天在网上心疼你不更好吗？”
听了经纪人的话，方浅凝的心情才平复了一点。
“好了，这两天你就别看手机了，好好放松放松，让公司来处理就行。”
*
另一边，终于录完节目的姜颂眠也上了自家的保姆车。
陈恪今天亲自来接她的，一见面便要老泪纵横，道：“我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陈哥，我也想你~”姜颂眠虽然语气荡漾，但是行为十分冷漠。
拒绝了他的拥抱请求，坐下来之后对司机说：“张叔，你导航到这个地方呗。”
“你要干嘛？”陈恪凑过去，便看见了甜品店的名字。
顿时生气了，揪住她的脸颊，恶狠狠道：“姜颂眠，你长本事了，过几天有行程还敢吃甜品。”
此刻，姜颂眠终于丢掉了自己冷漠的行为。乖乖地坐直身子，看向陈恪，循循善诱道：“陈哥，你不懂，这个叫放松。我现在心理压力很大，急需一点甜品来点缀我悲惨的生活。”
她眨巴眨巴眼睛，放软了声音撒娇：“好不好嘛，伟大的陈大经纪人。”
陈恪最受不了她这样，看着她那亮晶晶的杏眼两秒，顿时败下阵来：“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嘿嘿。”姜颂眠美滋滋地笑了两声，“陈哥，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请你吃。”
“算你还有点良心。”
*
“早说行程取消，我就不来了。”沈勋挂断手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二层的包间。
还没进屋，便被空气中弥漫的二手烟味道呛到。里面乌烟瘴气的，醉醺醺的嚎叫声此起彼伏。
沈勋蹙眉，表情里弥漫上不加掩饰的厌恶。他停下转动门把手的动作，转身往侧边的厕所走去。
结果，正好撞上了两人接吻的一幕。
他的队友、团内的top1颜游，满脖子的口红印，正搂着一个穿着暴露、整容过度的外围女亲热。
旁若无人，肆无忌惮。
“让让。”沈勋冷着脸说。
他原本想装看不见，但奈何两人正好堵住了厕所的通道。
颜游醉醺醺地抬头，瞧见是沈勋，表情漫上淡淡的不屑，说：“呦，这不是我们的沈大顶流吗？”
“录制结束了啊。”他不屑地嘁了一声，“你以为在综艺里火了就能压过我？真是异想天开。”
他伸出一只手，竖起中指道：“沈勋，只要你在团里，你就不可能比我红。”
“呵。”
沈勋那双月牙眼中漫上讥讽，他淡淡道：“你也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
颜游晕乎地说：“我？害，这不就图个新鲜嘛，无所谓的。”
那个外围女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轻轻用拳头锤着颜游，说他坏。
沈勋冷眼看着两人，唇角微勾：“你脸还挺大的，我说的是她。”
“嘿，你什么意思！”
颜游想拽住他，却被沈勋轻松避开。
后者厌烦地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道：“作为队友，我劝告你少乱搞。离我远点，别传给我病了。”
颜游摇摇晃晃的，但眼中的□□一点也没减，他说：“我不乱搞，不乱搞。沈勋，你好像和那个《针锋相对》里的姜颂眠挺熟的吧。她长的是真漂亮，你把她微信推给我呗。”
第29章 我妈智商一般
提起姜颂眠,沈勋的表情顿时变了。
他皱紧眉，猛地拽住了颜游的衣领，月牙眼中杀意重重：“我警告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被他这么盯着,颜游表情中的醉意减淡了几分，他不屑地笑了笑，说：“这么大火气干嘛。怎么，你也对人家有意思？”
沈勋的眼神恨不得剜了他，说：“颜游，你不要觉得别人和你一样,只想着□□子里的那点事。”
想起沈勋在直播里的做派，颜游哈哈大笑起来,满脸的讽刺和看不起,他说：“你不会真想当她哥哥吧。拜托，人家姜颂眠有亲哥哥，轮得到你在这献媚嘛。”
“再说了。”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如见了只蝼蚁般,“福利院出来的孤儿,别人说不定还嫌你晦气呢。在古代有句话叫什么,天煞孤星？哈哈哈哈哈。”
颜游肆无忌惮地嘲笑着自己的队友，扭曲的神色衬得他本就不出色的脸蛋更加难以形容。
哪里有平常在公众面前那副温文尔雅的小天使模样。
沈勋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是抡起拳头猛然挥向他的脸。
“砰”地一声，颜游哀嚎着后仰倒下。
沈勋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看他狼狈地倒在地上，旁边的外围女一声尖叫,引来了包厢里的注意力。
爱豆聚餐，二楼自然全被包了下来。所以这层除了他们的队友和传菜的服务员,也没有别人了。
他们赶紧打开门，便看到倒在地上的颜游和面无表情的沈勋。
“疼……疼。”颜游这么一摔，醉意算是全消了，他捂着自己发肿的侧脸，坐起来破口大骂，“妈的，沈勋你他么疯了吧。没听说过打人不打脸是吧，老子明天还有行程。”
“抽你我都嫌脏。”
沈勋怒极反笑。他伸脚踩住颜游的衣角，微微俯身，月牙眼中带着点点笑意，“你记住今天，要是再敢打姜颂眠的主意，抽你的就不仅仅是我了。你也知道，姜序淮比我更疯。”
“你可以试一试，看他会不会把你打上微博热搜。”
说完，他像没看到地上的颜游一样，径直跨过他的身体，慢条斯理地洗干净手。
戴上口罩墨镜，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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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队友们面面相觑，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开口劝一句。
自从出道以后，虽然两人明里暗里有不少的摩擦，但这还是颜游第一次挨打。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怒骂道：“妈的敢这么拽，我现在就爆料，马上就爆料，给我等着吧。”
一听他要爆料，剩下的队友们坐不住了，赶紧围上来劝他：“颜哥算了吧，这事爆出去对谁都没好处。”
“别冲动啊，你和经纪人说一声，让沈勋给你道歉不就成了。”
STAR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团里没有一个人是傻子。队员之间有矛盾，有摩擦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也懒得管。
但如果爆料出去团体不和，肯定会有部分团粉脱粉，到时候他们这些人气相对不高的成员受到的波及更大。
有人说：“颜哥，咱们都是一个团的，一荣共荣，一损俱损。再说了，也保不准沈勋手里会有什么别的料。”
这番暗示果然非常有用，成功让颜游冷静下来。他停下动作，任由队友将他扶起来，骂了几句：“天天净遇神经病，什么玩意儿。”
另一边，STAR团里张贺下楼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给了沈勋，问：“刚刚到底什么事。”
“没事。”沈勋单手握着方向盘，眸色微暗，“颜游又犯病而已。”
“他学疯狗咬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跟他计较什么。你就不怕他明天直接把你送上微博热搜？”
“他不敢。”
沈勋修长的指节轻轻扣着方向盘，淡淡道。
就颜游这个智商，早就在他这里落了一兜子的把柄，大不了破罐子破摔。
反正他顶多是打了他一拳，而颜游……就等着退圈吧。
借着这个契机，两人多聊了几句，挂断电话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夜时分。
昏黄的路灯照着空荡荡的路面，沈勋打开跑车的天窗，望了眼漫天的繁星的夜空。
纵使带着笑意、用笑意掩盖所有的眼眸中，终于多了几分寂寥与黯然。
他自言自语道：“还是第一次这么洒脱。”
恍然间，他突然想起了两姜。想起姜颂眠亮晶晶的眼睛，想起姜序淮说起妹妹时，看似嫌弃，但眉眼间洋溢着的喜悦。
“姜序淮，你好像比我幸运很多。”沈勋微微敛眸，攥紧了方向盘，喃喃道。
父母双亡，他也曾幻想自己有一个亲人。但那些都是假的，没有人会保护他，也没有人需要他的保护。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才是他的命运。
*
姜序淮用尽浑身解数，也没从姜颂眠经纪人那里磨到她的微信。
直到他使出了绝招：“你不给我她的微信，那合生的大平层怎么办？你知道她喜欢什么户型吗，要不你来选？”
合生可是帝都知名的豪宅，也是姜大小姐之前居住的地方。
也不知道这两兄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前几乎不关心妹妹的姜大顶流最近简直化身舔狗了。
又是要赔违约金，又是百万转账，又是要给她买大平层。
真是搞不懂。
陈恪也难以揣测这些豪门少爷小姐之间的关系，只能先安抚着他说：“我明天和颂眠说说，反正她要是不答应，你也加不到。”
姜序淮突然感觉有点羞耻，但又庆幸不是他亲自去讲，便傲娇地嗯了一声，说：“陈哥，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妹妹。尤其要注意那个裴雪庭，他人模狗样的，看起来不像个好东西。”
陈恪虽然震惊他叫自己哥，但更震惊的是他竟然这么说裴雪庭。
想起裴总那冷若冰霜的模样，不禁为他辩护道：“其实我觉得吧，序淮你不用担心。裴总看起来，应该没什么世俗的欲望。”
什么？
此言一出，姜序淮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显然误会了陈恪的意思。
什么！裴雪庭看着人模人样的，年纪轻轻竟然……
不行，绝对不行。
姜大顶流的表情复杂又诡异，想起上次姜颂眠说自己喜欢裴雪庭，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我这么好的哥打样，你竟然喜欢上裴……唉。”姜大顶流颤巍巍地挂断了电话，已经在心底定下了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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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他要注意物色一些好男人，让他妹妹见见世面，不能在……这种歪脖子树上吊死。
沈勋也比裴雪庭强啊！虽然各方面都逊色于他，嘴还欠，但至少年轻帅气。按年龄计算，不是男高也算是个男大呢。
说完，姜序淮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务，再次打开了ipad，打开某B站，搜索起：【STAR二巡沈勋直拍】。
今天白天的事他还耿耿于怀，更记得姜颂眠宽慰他的那句：“有些事，也是需要天赋的。”
他眼睛都要喷火了，哼哧哼哧收藏了几百个视频，决心今天一晚上看完，“我倒要看看，有什么是我学不会的。”
*
《针锋相对》第二期结束之后的第一天，微博爆出了惊天大瓜：
#程应方浅凝恋情#
#程应方浅凝酒店#
爆料人晒出了两张照片：【酒店？[图片][图片]】
虽然照片做了一定的处理，但网友们还是能认出照片中的人正是程应和方浅凝。他们站在酒店的走廊里似乎在说着什么，方浅凝的眼眶还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
实时评论：
【什么，浅程似锦是真的！我的cp真的he了！】
【卧槽，他们俩认识好多年了吧，应该早就谈了。】
【呃呃呃谈了这么多年，男方一直不承认，还立单身人设，真的太败好感了。】
【人家是影帝嘛，正常，可能看不上女方呗。】
【造谣违法，不信谣不传谣，已@程应工作室，你们等着被告吧。】
网上的舆论大致分为三种，一种是沸腾的cp粉们，另一种就是发狂举报的唯粉们。
而剩下的路人们则保持吃瓜的状态，但站队已微微偏向方浅凝。
毕竟这么多年的荧幕情侣在一起好像也很正常？
姜颂眠在拍广告的间隙里看见热搜时，顿时反应过来昨天方浅凝为什么一反常态，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
“我去，团队手段真不是一般的脏。”她翻起微博的那些证据，不禁啧啧称奇。
她大概已经猜到了后续的流程，结合方浅凝的所作所为，真是一环扣着一环。
程应毕竟没和她在一起过，所以她的重点肯定不是曝光恋情吸血炒作……而是用分手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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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可以现在回应说没有恋爱，没有分手，看起来是澄清。可是昨天她在直播里又哭又闹，完全可以归并为“被分手的可怜女孩。”
现在的程应是影帝，而方浅凝比他差上很多，她是相对弱势的一方，网友们自然会下意识站在她那边。
那么昨天她茶里茶气的所作所为，都会变成大众怜爱的资本。
分析到这，姜颂眠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方浅凝演技这么烂，资源也一般，却也能够长久地在内娱占据一席之地。
她真是有个不一般的经纪公司。
她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陈恪，小声问：“哥，你看今天热搜了吗？”
陈恪敷衍答道：“方那条是吧，看了。”
“你怎么看。”
陈恪叹了口气，说：“只能说，幸好和她对上的不是我的艺人。这么有手段的经纪公司，就算是程影帝也得掉层皮了。”
姜颂眠微微抿唇，问：“还有反转的余地吗？”
“接下来就是走流程了。除非程应能放出实打实的证据，证明他和方浅凝没关系才行。不然啊……”
陈恪摇摇头，“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虽然酒店走廊有监控，但他这个属于私人事件，监控大概只能由公安局合法调取。但方浅凝的公司很聪明，爆料人压根没有实质性地造谣，只是语言模糊地引导公众。
告的话，很难胜诉。胜诉了视频也不能公布，也很难洗清他和方浅凝之间的关系。
甚至会反咬一口“渣男反踩。”
总之，程应这次真的被坑惨了。
陈恪砸砸嘴，叹息道：“后续资源和代言估计得掉不少。”
“所以说啊，世界上还是得有我这种聪明人。”
姜颂眠慢慢地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打开了录音记录，小表情里满是矜骄。
与姜序淮几分相似的眉眼熠熠生辉，和他一样拽到了极点。
“方浅凝栽我手里，算是彻底废了。”
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小女孩，懂得未雨绸缪，也懂得随手录音。
方浅凝觉得程应肯定不会录音，所以才那么肆无忌惮地说些没脑子没三观的话，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美少女，也就是她，无敌聪明的姜颂眠。
她拍拍陈恪的肩膀，叹气道：“请问，这告诉我们什么？”
陈恪嘴角微抽，试探性答道：“难道是，谨言慎行？”
“错。”姜颂眠眨眨眼睛，支起下巴，笑容灿烂，“别惹我，我不正常，我有精神病。”
陈恪：“？”
他上去就扯她的脸颊，恶狠狠道：“不准胡说八道，你也给我学会谨言慎行。”
果然如姜颂眠所料，她拍完广告之后，不过才下午五点，方浅凝和工作室已经迫不及待地出来回应了。
【方浅凝V：没谈，没分手，占用公共资源致歉。】
但程应方一直没有回应。
联合昨天她在直播里的表现，就连路人都怒了：
【你不要委屈求全！是不是他渣了你！他是影帝怎么了，你不比他差！】
【啊啊啊啊我昨天还说她茶，带入一下真的要哭了。谈了快十年的男朋友提分手，要我早就哭得不省人事了，她还坚持参加综艺节目，什么都没提。】
【宝宝，你真的很坚强，求求你为自己想想，不要因为渣男委曲求全。】
【程应，你还记得你和她的第一部戏吗？你记不记得当时拍《碧玉》的时候，你说过方浅凝是你很好很好的朋友。以前真心诚意地嗑过，现在真的BE了，我心脏疼。】
【故事的开始是相互扶持的小演员，故事的结束是三十岁年轻影帝和转型失败的流量小花。程应，真的希望你不要忘了来时的路……】
甚至还牵扯到了姜颂眠：【我窒息了，她昨天明明都要崩溃了，还被这么多人忽略。尤其是那个姜颂眠，一句安慰都不说就算了，甚至还阴阳怪气地奚落她。】
【前面的，点了。我现在越看她越像小三，前几天不是刚传过包养的事件吗？她和程应那么亲密，说不定程应和方浅凝分手就是因为她……】
【我真的吐了。】
但也有人为姜颂眠辩解：【不是，分手是渣男的事，为什么要牵扯第三个无辜的女明星？每次都审判女人是吗，你们心疼方浅凝也不至于往别的女明星身上扣屎盆子吧。都忘了姜颂眠为什么这么对她，第一期方浅凝差点把她害死……】
【虽然方浅凝确实无辜，但是她确实茶啊。不是，你们都没有记忆的嘛，她要是一直和程应交往，那这几年她跟别人炒cp，还各种亲密营业，她也不无辜吧。】
舆论的风向变得最快，昨天大家还在嘲笑方浅凝的茶，赞扬姜颂眠惩治她。今天便完全变了样，全部都在审判姜颂眠，觉得她故意欺负方浅凝。
实话说，这些恶评姜颂眠看过太多了，都觉得有些寡淡无味，懒得理会了。
她联系上了程应，那边果然焦头烂额。
提及方浅凝的事，正在片场的程应无奈地笑了两声，语气落寞，“我确实太傻了，没有想到她真的会走到这一步。”
榨干他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然后，弃之如敝履。
听到他声音中的沙哑，姜颂眠杏眸微暗，也有些触动，似乎能够理解他这种心情。
她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说了句：“节哀。”
这话倒是把程应逗笑了，他说：“这话说的，好像有什么亲戚朋友去世了一样。”
“一定意义上，也算是吧。”
姜颂眠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几秒，程应才再次开口：“就是又把你牵扯进来了。”
他也看到了网上的那些评论，其中不乏攻击无辜的姜颂眠。
“我不怕牵扯，她不牵扯我，我怎么以身入局，胜天半子？”姜颂眠语气轻松地开着玩笑，“看来前天晚上的告诫，她并没有听进去。”
“虽然她的经纪团队很厉害，但是不好意思，我录音了。”
姜颂眠轻轻挑眉，华东最强法务部+独家录音，这下子方浅凝是真的爽了。
“程哥，剩下的交给我，让你的工作室打好配合就行。”
*
与第一期结束的闲暇不同，姜颂眠这次已经被当成牛马使了。
才刚刚拍完广告，第二天又被日理万机的裴总约了。
一大清早起来后，又收到陈恪发来的行程表。
上面的行程密密麻麻的，看得姜颂眠两眼一黑。
这是把她当驴使啊，前轱辘不转，后轱辘也得转思密达。
紧接着又接到了陈恪打来的电话，对方语气里带着滔天的怒意，骂道：“妈的，你后面两天休息休息吧。这帮子广告商见网上舆论不对，又延缓广告拍摄时间了。别让我遇见方浅凝和她那个死人经纪人，不然非得狠狠地扇他们两巴掌。”
舆论波及到她，得到这种结果并不奇怪。姜颂眠倒是挺冷静的，说：“淡定淡定，澄清了就行。行了，你也别生气了，多伤身体啊，趁着这个时间，我正好歇歇。”
“不说了，裴总在楼下等我呢。”
姜颂眠挂断电话，戴上墨镜，哼着小曲出门了。
心理素质之强，俨然不像是处在舆论风暴中心的人。
她今天打扮得美美的，深蓝色牛仔短裙搭配白色吊带，外面穿了件明黄色的短罩衫，白色运动鞋和同色系长袜，配上清透偏浅的妆容，很青春、也很乖。
浅色的穿搭直接成为了黑色迈巴赫上唯一的亮点。
因为迈巴赫内饰极简，低奢的黑灰白，裴总和他的李特助以及司机，也全部穿的黑色正装。
她坐上后座，看向裴雪庭的时候，眼中又浮现一抹惊艳。
裴总这优越的颜值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是性子差了点……不知道为啥整天板着个脸，难道在他们霸总界，只有面瘫的霸总才是高端人士？
她弯着眼睛，乖巧地和裴雪庭打招呼，“裴总早晨好啊。”
“你好。”
虽然礼貌回应了，但显然是敷衍的话。
姜颂眠也不生气，自顾自坐好后，便开始找角度自拍。
各种角度，各种背景，各种表情，认真的、搞怪的、开心的，看起来……真是怪可爱的。
就连前座的李特助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这样，都禁不住瞅了五分钟，心里都要冒粉泡泡了。
这也太可爱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女朋友为什么这么痴迷姜颂眠了，这是真的有点可爱了。
李特助偷偷拿出手机，从后视镜里拍了一张她的侧脸，发给了自己的女朋友：【宝宝，你猜我见到谁了？】
然后就遭到了女朋友的狂轰乱炸：【你在哪？什么行程，我怎么不知道！】
李特助：【私人行程，别外传。】
【啊啊啊你小子命太好了，能不能问我要张签名。】
李特助：【我……试试。】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眼裴总的脸色，觉得他今天心情应该还不错。便掏出随身携带的记录本，从副驾转身，问道：“姜小姐，那个……我女朋友是你的粉丝，能不能帮我写张签名？”
“当然可以。”姜颂眠放下手机，朝他竖起大拇指，笑得更灿烂了。
赞扬道，“你真是个称职的男朋友，你女朋友也是非常有眼光。”
她低头正欲写字，突然又抬头，问：“要不要写个TO签？”
李特助虽然不太懂，但还是点点头。
拿到了签名后，拍给女朋友后，两个人开心极了。
用余光目睹这一切的裴总：“……”
还挺，自恋的。
他将工作处理得差不多了，这才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侧目看向姜颂眠，说：“一会儿要见的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姜颂眠：“？”
只要别见她爸那个傻逼，她就是见到奥特曼都不需要心理准备。
想起这个人，裴雪庭的薄唇微微绷直成一条直线，“见的人是我妈，她有点……总之，你记好我们交往的日子：4月13。”
见家长，小问题。
等等，不对。
姜颂眠突然反应过来，然后肉眼可见地慌了。她伸出一只手，止住裴雪庭说话，说：“等会儿，让我思考一下。”
一字一句说：“咱俩到现在一共见了两面，就要去见家长了？我们一点都不互相了解，一会见家长肯定露馅啊。”
智商超群的裴总早已想到了这一点，他淡淡开口：“我很了解你，你的所有资料我都背完了，喜欢的讨厌的，就连你过敏的东西我也一清二楚。”
“可是你呢，裴总，你看起来……”这么像个AI。
姜颂眠缓了缓，最终还是换了一个委婉的用词，“啊，这么高冷，我压根猜不透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啊。”
裴雪庭面无波澜，甚至不像个人性化的AI，像个还没导入数据AI，说：“我没有喜好。”
“况且，我妈智商一般，她看不出来。”
姜颂眠：“？？？”
您还真是个孝顺的逆子啊。（扶额苦笑）
第30章 第30章
虽然姜颂眠心里觉得裴总是个逆子,但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那，您开心就好。”她乖巧地笑了笑，然后趁着裴雪庭有空,询问了一下关于告黑案的进度,“就是，网上那个包养的传闻，您准备什么时候澄清。”
“包养？”裴总微微蹙眉，大约顿了两秒才从自己纷杂的工作中想起了这一茬，“应该在持续跟进，具体的进度你要问李铭。”
李特助作为行政特助,自然要代替日理万机的裴总跟进、处理此事。听到动静，他也转过身来,将事情的进展如实地告知姜颂眠。
“姜小姐,因为这件事关系裴氏集团声誉，所以我们在处理的方法上更谨慎细致，耽误的时间首先要向您致歉。其次，我们在采用网络取证、现实取证的过程中,已经初步找到事件背后的主使者,并掌握了初步的证据,能够在法律和舆论上占据主动地位。”
姜颂眠早就猜到了事件的主使者，很明显是方浅凝。但是从录音之后，她也更明白了谨言慎行的必要性。
于是，飘忽的视线落在前排的司机身上。
李特助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忧虑，微微一笑，说：“姜小姐,请您放心，在裴总的车内是绝对安全的。”
姜颂眠这才放下心来,试探地问：“是方浅凝吧。”
“一定程度上来说，是的。”李特助说完，犹豫地看了一眼姜颂眠，“姜小姐，说出来您可能不信。这个案子的背后还牵涉了另一个人，申卉。”
“虽然她是您的表姐，但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是她雇人偷拍，然后卖给了方浅凝和她的公司。”
说到这里，李特助也适时地止言，“因为公众人物的肖像权很难维系，而且以您的名义起诉可能会导致舆论的不满。所以我们的想法是以裴总的名义提起诉讼。”
姜颂眠是公众人物，偷拍一定程度上属于灰色领域。但裴雪庭不属于公众人物的范畴，且他作为裴氏集团的CEO完全可以用侵犯名誉权、造成公司巨大损失的名义，向法院提起诉讼。
这个体量的官司，真是够方浅凝和申卉吃一壶的。
“申卉？”姜颂眠淡淡地重复了一遍，表情有些复杂。
她虽然和这个表姐不对付，甚至可以说是互相厌恶。但她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裴雪庭察觉了她情绪的波动，眉眼微敛，淡淡开口：“如果你想放她一马，我可以撤销对她的责任追究。”
“为什么不追究？”姜颂眠啊了一声，奇怪地看了一眼他，“裴总，您心软了？”
难不成是因为申卉以前追过他？
裴雪庭冷淡的面色上浮现一丝疑问，他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什么？我这么说，只是因为她是你的表姐。”
“别说是表姐了，今天就是我亲爹在这，我也得狠狠告他。”姜颂眠摊开手，神色中略带无奈，“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没必要原谅她吧。”
她刚刚愣住，也只是没想到申卉竟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裴雪庭深邃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欣赏，低声说了句：“这样才对。”
纳尼？
姜颂眠眨了眨眼，突然弯眸笑出来，说：“裴总，您这是在夸我吗？”
“算是吧。”裴雪庭微微敛目，修长如竹的指节轻轻叩了叩腕表，“仁慈，是对自己的背叛。”
姜颂眠特别认同地点了点头。
到这，她突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目的，赶紧掏出手机，向裴雪庭和李特助展示了里面的录音。
她问：“这个录音可以公布吗？”
他们虽然准备采取法律手段，但前期的舆论造势也是非常重要的部分，水军、热搜都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李特助听完之后，也是眼睛一亮，说：“这个正好可以作为热点切入，真的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但需要事先说明的是，我们虽然可以代替发出这份录音，但后续问题的解决还是要落在当事人身上。”
裴氏这么大一个集团自然不是做慈善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助程应解决舆论问题。
代替发出录音也只是因为这两件事里都和姜颂眠有关而已。
姜颂眠点头，又问：“还需要多久。”
“原本已经万事俱备，就是现在多了这个录音，具体的可能做一些处理。今晚让他们加个班，明天应该就可以澄清了。”
听到李特助这话，姜颂眠也算微微放了点心，“要是再不澄清，我的经纪人真的要发疯了。”
“其实……”李特助笑容变得有些复杂，他打开手机的通话记录。
上面赫然陈列着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来自一人——正是陈大经纪人。早晨七点开始，隔十分钟便重拨一回。
尴尬得姜颂眠都要无地自容了，低头捂上眼睛，压根不敢直视李特助眼中那属于打工人的怨念，“不好意思，我这经纪人，他有点……那个。”
话音未落，她突然听见裴总再次出声：“加微信。”
同时，一只骨节匀称的修长手掌伸出，将握着的手机递到她面前。
姜颂眠哦哦两声，赶紧扫码添加好友。
猜想应该是因为要见家长。
裴雪庭的微信和他的性格非常相符，原始头像，名字是【.】。
但看起来又有点怪异，像是那种因为诈骗被某企鹅强制销号的犯罪人士。
她默默地备注上【裴总】两个字，然后抬头看向裴雪庭，问了句：“裴总，您母亲是什么性格啊？”
闻言，裴雪庭顿时想起了两人初见时，姜颂眠试探他是不是有白月光，她是不是白月光的替身。
一个爱看网文，一个爱看三流偶像剧。
他沉默了几秒，说：“你们应该挺有共同话题的。”
*
车驶进裴家的别墅，姜颂眠也终于见到了这位“智商一般”的裴母。
她哪里是智商一般，明明是一个特别可爱的人，刚刚见面便给姜颂眠一个大大的拥抱。
虽然人已到了中年，但无论是容貌还是心态都非常年轻，眼睛亮晶晶的。
她脸上的喜悦不似作伪，拉着姜颂眠的手，恨不得和她一直贴贴，惊喜道：“颂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一开始，姜颂眠的表现还是矜持有礼，温柔知性，说：“阿姨，见到你我也很开心，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裴……雪庭的妈妈，真的很年轻欸。”
裴母听完之后更开心了，直接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大手一挥，说：“颂眠，你别叫我阿姨。我一看见你心里喜欢得不得了，今后不如就以姐妹相称。”
闻言，姜颂眠瞪大了眼睛，脸上带着尴尬又不失体面的笑容，说：“这个，不太好吧。”
说着，目光投向了已经沦为背景板的裴雪庭。
裴总：“？”
他脱掉黑色的西装外套，交给旁边的阿姨。单手解着领带，冰冷的面容上略带无奈，“妈，你正常一点。”
“你，离远一点。”裴母嫌弃道，“去厨房拿两杯橙汁来，别在这妨碍我们。”
面对亲妈，即使是裴雪庭也只能乖乖照做。
趁着他去厨房拿橙汁的功夫，裴母赶紧和姜颂眠嘀咕起来：“颂眠，我悄悄告诉你。他这孩子一点也不随我和他爸，天天冷冰冰的，整体只会工作。”
说到这，她叹了口气，追忆道：“想当年他才上幼儿园，就展露出和别的小朋友截然不同的风范，不哭不闹，话还少。当时可把我和他爸吓死了，带他到处求医，害怕他小小年纪得了面瘫。”
说到这的时候，姜颂眠已经有点憋不住笑了。
面瘫小孩？？？别太搞笑。
“结果医生告诉我们；‘孩子就是不想说话，嫌你们太吵。’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和他爸有多尴尬。”
提起往事，裴母一脸的唏嘘。
可能这就是负负得正吧。
姜颂眠彻底受不了了，她笑得肩膀直颤抖，“雪庭小时候这么可爱的啊。”
之前她还以为，裴总这么冷漠是因为小时候遭受过什么创伤或者家庭不睦，没想到竟然是天生霸总圣体。
裴母还没说过瘾，又搂着她的胳膊说起了儿子别的料。
直到裴雪庭出现在两人面前，他将橙汁放到两人面前。
看着她们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便已经猜想出她们在聊什么，脸色略黑，说：“妈，你收敛一点。”
但是显然，两人并不会听他的话。短短数小时，两人已经从家长里短聊到了娱乐圈八卦，甚至发现了她们的共同爱好。
“我最喜欢看这个《冷三少，小娇妻她又逃跑了》。”
“我也是，这个太太的小说真的超级好看。”
直到吃饭的时候，两人的聊天都没有停下来过，看起来马上真的要成为拜把子的姐妹了。
幸好还有裴雪庭制止她，借口下午有工作为由，将姜颂眠带走了。
临行前，裴母还依依不舍，想要留她住上一晚。但被儿子坚定否决后，也只能将事先准备的礼物塞到了姜颂眠手中。
“阿姨，这个太贵重了，我真不能收。”姜颂眠本来是拒绝的。
但裴母却说：“颂眠，你不收就是对我们伟大友谊的否定。”
姜颂眠也只能收下了。
*
车上，姜颂眠将袋子递给裴雪庭，说：“裴总，这个你先收下吧。”
裴雪庭微微蹙眉，说：“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那您替我还给伯母？”姜颂眠笑盈盈道。
裴雪庭淡淡地婉拒了：“这是你们友谊的见证，和我似乎没什么关系。”
姜颂眠：“……”
你怎么还吃醋了？
我又不能把你妈妈抢了。
她愤愤地咬唇，侧目看向窗外，开始思索怎么把这个东西还回去，或者买个差不多价值的礼物还回去？
迈巴赫平稳地行驶着，直至姜颂眠下车前一刻，她听见裴雪庭冷淡的声音：“我妈很喜欢你。到时候再见面，你戴着她送的礼物，她会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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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姜颂眠抿了抿唇，敛下眸中笑意，轻轻道：“好的，裴总。”
原来裴雪庭这种程度的冰山，在面对自己妈妈的时候，表达爱意的方式也会这么隐晦吗？
*
经过一天的发酵，网络上的舆论已经一边倒向了方浅凝。相比于对方公司完备的计划，程应的工作室就显得过分慌张被动了。
只发了辟谣声明和律师函。
下面已经被路人、方浅凝的粉丝以及浅程似锦的CP粉冲烂了：
【辟谣？你们倒是拿出点证据来啊，口说无凭好不好。】
【发律师函=恋情是真的，辟谣=真的分手了。本来是程应的路好，现在也有点觉得恶心了。】
【我为自己磕过浅程似锦而感到恶心。】
【玩弄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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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舆论的恐怖之处便在于不受控制，她们冲完程应工作室紧接着便在程应本人账号下回复。
他的代言、他未播出的影视，刚刚定了选角的电影，甚至是《针锋相对》的官博下面，都有她们的身影。
甚至连姜颂眠也没放过。
已经有几个品牌因为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关闭了评论和转发。
全网的营销号都在猜测，他们的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一闹之后程应会掉多少代言、失去多少资源。
直到方浅凝发博的第三天中午，几乎是同一时间，#程应方浅凝录音#登上热搜榜前十。
所有人都以为是程应和方浅凝的恋情又出现了什么铁证，直到点进去之后，三观震惊了。
短短一个小时，词条便从第九爬到了第一，后面跟了个“爆”。
实时里已经被刷爆，十秒钟99+，微博的服务器都卡得不行了：
【这录音是真的吗？？所以这他妈都是方浅凝的自导自演……我服了，你们把老子当猴耍。】
【爆出来的就算剪辑了，也是有一定参考性的。所以方浅凝和程应根本没谈，方浅凝哭也不是因为和程应吵架？】
【妈妈呀，方浅凝也太吓人了吧。这录音要是真的，那她和程应就真的是好多年的好朋友，她竟然这么对自己的朋友？这都不叫利用了，这得叫背刺吧。】
【而且那天晚上还有第三个人，姜颂眠？实话说，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她骂方浅凝的那些话真爽啊，啊啊啊啊帅死我了。】
【卧槽，你们都没注意到重点吗！方浅凝真的有金主，那之前的包养事件，其实说的是她？？？】
【何止啊，你没听录音里面姜颂眠的意思，是方浅凝向她破脏水。】
【那也不一定吧，这个也没证据。】
大家争论不休，但大概都确认了两件事：程应和方浅凝没谈过，方浅凝有金主。
#方浅凝金主#
#方浅凝包养#
#程应无妄之灾#
多个词条一起冲上热搜，方浅凝的名字直接霸榜微博，终于成为了她梦寐以求的“顶流”。
原本，方浅凝和她的经纪公司看程应方迟迟没有新的动向，以为此次已经稳操胜券，也就放下了警惕。
直接被今天的热搜打蒙圈了。
经纪人打电话过去，先是把方浅凝臭骂了一顿，说：“谁让你和他们争论这些的？我就让你过去拍几张照片，你也能搞砸。现在好了，他妈的公司在你身上投了几百万，全打水漂了。”
方浅凝昨天晚上都已经开香槟庆祝了，准备迎接自己光明的未来，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听完了录音，发现里面的内容全部都是真的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颤巍巍开口：“哥，你怎么骂我都行，能不能先联系公司撤热搜。”
方浅凝的精神真的有点崩溃了，特别是她看见微博满屏都是她的热搜之后，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再任由这些事情发酵，我就真的完蛋了。”
经纪人的声音里带着点嘲讽，“你以为我没找人撤热搜吗？根本没用。方浅凝，你这次惹到不该惹的人了，谁也救不了你。”
“李总呢，李总呢？”方浅凝崩溃地叫道，“李总那么喜欢我，肯定会帮我的。”
平时对她关心至极的经纪人却在此刻摆出了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他说：“过几天，来公司签一下解约合同。”
然后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方浅凝疯了一样地狂点手机，但无论换那个号打过去都显示无人接听。
她被经纪人拉黑了……
她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擦了擦眼泪，目光瞥过通讯录里那个熟悉的名字。
指尖颤抖着、犹豫着，还是拨了过去，但依旧是无人接听。
程应也把她拉黑了。
方浅凝哭得泣不成声，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但这仅仅是报应的开始，两个小时之后，一个代表裴氏集团的新微博号发布了澄清声明，表明近日疯传的包养事件用图来自裴氏集团总裁裴雪庭，但内容纯属造谣诽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现在他们已经收集完所有的证据，将会依法对网络上造谣诽谤的个人、团体进行法律追究，其中就包括方浅凝的大名。
虽然是新号，但裴氏集团旗下产业众多，品牌号自然也不尽其数。
发布微博后的十分钟内，已有几十个蓝V进行转发，不到半个小时，再次登上了微博热搜榜：#裴氏集团声明#
一瓜未平，一瓜又起，实时又爆了：
【卧槽？？？我没看过吧，是那个裴氏集团吧……所以之前的疯传的那张图，图里的男人是裴氏集团的总裁？】
【这可不是一般的企业啊。方浅凝胆子可真大，竟然敢造谣集团总裁。】
【我的天哪，我们的茶姐不仅人品不好，竟然还是个法制咖。】
【这下都不用狙她代言了，直接把自己作死了。】
方浅凝看到裴氏集团的那条微博时，瞳孔微缩，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终于懂当时姜颂眠为什么要为她的职业生涯倒数了。
如果是包养之类的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她现在被裴雪庭起诉了，一旦做实造谣诽谤的罪名。
她作为公众人物，一定会被官方封杀。
方浅凝不清楚裴氏集团掌握了多少有效的证据，但是她已经能够预知自己的未来……
她彻底凉了。
舆论的两级反转，狠狠地打了所有草率站队者的脸。但也正是这种反转，让她们从录音和裴氏集团的声明中窥见了许多细节。
【我就想知道，怎么就这么巧，程应和方浅凝刚刚见面，就被拍了个正着。】
【包括第二天方浅凝在《针锋相对》里的表现，很明显是设计好的吧。】
【卧槽，程应也太惨了。卧槽，姜颂眠也太惨了。】
【你们记不记得之前在机场被两姜洗头的黑子，我怎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