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空青彻底傻眼了,他还以为是因为外伤。
“这个毒叫做‘离魂’。中毒者可在短期之内力大如牛,功力达到之前的数倍不止,但是药效一过就会陷入离魂状态,有时会像变了一个人,有时又会极度癫狂,最终经脉爆裂而亡。”贞娘看着床上昏迷着的红蝎子。
秦翰连看着空青:“现在看来这个药应该不是别人下在她身上的。”更像是自己明白已无生路,才用了这样的方式。
空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后边深吸一口气方才说道:“我一直知道她对别人狠心,没想到对自己都这么狠。”明明睡着的时候就好像一只无害的猫咪,一醒来就变成了凶残的猎豹:“这个毒该可有解法?”
贞娘有些为难:“极为难解,一方面要解离魂需要诸多药材,边境之处压根儿不可能全部找到……”
“这不是难事,你需要什么只管告诉我。我肯定能给你拿来。”空青一向觉得只要钱够,就没有解决不了的。
“这倒是其次的。离魂之毒最难的便是它有七种药方,我暂时还不知道她是用的哪一种。解毒之法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当务之急还是得先了解是哪一种□□。”
“姑姑,我知道!”门被推开,龙骨跑进来。思玥心虚的往后一躲。贞娘真心觉得自己是教育失败:“思玥,说了很多次不可以偷听别人说话!”
思玥连忙举起小胖手:“我没有,是……”眼神一转。
“说谎话罪加一等!”秦翰连严厉的说道。
思玥连忙撒娇:“舅母,我错了。我太担心红裳姨姨了。”
贞娘扶额:“你每次做错事都有借口,明天让宋先生再多教你半小时的礼仪课,好好学学什么叫做‘非礼勿听’!”
思玥□□脸,可怜巴巴的趴在南星哥哥身上,太难过了,舅母就算是用一个奶糕都哄不好的那种,必须要两个!贞娘却没有理她,转头看向龙骨:“龙骨刚刚说知道娘亲中了什么毒,能告诉姨姨吗?”
龙骨从袖袋里边拿出一个小瓶子:“娘亲就是吃了这个瓶子里边的药,这上边还有字。”
贞娘细细端详瓶子:“约莫是这个,我还要试试药性。最近几天我都要来给她施针。最近不要让大怒大喜,以免引起病症。”
得知毒性已经清楚,空青心里的大石放下了些,看着床上的红裳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人还来不及高兴,外边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将军,将军!漠族开席,勾结宛支,项族已成三月弯刀之势,各营已清点人数,现城楼防卫已起。”先锋军一路急行,回禀之时满脸大汗。
秦翰连连告别都来不及说,匆忙跟着走了,贞娘一路追到门口,只来得及看见他背影。失魂落魄的转过头对上空青的眼神,贞娘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只是走得太急了,我还来不及给他准备东西。”其实哪有什么东西需要准备,早在这半月里贞娘差不多要将将军府搬过去了。
空青没有拆穿她,只是安慰道:“这三族只是利益勾连,只要稍有矛盾,联盟就会土崩瓦解。姐姐只管放心,说不准大战还没来打,他们就自己窝里斗起来。”
贞娘却不敢轻易放心,巨大的利益面前,微小的摩擦都可以忽略不计。三族首领再一次坐在一起,温暖的帐篷里,肤白貌美的舞女扭动着细嫩的小蛮腰,足间细碎的金铃转动之间发出阵阵轻灵的响声。
漠南饮下一杯酒,看见前方宛支的大将看着厅中少女口水都要滴到桌上了。漠南冷嗤一声,心里暗暗想到,真是没出息透了,这般女子大漠之上一抓一大把,有什么意思,最有味道的
还是江南的姑娘。漠南想起莲儿的风情,可惜了现在成了瘫子,还快要疯了,真是太可惜了。他回过神,看着那个流口水的大将:“木里将军要是有喜欢的,尽管收到帐里,能给将军暖帐也是漠族女子的福气。”漠南说话之间,几个舞女飞着媚眼朝着两个大将走去。
还没等女子靠近,项族大将党姜就站起身:“今日赶路乏了,明日还要攻城,我也不喜这一类东西,就先行下去休息了。”也没等漠南回话,自顾自的就让人向外带路。
漠南心里气得要死,面上却半点没有表露:“党将军心系大业,如此我们更放心了。不过木里将军放心,咱们的战略是围死城里边的人,你可尽兴享乐。”
木里将军醉醺醺的站起来,搂着两个女子就进了帐。
外间旌旗被风吹得喇出阵阵呜咽之声,营中秦翰连等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
“含谷军传来消息已经到了木下镇,行军驻扎在三军包围的外圈,只等一个讯息。”
“三军之中传来消息,漠南现下的计划是将我们困死在城中。”另一个副将接着说道。
“这可不是痴人说梦吗,一个月之前就开始运物资,一个月内军资充盈。”管军需的杨副将说道。
秦翰连一一听来,最后才说到:“这场战自我接管边境防卫就开始谋划,足足三年多方关系均以打通。这次地动给了咱们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这一次一定要把漠族人彻底打怕,再也不敢来犯,还边境一个安宁!”
一干人等皆心潮澎湃,只等着这一战成名!
第二日,天还未亮,城楼之上战鼓雷响,三军隔着五里之地和城口上边的秦家军遥遥相望。在漠族人看不见的城根底秦家军已摩拳擦掌。
漠南派遣先锋军开始喊话:“中原的缩头乌龟,腿软的不敢出来了吧。喊三声爷爷,再磕三个响头,送上城里的金银和姑娘,爷爷饶你们……”最后几个字哽在喉里再也说不出来,冷箭直直的透过脖子把那人直接钉在地上。血喷在后边木里的脸上,他一下跳起来:“哎呀,血,血,血!”
漠南一把推开他:“没用的东西咱们那么多人,他们难不成真的敢……”城门豁然洞开,城内整齐的兵马喷涌而出。
漠南高喊着:“应敌!”战鼓咚咚咚的响起。突变顿生,原本联盟的项族一行却忽然之间调转了头,对着同盟狠狠地开始插刀。
漠南气得吐血:“党姜,你这什么意思?”
党姜挥手砍瓜切菜一般将漠族官兵斩于马下:“当初你屠戮我边城百姓,抢我财产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日。血海深仇怎么可能会有同盟!”
漠南只怪自己太过愚蠢,怎么一时轻信这些人。最让他激怒的还不止这些,木里太过窝囊废,见情况有变,立即翻身上马就想弃之而逃。
漠南拉住他:“你做什么?”
“我不想死,我要走!”木里骄奢淫逸多年,沙场喋血早就不在他的想象之中,还以为这一次有什么便宜可占,谁知道进了圈套,现在还是保命要紧。他趁着刀兵砍来漠南应敌之际立刻翻马逃跑。
主将一跑,宛支军中皆成乱局,兵荒马乱好些人不是被捅死就是被乱马踩死。漠南纠结了族中数千勇士一个接一个倒下,副将他钠抹了一把脸上浓厚的血:“王,不行了,顶不住了,属下护着您跑吧。”
漠南不甘心,在族中信誓旦旦要让族人过上好日子,现在却一下将精锐全都消磨在此,他有何颜面再回族里。
现实却让他不得不甘心,漠族的人死得越来越多。战意一点点消散,颤意却逐渐涌上心头。漠族的人拿刀的手都在抖。秦家军却越战越勇,逐步逼迫上前来。
两军鏖战两日,漠南终于扛不住了,带着残军狼狈的踏上征程。他正想着秦翰连为什么没有立刻追上前来,就发现前方狡猾的中原人已经设下重重阻碍,他终归被拦在回都城的路上。
天元六年初,漠族首领漠南被后边追击而来的秦翰连斩于漠都之前。俘虏漠族军队相关之人数千,漠族监国甘洛递上求和降书,岁岁纳贡,只祈求保一时之安宁。并奉上金银数万两,将俘虏换回漠族,毕竟此次出征已带出族中十分之八的男性,若不将俘虏换回,族中几近不能维持。
同年,秦家军力扶漠南幼子漠军上台,并留下左丞,执掌族中军事经济之权,一时之间漠族几乎沦为天元附属之国。
秦翰连躺在将军府中听得院中云雀声声叫响,深吸一口气,这般清闲的日子好像许久都没有过了。
院外孩童在跑动,凌游的声音传来:“今后我也要做大将军,带大花,比我爹还厉害!”
臭小子,个子不大,口气但是不小,不过他的愿望估计是实现不了了,毕竟此战之后他已经写了请辞的折子了。
贞娘推门进来,瞅见他慵懒的样子:“公子怎么还学会赖床了?”
“清闲日子谁不喜欢,精心算计那么久,这一朝终成多年夙愿,还不能让我懒怠。我还指望着夫人一承多年之诺,挣银子给我花呢?”
贞娘笑着应承到:“亏得这些年多挣些银子,别说养你一个,再养个小白脸也是绰绰有余的!”
“那我多多奉承些,娘子可千万别抛了我另结了新欢。”秦翰连说着吻上贞娘的唇。
意动之时,外边传来喧闹之声。
“将军,圣旨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发的太不容易,我今后还是要存稿,裸奔的日子太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