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物超所值
如果严威宁脚踏两条船, 或者在迪厅吃喝玩乐,被卉卉撞个正着, 卉卉受不了果断分手很正常。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严威宁所言属实,卉卉确实过于果断。
叶烦问:“您是不是觉着像过家家?”
于文桃点头:“人家父亲是国家干部算啥分手理由。不怪小严急得找你。”
叶烦:“卉卉这么突然,肯定因为听谁说了什么。”
“谁能让她这么听话?”于文桃下意识问,问出口又不禁看叶烦。
叶烦苦笑:“你看,连您都以为是我。”
“你二哥二嫂没这么大本事,我啥也没干,老三最近没回来过,咱家除了你还有谁能让她老实听话?”
叶烦:“回头您问问卉卉。”
耿卉卉五点多就没事了, 她走路回来,六点多一点到家, 此时太阳还没落下去,叶烦在公司, 但不是在办公室。
叶烦下午没去办公室, 她一直在软件开发组, 计划在自家研发的电脑里装自家开发的工作软件。叶烦虽然没时间跟员工一起工作, 但她可以根据前世所学指点一二。
员工们如醍醐灌顶, 忙起来忘记时间, 叶烦也忘了。技术总监准备下班,发现研发这边办公室有声音,推开门一看, 整整齐齐一个不少,还多一个老板。
经总监提醒叶烦看看表, 让大家先去吃饭。她跟员工一起下楼, 到一楼闻到香味对食堂今晚的饭好奇就进去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全是其他公司员工,可以容纳百人的食堂此刻有四五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午饭,各司员工饭后都要继续工作。
其他公司老板都跟员工提过一嘴,这栋大楼是五六楼繁花老板的。叶烦很少去公司,导致对她好奇的员工愈发好奇,就经常问同事,见没见过繁花老板。同事被问多了,也不由得好奇,偶尔碰到个女的就问前台,是不是你老板。叶烦又不是不去公司,总会被人碰到,时间一长,几乎所有人都见过她。
众人看到叶烦不由得停下,性格外向的员工打招呼“叶总”。
叶烦笑着微微点头:“饭菜怎么样?”
“好啊。物超所值!”
叶烦:“那您继续,我去后厨看看。”
这名员工愣住,随后回过神就问“叶老板刚才说‘您?’啊呀妈呀,忒客气了吧。”
“嗳,首都人民习惯这么说,不用在意。”他同事夹几根青菜,忍不住嘀咕,“青菜都这么好吃,不是放了什么东西了吧?”
跟叶烦打招呼的同事朝他脚上踩一下,低声说:“别瞎说!”
“不信你尝尝。”
对方尝尝,比他老婆和他妈做的都好吃,“怎么做的啊?”一脸的怀疑。
叶烦的员工打了饭从两人身边过,闻言停下,白了俩人一眼:“猪油。”
俩人齐声轻呼:“猪油?!”
员工对他们的震惊感到奇怪:“猪油怎么了?”
“不是说食堂用的东西很健康吗?怎么还用猪油?”
员工听糊涂了,怀疑他俩说的不是人话:“猪油不健康?”
“我看国外电影人家都是吃菜籽油。那什么橄榄油就算了,我也不舍得买。可是买点菜籽油不难吧?”
不巧这名员工跟叶烦去过港城,晚上出来吃路边摊,看到路边摊用油,就觉着内地和港城差距大,感叹一句:“路边摊都用得起菜籽油。”
叶烦啥也没说,只是到家就给于小舅去个电话,请他送几斤菜籽油和几斤大豆油。这两种油是于小舅用自家的粮食榨的。
叶烦拎到食堂,告诉员工们以后用纯天然的油做菜。当时还在居民楼里,饭菜是韩大伟老婆做的,她手艺不错,员工很是期待,结果就那天的菜剩一半。
有个来自小城的员工家里吃的油有一部分是农村亲戚给的,他记得他妈会买肥肉熬油,然后跟菜籽油混在一起煮透再盛出来留着炒菜。
翌日叶烦到公司,员工就问她家是不是也这么做。叶烦道:“我说吃猪油好,诸位肯定不信。说吃菜籽油好,不添加任何东西的菜籽油大家也尝过。不如找学医或者学化学的校友问问。”
学校离公司不远,医院离公司也近,男员工经常跟医生和一些留校的校友打篮球或者切磋乒乓球。
又一次约篮球,休息的时候聊起晚上去哪儿吃,那个时候公司只有一顿午饭,晚饭要自己解决。员工想去夜市摊,突然想到做菜用油,顺便问校友猪油好还是菜籽油好。校友反问,鸡蛋和鸭蛋哪个好。
员工无法回答,改问猪油是肥肉熬的,常吃会不会胖。校友瞅着他竹竿一样的身材:“肥胖不是因为你吃什么,在于你吃多少。你一顿仨馒头四个菜,游泳两万米,要是能胖,我就是你家庭医生,终身免费为你服务。你一顿一个馒头两个菜,天天坐着不动,过两年新陈代谢慢了,不横向发展你就是我大爷!”
“去你大爷的!”员工笑骂一句,从此以后不再因为看到外面有什么内地没有,而不由自主地心生羡慕。
经过叶烦多年潜移默化,现在她的员工看待事情都很客观,承认在科技领域落后外面很多年,但不会因为国外某些方面先进就认为国外的月亮都比国内圆。
随着其他公司住进来,叶烦的员工们就觉着跟他们话不投机半句多。一些员工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现在这名员工明白了,他们就是几年前崇洋媚外的自己。
没出去过,自然认为外面一切都好,毕竟人家也不会宣传自己国家不好的一面。员工没有嘲笑那两位寡闻少见:“科学可以证明猪油和菜籽油一样健康。过量食用两样都不好。不过这点不用担心,食堂也要赚钱,不会放太多。”
“你做过实验?”员工身后的人问。
叶烦的员工回头,没见过对方,估计是其他公司新来的:“我本人亲自试验过。还有,你们怎么知道食堂没有菜籽油?”
“你去过食堂?不是闲人免进吗?”这名员工指着食堂门边贴的字。
员工怀疑他吃饱了,可自己还没吃,便直接说一句:“菜籽油比猪油便宜啊。”
听到此话的众人一时失语。
生意人的目的是赚钱,如果菜籽油便宜,就算不如猪油做菜香,食堂也会用菜籽油吧。
员工见几人一脸没想到的样子,微微摇头:“也不是纯猪油。食堂用的是猪油和菜籽油两掺。”瞥一眼先前聊天的两位,“主厨是我老板同学的老婆,给我们做过几年饭,不是今年才干食堂,以前经常她炒一个菜我们吃一个,这些年都是这个味,少胡乱猜测。对了,街上有卖纯菜籽油的,你们想减少摄入,可以把家里的油换成菜籽油。”
有几人坚信菜籽油比猪油健康,周末真去买几斤菜籽油,准备中午好好吃一顿,然而每道菜都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儿,像有金属味,又像有塑料味儿。
坚持半个月,油还剩一大半,坚持不下去,因此愈发喜欢食堂的饭菜。
话说回来,叶烦到食堂后厨看到边边角角都很干净,米里面没虫,糖也没化,油罐子盖的严严实实,叶烦十分满意。
韩大伟的老婆说:“叶姐,你不用担心卫生问题,我们自己也吃。”
叶烦:“你做事我放心。我不放心野老鼠啊。咱们周围还有很多荒地,荒地里不止有老鼠还有野猫,我担心从下水道里跑出来。现在不止咱们公司员工来食堂吃饭,这一栋楼的员工都过来,咱们的员工闹肚子我可以安抚,他们出了事,轻则和你打官司,重则报警啊。”
食堂承包人是韩大伟,他老婆在城里几年已经懂得谁是法人谁担责,叶烦谨慎仔细也是为自家着想。韩大伟老婆意识到这点,不禁拉住叶烦的手:“谢谢叶姐,您不说我差点忘了。”
叶烦道:“食堂重地一定要仔细,看到可疑人不能放过,他说是这栋楼里的员工也要打电话核实姓名和长相身高。”
韩大伟老婆连连点头。
叶烦:“现在还有很多办公室空着,回头坐满了大家都来食堂吃饭,你一碗粥赚一分钱,一个月下来也能赚不少。”
韩大伟老婆抿嘴笑笑。
叶烦拍拍她的手,低声说:“可别学一些人眼皮子浅。你好好干,等我有钱办厂,厂里的食堂也交给你。”
韩大伟老婆眼睛一亮,立刻向她道谢。
原本韩大伟老婆为了多赚点,不舍得请工人,她和几个工人每天累的倒头就睡。得了叶烦这句话,晚上到家就跟韩大伟商量再请四个人,少赚点,轻松点,可以把这个活当成一辈子的事业,干到退休。虽然她没退休金,但她赚的钱存银行可以吃利息。
韩大伟以前希望在城里有个家,现在借钱买房的钱还清,还有一间店面,几个孩子无论学习好坏,都因为这几年跟父母在一起,有父母每天盯着都没走歪,韩大伟所有愿望都实现了,也不想太累。
于是第二天上午就回父母家,问有没有什么实在亲戚。他弟妹听说这事要把娘家嫂子介绍进去。
韩大伟就说他帮叶烦找保姆。弟妹一听当保姆就想到旧社会的使唤丫头老妈子,便回答“保姆就算了。”
韩大伟老家所在那条胡同有很多普通工人,而今年已有职工下岗,韩大伟听说过这事就出去问问。
以前双职工家庭有一个人下岗,下岗的工人一听说叶烦家在西北方向,离她家远就不想去。家里有老人有孩子的单职工家庭担心唯一一个吃商品粮的也下岗,回头家里存款用完,全家老小要么死要么讨饭。虽然这样的家庭不少,但不是每个家庭的女人都有魄力去当保姆。有的家庭女人不在意当保姆,男人要面子不许去。结果就是韩大伟走的脚疼才找到三人。
韩大伟跟先带她们体检,然后跟她们签合同,最后带她们去公司,告诉她们虽然不能经常回家,但家里有事可以请假,一个月三次不扣工钱,周末跟国企一样休息。
几人觉着被骗了,问他不是当保姆吗。韩大伟实话说:“我要说来公司上班,我弟妹能把她家没工作的亲戚全安排进来。”
言外之意,还有你们什么事啊。
虽然不如当保姆工资高,但食堂包吃住,而且还不用看主人家脸色,跟在国企上班一样,几人同时想到不论谁问都说当保姆。要是被人发现不是当保姆,就说叶烦看她们表现不错,叫她们去食堂上班。
这么一说就远了。
叶烦看到包子不错,就叫韩大伟老婆给她找两个饭盒,她买两饭盒包子带回去。
第一次来一楼食堂的其他公司员工很怀疑食堂的饭菜只是看着好看,所以又想出去。而当他们看到叶烦也吃食堂,顿时不再犹豫。
韩大伟老婆一直陪着叶烦,看到几名员工也要包子,立刻把叶烦递出去的钱拦下。叶烦道:“请我啊?”
“当然!也是应该的。”韩大伟老婆笑着调侃,“您可是咱们食堂的活招牌。”
叶烦笑着把钱放回包里:“那我以后天天来食堂吃饭。”
韩大伟老婆知道她忙得脚不沾地,能天天来才怪:“好啊。”
叶烦笑着拎着饭盒出去。
这个时候不加班的早下班了,路上没有多少自行车,叶烦一路上没堵车,等到家包子还是热的。
叶烦递给耿卉卉一盒,一盒扔冰箱里头留明儿当早餐。
耿卉卉拿一个:“咦,豆皮粉丝馅的?跟大伟叔家早餐铺卖的一样?”
“我在食堂买的。一家的味道当然一样。”叶烦随后又问:“于姨,跟她说了吗?”
耿卉卉:“说什么?严威宁来找你们?真是的,以前也没发现这么矫情,不就是分手吗。”
叶烦:“严威宁中午找过你?”
耿卉卉点头:“找过啊。”
“也聊了?”
“聊了。”
叶烦见她跟事不关己似的:“那是就这么算了,还是再处处?”
第192章 分分合合
耿卉卉身为工作几年的成年人, 天天跟同事在一起,经常听同事聊家常, 自然知道相亲相看的是各自条件。看条件就无法避免相互打听掂量。所以耿卉卉可以理解严威宁的算计。
再说了,严威宁要是实心棒槌一个,一见钟情就往上扑,也不管女方家里有没有奇葩兄弟,糟心的父母,以后会不会连累他,这样的人耿卉卉也不敢处。
严威宁认真计算过他和耿卉卉的未来,以后没了感情他想离婚也会掂量损失, 结果大概只有一个——不敢离。
要是找个缺心眼的,过些年又对别人一见钟情, 届时敢不管不顾闹离婚。
耿卉卉跟大宝聊严威宁时偏袒他,正是欣赏他的谨慎认真。耿卉卉工作环境简单, 同事隐隐猜到她家世好, 平时没人给她添堵, 她舒坦习惯了, 不想下了班还应付公婆。说白了, 跟严威宁继续下去就是没苦硬吃。
耿卉卉又不是非严威宁不可, 简简单单“分手”俩字就可以让自己避免麻烦,干嘛不分呢。
耿卉卉见小婶神色认真,也认真回答:“再处处吧。”
叶烦愣了一瞬, 不禁问:“什么叫再处处吧?说分就分说好就好,你当过家家呢?”
耿卉卉摇头:“没有啊。我俩之前真分了。他向我道歉, 知错能改这一点就比很多人强。像我妈我爸很多时候错了还梗着脖子不认。我觉着可以处处看。”
于文桃问:“过三天觉着不合适再分?”
“那不会, 我又不是小孩,哪能真跟过家家似的。”耿卉卉道。
叶烦:“可你现在的态度就像。你姑分手时难过很久, 你就算不哭不难受,也不该这么无所谓。”
“小婶,不是我不拿感情当回事。我俩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没一周,认识不到俩月,能有多少感情啊?”耿卉卉道,“处了一年半载再分手,我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于文桃:“处了一年半载再分你会咋样?跟你姑一样不舍得啊。”
“要用一年才认清他,我岂不是白上这么多年学。”
于文桃脱口道:“你小姑——”
“小姑跟我不一样啊。刘宁是她自个找的,有情饮水饱。我俩相亲认识更看重实际情况。”耿卉卉道,“奶奶,小婶,你俩放心,我心里有数。”
于文桃嘀咕:“就怕你太有数。”
“啥意思?”
于文桃:“卉卉,感情不是做生意啊。”
“过日子跟做生意一样啊。还有,您老别拿我婶和我叔举例,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多朴实啊。”耿卉卉冲她婶挑眉,“我敢说你俩结婚前,小叔都不敢拉你的手。现在这些人,认识三天就上床。幸好有流氓罪约束,不然得遍地野孩子。”
于文桃训她:“胡说些什么。亏你是大学老师。”
耿卉卉又拿一个包子:“因为我是老师才知道二十岁左右的人什么德行。学习西方开放,三天两头在外留宿。以前我还跟别的老师一起找。现在我都懒得问。可是我身为老师又不能不管不问,只能给他们补课,自费买一箱计生用品。就这事还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幸好校长开明,听我说了我的担忧没有训我,还夸我真心为学生着想。”
于文桃奇怪:“大宝不是说好学校的大学跟高中一样吗?”
“那是他学校。我校学生没他忙,一些学生看了风花雪月的电视剧,再加上这几年受西自由思想影响,大部分学生都想尝试那个。”耿卉卉问,“奶奶,我这么说您能听懂吗?”
于文桃瞪她,没好气地说:“你奶又不是老古董。”
叶烦提醒:“于姨,扯远了。严威宁说你因为他爸是领导觉着你俩不合适?”
耿卉卉点头:“我是说过。不过他也说他大哥跟父母住,我要是嫁给他,我住哪儿他住哪儿。”顿了顿,“嗯,就像小姑愿意去公婆家就去,不想去就说忙没空。我觉着还行吧。”
于文桃对她的态度不满:“感情的事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行不行不得处处看?奶,是不是不用你洗衣服做饭,你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净琢磨我的事?你要没事,回头把家具都擦一遍,省得我们周末打扫卫生。”
于文桃被她气无语了,指着她叫叶烦好好看她什么德行。
叶烦:“卉卉,你这种心态不错,处了一年再分你也不会很难过。如果严威宁认真了,就算不是严威宁,是别人,人家当真了不愿意分手,你有想过结果吗?”
“啥结果?”
叶烦道:“认为投入成本太大,无法接受失败,一时上头,冲你下手啊。”
于文桃闻言又心疼:“别吓唬她。”
“不是我吓唬他。很多凶杀案件都是因为感情纠纷。这种情况跟拦路抢劫不一样,抢劫伤一个,这种至少伤一个。如果咱们仨都在家,可能是咱仨。”叶烦看着耿卉卉,“你可以去公安局问问。”
耿卉卉顺着她的话问:“你觉着严威宁有这方面倾向吗?”
叶烦:“你要分手他先分析原因,而不是直接认定你耍他,应当不会冲动杀人。不过要是被你分分合合作的受不了,也不好说。”
耿卉卉不自在地低头:“也没有分分合合啊。”
“你有分手再复合的权利。但事不过三!”叶烦道,“就算分了多次再复合,他也没意见,可人家父母受不了你。”
耿卉卉:“他爸妈还不知道。”
叶烦叹气:“大宝咳嗽一声我都知道他想干嘛。他状态不对,他父母瞎啊看不出来。就算他妈心大,他爸呢?他爸心大早被人搞下台。”
耿卉卉恍然大悟。
于文桃起身:“别跟她废话,明儿就叫她搬出去,以后出了事也是她自个受着,咱俩做饭去。”
耿卉卉追上去:“别啊,奶奶,我搬出去还不得自己买菜做饭。”
“我该伺候你?”于文桃问。
耿卉卉:“下个月发工资,我给你买个金项链。”
“我稀得你的金项链?”于文桃头也不回地去厨房。
耿卉卉道:“我稀得你,我自愿给你买。”
叶烦端着饭盒到厨房,饭盒放饭桌上:“卉卉,既然决定再处处,以后遇到问题直接问,对他的回答不满意,你也直接反驳,不要一个人瞎分析,又突然要分手。不说外人,自家人也受不了你昨天好好的,今天闹着离家出走。”
“知道,知道。”耿卉卉口不对心地点点头。
叶烦无奈地说:“还不如像你姑,她难过也是自己一个人哭,不用我们陪。”
“小婶,我一定慎重,今天的事没下次!”
叶烦:“不是我怕麻烦。任何事说出来气就消得差不多了。但我不希望三天两头被人堵在胡同里。”
于文桃瞥一眼孙女:“就她谈对象跟闹着玩似的,小严怕惹她生气她又跟人闹分手,肯定得经常找咱们。”
“哪有啊。以前我压根没想过跟他分。”耿卉卉不禁辩解:“要不是大宝和二宝——”看到她婶猛然闭嘴。
叶烦竟然毫不意外:“于姨,我说什么来着。”
耿卉卉一脸好奇,她和奶奶背着自己聊过什么,但担心言多有失,不敢接茬。
于文桃见状,直接挑明:“你婶猜你肯定听人说了什么才突然要分手。”
“对对,婶,我耳根子软,忍不住听大宝的。”耿卉卉赶忙说,“真不是我不拿感情当回事。所以你别——”
叶烦冷笑:“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大宝的话?”
“这——”耿卉卉在她婶的注视下不敢狡辩,“好吧,我承认,大宝的话只是让我心里松动,分手是我自个决定的。”
叶烦:“我也会提醒大宝,不许再掺和你的事。”
“大宝也是关心我。”耿卉卉道。
叶烦没理她。耿卉卉心说,遇事不决我可以找二宝和森森啊。这么一想,耿卉卉不禁暗暗夸自己机灵。
叶烦见她嘴角带笑,无奈地摇头。
饭后,耿卉卉去洗澡,叶烦和于文桃在厨房,于文桃想起孙女的态度又忍不住说:“之前小严来家找她,她在小严面前挺认真啊。”
叶烦:“人有很多面吧。喜欢大宝的人都觉着他样样好,谁知道他跟貔貅转世一样,自己那么有钱,还一有机会就找我要。”
“最近没人找大宝拍广告了?”
叶烦道:“等他前段时间拍的放出去,宣传效果出来,自会有人找他。”
“他帮这家宣传,另一家能知道效果咋样?”
叶烦:“人家会找业内人士打听,也会做市场调查,不是大宝说什么是什么。”
于文桃听明白了:“还是咱家大宝厉害,衣服鞋不用自个买。对了,那个卖车的是不是要送他一辆车?”
叶烦:“不是送,借给他开两年。不过大宝是学生,开着车去学校太高调,我让他拒了。”
“可以给建设或者小常开啊。”
叶烦道:“只能大宝开。”
“真小气。”于文桃停顿片刻,“以后就接更实用的。”
哪有那么多更实用的啊。叶烦腹诽一句,就去淘米煮粥。
周末,耿卉卉出去,大宝和二宝在家,叶烦把俩孩子叫到跟前,提醒他俩不许掺和卉卉和严威宁的事。
今早饭后耿卉卉回房化妆,于文桃多唠叨两句,兄妹俩才知道耿卉卉跟严威宁分开过。算算时间,兄妹俩瞬间明白因为他俩多嘴。
大宝保证:“不敢了,妈,回头无论卉卉姐找我们聊什么,只要涉及到严威宁,我们都说不懂。”
二宝嘀咕:“严威宁真不讲究。卉卉姐跟他分手,他找妈妈干嘛啊。”
叶烦:“找我告状啊。”
“那回头卉卉姐不分手,只是不理他,他也要给妈妈打电话叫卉卉姐答理他啊?”
叶烦笑着点头:“有可能吧。”
二宝无语。
大宝:“妈妈好像不意外,爸是不是这么干过?难怪姥姥烦他。”
叶烦失笑:“甭什么事都扯你爸。不过告状这事我确实习惯了。你姥姥烦你爸的时候找我告状,你爸烦你姥姥也找我告状,让我管管我妈。对了,我过两天去部队,周六下午回来。”
大宝:“爸还在原部队?几年了吧?”
叶烦算算时间:“五年整。该动一动了。但愿还在首都。”
大宝和二宝的学校在首都,叶烦的事业在首都,一家三口都不希望耿致晔外放。所以叶烦到部队当天,俩人一有机会独处,叶烦就问他上面的态度。
耿致晔:“大概率还在首都。前提没部队要我。”
“还有部队敢跟首都抢人?”
耿致晔点头:“我的老首长们,一个比一个脾气爆,有的还能再干几年,他们有意叫我接班,就敢跟首都抢人。不过我也没那么受欢迎。”
叶烦想笑:“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我自己可以嫌弃自己,别人不行。”耿致晔想起什么,赶紧补一句,“叶烦烦除外。”
叶烦听到叠字就想吐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染的毛病,喊了这么多年也不烦:“大哥明年能回来吧?”
“要看下一届怎么布局。有需要的话,大哥只能在外地退休。”
叶烦:“大哥没想过争取一下?”
“只要不是叫他提前养老,他觉着在哪儿都一样。”耿致晔啧一声,“我算看出来了,咱家就没有享福的命。”
叶烦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所以姓严的那小子也是个闲不下来的?”
叶烦:“他心思太多。不过被卉卉这么一闹,应该不敢再有小心思。这样也好,他过于谨慎在工作上很有可能聪明反被聪明误。”
“在感情上不敢瞎琢磨,不等于工作上也能老实吧。”
叶烦道:“工作要跟人打交道吧?面对卉卉和我们不敢胡乱猜测,面对同事的时候他潜意识里会收一点。”
“这样也好。”耿致晔挺意外,严家那种情况竟然允许他侄女兼职赚外快,“你和于姨还没见过他父母?”
叶烦:“没到时间。再说了,你二哥二嫂还不知道。总要等他们知道了再说。”
耿致晔不禁嘟囔:“不是你哥嫂。”
“我哥嫂姓叶和李。”
耿致晔拉着她躺下:“不想跟你吵架,别招我!”
叶烦侧身盯着他的脸:“生气了?不可能!耿师长在海边那么多年——”
耿致晔抬手把人揽入怀中封上她的唇。
—
六月中,叶烦再次北上。
大概存了不相干的心思,心气散了她,就觉着这次很辛苦,回到家几天才缓过来。大宝和二宝见她精神不济也不敢打扰她。
二宝学校放假就自己安排暑假时间。二宝手里有钱,大宝给的,她先跟表妹靓靓玩几天,买了许多她俩喜欢的东西,然后姐妹俩报个兴趣班。
陈小慧担心兴趣班老师欺生,陪她俩去两次。第二次陈小慧遇到一个人,一个上辈子很熟悉的人,她恍恍惚惚到家就想给叶烦打电话。拿起话筒意识到叶烦不是上辈子的叶烦,肯定不知道她有前世记忆,所以跟叶烦说什么啊。
实在想找人聊聊,一晚上没睡踏实,翌日清晨就问叶烦在哪儿。
叶烦歇过乏当然在公司。
陈小慧骑车去公司,到楼下看到保安、保洁和前台,进去还要访客登记,见着叶烦不禁说:“你公司这么正规啊。”
叶烦没好气:“说得好像我就是个皮包公司。”
“别生气,我说错了。”陈小慧坐下,叶烦在大专院校招的秘书送来一杯速溶咖啡。
陈小慧惊呼:“你还有秘书?”
小秘书被她吓得一动不敢动。
叶烦叹气:“小声点。刚到几天。你看怎么样?”
小秘书穿着工作服,低跟小皮鞋,很像样:“不错。你在哪儿找的?秘书和前台一样好看。不是,你这不是电脑公司吗?”
“谁规定只能影视公司的人好看?”叶烦给小秘书使个眼色,小秘书出去带上门。叶烦问:“你一向无事不跟我联系。说吧,这次又因为哪个朝代的宝贝。”
陈小慧脱口道:“今朝!”
第193章 前世丈夫
叶烦沉默许久, 久到陈小慧担心被赶出去,不得不主动开口:“不是什么古董宝贝。我找你不是为死物, 是为了活物。”
“活的不是人吗?”叶烦奇怪。
陈小慧:“是人啊。”
“是人你说活物?”叶烦一脸无语。
陈小慧尴尬,“我我,说秃噜嘴了。”
“长话短说。”
陈小慧:“短说也不短。”
叶烦抬眼盯着她,一脸不说就出去的样子。陈小慧不敢磨叽,但这事真不好说。
陈小慧在兴趣班看到的不是别人,是她前夫——前世丈夫,简称“前夫”。
上辈子陈小慧不想下乡,可是想留在城里要么嫁给有工作的, 要么自己有工作。偏偏她那个时期僧多粥少,就是叶父那个级别的也不好安排。好在陈小慧是女生, 又被叶家刚认回来,叶父和陶春兰希望把闺女留在身边大家可以理解。叶父帮陈小慧安排个工作也没人在背地里骂吃相难看。
常言道:女大当婚。
陈小慧有了工作, 不想被人议论纷纷就要结婚, 可跟她年龄相仿家世相当的知识青年多在农村。不敢下乡的人不是懒就是怂。叶家自然不能把陈小慧嫁给这种人。去掉这些, 陈小慧又不希望跟丈夫两地分居, 她的选择面就更窄了。
叶父和陶春兰真心为她着想, 宁愿给她选个家世一般的, 也要给她挑个人品好的。长相和身高也不能太矮太丑,最后就给她选个工人子弟。
男方在军工类的工厂上班,是技术工, 比陈小慧大几岁,父母参加过革命, 也是工厂老职工, 人品没问题,吃喝不愁。
但社会在发展。改革开放前陈小慧生活不错, 改革开放后拿着死工资的就不如会倒腾的过得滋润。陈小慧上辈子清高固执,不要父母帮忙,也不许丈夫儿女接受父母的帮助,以至于日子过得不好不坏,也没多少存款。
陈小慧上辈子怨过丈夫没本事。可叶父给她选个老实人,脑子不够机灵,不擅钻营,挣不到大钱很正常。
陈小慧的丈夫秉性跟张小明差不多。陈小慧了解了张小明的为人就想到她前世丈夫,今生便不再怨前世丈夫没本事。
不过陈小慧也没想过找他,以他的条件找个家庭条件差不多的可以一生安稳,没有她人家可能过得更好。
陈小慧不想再碰到她给自己徒增烦恼,有时候会故意避开“前夫”常去的地方。以至于这些年俩人都在西城硬是没遇到过一次。
这次巧遇陈小慧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导致她恍如隔世,想做点什么又不敢做。
前世的事她是一个字也不敢提。陈小慧就说:“昨天我在兴趣班碰到一个朋友,他以前帮过我,我想帮他,又不知道怎么帮,你帮我拿个主意。”
叶烦打量着她问:“现在是上班时间,什么朋友能让你连班都不上?”
“先别管。”
叶烦好笑:“那你说说他秉性如何,是黑是白,家在哪儿,多大年龄。”
“你查户口呢?”
叶烦冷笑:“啥都不知道你说帮我就帮,我缺心眼还是欠你的?要欠也是陈家欠你。我可没听说过父母欠的债要子女还!”
“我——我就是让你帮我拿个主意。”
叶烦:“你在文物局上班,认识的人都是研究死物的,你这些年的人脉都在这方面,你怎么帮他?难道他也对文物感兴趣,或者跟你一样上学学的是历史考古?”
这话把陈小慧问住。
叶烦:“容我提醒你,你还没说想怎么帮。帮忙解决工作还是给钱?无论哪一种,你好像都需要我出面。”
陈小慧也可以帮人介绍工作,可是正如叶烦所言,找她介绍的人必须具备专业知识。然而这年头稍稍懂历史和古董的人在潘家园弄个小摊位也能生活无忧,不需要她帮忙。
所以要在其他方面帮助对方,陈小慧只能找叶烦。
陈小慧也没想好怎么帮他,以至于再次被叶烦问住。
叶烦见状无语又想笑:“合着你自己都没想好就叫我帮他?”
“我——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有点懵。”
叶烦:“听起来人家也没找你帮忙,是你觉着不做点什么心中有愧?”
陈小慧连连点头:“我就知道找你找对了。”
“对个屁!”叶烦忍不住爆粗口。
陈小慧吓了一跳。
叶烦无奈,压下脾气,问:“他缺什么?”
“他家有房子,够住。他有工作,工资也够用。”陈小慧想了想,“可是也没有多余的房子,也没有很多钱。”
叶烦:“大部分市民都没有很多房子很多钱,不过也不等于人家不幸福。再说了,人家见到你一没哭穷二没叫苦,说明没想过让你报答。你贸然上去套近乎,人家可能怀疑你别有目的。”
陈小慧下意识摇头。
“不会?”叶烦道,“那说明人品还行。既然这样可以帮一把。他需要什么?”
陈小慧没听懂:“需要?”
“他家缺什么?”叶烦问。
陈小慧:“不能直接送钱送房吧?”
叶烦白了她一眼,眼里明晃晃写着“废话”。
陈小慧噎了一下,又因为清楚她什么脾气,这么多年下来也习惯了:“昨天下午我问了一下靓靓,靓靓听他女儿说他离婚好几年了,儿女都跟他。”
叶烦有个不好的预感:“你不是想 ,想给他找个媳妇吧?”
“行吗?”
叶烦顿时无语,想抬抬手让她滚。
“不行啊?”
叶烦皮笑肉不笑地说:“行啊。”
陈小慧不禁身体前倾迫切问道:“那你看——”
“我看你挺合适。”叶烦打断她。
陈小慧愣住,随即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心想叶烦什么意思啊。难道叶烦个人精猜到了。不可能!陈小慧确定她没跟叶烦提过上辈子的事。很早以前担心耿致勤被骗,陈小慧也没敢明说。
陈小慧又仔仔细细回想一番,确定叶烦脑洞大开也不可能想到她有前世记忆,顿时不慌。而她一踏实就看出叶烦一脸无语,登时意识到她想多了,叶烦只是随口挤兑她:“我说真的。”
“我也很认真。”叶烦道,“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人坚信小富即安。你给他太多,他寝食不安,还有可能给他招来灾难。”
陈小慧不明白:“什么难?叶烦,不要吓唬我。我可不是光长年龄不长智商。”
叶烦心说,你不是谁是!
“如果你每月工资一两百,正好够你和俩孩子用,亲戚朋友因为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辛苦,哪怕知道你以前存了一些钱也不好意思惦记。可你如果富起来,你觉着他们还会这么善解人意吗?”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陈小慧瞬间想到这句话:“那就当没见过?”
“你真能当没见过?”
以前没见过,陈小慧可以当不知道世上有他这号人。已经碰到,陈小慧无法装不认识:“有点难。”
叶烦:“那就三天两头送靓靓去兴趣班,跟他成为朋友,你夸他闺女聪明懂事,顺势表示以后他闺女遇到什么事可以去找你。不过你要记住,这事不能急。你俩这么多年没见,一开口就要帮人家,人家会怀疑你想把他闺女拐了卖掉。”
陈小慧想想,他闺女需要帮忙就等于他家遇到难事:“这个办法也行。”
叶烦:“要是人家真找你,你打算怎么办?”
陈小慧:“量力而行吧。”
“你自己的能量?”叶烦问。
陈小慧无奈地说:“你现在怎么——”
“你没资格说我小气。”叶烦道,“我这些年可没少帮你。陈小慧,别的不说,就说申城那边,不是我当坏人逼你跟那边断了,他们得跟换季买衣服似的,一年找你四次!”
陈小慧嘀咕:“怎么不说他们是你养父母。”
叶烦呼吸停顿一下,又想把她撵出去:“那不说他们。只说你这几年遇到的古董,你买不起又不希望人家卖给老外,或者因为寻不到买主带出国,就叫我收,我收了多少?”
“可是买到就赚到啊。”
叶烦冷笑:“谁跟你说的?”
“我知道啊。我这几年叫你买的都是精品。”
叶烦:“你说我现在买一些黄金,以后能涨吗?”
陈小慧点头。
叶烦:“既然知道,怎么没见你囤?”
“不好变现啊。”陈小慧脱口道。
叶烦气乐了:“合着你也知道不好变现?我办厂需要钱的时候,赶巧首都喜欢收藏的人没那么多钱,到那个时候我卖给谁?金条可以找银行,银行收古董?”
“我,你——”
叶烦打断:“别说对我而言就是一笔小钱。我这个公司就是吞金兽,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吞金兽”这个说法陈小慧不得不认,有时候她都想劝叶烦一心干贸易得了,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
可话又说回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她没那么大格局,没有那么大魄力,无法理解叶烦,也不能明知叶烦上辈子很成功,这辈子搞的又是她自己最懂的计算机,成功只是时间问题,也不好意思泼冷水唱衰。
陈小慧点头:“我承认要不是你帮我,我可能连爸妈的棺材本都赔进去了。”
叶烦:“你知道就好。不管你以后怎么帮那家人,但有个前提,只能用你自己的钱财和人脉。”
陈小慧道:“要是这样,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叶烦可以理解陈小慧为何这么想帮他,换成她遇到间接帮她找到亲生父母的人,她也想拉对方一把。但叶烦怕她一时缺心眼把自己赔进去,故意说,“他的俩孩子不小了吧?不用你照顾就能有俩孩子——”
“不行!”陈小慧打断。
叶烦放心下来,没想过嫁给对方就行:“那就给他介绍个对象?”
“万一有了后妈就有后爸,不是害了他家孩子?”
叶烦心累,有点不耐烦:“这不行那不行,什么行?”
第194章 犇犇受伤
陈小慧不知道什么行, 叶烦就让她回去好好想想。
一个人瞎琢磨没什么用,陈小慧下午回单位, 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跟同事聊这事,只是把她换成叶烦,还用“朋友”代指。以至于同事非但没怀疑她无中生友,还认真帮她分析。
结果跟叶烦的说辞差不多,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陈小慧认为人家一个人带俩孩子不容易,兴许人家对现状十分满意。
陈小慧不敢自以为是,可一想到前世因为自己死脑筋,导致前夫生活压抑, 今生就想弥补,于是便决定听叶烦的话, 时不时送靓靓去兴趣班,跟她“前夫”成为朋友, 以后他有需要她再趁机帮一把。
陈小慧怕叶烦闲下来想到自己的事没心思休息, 特意打电话跟叶烦说一声。
当时于文桃在屋里, 叶烦不禁跟婆婆说:“懂事了。”
于文桃无语:“都多大了啊。”
“有的人在人情世故方面到老也没什么长进。”叶烦道。
于文桃怀疑她指卉卉的姥姥和姥爷, 但她不想聊楚家人, 改问她什么时候再次北上。
二宝和靓靓的兴趣课结束, 叶烦走了两次货,期间大宝接一支广告。
叶烦在家歇两天,大宝就戴一只手表在叶烦面前走来走去, 跟手模似的。叶烦没注意到他的手表,问:“早上吃太饱撑的?”
“什么呀?妈妈。”大宝拉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伸出手, “看见了吗?”
叶烦点头:“看见了。”
“真看见了?”
叶烦不明所以:“怎么了?”
“新表!”大宝不禁拔高声音。
叶烦叹气:“你妈不瞎!”
在沙发一端的二宝望着天花板翻个白眼,悠悠道:“妈妈, 不是我哥花钱买的啊。”
“谁买的?”叶烦下意识问。
大宝手肘撑腿,颇担忧地问:“妈妈是不是累傻了?”
叶烦想到了,没好气地说:“你才傻!有人找你拍手表广告,然后送你一款手表?”
“你没看出这是哪款手表吗?”大宝奇怪,“妈,国外珠宝、箱包、护肤品,您如数家珍,居然不认识名表?”
叶烦:“你妈又不是神,精力有限,怎么可能什么都懂。”
“可是你手上的表也不便宜啊。”大宝指着他妈去年在港城买的表。
叶烦点头:“有没有可能你妈买表不看牌子只看款式?”
大宝张张口,不知说什么,因为他以为妈妈很了解手表,就像了解她的护肤品一样。
叶烦见状失笑:“难怪刚才在我面前甩着胳膊走来走去。还以为你身上长跳蚤了。”
“你——”大宝把不敬的话咽回去,“你怎么能不懂表啊。”
叶烦:“为何要懂?”
“我们可以一起研究啊。”
叶烦问:“我买的时候顺便帮你捎一块。”
大宝笑了,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叶烦很无语:“你跟貔貅一家吧。”
“逗你呢,妈妈。”大宝道,“我有钱可以自己买。妈,你看这表盘,看表带,再看看——”
叶烦打断:“停!又不是没给你买过表。怎么跟第一次见到表似的?”
二宝:“因为巧了啊。他给我准备生日礼物那天打算给自己买块表,只是刚吃过早饭,影视公司就叫他回电。到公司签了合同,人家就送他两块表,其中一块就是他看好的那块。”
难怪他这么稀罕。叶烦问:“两块都给你还是借你戴两年?”
大宝:“戴满一年就归我。”
“你平时去学校,也没空拍电视剧,就是不戴他们也不知道吧?”叶烦问。
大宝点头:“我当时是这么说的。他们说让记者拍到几次也行。再说了,就算没记者拍我,我不用出席什么活动,也不可能不戴。要是因为我代言这款表销量上去,肯定还有人找我拍别的。”
二宝好奇地问:“拍香水吗?我在商场看到过男士香水。”
“到时候看吧。给的钱多就接,要是代言费跟施舍我一样,还一堆破事,他们爱找谁找谁。”大宝起身,“妈,等一下啊。”
跑到后面卧室拿出另一块表就给叶烦。
叶烦:“给我干嘛?”
“过几天是不是去爸那儿?给爸玩几天。”
叶烦哭笑不得:“看来你真喜欢这个品牌的表啊。都不舍得送给你爸。”
二宝怀疑妈妈不知道这两块表多贵,”妈,他一块表能买一套房啊。”
叶烦惊呼:“多少?”刚才没仔细看表盘,拉过儿子的手,看到表上的字母,如她所想是国外奢侈品名表,“这,他们不应该找成功人士或大明星代言吗?怎么找你?这表定位是中年人吧?”
“他们说内地男明星不够时尚。”
叶烦:“可以找港城明星啊。”
“说在内地效果一般。可能喜欢港城明星的人跟我年龄相仿,买不起这么贵的表。买得起的群体不会因为明星代言就买。他们还说对这个群体来说找我比找明星好。也不知道他们找谁查的。”大宝道,“当时我看到这款表也以为弄错了,问为什么找我。他们说,年轻人出来混,戴表就戴这一款。”
二宝道:“妈妈别担心,又不是爸爸拿枪逼他们跟哥合作。”
大宝:“就算他们说找我代言只是试试效果,也值得接。更别说给我找这么多理由。”
叶烦直接问:“多少钱?”
“两年一百万。”二宝道。
于文桃差点从外面摔进来,二宝慌忙一个箭步冲上去扶着她:“奶奶慢点!”
“我没事。”于文桃一看二宝被她吓得不轻,另一只手扶着门框站稳。
二宝扶着她进来:“那也要小心。奶奶,要不明儿我去商店给你买个拐杖?”
于文桃甩开她的手:“我又不老!买什么拐杖!”瞪一眼二宝,在沙发上坐下,坐稳了才问:“大宝,两年多少钱?”
大宝笑着伸出一根手指。
于文桃确定没听错,惊呼:“怎么这么多?比你妈做生意还赚钱?你也不是大明星啊。”
叶烦:“于姨,像大宝手上这款手表,找明星代言客户群体不一定买账。反而大宝戴出去容易被跟风。别的不说,就说他爷爷战友的孙子。再比如程振华的儿子,要是觉着大宝的表好看,肯定想弄一块。”
于文桃:“老石头又买不起。”
大宝倍想笑:“奶奶,想找程伯伯帮忙的人可以帮他儿子付钱。”
“这是贪污吧?”于文桃问。
叶烦:“不止这一种。如果我姓陈,耿致晔不姓耿,我俩的父母亲戚都是普通小市民,别人眼馋我的公司,我就会叫大宝接近程家小辈,表啊,呼机啊,都借给他们玩儿。眼馋我公司的人一看我跟程家走得近,还敢惦记我的公司吗?”
“这——”于文桃还是觉着像贪污,“这样也不好。”
叶烦道:“那就不说这些。大宝在外形象好,无论哪个年龄段的人买他代言的表,都不会嫌弃像暴发户。因为他跟暴发户不沾边。大宝代言国内品牌都要几十万,代言国外顶尖奢侈品两年一百万不多。”
大宝:“所以又送我两块表。”
于文桃难以置信地牙疼:“一百万,你要说是金圆券,我信!”
大宝好笑:“哪辈子的老黄历了啊。”
叶烦道:“到大宝手里没一百万。”
“咋了?”于文桃急了,“那么有钱的公司还分期付款啊?”
叶烦很意外:“您老还知道分期付款?”
于文桃白了她一眼:“我没做过生意,还能没听你说过?”
叶烦笑着说:“忘了,忘了。我的意思要交税。你要知道得交多少税可能更心疼。”
“你别说,容我缓缓。”于文桃制止她说下去,“大宝,你的表给奶奶看看?”
叶烦把她手里的表递过去。
“你怎么也有?”于文桃接过去就问。
叶烦:‘大宝叫我收起来,回头给他爸戴两天。耿大宝,你不怕被军事记者拍到,上面找你爸谈话。’
大宝点头:“怕啊。所以给他玩几天。几天都能被人拍到,说明爸今年运气不好。”
于文桃活到这把年纪还没见过这么贵的东西,拿在手上里里外外看一圈,表带亮的能当镜子使,不禁感叹:“一分钱一分货啊。”顿了顿,补一句,“贵的东西就是好。打眼一看就比你妈手上戴的有档次。”
叶烦装没听见。
老太太稀罕够了,叶烦就把表塞她手提包里。
又在家待两天,大宝和二宝都去学校,叶烦才去部队。
到部队当晚,叶烦就把表拿出来。
耿致晔打眼一瞅就喜欢上,戴到手上不想拿下来。叶烦见状没提大宝,只是给他提个醒:“只能戴这几天。”
“我知道。”耿致晔抬起手腕借着灯光打量,“很贵吧?”
叶烦:“就现在的房价,一块表一套房。”
耿致晔顿时觉着手腕好重:“——没搞错吧?”
“没有。”叶烦道,“我看你还是在屋里戴戴吧。要叫你的部下战友看见,他们因此羡慕你,一时昏了头走上歧路,你罪过就大了。”
耿致晔点头:“等我休假可以天天戴吧?”
“可以啊。”叶烦跟耿致晔结婚多年,没见过他特别喜欢什么,表是唯一一个让他兴奋的身外之物。
从部队回来那天,耿致晔不舍得叶烦,更不舍得她带过去的表。叶烦哄他家里还有几块。
到家她就想打电话,堂屋里有个人。叶烦正想问他是谁,盘腿坐着沙发上挖西瓜的人抬头。叶烦震惊:“犇犇?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屋里怎么还戴帽子?”
耿犇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掉棒球帽。
叶烦清楚地看他额角连头发处有一块疤痕,大概受伤没多久,头上缠一圈纱布,“这——怎么这么严重?”
“看着严重,其实是皮外伤,轻微脑震荡。”耿犇犇再次戴上帽子。
叶烦:“又没外人,还怕我看?”
耿犇犇拿掉帽子:“小婶别担心,我没上战场,前些天有一场夜间演习,当时只想着任务,没太注意周围环境,树杈子戳的。”
叶烦一瞬间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原处,“你们部队怎么都喜欢夜间演习?有一回你叔在冰天雪地里几天,回来手跟卤猪蹄似的。我跟他结婚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他手上生冻疮。”
耿犇犇笑着说:“因为敌人有可能选晚上入境啊。”
叶烦感叹:“幸好大宝天天在屋里待着。”
耿犇犇:“我待不住。叫我天天研究数据都不如叫我天天在外拉练。”
“对了,你自己回来的?”
耿犇犇摇头:“我和小弟一起。”
“首长还让你俩一起休假?其他家在一个地方的人没意见吗?”
“本来不同意,说影响不好。我这不受伤了吗,小弟今年还没休年假,首长担心我脑震荡吐车上,就批准我跟小弟一起回来。不过我的病假没了。我得跟他一起回部队。”
叶烦:“有个伴路上安全,早回去几天也省得我们担心。有没有见到大宝?”
“只见过我奶,小姑一家和我姐。”犇犇道,“奶奶说大宝忙一阵闲一阵,要是连忙十天,导师放他回来休息,接下来几天他天天都能回家住。”
叶烦点头:“是这样。你部队那边有没有机场?”
话题太跳跃,耿犇犇愣了一瞬,不确定地说:“好像有。是在省城。”
叶烦:“坐火车也要经过省城吧?”
耿犇犇点头。
叶烦:“那回头咱坐飞机,小婶给你和小弟买票。”
耿犇犇鼻头发酸,想说“谢谢”,然而还没说出来眼泪出来了。
叶烦拿张卫生纸:“你看你,哭什么。以前机票很贵,这几年便宜不少。再说了,以前我们都去港城你没去,给我省了不少钱,就当这次给你俩买机票了。”
耿犇犇使劲点头。
叶烦赶忙按住他:“别激动。头晕不晕?”
伤口处有点刺挠微痛,耿犇犇不敢动,担心一肚子西瓜全吐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于文桃从外面进来,叶烦叫他俩说话,她去洗澡。
翌日上午,叶烦给影视公司打电话,让老板把大宝代言的那块表的内地负责人电话给她。
傍晚,几个人带一个行李箱到叶烦家,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小密码箱,密码箱打开,里面全是该品牌的表。
耿犇犇轻呼一声:“好多!”
叶烦笑着说:“选一块,当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耿犇犇怀疑他听错了。
叶烦:“选吧。”
耿犇犇哪款都喜欢,但以他现役军人身份,哪款都不能天天戴。耿犇犇小声问:“哪种最便宜啊?”
叶烦也不知道,请名表负责人为他们介绍。还没介绍完,耿卉卉、大宝和二宝都回来了。负责人看到大宝才意识到叶烦是他母亲,影视公司那边忘了告诉负责人他要去的这家是耿大宝家。
大宝跟几人寒暄过后就问:“妈,干嘛呢?”
叶烦:“给你爸选四款他喜欢的,你们几个一人一块。”
“真的?”大宝忙问。
叶烦点头,意有所指地说:“你的那块给你爸了。我补你一块,你好好挑啊。”
大宝听懂了,跟哥哥姐姐妹妹挑最便宜的。他刚挑好,耿森森进来,叶烦叫他挑两块。耿森森和他哥的两块也便宜。叶烦给耿致晔挑的贵。所以结账的时候叶烦只能写支票。
其实叶烦书房保险箱里有十几万美金,但那是留应急的。叶烦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家有这么多钱,所以付款的时候就说手上没钱。
叶烦买的多,负责人意识到她是大客户,临走前不断表示以后上新款让她先选。
叶烦碍于儿子是代言人不好意思说她不是很喜欢表,只能硬着头皮微笑表示,他太客气了。
翌日,卉卉和二宝把表放家里,大宝和森森戴着表出去。
对表感兴趣的人问他俩的表什么牌子的,他俩实话实说。大宝的同学都知道他家境不错,听说一块表几千块,非但不觉着贵,还调侃他,拍广告赚了很多钱,也不舍得买一款贵的。
耿森森的同事问他哪来的钱。耿森森表示这几年攒的。单位大姐惊呼:“日子不过了?”耿森森就说自己还年轻,不用他买房,结婚前可以慢慢攒。
从此以后没人给他介绍对象,上至领导下到门卫大爷都嫌他不会过日子。不过有的领导觉着他一个小会计都戴那么好的表,身为领导可不能被底下人比下去,不约而同地决定周末去表店看看。
楚光明看到大宝的表很是喜欢,叫大宝周末陪他选两款。
晚上,大宝到家就跟他妈说:“光明有了钱挺会花。”
叶烦:“他寒暑假没闲着,也没耽误拿奖学金,家里就他一个,赚那么多钱不用留给谁啊。”
二宝道:“他说明年毕业后工作稳定下来就资助几个贫困生。还说匿名资助,只资助到大二,不图他们报答,就当给自己积福。”
大宝:“他家人那么缺德,他是得给自己积点德。”
叶烦不禁眉头微蹙啧一声。
“这话他自己也说过。”大宝担心脑袋上挨一巴掌,“不信你问二宝。”
二宝点头,顺手把茶几底下的木盒搬出来。
耿犇犇好奇:“里头装的什么?我几次想拿出来看看,但每次手里都有东西又懒得拿。”
二宝:“几种速溶咖啡。犇犇哥,要不要试试?”
耿犇犇离她远点:“明早再试。我很少喝这玩意,冷不丁来一次肯定睡不着。”看到手腕上的表,“小婶,怎么想起来给我叔买表?没听说他喜欢表啊。”
第195章 心眼多
耿致晔一直认为手表就是看看时间, 哪能想到还有深潜防水表,给他的感觉还是简单又大气, 低调中透着奢华。
身为前海军的耿致晔很难不喜欢这款表。
叶烦因此看出耿致晔的喜好,她给他选的四款表耿致晔一定喜欢。
听到耿犇犇的话,叶烦调侃道:“你叔喜欢贵的。”
“切!”他婶又胡扯。
要说贵,据他所知,他叔手上的表也不便宜,十年前凭票购买还要一百多。十年前一只手表的价格够一家四口用半年,现在只够首都市民用一个月。这样算起来没比他手上这款便宜多少,还不如他这块表实用, 不怪以前他叔不喜欢。
于文桃和孙子的想法一样,“款式好看吧。我都想买一块。”
耿卉卉乐了:“奶奶咋戴?”
“就是不适合我啊。”于文桃一脸可惜。
叶烦:“好像有女式手表。”
于文桃摇头:“哪有人像我这把岁数还戴手表。”
耿犇犇下意识问:“不戴手表戴啥?”
卉卉给她弟个“真笨”的眼神:“金银手镯或玉镯啊。你见过几个老太太戴手表?”
耿犇犇:“没人戴奶奶就当第一个啊。”
于文桃怀疑大孙子没安好心:“你奶想出去跟人聊天, 不想成为被聊的对象。”
叶烦提醒:“时间不早了,米饭也蒸好了, 是不是炒菜吃饭?”
一家人去厨房。
今晚要做的菜准备好了, 就等大宝、森森他们回来再做。叶烦打开煤气灶, 二宝给她搭把手, 十来分钟, 四个菜出锅。
大宝立刻过来端菜, 恐怕慢一点又被妹妹嫌弃偷懒。
饭后,大宝和耿森森刷锅洗碗,犇犇想帮忙, 叶烦叫他去堂屋看电视。
初秋依然昼长夜短,吃饭的时候天还没黑, 饭后到堂屋快八点了。于文桃看一下条几上的钟, 就叫二宝开电视。电视打开,正好重播去年年底爆火的家庭情感伦理剧。
耿犇犇没看过, 刚看觉着有意思,看十分钟开始皱眉,一集放完他晚上吃的饭哽在心头,忍不住骂骂咧咧,先嫌女主角善良过头,接着嫌男主,最后嫌男主父母。
嫌的口干舌燥,二宝给他一杯水,耿犇犇喝完又忍不住吐糟:“导演没什么可以拍的了吗?拍这么糟心的事!简直嫌观众过得太幸福,故意给观众添堵!”
叶烦:“男主和男主家人糟心才能凸显出女主的善良。”
“她那是善良?圣母玛利亚见着她都得喊一声妈!”
叶烦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耿犇犇认为他没说错:“小婶,你有没有发现女主角跟我姑有点像?”
于文桃:“你说电视就说电视,扯你姑干嘛?”
耿犇犇:“看电视的时候二宝给我讲了一点开头,女主有俩追求者,前者就像工作好几年,有钱有房但相貌一般的来福姑父,后者就像刚毕业且相貌堂堂的刘宁。前者家庭简单,后者家庭复杂。如果女主选前者,一生无忧还不用经历那么多磨难。可惜女主选了后者。要是男主骗了她,我同情女主。她跟男主结婚前就知道男主家啥样还往里头跳,简直自找的。您觉着女主善良勤劳喜欢她。换成我姑呢?我看喜欢她的都是没吃过苦或者想要她这样一个儿媳妇的。”
于文桃张张口,一时竟无言以对。
叶烦失笑:“犇犇,不是她像你姑,而是年轻姑娘都渴望爱情。”
耿犇犇转向她姐:“奶奶说你对象一肚子心眼,你还跟他谈,是不是因为他——”
“别扯我!”耿卉卉道,“他家可不像刘家那么多事。”
耿犇犇:“那是因为咱们两家门当户对,他家没啥好嫌弃的。你真是个演员,你看严威宁的父母还能跟现在一样,由着他一到周末就来找你。”
“你怎么知道他周末找过我?”
耿犇犇冲奶奶挑眉。
卉卉皱眉:“您怎么什么事都跟他说?”
“我问奶奶才说。我不问奶奶还想不起来呢。”
耿卉卉没好气道:“那你继续。我洗澡去。”说完就回屋拿换洗衣物。
耿犇犇见状也气得不轻:“侄女像姑!没说错!”
于文桃一脸无语。
叶烦失笑:“犇犇,严家跟刘家不一样。严家找儿媳妇不甚在意门第。女方家世清白,父母兄弟姐妹老实不惹事,女方本人有学问,长相身高不错也行。”
“这么简单?”
叶烦:“简单?有兄弟姐妹还能家庭和睦的小孩不可能自私。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人性格不错,肯定尊老爱幼,长相身高没短板,还有学问,这样的人堪称万里挑一。”
“您说的这些我怎么觉着像听谁说过。”
大宝道:“性转版来福姑父。”
耿犇犇恍然大悟:“对!嗳,也不对,来福姑父父母是农村人啊。”
“他姐夫是常光荣。”叶烦道,“如果他没这么厉害的姐夫,父母是城里人,只是普通工人,严威宁父母也会答应。”
耿犇犇眉头微蹙,显然不信:“那样的家庭不是更喜欢联姻吗?”
叶烦:“不要一想到联姻就认为夫妻双方没什么感情。他们家就算想让子女联姻也是划定一个范围,在这个范围里找。实在没有合适的,就找个身家清白的。子女指望不上,生个聪明的孙子或孙女,可以指望第三代。”
耿犇犇不由得摇头:“不是吧?”
叶烦道:“聪明的父母这么选。目光短浅的父母不会在意儿女的意见。好比我们,如果只在意眼前,不会叫你姑找孙来福,而是在门当户对的人里头找一个。他有可能喜欢吃喝玩乐,也有可能人面兽心。当你姑想离婚,我们会为了两家合作或者牵扯到的利益叫你姑忍。你认为的联姻是这种吧?”
耿犇犇:“我感觉您说的有些矛盾。父母能力出众就不可能目光短浅,也就不可能让子女找个五毒俱全的啊。”
叶烦:“工作能力出众不等于会给子女选对象。再说了,如果不在意子女的幸福,更看重家族利益呢?犇犇,你没见过也该听说过,坊四邻当中多少人为了儿子卖女儿。多少人为了儿子的前途让儿子娶个好吃懒做的女人。”
大宝:“犇犇哥,桃李满天下不等于能教育好自己的子女。比如你姥姥姥爷。”
耿犇犇听懂一点:“严威宁的父母真聪明?”
叶烦道:“严威宁一开始以为你姐只是演员。如果他知道父母不同意他娶演员,他不会查你姐,也就不会知道你姐拍戏只是兼职。”
“玩玩也需要查我姐在哪个公司或哪个单位啊。”
叶烦:“但我叫常光荣打听过,他大学毕业后几次相亲对象都是体制内的,他也没谈过演员。可见不是个爱玩的。”
“我姐只是个演员,他父母不会嫌我姐天天抛头露面吗?”
叶烦摇头:“你说的是明星。他父母会安排你姐接一些有深度有意义的电影电视剧,过了四十岁需要演小姨妈妈这类角色,你姐不想演,他们就可以安排你姐走仕途。”
耿犇犇惊得微微张口。
叶烦道:“没想到吧?现在相信严威宁真不在意你姐的职业了吧?”
耿犇犇点头:“难怪我姐和他闹分手,他来找你,你都不生气。”
“这事你也知道?”叶烦诧异。
于文桃点头:“我说的。”
叶烦问耿犇犇:“是不是觉着我脾气好?”
“是!”
叶烦:“首先他找我‘兴师问罪’,看起来像脑子有病。但你反过来想,他宁愿找我都不找你姐大吵大闹。说明什么?”
耿犇犇:“怕我姐生气?就不怕您生气啊?”
叶烦:“我生气的结果是支持你姐跟她分手。我不生气,会劝你姐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贸然去找你姐只有一种结果。”
“不愧是个心眼多的。”
叶烦:“心眼多是贬义。他算是聪明理智吧。如果严威宁找个只懂的吃喝玩乐的大小姐,那大小姐将来没什么长进,还有可能在外闯祸连累他。找个聪明有学问的,孩子遗传到母亲的优点,他们还可以把儿媳妇运作上去。”
“所以聪明的父母都会选后者?”
叶烦点头:“如果个人能力和家世只有一样,那聪明人会选前者。我不反对你姐跟他交往,也是因为他和他父母都是聪明人。他在这方面跟你小姑正好相反。”
耿犇犇问:“小婶,你就不担心我来福姑年过四十事业有成,然后跟小姑离婚吗?”
叶烦:“门当户对就不离了?”
“门当户对离损失小啊。”耿犇犇道,“不是有句话叫,悔教夫婿觅封侯。虽然情况不一样,但差不多也是这意思。”
叶烦失笑:“你懂得也挺多。可你别忘了,我说的是圈子里没有合适的就找个才能出众的。如果门当户对里头有个各方面都不出众,但人品不错,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我会选门当户对。只怕二宝瞧不上。”
二宝笑着说:“我瞧得上。以后我主外他主内。”
叶烦乐了。
大宝起身朝她脑袋上一下:“不害臊的小丫头。”
二宝伸手给他一下,大宝灵巧躲开往外跑。叶烦不禁问:“干嘛去?”
“洗澡啊。”家里有两个卫生间,卫生间里都有烧水器可以沐浴。耿卉卉用一个,大宝用另一个。
叶烦感觉耿卉卉快洗好了,就叫二宝去后面拿换洗衣物。
翌日上午,叶烦到公司就收到南方几个工厂留言,问她明年还干不干国际贸易。
以前叶烦跟他们说过,干两年就不干了。说这话的时候到今年正好两年。如果她明年不去,那几个工厂就不能趁着这个时节瓜果便宜,鱼类丰富,大批量采购。
叶烦问秘书:“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给他们回电话?”
秘书:“我说你兴许中午过来,也许下午过来。南边说不急,过两天回电也没事。”
“那我出去一趟。”叶烦开车到街上捎上魏建设,然后载着他去秀水市场。
张小明早上最忙,很多人拿货。周末上午逛街的多,零卖也能卖不少。平时上午九点到下午下班都没多少生意。
叶烦和魏建设到那边,张小明就叫两个员工在店里盯着,他跟两人去办公室——最初没办公室,后来把隔壁一间拿下来就装成办公室。
来的路上叶烦已经告诉魏建设,南边工厂问她明年还干不干。魏建设的意思问问张小明。三人到办公室,叶烦直接问张小明对此事怎么看。
张小明笑着说:“不用我南下拿货北上送货,在家等十天半月就能分到钱,我肯定想再干两年。可是建设的孩子小,叶姐公司忙,我不能太自私。”
叶烦闻言不意外,他这几年比以前机灵,能说会道,但骨子里还是朴实厚道的张小明。叶烦道:“那我跟南边说一声,明年再去一两次,让他们看着备货。”
魏建设点头:“明年这个时候我孩子该会走了。到时候我爹一个人看不住,他和晓茹俩人看着就得关店。虽然那间店面一年下来没有我往北边去一趟赚得多,可是风险低,我也不用担心家里。”
张小明不禁说:“我以为明年就不去了。”
叶烦:“因为我们找他们拿货,那几个工厂这两年请了一些临时工。我们突然不去,他们就要裁员。明年再去一两次,临时工可以干到年底。临时工正好利用春节期间考虑干什么。不敢单干,过了年各个工厂招人,他们也好找活。现在让他们去哪儿找活啊。”
张小明点头:“咱们这个店以后还要去南方拿货,不能把事做绝。”
叶烦:“是呀。”
魏建设问:“南方工厂为什么选年后找人?是什么潜规则吗?”
首都私人工厂少,叶烦不怪他不懂:“南方私企多,工资待遇等方面没有统一标准。过了年大家聚到一起,一听说这个厂待遇好还需要人,那年后就去这个厂上班。原来的工厂因为他的离开就要招人。还有,南方工厂里有不少外地人,一些人只想赚点钱娶个媳妇或给家里盖房子,这笔钱有了,又不想离家太远,来年不就不去了吗。”
魏建设:“可以想不去就不去?”
叶烦点头:“可以。没有签用工合同。即便签了也是签临时用工合同。”
张小明:“咱们公司俩员工签的就是临时用工合同。我感觉那俩小子再给咱们干半年就得出去单干。”
叶烦:“这么聪明有想法吗?”
张小明摇头:“不是聪明,是想赚大钱。现在年轻人啊,没有咱们稳重踏实。”
魏建设不知道说什么。
叶烦提醒:“你四十多岁人生过半,人家二十来岁,人生刚刚开始,正是爱折腾想闯荡的年纪啊。”
第196章 毛头小子
从秀水市场出来快十一点了, 叶烦把魏建设送到店里,又去自家店里瞅一眼, 到销售处待一会便回家用饭。
饭后,叶烦去公司。
回复了南方几个工厂,又给代加工车间去个电话,询问电脑出货情况,叶烦就去食堂。
叶烦突然过来,食堂员工很紧张。负责人一点也不紧张,因为食堂整洁干净不是做给叶烦看的,而是天天如此。
食堂全是女员工, 头发长,所以各个都戴着帽子, 地上没有一根头发。
案板上乱,但乱而不脏。叶烦想起儿女喜欢吃韩大伟老婆做的包子, 就让她用食品袋装五十个。
买的多自然要给钱。韩大伟老婆这次也没客气。
下班时间路上人多, 叶烦早走半小时, 到街上买一包实实在在的大馒头。馒头和包子拿回去, 耿犇犇干了两个馒头和六个包子。晚饭做好, 他又喝一碗玉米排骨汤, 又吃两个大馒头。
耿卉卉被弟弟的饭量惊得频频打量他的肚子——吃这么多居然没有小肚腩,又从侧面打量他,是不是顶到后面去了。
耿犇犇一脑门黑线:“你至于吗?”
话音落下, 听到一阵脚步声,耿犇犇朝外看去, 耿致晔进来。叶烦看一下灰蒙蒙的天:“不是说了太晚就别回来吗。还没吃饭吧?”
耿致晔点点头就去洗手。
叶烦把橱柜里的馒头拿出来, 让他吃馒头,明早再吃包子, 因为包子凉了。食堂做的包子馅有熟猪油,包子凉了猪油凝固馅料会变腻。
家人都去休息,耿致晔一改在家人面前的稳重,像个毛头小子,急吼吼问:“给我买的表呢?”
叶烦无语又想吐槽,最终只是朝床头柜睨了一眼。
床头柜有三个抽屉,最上面放零钱电池等物。第二层是叶烦暂时不用的首饰,有手链有吊坠有戒指等等,都在小盒里放着。第三层只有五个小盒。耿致晔打开一看是手表,把五个盒全拿出来放床上,他挨个试。
叶烦坐他对面,下巴抵着膝盖看他手腕上戴五块表。
耿致晔准备拿下来放回去,抬眼对上叶烦的目光,顿时很不好意思,又羞又怒:“看啥呢?睡觉去!”
叶烦抱着小腿倒床上:“这款手表负责人以为我是大客户,说以后有了新表先让我选。”
耿致晔沉默片刻,道;“五块够我戴的。”
叶烦见他没有第一时间说“不用”,就知道他真喜欢,还想买,“我还想年年买两块呢。这个品牌贵的表保值。”
耿致晔只听说过金玉古董保值,不禁问:“手表也保值?”
叶烦:“像你不常戴损伤小,过几年有可能原价出。有的款式还能涨点。虽然没法跟黄金和房子比,但也不会变成一块废铁。”
“既然保值就再买几块。”耿致晔说出来,忽然想起叶烦的公司是吞金兽,“你手上有余钱再买。”
叶烦乐得翻身坐起来捧着他的脸:“你咋这么可爱啊。”
“说什么呢?”耿致晔不客气地拿掉她的手,“我都可以当爷爷了,还可爱呢。”
叶烦忍着笑点头:“不可爱,一点不可爱!”
耿致晔又忍不住瞪眼:“会不会说话?”
“逗你玩呢。”叶烦再次躺下,“今年还没休假,啥时候休假?”
耿致晔:“最近不行。我有时间就回家,没时间回来你也别去找我。”
叶烦听懂了,有任务啊。
“我下个月南下拿货,赶在下雪前把第四季度的货出了。”
耿致晔把手表收好放回去:“跟你合作的还是之前那个公司?”
叶烦点头:“也有人找他们,不过跟我合作省心,不用担心缺斤短两少货漏货,人家给的价格低,他们也没想过换供货商。合作了几年快结束了,我是不是送他们一些礼物?常光荣一个亲戚买了一批低价粮就是他们牵线谈妥的。”
“还可以进口粮食?”耿致晔震惊,市场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
叶烦摇头:“不是个人,他亲戚所在的单位是国企。”
“难怪呢。”耿致晔道,“吓我一跳。”
叶烦:“我不碰管得严的。”
“那你准备拿出多少钱送礼?”
叶烦道:“意思一下就行。以后兴许老死不相往来,没必要送贵重物品。再说了,以前不定从咱们国家抢了多少古董。要不是觉着多个朋友少个敌人,我才懒得送。”
“那公司管理层全是男人?”
叶烦:“也有女性。”
耿致晔:“如果送实用的,便宜的拿不出手。你也不打算送古董玉器,又不可能名车名表黄金字画,那只能送吃的?”
“吃的可以。他们不缺粮食,缺加工好的零食。那我就准备几包首都特产?”
耿致晔道:“可以送给女同志。但是男人,送酒不行,咱们的酒不如人家的辣,估计会被嫌弃。买两条中档香烟吧。”
“好的也不贵啊。”
耿致晔道:“买两条对你来说是小钱。他们要是喜欢抽,经常给你来个电话让你寄两条过去呢?”
叶烦:“对!那回头我找几个人,一人带一条,到火车上再给我,省得上车时被乘警怀疑我走私。”
耿致晔问:“明年不去了?”
“再去一两次吧。”叶烦道。
耿致晔:“不干也好。那边人民彪悍,社会动荡不安,我一听说你要去就忍不住担心。”
“不用担心。真遇到土匪我就把钱给他们。”
耿致晔道:“我担心他们抢了钱还伤人。”
叶烦在他耳边说:“带匕首呢。”
耿致晔猛然转过头:“你,你这是给人家递刀子!”
“没那么夸张。最多伤敌五百自损一千。”叶烦道,“我流血他也别想好。”
耿致晔想说什么,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又不是今天才认识她,说再多也没用,“尽量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叶烦抱住他的腰,“你也别逞强。五十整了。”
耿致晔没好气道:“不用提醒我多老。”
叶烦忍俊不禁。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叶烦见儿女不洗脸刷牙,反而在院里打羽毛球:“大宝,二宝,今儿周末啊?”
大宝挥挥球拍表示,是的。
叶烦:“那今天去哪儿玩?”
大宝:“问犇犇哥。我舍命陪军人。”
二宝问:“妈,我哥懂事吧?”
“还行。”叶烦去卫生间。
二宝慌忙说:“妈,等一下,犇犇哥工资低——”
“你哥有钱!”叶烦说完关上门。
耿致晔服了:“耿大宝,赚那么多钱不用留着干嘛?”
“留着养娃。”大宝脱口而出,叶烦差点把牙膏咽下去。耿致晔很无语。二宝道:“不止要养,还要给娃买房。”
大宝:“那我就买两套,儿子一套女儿一套。”
耿致晔很想当自己没听见,问题是他听见了:“大宝,国家规定只能生一个。”
“那就一套留着住,一套出租当娃的零花钱。”
二宝不禁说:“这个主意好。哥,也给我买两套吧。”
耿致晔就想吐糟儿子小气,先听到他儿很是痛快地说:“好!”耿致晔呼吸一顿,合着只是跟他和叶烦吝啬。
熊玩意,不能要了!
—
放下碗筷耿卉卉就跑回房间。耿致晔不明所以:“她怎么了?”
叶烦:“化妆换衣服。”
耿致晔问:“约会?她不是不怎么喜欢那个对象?”
叶烦:“人家说分了就不再联系。和好就好好相处。这态度不错。我感觉就是她每次出去都化妆,给严威宁的感觉她很认真,所以她之前要分手,严威宁才不敢置信,着急找我。”
“现在不这么认为?”耿致晔问。
叶烦:“估计认为卉卉就喜欢打扮,不是为谁打扮。这样也好,省得他自我感觉良好。”
耿致晔哼笑一声:“以前追他的人太多,让他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叶烦朝自家儿子睨了一眼:“你觉着他知道吗?”
大宝:“妈,我看见了啊。”
“说的就是你。不怕你看见。”
大宝放下碗筷:“你刷锅洗碗啊。我得去跟光明汇合,帮他看手表。”
叶烦可不好意思叫工作忙的侄子和回来休假的侄子刷锅洗碗,就转向二宝。二宝摇头:“我没空。今年元旦晚会我们辩论社要得出两个节目。一个集体一个个人,个人是从所有人里面选,我得练笛子。”
于文桃道:“我收拾。”
耿致晔起身:“我走了啊。”
叶烦陪他到门外,看着车出胡同才回屋:“二宝,吃过饭就练笛子,不怕把饭菜吹进去?”
“不怕!”二宝嘴上这样说,还是帮奶奶收拾碗筷。
叶烦问:“既然都不想干,咱们请个钟点工吧。”
于文桃闻言毫不意外:“我就知道你又想请保姆。”
叶烦:“我妈家都有保姆。”
“我知道,你挑的。你爸请保姆上面给补贴,咱家谁给补贴?”
叶烦张张口,这老太太怎么这么固执啊。
“没有补助就不请?”叶烦问,“如果嫌院里多个人不自在,南边还有几间客房,可以叫保姆住前院。二宝去学校,我去公司,也有人跟你说话聊天。”
于文桃抽一眼俩孙子:“家里几个大小伙子,你得请老保姆。”
耿森森翻个白眼:“我同事同学那么优秀,我都没想过谈恋爱 。我有时间跟小保姆谈对象?”
于文桃:“你没空是因为要工作学习。回到家不就有时间?”
“——跟您说不通。”耿森森给堂弟使个眼色,我们走!
叶烦:“森森,就当你同意了。二宝,你呢?”
“我不好意思用保姆啊。”
叶烦道:“你去饭店吃饭,跟你年龄相仿的服务员端盘子上菜,你好意思吗?”
二宝点头。
“这不就行了。”叶烦转头对婆婆说,“我去介绍所看看?”
于文桃:“书房里那么多文件,屋里这么多贵重物品,请个外人来家里,我不放心。”
叶烦心说,才多少东西啊。
“让她陪你买菜做饭。打扫的活我们自己来。以后我书房上锁。”
于文桃:“也可以。”
叶烦开车去人才市场,转悠半天给常光荣选了八名女工,自家的小保姆没找落。
看着常光荣开着皮卡把人拉走,叶烦哭笑不得。
八名女工进厂后跟老员工聊家常,其中一名员工听说此事就把她表妹介绍给叶烦。她表妹十八岁,家里穷上学晚,没考上中专,又没钱上高中,家里就让她下学务农,同时打算过了年跟同村人去南方打工——村里去南方打工的要到年底才回来。
保姆小王老家离首都不到五十公里,但她确实是山里人,比十年前的于家村还穷。
小王最好的衣服洗的发白,本人比二宝矮大半头,叶烦没把二宝以前的衣服拿出来给她,而是带她选了两套衣物,说是工作服,每季都有两套。
小王先到她表姐厂里,她本想在厂里上班,但不会用缝纫机,厂里工人计件,她干的话一个月只能拿二三十。叶烦家保姆一个月一百,她表姐就叫她去叶烦家干到年底,赚到钱家里生活好点,她再去厂里慢慢学。
保姆小王一听说包吃住每月净剩一百,顿时觉着当保姆好。
因为她知道厂里工人要穿工作服,保姆小王收到叶烦的衣物就信以为真。
保姆小王上班第一天正好十月一日,犇犇回部队了,耿致晔也在部队,但其他人都在家。叶烦家早饭要用钢筋锅煮粥,小保姆在厨房给于文桃打下手,听到院里的说话声:“于奶奶,你家真热闹。”
于文桃道:“就这还差俩呢。”
小王:“二宝的大伯和伯母和二伯伯母不回来吗。”
于文桃呼吸一顿,想说她大伯回来家里可热闹不起来:“她大伯在外地,离得远,过年也回不来。她二伯一脚踢不出个屁来,他在不在都一样。”
“二宝的二妈呢?”
于文桃:“话不多。”
“是不是很严肃啊?”
于文桃心说,没老大严肃,“还行。挺好说话。”就是爱说废话,“你别担心。给你发工资的是二宝妈。二宝妈又要你照顾我,你听我俩的,别管他们。”
小王问:“那今天出去吗?”
“我们去菜市场。他们几个肯定又去找同学找朋友。说不定还弄一窝孩子回来。”
于文桃说对了。她和小保姆刚走,大宝的发小找来,楚光明带着发小和朋友过来。大宝以前经常跟他发小和朋友打球,这两年也见过,寒暄两句就没了隔阂。
大宝把人带去书房,耿卉卉又被接走,二宝就拽着堂哥跟上她哥。
叶烦道:“二宝,你两个哥哥不想去。”
“那我们四个打麻将?”
叶烦家有一副麻将,大宝去年冬天买的。叶烦道:“先把衣服鞋洗干净。”
二宝嘟囔:“我要练笛子!”
叶烦上去揪住她的耳朵。二宝顿时不敢找借口,陪她妈把鞋刷干净就去洗内衣。叶烦盯着洗衣机。
保姆小王回来看到叶烦晾衣服,慌忙说:“姨,我来。”
“先把菜送屋里。”
保姆小王出来洗洗手,叶烦把衣服晾好。叶烦道:“跟奶奶聊聊中午吃什么。”
于文桃笑着说:“小王,过来,她嫌你碍事。你要不要出去玩玩?”
出去玩得花钱啊。
小王头摇的像拨浪鼓:“外面人多,不好玩。二宝,你想玩啥?我跟你玩儿。”
二宝有气无力地说:“我啥也不想玩。妈妈,你再请个人专门洗衣服刷鞋。”
于文桃问:“你干嘛?”
“我上学啊。奶奶,过了阳历年我就要去实习,我实习的地方很辛苦,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妈妈,你再找个人吧。”
叶烦:“你实习期间可能要住单位。我再请十个人你也享受不到。”
“为什么?离咱家远吗?”二宝算算她单位在哪儿,眼睛一下亮了,“妈妈,可以在单位附近给我买套房子吗?不买房也行,给我买辆车吧。”
第197章 普通人
叶烦假装没听见。
不过第二天二宝走后, 叶烦就开车去外交部门附近看楼盘。叶烦先看二手房,再看新楼盘, 心里有数了,叶烦便驱车去大宝将来所在的单位附近,依然看房子。
叶烦没打算给俩孩子买车,他俩暂时用不到是其一,其次叶烦担心他俩有了车四处跑。
十月中旬,叶烦和魏建设抵达苏联。交易完成后,叶烦把包里的烟拿出来,两个合作伙伴, 一人两条,同时告诉俩人, 她打算再干两次。
两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便向叶烦坦白, 他们也准备收手, 担心动乱过后资产不保。
叶烦问他们打算移到何处。
两人毫不犹豫地表示地球上最强的国家, 还劝叶烦一起去。
叶烦笑了。
两人不明所以。
叶烦先问俩人知不知道那边是谁的地盘, 接着又建议俩人去欧洲。魏建设充当翻译。叶烦最后补一句:“个人意见, 仅供参考。”
俩人反问叶烦不走吗。
叶烦:“其实我更希望你们去我国投资。如果两位改变主意, 我可以代为引荐。”
跟叶烦合作几年,两人看出她是个值得信赖的伙伴,就多嘴问一句, 去她国投资什么。
叶烦:“我国最缺高科技,两位可以带着机器过去加工生产。我可以帮两位申请工厂用地。即便只是生产中低端产品, 凭我国幅员辽阔, 人口众多,两位也不用担心没市场。如果两位想一直从事贸易当我没说。”
外国人也懂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 但他们不相信改革开放没几年的国家,担心资产被收为国有,所以两人对叶烦表示,他们还是决定去西方国家,如果叶烦需要她所说的机器,他们可以帮忙联系,以他们的名义购买也行。
叶烦笑着道谢,又把首都特产拿出来,表示给贵司员工。
东西看起来就不贵,但是叶烦不远万里背来的,称得上“礼轻情意重”。
贸易公司这俩负责人客客气气收下东西,令司机送他俩去酒店。
叶烦和魏建设在酒店沐浴洗漱,吃饱喝足就前往车站跟街坊四邻汇合。
跟叶烦一起来的那些人的东西很好卖。因为他们听叶烦的话,嘴上要价跟同胞一样,但买多了会偷偷送一些不值钱又实用的小玩意,比如头绳,梳子,或者风油精,削皮刀等等。
当地人嘴上不感谢,态度冷淡,然而到家就通知亲戚邻居,以后找谁谁买。以至于他们跟叶烦的车一年去四次也积累了许多熟客。下了火车根本不用吆喝,他们短短半天就卖的七七八八。
起初有一部分人认为没必要买大送小,可又怕不听话叶烦租的火车皮空着都不帮他们捎东西,就决定给她个面子试试。
事实上在贪小便宜这方面国内境外的人都一样。
到车站,魏建设查人头,一个不少,人人手里都有票,魏建设就提醒大家带好东西准备上车。
叶烦正要上车,外贸公司两位负责人追上来。叶烦把行李箱给魏建设,示意他先上去。
魏建设到车上就坐到窗边盯着底下,大约五分钟,火车要发车了,叶烦才上来。
叶烦还没坐下,一个老街坊就问:“那俩毛子找你干嘛?”
说起这事叶烦就想笑,俩毛子抽雪茄,瞧不上叶烦送的烟,就拆开两条,男员工一人一包,叶烦带的特产被他们分给女职员。
当地缺香烟,男员工如获至宝,抽两根解了馋就问老板在哪儿买的。两个人精见状顿时意识到香烟这个生意赚钱,所以追上来跟叶烦做香烟生意。
叶烦实话告诉他们自己只能带一到两条,要是他们想大批量进口,她可以帮忙联系烟草公司,但价格可能不怎么实惠。
两人叫叶烦先联系。
叶烦闻言胡扯:“他们问我明年什么时候过去。”
同行的街坊不信:“就这事?”
叶烦点头:“他们最近忙着资产外移,不出意外明年这个时候再来就见不到他们了。”
“啊?他们也要收手?”
叶烦点头:“最近风向不对,以后不定什么样。不能因小失大。”
“那你明年还来吗?”街坊忙问。
叶烦:“再来一两次吧。时间跟今年一样。要是他们六七月跑路,那我们再干一次。他们准备七八月走人,六月可以再来一次。具体看他们怎么安排吧。”
街坊问:“像我这种小打小闹的应该没人管没人查吧?”
魏建设不禁说:“你这几年也赚了不少钱,我劝你还是弄个店做点小生意吧。”
叶烦点头:“不是我吓唬你,就目前形势真有可能有命赚没命花。”
坐在叶烦前后和另一边的街坊们互相看了看,有人深以为然,有人没当回事。但没当回事的几人突然想到去年有几人没跟叶烦、魏建设以及他们一起,结果就遇到收保护费的当地人。因为一个车厢里只有他们几人,混进去几个拎包的也没发现,半道上钱被偷一半。
哪像现在半截车厢都是他们的人,来几个生面孔众人瞬间意识到不对。拎包的一看他们是一起的,人多势众,自然不敢朝他们下手。
往后叶烦的生意伙伴走了,他们死在这边,家人找叶烦帮忙,叶烦也不知道该找谁。
要说找大使馆,大使馆可不建议他们往这边倒货。再说了,大使馆就那几个人,全下去查也查不出什么头绪。
大使馆可以请当地警察,可当地人肯定护自己人,结果只有一个,被糊弄过去。
再说了,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叶烦走一趟货能赚五六倍,当地贸易公司接货也能赚三四倍,形势不那么严峻,叶烦不会收手,当地人也不会准备资产外移。
虽然就此不干很可惜,可他们也没穷到不干就要饿死的地步,何必为了一两趟货拿命去博。
跟叶烦一起的这些人下了火车,回到温暖的家中,看到儿女的笑脸,不约而同地决定跟叶烦一起收山。
叶烦公司利润可以裹住研发和工资,所以叶烦就把这趟赚的钱大头存起来,零头放家中书房保险柜里。
叶烦把张小明那份给他,张小明也把秀水店第三季度分红给叶烦和魏建设。叶烦拿到钱,自己又加一点,给儿女各买一套次新房。
十一月中旬,周末,叶烦给他俩一人一把钥匙:“自己装修啊。”
二宝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跳起来抱住叶烦:“妈妈!”
叶烦抓开她的胳膊:“当自己三四岁啊?起开!”
二宝松手,看到她妈耳朵下方被自己勒得通红,歉意地笑笑:“人家太激动了啊。”
“你还是少激动吧。”叶烦摸摸脖颈,瞪一眼虎了吧唧的闺女。
二宝的钥匙往兜里一塞,移到她身后,为她捏肩捶背:“妈妈,什么时候买的?我和哥哥不去也行啊?”
叶烦:“房产证上是我的名。不行啊?”
“必须行。因为妈妈的以后都是我和哥哥的。”
叶烦抬手朝她脑门上一下。
二宝本能想躲,慢了半拍,额头红了一片。二宝也不在意:“妈妈,上面在报纸和电视批评房价过高,这个时候买不怕房价暴跌吗?”
叶烦:“不会暴跌。”
大宝问:“为什么?很多国企都在裁员,经济不好啊。”
叶烦:“大环境其实挺好。国企员工没了工作收入可能饿肚子,但首都有钱人多了。做小生意的,开厂的,干贸易公司的等等。这些人不是国企员工都没房,他们早几年赚了钱,正准备这两年买房。有需求商品房就不可能降,因为商人以盈利为目的。”
“这不就是顶风作案?”二宝问。
叶烦微微摇头,跟俩孩子解释,可以明面上不涨价,但想买到手就得加钱。比如有人问不是一千一平吗,怎么要一千五。销售人员可以回答,一房一价,一楼二楼阳台朝北的一千一平。三楼往上,南北通透的贵。还有交通便利,基础设施齐全的地方贵。嫌贵就去偏远地区买啊。两三万就能弄一套。房地产公司要是在繁华和偏远地段都有房,平均下来不到一千一平,谁能说他们跟上面对着呢。
二宝想了想,不能。人家也为郊区发展做贡献了。
大宝道:“据我了解,有钱人也没那么多,撑不起首都房地产市场。”
叶烦点头:“可是不止有钱人需要房子。以前只有个别几个工厂让员工买福利房,大部分工厂分房。现在正好相反。”
二宝不明白:“福利房跟商品房有啥关系?”
叶烦:“福利房也有规定,工厂职工可以买一套。如果一家有两三个孩子,以前可以等分房等接班,现在很多工厂没法接班,凑合半辈子也分不到房,就不得不给其他孩子买商品房。你嫌贵有人不嫌贵。再说了,房企降价还不如赚了钱做慈善,至少可以上纸,还能顺便为自己名下企业做宣传。”
二宝问:“如果国家命令房企降价呢?”
叶烦:“除非把所有房企收为国有。目前情况是很多国营单位要裁员,在私企和外企的冲击下很多工厂倒闭关门,下岗职工国家都安置不过来,哪有钱收购商品房啊。”
大宝问:“那会暴涨吗?”
“不会啊。老一辈有房,子女少的家庭可以凑合。还有一部分人希望国家出面后房价降下来再买。买房的人说少不少,说多也没有很多,房价可能保持现状,或者涨一点。”叶烦想到一点,“老话说,枪打出头鸟。商人虽然想赚钱,也不敢当出头鸟——有命赚没命花。”
大宝点头:“上面真敢杀一儆百。”
叶烦:“对!再说了,现在房地产的利润还不值得他们拿命去博。”
二宝冲她哥眨眨眼。
大宝瞪她一下。
叶烦见状仰头看看闺女,又看看一脸无语的儿子:“干嘛呢?”
“你的小宝贝提醒我别忘了我答应她的事。”
叶烦哭笑不得:“妈妈给你买了,还要哥哥买啊?”
“妈妈买的是妈妈买的,哥哥买的是哥哥买的,不一样!”
叶烦抬抬手:“你离我远点。我怕变成貔貅她妈。”
“你本来就是。”二宝问:“妈妈,喝茶吗?”
叶烦看看天色,还没到十二点:“一袋咖啡冲两杯,你一杯我一杯。”
“那咖啡味就淡了。”
叶烦点头:“正好不耽误晚上睡觉。嗳,二宝,怎么不练笛子?”
“我校友说一个人吹笛子一点也不喜庆。”
叶烦:“咱们跟西方不一样,过节首先要喜庆。你一个人孤零零在台上确实不好。对了,团体节目不用排练吗?”
“课余时间排练。不过我感觉够呛。”二宝道。
大宝问:“什么节目?我有经验。”
“本来想排话剧,但跟人家一比,我们就像过家家。后来又打算准备合唱,结果有个师弟一个人的声音能压过我们一群人,拿什么跟人竞争啊。”二宝道,“我都想放弃了。”
叶烦:“这么在意,有领导去看?”
二宝连连点头:“说部里会派人过去。妈妈,你有经验吗?”
“我那个时候大家不太敢搞活动。晚会中规中矩。你同学肯定嫌土。”叶烦道,“问你哥。”
大宝:“咱家有个年年办晚会的,二宝你找她。”
二宝想问找谁,忽然想到堂姐,耿卉卉是大学老师,年年都要陪学生参加晚会,就算不上台也要留意学生排练。
二宝叹气:“怎么不早说啊。”
耿卉卉早饭后就跑了,这次不是约会,而是拍广告,接了一个国民品牌护肤品广告。
拍摄地点离叶烦家几十公里,严威宁开他爸的车送耿卉卉过去。
早上俩人刚走,大宝就跟他妈吐糟:“卉卉姐也不是天仙,严威宁至于周周来找吗。”
于文桃回答:“严威宁长得不怎么样。”
大宝:“跟严家差不多的谢顶大肚也能娶个文工团女演员,或者影视圈女明星。”
于文桃:“女明星和女演员除了自身还有啥?你卉卉姐长相一般,大学毕业,也配得上他。可她是大学老师,大小还是个名人,身高长相都带的出去,就值得严威宁在意。”
叶烦一看要吵起来,就叫大宝刷鞋洗袜子,她去书房。
大宝以为他妈周末也要工作,就不敢跟他奶唧唧歪歪吵到他妈。于文桃带着小保姆去收房租,耿森森回屋补眠,主院就只剩娘仨。
二宝问:“妈,卉卉姐啥时候回来?”
叶烦:“傍晚吧。哪次都是太阳落山后天黑之前。”
大宝问:“严威宁这几次都在门口等卉卉姐,是不是不想看到你啊?”
叶烦点头:“有可能。以前和你爸单独出去,我没怎么提你姥姥,就你姥姥嫌我一出去就是大半天,你爸都嫌烦。”
大宝好奇地问:“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吗?你不是丈母娘,也挺满意严威宁。我姥姥怎么反着来?”
“我小时候不好养,你姥姥不舍得我嫁出去吧。”叶烦道,“可能你姥姥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看出你爸表里不一。”
大宝忽然想起一件事:“妈,那个品牌手表要发明年上半年新款,还请我给同系列拍个平面广告,要不要跟我过去看看?”
叶烦:“你代言的那款不够保值。我给你爸选更贵的。”
“黄金手表?”
叶烦摇头:“俗!你爸不喜欢,也带不出去。”
大宝啧一声,忽然想起一件事:“妈,中午别做我饭了啊。”
“干嘛去?”
大宝:“去楚光明家。”
二宝一口喝完咖啡:“哥,我也去!”
叶烦无奈地喊:“二宝,你的节目怎么办?”
“辩论社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让他们自个想办法。”二宝说着话拿着围巾和帽子就往外跑。
到门口兄妹俩差点撞到于文桃。于文桃进来就问:“他俩干嘛去?”
“光明家今天中午有聚会呗。”叶烦道,“自打他的两套房子租出去,经常用房租请朋友吃吃喝喝。像是要把以前吃朋友的东西全请回来。”
于文桃:“要是这样,那孩子有良心。那咱们中午吃什么?”
叶烦:“炖一只鸡。咱们四个做多了也吃不完。”
保姆小王以前没看过电视,午饭后她把厨房收拾干净,跟于文桃到堂屋就开电视。叶烦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不感兴趣就说她去书房。
叶烦书房有躺椅,一天晚上她工作忙,耿致晔把躺椅弄进来陪她加班。叶烦忙完,他也在躺椅上睡得天昏地暗。
叶烦在躺椅上躺下,忽然想到可以让二宝准备什么。
晚上,一家人在厨房用饭,叶烦问二宝:“你朋友会不会民乐器?”
二宝点头:“妈,我校友都是人才啊。人手至少一样才艺。幸好我听你的话学过笛子学过美术,不然跟人家都没有共同语言。”
叶烦:“不是说晚会要热闹,也不能搞另类吗?团体节目可以演奏西游记开头。对了,有会翻跟头的吗?开场来一串跟头,场子一下就热了。”
二宝愣住。
叶烦:“不行?”
“不是,人家都是弹钢琴啥的,我们搞民乐器,可以吗?”
叶烦道:“别人一水的外国音乐舞蹈歌曲,只有你们搞民乐,领导不得一下记住你们。”
“对啊!”二宝感觉可以,“不另类也能引人瞩目。”
叶烦:“家境不差的校友应该有这方面人脉,让她联系片方,问问需要哪些乐器。就算需要十几种,一个人兼两三样,辩论社人不多也能完成。”
“应该可以。有人会弹琴还会古筝。有人会二胡还会唢呐。”说起这事,二宝有的说,“以前妈妈说天外有人我还不信。我觉着自己厉害,奶奶夸我有天赋,是天才,到了学校我就一普通人啊。”说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小保姆跟叶烦一家一起用饭,闻言惊得睁大眼睛:“你你你,你普通?”
二宝无力地点头:“对啊。我妈厉害吧?她在计算机系也很普通。”
第198章 老板夫
翌日, 二宝到学校就跟校友商量她妈给出的提议。叶烦驱车去烟草公司,把贸易公司联系电话、姓名和公司地址给烟草公司领导, 让他们自己协商。
叶烦虽然爱钱,也没爱到什么钱都赚的地步。之前帮人联系粮食,叶烦就没拿回扣,那边还跟常光荣夸叶烦仗义。
叶烦出了烟草公司就去研究所,总要看看科研经费用到哪儿。因为她懂计算机,还去过组装车间,还帮港城合伙人卖了几年电脑,是个懂行的, 所以科研所也不敢糊弄她。
科研经费没被浪费,进度慢叶烦也没生气, 毕竟在这方面国内刚起步,发展缓慢很正常, 一步赶上国外才不现实。
团队里的新人见叶烦只是看看就走, 不禁问师兄:“叶老板这么好说话?”
“叶老板懂啊。所以不瞎指挥。”该师兄道, “跟她合作几年没见她生过气。前提不把她当傻子一样糊弄。”
叶烦从科研所出来, 看看手表, 十二点多了, 立刻驱车回家。
到家小保姆已经把菜洗好,看到叶烦进来就问:“姨,吃饭了吗?”
叶烦微微摇头。小保姆立刻去炒菜。
于文桃问:“卉卉说现在有卖那个大哥大的, 你要不要买一个?有人呼你也不用四处找电话回电。”
叶烦:“重的跟砖头块一样,还死贵死贵, 不值得。”
“方便啊。”
叶烦:“不方便。得拎个大提包装着。”
于文桃闻言不再劝。
因此叶烦想到大宝和二宝即将参加工作需要呼机, 可他俩目前还是学生,叶烦便决定年底买, 就当新年礼物。
夜长昼短,天黑的早,耿森森就由夏天的每天回来改成每周回来。周六晚上,耿森森坐最后一班车到家,于文桃很担心,一个劲劝他以后周末上午回来,因为走夜路危险。
叶烦突然想到应该给他配个呼机。
没等叶烦问他何时辞职,翌日上午洗衣机轰轰响,耿森森暂时没事,再次跟他婶商量:“不想干了。”
叶烦:“立刻辞职?”
“那不行。”耿森森摇头,“这个月还剩几天,现在辞职拿不到奖金多亏啊。”
叶烦无语又想笑:“你还差钱啊?”
耿森森接了三个活,张小明的外贸公司,叶烦公司财务以及常光荣的服装厂。一个月忙三天,三天兼职费等于他一个月工资。
耿森森每月工资、外快加奖金赶上他爸了。耿老大忙了几十年不如儿子忙几年。
“反正我就不想便宜他们。”耿森森道,“奖金到不了我手里,他们也不会还给国家。”
叶烦:“这个月过完今年只剩一个月,你又该惦记年终奖。”
“年终奖要忙到年底。”耿森森摇头,“过了阳历年我们部门最忙。我打算十二月最后一天辞职。”
叶烦问:“不需要提前辞职吗?”
耿森森不清楚:“改天我问问。需要提前一个月打报告,那我这个月月底就把报告递上去。”
叶烦:“递吧。正好我也忙,你过来帮我。对了,你还要帮大宝和卉卉以及光明核算个人所得税。”
耿森森:“那就确定了?”
叶烦微微点头:“明儿我就叫销售人员送几台电脑过去。”
“他们怎么送?”耿森森下意识问。
叶烦:“有一辆面包车啊。不过公司还要再配一辆车。改天我去买辆桑塔纳,你和设计部一起用。钥匙就放前台。”
耿森森一听有车,又想立刻辞职。可一想到他辞职这个月奖金肯定会被同事吃吃喝喝,不想便宜他们,就告诉坚持到阳历年。
耿森森心里的憋屈因此消失,终于发现今天家里很安静:“大宝和二宝呢?”
叶烦:“光明想学车,大宝把我的车开出去教他学车。二宝在学校,打电话回来说下午回来,上午得跟校友一起排练节目。也不知道她个吹笛子的能排什么。”
“乐器这种东西一通百通。二宝会吹笛子,临时学别的也不难。”耿森森问,“大宝去哪儿练车?”
叶烦道:“常光荣厂里有一片空地,现在天冷,又不年不节的,运动服生意惨淡,厂里不加班,所以除了门卫就他俩。”
“那改天让大宝教教我?”
叶烦:“这事你问大宝,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午饭后,大宝就把他堂哥拉走,楚光明练一会儿,大宝就叫他哥上车。
二宝跟叶烦显摆,校友厉害——她妈的建议可以搞。
叶烦问:“是不是很热闹?”
“对!我们试了一下,刚开始不怎么样,也比大一师弟师妹搞的西洋乐团热闹。”二宝道,“他们一个个正装,一看就特严肃。对了,我们还找个指挥,正好那个指挥会翻跟头,他翻了跟头就演奏。妈,我们学校是不是人才济济?”
天气寒冷,娘俩在院里聊天。虽然屋里有暖气,但在屋里待一天也闷。小保姆和于文桃在她俩不远处晒暖。闻言小保姆忍不住插嘴:“二宝,你校友都是未来的外交人才吧?可以耍跟头吗?”
二宝笑道:“咋不可以啊。正式场合认真对待就行。”
“可是我看电视里的外交人才都是那个什么舞,就两个人一起的。”
二宝:“那是外交舞会,我们是晚会。春晚知道吧?”
“听说过。”小保姆村里有一台电视还在村长家,平时就有很多人看电视,小保姆不好意思往里挤,所以至今没看过春晚。
二宝道:“有一年春晚,就是演红孩儿的那个,还穿着肚兜光屁股拜年呢。”
小保姆震惊。
二宝:“晚会没你以为的那么严肃。再说了,校领导也希望我们有个人爱好,以后到了落后地区没有电视机,电压不稳不能听收音机,我们可以用个人爱好打发时间。否则一待就是几年,军人也撑不下去。”
叶烦点头:“部队时不时就有慰问演出。有一技之长的人在部队很受欢迎。”
二宝想起她爸,忍不住问她爸什么时候休假。
叶烦:“你爸最近跟失踪了一样,我怀疑下次回来就能休假。”
叶烦猜对了。
十一月底,耿森森的辞职报告递上去那天,耿致晔拎着行李回来。在家休息一天,叶烦就陪他去医院体检。
回来又休息一天,耿致晔精神抖擞,要开车带叶烦玩儿去。
叶烦问:“要不要去公司看看?自打搬过去,你好像还没去过。”
“去!”耿致晔脱掉厚厚的羽绒服换上黑色毛呢大衣,穿上儿子买的皮棉鞋,戴上叶烦买的手表,比叶烦还像大老板。
叶烦一脸无语。
耿致晔低头打量一番:“咋了?”
“不冷吗?”叶烦指着大衣问。
耿致晔:“里头有秋衣有羊毛衫,不冷。再说,车里又没风。”
“我看你要疯啊。”叶烦把化妆台上的皮手套给他,“最近是不是又有演习?”
耿致晔伸出手,大拇指上有一道裂开但已经愈合的冻伤:“对!”说起这事,耿致晔不由得露出笑意,“这次是两军对练,你猜哪方赢了?”
叶烦心说,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
耿致晔连连点头,恐怕慢一点对不起全军将士:“说出来你都不敢信,我的炊事班把对方指挥部端了。”
叶烦真不敢信,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耿致晔给她戴上围巾,笑道:“当时除了我部所有人都懵了。”推着她往外走,“这次演练不在计划之内,感觉想踩着我上去。”
“踩你?”
耿致晔点头:“我是部队看好的人之一,赢了我看好那位的人就可以名正言顺把他提上去。”
“是不是不如你履历好看需要这么刷?”
耿致晔:“比我小两岁,上过大学,但不是军校。毕业后正好赶上文化革命,不敢乱调动,在一个地方一待就是十年,不如我在边防线上呆过,在岛上几年,还把上面给的独立旅训练出来。他前几年上过战场,但那次去的人多了,各军区都派过人,把他弄上去不足以服众。”
叶烦:“如果是这样,上面应该给你点暗示吧?”
耿致晔:“也许吧。不过肯定说得太含蓄,我没听懂。”
“那你上去,他再去别的部队刷履历?”
耿致晔道:“就算不是我也不可能是他。不说首长没有封锁消息,就是想封锁消息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两个师加一起一万多人呢。”
“你炊事班这么厉害?”
耿致晔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觉像歪打正着。
刚到师部耿致晔就仔细了解过每一个人,他部除了真心喜欢军营生活的人,就是一些家境的又有些特长的人才。
人才都有点傲气,家境贫穷的也不例外。
耿致晔不提倡打骂,可是小错不断写检查关禁闭也没什么用。耿致晔想到他在岛上那几年,少爷兵都不希望去炊事班,活多活杂还磨人。耿致晔就把各连队刺头扔到炊事班。他们不敢不干活,也不敢乱来,因为饭菜不合口,不需要师部出面,他们的铁杆兄弟都不会放过他们。
炊事班平时也要训练,遇水搭桥,逢山开路,野外生存,等等都要练。炊事班有小灶,就算是做剩的下脚料,大锅烩也比大锅饭有滋有味。这些刺头一看在炊事班不耽误训练,又吃的好,干脆留在炊事班。
各连队巴不得他们一去不回。耿致晔一看都没意见,就同意刺头留在炊事班。随着老班长转业,现在的炊事班班长是刺头中的刺头。
耿致晔只给全师一句话,在军部制定的规则范围内取胜。军部可没规定炊事班不能上。军部又要求跟实战一样,实战就是谁遇到敌人谁上,所以炊事班算好路线,断掉敌人指挥部不耽误回来开火做饭,师长不会训他们,所以他们就干了。
耿致晔道:“你想想炊事班的装备。”
叶烦:“其他军官带着自己东西,炊事班要带上自己的东西,还要带着锅灶?”
耿致晔道:“他们不止体力好。我们到指定地点等着对方,炊事班要找柴,还要在隐蔽的地方做饭。可以说炊事班跟指挥部一样重要。可能因为这点,他们想到对方把指挥部藏在哪儿,才能不费一兵一卒端了指挥部。”
“对方也有炊事班啊。”
耿致晔笑而不语。
叶烦感觉他脸上写满了——将熊熊一窝。
“瞧把你美的。”叶烦失笑。
耿致晔打开车门坐进去。
叶烦把钥匙给他。
前几天下了一场小雪,温度降下来,路面结冰,耿致晔开得很小心,平时不到半个小时,被他开了将近四十分钟。
前台最先看到身材高大的男人,本能伸手阻止:“请留步!”
叶烦勾头看过去,前台姑娘愣住,张张口:“老——老板?”
“这位是我爱人。”叶烦对前台道。
前台张口想说“老板娘”,到嘴边意识到不合适又想喊“老板夫”,最后说出口的是:“姐夫!”
耿致晔眉头一挑,笑着“嗯”一声,随叶烦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耿致晔不禁说:“挺机灵啊。”
“前台必须机灵啊。工资也不低,跟别的公司文员工资一样。”叶烦道。
机灵的前台立刻打内线——老板的丈夫来了,千万别喊错。
这两年入职的新员工还没见过耿致晔,听说此事就找组长找总监,问要不要向老板汇报工作,他们可以陪同。
结果被总监或组长训一顿。但一个个也没老实,给叶烦的秘书打电话,叫她打听打听老板什么时候回去。
秘书心说,就算你们知道也来不及下来啊。
他们是来不及下去,但是可以趴窗户上看啊。
六楼玻璃窗上全是脑袋,耿致晔到楼下不经意间看一下,吓得轻呼一声。
“怎么了?”叶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众人一哄而散。
叶烦无语。
耿致晔问:“高材生也这么八卦?”
叶烦:“他们也是人啊。”
耿致晔想起自己那些战友,要不是他们八卦,把文工团女演员找他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他也不用叫叶烦出面搞定。
耿致晔无奈地摇头:“最近生意怎么样?”
叶烦:“不好不坏。可以裹住工资。”
“老员工拿不到分红不闹吗?”
叶烦道:“软件开发组生意好。他们也算一通百通,搞不出工作软件就搞外挂小程序。卖一个人不值钱,一些公司直接买断很值钱。老员工对现状挺满意。”
殊不知并非如此。
叶烦公司周边还有很多软件电脑公司,不是工资高环境压抑,就是老板和气但只会画饼。哪像叶烦的老员工,个个都有一套房。
有了房子等于有了家,没了后顾之忧,分红少一半他们也不嫌少。不止因为他们把公司当家,而是他们找人了解过,其他公司只有创始人能拿到分红。
老员工干个五年八年也拿不到分红。就算年年涨工资,但跟分红不一样。给了分红,感觉跟老板是一家人。拿再多工资奖金,到头来也是个打工的。
说白了,叶烦的公司能那么稳,她的员工也是全行业最难挖的,还是跟早几年一样全靠同行衬托。
别人问叶烦怎么留住员工,叶烦实话实说,他们当叶烦扯淡。有人愿意相信叶烦说的是真的,也不舍得拿出一成,甚至两成净利润分给员工。
下午,叶烦就没去公司,跟耿致晔看电影去了。
翌日上午也没去公司,下午到公司瞅一眼叶烦就回家,然后消失五天,夫妻俩旅游去了。
大宝周末回来不见爹妈,在他奶跟前挑拨:“你看,都不带你。以后别给叶烦看家。”
于文桃:“回头当着你爸的面喊叶烦啊。”
大宝不敢,别看他老子比他大二三十岁,耿致晔的年龄搁农村像个老年人,打他还跟打兔崽子似的。
耿致晔返回部队,离阳历年也近了。叶烦开车买八十个包装盒,三十份礼物,然后到家叫婆婆和小保姆帮她包装。
于文桃纳闷:“三十份怎么包八十个?”
叶烦:“剩下五十个塞钱,十块到一百不等。”
“那你咋发给员工啊?”
叶烦道:“包装盒底下写数字,然后我再弄个盒子,把号码写下来,摸到哪个数字就拿对应的礼物。”
“你公司这么多人啊?”
叶烦:“全国各地的销售人员,加保洁、保安和前台,差不多。外地销售人员这几天就过来。”
于文桃咂舌:“不嫌折腾。”
叶烦道:“该花的时候就得花啊。”
食堂够大,叶烦跟韩大伟老婆商量好了,元旦放假前一天下午食堂准备茶水,她在食堂开年会。
韩大伟老婆听说此事也打算准备几个包装盒,届时他们在用餐的地方抽礼物,食堂员工在后厨抽奖。
这事叶烦谁也没说。
当天下午员工无心工作,叶烦就说:“收拾收拾,去食堂开个会咱们就下班。”随后把新买的相机给秘书,让秘书拍照。
众人到食堂,看到饭桌上很多礼物,惊呼声此起彼伏。
随后销售经理也带人过来。
叶烦就说一句话:“明年继续努力,现在过来抽一个数。”
秘书惊叫:“这么直接啊?”
叶烦:“这么多人挨个抽完找到礼物也该下班了。”
众人拿到礼物天快黑了,又一起扯几句闲话,叶烦让他们把食堂收拾干净,点心带走,就叫员工们下班。在外地的已经提前拿到差旅费,不想在首都玩两天的可以直接回车站。
大宝知道他妈公司下午开年会,看到他妈下意识看时间,不到六点:“妈,这么早结束,您是开年会吗?”
第199章 森森离职
叶烦很烦演节目, 员工们归心似箭也没心思搞节目,不如节前拿着礼物, 节后收到照片有意义。
叶烦准备的礼物五花八门,有护手霜,有皮带、有胸针、有领带夹,有香水,有水杯,有发卡,有围巾,有手套等等。抽到不合适的礼物节后回来跟同事交换, 又怎么不是联络感情呢。
叶烦买的礼物不贵,也不是路边货, 员工可以送对象,也可以送朋友或父母。如果自己用, 那每次用到都会想到这是年会老板精心准备的。
叶烦的员工一边吐糟她会拿捏人心, 一边还甘愿被她拿捏。
不过叶烦本人没想到这些, 今年突然想到开年会, 其一是公司搬新家, 终于有模有样, 不再像个草台班子,其二便是让在外地的员工认认门,省得在外面久了不知道自己老板姓什么。
叶烦听到儿子的话反问:“怎么才像开年会?”
“二宝学校那样啊。”大宝道。
叶烦:“二宝是晚会, 不是年会。”
“年会不是晚会?”原谅大宝还没工作,没参加过公司年会。
叶烦摇头:“年会吗, 公司领导发言总结, 还要员工出节目,有的会准备吃吃喝喝, 有的会准备一些礼物。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就像茶话会。只是多了公司领导,内向的员工会很不自在。”
“那您公司是有吃吃喝喝还是有节目?”
于文桃:“你妈回来这么早,肯定没有吃吃喝喝也没有节目。”
“啊?”大宝震惊,“这不是折腾人吗。”
叶烦笑了笑啥也没说,回屋换鞋。
大宝见状顿时明白不止如此。不过他也不是很感兴趣,就没跟上去刨根究底。
然而有些人好奇。
这年头私企哪有年会一说啊。就是国营单位也没有年会,有的是效益好的企业搞得联欢会。
联欢会可没有抽奖。
翌日,叶烦的员工一觉睡到自然醒,有人去找朋友聚会,有的跟对象约会,无论和谁在一起,一碰面就忍不住问“你公司年会发的什么?”
此话直接把人干懵了。
叶烦的员工耐心解释一番,他们的朋友对象恍然大悟,紧接着便是摇头,啥也没有。朋友对象都忍不住羡慕叶烦的人,然后又担心有了年会还有年终奖吗。
年终奖应该有,就是不知道年会开销会不会从年终奖里头扣。
耿森森帮叶烦统计公司开销时就问:“三婶,这算年终奖吗?”
“不算啊。”叶烦脱口而出,接着又补一句:“这才花几个钱。这都从年终奖里头扣,你婶也太抠了。”
耿森森不禁说:“我都想立刻去你公司。”
“就为了年会抽奖啊?”
耿森森点头:“要能抽个大奖,说明我明年一年运气都不错。”
“迷信!”叶烦失笑,“这次就不给你辛苦费了。”紧接着递出一个盒子。
耿森森下意识拿起来:“啥呀。”
“打开看看。”
耿森森不用打开,看清盒上的图像就知道里面是什么,而且他一直想弄一个,但因为太贵一直没舍得。耿森森很是激动,立刻打开,一看还是最新款呼机,再次想立刻辞职,明年就去他婶公司上班。
叶烦故意问:“喜欢吗?”
耿森森头也不抬地“嗯”一声就问:“咋用?”
“卉卉的呼机你不是用过吗?款式不一样,但用法一样。”叶烦道,“不过没电池。”
耿森森爬起来:“我知道哪儿有。”
耿卉卉买了许多节电池,就在茶几底下杂物盒里放着。耿森森扣掉电池安上又问:“小婶,可以用了吗?”
“还要选个呼机号。”叶烦道,“回头叫大宝开车送你过去。”
耿森森:“现在去吧。我没心思帮你看账本。”
“我自己来吧。”叶烦朝外面喊一声“耿大宝”。在院里闭目养神的大宝嘟嘟囔囔进来,“人家忙了半个月,终于可以歇息一天,又干嘛啊。”
耿森森拉着他往外走。大宝眼尖看到他的呼机,惊呼:“啥时候买的?多少钱?在哪儿买的?”
“小婶送我的。”
大宝朝屋里喊:“妈——”
“工作需要!”叶烦打断他。
大宝不闹了,因为他还没工作,他不需要。
叶烦道:“虽然一个呼机大几千,可对你来说也不贵。车子房子让我买就算了,呼机也让我买?”
“说得好像你给我买过车一样。”
叶烦:“山地车不是车?”
大宝噎了一下:“——不讲理,懒得跟你说。”
耿森森扯他一把:“走啦。”停顿一下,忍不住吐槽:“又不是没钱,干嘛天天盯着小婶的钱包啊。”
“你婶有钱。我这叫劫富济贫。”大宝义正词严,于文桃听不下去,“还得你爸收拾你。”
大宝冷笑:“好像他没用过妈妈的钱一样。”
叶烦从屋里出来:“大宝,有个词叫‘夫妻共同财产’。”
大宝点头:“我知道啊。可我也不是外人。”
“你和二宝只能继承,还是没有遗嘱的前提下。我俩要是突然没了,我俩的财产你和二宝、你奶奶和你姥姥姥爷平分。如果提前立好遗嘱不给你俩,你俩闹到法院也没用。”叶烦挑眉,“明白你俩和你爸的区别了吗?”
大宝又没学过继承法,哪晓得这些:“如果你和我爸其中一个没了呢?”
叶烦:“如果我没了,咱家的钱财一分为二,你爸那半属于他自己,我的这一半配偶、子女和父母平分。”
于文桃不禁问:“我也有啊?”
叶烦道:“应该有吧。您在法律上是耿致晔的母亲,是我婆婆。具体分多少,要看法官裁决,可能跟大宝和二宝一样。听懂了吗?耿大宝。”
大宝点头:“懂了。你和我爸的钱不一定是我和二宝的。那我更应该找机会叫你买东西。妈,我生日快到了,我想要——”
“你不想!”叶烦气笑了,“脸皮怎么这么厚?”
大宝:“脸皮厚吃块肉!”
叶烦无语地摆摆手,让他滚。
大宝气得哼一声:“妈,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你以后指望我爸不如指望我们。”
“指望你俩床前尽孝?”叶烦嗤一声,“别扯了。也不看看你俩的工作性质。我和你爸健康长寿,活到七八十岁,我们也只能指望自己。”
于文桃点头:“二宝真成了外交官,到国外工作,你妈指望她都不如指望卉卉。”
耿森森想到什么:“对啊。大宝,就你的工作,十天半月不见人,小婶指望你都不如指望我。小婶,你啥时候立遗嘱?把我加上去,我给你养老送终。”
“稀罕你养老送终?!”大宝朝他身上一拳。耿森森就知道他得炸毛,防着他这点,轻松躲开:“开玩笑呢。”
叶烦:“别闹了!”
“不闹,不闹。”耿森森勾着大宝的脖子,“快点吧,中午了。”又忍不住说,“公司给你还不得我盯着。我把公司掏空你也不知道。”
大宝好气又好笑:“可显着你了。”
“对啊。”耿森森点头,“公司搬到新大楼你还没去过吧?你说我也姓耿,咱俩的名字那么像,员工会不会认为我是少东家?”
大宝翻个白眼,问:“快开两会了吧?到时候我得问问大伯,这个儿子他还要不要。”
耿森森看起来不怕他父亲,其实骨子里敬畏他,闻言顿时慌了:“你敢!”
大宝淡淡地瞥他一眼,小样,我还收拾不了你。
耿森森想说什么,大宝打开车门上车,他连忙绕到另一边上去。
刚出胡同俩人就碰到二宝和耿卉卉。
二宝单位定了,年后就去外交部门长见识。
叶烦给二宝买的是去年交付今年装修好的次新房,价格却跟新房一样,只有一个要求,尽快交易一次性付款。
当时叶烦担心碰到骗子,请金大志找人打听——他认识的人多,结果让叶烦很意外,房主也干外贸生意,心大弄了很多水果,不巧先遇到大雨,出境后遇到大雪,在路上耽搁几天,交到客户手上苹果橘子坏一半。
那一趟血本无归还要赔钱,只能卖房。
房子没什么问题,叶烦就买下来。不过是简装,家用电器,餐桌沙发,锅碗瓢盆,还需要二宝自己收拾。
大宝给二宝一张卡,耿卉卉周末陪她选东西。
看到二宝,大宝就问:“收拾好了?”
二宝:“东西买齐了,还没打扫。”
“回来找我们帮忙来着?”大宝问。
二宝嘿嘿傻笑。
大宝伸手给她一记爆栗:“先回家,下午再说。”
二宝问:“你俩干嘛去?”
大宝::“选呼机号。”
“我也去,我也想买个呼机。”二宝打开车门上去。耿卉卉见状从另一边上去。
耿森森道:“干嘛自己买。”
二宝想说什么,突然想到什么,笑着点头:“森森哥说得对。”
耿森森的事忙完,几人回到家,二宝就到她妈跟前献殷勤。叶烦服了,拿开她的小爪子:“我最近没空,有事过几天再说。”
二宝见好就收,立刻去找抹布扫把和水盆,准备吃过午饭就去新房。
叶烦叫住耿森森:“什么时候办离职手续?”
二宝跨出去的脚又退回去:“森森哥不是只干到阳历年吗?”
耿森森:“对。可领导不放人,非说我没交接清楚,让我干到这个月月底。想得美!最近最忙。下周五十号拿到工资和年终奖我就不干了!”
二宝诧异:“还没放假就发年终奖?”
耿森森点头:“我们按阳历发年终奖,年底放假发的是过年福利。”
二宝:“难怪我总觉着奇怪,你不是跟妈妈一起上班吗,怎么不一起回来。合着你还没离职。”
耿森森:“我不想做得太难看。不然,这几天都不用去,直接十号过去就行。”
二宝不禁问:“那这几天不是白干了?”
耿森森道:“也没怎么干活。让我帮忙,我就说头疼手疼感冒不舒服。他们还说我不讲究。过几天才让他们看看我多讲究。”
叶烦道:“十号那天我去接你。”
“太好了!”耿森森比收到呼机还兴奋。
夜长昼短,天黑的早,耿森森回来不方便,依然住宿舍。十号一早,耿森森就把东西收拾好。到单位听说下午发工资,就用单位电话呼叶烦。
下午两点,叶烦开车过去。耿森森把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放车上,叶烦就送他去办公大楼。耿森森下车的时候叶烦把呼机给他。
耿森森上班用不到呼机,担心被哪个嫉妒心强的同事搞坏就一直把呼机放家里。乍一拿到呼机,耿森森疑惑。
叶烦道:“先装兜里。拿到工资和奖金再把呼机拿在手里,尽量让同事都看到。”
—
耿森森拿了工资和奖金出来,一个大姐就劝他考虑清楚,一旦离开想回来就难了。耿森森拿着呼机的那只手冲大姐摆摆手:“考虑清楚了。”
大姐看到呼机惊呼:“那是呼机吧?啥时候买的?”
“家人送的。”耿森森用塑料袋拎走办公桌上的个人物品就直接下楼。
众人面面相觑,他父亲工资这么高吗?舍得给儿子买大几千的呼机。
“快来看!”坐在窗边的同事大喊。
众人移到窗户边,看到耿森森打开车门坐进去,大气的豪车一溜烟消失在众人眼前。
领导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很是心烦,出来打算数落众人不做事,先听到下属问:“耿森森什么来头?居然有车来接他。”
“什么车?”领导问。
耿森森的同事摇头:“不认识。比小轿车高宽,对对,就像越野车!”
这几年街上的小轿车多了,像桑塔纳,像奥拓,几乎随处可见。但越野车极少。领导也不由得好奇:“看清车牌了吗?”
“车牌好像几个六。”
领导回到办公室给朋友打电话,问认不认识一个车牌六六六的车主,应该是西城的。
很多单位都有越野车,方便出去办事。但私人越野车不多,跟跑车一样稀奇。人在西城,范围就更小了。不巧,他前些天去烟草公司看到一个女同志开越野车,忍不住多看几眼,烟草公司领导用佩服的语气说:“这位了不得。当着倒爷,名下还有一个电脑公司。”
当倒爷不需要太多本钱,但电脑公司需要很多资金。如果没钱招人,那自己就得懂。这人就问烟草公司领导,那位女士什么来头,怎么倒爷还会电脑啊。
叶烦的来头单看在首都地面上不算什么,像叶父这个级别的已经退休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如果算上她丈夫是军官,大伯哥是封疆大吏,生意伙伴也有些背景,那跟叶父一个级别的想动她都要掂量掂量。
烟草公司领导是不敢惹她。叶烦给他介绍生意,他心里挺不愿意,以为要出血。结果叶烦放下联系方式和地址就走,烟草公司领导一边唾弃自己小人之心,一边佩服她仗义。
这些年一直有人来公司薅羊毛,难得遇到一个给他们送钱还不要钱的主儿,领导感慨颇多,没忍住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对方。
此人跟耿森森领导是老朋友,老朋友好奇,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末了还问耿森森领导:“打听叶烦做什么。”
领导算算叶烦和耿森森的年龄,不可能是她生的,所以耿森森就是叶烦大伯哥的儿子。
放下电话,领导脸色煞白,祈祷耿森森见到他爸不要告状。
楼上的人看到耿森森,耿森森在车里晔看到他们,见他们一个个不敢置信,忍不住拍腿大乐:“小婶,你没看到那些人,太好笑了!”
叶烦道:“因为你以前很低调,这次离开才有这种效果。”
“我也没怎么低调啊。他们看到我的衣服,问我哪儿买的,我都是实话实说。他们觉着我月月光,不会过日子,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说我外快跟工资一样多吧。”耿森森道,“不是自找麻烦吗。”
叶烦:“他们没看出你拍过电视剧吗?”
“电视剧跟本人比起来有点失真,我说不是我,他们就信了。”《荣光八班》热播那段时间确实有同事怀疑过。但耿森森不近视,他扮演的“杨老师”戴着眼镜,听他这样扯,同事就认为人有相似。
叶烦道:“我以为大单位的人会好一点。”
耿森森道:“如果全是高学历人才,整体素质肯定比一般单位好。可恢复高考才十来年,大学毕业进单位的还算新人,在单位说不上话。说得上话的老油条们要么初高中毕业托关系进去,要么上的工农兵大学,工农兵大学水得很,我那个单位简直什么人都有。对了,我领导就没上过正规大学。”
“难怪你那个领导那么多事。”叶烦道:“管你的领导其实只是单位中层领导吧?”
耿森森点头:“听说最高领导挺和气。也是怪了,人家身在高位都没什么架子,反而他个中不溜一堆事。”
“最高领导不需要没事找事显摆自己啊。对了,回家还是去公司?”
耿森森看看时间,不到四点:“去公司吧。把我东西送过去。对了,小婶,我是不是也要住公司宿舍?”
叶烦:“现在天黑的早,周围没公交车,我不去公司的话,你要自己骑车或者走回来。那边荒凉,一个人走夜路太危险。”
“那就去公司。”
叶烦先送他到公司,找秘书拿一把宿舍钥匙,然后去公司宿舍。
单身公寓,耿森森很喜欢:“还可以做饭?”
叶烦:“除了不能买卖交易,跟商品房没两样。”
“太好了!”耿森森很兴奋,“小婶,我可以随便布置吧?”
叶烦:“明天后天再布置吧。周一再去公司。”
翌日周六,耿森森开叶烦的车去街上选东西,周日就载着兄弟妹妹去宿舍,帮他打扫宿舍。
人多做事快,半天就收拾好。耿森森临走前把窗户打开通风,上了车就问大宝:“你单位宿舍几人间?有暖气吗?可以做饭吗?”
大宝的宿舍两人间,除了暖气啥也没有,闻言没好气地说:“别逼我踹你!”
第200章 长大工作
耿森森到叶烦公司的第一个任务是给他自己选两个帮手。
有的大学已经放假, 有的大学快放假了,耿森森接到这个任务赶紧去母校, 告诉导师繁花公司需要人,可以把不适合体制内或进事业单位的学弟学妹推给他,他目前需要俩。随后留下呼机号和办公室电话,耿森森就回公司。
耿森森初来乍到,年终奖没他,但放假前发工资,叶烦多给他一百块钱过节费。
虽然耿森森喊叶烦老板,但知道她爱人姓耿的员工都猜到耿森森是她爱人这边的亲戚。见过耿大宝的老员工看出他跟大宝有点像, 确定他是叶烦的亲侄子。
耿森森的学历拿得出手,又在国字头单位历练几年, 公司没人不服他。耿森森发工资的时候一个个都很规矩。包括老员工,也不敢趁机问啥时候再来一次团建。
不过问也知道不可能, 这几年投的钱多, 要不是叶烦和常光荣时不时往公司账户上打钱, 公司盈利勉强裹住支出, 这两年都没分红。
今年分红不多, 也比其他公司给的多, 所以今年依然没人打算跳槽。
年终奖发下去也就放假了。叶烦提醒员工检查水电门窗,亲自把通往楼梯口的逃生门从里面锁起来,又把电梯锁了, 除了爬楼砸窗没人进得去。
不过前台和保安以及食堂还没放假。整栋楼里的最后一个公司关门,保安才回家。留在最后的保安和前台每人多得一百块钱加班费。
几人每月工资加奖金不到三百, 多忙几天就给一百块钱, 以至于几人除夕上午才到家也没抱怨。家人唠叨老板把人当牲口使。他们说就几天老板多给一百块钱,家人不禁大呼小叫“这老板能处。”亲戚邻居听说这事就问公司还招不招人。
公司招人, 招高学历人才,不需要保安和前台,他们的亲戚只能催自家孩子好好学习,将来去叶烦公司上班。
保安、前台及其家人很开心,研发部和销售部的员工也很高兴。尤其研发部,公司包住,食堂的饭菜便宜,待遇跟国营单位差不多,工资还比国企高。
过年期间同学聚会,这一年有没有赚到钱,不需要开口说话,一看状态就能看出七七八八——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研发部员工的同学校友见他们状态很好,先问工资,工资没问出来就问工作环境。除了到手的钱和工作内容需要保密,其他方面无需保密,叶烦的员工就直白地告诉对繁花公司感兴趣的同学好友,比如吃的如何,比如端午节有粽子,八月十五有月饼等等。
对叶烦公司感兴趣的人就问招不招人。叶烦公司的人全是校招,员工也不清楚要不要别的企业的员工,只能回答问问老板。
年初一早上,叶烦呼机响个不停,全是给她拜年的。
于文桃跟二宝说:“你妈终于有点老板样儿。”
叶烦听得一清二楚:“说我也背着点。”
“又没说你坏话。”于文桃问二宝,“你啥时候去单位啊?”
二宝:“二月十号,周一。”
大宝惊呼:“年初七?这么早?幸好我毕业后不用去机关单位。”
叶烦:“大小公司都这么早。我公司保安和前台初六到岗,初八正式上班。对了,这个给你们。”
大宝赶忙接过去。
叶烦无语:“就拿我的东西积极。”
“我这是孝顺,不舍得妈妈辛苦。”大宝一边拆包装盒一边问,“什么东西还包装?您怪讲究的。”
叶烦:“新年礼物。”
二宝停下:“还有新年礼物啊?”
叶烦前几天送给俩孩子一人一个,但是那天是大宝生日。大宝想起这茬:“之前送的是我生日礼物。二宝,你沾了我的光。”
大宝生日那天二宝也收到一个。二宝闻言记起这事:“没见妈妈准备,还以为那个就算新年礼物了呢。嗳,是呼机?”
耿森森拿出他的:“跟我的一样。小婶,那次一起买的?”
叶烦微微摇头:“比你的便宜,我在南方买的。”
大宝算一下时间,离他妈最后一次去南方拿货过去二十多天,“您还真能藏啊。”
叶烦没藏,买来就扔书房里,只是除了她和耿致晔没人去书房,而耿致晔一直在部队,所以全家除了她没人知道。
二宝装上电池准备试试,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还伴随着脚踩雪花“嚓嚓”声。二宝勾头看一眼,楚光明拎着东西进院:“真客气。”
大宝闻言好奇起身,楚光明已经到叶烦家堂屋门口。于文桃招呼:“快进来。还带什么礼物啊。”
楚光明的生父和生母以及姑姑在电视上看到他,确实想找楚光明,但没人知道他在哪儿。他们也不敢报警把事情闹大,所以至今没人打扰他。没人找他意味着他家就他一个。大宝昨天就把人叫过来过年。晚上看了一会儿春晚他要回去,大宝和森森打着手电筒送他到小区门口。
大宝接过两盒点心,道:“难怪昨晚非要回去。原来是回去拿这个?你空着手过来,谁能嫌弃你啊。”
楚光明不在意地笑笑:“现在不是有钱了吗。”
叶烦招呼他坐下,问他渴不渴。
由于楚光明经常来,叶烦家有他的杯子,大宝闻言就说:“泡杯咖啡?咱俩一人一半。”
楚光明不常喝咖啡,身体不习惯,跟耿森森一样中午灌一杯晚上睡不着。大宝把一袋分两半,他到晚上可以照常休息。
楚光明便说可以。
叶烦问:“你也快要实习了吧?”
“快了。”
叶烦问:“机关单位还是事业单位?”
“事业单位吧。”楚光明道,“机关单位也缺计算机方面人才,不过我不一定能适应机关单位的工作氛围,就选了事业单位。”
耿森森闻言忍不住说:“机关单位条条框框多,事业单位人情来往多,去不好全他娘的老油条,上班如上坟!”
楚光明差点呛着:“这么夸张?”
“不夸张!”耿森森很认真。
楚光明不知道耿森森在单位什么样,在他看来耿森森脾气好,也比他哥耿磊磊懂得变通,能让这样的人嫌弃,可见那个单位的人多混。
楚光明:“我这个专业还好吧。毕竟没点东西混不下去。”
“哪家单位都有人事部门。他们不干活净揽事也够你烦的。”
楚光明心说,烦就不干:“你别吓唬我。”
叶烦道:“是呀,森森,光明还没去就被你说的前怕狼后怕虎,回头还怎么工作和跟同事相处?”
“也对。”耿森森想想他哥单位就没混子,“嗳,我记得听谁说公安局也需要计算机方面人才,市局没去你们系找人?”
叶烦:“我说过一次。不过公安大学也有计算机系。”
“我感觉不如光明优秀。”
楚光明道一声谢,端着茶杯移到大宝身边。大宝挑眉,眼神示意他有事说事。
确实有事。楚光明本来想买车,但车贵,他觉着不如买房。又想买摩托车,可他对车知之甚少,又怕叶烦数落他“肉包铁不安全”,就给大宝使个眼色。
大宝无奈地起身和他去后面。
二宝见状又想跟上去,叶烦一把抓住她:“怎么这么喜欢跟哥哥?”
“我——我好奇啊。”以前叶烦工作忙,没空领他俩出去玩,就叫大宝和二宝玩。二宝跟她哥跟习惯了,一无聊就想找哥。
叶烦:“男生的事你少掺和。对了,卉卉,今年要不要去严威宁父母家?”
耿卉卉:“他来给你们拜年我就去。他不来,我才懒得去。”
“我们明天去二宝姥姥家。他过来的话,你自己招呼啊。”叶烦道。
于文桃:“我在家呢。明儿小勤一家也过来。对了,卉卉,你爸妈咋还没回来?”
耿卉卉道:“兴许大雪封路耽搁了。”随后又问耿森森,“今年不去你姥姥姥爷家?”
耿森森朝西边看去。
以前正房五间是通的,吊顶装修后加了厚厚的木板墙,东边一间半是叶烦和耿致晔的卧室,西边一间半是于文桃的。中间客厅宽敞,正对门放着茶几沙发,两边也有单人沙发小茶几。耿磊磊躺在单人沙发上,腿翘茶几上,玩大宝的游戏机。
耿卉卉喊一声“耿磊磊”,玩入迷的书呆子才听见:“咋了?”
“吃饭了!咋了?”耿卉卉没好气瞪一眼,“啥时候去你姥姥家。”
耿磊磊坐直:“后天早上,初八晚上回来。”
于文桃又问怎么不多住几天。
耿磊磊:“没那么多假。再说了,森森不也得去小婶公司吗。”
于文桃不由得想起杨孟夏,问她是不是快退休了。
耿磊磊坐起来:“算年龄我妈去年就该退了。听说那边老师少,前脚退休后脚就被返聘回去。返聘工资只是退休工资三成,跟义务上课差不多。”
于文桃感叹:“真快啊。”想起什么,问叶烦:“回头他们回来,能住咱们这儿吗?”
叶烦:“必须不能啊。就是耿致晔,过两年都不许他住这边。”
“那还得搬家啊?”
叶烦微微摇头:“不一定。他也没那么重要。偶尔回来住一晚事不大。何况他也没啥仇人,谁想不开找他啊。不过大哥不能在外留宿,他这些年办了不少人。森森,同事问你爸干嘛的,你不想回家住就老老实实说你爸妈都退休了,退休前是个小科员。”
耿森森心说,也得有人信啊。
“公司那些人都是人精啊。”
叶烦:“就说你父母如果很厉害,你用得着平时住叔叔婶婶家,从国企辞职还得给你婶打工吗。”
耿森森眼珠转了转:“对啊!就算他们不信,也不会认为我爸比三叔厉害。”
二宝吐槽:“跟做贼似的。”
叶烦:“你也一样。”
二宝摇了摇头:“没用的。妈妈,还没去单位人就把咱家三代查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