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冥王星》
对于斯皮尔伯格来说, 登上北美票房冠军的宝座并不算一件稀奇事。
只不过他每次都会有一些新鲜体验，《大白鲨》惊喜交加，《夺宝奇兵》重新正名再到《E.T.》, 他确实为《E.T.》的爆火感到意外和飘飘然。
《E.T.》的首周票房甚至达到了惊人的2100万美元，与去年的首周票房冠军《多格板箱》近乎持平——
虽然《E.T.》首映的银幕数量远比《多格板箱》多, 但《多格板箱》的营销几乎是电影史上最成功的几个营销之一。它的营销手段已经被当成高校课堂上的案例，影评人也一致认为，极少有电影能打败《多格板箱》的首周票房成绩。
继《夺宝奇兵》之后，再次凭借一部儿童电影意外地斩获成功, 斯皮尔伯格毫无疑问地又成为了媒体口中的“好莱坞第一导演”。
但即便如此风光，在与奥斯蒙德·格里菲斯一同出席活动时，媒体的注意力依旧更多地放在小他近20岁的年轻投资人身上。
奥斯卡最佳导演，最佳影片带来的“魔咒”好像没能在奥斯蒙德身上应验，他的事业依旧顺风顺水, 感情生活嘛他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感情生活, 这一点不纳入考虑。
《E.T.》是第一部 完全由斯莱德电影制片公司投资的电影，被哥伦比亚否定, 被米高梅否定, 被环球否定，最后机缘巧合才落入了奥斯蒙德手中。
谁能想到, 这部儿童电影居然蕴藏着如此惊人的能量？就像是一颗票房炸弹。保守预测，它至少能像《多格板箱》那样拿到两亿美元的全球票房。
而近乎同一时期上映的，由米高梅投资制作的《多格板箱2》和斯皮尔伯格担任制片人的《鬼玩人》, 却没有《E.T.》这么好的运气, 这两部恐怖片的首周票房都只有三四百万, 只能算得上及格，远远比不上《多格板箱》和《E.T.》。
这让媒体掏出了排除法。
纵观这些电影的共同点和不同点
看来米高梅不是电影成功的条件。
斯皮尔伯格也不是。
只有奥斯蒙德·格里菲斯, 这个被神明眷顾的男人，拥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幸运。
《多格板箱》，全球票房2亿。
《忠犬八公》，全球票房1.3亿。
《Plan B》，全球票房9千万美元。
《失乐园》的票房收益虽然比不过奥斯蒙德的前三部作品，但是它拿到了奥斯卡。
而《E.T.》，这是奥斯蒙德投资的第一部 电影，截至目前，已经拿到了高达两千万的北美票房。
米高梅和斯莱德对它都非常重视，电影不久之后就会在欧洲和亚洲票仓上映，由于《E.T.》是一部全年龄都可以观看的电影，恐怕它的最终票房只会比《多格板箱》更多。
“奥兹，能为我们分享一些成功的秘诀吗？”
“奥斯蒙德，你是天主教徒吗？能告诉我们你每年会为教会捐多少钱吗？”
不当导演的好处就是，有关于他的采访不会再围绕着电影的内容，但是最近媒体口中的问题却越来越奇怪。人们探讨着他“幸运”的秘诀，甚至也有人怀疑他是特殊宗教的信徒。
人们唏嘘长叹。
一时间，《电影评论》一篇有关于《初步计算格里菲斯进军好莱坞后究竟赚了多少钱》的文章，居然促使杂志卖出了200万份。
谁能想到，当初被所有人视为步入深渊的破产、联美易主，反而是奥斯蒙德·格里菲斯成功的开始？
事实证明，他与他眼光奇差的父亲截然不同，如果联美当初抛开裙带偏见，为奥斯蒙德发行《多格板箱》，现在又应该是怎样一副光景？
恐怕凭借着奥斯蒙德现在拥有版权的五部电影，联美都能爬到好莱坞八大的中层了。
但是可惜、唏嘘、叹惋又有什么用？
人生本来就是一次次不知道结果的选择，联美已经为愚昧、偏见付出了代价，明明就守着一株发财树，却没能趁机抱紧。
就是不知道，一部《E.T.》会将斯莱德独立制片公司带到什么样的高度。
接连几部电影的成功已经为斯莱德吸引了不少发行商的注意，许多发行商非常信任奥斯蒙德，陆续与斯莱德签订了发行合同。
从下一部电影开始，奥斯蒙德就可以不用再寻求其它电影公司的帮助了。斯莱德已经拥有了独立发行电影的能力。
《原野》就是第一个发行试水对象，不久之后，这部中国电影也会在唐人街和华裔聚居地的电影院上映。
好莱坞票房金童这个称呼现在已经不归奥斯蒙德所有，但好莱坞迟迟找不到他的接班人。好像自奥斯蒙德以后，媒体就再也找不到新人导演能够拿出票房上亿的处女作成绩。
不过，这并不影响因为《失乐园》票房而对奥斯蒙德冷嘲热讽的墙头草媒体，改称奥斯蒙德为“奇迹”、“那个男人”、“好莱坞最幸运的投资商”。
是的，投资商。
《失乐园》票房不佳又怎样呢？奥斯蒙德只能从《失乐园》上获得非常小的一部分票房分账，而他从他的前三部电影和《E.T.》中拿到的都是大头。
他根本就不在乎《失乐园》的票房。
好莱坞已经太久没有一边倒似地追捧某一位业内人士了，上一次团结一致还是《大白鲨》上映以后，他们共同拍斯皮尔伯格的马屁。
几年来，媒体的品味与要求越发苛刻，但是，他们还能再批评奥斯蒙德什么呢？
毕竟，奥斯蒙德现在可是白宫的贵宾。
《E.T.》火爆的消息已经足够令媒体人们吃惊，而白宫的邀请更是让批评家们大跌眼镜。
他们曾经说过《失乐园》并不是一部适合普罗大众口味的电影，但现在，总统却因为这样一部电影接见了奥斯蒙德·格里菲斯？
其实，白宫每天接待的客人非常多，各行各业的精英都有机会被请去白宫与总统会谈接受表彰，每个人五六分钟，与总统握手交流，算不上什么特别的荣誉。
奥斯蒙德也一样，他西装革履地在特勤局的监护下与总统夫妇会见，在大庭广众和众多记者的见证下在白宫再次观看了一遍自己拍摄的电影，就被推上了发言台。
白宫方面提前为他撰写好了稿件，要他在演讲中着重提及《失乐园》电影最后的枪击案和他自己遭遇的枪袭，并且提出支持国会出台有关于校园安全问题的法案。
奥斯蒙德看出，白宫和国会似乎是有了将手隐晦地伸向美国步.枪的意图，总统邀请他来白宫做客、共同观看电影享用晚餐，也不过是想将他当成枪使。
而白宫的立场，也让奥斯蒙德忍不住联想起了当初离奇的“奥斯卡最佳影片”。
也许，《失乐园》能够获奖并不是巧合。
当然，他也能获得好处。现在站在发言台上，只不过是为了偿还“人情”，并且借着这个平台，宣传《E.T.》以及他即将拍摄的新片《冥王星》。
虽然被当枪使有些不爽，但奥斯蒙德还是按照先前撰写好的稿子发表了自己的演讲。
毕竟，他得承认，现在的他确实是反对枪支阵营中坚定的一员，国会如果愿意下定决心改革，正合奥斯蒙德的需求。
只不过，支持归支持，不爽还是不爽。
奥斯蒙德没忘记与系统开一些危险的玩笑：[总统的竞选团队系统可以绑定总统的幕僚吗？或者总统本人？]
系统的大脑一下子宕机，恼羞成怒：[当然不可以！都说了团队系统只能加成！如果忠诚度一开始就是负值，加成也没什么用处。]
它的宿主真的不是什么漫画电影中的大反派吗？为什么能冒出这么古怪的念头？！
奥斯蒙德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示意他只是开个玩笑。
总而言之，前往白宫不虚此行。起码从总统和媒体的表现来看，他们还是非常期待奥斯蒙德所说的，“彰显了美国梦”的美好半传记电影《冥王星》。
甚至克莱德·汤博本人，还在看到了新闻以后在报纸上刊登了文章，发声支持奥斯蒙德的新电影计划。
他甚至说：“格里菲斯是当代导演中最具能力和思想的一批年轻人，他的目光不仅仅局限与常规电影题材，《忠犬八公》、《失乐园》、《冥王星》都反应了一些现实状况，也向人们传递着一些严肃的思考思想。我相信，他终有一天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行星’。”
这下好了。
几乎整个北美都知道他要拍汤博探索冥王星的历程改编的电影了。
就连刚刚看过了《E.T.》的影迷也忍不住惊呼：“怪不得《E.T.》中的外星人设定是冥王星的访客，还提到了冥王星的发现者汤博，原来是在这里联动了一下。”
曾经与奥斯蒙德合作过的新世界电影公司的总裁，罗杰·科尔曼忍不住擦去了额角的汗珠。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不放过每一个宣传电影新片的机会。
瞧瞧，就连他投资的电影都不放过，角度总是千奇百怪，却意外地合理。
然而，即便已经声明了自己的下一部电影题材，甚至坦言承认了电影将由斯莱德电影公司独立投资独立制作，奥斯蒙德还是收到了来自米高梅、华纳和刚刚被可口可乐收购的哥伦比亚的电话。
这三家电影公司都想要邀请他担任导演或者制片人，亦或者投资《冥王星》这部电影。
尤其是哥伦比亚。
可口可乐毕竟是外行人，他们不顾制片人的劝阻，执意要求制片人想要拿到电影投资，就必须请来从未有过亏损的奥斯蒙德·格里菲斯，哪怕是早已经确定了合适导演的《窈窕淑男》。
第152章 霍夫曼
好莱坞的商战有时看起来非常复杂, 涉及各种名词、令人眼花缭乱的数学计算，巧妙的陷阱、彼此之间不停地算计、挖角。
有时又简单粗暴。
就比如可口可乐斥资6.92亿美元收购哥伦比亚制片公司。
有些人可能会认为，可口可乐毕竟是饮料界的巨头、霸主, 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对手百事公司。可口可乐进军好莱坞，是想要从影视行业分一杯羹, 让自己像未来的索尼以及现在的柯达一样，进一步拓展业务种类。
然而，可口可乐的目的实际并不在此。
富得流油的可口可乐只凭借着可乐就可以躺着数钱，根本不需要到好莱坞来冒险, 承受拍摄电影的巨大风险。
它之所以收购陷入困境的哥伦比亚，真正的目的是借助影视行业巨大的传播能力为自己打广告。
可口可乐每年都会投资上亿，用于拍摄、投放电视台广告以及电影植入广告，与明星代言人签订合约。
于是高层一拍脑袋，想出来一个省钱的好办法。
既然总是要花钱植入广告。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能省下这笔钱, 直接买一家电影公司, “免费”为自己制作源源不断的广告呢？
植入了广告的电影还能通过电影票房回本，简直是一举两得！
一举三得！
可口可乐在拥有着哥伦比亚的这几年内, 还不断地在影视作品中加塞了一些令人讨厌的角色。这些角色各不相同, 也许是贪婪的政客，邪恶的罪犯, 亦或者是极端动保人员，甚至是苏联人，却都有一个鲜明的共同特点——
他们在影视作品中都饮用百事可乐。
与之相对于的, 正派、明星, 受人欢迎的角色, 几乎都在电影中饮用了可口可乐的新品或者经典红白可乐。
因此，本身像科克里安一样对电影艺术没什么兴趣的可口可乐, 在拍摄电影时的要求自然不是电影要多么创新，能为电影产业做出多大的贡献，他们的要求只有：收入稳定。
可口可乐只想拍摄一些常规的、容易被大众接受的电影题材，最好全年龄都可以观看，传播范围越广越好。至于赚不赚钱，只要不亏本，其实都无所谓，能赚钱自然更好，但一切都要为母公司产品销量服务，即便电影没赚多少钱，为可口可乐增添了一大笔销量的电影也是好电影。
所以，《窈窕淑男》，这部讲述了一位男性演员打扮成女演员后遭遇的一系列麻烦的电影，看起来似乎违背了主流审美的电影，自然不会被可口可乐看好。
制片人查理斯·埃文斯是谁？
导演西德尼·波拉克又是谁？
不拍、不允许、不同意！
除非项目经理和制片人能找到足够的理由说服他们，《窈窕淑男》绝不会亏本，可口可乐才肯批准注资。
查理斯·埃文斯其实也是制片业内的老人了，虽然没有大红大紫，却也备受尊敬。
西德尼·波拉克更不用说，他是名老艺术家导演，镜头语言独到，极具艺术性，还拿过奥斯卡最佳导演提名。唯一的缺点就是他没有拍出过票房大爆的商业大片。
老艺术家热衷于各种文艺电影，鄙视依靠大场面吸引观众的爆米花电影，所以一直没能拍摄一部足以为自己正名的商业电影。
但外行人可口可乐非常不喜欢他，他们向哥伦比亚的项目负责人和制片人查理斯提了个建议：
为什么不邀请奥斯蒙德·格里菲斯来拍摄这部电影？
他是最合适的人选，迄今为止，他没有一部电影亏本。
而且，格里菲斯精致的面孔，十分适合为可口可乐代言。年轻的姑娘们看到他这张脸，就会为可口可乐买单。
制片人查理斯难堪又难做，他不敢将哥伦比亚高层的意思传达给好不容易请来的西德尼·波拉克，但哥伦比亚又一副铁了心的“你不请格里菲斯来就休想拿到投资”模样。
他只能低声下气，三番五次地致电CAA，邀请奥斯蒙德务必抽出时间和他见一面谈一谈。
只是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还是被西德尼·波拉克得知，查理斯的出尔反尔，等于触动了犹太人的蛋糕，当即就引来了波拉克的抗议。
只是由奥斯蒙德·格里菲斯接受电影导演的事还八字没一撇，波拉克不好立即发作将事情捅给报纸。
于是，约谈当天，咖啡桌上又增添了一名全程黑着脸的导演，以及，为电影提供了创意，找来了制片人与主创，三番五次邀请西德尼·波拉克执导电影、参演电影的影帝，达斯汀·霍夫曼。
查理斯非常尴尬，只能向孤身一人到场，显得尤为弱势的奥斯蒙德坦白，无奈地挑明自己的难处。
这件事对奥斯蒙德来说倒是一场无妄之灾。
他昨天晚上还在斯皮尔伯格家里庆祝《E.T.》目前取得的票房成绩，忙着与斯皮尔伯格协商票房分账以及后续的周边分成，谁知道一转眼，就被哥伦比亚和可口可乐戴了一顶硕大无比的高帽。
奥斯蒙德哭笑不得。
他一边捏着樱桃梗，将樱桃浸入气泡水中，提起，再次浸没，一边无奈地看着面露难色的制片人，以及脸色并不好看，似乎是打算给他一些下马威的波拉克和达斯汀·霍夫曼。
说道：“我也没有想要接手《窈窕淑男》的想法，波拉克先生。你知道的，前不久我刚刚声明，我手上有一部需要我拿出全部时间与精力精心打磨的电影。”
他坦言直白地询问：“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当面拒绝哥伦比亚，并且为波拉克先生背书？推荐他继续担任《窈窕淑男》的导演？”
奥斯蒙德并没有因为哥伦比亚莫名其妙的矛盾感到冒犯。实际上，制片方态度强硬地要求更换导演或者演员，并不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他只是恰巧被卷入了麻烦。
所以，许多编剧、演员或者导演才会在尘埃落定之前，将版权和选择权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中，绝不松口。
然而，《窈窕淑男》不行。
现在剧本的版权已经被哥伦比亚掌控在了手中，哥伦比亚才能决定最终的制作团队人选。
即便几人不同意更换导演，哥伦比亚依旧可以强硬地换人，或者拖着不拍（就像哥伦比亚当初对待《E.T.》那样），除非达斯汀·霍夫曼联系其它制片厂出高价将剧本版权买回。
听到奥斯蒙德的话，坐在他对面的导演、男主二人组和坐在侧边的制片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他们怕的就是奥斯蒙德也想执导这部电影，如果奥斯蒙德态度坚决，那么，以目前可口可乐的态度来看，《窈窕淑男》的导演非他莫属，而达斯汀·霍夫曼的所有计划都会被打乱。
坦白说，达斯汀·霍夫曼不怎么喜欢奥斯蒙德·格里菲斯，即便他是新任奥斯卡最佳导演。
达斯汀·霍夫曼和沃伦·比蒂的关系不错，在奥斯卡评选期间，也为比蒂拉拢了不少选票，自然对意外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导演的奥斯蒙德抱有些许不满。
现在又被可口可乐插手干扰。
接到波拉克的电话时，他几乎憋了满肚子的火气。
自从拿到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之后，霍夫曼也被奥斯卡“魔咒”影响，事业有所下滑。
而《窈窕淑男》则是一部他为自己筹备了许久的电影，在片中，霍夫曼需要扮演三个角色：男演员迈克尔、他乔装打扮以后的女演员桃乐丝、以及桃乐丝在电影中的影视作品中饰演的角色。男主角的设计非常考验演技，是霍夫曼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帮助他冲奥，重回大众视野的角色。
也因此，他绝对不容许拍摄的过程中出现任何他无法掌控的变数。
达斯汀·霍夫曼本想亲自出马，隐晦地“敲打”一下凭借着运气拿到了奥斯卡的奥斯蒙德·格里菲斯，让他识趣一些，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
谁知道他这么识相，居然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一部极有可能获得奥奖的电影。
作为《窈窕淑男》当前班底中最有话语权的人，霍夫曼说道：“不，这无法令可口可乐满意，他们盯上的是你所代表的，‘绝对不会亏损’的代名词。”
好莱坞比任何行业都要迷信，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奥斯蒙德的电影一部都没亏只是个巧合，却还是想要相信他的“魔力”。
奥斯蒙德的态度很好，他不紧不慢地询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波拉克斟酌着说道：“是的，我想环球并不会满足于你的背书，他们想要的是你与《窈窕淑男》有所联系，给他们一个虚实实在在的心理安慰。所以，我们得麻烦你接受哥伦比亚的请求”
成为导演，然后再因为无法挽回的“差错”被踢出剧组，波拉克便能名正言顺地重新接手导演小板凳。
查理斯心中一紧，看来他们两人提前背着自己商讨过应对措施。
可是奥斯蒙德又不傻，犯错被踢出剧组只有可能是犯下了致命的错误，亦或者与剧组其它工作人员或者制片厂不和，传出去难免影响奥斯蒙德的声誉。
波拉克敢这样说，一定是已经准备好了足以打动奥斯蒙德，与他交换的“好处”。
然而，波拉克的话还没说完，奥斯蒙德也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霍夫曼便临时否决了波拉克的提议：
“不，不是导演。格，奥斯蒙德，你愿意担任《窈窕淑男》的联合制片人吗？只是挂名，不需要你出资或者为电影做些什么，如果《窈窕淑男》能够获得提名或者最佳影片，你可以和查理斯共享荣誉。”
在1999年之前，奥斯卡并没有对获奖电影的制片人领奖人数做出严格的规定，《莎翁情史》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奖时，五名制片人就一同站起身，共同登上了奥斯卡的领奖台。
一些星二代、富二代想要进军好莱坞时，也会将自己的名字加在某部电影的制片人名单上为自己增添名气，即便他们什么都没有干。
在好莱坞看到一部写着十几个制片人名字的电影，算不上什么特别稀奇的事。
而且，共享名誉并不意味着共享收入，对查理斯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他可以接受，做出让步。
这样一来，虽然奥斯蒙德并没有真正地参与到电影的制作当中，电影却挂着他的名字，也能说服哥伦比亚，并且糊弄不了解内幕的圈外人可口可乐公司。
而达斯汀·霍夫曼则可以保留原本的剧组班底，并且顺利地从哥伦比亚手上拿到投资，不用再计较算计是否要邀请其它制片厂加入，分一杯羹。
表面上，奥斯蒙德也可以什么都不用做，白捡一份荣誉。
但担任制片人的方案对奥斯蒙德有好处的前提是，《窈窕淑男》表现优秀，口碑出色。
实际上，他还是得承担不小的风险。
如果《窈窕淑男》口碑滑坡，他也得跟着遭殃，被媒体、影迷批评，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制片厂对他的信任也会因此瓦解。
奥斯蒙德其实并不怕。
《窈窕淑男》在《艺术修养》中，不仅拿到了第55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提名，还口碑票房双丰收，坐稳了1983年的票房亚军的宝座。
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地摆出了一副担忧自己名誉扫地的模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风险很大，而且我并不需要《窈窕淑男》为我带来的任何荣誉。”
他已经拥有了奥斯卡最佳导演奖，是奥斯卡历史上最年轻的最佳导演，完全不需要再追逐一份虚无缥缈的名气。
什么都不用干的制片人听起来好听，实际上对奥斯蒙德来说，一点用都没有，还要额外承担风险。
看来这点微不足道利益根本无法撼动奥斯蒙德。
霍夫曼深吸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话询问道：“那你想”
奥斯蒙德嘴角擎着笑意。
“我想要和您合作拍摄一部电影，霍夫曼先生。”
第153章 风投公司
听到奥斯蒙德的话, 达斯汀·霍夫曼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与奥斯蒙德·格里菲斯合作《窈窕淑男》，一切就都可以商量。
霍夫曼摆出笑脸，说了句客套话：“太巧了, 我一直都想和你合作，奥斯蒙德, 我很喜欢你的电影，每一部电影都非常吸引我，令我惊叹、称赞。只是，受限于档期”
他说的是不是真话根本不重要。
奥斯蒙德脸上是谦逊的笑意。
他要求的不多, 只需要霍夫曼愿意给他一个将剧本摆在霍夫曼眼前的机会。
达斯汀·霍夫曼并没有因为《窈窕淑男》重拿奥斯卡影帝奖杯，必然会在明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结束以后，寻求下一个目标。奥斯蒙德相信，霍夫曼可以看出《雨人》的潜力，也可以大胆预测, 《雨人》极有可能会为他带来奥斯卡小金人奖杯。
“没关系。我知道您的行程、工作安排非常紧张, 很难腾出时间。我之后再把剧本邮寄给您，您可以抽时间看看以后再做决定。这部电影的拍摄时间预计会安排在明年四五月份左右, 您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考虑。”
面对被誉为好莱坞四大影帝之一, 演技极为出色的达斯汀·霍夫曼，奥斯蒙德的态度格外客气, 起码明面上对他非常尊重。
《艺术修养》中，达斯汀·霍夫曼在《雨人》中的表演十分精彩，奥斯蒙德不想更换演员, 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迫切地需要奥斯卡, 甚至有可能愿意为此降薪, 且演技与霍夫曼持平的中年男演员。
霍夫曼缓缓点了点头，为了不让奥斯蒙德感到吃亏, 他说道：“担任联合制片人的事情，你不用急着答应，你也可以先看看剧本再做决定，我们可以之后再约个时间，坐在一起谈一谈。”
而查理斯则在这时缓缓开口：“哥伦比亚的项目负责人承诺说，如果你愿意接手《窈窕淑男》，哥伦比亚可以拿出百分之五的收益分成给你，仅次于达斯汀的分成。”
他的话实在是让奥斯蒙德感到了意外。
查理斯的弦外音不就是他可以什么都不做，白嫖一部分收益分账吗？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这句话一出，不仅是奥斯蒙德，就连霍夫曼和波拉克脸上都出现了鲜明的愕然。
虽然哥伦比亚的本意肯定是奥斯蒙德成为导演，才会给他百分之五的分账，如果他只是做联合制片人，拿到的分成肯定有所削减。
但
四个人心中诡异地同时升起了同一个念头——可口可乐，到底是圈外人，一个被媒体吹捧出的“绝不亏损”的名号，哪里值得上百分之五的收益分账。
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讲。
哥伦比亚之所以愿意在电影拍摄之前，就分给奥斯蒙德一笔票房分账，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认为《窈窕淑男》是一部受众较少的文艺片，赚不了太多的钱，或者说，极有可能会令哥伦比亚亏损。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窈窕淑男》这部电影虽然没有任何大场面镜头以及特效，却耗费了2100万美元的成本（奥斯蒙德很难对如此高昂的投资金额做出任何评价，只能说，每一个不清楚业内行情的冤大头都免不了在收购制片厂初期被狠狠宰上一笔），电影上映首周，仅仅拿到了554万美元的票房成绩。
所有人都以为《窈窕淑男》是一部亏本大作，却没能想到，这部电影像《E.T.》一样，后劲十足，首周票房仅占总票房的3.1%，连续放映31周以后，它总计收获了1.77亿的全球票房。
所以，按照过往经验判断，哥伦比亚将《窈窕淑男》当成了一部注定会亏损的电影，5%的收益分账自然就算不上什么。
然而，如果发展情况与《艺术修养》一致，那么奥斯蒙德就可以通过分账获得至少300万美元的收益，相当于白捡了300。
这买卖谁不干谁是傻子。
不过，奥斯蒙德并没有当场同意。
现在看来，虽然奥斯蒙德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可口可乐像中了邪一样，铁了心地要他参与电影拍摄。但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为自己谋求更多的利益。毕竟，现在是《窈窕淑男》剧组有求于他。
奥斯蒙德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认真考虑霍夫曼和查理斯的提议。
双方暂时达成一致，各回各家，等待对方的电话或者邀约。
两天以后，查理斯再次用电话联系CAA，他声称自己已经与哥伦比亚高层协商，由于奥斯蒙德不会担任导演，而是仅仅担任联合制片人，哥伦比亚决定为他开出一百万的工资，同时，收益分账下降至3%。
奥斯蒙德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微笑着回答：“我知道了。”
一个星期以后，查理斯再次打来电话，哥伦比亚声称，可以将工资提高至150万，收益分账重新提升至5%，但相应的，奥斯蒙德不能只挂个名，也得给《窈窕淑男》提一些建议，抽时间“经常”到剧组看看。
合理。
奥斯蒙德轻笑一声，装作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思考，同意了哥伦比亚的邀请。
挂掉电话，迈克尔·奥维茨忍不住啧啧称奇，感慨媒体为奥斯蒙德树立的“绝不会亏本”的人设居然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和哥伦比亚的CEO关系不错，从他那里得知了更多不为人知的内部消息：“我听说，是可口可乐的新任股东，华尔街的一家风投公司，强烈建议由你接手一部电影。但哥伦比亚实际上并不想让你负责他们最为看好的电影《甘地传》，于是退而求次向母公司说明，可以让你负责《窈窕淑男》。”
奥斯蒙德托着下巴：“《甘地传》倒是很不错。”
《甘地传》是1983年奥斯卡评选出的最佳影片，投资金额数量惊人，仅群演就有40万人。可惜，票房成绩并不理想，全球票房仅有五千万，扑得不能再扑，给哥伦比亚带来了巨大的亏损。
而且，哥伦比亚不想让他负责《甘地传》只是一部分原因，《甘地传》早在去年年底就已经开机，就算奥斯蒙德想插手也不可能半路接手这样一部史诗级别的，极其耗费精力的电影。
“不过，风投公司也可以给可口可乐提建议吗？”
奥斯蒙德倒是并不意外风投公司会看好自己，毕竟他们大多来自华尔街，对好莱坞的实际状况并不理解，很容易相信媒体的片面之词。
他反而觉得风投公司作为股东为可口可乐提出建议很是奇怪，在他的印象中，风投公司的工作就是买入股份、抛出股份，投资、融资。
很少听说，风投公司还会给可口可乐这样大体量的公司提供建议。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
迈克尔·奥维茨回答了一句，他对风投公司并不感兴趣，现在，他的关注点完完全全地放在了如何赚更多的钱，以及《E.T.》上。
《E.T.》上映以后的第二周、第三周，都稳坐在北美票房冠军的座椅上，引起了持续的讨论和关注。
伴随着迈克尔·杰克逊为《E.T.》编写的同名专辑发布，《E.T.》的国民关注度在一时之间攀升至了顶峰，大街小巷中，所有人都在讨论着《E.T.》，讨论着片中丑萌丑萌的外星人，巧克力，以及经典的“空中自行车”镜头。
雅达利没能从《忠犬八公》的联名游戏上获得什么利润，便将目光瞄准了《E.T.》，他们再次找上奥斯蒙德寻求合作，却被奥斯蒙德以“不希望看到市场上出现太多的《E.T.》周边，消耗人们的耐心和《E.T.》的人气”为由拒绝了。
然而，他转头就联系了任天堂，与老任约定了时间面谈。
另一方面，则将与孩之宝联动制作的E.T.塑料玩具、毛绒玩具，甚至塑料外星飞船玩具推上了市场。
与纸业公司谈判制作的海报、与法米娜再一次合作推出的联动狗粮，甚至与找上门的童装公司协商制作的E.T.联名服装，麦当劳推出的联名汉堡全部都在市场上占据了一席之地，各种“E.T.”宛如刚刚经历了大爆炸一般，满满当当地挤进了美国人民的生活。
就连美国航空NASA都推出了由E.T.作为代言人的科普书籍与视频。
雅达利：
其实你可以直说你不希望再和我们合作的。
层出不穷的周边不仅仅是因为奥斯蒙德想要借着《E.T.》热度无休止地大赚一笔，也是因为，如果他不抓紧售卖周边，出售版权，市面上也会出现一大批各式各样的盗版侵占市场。
这一点在《总统的金融修养》中有所提及，在《E.T.》爆火之后，市面上不仅出现了面向孩子们的产品，还出现了印有E.T.印花的盗版内裤和E.T.形状的性.玩具。
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秉持着不赚白不赚的原则，奥斯蒙德和CAA在短时间内联络了大量生产儿童商品的厂商，试图进一步挤压盗版商的生存空间。
短短三个星期的时间，孩之宝推出的一系列玩具的销量额就已经追上了《E.T.》的首周票房。
可以预见，《E.T.》的周边售卖收益极有可能在未来破亿。
然而，火爆的热度带来的不仅仅是好消息。
电影上映不久以后，《洛杉矶周报》就刊登了一篇文章，声称：“《E.T.》是一部抄袭作品。”
第154章 任天堂
《洛杉矶周报》声称, 印度导演萨耶吉特·雷联系了报社，向他们提供了一部并未上映的电影《外星人》。
萨耶吉特·雷伊向报社提供了许多信息，《外星人》的制作时间远早于《E.T.》, 他在1967年就已经创作出了剧本，故事内容与《E.T.》有多处雷同。
《外星人》的剧本讲述的是一个外星人通过梦与小男孩建立了联系, 两人联手对村民进行了多次恶作剧，并且成为了关系密切的好友。
虽然电影没能上映，雷伊的剧本却在美国流传甚广。
对此，斯皮尔伯格也做出了回应, 他坚称雷伊的剧本流传时，他还在读高中，没有看过雷伊的剧本。
但斯皮尔伯格的说辞又牵扯出一些辛秘，记者调查以后，找到了斯皮尔伯格留在学校的记录。
斯皮尔伯格谎报年龄在好莱坞不是秘密, 去年《洛杉矶时报》就刊登过一片文章, 斯皮尔伯格并非生于1947年，而是1946年生人。
现在, 记者发现, 1965年时，斯皮尔伯格已经从学校毕业, 1969年他开始在好莱坞工作，而雷伊的剧本恰巧就是在1969年年初于好莱坞传播的。
《新闻周刊》随后也发布了一篇文章，声称, 《E.T.》剽窃自1978年丽莎·李志菲尔德导演的独幕剧《玛尔德玛来的洛基》。
这名导演声称自己的权力受到了侵犯, 要求斯皮尔伯格和斯莱德电影制片公司赔偿7.5亿美元。
各式各样名不见经传的导演、编剧和小说家都突然跳了出来, 拿出他们各自或沾一点边或毫无联系的作品，通过报纸讨伐斯皮尔伯格。
奥斯蒙德颇感头痛, 毕竟《艺术修养》和《金融修养》有时并不全面，就比如这次《E.T.》被起诉抄袭，奥斯蒙德就毫无准备。
不过，两本书上没有提起的内容大多都是小问题，被卷进“抄袭”的风波倒也不算是太大的影响。
只是《E.T.》的票房有可能因此受到些许微不足道的影响。
斯蒙德需要重新与斯皮尔伯格协商，削减他能够拿到的周边利润抽成。
稍作思考之后，奥斯蒙德就火速差遣经纪人迈克尔·奥维茨，找来了目前于华盛顿特区威廉姆·卡特勒&皮克林律师所就职的律师艾伦·布雷弗曼。
艾伦·布雷弗曼是迪士尼法务部未来的首席律师、总法律顾问，专业素养过硬，业务能力十分强悍。
奥斯蒙德一直计划着将他挖来斯莱德就职，不过为时尚早，斯莱德目前还没有几名员工，更别说专业的法律团队。
布雷弗曼先生辩护的律师费用自然不会由奥斯蒙德和斯莱德制片提供，斯皮尔伯格和他的经纪人承担了全部的律师费用。
包括斯皮尔伯格自己的律师团队在内，一共4名律师只使用了短短两周的时间，便将《E.T.》的“抄袭事件”摆平，对方不仅没有得到赔偿，反而还需要赔偿斯皮尔伯格名誉损失的费用。
斯皮尔伯格重新恢复了笑容，受邀前往白宫，享受了同奥斯蒙德一样的待遇，与总统夫妇一同观看了电影《E.T.》。
然而，麻烦并未就此平息。
米高梅因为斯皮尔伯格导演的《鬼玩人》遭受了美国导演协会的警告。
《鬼玩人》的导演胡珀并不知名，所以米高梅在《鬼玩人》的宣传广告中缩小了“导演 胡珀”的字号，而“制片斯皮尔伯格”的字号则是导演的两倍大。
这严重违反了美国导演协会的规定。
米高梅被勒令整改，下架广告。
有媒体还声称，胡珀在剧组的导演职还被斯皮尔伯格不断地压缩，明明是制片人的斯皮尔伯格却代替了他，站在摄像机前，指挥演员和工作人员。导演胡珀唯一的工作就是等待斯皮尔伯格认为一切妥当时，喊出：“ACTION！”
斯皮尔伯格不得不站出来就广告一事向胡珀诚恳道歉，然后声称媒体歪曲了他与胡珀在拍摄过程中“独特新颖”的合作关系
瞧瞧，这就是奥斯蒙德当初为什么不接受斯皮尔伯格和卢卡斯的邀请，担任由他们制片的作品的导演。
奥斯蒙德本质上是与斯皮尔伯格、卢卡斯同类型的强.权导演，恨不得每件事都亲历亲为，掌控欲非常强，拍摄的每一部电影都有极为强烈浓重的个人色彩，除非一方做出退让，不然根本无法分别作为制片人和导演合作。
好在，《E.T.》的票房成绩似乎没有受到来自斯皮尔伯格太多的影响，依旧稳坐票房冠军宝座，将票房榜亚军远远地甩在身后。
米高梅甚至差遣工厂加班赶制了一批电影拷贝，马不停蹄地送至偏远州。
七月上旬，《E.T.》正式于欧洲和亚洲票仓上映，七月中旬，全球票房就突破了两亿美元。
米高梅的总裁戴维看得目瞪口呆，比《E.T.》提前上映的《鬼玩人》至今为止仅仅收获了3000万美元的北美票房，《多格板箱2》也才4100万。
而令他最难以接受还是，无论是《鬼玩人》还是《多格板箱2》的制片成本，都高于《E.T.》。
哥伦比亚的高层也极为惊愕，迄今为止，《E.T.》收获的票房收益比整个哥伦比亚制片公司在1981年一年中的营收都要多。
而他们却在拍摄前夕放弃了这部电影，将它搁置，甚至转手售出。
环球的CEO辛伯格更是扼腕惋惜，他是斯皮尔伯格的“伯乐”，却没能第一时间接受斯皮尔伯格的提案，也没有在与奥斯蒙德竞争时再坚持一下。
毕竟谁能提前预料到，一部“迪士尼都不想拍的老套电影”，居然如此火爆？
然而现在，环球不仅要眼红斯莱德独立电影公司从《E.T.》获得的高额票房收益，还如同进入了水逆期一样倒霉。
《金色池塘》、《失乐园》双双票房失利，但奥斯蒙德影片租赁生意却风声水起，《失乐园》录像带仅仅上市一个月，就已经赚到了7000万的营业额。
事实证明，《失乐园》过多的暴力镜头反而成了最招揽未成年影迷的招牌，所有因为年龄限制无法进入电影院观看《失乐园》电影的未成年人，统统将目光瞄准了《失乐园》录像带。
而日本小游戏公司任天堂去年发行的游戏《大金刚》明明抄袭了环球的电影《金刚》。当环球将任天堂告上法庭之后，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有“金刚”的版权，环球败诉吃了个大亏。
不久前，任天堂又起诉环球，环球授权给老虎电子制作的《金刚》抄袭了任天堂的游戏《大金刚》。任天堂胜诉，环球只能赔偿给任天堂180万美元。
这180万缓解了任天堂的燃眉之急，为《超级马里奥》增添了些许经费，缓解了美国任天堂的房租压力，起码，它们现在又能付得起房租，不会被房东马里奥·西加列催租了。
奥斯蒙德就在这时携带着《E.T.》的游戏版权找上了门。
此时，在游戏界内仅仅只是一个成立了8年的日本小公司，远远比不上游戏巨头雅达利的任天堂，不由地感受到了些许受宠若惊。
对方怎么也没有想到，奥斯蒙德居然将目光瞄准了他们。
任天堂社长的女婿荒川实伸甚至连夜搭乘了飞机，赶来美国同奥斯蒙德见面，当面商谈。
不知道为什么，荒川实伸对他的态度很是谦卑，像是生怕惹他不高兴一样，奥斯蒙德稍一停顿思考，荒川便开始低声道歉，比多数英国人还喜欢将“抱歉”挂在口头，与自信满满的坂本龙一全然不同。
不过，荒川在商业上的强硬态度却没有因为频繁的道歉而变得软弱，双方律师、经理人频繁试探、评估，经过了为期两天的商讨之后，奥斯蒙德才用《E.T.》的游戏授权，换到了任天堂株式会社18%的股份，和《E.T.》以及任天堂正在开发的游戏《超级马里奥》，上市以后25%的收益分成。
倒不是奥斯蒙德不想用钱买，而是任天堂并不想抛售太多的股份。
不过，荒川表示，任天堂计划在年底进行增资扩股，奥斯蒙德可以在扩股时享有优先投资扩大股份的权力。
可以接受。
毕竟任天堂是在《超级马里奥》面世之后，才有了质的飞跃，公司市值在1983年从三千万美元一跃涨到两亿，在这期间持续上涨，1985年甚至突破了四十亿美元。
然而，奥斯蒙德刚刚将任天堂的股份攥进手里，斯皮尔伯格那边又再次传来了噩耗。
由华纳投资制作、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电影《阴阳魔界》剧组，发生了命案。
两个孩子被直升机的螺旋桨击中，当场死亡。
奥斯蒙德：
下一次和斯皮尔伯格合作之前，一定要签署事故合同！
第155章 新道具
《阴阳魔界》的片场命案事故对《E.T.》来说, 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主要焦点都围绕着“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当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出现在案发现场”展开。
媒体虽然报道《阴阳魔界》的导演是斯皮尔伯格，但奥斯蒙德通过经纪人才了解到, 《阴阳魔界》实际是由斯皮尔伯格和他的朋友约翰·兰迪丝，乔·丹特, 乔治·米勒四人共同执导。
出事当天，7.23日凌晨，是兰迪斯在执导电影。
在事故中死去的也不只是两个孩子，还有詹妮弗·杰森·李（《失乐园》电影的女主角）的父亲, 犹太人维克·莫罗。
奥斯蒙德深吸了一口气，他难以置信地在电话中再次询问了一遍：“凌晨两点发生的事故？”
“是的。”
迈克尔·奥维茨知道他关心的是什么。
如果斯皮尔伯格如他所言，并没有在案发当晚出现在《阴阳魔界》片场，律师就可以帮助斯皮尔伯格轻易地从麻烦之中摆脱出来。
然而，加州的劳动法规定, 绝不能让小于十岁的孩子工作至凌晨。
《阴阳魔界》剧组违背了劳动法, 甚至极有可能非法，没有通过正规流程雇佣了儿童演员。
作为同一剧组内的导演, 斯皮尔伯格不可能不知情。
媒体很容易因此质疑, 《E.T.》呢？《E.T.》有没有非法雇佣儿童？强迫他们在凌晨工作？
印第安沙丘公园案件无疑会给斯皮尔伯格的事业带来致命的打击，如果有事实证明, 他参与到了这场命案之中，并且需要对两个意外死去的孩子负责，那么《E.T.》这样以孩子为主角, 暖心的家庭类电影必然也会遭受难以挽回的打击, 父母在选择电影观看时, 也一定会有所顾虑。
即便斯皮尔伯格坚称自己没有出现在拍摄现场，也不可避免地遭受了媒体们轰炸一般的指责。
而奥斯蒙德也不幸被卷入其中, 有媒体声称奥斯蒙德在拍摄《多格板箱》时，同样违背了劳动法，让瑞凡·菲尼克斯在深夜工作。
不过这个谣言很快被瑞凡本人澄清，他特地登上了《今夜秀》，坦然向主持人和观众解释他与奥斯蒙德的关系很好，奥斯蒙德是一名非常称职、温柔的导演。
“是的，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非法拍摄的事件。《多格板箱》拍摄时，现场也有协会的工作人员监督补拍？不，我没有参与电影的补拍。”
瑞凡双腿并拢，一头金发打理地极为整齐，规规矩矩地穿着西装和短裤，表情严肃地坐在沙发上。
“奥兹很好，实际上，他是我合作过的，最令人感到亲切、好相处的导演，在片场时也非常有耐心，即便NG了多次，他也不会生气，而是会耐下性子，引导演员，给演员讲戏。”
“戏外，奥斯蒙德也很照顾我，在电影拍摄结束以后，他也给了我很多建议和指导，甚至帮助我联络了工会和一些专业人士，让我能更轻松地适应好莱坞的工作。我们到现在依旧维持着一份真挚、平等的友谊。”
他严肃的小脸和口口声声的，与大他七岁的导演维持着一份平等的友谊，实在是让主持人忍俊不禁。
有关于奥斯蒙德的谣言就这样宣告了平息，瑞凡的言论也算是解释了，为什么媒体会拍到他和他的兄弟、妹妹在奥斯蒙德新居拥有的私人海滩上玩耍。
但斯皮尔伯格可没有奥斯蒙德这么幸运，死去的两个孩子可无法开口为斯皮尔伯格辩解。
事发当天要求直升机“低点！低点！再低点！”的导演兰迪斯面临着为期6年的牢狱之灾，但他有心将水搅浑，试图将责任推脱到斯皮尔伯格和影片的其它导演身上，以此减轻刑期。
斯皮尔伯格无可奈何，找来了负责欣克利枪击案的律师爱德华·威廉姆斯为自己辩护，坚称自己没有参与、毫不知情，与命案没有任何关系。
好不容易盼来了休息的伊莱娜为了《E.T.》，不得不重新投身至危机公关中，接连代表斯莱德电影公司发出了一系列公告：《E.T.》的拍摄过程由协会工作人员全程监督，每一名儿童演员都与剧组签订了合法的协议，不存在非法雇佣童工或者违背劳动法拍摄的情况。
奥斯蒙德也不得不出面，在媒体面前使用演讲技能，反复强调斯莱德制片公司和自己一直都严格地恪守着道德与法律的底线，绝不会在拍摄过程中将任何人至于危险之中，同样，他在每部电影拍摄时，都会极力确保拍摄过程中没有任何安全隐患。
意料之外的是，奥斯蒙德居然从“保证宣讲”中，收获了一份来自系统的惊喜。
[专家任务：大于等于一万人认同你有关于维护儿童权利的正面想法。完成。
获得奖励：总统的亲和力笑容，技能等级提升碎片x5]
[总统的亲和力笑容（SR）：还在因为长相丑陋而吓哭孩子吗？总统的亲和力笑容！装备技能后露出微笑，即可在2小时内，提升儿童对使用者25%的好感度。]
奥斯蒙德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桌上敲击了两下。
其实，他曾经在系统的商城看到过笑容技能。
但他感觉技能的用处并不大。
他的长相又不丑陋，根本不会吓哭小孩子，而且，他要短时间内提升儿童对他的好感度有什么用？
但是，奥斯蒙德因为好奇检查有关于“儿童法案建设”的任务时，却看到了后续进阶任务的奖励。
[宗师任务：大于等于五百万人认同你有关于维护儿童权利的正面想法。]
[任务奖励：魔术道具·SSR，技能等级提升碎片x5]
这个等级高达SSR，与[枪击防护罩]等级有一拼，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道具引起了奥斯蒙德的注意。
[魔术道具·SSR：“身为总统的你，应该深知，孩子即是国家的希望。为什么不用魔术道具为孩子们建立一个绮丽梦幻的美梦？一场精彩绝伦的魔术表演？也许孩子们会因为梦境向你提出一些有助于建设国家梦想的不可思议的建议。”
在一公顷面积内生成特定的魔幻场景，道具可以反复使用，构建出任何宿主想象出的场景画面。]
[哦，魔术道具。]
系统发出极其拟人化的咋舌声：[虽然是SSR道具，但是魔术道具也因此受到了一些限制，魔术道具生成的场景卡死在一公顷大小，高度则可以无限高，全凭宿主决定。]
确实太大了。
奥斯蒙德挑眉，一个标准足球场的面积都仅有0.7公顷左右。
卫星的监控下突然出现如此大面积的特殊场景，很容易被人察觉到异样。
系统继续说道：[虽然不想承认，但使用魔术道具的宿主很难向孩子坦白梦境与自己有关说实话，它的用处很小。当然，我不是说它没什么用啦！]
[一些聪明的宿主会将魔术道具用在政敌身上，让他们相信确实发生了一些古怪的事情。亦或者将道具用在选民身上，制造一些玄学场景或者不可思议的场景，从而让他们相信自己，将选票投给自己。]
[我肯定不是说宿主不聪明，虽然你总是做很少的事但目前为止所取得的进度已经超过了全系统百分之98%的宿主。只是，你肯定又在想，要怎么用它拍电影吧？]
还真被系统说对了。
魔术道具的一公顷面积限制确实让它不适合在电影中使用，却恰巧适合用来给电影制作宏大的特效背景。
只需要结合[证据修改器]，他就可以将拍摄的演员表演与[魔术道具]制作的特效结合在一起。
[魔术道具]根本就是拍摄科幻电影最好的道具！更何况，它还不限制使用次数！
有了它，还需要担心《终结者》中无法利用现在的科技拍摄出的宏大战斗场景？
有了它，奥斯蒙德自己也可以随心所欲地放手拍摄所有想拍但经费不允许的科幻片！
有了它，他的马甲成立的“工业暗魔”公司又可以多一份业务，另外多赚一份外快！
奥斯蒙德忍不住咋舌感慨：[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还有这种道具？《E.T.》不就是很好的实现任务的工具吗？]
有关于儿童的电影，自然是实验儿童任务最好的观念传播载体。
当然，也不一定，奥斯蒙德确实想不出，《E.T.》中还可以加塞什么样的，关于“儿童法案建设”的观念。
同时，符合任务需求的观念似乎也无法被加塞至《冥王星》之中。
看来奥斯蒙德还得再为任务拍摄一部儿童电影。
虽然这一次，他可以不用顾及美国步.枪协会，大胆地提出自己的想法，但是，难度并未降低，飙升至五百万的认同人数，对现在的奥斯蒙德来说，也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再制作一部犯罪片吗？比如《素媛》、《熔炉》之类的电影？
或者制作一部合家欢的家庭电影？然后安插一些大众都认同的有关于维护儿童权利的正面想法？比如，在《小鬼当家》电影的最后，安插要求父母恪守责任，避免将儿童独自留在家中的谢幕？
还是说？两部都拍？
奥斯蒙德眯了眯眼睛，两部都拍也不错。
《小鬼当家》的票房高达5.3亿，但奥斯蒙德却可以将电影的拍摄成本控制在600万美元左右。
《小鬼当家》的编剧约翰·休斯是1950年生人，奥斯蒙德可以找他撰写剧本，自己再润色修改。
瑞凡的年龄扮演电影的主角也正好合适。
至于《素媛》，坦白说，他现在对犯罪电影有些排斥，可以先放一放。
等《雨人》拍完以后再从卷宗中找一个类似的案件，找编剧改编成剧本，再进行拍摄。
第156章 《末日派对》
即便找来了业内顶尖的律师团队为自己辩护, 一再撇清关系，一遍又一遍强调是斯皮尔伯格的朋友、《阴阳两界》的制片人弗兰克·马歇尔非法雇佣了意外死亡的孩童，斯皮尔伯格对此毫不知情。
但备受媒体关注的印第安沙丘公园事件还是无法避免地影响了《E.T.》的票房。
暑假期间, 《E.T.》的北美周票房收入一直维持在1500万美元上下波动。事故发生之后，票房明显下跌了400万美元左右。
但即便如此, 《E.T.》仍然霸占着北美票房冠军的宝座。
哪怕是让史泰龙爆红的大作，《洛奇》的续集《洛奇3》，也无法撼动《E.T.》的地位。
不仅如此，《E.T.》还击败了欧洲各国本土的电影, 在22个票仓国家与地区，占据了票房榜榜首的地位。
媒体仍然在深挖命案，断断续续地报道着演员维克·莫罗一家以及两位儿童演员家长的控诉，尽可能同步跟进洛杉矶警方的调查进展。
而业内，除去华纳以外的六大制片厂却不再关注这场命案, 多数制片人都将目光瞄准了《E.T.》。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 这一部由斯莱德独立电影公司独自投资制作的电影，究竟能给奥斯蒙德·格里菲斯带去多少收益？
目前, 《E.T.》的全球票房已经飙升至了两亿六千万美元, 保守估计，作为本片唯一的投资商, 奥斯蒙德至少能拿到一亿美元左右的税前回报。
考虑到米高梅只收取了百分之十的发行费用，远低于业内常见的发行费用，斯莱德预计能够拿到的分账还要再多上两到三千万。
再加上周边收入, 到目前为止, 奥斯蒙德极有可能可以通过《E.T.》一部电影, 拿到接近两亿的税前收入。
斯莱德独立电影公司更是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一跃成为了中流制片公司。
就连新世界电影公司的总裁, 罗杰·科尔曼都忍不住感慨，虽然超低成本确实换来了稳妥的经营，但他创办了新世界电影公司十几年，收获的利润却比不上奥斯蒙德一部电影。
尽管《大白鲨》也只是一部大制作的“罗杰·科尔曼式电影”。
但随着录像带租赁出售业务的发展，汽车影院的空间被进一步压缩
罗杰·科尔曼忍不住怀疑，他拍摄的那些血腥、擦边的低成本电影是否还能在当下的时代立足。
《忠犬八公》和《Plan B》固然成功，但严格来说，这两部电影与罗杰·科尔曼拍摄的低成本电影套路毫无关联
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白宫的种种作为非但没有阻止通货膨胀，反而令美元进一步贬值，失业率也大幅度上升。日本出品的廉价商品更是挤占了美国工人的生存空间，一大批工人都因为廉价的日产失去了工作，养家糊口也变得困难。
在这样的情况下，越来越少的人会选择走进电影院，为一场两小时的电影花费五美元。电影业迎来了产业寒冬，而电视剧和录像带的蓬勃发展更是让本就不景气的电影生意雪上加霜。
北美、欧洲的票房总额都在持续下跌。奥斯蒙德三番五次的成功仅仅只是个例，大多数制片人都在为电影亏损发愁。好莱坞的“退圈潮”正在《E.T.》的光环遮掩下悄无声息地发生着，许多制片人、导演、演员都放弃了自己的好莱坞梦想，为了填饱肚子，选择了回归现实，转投其它行业。
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罗杰·科尔曼思考了很久以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找上奥斯蒙德，提议以1500万美元的价格，将新世界电影公司卖给奥斯蒙德。
这笔钱对现在的奥斯蒙德来说算不上多，而新世界电影公司拥有的发行网络和几百部B级片的版权确实也值得1500万美元的价格。
同时，卡梅隆原本就职的特效部门的技术人员和新世界拥有的制片团队，也很适合被斯莱德一同包揽，填充进制片部门和“工业暗魔”。
奥斯蒙德短暂地考虑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同意了罗杰·科尔曼的收购请求，买下了新世界，将它拆分，与斯莱德合并。
这下，斯莱德总算拥有了“多达”40人的公司团队，伊莱娜也终于不用再兼任奥斯蒙德的助理。
新世界拥有的片库则被奥斯蒙德全部交给了BEST录像带公司。B级片本就是录像带观众们最爱的电影题材，奥斯蒙德相信，只通过录像带售卖租赁，就可以让他自己赚回为新世界投资的1500万美元。
而收购事件之后，因为伊莱娜的劝说而踌躇、犹豫了许久的雪莉·兰辛终于找上了奥斯蒙德。
她因为《E.T.》出色的成绩而下定决心，决定在母公司有戴着严重性别歧视眼镜的老板，找到接班人顶替自己之前，炒掉她的老板，跳槽来到斯莱德制片公司就职，帮助奥斯蒙德的“电影帝国”扩张，抢占市场。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好友斯坦利·贾菲，派拉蒙曾经的执行副总裁和首席运营官。
值得一提的是，贾菲当初离开派拉蒙，就是因为与派拉蒙曾经的CEO弗兰克·亚伯兰兹有些冲突和龌龊。
有了身兼数职的CEO雪莉·兰辛、COO(首席运营官)贾菲和CPO（首席公关官）伊莱娜，斯莱德独立制片公司现在总算是有了初步的规模，看起来也像是一家正经公司而不是皮包公司了。
奥斯蒙德愉快地为他们绑定了[竞选团队系统]，挂上了能力加成与忠诚度提升的buff。
万事俱备，他再也不需要为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操心，暂时，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冥王星》的筹备之中了。
*
伊莱娜在清晨推开了奥斯蒙德的家门，他不久前在洛杉矶租下的海景别墅。
临海，拥有一片私人海滩，主卧的窗户正对海岸线。只需要躺在床上，或者坐在窗边倒一杯苦艾酒，就可以看到太阳每天从海岸线上落下。
更换住宅并非是奥斯蒙德的计划，而是迈克尔·奥维茨想出来的，进一步修复他们关系的手段。
租金虽然昂贵，但这与奥维茨能够从奥斯蒙德身上拿到的分成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伊莱娜一边将几份文件放到奥斯蒙德的手边，一边四下打量。
这栋带有两个硕大泳池的三层别墅外表非常奢华迷人，海滩也极其适合举办派对，却与奥斯蒙德一直以来的风格不太相符，也比不上格里菲斯一家过去所拥有的庄园。
别墅看起来新建不久，就连家具也大多是新买来的，许多尚未来得及拆开的箱子和裹着防尘罩的家具四处散落。
对于早己经习惯“老钱”作风的奥斯蒙德来说，唯一合格的可能就是几幅仿画和某些制片人高管上门问候时，送来的真品。
奥斯蒙德·格里菲斯一直以来都是极其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只要他有条件，就绝对会纵容自己享受。
可是现在
他到底是怎么忍受这些四散的杂乱的家具的？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意不想管？
伊莱娜的目光复杂，自从利亚姆·海恩斯不明原因地不辞而别，奥斯蒙德就悄无声息地改变了许多。
即便他极力否认，坚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是，伊莱娜觉得，也许奥斯蒙德是在用繁琐的事业麻痹自己的神经，逃避着目前为止发生的所有改变。
随意扔放在桌上的胃药和医嘱，似乎一直维持着被私人医生取出时的状态。
奥斯蒙德根本就没有碰过这些药，更别说拆开包装遵守医嘱服用药物。
出院之后，他本该因为《E.T.》取得的出色成绩，和被伊莱娜固执地请来的营养师养得面色红润健康，却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些许，就连萨维尔街的裁缝为他定制好的礼服都不得不拿回去重新修改尺寸。
偏偏，奥斯蒙德本人还总是无视、逃避她的询问和建议，她每次试图坐下与他聊一聊，奥斯蒙德都只会很疑惑地笑一笑。
再次重复他什么事也没有，只是忙于工作很容易忘记用餐时间。等他闲下来以后，就可以好好地调整自己的作息和饮食习惯。
然而他出院以后的时间已经算得上奥斯蒙德较为清闲的时间。
她总不能指望他在拍摄电影的时候，牢记每天按时吃饭，牢记自己有严重的胃病吧？
伊莱娜深吸了一口气。
“奥兹”
然而，她还没说什么，就被奥斯蒙德的手势打断。
奥斯蒙德单手抓着文件，全神贯注地盯着黑白的文字，单手下压，示意让他先说：“亨利推荐的劳拉·邓恩，还有我在加拿大看中的基努·里维斯和马修·派瑞我还缺一位30岁出头的演员，《冥王星》的开机时间定在八月份，你觉得尼古拉斯·凯奇怎么样？他可以腾出档期吗？”
伊莱娜知道他在开玩笑，尼古拉斯比他还小一岁，他只是在拐弯抹角吐槽尼古拉斯在《Plan B》中的扮相略有些显老。同时，又因为让尼古拉斯免费、低价出演他的电影而感到过意不去，打算在《冥王星》中给他一份丰厚的演员酬劳，附带一个还算重要的配角。
但伊莱娜现在却没有心情同他谈这些问题，她注视着他那双极为艳丽，令人惊叹，令人窒息的法蓝色眼睛，只觉得那片浓艳的色彩中少了什么东西。
她紧紧盯着他，决定将一切都展开到明面上：“汤博先生本人也是棕金发，只是随着年龄增长，头发看起来才像黑发，你本该选一个金发、卷发的演员扮演他年轻时的模样，但基努”
基努·里维斯不仅拥有一头黑发，还是少见的顺直发，外形和汤博年轻时的模样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只能通过化妆来弥补。
奥斯蒙德脸上的笑意缓慢地褪去，他平静地注视着伊莱娜，脸上的神情更加近似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而就在此刻，一直没有关闭的电视突然播出了一条消息，3.14发生在纽约公寓停车场的枪击案嫌疑人，在今天早上，刚刚被NYPD抓获归案。
伊莱娜没有错过，奥斯蒙德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流露出了些许异样。
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甚至面露微笑：“纳了那么多税，总算还是派上了些用场，我还以为他们永远都抓不到人了。”
伊莱娜却没有顺着他的意思，结束刚才的话题，感慨差点要了奥斯蒙德的命的嫌疑人终于被警方抓获，而是说：“卡梅隆联系了利亚姆，邀请他参演《终结者》，利亚姆告诉他，他可以在11月份腾出时间和档期。”
《冥王星》的拍摄时间预计为两个月，而卡梅隆租下的影棚就在《冥王星》剧组的隔壁。十一月，意味着恰巧避开与奥斯蒙德见面。
伊莱娜没有错过，奥斯蒙德在一瞬间握紧了拳，手臂的青筋略微鼓起，就连眼眸中，都快速浮现起了茫然和错愕。
但他很快就再次恢复微笑，依旧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拉长了音调：“哦。看来他的事情可能解决了吧。这是好事，吉姆怎么没有告诉我？”
因为，这都是她编造的谎言，卡梅隆根本就没联系到利亚姆。
伊莱娜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因为卡梅隆不想将拍摄档期拖到11月，施瓦辛格9月份就可以结束在《野蛮人柯南》中的拍摄，十月份就可以进组，所以卡梅隆打算物色其它档期合适的男主演员试镜。”
奥斯蒙德并没有察觉到她的谎言，他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挣扎的神色，眼眸下垂，思绪复杂。
他不知道为什么利亚姆还想要出演电影。
即便利亚姆将时间定在11月份，明显是为了避开他但是，听到伊莱娜说，吉姆想要更换男主人选时，他心中还是忍不住升起了些许古怪的情绪。
是的无论是《冥王星》还是《终结者》，利亚姆都是更为合适的男主人选。
他轻叹了一口气，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他只是出于票房和口碑才这样考虑，低声说道：“吉姆很急吗？他又不用赶档期，十月份和十一月份开拍区别很大吗？他还不如等一等海”
伊莱娜已经从他口中和他的表现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她突然没头没尾地说道：
“你知道他喜欢你对吧？”
空气立刻凝固，奥斯蒙德几乎无法克制自己的表情，他嗫嚅着，刚要说什么，又被伊莱娜打断。
“他告诉过我，他喜欢你，他的感情做不了假。你知道吗？他是不是向你表白了？奥兹，不是所有人对你的感情都和科尔伽一样。他和科尔伽不同奥兹，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他对你的喜欢没有骗局，也不是因为你的脸，你不要因为科尔伽的事，就”
奥斯蒙德几乎没有听进去她后面的话，他讶异地看着她，大脑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询问道：“他告诉你，他喜欢我？什么时候？你瞒着我？”
“是威尼斯电影节时候的事情。”
奥斯蒙德皱起眉：“他还和你说了什么？你和他又说了什么？”
伊莱娜明显被他不善的神色吓了一跳，她也蹙着眉，仔细回忆了一番：“他说，想要我的帮助，而且不希望我告诉你他喜欢你给事情，不想让你困扰。”
“还问了一些呃，关于你很久以前养的狗的事情，还有洁癖什么的。”
狗？
奥兹，你想不想，再养一只狗？
难怪，难怪他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奥斯蒙德深吸了一口气：“你呢？你不会把我有焦虑症、还ED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了吧？”
伊莱娜干咳一声，全然没有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态度，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原来，利亚姆知道他所谓的“胃痛”，不过是掩饰焦虑和恐慌的借口吗？
所以他才会在中枪以后第一时间蒙住他的眼睛？就是担心他因为看到枪伤而惊恐发作吗？
奥斯蒙德的神色复杂。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血泊中冰冷的尸体。
他想象中的，骗局中的，活泼又热情，天真又善良，忠诚、勇敢，坚定，永远会向他跑来的小狗，已经死在了枪响之后。
而真正的利亚姆·海恩斯，并不是他的小狗，而是，一个黑手党，一个陌生人。
可是。
奥斯蒙德抿了抿唇：“你还记得我的入学电影短片吗？《末日派对》，如果，人类从没有臆想出一段美好有平静的生活，就不会如此畏惧灾难降临，末日派对，彻夜狂欢，就是畸形的恐惧。”
如果，他没有沉沦于一个骗局，臆想出一份他可能会拥有的真挚的感情，就不会如此恐惧欺骗，更不会恐惧失去。
他已经学乖了。
所以不去拆开家具，不去习惯、享用美味的食物，阻止自己像以前一样，因为一个三明治，一点一点去幻想自己拥有什么。
伊莱娜注视着他的眼睛，却说道：“不，《末日派对》中，被臆想出来的不是美好的生活，而是灾难。”
第157章 和解
裹着白沫的海浪涌上沙滩, 潮水永无休止地涨涨落落。
一只纯白的海鸟，落在沙滩上，啄食着沙地中, 被海浪裹挟上岸的海草和螺肉。
水声轻响，它便展翅起飞, 但涌起的海浪却并没有蔓延至它刚刚停留的位置。
海浪既不会打湿它的翅膀，也不会淹没它的蹼爪。
奥斯蒙德隔着玻璃窗，注视着海滩，他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在伊莱娜几乎再一次想要放弃时，他突然开了口，像是低声询问，却更像是呢喃自语：“什么灾难？”
他亲手为自己描绘了灾难，又亲手为自己塑造了囚禁自己的牢笼。
有问题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他的生活充斥着欺骗与背叛, 所以, 是不是谎言，究竟有那么重要吗？
他的胃时时刻刻都在蠕动着, 向大脑传递着饥饿的抗议。
油腻的披萨, 填充着半杯冰块的碳酸饮料，他也可以吃, 随便什么，只需要填饱肚子就好，是不是一块三明治, 有那么重要吗？
好莱坞一直充斥着性与滥.交, 所以, 是否性一定要基于爱，有那么重要吗？
奥斯蒙德将手掌撑在玻璃上。
不重要。
在现实中, 爱本身，就不重要。
但他迷惘、不安、疑惑。奥斯蒙德很想说，他并不是不愿意相信爱，只是不相信利亚姆·海恩斯而已
只是附带着，他有那么一点点，不相信，非电影、剧本、小说里的爱。
也许像是盲人摸象。
他会因为自己的亲身体验来改变自己对世界的看法。
但他已经被困在了灾难、囚笼之中，就算想要向上摸索，也摸不到了。
他可以蒙着眼睛，抛去所有的情感纠葛，将注意力集中到更为简单的东西上，工作，钱。
可是，既然爱并不重要。
他为什么要纠结于一个三明治？
为什么要纠结于一个谎言。
很多人都骗过他，他的父母、他的朋友，他的经纪人，他的导师甚至是眼前的伊莱娜，所以，为什么他会这么在乎利亚姆的欺骗？
明明，利亚姆没有从他这里骗走任何东西，他似乎也没有想从他身上骗走什么。反而，是自己因为他的帮助，赚到了不少。
伊莱娜全然没有想到，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以一种极为古怪的方式，帮助她解决了奥斯蒙德目前持续伤害自己的问题。
奥斯蒙德顺势承认了。
对，他就是认为：
不仅利亚姆·海恩斯的形象是个骗局。
爱也是个骗局。
只有欲望才是真的。
但那又怎样，奥斯蒙德不打算改。
而且，他突然觉得自己理解了一切。
毕竟他和他的父亲没什么两样，都是好莱坞典型的人渣。
他自以为的，想要尝试喜欢、尝试爱，其实也不过是欲望。
利亚姆离开那天，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他其实根本不用在乎所谓的骗局，毕竟他们之间可以只存在金钱交易。
他也不需要在乎什么三明治，只要花了钱，什么山珍海味、营养调羹药膳不是吃？
说到底，他到底为什么那么在意他父亲过去开设的成人派对？又为什么因此患上焦虑症？
既然爱不存在于现实，那么对于好莱坞人来说，工作之外的调剂品就是性，沉沦、快乐，就足够了，它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脏污，不堪，他完全可以坦然接受。
奥斯蒙德脸上露出微笑，也许他做到了心理医生始终都没能帮助他完成的事，他解决了一直以来困扰他的心理问题，他找到了病因，并且已经释怀，与他的焦虑和恐惧握手言和。
但是，他手中装着半杯冰水的玻璃杯却突然从他的手掌中滑落，摔到地上，溅成了四散的碎片，玻璃和冰块混杂在一起，锋利，凌乱。
“奥兹！”
伊莱娜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拉他，将他拉出被玻璃渣和四溅的冰水覆盖的范围。
她触及到他冰凉的手，忍不住抱怨：“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伊莱娜声音戛然而止。
不仅是冷，他的手，手臂，都在微不可察地颤抖着，更甚至额角渗出冷汗，抿紧的薄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血色，连呼吸也逐渐急促。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奥斯蒙德惊恐发作。
可是，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因为她说的话吗？她只是想让他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或者坐下来和利亚姆好好谈一谈，或者彻底忘记那些破事，别再摆出一副若无其事，满心只有事业的样子，却拒绝按时吃药，好好生活。
伊莱娜慌忙将他搀扶到沙发上坐下，又跑去拿来了纸袋协助他呼吸：“我，我不说了奥兹，呼吸”
不仅是她感到意外，就连借助纸袋协助呼吸的奥斯蒙德，脸上都浮现起了些许茫然。
怎么会突然发作
他到底是怎么了？
*
“万岁！”
面对着电视上播出的新闻，巴尔惊呼了一声，满脸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他接连辛苦工作了几个月，才终于盼来了结果。
NYPD没用的警方终于将凶手捉拿归案了！
本来，他和几个兄弟大可以在确定嫌疑人桑切斯时，就顺藤摸瓜，找到桑切斯的行踪，悄无声息地做掉他。
但是利亚姆向来不喜欢以最直白的暴力解决问题。
身为多伦多最大黑手党首领最年幼的儿子，利亚姆却一直秉持着“优雅”的作风，绝不允许自己的手上沾上血腥。
所以，原本极为简单的过程被硬生生地拖长。
利亚姆和他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做了警察本该完成的工作。他们寻找着蛛丝马迹，借助内华达州，已经通过赌城合法化的本地黑手党找到了帮助桑切斯处理枪械的专业人士。
他们花了一笔大价钱从他手上买到了没来得及销毁的、沾着桑切斯指纹的手.枪，甚至额外支付了一笔巨额封口费。
紧接着，又将证物交给了他们的内线。
线人演了一出好戏，将自己伪装成纽约某个小团伙的一员，被纽约警方抓获时，一并被警方查获了“小混混在纽约公寓停车场偶遇的男人送给他的手.枪”。
“小混混”不记得他的外貌，却也留了个心眼没有使用过这把枪。
而警方却通过指纹对比，找到了有犯罪前科的桑切斯。
对比了子弹和手枪的使用痕迹以后，警察又进一步确定了桑切斯的犯罪嫌疑。
NYPD初步推测，桑切斯是在纽约封城搜索的情况下，发现了自己无法躲避警方搜查，又看出了“小混混”的身份，确定他不会将武器上交给警局，便临时想出了这一招，让沾着自己指纹的手.枪隐于鱼龙混杂人口庞大的纽约，亦或者干脆让“小混混”当自己的替罪羔羊。
然而，“小混混”却根本没用过这把枪，而是将它用塑料袋保存了起来。
出于黑手党绝不与条子同流合污的名誉感，桑切斯拒绝回答一切有关于动机的问题，也并未向警方透露有关于家族和敌对势力的半个字。
他死不松口，NYPD也只能在疑点重重的情况下草草结案。谁都知道3.14枪击案背后必然牵扯着更多的秘密，不然桑切斯把手枪交给小混混的时候，为什么连指纹都没擦？
也许他只是一个内部利益权衡后的牺牲者，一个替罪羔羊。
但NYPD并不在意，他们需要的只是案件尽快结束，给备受媒体和民众关注的3.14枪击案一个结尾，一个交代。
法庭为桑切斯指派的公设辩护律师也早已经被收买，法官最终以涉黑和谋杀未遂等多项罪名指控，判处桑切斯五十年有期徒刑，刑满后遣返加拿大。
但同坐在沙发尾端的利亚姆脸上，却没有如巴尔一般，释怀的笑意，他冰蓝的眼眸中满是森冷的恨意，似乎觉得五十年的有期徒刑还是太少了。
科尔伽、桑切斯还有谁？
利亚姆修长的手指摩擦着火机上的转轮，火焰由小变大，再由大变小。
巴尔脸上的笑意在看到利亚姆脸上骇人的冷漠之后，也逐渐收敛。
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总觉得利亚姆很有可能会在下一秒将火机扔向电视，到时候他们全得完蛋。
干笑了两声，巴尔说道：“我们努力了这么久，你怎么一副不爱看的表情？”
身旁的其他人嘟囔了两句以后，凑到了利亚姆身边，低声道：“利，华尔街的电话。说是可口可乐那边已经按照公司的建议，让哥伦比亚和你说的导演签了合同。”
利亚姆没打算回应巴尔，他的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点了点头，冷淡地嗯了一声，便站起了身，裹着皮制手套的手指从桌上捡起自己的钱夹。
眼前的麻烦解决，他也是时候该返回多伦多，给基努·里维斯上几节演技特训课了。
第158章 心事
基努·里维斯爱不释手地用抹布擦拭着刚刚到手的, 哈雷戴维森FXB机车的车身，沉重的机车上甚至勾勒着漆黑又张扬的火焰纹路。
对于他这个年龄的机车爱好者来说，哈雷FXB实在是最好的礼物。
他反反复复地擦拭着金属, 又拿来机油给一些零件润滑，眼睛时不时瞥过斜靠在围栏上, 戴着墨镜的利亚姆，虽然他还是穿了一身黑，但这次换了较为普通低调的细纹黑色衬衫。
配合他脑袋上修剪的短短的淡金色发，一时半会儿, 倒是看不出来眼前这个身材颀长的男人是因为《Plan B》这部电影大火的利亚姆·海恩斯。
基努仍然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会将哈雷送给自己。就像他不敢相信，在压根没有见到奥斯蒙德·格里菲斯的情况下，他居然撞了大运，在三次试镜中晋级, 一路绿灯, 直接凭借着压根没有的电影表演经验，拿到了格里菲斯新电影中男主角的角色。
还好第一次出演电影的基努曾经担任过话剧演员, 他的继父也是百老汇的导演, 对基努的影响颇深。
基努不知道该为电影做一些什么样的准备，只能先将自己的台本背得滚瓜烂熟。
好在利亚姆看样子打算履行他的承诺, 他按时出现，不仅真的将机车送给了他，还仔细阅读了剧本, 一副真的打算指导基努表演的模样。
然而, 听完自己朗读台词, 就连在基努看来一向冷静自持的利亚姆脸上都出现了些许裂纹，
他摘下墨镜, 如同裹着薄冰一般的蓝色眼睛中满是惊疑和难以置信：“你说，你试镜的时候就是演的这段？你确定你是这么演的？”
基努试镜的角色是一名在美国堪萨斯州长大的天文学家，但凭借他偏向英式和澳洲的口音和他棒读台词的尴尬语气
利亚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说预算多少？他们给你开了多少片酬？”
基努被他看得发毛，结结巴巴道：“对啊，我试镜的时候就这么演的电影有六百万美元预算，剧组和我签订的演员合同上也标明给我两万美元的片酬。”
基努觉得，他现在的表现比试镜时还要好上不少。
他的表演倒是也称得上两万刀的价格
利亚姆抬起手捏了两下自己的鼻梁。
很难想象，两万美元的男主角片酬是一个刚刚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导演的制片人能够开出来的价格。但是一想到，制片人是奥斯蒙德·格里菲斯，一切又变得合理了起来。
利亚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放在别人身上或许足以被称为吝啬、小气，葛朗台的抠门行为，放在奥斯蒙德身上却一点也不维和，反而显得十分可爱，他像是一只守着金银财宝不满嚎叫的幼龙，又或者一只守着玩具愤懑甩尾巴的猫。
只不过，利亚姆很快就意识到，基努还站在他的面前。他立马收敛了笑意，略有些烦闷地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总而言之，先从纠正你背诵台词的语调开始吧。”
*
奥斯蒙德比想象中的要忙一些。
出庭作证，索赔，审核从迈克尔·奥维茨那里拿到的试图与E.T.联动合作的品牌计划书，联系档期合适的演员试镜，安排剧组人员就位，在摄影棚搭建场景，开拍以前，对剧本和分镜稿做最后一次修改
他甚至抽不出时间到心理医生那里，做一次简单的心理疏导。
《E.T.》的风波不断，斯皮尔伯格卷进儿童命案的事件还没处理完，市场上又出现了大量的盗版拷贝。
影院的工作人员监守自盗，拷贝了盗版的《E.T.》胶卷，低价售卖给租不起拷贝的影院放映，盗版的《E.T.》录像带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市场上。
奥斯蒙德无法，只能找来了律师艾伦·布雷弗曼，给他开了一笔丰厚的报酬，央他从拷贝了盗版的工作人员和放映了盗版电影的影院身上，捞回《E.T.》因为盗版而损失的票房收入。
至于该如何应对盗版录像带
奥斯蒙德只能让BEST租赁公司，将本计划在九月底才推出的正版《E.T.》录像带推向市场。
正版录像带上刻意添加了新的防伪标志，还收录了在电影院无法看到的片场花絮和部分没有剪进正片的镜头，甚至额外附赠了一份绝无仅有的、带有编号的正版E.T.徽章，一上线就大获好评。
许多本已经购入了盗版录像带的影迷甚至因为徽章和额外的影片内容，重新购买了一份正版录像带。
原本分辨不清正版盗版录像带的影迷也因为BEST租赁公司的宣传，多长了一些心眼，按照电视广告上的教程，选择了仔细地分辨防伪商标以后再进行购买。
一时间，居然真的起到了防盗作用，令没办法赚到钱的盗版厂商叫苦连天。
然而，他越是忙，伊莱娜越是急得团团转。
说实话，她并没有那么在乎自己究竟能从奥斯蒙德给的分红中赚到多少钱，她更在乎的是他的身体、心理健康。
奥斯蒙德看似因为她的劝说而按时服药，甚至尽可能在助理的提醒下让自己的饮食习惯变得更加规律，但他却因为她骗他说利亚姆承诺可以抽出11月的档期而故意冷落了她一段事件。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伊莱娜也承认确实是自己那一天过于急躁，才脑子一抽，编出了谎言试探奥斯蒙德的态度。
真正的问题是，她不敢再催促奥斯蒙德或者向他“施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奥斯蒙德表面风平浪静，游刃有余地处理一切——她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他的平静之下波涛汹涌。
如果真的没事，奥斯蒙德就不会因为她的话过呼吸、情绪失控。
他还是在逃避，并且越来越麻木。
好在，虽然迈克尔·奥维茨并不理解她，伊莱娜却找到了一位志同道合的盟友，瑞凡·菲尼克斯。
她在奥斯蒙德的家中见到瑞凡时，他小脸惨白，坐在泳池边上，满脸都写着无助。
少年一看到她，眼中就像是燃起了希望，他站起身，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稍有些皱的短袖短裤，急匆匆地拉住了伊莱娜的袖口，没头没尾、颠三倒四地说道：“他、他吃了一些东西以后，很快就吐了，你快进去，他把我赶出来了，还不让我叫救护车。”
伊莱娜一听就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她急匆匆地跑进别墅，却找不到奥斯蒙德的踪影，最后才发现他的卧室落了锁。
她敲了几下门，也只换来奥斯蒙德隔着门的轻飘飘一句：“没事，我有点累，先睡了。”
奥斯蒙德太擅长应付别人了。
虚伪的笑容，锁上的房间，若无其事地工作，就可以假装一切安好，无事发生。只有伊莱娜和瑞凡，在大惊小怪，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
伊莱娜以为她能做什么，但她终究不是系铃的人，无法劝说，无法将他拉回现实，她所面对的一切，都只回报给她苍白的无力感。
瑞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到了她的身边，他再次伸手拽了拽伊莱娜的衣摆，抿着唇，表情满是担忧与难过：“他到底是怎么了？奥兹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每次都用‘没什么事’或者‘你还太小了’搪塞过去。”
“奥斯卡颁奖典礼结束以后，他好像就一直藏着一些心事。”
伊莱娜抬起手，轻轻揉了揉瑞凡的脑袋，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奥斯蒙德怎么了？
他只是生病了。
也许，利亚姆·海恩斯就是他的药。
所以离开他的这段日子，才这么难熬。
然而，令伊莱娜难过的日子却并没有继续持续下去。
多伦多摄影基地的一名混血黑发男孩，似乎引起了奥斯蒙德额外的关注。
*
《冥王星》开拍前夕，基努·里维斯坐在自己家车库里有着一大片明显脏污的黄色沙发上，老老实实向大夏天依旧戴着帽子墨镜，全副武装的利亚姆汇报着情况。
“呃，奥斯蒙德看起来，好像比之前瘦了一些，好像还有一点憔悴，黑眼圈有一点明显。不过是因为太忙了吧？现在《E.T.》在加拿大也很火，他是制片公司的负责人，白天拍摄电影，肯定还得再抽一部分时间处理公司的事务。”
基努的表情别扭极了，他持续不间断地偷瞄利亚姆的神色，试图从他的平淡的脸上窥见一丝端倪：“你确定你要听的是这种状况汇报吗？”
太怪了。
太奇怪了——
他说不上哪里古怪不如说，整件事从头到尾都透露着古怪。
利亚姆只轻轻蹙紧了眉毛，双臂环绕在胸前，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让基努忍不住猜测，又是谁惹到了他？
“继续说，就只有这些吗？”
“啊”
基努忍不住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苦思冥想白天发生的所有细节：“他今天就是给我介绍了一名演技老师，然后给我拿了新的台本，又给我讲了讲戏，介绍了一些注意事项奥斯蒙德比我想象中的好相处。”
“嗯？不知道算不算，但是他好像没有吃多少午饭，用餐结束以后似乎是医生过来了一趟，给他推射了一些葡萄糖，然后他吃了一些药片，我隐隐约约听到是胃药。”
基努说着，忍不住看向脸上流露出些许惊讶和疑惑的利亚姆：“他有严重的胃病吗？或者厌食症？”
利亚姆猛地站起身，脸色明显地变得阴沉，他藏在墨镜之后如同冰一般的淡色眼睛也折射出凌迟一般锋利的锐意和刺骨的寒意。
是因为他吗？
恐慌、内疚和自我厌弃如同海啸一般扼紧了他的咽喉，紧紧束缚住了他的手脚，让他无法呼吸或者发出半点声音。
都是他的错。
窒息感与眩晕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攀至了他的大脑，利亚姆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全凭着支撑着沙发背的手臂才没有没有摔倒。
基努被吓了一跳，他全然不知道利亚姆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近乎要昏厥的反应，连忙站起身试图搀扶他。
但利亚姆却避开了他的手臂，顺势缓缓坐到了地上。
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用力咬紧了自己的下唇。
潜意识的，他并不觉得自己在奥斯蒙德心中占有多大的分量，可是，除了因为他的谎言以外，还能因为什么呢？
他第一次见到奥斯蒙德的时候，他也很瘦，状态不好，皮肤苍白，精神状态也很差，但是
利亚姆伸手压住了自己的跳动的太阳穴，纤长卷曲的眼睫在白皙的下眼脸上投下一片浓密的阴影。
他已经把奥斯蒙德养胖了，不是吗？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
离开的那天，奥斯蒙德也并没有过呼吸或者焦虑发作，相反，他看起来非常的平静。
反而是他自己的情绪有些崩溃。
不该是这样的。
离开了他以后，奥斯蒙德不应该依旧过得很好吗？
奥斯蒙德赚到了足够多的钱，完全可以雇佣专人负责他的饮食，又怎么会患上非焦虑并发症的胃病，甚至厌食。
报纸和新闻上的奥斯蒙德似乎总是光鲜亮丽的，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临阵脱逃吗？
或者说，基努在骗他吗？
利亚姆抬起头，试图从基努脸上找到任何谎言的目的。
但基努只是焦急地看着他：“你还好吧？低血糖吗？没事吧？”
基努不会骗他，也没有骗他的必要。
利亚姆闭上双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的声音干涩，突兀地询问道：“明天剧组就开机工作了吧？我现在可以借用一下你家的厨房吗？”
第159章 小饼干
惊诧在基努的脸上俨然变成了最不值钱的表情。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利亚姆站在冰箱和置物架前端详了良久, 取出来些水果、番茄、牛肉，面粉。
利亚姆动作娴熟，炖锅中很快便散发出一股浓郁酸甜的肉香, 与烤箱传出的面包香甜混杂在一起。
迎着基努饱含惊叹的眼神，和他明显想要尝一口的表情, 利亚姆不为所动，他用汤匙舀了一勺品尝味道，便将炖得软烂的番茄牛腩汤装进了饭盒。
转头又将水果切成碎丁，裹上少许果酱, 夹在切开的牛角面包中间，又用油纸裹好，和烤好的曲奇小饼干一起装盒：“明天饭点的时候，如果他还是没有吃多少东西，就把这些东西拿给他。”
不是给我吃的吗？
基努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饭盒和剩余的边角料放回冰箱, 又掏出钱夹拿了一张大额纸钞递给自己, 不由自主地发出声音：“啊？”
然而，利亚姆并没有对他期待的眼神做出任何回应,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继续低声嘱咐道：
“还有”
*
“定格处理。”
《冥王星》的片场，奥斯蒙德正在和老伙计摄影指导约翰商议着该如何拍摄一段插在电影中间的唯美、危险, 却非常适合用作铺垫，承托汤博对星空执念的镜头——小汤博坐在秋千上，他无比想要触及星空, 于是秋千越荡高, 距离满是星辰的夜空越来越近直到秋千因为飞的太高, 重重落下，环绕着支架晃了一周。
为了给予观众最大的刺激感, 奥斯蒙德设想的镜头是在拍摄这部分时让摄像头取代小演员马修·派瑞的脑袋，将他的胳膊、腿都纳入到镜头当中，拍摄星空，拍摄失重，给予观众最直观也最身临其境的刺激和畏惧。
这个镜头很难拍好，毕竟他们不能真的把摄像头挂在马修·派瑞的脖子上，然后再把小家伙的秋千推上天。
即便未来会在《老友记》中钱德勒一角的马修自告奋勇，声称他们可以就这么试一试，他可以牢牢握紧秋千绳，除了摄像机砸下来以外，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奥斯蒙德当然不会这么做。
不仅马修·派瑞的监护人不会同意，工会的监督人也绝不会允许剧组这样做。
所以，奥斯蒙德便拿出了定格动画和早期恐怖片拍摄的惯用做法，通过支架和人工将马修·派瑞举高，制造出一种秋千攀高的视觉错觉，然后逐帧拍摄照片，再将照片连起来播放。
忙碌了一个上午，与剧组合作的餐饮公司准时送来了“自助餐”。
混合坚果、常见的零食、各种花生酱和果酱，切成三角形的土司，新鲜水果，肉干，巧克力、麦片棒，黏糊糊的意面和沙拉，以及夹着鸡肉或者培根、金枪鱼的综合三明治
加拿大剧组的伙食和洛杉矶、纽约的没什么区别。
大多都是碳水、菜叶子配几片肉，再裹上黏糊糊冷冰冰的酱汁。
奥斯蒙德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挑了些还冒着热气的肉酱意面，拿了两块巧克力棒和肉干，又端了一杯咖啡，算是应付准备应付一下自己越来越刁钻的味蕾。
他原本像更多美国人一样，更喜欢口味较重一点的酱汁和冰饮，现在却不怎么喜欢太冷的食物，也越来越难以忍受裹满酱汁的通心粉。
至于三明治，它是个例外，虽然他并不讨厌三明治的口感，但是大多数时候，他都会选择直接略过这一选择。
简单地品尝了几口意大利面食，奥斯蒙德便放下了叉子，转而从零食盘里又挑了几块巧克力。
他刚刚拆开巧克力的包装，却和修剪了头发，身材高大，但脸上的神情依旧透露着少年人青涩的基努·里维斯对上了视线。
基努捧着一个小包，脸上的表情纠结又犹豫，看起来似乎是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干什么？
奥斯蒙德歪了歪脑袋，正准备开口，却看到基努僵硬地将视线挪到了他手中拿着的巧克力棒上。
基努的神色看起来实在是尴尬，但他在奥斯蒙德的目光催促下，总算是发出了声音，低声询问奥斯蒙德道：“呃，那个，好吃吗？”
“啊？”
奥斯蒙德忍不住挑了挑眉，他惊觉这个糟糕的搭话说辞曾经在哪里听到过，似乎，还是出自他自己的嘴里。
勾起了他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似乎卡在喉头的肉酱泛起一股陈旧的苦涩酸腻。
但奥斯蒙德很快便摆脱了令他厌烦的酸涩感，他修长的手指将摆放在一旁没有拆封的巧克力棒推向基努，堪称艳丽的蓝绿色眼眸中无喜无悲：“你可以自己尝尝。”
基努却意外地自来熟一样解开了小包，从里面取出了两个餐盒，摆到了桌上：“谢谢你，奥兹，你真是个好人。哦，我可以和你交换，你要尝尝这道我从家里带来的番茄牛腩汤吗？我刚刚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我还没有碰过，但它绝对可口。”
这小子。
奥斯蒙德半眯起眼眸，有没有人告诉过他，他的演技实在不怎么样，无论是在剧中还是剧外，刻意的表演看起来都生硬极了。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新人演员，头一次出演重要电影中占据戏份最多的主角，难免会紧张，又想要和导演搞好关系，虽然大多数人肯定都不会选择如此“朴素”的方式，但谁说不是一种办法？
奥斯蒙德自然无比地拒绝了基努的提议，顺势告诉他：“巧克力棒就放在自助台的最左侧，如果你觉得好吃，多拿一点也没关系，不过要注意避免蛀牙和发胖。”
利！你教的方法没有起一点作用啊！
基努惶恐地接过巧克力棒，虽然奥斯蒙德只大他一岁，但他身上上位者的气势却与他见过的同龄人全然不同，尤其在片场时，更是一副不容许任何人质疑自己的领导者模样。
虽然他确实不会发脾气，也比较好相处，但要想突破心理障碍，和他平起平坐以好友的态度交谈，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和厚脸皮。
基努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不死心地询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尝尝吗？我敢打包票，这是整个多伦多最好喝的番茄牛腩汤。”
虽然为了利亚姆，基努发下了誓言。
但实际上基努心理真的没底，因为利亚姆根本连尝都不让他尝。
奥斯蒙德兴致缺缺，坚定地摇头。虽然基努保证了他并没有尝过，他也并不是恶意揣测基努的用意，但谁知道具体状况如何，再说，要是他当场吐了出来，不是让基努难堪吗？
但他很快又想起，基努的性格似乎非常执拗，与其不停地拒绝他，让基努因为这种小事在表演时心生小情绪，还不如简单尝一两口。
奥斯蒙德看向另一个透明餐盒中的曲奇饼干，犹豫了片刻，伸手打开了餐盒：“我尝一个饼干。”
曲奇的口味香甜，却带着淡淡的巧克力和咖啡的苦味，尝起来却比市面上的大多数曲奇甜一些。
倒是比巧克力棒好吃了不少。
基努看出了他表情的变化，识趣地将整个餐盒都推到了他的面前。
不过奥斯蒙德并没有大快朵颐，他最终只拿走了三块曲奇，补充碳水，充当工作之余的零嘴。
第二天，基努的餐盒又换了些花样，从家里带来了南瓜奶油汤，烤兔子饼干和黄油餐包。
奥斯蒙德在他的盛情邀请下，拿走了几块饼干，又分了半个小餐包。
黄油餐包的口感也不错，吃起来很甜，但不算太腻，微波炉加热以后，散发着一股细腻的奶香味道。
“这都是在哪家面包店买的？还是说，是你自己做的？”
奥斯蒙德思考着，虽然他食用的量很少，但这些甜点确实比餐饮公司制作的自助餐要好上不少，如果是前者，奥斯蒙德觉得他可以遣助理去和店家谈一谈合作，让他们为剧组提供早餐和甜点。
“呃，是我是我妹妹做的。”
基努无措地咬着餐包，辩解道。他总不能说是他自己做的，万一奥斯蒙德哪天让他当众表演一下厨艺怎么办？他只会煎培根煎鸡蛋煮意面，做面包烤饼干这种手艺还真不是人人都会的。
虽然利亚姆准备的餐点并不是给他的，但基努认为，他自己什么都不吃反而显得非常奇怪，不如在用餐的时候也处理掉他带来的一部分食物。
利亚姆的手艺很好，甚至好过为剧组提供食物的餐饮公司。只是他做的食物大多都偏向甜口，也千叮咛万嘱咐基努一定要把食物用微波炉加热以后再拿给奥斯蒙德。
基努理解他的叮嘱，患有胃病的人确实是不能吃太具刺激性的食物。
奥斯蒙德虽然吃的依旧不多，但总比推射或者饮用葡萄糖好。
看着奥斯蒙德将手悄无声息地伸向另一块饼干，基努的心中都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成就感。
第三天，基努的餐盒又变了一副样子，带来了一份中餐中煮得软烂的蔬菜粥，奶黄包和中餐厅必备的幸运饼干。
奥斯蒙德分了一塑料杯杯底分量的蔬菜白粥，抿唇尝了尝，意外地想起了纽约中央公园的那一家中餐厅，粥的咸味很淡，更衬托出一种蔬菜和米的清甜香气。
酥脆的幸运饼干中没有藏着什么占卜结果，而是画着一朵有着笑脸的，幼儿园小朋友水准的小花。
一连敲开了几个饼干，纸条上的内容都一模一样。
奥斯蒙德忍不住疑惑：“你妹妹这么厉害？还会烤幸运饼干？”
几天下来，不仅基努妹妹的厨艺让他大开眼界。基努本人的演技也与《艺术修养》上和他在几部电影与试镜中的表演完全不同，令人倍感意外。
他甚至还没拿出[井然有序挂件]，剧组的拍摄工作便已经进行地无比顺利。
也许是人设说的上契合。
基努在片中面无表情和疑惑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人们刻板印象中呆板的理科书呆子。
所谓的“棒读”台词状况也并不明显，这个勤奋的小子明显练习了多次，虽然比不上老戏骨，但他的台词功底也算得上是流畅，对于一个第一次出演电影的演员来说，值得被奥斯蒙德归于“有点天赋”的名单。
基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些许小小的骄傲：“说实话，我也是第一天知道。”
虽然本业是混混，但利亚姆这家伙总是能拿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技能嘛。
利亚姆在询问了基努今天的情况以后，脸上的笑意看起来也增添了些许：“他喝了一点粥吗？这是个好兆头，你再帮我注意一下，他在剧组用自助餐的时候，比较偏向拿哪一种。”
只是，没到这个时候，基努便会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说真的，他总觉得自己像一个莫名其妙的传话筒，或者一架隐形的桥梁。
他至今仍不理解奥斯蒙德和利亚姆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利亚姆只敢通过他，偷偷施以关心。
也许他们之间存在着什么误会。基努想，既然利亚姆依旧关心奥斯蒙德，还处处为他着想，也许他们终究会和好也说不定，谁一份因为吵架而破碎的友情不能挽回？
身为导演，忙碌的奥斯蒙德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关心演员的私生活或者闲事。演员也并不会对导演的私人活加以干涉，指手画脚。
但除了偏袒儿童演员以外，剧组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发现奥斯蒙德似乎格外看好男主演基努·里维斯，甚至在剧组工作的每一天，都在和他一同享用午餐。
基努试镜时，凭借着糟糕的演技却一路被奥斯蒙德开了绿灯，不可思议地击败了数位经验丰富的演员的事，也不知道怎么被大部分剧组的工作人员知晓。
一时之间，似乎导演是同性恋、与演员有身体交易的传言已经被坐实了真实性。
甚至工作人员看向同样黑发的，饰演汤博幼年时期的，同样没有任何出演电影经验的马修·派瑞时，脸上都不免带上了些许古怪。
电影圈本就是艺术圈的一部分，同性恋并不少见，导演有点特殊癖好很正常，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还没有个性生活？
只是，在艾滋如此猖獗、人人避之不及的现在，人们对男性同性恋的接受度远没有几年前，受性解放运动时那样开明。
迈克尔·奥维茨很快就捕捉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亲自跑了一趟多伦多，和他面对面严肃私聊：“你和剧组的男演员恋爱了？还涉及未成年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奥斯蒙德瞳孔地震，惊讶的程度不亚于当初发现系统提供的防枪击道具居然有用：“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没有就好。”
迈克尔·奥维茨满脸的严肃：“斯皮尔伯格卷入的命案依旧备受关注，弗兰克·马歇尔似乎的确有非法雇佣童工的嫌疑，他在收到传唤以后，连夜逃往了欧洲。你千万不能在这种时候出问题。”
“我只是从基努·里维斯那里拿了一些他妹妹做的小饼干，顺便趁着午餐时间给他讲讲戏。未成年的事更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基努已经成年了。”
奥斯蒙德摊了摊手。
经纪人提醒他道：“现在的情况和以前不同，你知道现在人们对同性恋的态度而且，你和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任何动向都会被媒体放大，传进美国人民的耳朵里，得千万小心自己的一举一动。”
问题是他什么都没做啊。
奥斯蒙德轻叹了一口气，决定以后露天享用午餐，不再在短暂的午休时间钻回导演休息室。
为了让本就莫须有的谣言不攻自破，经纪人还想了个损招：“你不是说是吃基努·里维斯的妹妹提供的饼干？那你怎么不把她约出来当面感谢她？让媒体拍到你们两个，谣言不就澄清了吗？”
和演员的家属交往，总比同性恋听起来好一点。
“基努也刚成年不久，他的妹妹应该是未成年人吧。”
奥斯蒙德倒是有心想感谢她，但是要是真的被媒体拍到，那才容易在关键时刻被媒体“看图说话”，扣死恋.童的帽子。
迈克尔·奥维茨短暂地斟酌了片刻：“那波姬·小丝？你和她关系不错，她应该愿意帮你这个忙。而且她的经纪人，她的母亲也经常打电话来，想要你约波姬外出，彼此都能够博得一些关注，也能帮波姬提高一点片酬。”
波姬的母亲虽然总是守着女儿寸步不离，生怕女儿被什么来路不明的男人骗走，却也深谙炒作的艺术，隔三岔五，便会联络媒体，刊登几张波姬和不同演员、富二代星二代外出“约会”游玩的照片，前不久，一些报纸甚至刊登了波姬和小肯尼迪的亲密照片。
他确实是欠波姬一些人情。
奥斯蒙德思考着，当初能够邀请迈克尔·杰克逊为《Plan B》作曲，还得感谢有波姬在其中搭桥牵线。
只不过，MJ和波姬明显互有好感，他却要和波姬炒一炒绯闻虽然彼此都知道不过是逢场作戏，利益交换，但奥斯蒙德还是忍不住感觉不太妥当：“不能换个人吗？波姬自己愿意吗？”
经纪人明显在来见他之前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提前联络了三方：“她说没问题，毕竟，只是绯闻。她需要一些热度来为自己争取在新片《撒哈拉》中更高的片酬。”
绯闻，当然就是指并不真实的假消息。
一起用餐然后拍一张合照。
多少男人巴不得和波姬的绯闻成真呢。
迈克尔·奥维茨十分不解，奥斯蒙德有什么好犹豫的。
沉吟思考了片刻，奥斯蒙德虽然认为冷处理更好，但波姬的人情他不得不还：“好吧，那就安排在周末吧，她周末有空余时间吗？我回洛杉矶一趟，你帮我预定一家法餐厅，或者买两张百老汇的票。”
另一边，刚刚回到家，基努找到了每天准时从车库偷溜进他的家的利亚姆·海恩斯，打算轻车熟路地引他进入厨房，准备明天中午的午饭。
但是，今天，情况似乎出现了些许变化。
利亚姆的动作出奇地迟缓，烹饪过程中状况百出，甚至失误打破了一个盘子，脸色也肉眼可见的苍白差劲。
自从和奥斯蒙德告别之后，这是他第二次毫无征兆地陷入郁期，痛苦、麻木已经占据了利亚姆的大半思绪，他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从房间里走出来，像往常一样，准时准点来见基努。
早就看出他似乎不太对劲的基努耐心地劝道：“你生病了？生病了还是好好休息吧。只是一天没有准备午餐而已，没什么的，剧组一直都有自助餐，你养好身体最重要。”
“或者我来做！我已经偷学了很久了！做一些简单的小饼干不成问题。”
利亚姆拗不过他，只能帮着他打下手，指挥着他接连做了两三份，从外表上看起来，挑不出任何错处的杏仁烤饼干。
仍然不放心的利亚姆在饼干出炉以后，没有忘记挑出一块成色完美的小饼干品尝。
好在，基努在厨艺方面还算有些天赋，在利亚姆的指导下做出来的成品没让他失望，利亚姆给了基努很高的评价，他甚至认为，基努烤出来的这款小饼干，和他烤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第二天中午，将杏仁小饼干咬下咀嚼了两口的奥斯蒙德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他瞬间皱起了眉头，将饼干咽下，疑惑地看向基努：“今天的饼干，不是你妹妹烤的？”
他居然发现了？！
他怎么发现的？就连利亚姆都没察觉到异样！
基努自己也尝过这款小饼干，口感偏甜，完完全全就是利亚姆的风格。
然而，他脸上的愕然没能成功收敛，想要再狡辩已经来不及了。
基努只能悻悻然点了点头：“对，你是怎么尝出来的？今天的饼干确实不是我妹妹做的，她生病了。”
“就是不一样，一口就能尝出来。”
奥斯蒙德也非常疑惑，像是不能理解自己一口就尝出了区别有哪里奇怪。
他不着痕迹地将饼干放到自己面前的油纸上，顺势询问了一句：“生病了？严重吗？等今天的拍摄结束以后，我可以去看望她吗？吃了这么久她做的小饼干，我还没有当面感谢过她。”
第160章 家访
糟了！
基努脸上的表情在顷刻间变得僵硬, 他棕褐色的瞳孔骤然紧缩，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慌张。
利亚姆可是对他一遍遍强调，绝对不能透露他和利亚姆熟识的事, 更不能告诉奥斯蒙德，这些例汤、甜点和小零食都是利亚姆亲手做的。
要是真的让奥斯蒙德见到毫不知情却顶了锅的妹妹, 事情还不知道要发展成什么样。
基努连忙摇晃手掌，语调略微提高，强调奥斯蒙德不用这么客气：“不用不用，说不定今天我回去以后, 她就已经康复了。而且她还在餐厅打工，你不一定能见到她，可能会白跑一趟。”
“你，你不用刻意感谢他”
基努飞快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猛地改口道：“她, 我妹妹金她很享受制作各种料理, 这也是她为什么在餐厅打工的原因，她想成为一名知名厨师, 而且, 呃”
基努的年纪毕竟不大，即便早早逃学工作, 社会经验也并不丰富。一遇到难以处理或者令他心虚的事，就容易结巴，憋了半天, 才成功地向奥斯蒙德传递了他的中心思想。
不需要感谢她, 本来也不过是顺便给你尝一口, 你觉得好吃就已经是对妹妹最大的夸奖了。
话不太中听。
怎么听怎么怪异。
奥斯蒙德小幅度地挑起眉尾，摆出一副耐心倾听的模样, 但向来不喜欢接受莫名其妙的善意。
他原本还以为基努只是想借用小恩小惠讨好他，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戏份，也为自己的未来做些铺垫，好让他尽可能快地适应好莱坞，进入好莱坞。
但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奥斯蒙德发现基努的大脑似乎没有点亮争名搏利的功能版块，指望基努耍小心思小手段主动谋求更加广阔的戏路和未来，还不如指望瑞凡某天突然变得和马修·派瑞一样嘻嘻哈哈。
奥斯蒙德轻轻蹙眉，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了两下。
他太忙了，没顾得上思考基努亲昵献殷勤的行为背后的具体含义，现在却明显地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难怪剧组会传出些许流言蜚语。
没由来，没原因的亲近本就很容易令人误会，毕竟驱使人类行动的理由只有三种，钱、权、性。
倒不是他如此自信，自认为他这张脸足以颠倒众生，而是说迈克尔·奥维茨的话，和过去的经历，让从未往这方面想过的奥斯蒙德不得不有所怀疑。
奥斯蒙德轻声笑了笑，突然将话题一转：“这样啊，不过，这个周末我要波姬见面，你喜欢波姬的电影吗？如果你有空的话，要不要叫上你的女友，和我一起去洛杉矶，来一场四人约会？”
他并没有避讳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甚至可以说刻意暴露自己的行程。
试探基努取向的同时，也借着剧组的耳目进行第一轮澄清。
基努看起来倒是很感兴趣，哪怕排除所谓的四人约会，他也想到洛杉矶看一看，而且奥斯蒙德的潜台词明显是一切费用由他来承担。
但是他的表情却显得十分犹豫，只因为他的工作繁忙，工作结束以后又要背台词、接受利亚姆的演技培训，还要给他打掩护陪他准备午餐。
仔细算一算，基努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见过在电影院打工的女友了，他们的感情也因为长时间的分离快要走向尽头。
相比起利亚姆，基努反而觉得自己的感情生活还能拿到奥斯蒙德面前谈一谈，他并没有避讳，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目前遇到了一些状况，也许他是时候考虑和女友见上一面，和她互相坦白，和平分手，不再耽误彼此。
奥斯蒙德只是想试探一下他，压根没想倾听他的感情问题。
更何况，感情经验近乎为零的导演翻遍自己所有贫瘠的经验，也找不出应对基努面对的问题的解决办法，只能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基努大抵是个恋爱脑，絮絮叨叨地越说越起劲，承认他和现在的女友不太合适以后，又开始忏悔，觉得都是自己的问题，说着说着，又趁着午休，借用了剧组的电话，给女友打去了电话。
奥斯蒙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个问题，居然直接促成了一桩分手。
迎着剧组工作人员或是疑惑或是谴责的目光，奥斯蒙德也没有浪费基努的低落，他面不改色，当即调整了部分拍摄顺序，将一些伤感镜头提前到了下午拍摄。
[没有人性的万恶资本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关我什么事？刚走上社会的学生因为无法调和工作与亲密关系而分手不是很常见的事？]
奥斯蒙德的行为自然没有逃过系统的一顿痛斥，但奥斯蒙德不以为意，汤姆·克鲁斯离开纽约之前还不是正和女友处于热恋期你侬我侬？不是照样分手？
感情对于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男女演员来说，都不过是一种消遣，一剂调味品。
不仅不以为然，奥斯蒙德甚至还觉得有点意外，分个手的小事居然还能给基努·里维斯带来如此大的情绪影响。
[更何况，我总不能让他哭丧着一张脸去演一些励志的场景或者欣喜若狂大笑吧？]
系统一想，又觉得他说的非常正确，忍不住赞同地点头：[好吧。]
确实是大笑更没人性一点。
然而，系统还没有纠结多久，便又被奥斯蒙德的动作吸引了视线——
一整天的拍摄计划结束以后，奥斯蒙德并没有差遣助理开车，返回住处休息，而是打发走了助理，独自一人返回了摄影棚一侧为剧组专门准备的办公室内，翻找起演员的档案。
他很快便找到了填写着具体联系方式、个人简历的，属于基努·里维斯的资料表，顺手扯了半张A4纸，将基努的详细住址抄录了下来。
[你又要干什么！]
系统火急火燎地大叫。怎么又要侵犯员工的隐私权？
奥斯蒙德懒得理它，他将地址折叠，塞进自己的上衣口袋，拿起车钥匙，走出房间，锁好了办公室的门。
他听到基努打电话时说，工作结束以后，会和他的前女友见一面，面对面地向他解释、道歉，自己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进行合理的“家访”，亲自见见基努的妹妹金·里维斯。
刚好。
奥斯蒙德抬眸扫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六点，等他驱车赶到里维斯一家的住所，差不多七点，对于高中女生来说，即便放学较早，会在外完成社团活动、作业，打工或者和朋友玩耍、约会，七点也差不多该回家享用晚餐了。
奥斯蒙德的运气很好。
他到达里维斯一家的住所时，基努的妹妹，小他两岁的金·基努今天刚好放假，不需要再到附近的餐厅打工赚取工钱和小费。
她倒是听哥哥说过，今天会有一个朋友过来，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来得这么快。
敲门声响起时，金刚刚洗完澡不久，正穿着宽松肥大的T恤、短裤，用毛巾裹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喝着冰镇可乐，一边翻找着感兴趣的录像带。
突然响起的清脆门铃明显将金吓了一跳，金放下可乐和录像带，蹑手蹑脚地走至门边。
透过猫眼观察了片刻以后，金忍不住开始在心中抱怨哥哥：你说朋友要来的时候，不能顺便告诉她朋友的名字吗？！能不能直接告诉她是奥斯蒙德·格里菲斯，好让她做好准备啊！
*
基努伤心透了。
坦白来说，他并不是故意要忽略女友的情绪。电影剧组的工作远比一些普通人想象中的繁忙，拍摄电影的间隙顺便谈个恋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除非双方在同一个电影剧组。
女友的工作时间又大多是从傍晚到深夜，两个人的休息时间冲突，很难见面约会。
再加上利亚姆的事又挤占了基努的大部分休息时间。他们两人见不到面，感情自然会变得平淡。
还在工作期间的前女友看得比基努透彻许多，干脆利落地摆明了态度，建议他别再纠结，他们都会遇到更合适的人。
闷闷不乐的基努和前女友搭话的时间还没到十分钟，便满脸忧郁地走出了影院，开车回家。
他刻意通知了利亚姆今天迟一点来找他，不知道他现在到了没有，金看到他会不会吃惊。
谁能想到，他刚刚推开房门，张口问候金时，一抬眼就看到一位重量级人物正捧着冰激凌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差点将基努吓得魂飞魄散：
“奥斯蒙德？你怎么来了？！”
利亚姆呢？
他俩不会撞见了吧？
金怎么不拦着一点！
不对，看奥斯蒙德的样子，似乎已经在他家的沙发上坐了一段时间了。金不会什么都招了吧？！
奥斯蒙德的语气温和，表情似笑非笑：“我刚好路过这里，觉得还是得亲自看望一下你妹妹，当面感谢她做的那些小饼干和曲奇饼。不过，金的情况看起来很好，看来恢复得很快。”
“是啊，我之前就说了。她恢复的不错，今天晚上就可以继续做一些拿手的料理了。”
基努竭力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心中却直打鼓，他抬眸看向金，试图小幅度地挤眉弄眼，通过兄妹之间的特殊默契暗示金，让她什么都不要说，最好傻笑着糊弄过去，配合他的表演。
然而，金却冲着他露出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甜甜笑容，说了一句，令基努倍感意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