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徐勇焦头烂额在书房里打转,他没有想到秦翰连居然撑了那么久,更没有想到一向不理事的陶城居然会亲自带兵前来救援。他烦躁的扔下手中的书信。漠族那边这次受损严重,同盟的人居然要他将先前承诺的酬劳翻倍。
混蛋!事情都没做好有什么资格要酬劳,况且现下秦翰连没死他哪来的的胆子敢把边境的东西赠与他人。偏偏先前还有把柄在那人手中。
想着他又不禁切齿,秦家的人天生就是来克他的。好不容易把老的弄死了,小的又缠上来,真是要他的命。他心里开始考虑□□的几率有多大:“秦翰连,你既然不让我好过,那大家一起下地狱....”
“将军...将军不好了……”仆从还未进屋声音就传过来。
徐副将最是忌讳这些:“什么就不好了,少触老子霉头,老子好得很!\"
仆从被这一喝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徐勇看着他那样子都烦:“有什么事,直接说!”
“将军,少爷出事儿了”仆从连忙答道:“少爷一早去了城外乱石山,前两天下了雪,山上全是雪封着,少爷下令工人去凿开,自
己还亲自去看着,现在山上雪全都滚落下来,一干人等全都......”
“全都怎么样”
“全被埋进去了!只有一个脚夫站得远,听见动静跑了出来,现在来报了信.”仆从说着看着徐勇:“少爷站得前边现在怕是凶多吉少了......”
徐勇一脚踹过去:“蠢材!就会胡说八道,备马,老子现在就去...”徐勇匆忙出了门,就连信件也忘记收在暗室。他前脚打马出门,
徐夫人后脚就来到了书房.
守在外边的的官兵行了礼:“夫人,将军出去了。”
“那我去里边等他。”徐夫人说着要往里边走,士兵伸手拦着她:“夫人,将军说过他不在的时候不允许旁人进去。”
徐夫人冷着脸看着他:“我倒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了旁人,将军府还有我去不得的地方”一个眼神撇过去,身后的丫鬟迅速上前:
“好大的胆子, 夫人是何等身份, 也是你敢拦的。”这丫鬟平日待他们极为和气, 现下疾言厉色, 守卫一时有些发怵, 呐呐地说道: “不......不是.....”
“我只是进去等着他,你要觉得不放心自可以跟着进来,只是待会儿将军看见我估计不会说什么,看见你那可就不一定了。”
“夫人您请,属下绝无此意。”守卫恭敬地让徐夫人进了门。
徐寅这次作死不单单只把他自己埋了进去, 周围的诸多山地均没有幸免, 全部埋上了雪。徐勇赶到的时候, 雪崩已经停了,秦翰连已经到了那儿。
“徐副将来了,我还以为你又去西山换防去了。”秦翰连闲闲的说了一句。
徐勇当然听出了他话中的讽意, 装作不明白: “西山换防已经完毕, 正准备明日就向将军汇报相关的事宜。”
“我知道徐将军是个急性子,这雪山崩裂不过半个时辰,您从这将军府赶来,比我这就在城外扎营的只慢了一步。这般为国为民着实让人钦佩。不过这山下没有民居,只有几亩麦子,损失不大,徐副将且回去吧。”
徐勇看他就要带着人走,连忙说道:“将军,不瞒您说,臣那不争气的侄子今日来这边,现下还被埋在地下,您看这……”
“徐少爷怎么好端端的来了这荒凉山地,这里可没有漂亮姑娘。”齐耘笑着说到,徐勇正想发火,他一拍脑袋:“哎呀,徐少爷还不会听信了那个流言吧?”
秦翰连故作不知:“什么样的流言?”
“前两日有一个自称什么前朝敏云公主的下人,还身怀什么藏宝图,昨日来报官,说是图被抢了。结果衙役三下细问,居然是个傻子……徐公子不会听了那傻子的话,真的去寻宝了吧?”齐耘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徐勇还有什么不明白,他看着深深漫下的大雪,徐寅还能有什么活路,他怒视着秦翰连:“是不是你?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明刀明枪的来,徐寅他有什么错?”
“徐将军慎言,无凭无据冤枉同袍,你是当秦家人好欺负吗?”秦翰连板正了脸色,徐勇拿不准他是否知情。只能责令下边的人赶紧向底下深挖。雪崩之后一点动静又会引起上边雪块掉落,一群士兵挖得战战兢兢直至午后才将人挖出来。
徐寅早就冻硬了,身上又青又紫,瞪着一双眼,下黄泉也不甘心。
白发人送黑发人徐勇险些没有晕死过去,他还没来得及碰触到徐寅的脸,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
一队官差翻身下马:“副将徐勇,经人举告,有通敌卖国之嫌。现官府奉命拿人,若有违抗格杀勿论!”也许是担心徐勇反抗,一群人都严阵以待。
徐勇第一反应是看秦翰连,后者耸耸肩看着他:“这可真不是我。”
官差却不让他再等:“不要再啰嗦了,带着将军走。”
徐勇却丝毫不领情:“谁敢抓我?”
“徐副将,律法大过天,你莫不是想要抗法?”秦翰连谁不知道是谁帮了他,但却明白这是个好时机,坚决不能让徐勇有机会跑掉。
徐勇自觉对付秦翰连讨不到好处,只能跟着官差走。他带来的人一下慌了,徐勇上马之前回身说道:“先将少爷带回去,吩咐管家布置灵堂。本官在官场浸淫多年,小人手段能耐我何。”
一行人又迅速离开,秦翰连看着旁边的齐耘:“既是属官出事,那咱们就顺势一起去看看吧”
军政分离,官府很少过问军事。知府岑知并不愿意管这闲事。奈何告状的人……
“夫人,坐下喝杯茶吧。”
徐夫人一脸平静的站在厅中:“民妇今日是举告人,不是什么夫人。”
岑知尴尬的扯出干笑,夫妻之间举告他也不是没看过,最后丈夫一服软,还不是不了了之,最后官府折腾一场倒是里外不是人。
徐勇被带上堂,看见徐夫人心里一惊:“你在这里做什么?”举告?这女人为什么?
“我知道你不高兴纳小星,有什么不能在家里商量,闹到官府来,这不是给大人添麻烦吗?走,赶紧回去!”
徐夫人并不理他:“人都到齐了,大人升堂吧。”
“升什么堂?家务事而已……”
“徐副将此言差矣,若真是捻酸吃醋家务事回家说便罢了,夫人告的可是谋逆大罪。徐大人这般轻描淡写怕是不对吧。”秦翰连已经到了大堂。
一个是地头蛇,一个是掌权者,边关知府夹在两人中间,只能开始和稀泥:“既然有人举告,那自然是要好好审理的。”
“升堂!”
秦翰连被安排在上座,知府看着徐夫人:“你举告徐将军通敌卖国,可有凭证?”
“此处有漠族首领手书,另还有锦桐银号掌柜证词。桩桩件件皆可指正徐勇罪行!”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知道你从哪儿弄来的书信?”徐勇打死不认,又接着说道:“锦桐银号是你的陪嫁铺子,你若要让掌柜指摘我,我也无可分辩,只是夫人与我多年情谊,外边女子如何都不会改变你的地位。你又何苦一门心思作假证来冤枉我。”徐勇满脸的痛心疾首,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那铺子是我陪嫁的铺子,五年之前掌柜的就被将军以贪渎之罪赶到乡下。后边辗转换成了徐家的人,铺子里边每年十月都会给天悦客栈拨去数万两白银,多年不曾变过。我着人去查,这个天悦客栈幕后的大老板正是漠族的三王子漠南……”徐夫人冷笑一声:“我们家将军本事儿可大了,当年秦家军都不能在漠族典外军中占得半点好处,偏偏我们家将军,八战七捷,一步一步从校尉爬到副将也不过短短八年时间。”徐夫人没有半点隐瞒,全都摊开来说。
“你……你住口!”徐副将急了,拔出佩刀就要动手。齐耘眼疾手快直接将桌上的果盘飞掷而出,只听得骨头脆响,徐勇捂着手臂倒在地上。
“将军今日出门的早,不知道门房差人又送了信来。”徐夫人拿出一个匣子,里边有薄薄的几封信:“将军应该知道的,漠族的人从来都不是善男信女。你今年的钱给的迟了,他转手就将你原来构陷忠臣的书信送来……”徐夫人递到岑知面前:“这几封皆是由徐勇亲笔手书,知府大人可以比对字迹。”
秦翰连冷眼看了一场好戏:“知府大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在等什么,难不成要包庇这个通敌叛国的凶徒?”
岑知能说什么,扔下签子:“罪人徐勇,通敌卖国,证据确凿,现收押至监牢。”
秦翰连看向徐夫人,徐夫人却没有看她径自向外边走去,似乎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
秦翰连又问了一些细节,看了那些手书,这才向外走,走至外院的时候徐夫人站在门口,像似在等他。
“徐夫人……”秦翰连行了礼。
“叫我方大娘吧。”方卿媛又问道:“将军,你说漠族的人有一日能真的被打得再也不敢来了吗?”
“这是秦某的愿望。”
“请将军勿忘此诺,终有一日还边关以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真的忙昏了头,今天翻开这几天所写的东西都觉得不如人意,更新的时间也不稳定,明日起恢复正常,感谢看到现在的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