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原道造原路返回,看见他刚刚离开的位置有人的时候精神一紧,手按住枪就摸了过去。
不是他想的那个家伙。
“中也干部……?”
“嗯?”中原中也闻声看过去,有点意外,“立原?”
立原道造不应该和黑蜥蜴一起现在正在镇压其他叛乱的附属组织吗?
太宰治端详两秒,握拳捶在掌心,“早闻猎犬第五人的神秘所在,原来是去当卧底了吗?”
中原中也:“哈?”
这个说话完全不对气氛的十人长是猎犬在港口的卧底?
“……是的,我是!”立原道造犹豫仅半秒,分清主次的卧底先生语言急促,“我刚刚去了那边……”
“谁赢了?”太宰治直问打断。
立原道造一顿,语气低落,“福地队长死了。”
“很糟糕的结果。”太宰治定论。
糟糕就算了,还没赶上。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找到鹤见君,拜托了中也,拯救世界吧。”太宰治的语气虽然是开玩笑似的,但表情却相当认真。
中原中也也严肃起来,“我要怎么做?”
“给他打电话。”
“嗯?”
“给他打电话,可以聊一点关于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的事情,也可以聊聊天气什么的,不用提到他现在在哪,时间长一点就够了。”太宰治一边拨打电话一边说,“我联系山田花袋,他能追踪到鹤见君的信息地址。”
“加油啊中也,你可是最后能阻止鹤见君的人了。”
电话久违的响了。
鹤见稚久惊喜地接起,“是中也!”
正拿着钢笔在空白处写字的费奥多尔抬头看了他一眼。
“中也中也!”鹤见稚久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欢快地补上一句,“中午好!”
“中午好,稚久。”
中原中也那边,太宰治在远处接听电话,远远地向他比划了k的手势。
逆向追踪已经准备好了。
根本不用担心没有话题,鹤见稚久开口就问,“中也有什么想要完成的心愿吗?”
“我已经问过好几个人了,就差中也了。”
中原中也不解,但还是回答,“没有。”
“真的吗?比如长高十厘米也可以——再小的心愿我也可以做到的,这是给中也的特殊位置。”
“喂!”
“好的好的,对不起嘛。”鹤见稚久吐吐舌头,“刚刚才赢了前辈,有点小亢奋。”
中原中也呼出一口气,他往树干上一靠,对这个幼驯染的所作所为有些无力,“你拿到「书」了?”
“嗯嗯,拿到了,很漂亮的一本,非常适合当收藏。”鹤见稚久夸赞道,“不过我写字不够好看逻辑也不够缜密,所以我把它给费佳写了。”
听到这句话,太宰治脚步都错了半拍。
能信任狡诈诡谲的魔人到这个地步,不知道是该说鹤见稚久心大还是什么了。
“那你呢?”中原中也皱起眉,“你信他?”
“咦,我还以为中也会很忌讳我一直以来做的事情呢。”鹤见稚久超级高兴,“不用担心这个啦中也。”
“费佳不会背叛我的。”他说,“鹤见稚久绝不吃亏。”
费奥多尔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他在你旁边?”
“嗯嗯,费佳现在和我是一个阵营,离开我身边会死的。”鹤见稚久不吝啬赞美之词,张口就来,“不愧是太宰君都提防的人,费佳的头脑可好用啦!”
“就是脆了点,我一拳能打哭好久嘿嘿。”
费奥多尔瞥了他一眼。
“所以中也有什么需要完成的愿望吗?”鹤见稚久雀跃道。
“愿望没有,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阻止你。”
“但是中也应该很清楚才是。”年轻人清朗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不管是继续还是停止,我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全人类的战争,我引起了。”
“死了很多异能者和普通人。”
“与其等待法庭的审判,不如去迎接这场疯狂的新生。”鹤见稚久眉眼弯弯,“我不会认输的,中也。”
“我知道你在查我的信息地址,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过来吧,我在骸砦,就是上次见面的地方。”
鹤见稚久说,“来阻止我吧,中原中也。”
“这可是拯救世界哦。”
电话被单方面挂断了,中原中也抬头去看太宰治,得到了肯定回答。
“山田花袋追踪到了电子地址,是在擂钵街。”太宰治揉揉眉心,呼出一口气,“总算能有个结果了。”
这个至梦想家出现在横滨开始就站在第一线的青年郑重地拍了拍立原道造的肩膀,“立原君,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我?”立原道造疑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你。”太宰治语气轻快,“中也和鹤见君的战斗你未必能插手,但在我和魔人的对峙上你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我明白了。”立原道造按着腰间的双枪,“我会竭尽全力帮忙的。”
…
鹤见稚久把手机丢在披风布料上,稍微整顿一下狼狈的自己。
擦药估计是来不及了,勉强消个毒还是可以的。
“写多少了?”
他一边脱掉外衣一边问。
“你给我的部分我已经写完了。”费奥多尔合上那本没有封皮、看着和普通书本无异的「书」,随意地放在桌上,起身拿过鹤见稚久手里的消毒水。
鹤见稚久乖巧地坐下,被按着脑袋查看伤势的时候像犯错的大型犬一样委屈巴巴。
“我跟你说,前辈打人可疼了。”他忍不住诉了两句苦,“特别是末广前辈,他还打脸!”
“打脸就算了……嘶,轻点,他还把我头发削断了不少,本来就秃,我可不想别人记起梦想家鹤见稚久的时候说我是个秃子。”
细细碎碎的念叨着,也不忘抬起手臂,让费奥多尔用消毒水冲洗肩膀上的伤口。
“稚久的发量很不错了。”费奥多尔心情平缓,接上了他的闲聊抱怨。
伤口和消毒水的刺痛让鹤见稚久忍不住绷紧身体,俄罗斯青年苍白的手指按在温热紧实的胸膛,血水混杂滴在指尖。
“如果你不熬夜的话也会多一点的。”鹤见稚久探身把医疗箱捞过来,自力更生给自己脸上的伤口贴了个创可贴。
费奥多尔不予理会这句调侃,他帮忙擦掉了消毒水,指腹按了一下从肩膀到侧腰的这条刀伤,鹤见稚久一个激灵差点蹦起来。
“疼疼疼费佳!”
“看上去恢复得还不错。”费奥多尔神色自若,对上鹤见稚久谴责的眼神时甚至笑了笑。
“会有影响吗?”
鹤见稚久哼哼出声,“问题不大,中也来之前能恢复到不影响行动。”
“那就缠点绷带吧,总比贴着衣服好。”
“好嘞!”鹤见稚久抬起双手,费奥多尔从医疗箱里找出绷带,穿过腋下给他包扎。
看着惊心动魄的伤口几乎止血了,不剧烈运动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愈合。
鹤见稚久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摸索着用皮筋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额前扎不上去的碎发垂下来,没事干的时候可以吹着玩。
他的视线从面前的费奥多尔移到了桌上。
「书」静静地躺在桌面,书写的东西已经整整齐齐的印在里面,但无法发挥作用。
“太宰治真的会来吗?”鹤见稚久摸摸绷带,呲牙列嘴的被费奥多尔拿开了手。
“结的痂还没好,别碰。”费奥多尔告诫道,他回答鹤见稚久的问题,“太宰治会来的。”
“除了他本身的意愿之外,已经有无数的异能机构对特务课施压,横滨不得不解决这件事,就近来说,他是知道最多也是手上拥有底牌最多的。”
不过太宰治会带上中原中也,「双黑」会作为底牌出现。
“底牌?中也吗?”鹤见稚久与有荣焉,“哼哼,我幼驯染果然是坠叼的!”
结果很明显了,要么太宰治死要么鹤见稚久死,而不管是谁先死,这本书都会发挥它的作用。
费奥多尔眼眸低垂,洁白的绷带从他指尖穿过。
太宰治和鹤见稚久,两个同样对世间不抱期望的人,谁死都是满足了他们的愿望。
“稚久很喜欢中原中也吗?”费奥多尔突然问道。
“这句话我感觉似曾相识。”鹤见稚久摸着下巴思索,“我好像在哪听过。”
“那么答案呢?”
“喜欢吧?”鹤见稚久试探性地回答,“就像对福地前辈那样,虽然很在意,但不妨碍我对中也下手。”
“……噗。”费奥多尔笑出声,“完全不理解喜欢的含义啊,稚久。”
鹤见稚久甩了甩脑袋,发丝四处乱飞,“我不知道这种情感啦,我才二十岁呢。”
“问这个做什么?”
“稚久每次给对面透露消息都是从中原君那边传出去的,让我感觉稚久会被劝一劝就心软了。”
费奥多尔收拾好医疗箱,搁置一旁,看着鹤见稚久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套上衣服,顺手帮忙把卸下来的武器一个个递回去。
鹤见稚久苦恼地看着手里的枪,“但我也不会放狠话,总不能骂人吧?”
说着利索地给子弹上膛,冷肃的枪械碰撞声让鹤见稚久满意的点点头,“还是这样看起来比骂人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