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第两百六十一章

    ◎支棱和安静的最新状况◎

    第两百六十一章

    禅元和恭俭良在一顿血淋淋的床事后, 快进蜜月期,两个人你侬我侬,完全没有在意自己两雌虫崽五彩斑斓的情感生活, 以及老幺岌岌可危的头发。

    扑棱、支棱、刺棱正在面对他们各自人生道路上的大危机。

    三兄弟瘫在房间里, 听着薄薄木板都挡不住的噼里啪啦声音, 兴致单薄。小刺棱在哥哥们肚子上爬来爬去, “唔唔”要去找雄父雌父抱抱。支棱一把将他揪起来,捏捏小屁股。

    扑棱盘算等会儿去哪里搞消音海绵比较好。

    “他们两个能不能喊得小声点?”

    “你去说?”

    “你去。”

    兄弟两嘀嘀咕咕一会儿, 看向胡乱咬被子的小刺棱。扑棱道:“让安静带着刺棱去。支棱?”

    罕见地, 支棱板着脸没有马上说话。自上回他开玩笑似地说, 要给安静发自己的裸/照后, 扑棱便觉得不大对劲——按照他们家族遗传的行动力, 支棱不是在弄哭安静的路上,就是在挨揍的路上——这么多过去了,这两人好端端实在是超出了扑棱的想象。

    他罕见地捡起兄弟情,关心道:“你没事吧。”

    支棱道:“我最近在研究一个新课题, ‘激素对雌虫生理和心理的影响’。扑棱,哥, 你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其实不喜欢安静?我只是被雄虫激素迷惑了?就像雌父被雄父的脸迷惑了。”

    扑棱真想说你不要把自己和雌父相提并论,可盯着弟弟和雌父如出一辙的脸,扑棱一句“别傻了”都说不出来。他将刺棱丢在床上,兄弟两盘着腿,在雌父雄父连绵不断的声音中, 开始青春期的讨论。

    “雄虫激素肯定会对我们产生影响。你看雌父每次都要去脏衣篓里捡雄父换下的衣服闻来闻去。我们不理解这有什么好闻的, 可能是因为我们和雄父的血亲关系。”

    扑棱道:“难道不是因为雌父好色吗?”

    支棱严肃道:“雌父是变态, 但能对雄父一个人持之以恒的变态。我觉得这绝对不是心理上的爱慕, 一定有什么生理机制蛊惑雌父!只是我们两免疫罢了。”隔壁声音稍微大,支棱嗓门也大起来。还打开一系列自己整理好的数据和亲哥哥讲道理,“你看,这是我靠近安静时记录的心跳数值。”

    扑棱:“……”

    他盯着弟弟展示出来的心电图、肾上素激素检测等一系列指标图,往后翻翻,发现这项庞大工程从七八年前就开始了。

    该死,这是什么雌父式的“为了科研献身”精神吗?

    支棱幽幽道:“发现你喜欢提姆叔叔后,我也很想给你做这个数值追踪。”他每次看着自己靠近安静陡然高潮的心电图,浑身上下就产生一种科学价值感得到认可的满足——这种古怪的感觉,就像你随手吃口面包,但面包里每一份纤维都被物尽其用的充实感。

    支棱太喜欢这种“干什么都不浪费”的滋味了!

    他一把拖住乱爬的弟弟刺棱,将幼崽抱在手里,开始揪刺棱漂亮的头发。一边揪头发,支棱一边说道:“随身携带的检测仪太方便了,我还微缩精简后,给自己做了皮下移植——”

    “等等!”扑棱打断道:“这几张心跳和激素指标怎么比其他都要高?”

    支棱瞄一眼,镇定道:“这是我被雄父打的时候。”

    颅内出血、腿骨骨裂、腹部脏器挪位什么的,多多少少影响激素和心电图指标。扑棱把它们全部归纳到一个名为“未成年雄虫殴打研究记录”的文档中,打算找机会写成论文,试试看开发适合自己的贴身防殴打护具。

    “我还想给安静也做皮下移植。这样,我每次靠近他,就不光可以得到我自己的身体指标。我还可以得到他的身体指标。”支棱继续揪揪弟弟的头发,“这样,我就可以清晰判断出,到底是什么让我对安静如此着迷。”

    小刺棱一句话都插不上。

    幼崽的脑门越来越凉。对疼痛感知敏锐的他,却因为罪魁祸首是哥哥,乖乖翘着脚,任由哥哥放纵下去。

    支棱变本加厉,狠狠揪住弟弟一撮头发,道:“这样。我就不再需要看安静的眼色了。我完全可以把他的激素器官割下来,做成容器随身携带。”

    真是熟悉的思路呢。

    扑棱想着,不阻止支棱乱七八糟的科学创举,也没有挽救刺棱岌岌可危的头发。他被子一卷,懒洋洋躺在自己的床上,“我睡觉了。”

    “什么!这种情况你真的睡得着吗?”

    “当然。”

    “你亲了提姆叔叔,你居然还睡得着吗?”支棱又揪住弟弟的一撮头发,咬牙切齿道:“我光是想到安静和其他雌虫在一起,我就想好了,怎么割掉他的激素器官。这样,我就完全不会被他限制住了——我真的是受够了!他是雄虫又怎么样。他又不如雄父厉害,这里是远征军!全部都是雌虫的远征军——”

    扑棱拉长声腔,“弟~弟~我让你少和星舰上的大雌子军雌玩。还有离那些基因库的研究狂魔远一点。”他懒洋洋嘲笑起来,“远征马上要结束了。你要犯了错,干扰我的晋升,你自己看着办。”

    真实的虫族社会里,雄虫受到所有雌虫的追捧和喜爱。

    支棱在远征军这样的大环境中,被“青梅竹马”的光环包裹着,他依旧一次一次错过……不,都不能说错过。因为这两人没有说过一次“爱恋”的话语,没有一次明确的关系确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关系也在不断推移。

    越来越远。

    他们根本没有在一起的缘分。扑棱心知肚明。

    支棱捏捏刺棱的小脸蛋,下巴搁置在弟弟的小光头上嘀咕,“你就知道你的晋升。该死!!雌父之前说哪个航空器缺消音海绵来着。非要把我们房间的消音海绵调走。我快疯了,他们怎么又来了?”

    缠绵尖叫,被褥翻滚,放肆水声,拳拳到肉,鞭挞刺耳。

    扑棱蒙上自己的被子。支棱丢下弟弟捂住自己的耳朵。刺棱什么也不懂,傻乎乎跟着隔壁的声音拍手,最后被暴怒的二哥支棱一并塞到被子里。

    “睡觉。拍什么拍!”

    他们三个就是雌父雄父的结婚附赠品!绝对!!

    *

    第二天。

    酣畅淋漓吃个饱的禅元喜提一只秃头雌崽。雌虫红润的脸迅速褪色,从三次元降维到二次元,在一家子人的注视下戾声尖叫,“崽崽崽啊啊啊头头头发呢?啊啊啊我的头发?崽崽的头发呢?”

    支棱面不改色盯着弟弟狗啃一样的秃脑子,说,“不知道。”

    他的心脏处,移植了皮下检测仪的位置轻微刺痛起来。支棱都不需要抬头,就知晓是安静来了。他用勺子搅拌碗里的碎燕麦,距离虫族领地越近,星舰上的咀嚼食物越多,扑棱和支棱作为星舰上的一代,极不爱适应这种咀嚼食物。

    他们两都偏好快捷、轻松、干净的营养液和营养块。

    禅元正抱着刺棱的秃脑壳泗涕横流,恭俭良还在屋里洗漱。支棱恶从胆边生,在桌底下伸出脚,磨蹭安静的小腿,无赖般坐过去,一言不发。他先是用自己穿惯了的军靴一点擦拭雄虫的裤脚,随后挑着裤脚的边缘,坚硬的军靴尖顶住雄虫小腿的软肉。

    支棱发誓要把安静的激素器官割下来,随身佩戴。

    但他偶尔也会觉得欺负老实人,快乐极了。他欣赏着雄虫微微并拢腿向后撤的姿态,心中的成就感浮出水面,大口咀嚼着碎燕麦,却故意将咀嚼的时间无限拉长。

    “结婚日期定下来了?”支棱向前顶了顶。桌子上雌父哭闹,雄父大口吃蛋糕,弟弟刺棱茫然,哥哥扑棱专心看代办列表。唯有他与安静在一方桌子上,压制、摩擦,离开后,又被军靴勾住往回拖。

    安静道:“是的。”

    他在禅元的鼓励下和不同军雌接触后,说话变得流利起来,面对雌虫也不会惊慌失措,更不会无时无刻要依赖着恭俭良、扑棱了。他开始展现自己在家务上的爱好和天赋,除了编织外,每天主动打扫卫生,帮忙整理橱柜和收纳架,业余时间用蒸汽将恭俭良破破烂烂的《虫族刑法》一页一页抚平,晾干。

    在这艘星舰上,他是除恭俭良之外最宝贵的雄虫。

    无数军雌和安静保持距离,对他隐晦又不失礼节的照顾,告诉他“他值得最好的一切”。

    ——世界上可能只有支棱会粗暴又不讲伦理的对待自己。

    安静没有任何受虐狂倾向,他见过越来越多成熟的大人,在禅元的谆谆教导下,越来越清楚自己和支棱不是一类人。

    他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

    安静清楚自己压制不住支棱,也做不到和雄父恭俭良那养,动不动出手整治雌虫。他没有那种变态的体力、身体素质来压制雌虫。

    “松开。”雄虫能做的只有握紧勺子,压低声音反抗道:“我快要结婚了。”

    “哦。”支棱回答着。

    他的脚却变本加厉,从安静的脚踝一直向上剐蹭,裤子整个坨成一块。安静不得不向后坐了又坐,椅子发出尖锐的声音,吸引了恭俭良的注意。

    “怎么了?”恭俭良问道:“安静,你也要吃小蛋糕吗?”

    安静牵扯住一个笑容。他稍微离开支棱的控制,喘口气之余,似乎从自己即将结婚的事实中得到勇气,重新坐回到桌子前,狠狠踩一脚支棱的脚面,用力碾了碾。

    “没有。”安静亲切地给恭俭良的小面包涂上果酱,“雄父吃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78】

    “炸弹是你搓的!”

    “但炸弹是你扔出去的。你瞄准哪里不好?非要瞄准厕所。”

    “厕所是最容易引发混乱的地方。”恭俭良气得脸红扑扑,“我哥哥说过,炸厕所是第一选择。我哥哥说的!”

    他们两个在大厅里谈论屎尿屁。

    警雄雷克在音量上占据下风,在道理上压着恭俭良打。所有围观警雌都看见漂亮雄虫脸和脖子越来越红,最后变成一种铁白色。

    “哼。”恭俭良低声抱怨起来,“我不打雄虫。我不打雄虫。不打雄虫。”

    他答应过雄父。

    除非是杀人放火的坏雄虫,不然不对柔弱的雄虫下手。当然,军雄在恭俭良这里不算雄虫。

    “别以为我不打雄虫,你就可以老让我生气。”

    “哦。那你好棒棒啊。”雷克顶嘴之余,不忘给恭俭良递上本子,“你会做什么?”

    恭俭良娴熟写上“杀人”两个字,然后被雷克改成了“审讯”。

    漂亮雄虫还没有多言半句,本警局当家人已经把恭俭良安排得妥妥当当了,“把区里挤压的案子都拿出来!对,那种陈年变态的老案子都拿出来。”

    恭俭良逻辑不好?没关系,这种都陈年案子也不指望他真的查出什么东西来。雷克漫不经心想着,该让那些因证据不足,逃脱法律惩罚的嫌疑犯们品尝被漂亮变态警察骚扰的滋味吧。

    暴力执法?怎么可能!在他雷克多年深耕下,他的警署绝对不会出现暴力执法这种糟粕事。

    ——*——

    挖坟式更新!雷克确实是恭俭良的好伙伴(欣慰)。感谢在2023-07-01 17:18:37~2023-07-03 21:54: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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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2☪ 第两百六十二章

    ◎禅元的好算盘◎

    第两百六十二章

    恭俭良已经察觉到两个幼崽的不同寻常。

    可他想不通也不理解又发生了什么。大概是温格尔阁下灌输了过多的正常婚恋观, 恭俭良自信安静结婚后,支棱再怎么闹腾都翻不出花浪。

    拜托,安静成年了, 可以结婚了。

    支棱还要在法定年龄下折腾好几年呢。到时候安静的雌君再升迁、调岗, 去其他地方定居, 支棱这辈子都见不到安静了。

    “支棱最近变乖了好多。”

    “真的吗?”禅元一边给恭俭良梳头发, 一边叹气,“最近在忙考试的事情吧。”

    恭俭良抬起脸, 让禅元给自己擦面霜。身体上的保养工作恭俭良是一样也不管, 全部都丢给禅元来。每天禅元让他抬起头, 他就抬头, 让他低头, 他就低头。

    恭俭良的力气都用在温习考试上了。

    他预备参加军雌专业考试,成为一名光荣的前线警雄。禅元将雄虫的脸和手都擦得香扑扑,忍不住亲两口。

    “扑棱和支棱都准备入学考试。刺棱也差不多要准备起来了。”

    “安静呢?安静是不准备升学对吗?”恭俭良对膝下唯一的养子颇为关注,叮嘱禅元道:“他雌君有什么安排吗?我要分多少私产给安静比较好?”

    零零碎碎的事情多了去了。

    禅元不得不把家里孩子们的情感生活搁置一会儿, 重点关注他们的学业。扑棱早就定好了目标院校,支棱也参考了基因库几位前辈的意见, 提前最好了规划。安静婉拒了恭俭良出借婚服的主意,麻烦自己的雌君去购置一些简单的礼服款式,自己去房间里缝缝补补。

    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的平静。

    唯有家里最小的刺棱崽崽知道平静下是怎么的波涛汹涌。

    “今天自己看书。”支棱粗暴地将一整本压在弟弟的屁股上,翘着脚,坐在书桌前,“你哥我今天翻着呢。”

    小刺棱眨巴眨巴眼, 撅起屁股, 将书本拱到地上, 四肢并用爬行到哥哥脚边, 坐好。他手脚短,行动力一点也不差,禅元害怕他饿着,还专门给他兜了一个小零食包,里面装着恭俭良施舍给崽的小饼干小蛋糕。

    “唔。”

    “你唔也没用。”支棱用脚轻轻踹开弟弟,“我在想怎么杀人。”

    小刺棱不太理解。可他和雄父一样,敏锐感知到空气中躁动的味道,翻开自己的小零食包,巴拉巴拉半天,溢得满地都是小包装饼干后,才捡起一个最好看的递给哥哥。

    “咕哥。次。”

    支棱嫌弃,但撕开包装咔咔咬起来。

    “还有吗?”

    “有嗒。”刺棱撅着屁股捡起地上的小饼干,继续投喂哥哥。扑棱锻炼结束,回来时就看见满地零食包装,和吃得满嘴渣滓的支棱。

    他那愚蠢的幺弟毫无知觉地坐在老二腹肌上,用手指头沾饼干屑吃。

    扑棱:“……你能不能给他留点。”

    支棱:“你为什么不能同情一个马上失去雄主的雌虫。”

    扑棱:“你都没有得到,哪里来得失去?”

    “啊啊啊!该死。我要杀了你。”支棱掀翻肚皮上的弟弟,跳起来要暴揍老哥,结果被扑棱一巴掌按在床上,枕头压脸,双脚乱蹬。

    “你好歹给我留一点饼干。”

    “这是重点吗?”

    “弟弟是我们两个共有的奴隶!这件事情不是早说好了吗?”

    “我%……&#!#”支棱一脚踹在扑棱腹肌上,双翅张开,跳到半空中,自由落体膝击扑棱肋骨。扑棱反手钳制住他的脚踝,将这个叛逆弟翻倒在墙上。

    “你又在发什么疯?想要雄虫就去追求啊。”

    “我才不要。”

    “那你又在发什么疯?”

    小刺棱蹲在地上,乖乖舔自己手指头上的饼干渣渣。

    “我不要面子吗?我之前给安静做了多少事情!他倒好。他和雌虫约会都不会和我说。雌父也是,雄父也是,所有人都瞒着我。”

    “做过什么事情?扒雄虫衣服?”扑棱挥拳给弟弟一拳,“还是偷摸雄虫全身?”

    兄友弟恭?开什么玩笑,在这个家里谈什么兄友弟恭,暴揍是交流感情的唯一方式。

    支棱伸出手,一把揪住扑棱的头发,兄弟两脑袋撞在墙上,骤然双翅均开,爆裂的嗡鸣声闪现。

    “哈?那你以为你给玩偶里放药就是什么好东西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脏事——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啊啊啊。”

    小刺棱已经把手指上的饼干渣滓吃干净了。他眼巴巴看向哥哥们乱战的区域,打了三四圈滚,跑进去,捡起碎掉的小饼干看来看去。

    不用识字就挺好的,还能吃小饼干。至于打架?刺棱幼崽歪了歪脑袋,躲过哥哥们战斗的余波,茫然想着:哥哥们哪天没打架呢?

    雄父雌父还天天打架呢,哥哥们打架说明他们感情超级棒!!

    “我死定了?支棱。你敢破坏我的事情。我就把你的翅膀上撕下来。”扑棱用膝盖压制住支棱的脖颈,咬牙切齿道:“你自己说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支棱脸都快涨成猪肝色了,双手用力抠住哥哥的大腿,两口血洞从裤腿中渗透出来。

    他歇斯底里道:“你的方法根本不管用!艹。安静根本不吃你那一套。”

    扑棱又扇了弟弟一巴掌,“废话。我让你去和安静道歉,你怎么道歉的?”

    支棱没去。他这个人压根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自我反思三四天后,敷衍了事,还是扑棱按着他的头去找安静说了“对不起”。

    扑棱扯着弟弟的头皮狠狠砸两下,“我让你给安静告白。你怎么告白的?”

    “花啊,我准备了花啊。”

    “谁让你准备标本花?谁赠送礼物会送自己喜欢的脏器标本啊!我让你送安静喜欢的东西。你这个白痴。”

    支棱这可找到话头了,掀开哥哥咆哮道:“我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

    扑棱:“……你给我闭嘴。再给你做军师,我就是世界第一大傻帽。”

    支棱喜欢安静?喜欢个屁。

    扑棱气得提起弟弟小刺棱就去雌父雄父屋子里冲澡。他早就察觉支棱对安静的情感不像是普通的喜欢——与其说是喜欢,扑棱觉得那就是偏执的占有欲。

    安静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支棱喜欢。

    安静开不开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支棱开心。

    “白痴。”扑棱将弟弟塞到水桶里,胡乱开始给幼崽冲澡。他很多话不可以对雌父雄父说,但对家里最蠢的随便说,“你二哥就是看雌父有雄虫,自己也想要一个雄虫而已。”

    小刺棱摇晃小脑袋瓜,甩得哥哥满身是水。

    “你别和他混在一起。嗯。知道吗?笨蛋小奴隶。”扑棱抱住刺棱的脸,叮嘱道:“饼干也不要给他吃。知道吗?”

    “唔。”

    “也不可以让哥哥带你打针。他拿你的基因做试验呢。”

    “唔?”

    小刺棱泡在水桶里,睫毛上都是水珠。

    哥哥说什么?不知道。但现在可以玩水哦。雌父都不让自己玩水!小刺棱噗噗拍打水面,再拍拍水桶,一头把自己扎到桶子里,撅个屁股露在外面。

    扑棱:……

    该死。他以后不会被两个弟弟拖后腿吧。

    扑棱承认,自己这一刻产生了微妙的杀弟念头。

    他的大好前程可不能被这两个蠢货弟弟折腾没了啊!

    *

    远征军回归是虫族近期最大的事。

    得益于虫族和寄生体之间旷日持久的战争、虫族每年爆炸式的人口增长速度,对外扩张和收复失地,一直是远征军的重要任务。

    今年,也不例外。

    禅元所在的远征军确定存活,且马上要回到虫族领地中了。禅元一大家子人虽然早就收到禅元保平安的信件,却还是不放心要派遣两三个人去远征港口亲自迎接禅元。

    “雌父肯定要去。”蝉族大家庭中,好几个雌虫崽簇拥在桌前,一个接着一个眼巴巴看着抽签桶,“我都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禅元哥哥真的还活着吗?”

    “他是怎么在远征军里找到雄主的。”

    “听说他的雄主超级超级好看,真的吗?”

    禅元的雄父冷着脸,看着家里乌泱泱的孩子和位数多的路费,头疼。

    “为什么你们都想要去看小元哥哥呢?你,对,我说的就是你小明和小洪。你们两个都没有见过你们小元哥哥。他参军的时候,你们两连受精卵都不是!”

    禅元家,一个非常普通且非常平凡的蝉族家庭。

    主打一个人口兴旺,全家大大小小三代人汇集在一起,能够坐满一个教室。禅元离家前的屋子早就被改成孙辈幼崽的房间,墙上的各种奇奇怪怪东西早就被禅元雌父收拾好,锁到仓库了。

    “你们小元哥哥能回来就很好了。”禅元雄父握拳教育几个蹦跶崽儿,“反正家里也不缺他一口饭吃。”

    “哦。”

    “可是小元哥哥说,他走之前,留下了人生中最宝贵的财产。”幼崽们眼巴巴地祈求道:“我们超级想要探宝。”

    “就是。据说是雄虫的东西,小元哥哥有雄虫了。这些可以送给我们吗?”

    “这不太好吧。”禅元雌父出来打圆场,“那可是你们哥哥雄主送给他的礼物。”

    幼崽们惋惜,又羡慕。

    “就看一眼嘛。”

    “我也想要一起长大的漂亮雄主。”

    “看一眼都不可以吗?”

    禅元雌父觉得不行。

    他想看一眼,禅元在几个弟弟侄子面前的形象就要碎成渣滓了。他小心呵护雌子在这个家位数不多的正面形象道:“好啦,好啦,都去洗洗手,吃饭。”

    *

    “宝贝~你还记得你送给我的一大堆纪念品吗?”

    “不记得了。”恭俭良板着脸看着面前小山的复习资料,完全顾不上禅元摇晃起来的屁股尾巴。

    “就是。我们网聊的时候,你送我的……嗯~那个超级多的东西啦。”

    恭俭良想了想,体验过真的后,他觉得那些假的手办真没意思。随后敷衍道:“哦。”

    禅元绕着自家漂亮雄主一整圈,手舞足蹈,小心翼翼提出自己的看法,“你觉得我把东西拿回来怎么样?”

    “哦。”

    “我记得有一些很刺激。可以用在床上,那个就。你可以稍微重一点。”

    恭俭良合上书本,掂量下重量后,挥着书砸在禅元脑门上,“滚!”

    雄虫忙着复习呢。

    雄虫要为自己的警雄事业添砖加瓦呢。

    禅元当然知道。但雌虫想到自己藏在仓库里的宝藏,浑身发热,脑子浑浑噩噩,什么话都说出口,“其实一边做,一边辅导你功课也不是不可以。”

    听上去就很刺激哦,他和恭俭良还没有玩过这种。

    边上呼呼大睡的刺棱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抬起头,打着哈欠,“唔。刺。也。也唔唔,也要。”

    禅元提起崽,一把将他丢到他两个哥哥的房间里。

    作者有话说:

    禅元:PAPAPAPAP~吸溜吸溜吸溜prprprpr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79】

    恭俭良的第一个目标是街区偷窥雄虫的惯犯。

    多位雄虫饱受其骚扰,但警方迟迟没有办法找到确定证据,让其认罪。再加上惯犯本身就是一个律师,多次避开了法律条约,至今依旧活跃在业内。

    “你的任务就是搜查关于他偷窥和骚扰雄虫的证据。”警雄雷克递上一大堆资料。恭俭良看都不看,他确定惯犯样貌后,只问了雷克一句。

    “他承认犯罪就可以了吗?”

    “嗯。”警雄雷克才不相信恭俭良可以让对方认罪呢。

    没错,恭俭良是暴力。可是对方也不是吃素的!

    就让这两个人好好折磨吧。警雄雷克翘着二郎腿想着。

    然而,恭俭良却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件宏伟的事业来执行了。

    “我确定这是个变态雌虫。”雄虫认真准备好手铐和武器,严肃道:“对待变态,就要足够的变态。”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后悔自己做过的错事。

    ——*——感谢在2023-07-03 21:54:20~2023-07-06 19:05: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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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3☪ 第两百六十三章

    ◎谁要当这个战神啊?◎

    第两百六十三章

    禅元已经把远征结束后的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家里三个孩子, 老大和老二考试结束就能滚去上学。老三就丢给自己亲爱的雌父享受天伦之乐。而他在军部简单走一下流程后,就可以申请远征军休假福利,带着恭俭良度蜜月了!

    婚服play!旅行play!开车play!露天play!还有温泉play!超大三百六十度旋转餐厅!

    禅元已经受够了和家里三个雌虫崽每天斗智斗勇的生活了。远征二十年, 他都开始怀念自己最开始和恭俭良互相殴打, 只有彼此的美好生活了。

    二人世界总是美好的。

    禅元坚定要创造一个只有自己和漂亮雄主的美好假期。他检查了所有文件, 确保到达目的地后, 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自己的欲望后,快活策划拐带恭俭良的生活。

    他的漂亮雄主怎么可以只有那么几件衣服呢?买买买!他的漂亮雄主怎么可以没有珠宝点缀呢?买买买!他的漂亮雄主怎么可以只有那么点殴打自己的玩具呢?买买买!

    “禅元, 你要不要申请‘战神’的荣誉名额?”

    “不。我不需要这东西。”禅元认真拒绝了。

    接着, 他就把这件事情丢到脑后, 快乐研究临近港口最好的服装市场, 以及到时候购物冲刺的路线——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恭俭良换上漂亮的新衣服了。

    提姆道:“军部现在要重推‘远征军战神’这个名号。你确定不争取一下吗?”

    禅元摆摆手, 压根儿没有参与的想法。

    提姆继续道:“所有校级军官的简历都会被自动上传。你不改简历,我就帮你远样填报上去了。”

    禅元一个激灵,终于原地起尸,“不不不。你等等。我现在改一下。”

    他得想个办法, 把自己的简历改得糟糕一点。

    于是,恭俭良晚上难得没有被禅元缠着要来要去。雄虫咬着蛋糕勺子, 盯着禅元修修改改,紧皱的眉头,和刺棱崽你一勺我一勺大快朵颐。

    “这是什么?”

    “一个小小的报告。”禅元一点都不想告诉恭俭良,这是军部那个什么“战神”头衔申请的幺蛾子事情。他将简历上好几行出色战绩划掉,修改成笼统的“表现出色”四个字,又为了不显得那么没有上进心, 将杀敌次数改成个位数。

    这样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太水了?

    算了。禅元摆烂想道, 水就水吧。

    别听“战神”这个名号高大上, 但在禅元这一代很多年轻军雌看来, 这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军部说你是战神,你就真的是啊?虫族疆域辽阔,每年都还在对外扩张,每个虫种都有自己信赖的指挥官和高层。别以为推出一个“军部”盖章的战神,就可以让大批年轻军雌追捧了。

    这年头,谁家还没有点虫种主义呢?

    再说了,上一个被全民追捧的“年轻战神”背刺军部,原地叛国的黑历史还挂在墙上呢。

    禅元才不要去接这个名头呢。

    他现在有军功,有雄主,有崽,回家还可以和雌父团聚,温格尔阁下分给恭俭良的私产足够他原地退休了。更别提,禅元还计划选一个清闲养老岗位,在军部摸鱼,混到退休领养老金呢。

    远征二十年,还不够卷吗?

    人生要学会早点享受啊。

    “就这样写吧。”禅元看着自己润色过度的简历,十分满意,“这种废物简历,应该能让我被发配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岗位上吧。”

    接下来就是把崽们丢给雌父!噢噢噢,他要和恭俭良去度蜜月!他要和自己最漂亮的雄主举行旅行婚礼,旅行蜜月!

    反正夜明珠家也没有人来接恭俭良。禅元没心没肺想道:还不如让恭俭良和自己再浪荡一段时间,散散心,观察情况后,再上门看看夜明珠家的情况。

    “宝贝~”禅元越想越激动,扑到恭俭良身上,捧着恭俭良的嘴角,吭哧吭哧啃了好几口,“你好甜喔。”

    恭俭良一脚把发癫的禅元踹下床,嫌弃擦擦自己脸上的口水印子。

    *

    【姓名:禅元】

    【虫种:青襟油蝉种】

    【家庭状况:已婚,已育】

    军部,远征战神选拔组里发出古怪的讨论声。

    “噫?蝉族也能升得这么快吗?”难道是技术兵种?还是指挥官岗位?负责审核的军雌将禅元的简历单独挑出来,仔细阅读,眉头逐渐紧锁。

    一个蝉族雌虫。

    一个非军校毕业生。

    一个远征前体能训练分数都在中下的雌虫。

    怎么会在前线岗位坐到大校的位置呢?

    “把他的远征档案调出来。”军雌默默在心里判断这个该死的狡猾蝉族耍了小聪明,想要包装简历瞒天过海。可惜了。军雌嘲笑道:“他一定不知道,这次远征战神的选拔直接对接远征总舰的数据库。所有的资料我们查一下就知道。”

    “蝉族大校,做到这个位置上也不容易。”

    “哎。何必要搞这点小手段呢。”

    “没有小手段也做不到大校位置吧。”

    “别的我不是很在意。”其中一位军雌酸溜溜道:“我就想知道,他用什么手段让自己的雄主随军。”

    太厉害了。这是什么魅惑手段?一众军雌大半还是单身,就算不是单身,也最多做个雌侍。他们清楚婚姻里的各种酸甜苦辣,对禅元那干净利落的一对一婚姻犀利输出后,呼出的气都是发酵了。

    “咦?”

    “又怎么了。”军雌们呼啦啦跑过来,处于对“人生赢家”的共同抨击,他们已经形成了初步的友谊,“果然是简历有问题吧。这个该死的家伙,一定是作假了。还好乌钬总帅提前允许我们对接了数据库。”

    军雌往下哗啦两页,结巴起来,“确、确实是出问题了。”

    只不过不是作假,而是这家伙压根儿就没有把重点写到简历上。

    “他的小队存活率简直太离谱了。你看看这个数据:远征二十年,总共领导过四百七十一次地面行动,行动期间没有任何一个军雌死亡。”

    “我靠。真的假的?”

    “没有一个死亡?他的任务完成率呢?队伍容量呢?五人小队那种没有什么说服力哈。”

    “关键就在这里。他前三年还会带着五人小队,第五年开始队伍扩容。第七年的时候,已经独立带领三十人小队。不,这个时候已经不能说小队了,是一个排。第八年就直接开始带百人团队,也就是自己带领一个营了。”

    “……按照我们现行的大校制度,百人也不是很夸张的数字吧。”

    “那会儿他又不是大校。第十二年的时候,他就直接跨过了五百人数这个门槛。所属第三星舰两场前线临时指挥权都被归到他手中,直接统帅一万五千余人。第十五年,他直接下地面,负责一二三七四艘星舰的地面指挥工作。”

    外星地面工作和太空工作都有着极大的危险性。

    从禅元的工作履历上来说,他80%的任务都是在外星地面任务上执行的。他随时都要面临信号中断、呼吸中止、病菌入侵、变异寄生体和本土生物的危险。同时,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还肩负着地面指挥、统筹、后勤等一系列冗杂繁重的工作。

    就这样!他的任务死亡率居然维持在传奇般的“0”,重伤率维持在超出常理的0.7%上——从具体内容上看,禅元每次都在这个0.7%里面。

    禅元真是个好领导!

    居然一马当先,冲锋陷阵,用血肉之躯抗下最多的伤害!

    远征军里,恭俭良打了个喷嚏,继续手狠狠敲打禅元的脑袋,“不要乱亲我,臭死了!”

    禅元嘿嘿傻笑,禅元盯着自己漂亮雄主的脸畅想美好未来。

    “宝贝。我们到时候可以在温泉里……”

    “哦。”

    “你好冷漠哦。是我的里面不热了吗?”

    恭俭良怀里的小刺棱还辨认不出雌父的骚话,茫然目睹恭俭良抬脚将禅元踹到墙上,干净利落的侧踢轰出一个小凹槽。

    那0.7%的重伤率大多由此而来。

    远征战神选拔组的军雌们显然是想象不出这种理由。他们长吁短叹,从最初对禅元虫种的不屑一顾,到现在的肃然起敬。

    “太厉害了,作为一个孱弱的蝉族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蝉族居然这么能打的吗?他是什么变异种基因嘛。”

    “完全可以想象他的谦逊和低调。我要是有这个成功率,这个任务执行结果,我必须在简历上大书特书。干嘛要谦虚?是军功不香吗?是荣誉不好吗?上一个战神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的虫族急需要一个新的年轻偶像!”

    荣誉。名利。荣载史书。

    哪一个年轻军雌不想要呢?

    军雌们盯着禅元那烂透了的简历,思考三分钟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怎么可以让这种人才被埋没呢?”

    “上报!必须上报。这个简历写得一塌糊涂,完全淹没了禅元大校的闪光点。我们要重点修改,绝对不能让在金子淹没。”

    军雌们说改就改,调动出禅元的任务内容、可公布的任务细节,一个字一个字地给禅元修改简历,嘴巴里还时不时念叨道:“积极和蝉族军雌合作……嗯,照顾同族,是个优点。”

    “和螳螂种军雌合作……嗯,改成没有种族偏见。等等,这一条别写,他队伍里居然还有雄虫。”

    军雌们呼啦啦围上来,盯着恭俭良的臭脸证件照沉默十分钟。

    “改!把‘照顾同族’‘没有虫种偏见’统统删掉!删——掉!”

    “重点写‘虫种大融合’。对!我们写他们是‘跨越种族偏见的相爱’,螳螂种和蝉种历史积怨下的真爱伴侣。”远征战神选拔组军雌摸索着下巴,咬牙切齿,“我都能想到,这是多么好的宣传点了。”

    这只蝉,好大的福气啊!

    作者有话说:

    禅元:(脏话输出)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80】

    雌虫A是一个偷窥狂。

    他有家室,还有孩子,却又不满足于自己的雄虫。用他自己的想法来说,自己与雄主为数不多的感情早就被消磨,过去的爱恋在柴米油盐中褪色,最后成为寡淡的印记。

    离婚?为了孩子和财产,雌虫A也不会离婚。可让他安静地饱受情感和欲望的折磨,他又实在不是不甘——直到他接手了一起侵害雄虫隐私权的案件。

    世界对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第一次偷窥自己的雄主,随后是家里的雄子,自己一部分雄虫客户,一些未成年的雄虫。他并不会鲁莽地安装摄像头,也不会留下任何电子记录,他熟读的法律条款让他知道避开危险,提前蹲点,悄无声息观看雄虫的身体、雄虫与其他人的亲密。

    快感针刺一般,攀附上雌虫A的头皮。

    他彻底爱上了这种滋味。

    而今天,他发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美丽猎物。

    “您好阁下。”雌虫A上前,凑近的瞬间,他的鼻息环绕上一种粘稠的水汽。雨幕下的雄虫没有撑伞,湿漉漉的头发蒸出白袅袅的雾气。

    他抬起头,露出一双漂亮的赤瞳。

    “你好。”雄虫对雌虫A道。

    雌虫A道:“您身上都淋湿了。”面对猎物要足够有耐心,要足够有准备。雌虫A提议道:“我去给你买件干净的衣服吧。您继续待下去容易生病。”

    “走吧。”

    走吧。雌虫A笑起来,目光落在雄虫湿透的肉色衣物上。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看看雄虫美丽的身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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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4☪ 第两百六十四章

    ◎如何把幼崽全部丢给雌父?◎

    第两百六十四章

    远征就在一个严酷的夏天结束了。

    支棱为远征港口的选择暴躁了足足一天, 他甚至来不及堵安静结婚的行程,缠着禅元,要雌父用军功给自己调度一批制冷设备, 美名曰“自己的收藏品会被高温烤化”的。

    禅元还是偏爱次子的。他叮嘱家中老大照顾好恭俭良和刺棱后, 抓着支棱一顿操作。最后成功错过了漫长的宣读仪式和授勋流水线。

    “那么多新秀军雌。又不差我那么一个。”禅元帮助支棱把切片、标本放入冷藏后, 欣然道:“雌父过段时间带你去参加舞会。”

    支棱嗤之以鼻。

    他们两在这里玩笑说几句话。禅元闭口不谈自己拆散安静和支棱的用意, 他的目光不断扫过支棱阴沉的脸,发觉这死孩子似乎真的放下了, 长松一口气。

    安静就是一个普通雄虫, 长得不好看, 也没什么特殊的能力。

    支棱非要强扭两人的关系, 禅元怕这两孩子玉石俱焚。

    “雌父。”支棱道:“舞会你会带雄父去吗?”

    “开什么玩笑。”禅元是疯了把恭俭良带出去招蜂引蝶呢。他和恭俭良结婚二十年, 都没有看腻那张漂亮脸蛋,又怎么会允许他人觊觎呢?

    支棱随即“哼哼”起来,“我早就知道雌父你双标。光允许你睡雄虫,就不允许我睡。”

    “你的情况又不一样。”禅元大言不惭, “我和你雄父可是先谈了七年网恋,再奔现的。我们是两情相悦, 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和安静还能算青梅竹马呢。”

    禅元喂自己的崽吃一顿挂落。

    “等你去过舞会,见过更多雄虫后,再说喜欢吧。”在禅元看来,支棱和安静都一样,见过花花世界后便会发现彼此不合适。

    放过彼此,挺好的。

    “心理不舒服很正常。”禅元大力拍打自己蝉崽的背部, 安排道:“到时让你祖雌父带你一段时间, 你自然就想开了。”

    祖雌父。

    雌父的雌父。

    那个从哲学系读出来, 辛辛苦苦把禅元掰成正常人外观的猛雌, 正呆坐在咖啡厅包厢中,看着自己面前的大小外孙和猛吃冰淇淋的漂亮雄虫。

    他如坐针毡,喝水的手都有一丝丝颤抖。

    禅元才推门而入,就被他推着拽着拖进厕所。

    “禅元。”哲学雌父严肃道:“你和雌父说实话。”

    禅元:?

    雌父道:“你当年是不是给雄虫下药了?用了什么非法手段。你怎么把人家骗到手的。对方家里知道不知道?还有,你会不会坐牢。”

    禅元:……?

    “雌父,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和我求婚?”禅元努力展现自己胸口的军衔、得体合身地军礼服。

    他的雌父满脸难以描述,把禅元拽到镜子面前,掰着他的脸认真道:“你确定吗?”

    禅元:?

    好侮辱人啊。结婚又不是完全看颜值。

    “雌父有没有可能。我的雄主是看到了我的本质,发现我性格上的闪光点?”

    雌父:呵。

    一把屎一把尿将禅元拉扯大的雌虫,打眼就看出孽子话术里的漏洞,翻个白眼戳着人脑袋将恭俭良家庭情况、心理状况盘个遍。随后整理衣服,父慈子孝走出洗手间。

    恭俭良已经在吃第二盘冰淇淋了。小刺棱坐在雄父膝盖上,顿顿吃雄父不爱吃的残渣剩饭。

    扑棱支棱两门神臭着脸,用一堆名片打牌。

    禅元心里一跳,问道:“这又是什么?”

    扑棱“啪”出一张名片,上面“中士”两个字显得人眼球突突跳。支棱从自己那堆里抽出个“少校”,“啪”一下把哥哥的牌面盖住。

    两死孩子轻描淡写道:“可能是雄父的雌侍名单吧。”

    “没办法,谁让雄父和刺棱太可爱了呢?”

    “有些雄虫坐在这里都会发光呢。‘大校’!我出对。”

    “你输了。我这里还有一个少将。”

    “王炸!”

    小刺棱看看阴阳怪气的支棱哥哥,再看看脸色铁青的雌父,被雄父塞了满嘴的葡萄干。

    “你们两个孽子!你们不会赶人吗?”

    支棱咳嗽两声,“我觉得雄父只是没有见过太多雌虫。他还是看得太少了。”

    扑棱明保哲身,“我觉得扩展人脉很不错。”

    禅元在旁边大喘气,脑门上的青筋一根接着一根的爆炸。他雌父从一开始尴尬笑,到后面捂住脸哭笑不得。

    得了。这一家子多少都不正常。

    “好了。”雌父拍拍手,终于将这快打起来的一家子安抚下来,四五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远征辛苦了各位。刚刚都没有介绍我自己。”

    虽然是爷爷辈的雌虫,但雌父还没有步入虫族老年期。他和禅元离开前没什么差别,笑起来比禅元更加温和,天然让人信任。

    “我是禅元的雌父,大家可以叫我禅乌。”

    *

    禅乌的到来帮了禅元大忙。

    他迫不及待把两孩子手里一堆名片扫进垃圾堆,有一个算一个把崽们全部丢给雌父。当天晚上,他自己钻进恭俭良的怀抱里,强行顶开雄虫错满天的练习题,啃恭俭良一口。

    恭俭良的下唇被禅元的脑袋磕出一道血痕。

    雄虫倒吸一口凉气,二话不说丢开书本,按着禅元先来一巴掌。

    正在门口,准备找禅元说事情的雌父禅乌:……

    他的心情和他第一次发现禅元偷偷在网上找血腥片自我慰藉一样复杂。而背后三个幼崽显然接受良好,最年幼的小刺棱甚至快活的蹬腿,有种想学雄父出拳的冲动。

    真是任重道远的事情啊。

    雌父禅乌含泪想着,早知道禅元在网上偷偷恋爱,不对,早知道他在网上给雄虫网友发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就该让禅元知道断网抄书讨论哲学是多么有意义的事情。

    “雌父?”禅元抱着快要爆炸的恭俭良,傻乎乎滚下来,到自己雌父面前,乖乖认错,“他们三又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三出问题了?”雌父禅乌现在越看禅元,越觉得自己当年的教育还不成功。

    禅元面对雌父可有自己的一套了,“难道还能是我出错了吗?”

    “禅元啊。远征二十年,你的脸皮怎么长得这么快啊。”雌父禅乌先把自己的大外孙拽过来,质问道:“你是不是在揠苗助长,把孩子逼得太紧了?”

    “我没有,扑棱会自学的。”

    “那这个呢?”雌父禅乌把自己的二外孙拽过来,“孩子怎么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口?腿上还有旧伤”

    “他自己做实验,出点事情很正常。再说了,他们两老打架,我也没办法啊。”

    雌父禅乌深吸气,深吸气,告诉自己多少要在孙辈和崽雄主面前给禅元留一点面子。

    “那这个呢?”他举起最漂亮最可爱的刺棱崽崽,狠狠质问道:“刺棱。你家老三,现在都已经两岁多了!谁家两岁小雌虫还不会说完整句子,还不识字!!”

    禅元惊呆了。

    禅元觉得不可能。

    禅元下意识看向自己委以重任的两个孽子,发现这两孽障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好一个和自己学得正派作风啊!

    “怎么可能。”禅元发觉背后恭俭良凉飕飕的目光,止口否认,“刺棱很聪明的。刺棱只是喜欢动手不太喜欢动口了。他还是认识字的。”

    雌父禅乌从背后掏出一沓幼崽识字卡片。

    五个月大幼崽专用的日常识字卡片。

    他将“雌父”和“雄父”两个卡片放在刺棱面前,轻声说道:“刺棱。刺棱小可爱。哪一个是雌父呢?”

    刺棱无动于衷。

    “他就是这样。”禅元死都不会做实自己没有教幼崽认字的事实。

    他不是没有这个心,只是一看到扑棱那张漂亮脸,禅元就恍恍惚惚什么都忘了。每天亲不到恭俭良,禅元都会去逮住刺棱,狠狠一顿“代偿”,缓解自己日益严重的颜控病状。

    这能怪他吗?

    还不是刺棱长得太像恭俭良了嘛。

    禅元梗着脖子,蹲下来对刺棱道:“来。刺棱,告诉雌父,哪一个是雌父。”

    小刺棱看见雌父,终于有反映了,他站起来啪啪跑到禅元怀里,和往常一样亲亲雌父的脸颊。禅元心中的底气都给崽的香吻吹鼓胀起来了,他昂首挺胸,“这不是认识吗?”

    禅乌:呵。

    熟悉的嘴硬,令他想起禅元第一次诈骗同学零用钱,去买美人卡,死不悔改的样子。

    他直接抽出“哥哥”和“雄虫”这两个卡片,混合在“雌父”“雄父”中间,将小刺棱抱过来,轻声问道:“刺棱,可以把‘雄虫’这个词汇找出来吗?”

    雌虫神奇地变出一颗糖果,蛊得小刺棱眼球都不转了。

    “找出来,就给小刺棱哦。”

    小刺棱动起来了。他先抽出“雌父”这个词汇递给祖雌父禅乌,发现大人摇摇头后,将“哥哥”词汇递过去。祖雌父还是摇头。小刺棱便将“雄父”递过去,再继续失败后,幼崽皱眉好一会儿,才认真将场上唯一的卡片拿起来,递给祖雌父。

    “唔。”

    祖雌父禅乌对漂亮孙辈极为宽容,他遵守承诺将糖果塞给幼崽,夸赞道:“真厉害。我们小刺棱做得太棒了。”

    面对自己没那么好看的成年蝉崽,就不需要什么温柔了。

    “禅元!”禅乌活动手腕,笑嘻嘻道:“你单独出来一下。”

    会不会养小孩啊。

    会不会养小孩啊。

    你被我养大,难道不知道怎么养小孩啊。

    禅元极为尊敬自己的雌父,主要是他知道自己在雌父禅乌面前说谎,屁用都没有。雌父禅乌早八百年前就无聊到考个高级心理咨询师证书玩儿,禅元入远征军前那点看人法子,还是从雌父禅乌身上偷学的。

    他装都不装了,直接摊牌。

    “对。我就是不会教。雌父,太累了。他们三个简直是集日月之精华长大,各个都是人才,我还有工作和雄主要照顾……”

    “说人话。”

    “比起养崽,我更喜欢和雄主睡觉。”禅元坦白,“雌父,你忍心那么漂亮的雄虫跟着我吃苦吗?”

    作者有话说:

    禅元看自家崽:孽子!这群孽子!

    禅乌看自家崽:孽子!这个孽子!

    (下章出恭俭良的漂亮亲眷,欢迎收看禅元远征结束也无法安生的生活)

    (正文确实快要完结了,番外想看点什么可以留言,土豆会参考一二)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81】

    “是在这里吗?”

    “是的。”雌虫A目光死死盯着漂亮雄虫的腰肢。他过去窥视不少雄虫的身体,还是第一次看见充满力量与张力的肉/体。

    不同于雌虫的力量感,面前这位雄虫更兼具柔韧,每一块肌肉都按照黄金比例排列有序,隐约几根青色血管随着拖衣服的动作,呼吸般鼓动起来。

    “好看吗?”

    “好看。”雌虫A情不自禁回答起来,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眼前一黑,裹挟着雄虫浓郁味道的衣物湿哒哒糊弄住口鼻。他用力呼吸的瞬间,雨水腥味混合口齿中的血腥味倒呛入口腔。!这是什么情况!雌虫A喝呀从咽喉中传出,头皮发紧。

    他整个人像是狂风中的稻草,紧紧攥着,双脚用力踩着地面也没有办法与之抗争——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在挣扎中,终于将衣服撇下去了。

    他与雄虫那冷漠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眼对视上。

    “放开我,阁下您在做什么?”

    恭俭良没有笑。

    他发现面前这个变态有点弱,打起来没有打禅元那么尽兴,因而用力把人推到墙上,拽着头发,强行砸出一砸血后才说话。

    “招不招。”

    “什么?”雌虫A还没有反应过来,恭俭良继续抓起他的头发,哐哐往墙上撞。

    “招不招。”

    “等——”

    恭俭良换个花样,他将雌虫A摔在地上,掏出自己的刀对准他的瞳孔,“你偷窥雄虫。招不招?”

    不招,就把眼珠子挖出来好了。

    恭俭良想到这里,终于觉得血液有点温度了。

    嗯。这种不能在禅元身上玩一玩的手法,他都有点手生了。

    正好,面前是个变态。

    “算了。”恭俭良宽容的看着雌虫A道:“你还是不要招了。”

    雌虫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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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5☪ 第两百六十五章

    ◎恭俭良的表亲◎

    第两百六十五章

    禅乌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崽有点色咪。

    可他从没有哪一刻和现在一样, 想要把禅元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全部摇匀倒出来。

    “禅元你清醒一点啊。你都是做雌父的人了。”

    禅元十分清醒。在雌父禅乌的教育下,他惊才艳艳且目标明确——没有遇到恭俭良之前,他就想要做个平平无奇的混子, 拿不错的退休金;遇到恭俭良之后, 他就想做个有点底蕴的混子, 每天上班就是摸鱼, 下班就是狂睡雄主,起床第一件事情亲爆超级漂亮的脸。

    腻了?怎么可能呢。

    禅元还觉得没做够呢?以前远征那是没办法, 现在雌父来了, 他怎么可能让幼崽占据自己宝贵的夫夫生活呢?

    “雌父你也想要享受天伦之乐吧。”

    “你等等……”禅乌后退两步, 上下打量自己满身反骨的雌虫崽, 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不是避孕了?”

    禅元:……

    可恶,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禅乌倒吸凉气的声音更大了一些,“你是吃药还是堕胎。我的天啊,你这个死孩子。”

    禅元板着脸, 严肃极了,“雌父, 我对天发誓。我没有做违法的事情。”

    至少落地的这一刻,虫族法律才能管住他。

    “少给我来这一套。你这忄生上瘾的样子,可不会只有三个崽。”禅乌捂住脸,小声嘀咕道:“我的天啊。你是不是已经失去生育能力了?你是不是都没有和自己的雄虫说过这件事情。”

    禅元确实没有和恭俭良交代自己避孕的事情。

    他有点害怕恭俭良知道自己不能生,特别是不能生出小蝴蝶后,原地翻脸, 另找雌虫。可他又隐约觉得刺激, 想到恭俭良期盼一次一次碎掉, 最后死死和自己绑定一起的美味样子……

    “怕什么。”禅元懒洋洋道:“他现在除了我身边, 还能去哪里?”

    夜明珠家的人现在还没有找过来,说明是真的没人了。

    恭俭良除了他和三个崽外,还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亲眷吗?

    *

    餐厅里,恭俭良又开始吃冰淇淋。

    他嗜好甜食,似乎要在这几天将二十年没吃到的甜食全部补回来。

    小刺棱也正在努力解决雄父不爱吃的冰淇淋干果,一大一小吃得满脸花猫。扑棱抽出湿巾给雄父擦脸,支棱则拽着弟弟刺棱的小脸,粗暴糊弄两下。

    夜明珠家是真的没有人了啊。

    两兄弟不约而同想着,不过他们两人一个想着自己能分到多少遗产,偶尔将蛋壳里关于祖雄父温格尔的记忆拿出来做参考,一个惦记着夜明珠家的基因序列,眼馋雄父传言中满满一屋子的珍惜标本。

    “雄父!”

    “什么时候我们……”两人还没有说完,门呼啦一下子被打开。小刺棱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睛便下意识闭上,睫毛和眉毛皱成一团。

    扑棱和支棱都没来得及看见来人的样貌,恭俭良直接跳出座位,眼疾手快躲开扑过来的发光体。

    “啊~兰花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呢?”发光体整个头发“噗叽”一下散开,每一根发丝都像在发光。扑棱和支棱光盯着那头极致的金发发呆,脑子愣是没转过弯。

    夜明珠家会遗传金发吗?

    “离我远一点。”恭俭良冷酷端着盘子,又塞了一大口冰淇淋,继续躲过发光体第二次扑腾,“阿洛伊,我不打雄虫。”

    “哈哈啊我当然知道兰花哥哥不打雄虫啦。”发光体扑腾两三次,终于抱住了恭俭良的手臂。他随意撩起头发,叫三个幼崽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天生的贵族长相”。

    那是一种与恭俭良放在一起,也不逊色的高级感。

    但论相貌来说,面前的雄虫并不如恭俭良的五官精致,也不如恭俭良整体那么夺目。他更多是整体上的圆润气质,以及骨子里带出自信大方,第一眼重点突出一个“贵”字。

    例如,他的头饰和耳饰都是亮晶晶的真钻,摇头晃脑的时候,堪称金碧辉煌。

    恭俭良嫌弃极了。

    他恨不得推开面前这个粘人的雄虫表亲,可基于自己“不打雄虫”的原则,臭着一张脸,听对方逼逼叨叨。

    “你忽然结婚,我简直要吓死了。你居然会开窍?不对,你身边都没有雌虫,你怎么谈的恋爱?明明每次我拉你去舞会,你都不乐意。”

    “远征好辛苦啊。兰花哥哥你穿得什么衣服啊。你的雌虫落地前都没有给你准备新衣服吗?为什么还让你穿这种军雌款式的军礼服!”

    “兰花哥哥。小蝴蝶哥哥还在工作,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代为转达兄弟情义——我千里迢迢跑过来,你开不开心。这是你的雌子吗?哇,还有个小雄虫吗?”

    金发雄虫一个人说了大半天,恭俭良半个字都懒得理会。

    直到说起孩子,恭俭良才懒洋洋解释道:“都是雌虫崽。”

    “正好。我早想到你会有幼崽,各个年龄层的礼物都准备了点。”金发雄虫掏出时下最新潮的通讯器,塞给两个大的,又拿出一份高档幼崽零食礼包,塞给最小的。

    他自我介绍道:“我是你们雄父的表弟。当然,我们的关系比表亲更亲密一些。你们可以叫我阿洛伊,也可以叫我金桔叔叔。”

    扑棱和支棱还没有喊人。

    雄虫阿洛伊已经亲亲热热递上一块面板,“叔叔也没有什么资产,这里的航空器你们随便选一辆吧。还有这个军校生机甲,你们各自挑一个拿去用吧。叔叔会帮你们把过户手续办好的。”

    随后,阿洛伊又亲昵对恭俭良道:“兰花哥哥,你现在住在哪里啊?”

    恭俭良想了想,发现禅元确实没有告诉他落脚的屋子,诚实回答道:“不知道。”

    “好吧。”阿洛伊打开自己的通讯器,认真筛选后,陈恳推荐道:“哥哥喜欢别墅还是大平层?我送一套房子给哥哥做远征结束礼吧。哥哥喜欢的标本冷藏室,我可以叫人马上装修。”

    正推门而入的禅元:?

    这谁啊。谁啊。这么自然熟和恭俭良叭叭叭。

    不过更神奇的是,恭俭良显然很熟悉对方这种自言自语说上一大堆的交流方式。他甚至认真翻了几页购房推荐,毫不客气下单三套房子,让对方付钱。

    禅元赶快阻止欠人情环节。

    他的目光和雄虫阿洛伊对上,瞬间发生了变质。

    “兰花哥哥。”雄虫阿洛伊困惑道:“这是你雌君吗?”

    恭俭良又看中一套自带小花园的房子,勾选后点头敷衍,“嗯。”

    “看上去平平无奇,不过能被恭俭良哥哥看中,他一定有什么特点吧。”雄虫阿洛伊虔诚圆谎道:“哥哥原来喜欢长成这样子的雌虫?早知道我就给哥哥推荐了。”

    恭俭良很诚实,“也没有。”

    禅元:?

    等等。你们两个不要这么流畅的屏蔽其他人啊。你们理理我啊!

    恭俭良又勾选了两套房子,目睹阿洛伊付款,写明“无条件赠予恭俭良”后,随手把电子证明丢在禅元怀里。两个雄虫买房子好像跟出门买菜一样,继续扯东扯西。

    “哥哥,这里有你以前最喜欢的甜品店。这二十年有超级多的新品。等会儿,我们去尝尝看吧。我提前让他们备货了,今天绝对可以吃个爽。”

    “嗯。”

    “还有,还有。兰花哥哥我要带你去买衣服,你总不能还穿着这种粗糙的军装,最起码要买一些舒服的便装和礼服吧。”

    “嗯。”恭俭良的衣服确实不多了。远征二十年,他的衣服打架损坏了一大批,又被禅元玩坏了一大批,最穷苦的时候贴身衣物都要安静帮忙缝纫。恭俭良对物质需求不高,但回归正常社会,他也想要最基础的便捷服务。

    可他不能一直用阿洛伊的钱吧。

    恭俭良扭过头,对禅元伸出手,“禅元。钱。”

    远征结束前,要走一大堆什么资产激活手续,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认证。恭俭良实在看不过来,索性把自己的遗产处理权让渡给禅元,让禅元一口气全部弄干净。

    至于禅元私吞?恭俭良还没有想那么多。

    他纯粹是懒得弄,才一口气丢给禅元,让禅元头疼去。

    殊不知,这一幕落在他养尊处优的雄虫表亲眼中是何等的惊悚:

    老牌贵族夜明珠家的雄虫幺子,从小被温格尔阁下捧在手中娇生惯养,继承了三辈子都挥霍不完财产的恭俭良。

    居然!在和他的雌君!!要钱?!

    这是什么惊悚片展开?雄虫阿洛伊瞬间联想到了一些新闻报道中,雌君偷偷转移雄主遗产,或者诈骗犯雌虫蛊惑雄虫的犯罪事件。

    ——恭俭良的脸和脑子确实很容易吸引邪恶的变态。

    阿洛伊谨慎打量禅元,越看越觉得对方浓眉大眼不是什么好货色。对方该不会二十年前就开始图谋恭俭良的财产吧?可是对方又是凭什么让恭俭良将所有财产交出去呢?难道是用幼崽要挟吗?

    这糟糕的猜想在他看见禅元打给恭俭良的数字后,愈演愈烈。

    可恶。恭俭良小学的零花钱都不止这么点!这个雌虫拿这点钱糊弄谁呢?阿洛伊脸上笑嘻嘻,心里已经盘算好搜集证据,送禅元进入吃牢饭的流程了。

    别以为夜明珠倒了,就可以随便欺负小兰花哥哥不谙世事。

    “兰花哥哥。”雄虫阿洛伊笑嘻嘻抱住恭俭良的手臂,亲昵道:“我们快走吧。完了都逛不完街。”

    禅元蓦然脊背发凉。

    他再次看看自己打给恭俭良的数字,觉得这笔钱给自己怎么都能买好几件不错的常服了。

    “奇怪。”禅元搓搓胳膊,“我怎么总觉得不对劲呢?”

    他雌父从后面探头一看,直接给禅元一巴掌,“这点钱够雄虫买什么?你雄父的品牌外套都不止这个价格。”更别提刚刚和恭俭良站在一起的雄虫,浑身上下的钻,抠下一枚的维修费都比这数要高。

    禅元阿巴阿巴半天,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去雄虫服饰区购物的经验。作为一个平民雌虫,在遇到恭俭良之前,他完全不了解上流社会的物价,也完全不清楚供养一个雄虫有多么烧钱。

    他匆匆跟上去,打算再给恭俭良塞一点钱,别让雄虫在表亲面前丢了面子。不曾想,他人都没有到跟前,便听到那金灿灿的雄虫道:“兰花哥哥,赶紧离婚吧。”

    禅元:哈?

    “你和他走在一起不会觉得掉价吗?”阿洛伊持续上眼药,“你看看那个雌虫的表情,他恨不得把你全身上下都舔一遍。太恶心了。掏钱还磨磨唧唧的,他明显不喜欢你啊。”

    作者有话说:

    恭俭良:真舔了。(嫌弃)(踹开禅元)(又被禅元黏住)(再次踹开)

    ——*——

    禅元:这个坏雄虫,居然企图拆散我家!

    阿洛伊:这个坏雌虫,居然骗色又骗财!

    番外写累了,歇一天。感谢在2023-07-08 22:27:51~2023-07-09 16:14: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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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6☪ 第两百六十六章

    ◎远征二十年,归来仍是大学生◎

    第两百六十六章

    雄虫阿洛伊上眼药有没有上到恭俭良心里, 禅元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眼药上到自己的心眼子里去了。

    夜明珠家哪里来的雄虫?哪里忽然冒出来的犄角旮旯亲戚?恭俭良怎么从来不说?禅元一边尾随,一边恨得咬衣服。他真的很像上去给雄虫阿洛伊一拳, 再用麻袋把恭俭良套走。

    他的雄虫, 他都睡过了, 崽也生了, 就是他的,就是他的。

    “你从没有说过你还有个雄虫亲戚。”禅元帮恭俭良收拾价格不菲的新衣服, 嘴巴里还忍不住叨叨两句, 埋怨起来, “你都不和我说。”

    恭俭良正在给小刺棱调整发饰, 听到禅元的怨气, 头也不抬,回应道:“阿洛伊是雄虫。阿洛伊也不是夜明珠家人。他和阿列克哥哥一样,属于圣歌女神家。”

    禅元管贵族中什么家,什么家呢。

    他现在没工夫理顺这些复杂的贵族关系, 满心眼都是阿洛伊盛情邀请恭俭良一起夜谈,顺便睡在屋里的画面。

    不行。

    越想越酸。

    禅元忍不住说, “晚上你还要和他一个被窝睡觉。”

    恭俭良平淡道:“你听他瞎说。”

    禅元心里才稍微好一点,恭俭良继续道:“我就是睡前去找他聊聊天。”

    “不可以。”

    “你又怎么了?”恭俭良困惑抱住小刺棱,鼓起脸质问,“你要开始管我的社交了吗?”

    禅元怎么敢。他有这个狗胆,物理层面也阻止不了恭俭良横冲直撞,更别提恭俭良装模作样时展现的颜值攻击。

    恭俭良组织下语言, 很慢的说道:“雄父有一个没有血缘的军雄哥哥。阿洛伊是军雄的小孩——我不喜欢军雄。阿洛伊小时候还会和我抢雄父。我和阿洛伊也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只是关系比较好的表亲罢了。”

    他垂下眼睑, 舌头舔了舔牙尖, “阿洛伊是蝴蝶种雄虫。”

    雄父爱他, 无论是关注还是财产,恭俭良都不会怀疑雄父温格尔对他的爱。可他偶尔也会忍不住猜测另外一种可能:

    如果他是蝴蝶种雄虫……

    就算不是夜明珠闪蝶种雄虫,只要他是蝴蝶种,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禅元。”恭俭良翻身,掰着手指规划道:“等你升迁定下来后,我的考试通过后。我们要不要生一个蝴蝶种。”

    禅元胃部汹涌澎湃,他也没有说答应还是不答应,轻飘飘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了。

    他总不能对恭俭良说,自己因为乱吃药,现在不确定身体还能不能怀孕吧。

    “宝贝。”被窝里两人抵足而眠。禅元闻着雄虫身上的香味,嘴唇贴在他的手腕上,低声道:“晚安。”

    想什么生崽呢,想什么夜明珠家呢,恭俭良明明都不想好久了。

    禅元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怎么把那个碍眼的雄虫阿洛伊叉出去。

    *

    一墙之隔。

    雄虫阿洛伊气呼呼打电话和自己的雄父告状,“太过分了。雄父!你知道吗?小叔叔最小的雄虫……对最会打架的小兰花哥哥。你知道他找了一个什么样的雌虫吗?”

    “他居然不给哥哥钱花。他还是军雌。我要生气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管。我那么大了就是要撒娇。”雄虫阿洛伊满床打滚,珠宝散了一床。他的雌虫无奈帮忙捡起来,一一收拾到盒子里。

    “小兰花哥哥笨笨的,一定是被那个诡计多端的雌虫洗脑了。雄父你回来一定要帮我看看哥哥的记忆有没有问题。还有,雄父你是长辈,你要好好帮哥哥掌掌眼。嗯?不可以吗?”

    雄虫阿洛伊嘟起嘴,听了电话里好几句,忍不住追问起夜明珠家其余几人的现状。

    “小兰花哥哥一定很想雌虫哥哥们。”

    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再相聚呢?谁也不知道。

    阿洛伊都不敢过多提起关于夜明珠的消息,整个购物过程中还是恭俭良主动问他,他才透露了两三句。

    温格尔阁下去世的消息太仓促,仓促到阿洛伊匆匆过来时,葬礼收尾他什么都没有见到。等意图找温格尔阁下去世时,唯一在场的序言哥哥(小兰花的二哥),各方的通缉令已经发布下去。阿洛的雄父动用人脉去各个边境注意序言哥哥的动向,几乎将能问的地方都问了个遍。

    一无所获。

    小兰花的哥哥,夜明珠家排名第二的雌虫像是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他带走了夜明珠家家主的证明,也带走了温格尔阁下的尸体,无声的抗议很快淹没在夜明珠继任者们的战争中。

    阿洛伊那会儿还没有成年,他极力想要把夜明珠抢回来,不惜和好几个雌虫联姻增强实力,最后还是输给了更加出色,更肖似夜明珠闪蝶种的安东尼斯。

    安东尼斯.安东尼斯。

    他本名就是家族名,两个安东尼斯的名字,便是他一生的写照。他的家族将一切都压在他的身上,力求让雄虫通过联姻、抢夺他人遗产强大家族。

    安东尼斯没有让他们失望。

    他就像是世界上最后的夜明珠闪蝶种一样闪耀,有着相似的闪蝶系蓝色翅膀,有着和夜明珠家相似的容貌,所有的礼节无可指摘的完美,一切政治、文化、经济话题在他口中变得动听而巧妙。

    安东尼斯无比符合蝶族所有人对夜明珠家家主的期许。

    所以,他就变成了新的夜明珠家家主。

    “小兰花哥哥,如果奇怪的雌虫凑到你身边,你千万要小心。”阿洛伊百般叮嘱,“你想象不到安东尼斯对雌虫的魅力。他简直是完美复刻了夜明珠雄虫的存在——还有,你那个色胚雌君,真的不能甩掉吗?”

    恭俭良轻描淡写翻看店员提供的时尚杂志。

    阿洛伊持续上眼药,“慕色者终会被他人颜色所迷惑。蝶族老话都这么说了。兰花哥哥,万一你雌君更喜欢安东尼斯那种雄虫……”

    恭俭良“呼啦”一声合上杂志,抢在阿洛伊之前说道:“我会杀了他。”

    他的语气依然是很平静。

    阿洛伊多年以来认识的恭俭良就是这么的平静。可这与死水一般的平静不同,这平静是虚假的、波涛汹涌的平静。无穷的杀意如同针芒对待所有人,一波接着一波。

    “这样啊。”雄虫阿洛伊捂住嘴,轻笑着缓解店员的紧张,开玩笑般掩饰道:“哥哥还真是爱惨了那位雌君呢。”

    呵,既然如此,他就只考虑下怎么帮小兰花哥哥处理尸体吧。

    阿洛伊冷酷地想着,心中对那位雌君的威胁度又拔高了几分——能够在小兰花哥哥身边生活二十年的雌虫,本身就不简单——不排除这个雌君每次都能拿捏住兰花哥哥的要害,例如财产,家庭,肖似温格尔阁下的长子,成为“犯罪克星”的梦想大饼。

    必要的时候,推波助澜让小兰花哥哥如愿杀掉雌君也不是不行。

    阿洛伊默默把这个想法埋葬在心里,招呼店员拿出自己看中的几个款式,叮叮当当催促哥哥去换衣服。

    身为家族里负责联姻的雄虫,情也好,爱也好,都没有到手的权利和财富重要。

    “如果兰花哥哥是蝴蝶种就好了。”阿洛伊偶尔也会忍不住幻想,“如果兰花哥哥是蝴蝶种……”

    *

    恭俭良罕见地做了梦。

    白色的被褥覆盖上口鼻的一瞬间,所有的神经尖叫起来,他连滚带爬掀翻了一切,环顾四周,像是经历了一场美梦,怅然若失。

    已经很久没有再回到那件狭窄的昏暗的小房间来了。

    恭俭良觉得这里是如此陌生,只有眼前与他一般大的冷艳雌虫,顶着相似的面容,平静地望着。

    他们之间像是灌注了铅灰色的泥浆,一切都在被定型。恭俭良无法离开这个雌虫的面容,直到一束灰白色的光芒落在对方脸上,那些更冷酷的面容逐渐融化,镜面般折射出他自己的脸。

    “这是什么意思?”恭俭良询问道:“再回到这里有什么意思吗?”

    他的声音在狭窄的房间里激荡起一层一层的回音。

    直至梦醒。

    恭俭良无法诉说这个梦到底代表了什么。他在回家的路途上,看见一个雄虫之间很火的解梦馆子,跳下航空器,从三楼的高度坠落到地面,快步到队伍最后面,乖乖排队,然后被警察贴了“破坏公共设备”的罚单。

    好事是,禅元去交罚单,恭俭良跑进去听那个老雄虫给自己解梦。

    “你和你雌父的关系恶劣的程度超出了我所见过的所有父子关系。”老雄虫琢磨好几遍,笃定道:“你怀疑过你自己的虫种,你怀疑过自己出生的意义。不过你的雄父传来音讯,他让我转告你:现在的你就是最好的。”

    恭俭良不死心,“如果我是蝴蝶种呢?”

    他是蝴蝶种雄虫的话,夜明珠家就不会落在他人手中,最起码不会落在那个恶心巴拉还要模仿雄父和先辈们的安东尼斯手中!

    “孩子。如果你是蝴蝶种,你根本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上。”老雄虫半眯着眼,含糊道:“你会被另外的亲眷杀死,好了。你不需要再纠结这个问题,孩子。你已经来到了一个新家庭,至于旧的家庭,一切转机在八十年后……最快也要八十年,慢的话,你可能要等一百二十多年。”

    他的话语越来越慢。

    恭俭良也越来越困顿,他甚至错觉面前的老雄虫是去世多年的雄父附身后对自己说话。他知道有一些精神力强大的雄虫可以看见传闻中的“幽灵”,他知道在这个存在精神力和寄生体的世界里,灵魂一直是不少人坚信并努力证实存在的事情。

    他对着面前的老雄虫掉下眼泪,呓语一句“雄父”,被请了出去。

    禅元恬不知耻凑上来,又是递手帕,又是抱着安慰。

    末了,他知道恭俭良找雄虫去解梦,对这种涉及心理学的存在不屑一顾,暗戳戳表示自己的雌父就考了高级心理资格证,自己也可以考。

    “有什么烦心事是不可以对你的亲亲雌君说得呢?”

    恭俭良确实想到了另外一件伤心事,他抽噎起来,“阿洛伊说我,大学还没有毕业。”

    禅元:?

    他下意识扒拉下恭俭良的通讯器,看见令自己如遭雷劈的一行字。

    “你大学没有毕业?”

    “嗯。”恭俭良含糊道:“我考了很多年才考上的。大一没读完就跑了。”

    去哪里了?去和某个雌虫结婚,随军远征了。

    禅元拿起通讯器,反反复复把“学籍保留”和“复学通知”念了几十遍,恍恍惚惚,被迫接受了事实。

    他的雄主恭俭良。

    远征二十年,归来仍是大学生。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是禅元战神了。夫夫两谁都不能逃过世俗的破防。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82】

    “所以我就磅——然后刷拉——就是这样。”恭俭良戴着手铐,乖乖坐在审讯室里接受警雄雷克的审问,“快点给我解开啦!”

    警雄雷克沉默地放下笔,看着“磅——”和“刷拉——”里的省略内容,第一万遍思考恭俭良到底是怎么在远征军里平安刷出军功的。

    果然是走后门吧。

    不走后门,这个暴力程度绝对要吃药了。

    “你知道你的磅——里是什么吗?”

    “不就是砸了几下吗?”

    “你是把人脑壳砸凹下去了!重度脑震荡,处刑都没有你这么残忍的。”

    恭俭良大惊,“什么现在对变态的刑法这么宽容吗?”他小时候可没有现在环境这么好,哥哥们总是吓唬他不听话就要去警局自首。

    不过雄父不舍得罢了。

    警雄雷克捂住脸,让恭俭良在这里好好把法条抄写一百遍。

    “我不要。”

    “不。你需要。”警雄雷克冷酷无情,提笔就是“警雄恭俭良出于自保”云云等套路。只不过恭俭良打了一个律师,为了和这种专业人士掰扯,警雄雷克一边写一边拔自己的头发。

    该死。该死啊。警雄雷克感觉自己要秃了。

    为什么这种煞星要在他的地盘上呢?感谢在2023-07-09 16:14:37~2023-07-11 22:08: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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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7☪ 第两百六十七章

    ◎禅元被当战神了。◎

    第两百六十七章

    恭俭良不想去上大学。

    他觉得学历这东西对接下来的转业考试毫无用处。禅元头发一把接着一一把掉, 倒是两个快成年的雌子嘻嘻哈哈,说雄父到时候可以跟他们一起上学。

    “不太现实。”恭俭良一板一眼解释道:“雄父的大学很普通。你们祖父还给学校捐了两栋楼。”

    禅元除了感叹温格尔阁下爱之深外,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他被军部的消息砸个稀巴烂, 整个痛苦和腌菜坛里的老酸菜一样, 一拧都是酸溜溜的苦水。小刺棱趴在雌父膝盖上, 听雌父毫无生机敷衍完好几个贺喜的战友, 掀崽而起!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小刺棱猝不防及丢到地上,在落地的瞬间, 他下意识单手撑地, 卸掉大部分力气后, 打着滚回到雌父脚边, 懵懂被祖雌父抱走。

    作为家里最像恭俭良的崽, 小刺棱无疑继承了雄父变态的体质和超出常人的格斗能力。禅乌一度怀疑刺棱的基因全部点到体质和格斗上,导致他的智商发育略低于常人。

    现在看来,孩子不一定是笨蛋,可家庭环境里一定有笨蛋。

    “禅元。我说了多少次, 不可以忽视刺棱。你能不能控制一下的痴呆脸?”禅乌捏捏可爱外孙的小脸,怜爱带着崽去边上认字。

    禅元瘫痪在地上, 扭曲如蛆,“雌父啊啊啊雌父,他们居然让我当先进?我不要。我不要当先进。我这辈子已经差不多了,我现在只想要养老。”

    禅乌冷脸踹一脚自己颓废的雌崽,“争气点,蝉族就你这么一个先进。”

    呵。何止啊。

    禅元双手平放在胸前, 安详闭上双眼。他想, 幸好来接他的人只有雌父, 如果是雄父和其余兄弟, 自己估计要忍受一大堆蝉族种族主义洗脑。

    什么“你可是蝉族的军部新星”、“为了蝉族的荣光”、“让螳螂种看看我们的战斗力”云云。禅元脑子都不用动一下,就想得出自己一大家子纯蝉族,会为这个消息狂欢多久。

    他们是一个古板、团结,还格外喜欢种族内结婚的传统蝉族大家庭。

    “对了。到889号港口时停一下。”禅乌逗弄着漂亮小刺棱,叮嘱道:“你几个弟弟非要来见你。我不敢让他们到太远的地方,就放在889号港口,叫他们提前定房间。”

    889号港口。

    禅元激灵起来,连爬带滚从地上起来,“雌父!我的收藏品!”

    他呕心沥血搜集的绝版储存卡和周边,还有恭俭良当初送给他看似友好礼物,实则定情信物的各类大小宝贝。

    禅元已经脑补出好几种玩法了。

    雌父禅乌善解人意,“放心。没让你弟弟们动你的东西。”

    除了禅元乌漆嘛黑做违法勾当外,他从不擅自动禅元的私人物品——当然,他这几天一直在懊悔,总觉得自己要是不那么呵护禅元的自尊心和隐私权,恭俭良就不会被禅元糟蹋了——每每看见恭俭良顶着那惨绝人寰的美艳脸庞,禅乌都发自内心感觉禅元撞大运了。

    禅元大喘气。

    他喘完气,继续瘫痪在地上,和钓上岸放弃挣扎的死鱼一样,有气无力道:“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禅乌戳他肺管子,“你连给恭俭良买衣服的钱都出不起。”

    “谁说的?”

    禅乌继续道:“那个发光的雄虫又来了。”

    禅元原地诈尸,满血复活冲出去。

    这个该死的、破坏他人家庭的雄虫,就应该被吊死!绞杀!被挂在木架上游行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

    *

    “哥哥。哥哥怎么看起书来了?”阿洛伊坐在恭俭良身边,肉贴着肉,撒娇道:“我和雌侍一起做了蛋糕。哥哥要不要尝尝看?超级甜。”

    恭俭良翻着书。

    阿洛伊叉一小块蛋糕,护着送到恭俭良手边,笑嘻嘻看着恭俭良吃下去。

    “哥哥,味道是不是和以前一样?”

    “嗯。”

    “还有奶茶。哥哥以前最喜欢喝得超级加糖版本。”阿洛伊殷切之余,不忘抱怨两句,“哥哥的雌侍呢?我怎么都没见到。”

    禅元听得血压都高起来了。

    他第一次发觉,自己也没有很颜控嘛。阿洛伊也是好看雄虫,但面对这张典型的贵族脸,禅元只有撕烂他嘴的可怕想法。

    “金桔。”恭俭良喊阿洛伊小名,合上书,严肃道:“禅元不喜欢听这些。”

    “哥哥是在教育我吗?”

    “我不如你懂得多。”恭俭良趴在书上,闭上眼呓语道:“我想象不出禅元同意和别人分享我的样子。”

    ——他会杀掉禅元的。

    ——他无法忍受禅元纵然另外一个雌虫来分享自己。

    阿洛伊笑而不语,闲聊几句,留下更多食物投喂恭俭良。他与禅元擦肩而过,脸臭得熏飞二里地。

    至于禅元那感动到泪汪汪的双眼,阿洛伊怕再多看一眼,自己会叫雌侍上前把对方打成乌青色。

    禅元不屑于和输家谈论后果。

    他快步跑到恭俭良身边,感动到语无伦次,“宝贝。你是在和我表白吗?”

    “你想听?”

    禅元疯狂点头。

    远征二十年,他哄骗恭俭良说了无数次“爱”和“喜欢”,可如今天这种维护,还是很少的。禅元恨不得现在就让恭俭良和自己大战三百回合,一边做,一边说情话。

    恭俭良道:“停止你脑子里的涩涩。”

    “不可以吗?”

    “不可以。”恭俭良手指扣着一大堆打印出来的纸质复习稿,话头一转,“不过,你帮我辅导功课的话……”

    太难了。

    二十年远征,还不能直接从军转警吗?为什么还要设立什么专业考试?还要背一大堆的资料和数学公式?恭俭良瘫在桌子上,踢掉鞋子,对禅元勾勾脚。

    禅元顺从地跪下,捧着恭俭良的脚一点一点往上亲吻。

    “这个题怎么做?”

    禅元瞄一眼,继续亲吻恭俭良的双腿,“套用两个公式……等会儿再说。宝贝,我忍不住了。”

    如此简单的题目,根本不需要动脑子。

    禅元轻轻在恭俭良小腿肉上咬一口,痒得恭俭良踹在禅元心口,两人顿时题目也不做了,推翻桌子,扑在漫天飞舞的复印件里,又啃又吻。

    “两个公式会吗?先把原题数据套用进……再拆解一下。特别简单。”

    “唔。”恭俭良正在思考,稍微放松警惕,就被禅元抱着舌吻。他一拳揍在这个色迷心窍的学霸脸上,翻身占据主动权,拿过一张纸,盖在禅元胸膛上,用笔算着题目,“别动。”

    禅元大口呼吸,房间虚掩着的门令他血脉喷张。

    这就是他喜欢恭俭良的一点,越生活在一起,越喜欢——无论是什么场景,他们两个人总能开始大战,并最后达成和解。恭俭良哪怕没有这种心思,二十年来培养的习惯和潜意识,也让他半推半就进行着一切。

    我养成了我的雄主。

    禅元死死盯着恭俭良的脸,光是意识到这张美艳精绝的脸只为自己情动。的呼吸便变得粗壮。恭俭良的笔尖毫无分寸,隔着一张薄纸,游走在他的胸膛上。禅元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胡乱亲吻上去。

    果不其然,又挨了恭俭良一巴掌。

    口腔里的血甜味比蜜还要甜,禅元用力吮吸着,抱着雄虫的腰,两个人翻滚在地上。他的手指勾住恭俭良的腰带,任由恭俭良胡乱撕咬开他的扣子。

    “雌父。”

    门外,传来小刺棱的喊声。

    年幼无知的雌虫崽根本没有哥哥们的敏锐性,被推出来后,毫无知觉闯入雌父雄父/性/激素爆炸的现场,拱着脑袋挤入两人中间。

    “雌父。你是战神啦!”

    禅元的拳头硬了。

    没错。刺棱很好看。可在更好看的恭俭良面前,刺棱不值一提。禅元裤子都不穿,提溜着崽,就要丢到门口。他拉开门,和自己可爱可亲的雌父面对面望着。

    禅乌:。?!

    他的崽每次都能拉低他对变态的新认知。

    “禅元,现在是白天。”

    禅元将刺棱崽胡乱塞到雌父手中,义正言辞,“白天更应该争分夺秒为虫族生育率做贡献了。”

    恭俭良出现在背后,给禅元后脑勺响亮的一巴掌。

    禅元被打得低头。

    禅乌第一次直观地看见恭俭良被“糟蹋”的样子,他看向恭俭良的眼神已经从“怜惜”变成了“怜爱”,一巴掌推开自己裤子都没穿的雌崽,嘘寒问暖道:“没事吧。是不是吓坏了?”

    恭俭良道:“还好。”

    他都习惯了。禅元只要和他单独处于一个空间,就能不分场合乱发/情。恭俭良一度怀疑自己是什么行走的春/药,老抬着胳膊,这里闻闻,那里闻闻。

    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恭俭良自认为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只剩下禅元了。

    禅乌已经把恭俭良当做地里的小白菜了。他抱着一个小漂亮,手牵着大漂亮,不住安慰道:“辛苦你了。不过没关系,雌父会好好教育他的。你平日该打打,该骂骂,绝对不要手软。”

    恭俭良老老实实,“知道了。”

    “好孩子。”禅乌亲昵道:“本来禅元被评选为战神是好事情。孩子,你想吃什么。听说你特别喜欢甜食对吗?你喜欢几度甜啊。”

    禅元已经逐渐从“我是战神”的噩耗中苏醒。

    “雌父。”

    “闭嘴。”禅乌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一地的复习资料,对雌崽的混账指数多了新的认识,“人家小雄虫想要上进,你干嘛非要搅合。你什么时候这么大雌子主义了?”

    “不是。我。”

    “今天先不教育你。”禅乌换张脸,对恭俭良和蔼道:“你们两结婚太匆忙,禅元也没有告知我们亲家在那里。我们查也查不到资料,所以怠慢了你们家。来,这是禅元兄弟花了两三个月才做好的。我前两日才帮忙打磨好,水洗干净,穿上绳子。”

    恭俭良接过。

    足足有鸽子蛋大小的水滴状项链,用黑绳串好,柔光泛绿,中间没有一滴气泡或裂纹,一整片打磨成蝉影的虫蛋壳被锁在最中间。恭俭良翻来覆去看,越瞧越觉得蛋壳上的油绿色花纹眼熟。

    抬起头,禅元正心虚摸着自己脖颈上的虫纹,支支吾吾,“雌父。不是说好,让我来给吗?”

    禅乌踹他一脚,“让你用这个再涩涩吗?”

    苍天在上,为什么自己的崽,能搞到如此漂亮的雄虫?889号港口。

    禅元的弟弟们正对未曾谋面的兄长翘首以盼,他们对这位强悍兄长的认知仅来自街上正在滚动播放的宣传片。

    “远征军战神预备役,禅元少将。”

    没错,禅元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被晋升了。他的心境暂且不说,他好几个兄弟正张大着嘴巴,望着屏幕上那行熟悉的老实人脸阿巴阿巴。

    “禅元少将,出生于一个普通的蝉族家庭。二十年年前,他选择来到远征军,殊不知这个选择完全改变了他的命运。他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蝉族变成了强悍的远征军士兵。面对一切强敌,他总是第一次出手,勇敢保护自己的部下……”

    带着弟弟们来玩的禅家老大,连冰棍都含化了。

    吧嗒吧嗒的冰棍掉在地上,他拿着黏糊糊的手胡乱抓着头发,“啊?这小子还有这种本事吗?”

    对兄弟都懒到痴呆的禅元,会变成勇敢保护自己部下的战神预备役?

    禅家老大看着被宣传片刺激到双目通红的弟弟们,已经不知道怎么给他们形容禅元在家里咸鱼的形象了。

    “太帅了。”

    “这是战斗记录仪的画面吧。哇呜,这真的是我们蝉族可以打出来的技术吗?”

    “我一定要找禅元哥哥签名。”

    “我想要禅元哥哥带我训练。”

    “听说禅元哥哥还结婚了,他的雄虫一定很温柔,很爱他吧。”

    “好羡慕啊。”

    “禅元哥哥可以教我怎么泡雄虫吗?”

    虽然上一任战神把“战神”都搞脏了。但没关系,蝉族是不会在意这种细枝末节的,作为一个军部最高军衔只有“少将”的种族,他们急需要一个典型代表,证明自己也拥有“武德充沛”的能力。

    还有什么比远征归来,拥有赫赫军功,还敢嫁给一个螳螂种二十年的蝉更有说服的存在吗?

    他们蝉族武德充沛,格斗满分。

    你问证据?看,战神禅元!

    他们蝉族一点都不害怕和螳螂种联姻。

    你问证据?看,战神禅元!

    他们蝉族才不是什么“武力”垫底种族呢?

    你问证据?我们都有“战神”啦!

    作者有话说:

    禅元,一个符合各方势力需求的战神。

    禅元本人:婉拒,滚!

    ——*——

    番外最近卡得厉害,容我再想想。感谢在2023-07-11 22:08:44~2023-07-13 22:4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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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8☪ 第两百六十八章

    ◎禅元:我这种人怎么能当战神◎

    第两百六十八章

    “远征军战神, 禅元!新一代的蝉族传说正在冉冉升起。就在昨日,军部新闻部正式发布远征细节。其中,一串可怕的数字引起了本台的注意力:禅元, 一位在二十年间带领队伍达成任务99.9%完成率的可怕存在。在远征期间, 他积极学习, 从没有因为个人问题懈怠工作……嗯?什么个人问题。当然是和雄主的私生活啊。”主持人夸张地对互动弹幕说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这家伙可是本次远征中唯一一位带了军属的。”

    主持人和他背后的宣传单位可不会放过这种热点新闻, 继续说道:“不得不说,禅元少将能被评选为‘远征战神’实力如何, 现在是个谜团。远征军上下是否有捏造禅元少将的成绩, 故意配合军部造神……但!各位, 请注意, 禅元绝对有两把刷子!”

    有两把刷子的某蝉:……

    他僵硬看着长子通讯器里的直播, 三四次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牙齿险些咬到舌头。

    在一顿花里花哨的铺垫和特效后,主持人终于拿出了禅元有两把刷子的证据。

    “禅元报名远征时,不过23岁。要钱没钱, 要前途没前途,就连脸也长得平平无奇, 体格也是标准的蝉族体格——铛铛铛!饶是如此,他还是找到了这样的雄虫!”主持人音调都高了三四倍,示意后台调出VCR,“这是昨日军部放出的部分远征细节,来源是远征军记录仪。”

    视频画面微微摇晃。没一会儿冒出来几个异型植物,在扫荡后, 携带记录仪的雌虫看向某个方向:一个穿着远征军作战服的白发雄虫飞快翻越树丛, 跑到禅元面前, 摘下面罩, 眉头颦蹙,似乎是抱怨什么。

    携带记录仪的雌虫呼吸粗重起来,他频频向着那方向去看,眼看着禅元捧着漂亮雄虫的脸颊,深深吻下去,掏出□□——磅!

    记录仪被一泼深绿色的污浊糊上,画面也到此结束。

    恭俭良整个趴在扑棱身上,回忆道:“好久之前的事情哦。”他印象里,这颗星球的本土植物会生成虫族无法呼吸的空气,每个人下地面都要携带呼吸面罩。恭俭良是打架太狠了,自己把自己面罩嚯嚯裂了,急匆匆找禅元换气。

    禅元哪里来得及拿,看恭俭良嘴唇都憋紫了,当即抱过来渡两口气过去,把自己的面罩给了恭俭良。他本人憋着气找后勤拿一个新的。

    恭俭良也清楚,自己被禅元照顾得不错。

    他咋舌回忆起这件事情,看着直播弹幕里破防的各类雌虫言论,扭头和禅元分享,“禅元~”

    禅元的嘴唇憋得发紫了。

    他本来是给恭俭良和孩子们送小饼干,现在饼干整盘直接塞给小刺棱,禅元像是拿到三伏天的冷饮,汗水密密麻麻将衣服全部浸湿。

    他问扑棱,“上面说我是什么?”

    扑棱看眼弹幕,念道:“说你是吃到天鹅的癞蛤蟆。”

    “不是这个。”

    “插着鲜花的牛粪?”扑棱有念了几个,挑挑拣拣,“还有说你是走狗屎运的家伙?丧心病狂的诈骗犯?嗯,还有喊雌父你开班的。”

    恭俭良招呼刺棱过来,撸一把崽,抓一把饼干,吧唧吧唧咬起来。

    禅元大喘气,手一撇都是水。他道:“最开场。这个主持人说我是什么?”

    扑棱理解了,他平静中带着丝丝羡慕,“远征战神。”

    禅元捂住双脸,他脖子向后仰,随后撅着屁股,嘴巴里发出“呜呜”声,胡乱扭动着。在一大家子的注视下,毫无尊严地仰躺在地上,“什么情况?什么情况?蝉族怎么可能当战神?”

    禅乌又解锁了自己崽的新姿势。

    他用脚尖碰碰禅元,催促道:“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

    “什么时候?”禅元匍匐,四肢着地,以头抢地,“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禅乌:“……你那会儿裤子都没穿。”

    自打他见到禅元的第一面,就感觉自己的雌子和块磁铁一样,只要见到恭俭良就黏糊糊凑上去,满心眼都是亲亲抱抱睡觉觉。什么不必要的收尾工作,禅元能丢给扑棱就丢给扑棱,完全不考虑自己有多么不负责。

    远征军到港修整4天,禅元就泡在温柔乡里4天。

    每天最大的兴趣就是给恭俭良换装,然后进行各种没有尝试过的职业场景和做的想法。禅乌在第一个晚上后,就给自己准备了消音耳塞和消味喷雾,但凡遇见禅元,他就拿着消味喷雾给自己崽从上到下消杀一遍。

    “远征军港口修整一周,又不是让你过一周这种放荡生活。”禅乌扒开抢饼干的支棱和刺棱,顺带给快要噎住的一大一小倒杯水,继续道:“远征战神不好吗?”

    禅元快要把自己的脸皮抓下来了。

    他道:“这怎么好了?我可是继阿莱席德亚那个叛国者后第一位‘战神’!全国都会看着我啊。不行!我光是想想就要窒息了。不行,怎么会选到我呢?螳螂种不比我好多了吗?奥斯汀肯定比我更想成为‘战神’。”

    上一位青年“战神”造势比禅元现在还要夸张。铺天盖地的宣传海报、产品周边,各类战报雪花一样送到境内,每个种族的孩子们谈论起“战神”都充斥着仰慕与狂热。军部已经准备好在那位保住战线后,对他进行正式的授勋,并打破“战神”这个仅限于青年虫族的名号限制。

    他们要将那位“阿莱席德亚”捧为全种族全年龄都崇拜的永久战神。

    他们要“他”成为军部永久的胜利的图腾。

    “阿莱席德亚”也没有让军部失望。

    他直接叛族,出卖重要战线后,投靠了虫族最大的敌人寄生体——此举直接导致虎甲种全线崩盘,全种族三大环卫星城被摧毁,十几颗居住星满目疮痍、数亿人流离失所,痛失所爱。

    虫族与寄生体的战局骤然翻盘。

    “战神”这个辉煌的皇冠,被他的拥有者亲手击碎,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军部试图找出第二个“阿莱席德亚”,创造出第二个活生生的“战神”来掩盖他们的丑闻。可三年、五年、十年,直到禅元前去远征的时候,军部都没有办法推出第二个“战神”。

    他们找不出一个可以和“阿莱席德亚”战绩媲美的军雌。

    他们也找不出任何一个能够重新背负“战神”荣誉与耻辱的军雌。

    没有人愿意携带着沉重的荣耀与污浊共同前进。因此,他们将目光放在了归来的远征军上——禅元不过是内部博弈后最看好,被认为最有可能媲美“阿莱席德亚”的存在。

    只不过,为了避免禅元本人拒绝“战神”这个头衔,军部采取了先斩后奏的模式。

    “所以说!为什么是我!其他种族的军雌怎么看都比蝉族要可靠啊。”禅元挤出两滴眼泪,一边拨打总帅乌钬的私人电话,一边对雌父痛哭流涕,“雌父,我们蝉族是那么的弱小可怜,是那么的无辜无助。你看,我现在都没有办法单手开别人的脑壳。”

    禅乌盯着自己崽身上的肌肉线条,沉默。

    “禅元,你别把蝉族说得这么弱好吗?”为数不多的种族情绪让禅乌嘀咕道:“其实听见你成为‘战神’我蛮高兴的,蝉族终于出来一个能打的。”

    禅元盯着“忙碌中”的字幕,假惺惺擦着眼泪。

    “对。现在是‘能打’。等真的上战场了,雌父你就能看到你崽被痛打了!我可是蝉族啊。我就是弱小无辜,身上二两肉没有!”禅元点开军部后台,随后切出来,用游客身份把自己举报了。

    他已经看到了军部放出来的远征部分影像。

    该死!这些录像里的他怎么都这么帅气?幕后的人就不知道把他被恭俭良揍得满地打滚,屁滚尿流,阴暗爬行的样子摘下来吗?

    禅元看着举报成功的字样,忽然想起来,每次上交记录仪前,他都会小心检查,将所有“不能看”“不利于恭俭良”的暴力内容一键删除——幕后的人当然只能看到禅元帅气的样子了。

    因为丑照都被禅元亲自删光了。

    “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禅元扯着自己的头发,一个翻滚撅到沙发上,“我不想让恭俭良因为精神问题被关起来,我有什么错吗?”

    恭俭良不背这个锅。

    雄虫将刺棱揪过来,吸吸幼崽的奶味,大声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自己要删的。”

    禅元说每次打着打着就做起来,实在是有碍市容。为了其他同僚的双眼好,禅元总是博爱地对记录仪删删减减。

    怎么可以推到他身上?!坏雌君,简直是坏死了!

    恭俭良如此想着,一脚把禅元踹到地上。全家人都看着禅元整个人在地上毫无尊严地瘫痪、蠕动,随后原地起尸,咬牙切齿。

    “可恶。这是什么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我不要当战神。”禅元挤开扑棱,展开虚拟键盘,开始疯狂打字,充当水军给自己泼脏水。

    【这种垃圾雌虫怎么可能成为战神呢?我绝对不同意!】

    禅元发送完,心情舒服一点。他快速拽动观众留言,心中有了主意:

    军部虽然把“远征战神”的名号授予给他。但敢在正式的授勋仪式之前,在群众还没有完全认可自己之前,禅元要给自己扣污名。

    他要污蔑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从今天开始,他禅元就是个垃圾、下三滥、废品、走后门的小人——他这种货色,绝对不能承担军部光复“战神”的历史任务。

    谁爱做谁做吧。

    大不了把他流放到清闲岗位,一辈子都不能升职,摸鱼又拿钱,美滋滋养老。

    作者有话说:

    禅元:积极养老,拒绝奋斗。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83】

    警雄雷克绞尽脑汁狡辩,还是让恭俭良蹲了三天的派出所。

    禅元知道的时候心都要碎了。

    他本人陷入到军部一大堆破烂事情中,每天在摆烂和不被人当枪头使唤中努力挣扎,听到恭俭良被关起来,还是努力抽空驾驶航空器对铁窗宝贝长宝贝短,塞了一大堆恭俭良喜欢吃的零食和漂亮衣服进来。

    哦。禅元还把刺棱留下了。

    警雄雷克迈入派出所拘留处的一瞬间,心脏都哽住了。

    恭俭良仰躺在铺着白绒草皮的铁板床上,枕着手工金线安眠枕头,懒洋洋翻看最新的时尚杂志。在他的脚边,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崽,正认真削水果,用小刀将水果切成刚入口的大小,放在水晶碗里,端给雄父吃。

    警雄雷克头昏脑涨。

    他叫来人,质问道:“这个崽是怎么回事?”

    同事难以描述的解释道:“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

    小刺棱是因为痛揍盗窃犯被送进来的,至于盗窃犯哪里来的?禅元为表诚意,现场抓的。

    现抓现进,主打一个新鲜。

    盯着铁栏杆后如出一辙的两张漂亮脸蛋,警雄雷克血压又高了一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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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9☪ 第两百六十九章

    ◎集体破防的蝉族长老会◎

    第两百六十九章

    禅元想出来的污蔑法子传统又很有效。

    他捡起自己幼年冲浪的强度, 致力于做个喷子和杠精,当场编写一个智能发帖软件,输入虫族和各个虫种主要论坛、社交媒体, 病毒般散发自己的黑料。

    “假的。蝉族这种废物虫种怎么可能出这种战斗力呢?”

    挑起虫种对立的来一波。

    “傻逼, 这张沙雕脸看着就倒胃口。”

    进行颜值攻击的来一波。

    “军部是没有人了吗?”

    直接开麦碰瓷军部的再来一波。

    当然, 上面三个都是小菜, 洒洒水的喷点。禅元一边学习目前的网络技术,一边小心翼翼给自己捏造出“某内部人士”马甲, 转了三四个网络站点又谨慎套七八个的假身份, 再丢十几个蜜罐后。禅元言辞诚恳, p图草数据, 说得有鼻子有眼, 自己给自己整出一波“禅元的军功掺水成分很大”的解密现场。

    同时,再来三四个杠精小号,自己和自己吵得有声有色。等大批网民刷新到帖子时,禅元和禅元的小号们一边扯皮数据, 一边捏造真相,糊得真真假假, 密密麻麻种出一片瓜田。

    什么?军部新推出的远征战神有猫腻?

    什么?远征战神禅元涉及数据造假?

    好大好新鲜的瓜,让我看看。

    人越来越多,到达禅元预期中的发酵人数时,这狗东西麻利删帖,跑路。大号原地蒸发,几个杠精小号原地阴阳怪气, 每一个都拿着截图添油加醋找军部的对立势力来一波“泄密”。

    政界若干媒体号给钱最爽快;螳族长老会媒体号发个吉利的数字;皇室媒体号跟死了一样, 毫无波澜;雄虫协会比了三个可爱的吃瓜表情, 分文不给;基因库则更鬼一些, 拿到资料第一时间查禅元的ip来源。

    恭俭良就坐在禅元边上,吃着薄荷瓜,看禅元一会儿狂喜,一会儿板着脸,一会儿暴跳如雷,一会儿板着脸疯狂敲代码。

    “你又干嘛。”恭俭良用脚碰了碰禅元的背,埋怨道:“现在都没有弄好。”

    “宝贝。我在争取我们两美好的退休生活。”

    禅元凑近恭俭良,啃了雄虫好大一口瓜。他哐哐挨着恭俭良的揍,手指头噼里啪啦炸开一样操作。扑棱和支棱两忙着复习的考生,放下书,盯着雌父手边一大堆书发呆。

    支棱道:“他真的是一边学一边动手吗?”

    扑棱酸溜溜道:“雌父还说我们卷。”

    他自己不是更可怕吗?远征二十年,虫族网络技术早就进行了迭代,禅元刷刷搜索网站,扒下来几本新技术书。嫌弃网络不能备注和快速翻阅的他,总喜欢把这些东西打印出来,或买一本实体书。

    扑棱和支棱经常看见雌父“刷刷刷”和扇风一样看书。他们两人已经很聪明了,看一本书也要仔细,从头到尾认真阅读一遍。

    禅元不一样。这个可怕的卷王,为了挤压出时间睡恭俭良,不但锻炼身体还在迭代自己的学习能力。普通雌虫粗读一本砖头厚的小说至少需要1~3个小时,禅元粗读一本有阅读门槛的理工硬核专业书,只需要15~20分钟。

    他粗读的速度比市面上的扫描机更快。15分的粗读结束后,他已经可以在白纸上空手绘制出该书的思维导图,再根据自己的需求进行专业细读。

    扑棱和支棱也尝试过这种方式。

    但他们扫书就是扫书,扫完根本一口气画出思维导图,更没有办法和雌父一样,细到里面一个公式,一句话都能完全默写出来,并直接运用到生活中。

    他们两一致认为雄父的基因在这里拖后腿了。

    “如果我有这种学习能力,我早就是少校了。”扑棱怨念十足,继续翻看自己的专业书,埋头推演各种战术和战略图。

    支棱也跟着叹气,撸一把弟弟的脑壳,道:“天赋嘛。来刺棱,让哥哥练习下实操考试范围。”

    小刺棱叼着饼干,乖乖撩起肚皮任由哥哥拿着笔在自己的肚皮上画出若干手术线。恭俭良看在眼里,记在巴掌上,打完大的蝉,跑过去把小的蝉也揍两拳。

    “不许欺负刺棱。”恭俭良把刺棱的衣服拉下来,气呼呼道:“支棱,怎么可以解剖弟弟。”

    支棱说不出话来。毕竟,他不能对雄父说,弟弟是哥哥们的小奴隶之类的挨揍话。

    年幼的小刺棱倒抱抱恭俭良,空蹬双腿,含糊道:“唔。我。喜嘻哥哥啦。”他一点都不在意哥哥把自己怎么样——特别是喜欢套个白大褂,每天丧着脸游荡的支棱哥哥——小刺棱扬起脸,懵懂表示自己的信心,“哥哥。打。打不过唔呀。”

    支棱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裂开。

    然后他听见恭俭良弹老幺一个崩儿,“哥哥要弄死你,才不用动手呢。”

    支棱心中稍微好受一点。

    恭俭良继续道:“他和你雌父一样,又阴险又坏。不知道每天在弄什么小动作。你去跟扑棱哥哥玩。虽然扑棱哥哥会踩你屁股,但扑棱哥哥是好的。”

    小刺棱歪着脑袋,答应一声,然后叭叭亲着恭俭良小脸,满屋子乱跑,把全家人都啊呜啊呜亲了好几口,连禅乌和远房亲戚阿洛伊都没有忘记。

    只不过,他那在网络上阴暗爬行的雌父不一样。

    小刺棱跑过来么么雌父时,禅元薅过崽,用力嘬嘬嘬。小刺棱被亲得头晕眼花,滚出禅元怀抱时,脸上都留了偌大一个牙印。

    “哇呜。”小刺棱还没有喊出声呢。禅元大手一捞,把崽翻个面,换个脸颊肉继续嘬嘬嘬。

    该死啊!该死啊!这群可恶的官方号下场是怎么回事?

    禅元盯着屏幕。刷新。

    第一条是政府官媒发布的阴阳消息。禅元提前做了功课,知晓现在正是政界和军部现在还是不对头。

    自打卓旧倒台,蜘蛛种大屠杀结束后,这两势力就没有停止过互相扯花头。双方从历史问题分是非,到资源分配掰手腕,再到储备金瓜分问题,每年狗脑子都能打出来。

    年年打,年年合作,然后继续互相打。

    如今,军部要推出“战神”,意图打造全民追星的盛况?

    怎么可以!怎么可能?政界各大媒体异口同声,重点参考禅元罗列出来的数据和帖子,口诛笔伐,矛头直对军部,每一个火力十足势必要让军部分出更多军权。

    显然,他们是禅元挑中的枪口。

    军部安静如鸡,第一批冲锋战士却已经到场了——蝉族长老会怒而下场,官方号下场把每个辱骂他们种族第一个战神的内容转发,并赋予千字小论文,辞藻华丽,十几条骂人方式就没有重叠过。

    大概是后续打字太累了,官号开始发语音条骂人。

    语气陈恳,情感浓郁,令禅元屁股逐渐焦灼。

    “干什么啊。这是干什么啊。”禅元抓着自己头发,片刻后放弃这种自残举动,开始捏捏小刺棱的肉屁股发泄情绪。“不要在这种时候散发该死的种族荣誉感啊。”

    他们蝉族不是最稳如尔雅的虫种吗?他们蝉族不是性格最平和,最不喜欢惹是生非的虫种吗?平时螳螂种各种讽刺和贬低,官号你都可以忍气吞声,你现在怎么了?

    你变了啊!你皮下难道不是我们诗书传家的蝉族了吗?

    小刺棱啪叽一下点在雌父的通讯器上,通用语夹带着蝉族方言的丰富辞藻席卷全屋,支棱瞬间对狂暴的同族产生了认同感。

    “这就是祖父说的‘文明虫种建设最美社会’吗?”他对大哥道:“真能说啊。不过我喜欢。”

    扑棱闭眼,“你快闭嘴吧。”

    网络大战在蝉族长老会官号被皇族官号禁言时达到了巅峰。整个蝉族全员主动破防,官号没了,蝉族长老会的输出力瞬间转移到各大长老会成员身上。从第九席的年轻蝉族长老开始,全网都第一次见到蝉族丰富的文化底蕴。

    他们写上千字的骂人小作文,居然一个字都没有被屏蔽。

    长老会发言的四位甚至代表了四种骂人风格。最年轻的第九席主打一个热血少年风,出口成章,字字珠玑,没有什么干货和数据,主要是情绪发泄,破防程度和写作文速度成正比。短短一个小时就生产了不少流行金句,随着蝉族群众自发刷屏,禅元走哪个评论区都能看见。

    对比起来第八席就比较温和了,同样是骂人,看完整篇文章还得品一下,才能意识到自己被骂了。通俗点,文采比第九席高了一个档次,是可以选入文学刊物的好文章,不少人慕名而来,阅后从中立派悄然转为支持蝉族。

    第七席,就是数据派了,理工科基本都在这里。狠人话不多说,直接直播开扒,先扒掉那几个官方号的后台,入侵后再扒掉是谁发了消息,是谁在造谣云云。也就是禅元关注即时,崽都顾不上吸了,整个人疯狂打扫尾巴,将ip地址种到好几个监狱里,又套七八个陷阱和马甲,确保自己的账号安全。

    第六席更是集大成者,他文采不重,但条理清晰,附带各种证据和数据,把整个瓜从头到尾梳理得清清楚楚,同时把禅元身上各种疑点摘得清清楚楚。

    禅元看得眉头紧皱,小刺棱抬起头呆愣愣看着雌父,不一会儿模仿起来,变成雌父同款眉头紧皱。

    “该死。”禅元又忍不住捏捏崽,亲两口。

    他怎么不知道蝉族上下这么想要“战神”呢?明明他们全族对军部都是“无所谓”“就这样吧”的态度。

    破防什么啊。我们蝉族将级高层都只有一个唉。还是少将啊。

    禅元吸吸小刺棱的后勃颈,又叭叭崽的小脸。幼崽的奶味和刚刚吃完的饼干屑无法满足禅元,他一把丢下平替小漂亮,逮住沙发上的大漂亮,硬生生啃了两口,把恭俭良啃得双眼圆瞪,爬起来给禅元一个飞踹。

    “滚!”

    禅元心情好一点了,看见如此有活力的恭俭良,他更坚定自己圆梦摸鱼的心。上什么班?卷了二十年,什么狗班能让自己继续上呢。

    禅元挂着自信笑容,刷新页面,自信笑容原地消失。

    “啊。啊?啊!”禅元弹射站起,抱着自己的通讯器,仰天长啸,“基因库下场?这群王八蛋下场干什么?我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因为恭俭良和温格尔阁下?基因库决定帮助自己?

    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既视感啊。

    禅元捡起自己的笔,忍不住多写几个备用方案。

    作者有话说:

    禅元:二十年没上网,跟不上风向了)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84】

    小刺棱并不觉得照顾雄父是什么负担。

    相反,能够逃避期中考试,逃避定期小测跟着雄父混吃混喝,幼崽简直开心到每天嘀嘀咕咕吹喇叭。

    “刺棱,你不上学吗?”

    “超开心。不上学。”

    恭俭良回忆起自己的学生时代,对刺棱的想法表示理解。

    父子两乖乖等待家里的脑子把他们提溜回去。雷克都快在警局里许愿了,每天定期量血压和吸氧,翘首以盼恭俭良回家。

    然而,禅元辜负了他们的期许。

    他被上级派出去干活了!

    临走前,他既不想让恭俭良的远房雄虫亲戚煽风点火,又不想让自己蝉族的孤寡兄弟照顾恭俭良。可好大儿扑棱又出远门训练了,安静结了婚搬走住来回不方便。

    好一顿苦思冥想后,禅元连环通讯,叮嘱支棱好好照顾他的雄父和幺弟。

    支棱表面“嗯嗯嗯”,反手把自己的通讯泡水,专心攻克自己的实验。

    另一边。

    恭俭良带着刺棱大眼瞪小眼,足足等了一天才认识到这个事实:

    他们似乎被雌父忘了。

    ——*——感谢在2023-07-16 22:25:52~2023-07-17 21:59: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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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0☪ 第两百七十章

    ◎禅元:这个战神也不是不能当◎

    第两百七十章

    禅元有很多备用方案。

    他曾经痴迷于做各种推延, 痴迷于总结事情起因经过结果,编撰成文书,再按照删除键, 看着亲手敲打出来的字符一个接着一个消失。

    他只有在和恭俭良做时, 才没有任何备用方案。

    那会儿, 本能和下半身比大脑更猖狂。

    禅元晚上贱兮兮扒开大门, 拽着雄虫的被子,把自己搪塞进去。恭俭良烦死他了, 却没有踹开禅元, 嘀咕两声, 任由禅元揽住自己的腰。

    “基因库说你是特别厉害的雌虫。”

    禅元把脑袋埋到恭俭良肩膀上, 鼻腔里都是雄虫洗发水的味道。他道:“别听他们瞎说。一帮什么玩意儿, 在网上宣传我是变异种……我变异没变异,我自己不知道吗?”

    在虫族,除去虫种分类,还有一种根据基因的分类法。基因库会重点观察:返祖种、变异种、稀有种这三类人群, 当雌虫雄虫携带基因过度稀少时,他们会采取非常手段催婚催生——当年被迫温格尔阁下再婚, 迫切要给恭俭良定未婚夫的人群中,就他们闹得最快活。

    恭俭良也最不喜欢这帮科研疯子。

    他翻个身,嘴唇与禅元的唇瓣搭着,两人说话的缝隙,唇纹轻轻摩擦,呼吸在唇珠处汹涌。

    “为什么不想当战神?”

    “当战神太忙了。”禅元眼睛是一点都不肯合拢。小夜灯柔和照在恭俭良的脸颊上, 40岁对虫族来说还是太年轻了。恭俭良脸颊上还存着孩子般稚气的细绒, 他困顿打哈欠, 含含糊糊凑到禅元怀里。

    “嗯。”

    禅元抱住他, 啄着雄虫发旋,轻声哄,“不当战神,选一个清闲职位。我们可以休假去玩,首都圈那么多好玩的,怎么能不逛一逛呢。”

    恭俭良半张脸靠在禅元胸口,睫毛微微颤动。

    “阿洛伊的雌君好厉害。”恭俭良牙齿动了动,猛地扯开禅元的胸口,咬住凸起的肉点,凶悍道:“他今天叫我换一个上进的雌虫!”

    禅元:?

    雌虫低下头盯着自己胸口出血的牙印,脑子都不知道先责怪自己暴跳如雷的雄虫,还是责怪雄主那该死的绿茶远方亲戚。

    什么眼药啊?怎么有雄虫费尽心思想要拆散自己和恭俭良呢?禅元诡异地脑下,阿洛伊看上自己的画面,打了个寒颤。

    他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雌虫。

    除了诺南那种变态,雌虫也好,雄虫也好,喜欢恭俭良的概率,远大于喜欢自己。

    恭俭良的脸爆杀一切!

    “宝贝。我怎么不上进?”

    恭俭良咬咬肉,卷走禅元身上的被子,鼓动鼓动团成一个包子。他最近情绪尚可,有远方亲戚说说话,有禅元雌父和孩子们陪伴着,复习功课也不再苦大仇深了。

    只不过,禅元的重心不在自己身上,还是让恭俭良感觉到不悦。

    “你就是不上进。”雄虫胡搅蛮缠,“如果你是战神,是不是可以帮我拿回夜明珠家。”

    禅元:……

    不,宝贝,别说当上战神了,我就算是当了虫族将军,都不会主动带你蹚这个浑水。

    夜明珠闪蝶家,那可是比“战神”名号还要坑人的贯穿整个建国史至今的超然家族。禅元自打查资料发现虫族唯二两任大帝,都曾留下“若皇室无能人,夜明珠家雄虫可取而代之”的言论后,头发都少了一把。

    夜明珠家的雄虫?

    还能是谁啊!

    禅元盯着面前和自己生气的包子雄虫,那“带着雄虫摆烂”的心情越发热烈。

    “宝贝。我可爱超级无敌的漂亮雄主。哦,天啊,宝贝~”禅元甜言蜜语里裹着刺刀,“难道你要和你的雌虫哥哥抢夺家产吗?宝贝,你真的这么想吗?”

    恭俭良窸窸窣窣冒出个脑袋。

    恭俭良道:“才没有。”

    “那我们抢什么夜明珠家。”禅元道:“我们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吗?”

    恭俭良又不开心了。别管他是真不开心,还是假不开心,他至少摆出一张臭脸,拽着小刺棱一并到被窝里,瓮声瓮气抱怨,“可我想在夜明珠家办婚礼。”

    禅元说不出半句话。

    “这都不可以吗?”恭俭良捏着小刺棱,埋怨道:“那我要杀人啊,我要带着刺棱去边境,要去杀好多好多变态!听说边境警察很缺人。”

    禅元服了。

    “打住。”他试图和自己的雄主讲道理,“不就是婚礼嘛。我们办!办!大扮特办!”

    “阿洛伊说,婚礼要雌虫出钱。”恭俭良复述道:“他还说,因为我们没有举办婚礼。所以这笔钱要你自己出。”

    禅元牙龈都要咬碎了。

    “禅元,你有钱吗?”

    禅元听见自己嘴巴里“咯噔”一下,咬碎的牙给他混着血咽到肚子里,“有。我怎么没有钱?”

    “哦。”恭俭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卷着被子抱着刺棱崽崽,滚到床边睡觉。

    徒留下没有被子的禅元在床上挥舞空气拳。

    可恶的远房亲戚!该死的远房亲戚!什么雄虫不雄虫,这就是个破坏他人家庭和谐的第三者!

    *

    是以,教唆完恭俭良的阿洛伊睡得嘛嘛香。

    一觉醒来后,他打开社交平台,欣赏各路人马痛骂禅元和维护禅元的混战。同时暗戳戳找水军不断鼓吹禅元的优秀,添油加醋描述禅元的帅气和强悍,在蝉族论坛浑水摸鱼,让不少人将假证据当做真证据,在网络上对线整晚。

    “哈哈。”阿洛伊坐在沙发中,笑嘻嘻道:“禅元疯狂辱骂自己,我就找人不断给他添光彩。”

    如果不是他不愿意把恭俭良牵扯进来,“添光彩”会比现在更简单。

    阿洛伊只需要拍一张恭俭良的近照,配文“陪伴禅元二十年,只他一人的雄主”,就能达成现在的成果。

    禅元早就是被柠檬精们腌制成酸溜溜的醋蝉。

    “煽动一下。安排的几个账号动起来。”阿洛伊敲敲太阳穴,笑着道:“螳族也差不多看够了。放一批挑拨蝉螳关系的言论……提前准备好的请愿书晚一点吧。”

    坐在房间里的阿洛伊并不感觉到什么愧疚。

    如果禅元连这一关都无法处理,恭俭良真该和他离婚。哪怕恭俭良真舍不得禅元这个老实雌虫,也该只给个雌侍位置,再另外选一个更有权势,更能对抗安东尼斯的雌君。

    战神?

    光复“战神”名号就够呛了呢。禅元怎么有精力,再对付遗产争夺战中的胜利者,现在的“夜明珠雄虫”安东尼斯呢?

    “正好。”阿洛伊给自己找借口,“如果他没有上进心,按照我的路数走下去,输掉比赛,再安排一个闲职——禅元本人不就想要过清闲的生活吗?满足他好了。”

    雌侍照顾恭俭良的起居,全身心的照顾他。

    雌君充当恭俭良的保护伞,呵护他在任何时候全身而退。

    这才是温格尔阁下最初给恭俭良安排的结婚模式。阿洛伊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才让温格尔阁下答应禅元这种普通、毫无上进心、一脸色眯眯的蝉族做恭俭良的雌君!

    恭俭良,他的小兰花哥哥一定吃了很多苦。

    “居然连买衣服的钱都不给小兰花哥哥。”阿洛伊想起来还是生气了,气呼呼按着虚拟键盘,手指都疼了,“就让这个废物雌虫一辈子待在闲职上吧。”

    当年安东尼斯都没有办法用舆论弄死自己。阿洛伊不相信自己会输。

    可他又再一次翻了同样了的错误。

    ——在真正的实力面前,舆论不值一提。

    *

    网络上,乌烟瘴气。

    【蝉族凭什么能够当战神。】

    【拜托,现在是讨论虫种偏见的时候吗?现在不是讨论禅元数据作假的事情吗?】

    【我觉得一定是作假。怎么可能有非军校生,从第一次任务开始,就保持着75%的伤亡率?还有他主导的所有地面战役和大型探索工作,人员死亡都被控制在10人以下?军部疯了吧,编造出这种数据。】

    【战神?什么战神?阿莱*德亚之后,谁敢称呼自己是战神?】

    【强烈调查本次远征所有军雌。我怀疑他们都被寄生了。】

    【强不强,拳头碰一下就知道了。】

    无数言论,涌现在通讯器中。禅元护着睡得打小呼噜的崽和雄主,目光平静,丝毫不为言论所动。

    他唯一担心的是,通讯器的光太亮了,会吵到恭俭良睡觉。

    “钱、权。”禅元抚摸过恭俭良的发丝,低声道:“我个人都不是很喜欢。”

    他特纯粹。

    纯粹喜欢色。

    而世间,他所见到的最有生机、最无法预测、生活了二十年依旧美丽,为了也会美丽下去,并令人猜测不透的雄虫就躺在怀中。

    禅元忍不住俯下身,亲亲雄虫的脸颊、额头。亲得恭俭良发痒,闭着眼睛扇过去,打得禅元脸颊通红。

    “嘶~睡着手劲还这么大。”禅元捂住吃疼的脸,笑起来。

    以前是睁开眼用枕头捂杀自己,是在枕头下放着一把菜刀,再后来是撕开被子勒住自己的脖子……远征结束后,降级到用脚踹和用手扇,完全超出了禅元的想象。

    太温和了。

    恭俭良怎么可以连温和的样子都这么有趣而变扭。

    禅元盯着恭俭良的睡颜,和过去二十年一样,彻彻底底原谅了雄虫梦中做出的暴力行为——他喜欢恭俭良,所以无论是疯成什么样子的恭俭良,禅元都喜欢。

    “不就是提防着那个安什么尼斯,不就是攒钱去夜明珠家办婚礼嘛。”禅元盯着通讯器,脑海中回忆起“反悔版本-3”规划。他手指敲打几个数据,缓慢蠕动的字条,骤然形成狂舞的白蛇,在狭窄中的通讯器中翻天搅地。

    “这个战神也不是不能当。”

    作者有话说:

    阿洛伊算是比较典型的贵族联姻雄虫,他在自己的故事里可能更活泼青春点(因为那会儿才成年)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85】

    “雌父呢?”

    “他在找死。”恭俭良认真道:“不过没关系。雄父也可以带着刺棱好好活下去。”

    刺棱揉揉自己的脸蛋,用力“嗯嗯”好几下。

    警雄雷克在边上逐渐失去声音。

    拜托,恭俭良你能不能确定自己被抛弃前,打一下你雌君的号码?你不要什么都求证就擅自下定论啊。

    实在不行,你可以去找雄虫协会和警署求助啊。

    见鬼。恭俭良自己就是警雄。

    小刺棱揉够了自己的脸,抱着恭俭良的腿,糯糯道:“雄父。我困了。”

    “嗯。”恭俭良认真道:“雄父带你去睡觉。”

    警雄雷克目送父子两站在路边,招手拦下一辆航空器。

    警雄雷克:?

    他心里还发蒙呢。

    恭俭良抱着刺棱,对同样痴呆的雌虫认真道:“我能去你家里睡觉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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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1☪ 第两百七十一章

    ◎皇室下场◎

    第两百七十一章

    卫星城港口本地时间, 凌晨1:00。

    一个账号发出了第一条消息。

    【不服来战。(坐标)】

    后面跟了一大串@,点进去稍微翻看账号内容,极容易被里面的污言秽语洗脑, 而这些污言秽语中, 对新晋战神禅元的恶意占据了三分之二, 上到祖宗, 下到雌子,没有这群人波及不到的地方。

    “谁啊。这谁啊。”第一个发现该账号的人是吃瓜群众, 好奇心促使他将账号前后翻看一遍, 发现是个专门收集和兑换美人卡的账号后, 兴致勃勃把所有卡面照片下载收藏, 自我疗愈去了。

    随后两小时, 毫无波澜。

    直到首都圈上班时间,军部姗姗来迟认证了该账号的真实身份,转发并在【不服来战】后比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心。

    全网三十七个主要居住区的网速出现了短暂的卡顿。

    词条泄洪般被网民们创造出来,账号上展示出来的蝶族美人卡兑换咨询, 点击数量也从上百,快速跳跃到上百万, 随后以亿为频次跳跃。同一时期,#蝶族美人卡#和#夜明珠家稀有卡面#在购物网站搜索指数飙升到第一。账号后台私信除了少部分谩骂外,80%的询问礼貌且卑微。

    “哥。温莱阁下的美人卡还出吗?”

    “元哥,看在我一直为你奋斗在第一线的份上。我就想要问问,第三期温汀阁下的特典,您还出吗?”

    “哥!您是我永远的哥!在我心里, 您就是永远的战神。蝶族大系列美人卡, 打包30万, 您还出吗?”

    禅元不出。

    禅元在屋里被自己的雌父扯着耳朵教育。

    “这就是你在网上大放厥词的原因吗?禅元, 你还记得你大学入学五公里跑得很狗一样吗?”

    禅元当然记得。

    他没好意思和雌父说,自己因为前一天和恭俭良聊得太嗨,对着屏幕和小片子自我慰藉后,懒得跑,故意踩着及格线过关的。

    “我当然知道。”

    “知道你还敢在网上说,‘不服来战’这种言论?你看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要弄死你。”禅乌在雌子远游的二十年里,在网络上远程自学了政治学,用通俗的语言给禅元掰开说现状,“我们蝉族一直以来都在科学和人文领域发展,军事力量薄弱,无法争取到更多的虫种独立军团名额。”

    出一个“战神”就不一样了。

    军部对蝉族长老会释放友好信号,蝉族长老会也自然咬下这块饵料,在网络上顺理成章发疯,各方浑水摸鱼吃瓜看戏——谁都知道,在军部没有真正发言之前,这都是前菜。

    禅元是否能担得起“战神”这个名头?

    他能否超过他那位污点前辈,成为新一代青年军雌崇拜对象?

    禅乌低声道:“我们出发前。长老会派了人来家里。他们的意思很明确,无论你要不要接下‘战神’这个名号,你都要留在军部,努力保持住军衔,成为第二位蝉族少将。”

    否则,稍微出点差错,蝉族在军部上层军官中就真的没有任何声音了。

    蝉族长老会为了保住禅元这根军部新苗,必然会出力。

    禅元心知肚明。

    “雌父,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你的雌子可是出去远征二十年,全须全尾的回来啦。

    禅乌道:“你要还像小时候,我肯定叮嘱你,别把人打死。”

    恭俭良一口一个小蛋糕。禅元和禅乌说什么,他都没听到,光一个“死”字入脑,吞咽蛋糕,含含糊糊问,“死什么死?”

    禅元对两个年长的雌子眨眼,道:“说他们三个要再做四张卷子才能吃饭。”

    正在刷题的扑棱和支棱:习惯了。

    正坐在雄父怀里吃蛋糕的刺棱,抬起小花脸,茫然四顾。什么卷子?要吃饭了吗?

    “雄雄。”小刺棱甩甩自己的小肉腿,学着雄父含含糊糊说话,“恰。次饭。”

    恭俭良拍拍刺棱的小屁股,丢下奶油味的崽挤到蝉元身上,“骗人。你是不是要去杀人。”他都不等禅元开口,抱着禅元的脑袋嗅嗅,嘴角的奶油粘在禅元的额头上,香香甜甜的。

    “宝贝。”禅元道:“你上去,真的会把人打死的。”

    “你不会?”

    “我当然不会啊。”禅元盯着雌父禅乌怀疑的目光,凯凯而谈,“宝贝,你看我哪次下重手了。”

    恭俭良认真思考,回忆过去,笃定道:“有啊。你有几次打我很疼的。”

    禅元心想,你怎么不说你快把我杀了的事情呢。他嘴巴才张开,耳朵再次被雌父拧着,拽到边上。

    “禅元,你居然打雄虫?!”

    “不是……雌父你听我解释。”

    “那么漂亮的脸,你是怎么下得了手?天啊,我还以为你的颜控会让你收敛一下。来来来,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

    首都圈,皇宫。

    未来死在皇位上的安来羽菲尔虫皇,曾无数次回想起登基四十七年三月零七天,远征军回归不足一个月,一切都还没有安顿下来的这个微微燥热的下午。他和新夜明珠家家主安东尼斯坐在一起喝茶,彼此都不知道世界上唯一一个能阻止命运倾斜的人正路过他们的世界。

    “军部推出的远征战神居然是蝉族。”安来羽菲尔虫皇轻笑道:“这比我成为‘大帝’还要不可思议。军部那帮雌虫到底是怎么想的。”

    新夜明珠家家主安东尼斯,温和地笑着,解释道:“那位可闹出不少动静呢。”

    “你是说,他正面回应所有挑衅者吗?”

    “算是吧。”安东尼斯答道:“再失败,‘战神’会真的成为一个笑话。”

    荣誉从来只对弱者加持,对强者谄媚。

    或名正言顺,烈火亨油;或张冠李戴,沐猴而冠。

    “笑话就笑话吧。”安来羽菲尔虫皇做梦都想要成为虫族的“大帝”,虫族近七千年的历史中,只诞生过两位“大帝”——两者无一不是开天辟地,重新为虫族续命的强大代表——他对“大帝”的渴望,正如军部对“战神”的渴望一样。

    他迫切希望遇到出色的部下、优秀的人才,创造出宏伟的事业。

    “陛下。”安东尼斯提议道:“军部也有自己的原因,不是吗?”

    “拉拢蝉族吗?”虫皇皱起眉,想到另外一个人。他已经很尽力避免回忆那个人,以及与之相关的事情,可对方包括他的雄子、他的家族都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的身边。

    “远征军总帅乌钬,他和夜明珠家三代家主都有纠缠。”虫皇道:“他差点就成为老家族长温汀的雌君,后来又爱上了温汀的雄子……温格尔临死前还试图联系过乌钬。我真不喜欢这么□□的家族。”

    继任这个□□家族的雄虫用茶勺搅拌花露,微微笑。

    他很标准,标准的上层社会礼仪,标准的老牌贵族作风,是一个标准的以家族为导向的贵族雄虫。

    “您是怀疑,总帅乌钬选定军部新战神作为继承人?”

    “他宁可缴纳高昂的单身税,都不结婚不生育。”虫皇越说越烦躁,用茶勺敲打茶具,“我请他三四次,他理都不理我。温格尔阁下。呵,夜明珠家的温格尔阁下只是起个话头,他便什么都答应了。”

    到底谁才是虫皇?

    “陛下没必要生气。”

    安来羽菲尔虫皇扭过头,墨蓝色的光辉从身边人的头发上散发出来。和夜明珠闪蝶种雄虫相比,安东尼斯闪蝶种雄虫无论是发色还是瞳色,都更深沉一些。

    很适合安东尼斯的颜色。虫皇想着,又被安东尼斯几句话抚平了。

    “我不和死人生气。”他道:“我是担心你,安东尼斯。军部新推的战神禅元,他的雄主可是夜明珠家唯一的雄子。你真不担心……”

    安东尼斯真不担心。

    谈到夜明珠家也好,谈到温格尔阁下唯一的雄子;谈到自己夺走这个古老家族的一切时,他问心无愧,坦荡自如。

    一如他在社交场和政治场上毫不掩饰的野心,和弱肉强食的理念。

    “我巴不得这位雄子来打我一顿。”安东尼斯道:“最好,把我的翅膀撕掉,让我在医院里住几天。”

    到时候,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就不再是夜明珠家雄子了。

    安东尼斯预备将自己手里捏着的一些关于恭俭良的污点,一并甩出去。他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保准能把恭俭良送去监狱里。

    他宛若毒蛇,平静地蛰伏,等待猎物按捺不住性子,自投罗网。

    “相比起来,陛下。”安东尼斯道点评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拉拢禅元,他巧舌如簧的也好,真材实料也好。能让军部和蝉族长老会黏合在一起,他就是有用的人才。”

    虫皇拒绝道:“不。他嫁给了温格尔唯一的雄子。”

    “他们可以离婚。”安东尼斯更客观和理性,“禅元的功劳并不来自于他的雄主。他是一个独立的出色的军雌。我认为陛下您应该摘掉您对夜明珠家的恐惧。”

    “安东尼斯!”

    被呵斥的雄虫平静欠身,“我始终站在您身边,您在害怕什么呢?”

    害怕什么?安来羽菲尔虫皇握紧手,短暂的一瞬间,他忽然后悔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也就是在后悔袭来的瞬间,他脊背停滞,注视自己亲手选出来的鬣狗,牙关咬死。

    “安东尼斯。蝉族是公认最不善战的虫种。”

    禅元,区区一个蝉族,不过是被两股势力裹挟着腿上台面的傀儡。

    嫁给夜明珠家雄子的军雌,难道要自己看着对方成为冉冉升起的新星,再去追究温格尔死亡前后的事情吗?

    “能把他……”

    “陛下。”安东尼斯道:“或许,我们与他本人见一面,再判断也不迟。”

    他们注视着彼此,像对手,又像是队友。

    直至茶具中的花瓣沉底,安来羽菲尔虫皇道:“好吧。安东尼斯,你去安排吧。”

    皇室下场了。

    安东尼斯捂嘴笑,“遵命。”

    他也想看看,能令夜明珠家唯一雄子二十年不纳雌侍的雌虫是什么样。

    *

    卫星城港口本地时间,13:00。

    距离第一条消息发出十二小时,军部认证转发四小时的发酵后。蝉族长老会鸦雀无声,螳螂种跟团建一样在禅元账号下大放厥词,中间夹杂着吃瓜群众、战力分析党、美人卡圈交易党等混乱人群。

    卫星城港口本地时间,13:10。

    社交圈的焦点,夜明珠家新家主安东尼斯关注了禅元。

    “宝贝。”禅元转头安慰自己狂躁的雄主,“宝贝,两个小时前我就和你说了。这件事情会发生。”

    恭俭良手指扣扣纸片,觉得不过瘾,还是抓挠到禅元身上。

    “你能不能把他杀了!把他杀了!”

    禅元能怎么办呢?为了达到计划最完美的效果,等待是必须的。

    他只能抱着自己的雄主,轻声许诺道:“一口气杀掉有什么意思。”

    “嗯,你说的对。”恭俭良被戳中重点,点头催促道:“你快点成战神!快点!”

    他还在备考专业考试,锤爆安东尼斯的任务就指望禅元了。

    恭俭良严肃道:“等我成了‘犯罪克星’,我也帮你人杀人。”

    作者有话说:

    禅元:宝贝,我们遵纪守法点吧。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86】

    没有雌虫可以拒绝恭俭良和他的漂亮崽崽。

    恭俭良顺利上车,在别的雌虫家里大睡一觉,第二天正常上班。警雄雷克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往返次数和尿频相当,也没看出半点异常。

    警雄雷克觉得自己的微表情课白修了。

    不过,站在雄虫的角度想。警雄雷克觉得恭俭良要找雌侍,也未尝不可。

    谁能拒绝这样漂亮的脸呢?只能怪他的雌君没有提前找好伙伴,一起占有雄虫吧。警雄雷克感慨着,快要下班时,看见恭俭良揪起崽,上街随便拦下一辆航空器,在雌虫惊叹狂喜的表情中,说出昨天那句话。

    “我能去你家里睡觉吗?”

    警雄雷克微微觉得不对劲。

    当他得知一位陌生雌虫来警局接漂亮雄虫和漂亮崽回家无果后,这种不对劲的想法愈演愈烈。

    一周后,警雄雷克抱着头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拦住恭俭良。

    “等等。你们一个一个慢慢说。”他照常打开记录仪,捂着脸痛苦道:“你们说,有个穿警服的雄虫对你们搞情感诈骗?”

    “是的。他还带着一个漂亮幼崽。”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

    “他欺骗我的感情,还不娶我,太过分了。”

    ——*——

    饭前小憩结果睡到十点,爬起来恰饭,赶快码字。感谢在2023-07-20 23:19:19~2023-07-22 01:57: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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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2☪ 第两百七十二章

    ◎军部:我们承认,作假了。◎

    第两百七十二章

    禅元怎么舍得恭俭良杀人呢?

    他只能把雄虫从床下, 哄到床上,两个人好一顿腻歪,都忘记小刺棱还在地板上坐着, 关上灯热辣辣开始运动。直到小刺棱困得点头, 蹭得冒出小脑袋, 去扒拉被雌父屁股压住的小被子时, 恭俭良一个激灵把禅元摔到床头。

    “禅元!”

    禅元揉着屁股,把自己的漂亮幺崽丢到他两哥哥屋子里, 拽着裤子继续回屋里哄自己的漂亮雄主去。

    “转业考试和专业考试有什么好复习。”禅元边亲, 边肆意妄为, “我们宝贝最聪明了, 对吗?”

    恭俭良懒得理会禅元, 禅元真把他弄烦了,上去磅磅两拳揍得禅元两眼乌黑。

    他们夫夫这儿火热朝天地干起来,把诸多等待禅元回复的网友们晾到天明。

    什么?!安东尼斯阁下关注了禅元?天啊,这可是最近二十年, 虫族社交圈里最火爆的雄虫,被誉为新一代夜明珠的阁下。

    禅元会怎么做呢?

    一众人唯恐错过什么大戏, 瞪着眼睛熬着血,盼到天明,禅元的账号静若死鸡,蹬腿都懒得动一下。

    “也许是禅元不知道安东尼斯阁下。”

    “没错。如果禅元见过安东尼斯阁下,就不会是这种态度了。”

    “我们提醒他一下?”

    蝉族的雌虫们开始一条一条给禅元的后台发私信,说来也奇怪, 禅元好像是故意敞开后台信箱, 什么人都可以给他发消息, 只不过看不看就另外说了。

    “禅元少将。记得回关一下安东尼斯阁下啊, 阁下是雄虫协会的主理人之一,和各个种族长老会的关系都很好,我们蝉族前段时间的贸易问题也是安东尼斯阁下牵线搭桥,才打开了新销路。”

    “禅元少将!少将!虽然知道你有雄主了,但你要不要考虑离婚换个更强的雄主?「安东尼斯照片1」「安东尼斯照片2」。相信你的雄主也会理解的吧。”

    “少将。安东尼斯阁下可以算是新一代的夜明珠了。您上线后,要赶快给人家打招呼,怠慢了可不太好。”

    禅元睡到日上三竿,打开后台,就看见这一大堆屁话。

    他都不必点开,草草洗了眼睛,一键删除。

    然后,继续炒作,放自己的黑料。

    【一手消息!某新战神确认数据作假】

    【速来,速删。新数据纰漏。】

    【某蝉真是好恬不知耻啊。】

    禅元努力自黑,在看着义愤填膺的群众和一大波技术党下场后,花钱绕了一大圈雇佣星盗们做水军,来自己的账号下大批量刷负面评价。

    房间里,恭俭良终于起来了。

    雄虫总是比禅元起得更晚,醒了还得在床上坐半个小时缓一缓。禅元索性关掉通讯器,殷切给折磨自己一晚上的宝贝雄主倒水、擦脸、梳头发、准备衣服。

    通讯器嗡嗡响个不停?

    没事。禅元心中有数,根本不在乎那什么安东尼斯的示好。他早就和自己的雌父打探过消息,也在整理温格尔阁下留给恭俭良的遗产时,发觉对方与自己压根就没有和解的可能。

    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雌虫。

    他只在乎自己握得住的,眼前的事物。

    “宝贝~”

    正上厕所的恭俭良顺手抄起边上的东西,别管什么了,啪叽砸在禅元伸进来的迷糊脸上。

    “滚!”

    *

    港口。

    地面的日光温完全降下去,人工水汽凝结成装饰植物上的夜露。禅乌比禅元更早见到了家里几个蝉族孩子。

    “小礼、小惠、小辉、小明、小择。”禅乌点兵点将一样,念道:“你们等了很久吧。你们禅元哥哥还在和他的雄主腻歪呢。”

    听着一连串“小礼、小惠、小辉、小明、小择”,蝉族大家庭里五个孩子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中大部分人还是由亲生雌父带,禅乌只偶尔来帮忙搭把手。面对家族里唯一一个只生一个雌崽的雌侍,他们为对方清楚叫出自己的名字,人对自己的脸感觉到新奇。

    毕竟,他们自己的雌父都会记混,经常图方便,简单粗暴喊他们为“老大”“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和“四十一”。

    禅元在家里排序十三,算是非常年长的哥哥了。

    他回家光是和新出生的弟弟们打招呼,钱包就要大出血了。当“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等好几个凑上来叽叽喳喳说话的时候,禅元的脑子就炸开了。

    “禅元哥哥,网上有人在骂你。”

    “我们都帮你骂回去了。”

    “哥哥,你是怎么找到雄虫的?”

    “哥哥,你的雄主好好看。我能给你雌侍吗?”

    禅元:“不,不可以。”

    “可是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就嫁给同一个雄虫了。”小四十一不解,“哥哥是觉得我们太小了,自己太老了吗?”

    禅乌默默上前,把这个最小的雌崽往身后塞了塞。

    回去得教一下几个孩子“说话的艺术”。禅乌看着亲生雌子憋红的脸和握紧的拳,在看看边上吃甜甜圈,吃得满脸是糖粉的漂亮雄虫,觉得自己回家还要给雌侍兄弟们的崽加载“什么场合说什么话”的课程。

    “啊?雌父很老吗?”家里唯恐天下不乱的支棱冒出来,踩一脚自己的雌父,“果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雌父和雄父站在一起,看上去特别老成。”

    禅乌:……

    很好,这个崽也不可以拉下。

    “是嘛?”恭俭良听到支棱的反馈,终于有了动静。他嘴角沾了一大圈糖粉,边用手指擦,边走到禅元面前,慷慨道:“禅元。我就说,你也要用保养品了。”

    禅元委屈。

    虫种天生特别大只的禅元脸都要皱成橘子皮了。他不在乎年龄小的兄弟们争宠,也不在乎自己的雌子说什么垃圾话,但他在乎恭俭良真的嫌弃自己年老色衰,可怜兮兮跟在雄虫身边,嘀嘀咕咕。

    “真的吗?真的看上去很老吗?”

    “唔。我不知道。”恭俭良手指上都是糖粉,黏糊得耷拉嘴角。他见禅元凑上来,手指凑上前,叫禅元给自己舔舔,“没有死就可以了。”

    禅元轻轻咬住恭俭良的手指,牙尖摩挲,舌尖抚慰。

    好可爱。

    恭俭良的手指怎么也这么甜?

    “雌父。”一直关注网络动态的长子扑棱,拿着通讯器走过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禅元仔细想了一遍,觉得没什么事情比现在舔雄主的手指更重要了。

    扑棱不得不提醒道:“雌父。安东尼斯阁下。”

    “哦。”禅元恨不得恭俭良的手指贯穿自己,可碍于众人在场,只能克制地含住,两腮隐晦地随着话语收缩,“别管他。让他一边待着。”

    有些事情,还需要再发酵一会儿。

    *

    安东尼斯家。

    “家主,他还没有回应。”

    雄虫安东尼斯一点都不意外,他擦拭手上绿植叶片上的灰尘,听着家族人员喋喋不休说着禅元的坏话。

    “您为何要关注一只蝉族呢?他又不是什么出众的科研人员,区区一个少将,还不足以让您亲自去接触他。”

    安东尼斯有时候真觉得自己的家族是蠢货批发地。可他又无法甩掉这一帮子温情且闹腾的蠢货。

    他道:“还算是个看重家庭的雌虫。”

    不回应他,是更在乎恭俭良的想法吗?还是摆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安东尼斯沾水后,从叶脉慢悠悠擦到叶脉。他的动作不大,叶片上凹凸不平的纹理轻微摇晃,从深绿色变成油绿。

    安东尼斯喜欢做杂事时,整理思路。

    “舆论也差不多要翻转了。”他道。

    “什么?区区一个蝉族,难道是长老会又下场了……家主。我们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安东尼斯换了一片叶子,充满乐趣地做着清洁工作,“禅元的资料,我和军部问过了,都是真的。”

    他想起自己亲手点开远征军原始数据后台的时刻,急促的呼吸和放大的瞳孔。

    “你是在骗我吗?”安东尼斯对自己的线人道:“这怎么可能做到?”

    “阁下。我也想说问这个问题。”线人无奈耸肩,评价道:“实不相瞒,这就是军部现在都不敢出来说话的原因。我们都觉得太夸张了。”

    四百七十一次地面任务全部达到98%的完成率,行动期间无一人死亡。

    无论是外星地面任务,还是太空任务,所率领的任务死亡率0%!二十年征战,重伤率仅有0.7%!

    军部伪造了数据吗?他们真伪造了!

    不过,他们是觉得禅元的真实数据拿出来太扯了,所以在反复对照和讨论后,决定拿着禅元自己编撰的版本,在上面稍加润色,折腾出一个“不那么离谱”的战神战绩来。

    他们在宣传时用的数据都只敢说,禅元四百七十一次地面任务仅仅失败了两次,行动期间队伍存活率高达85%。二十年所有任务死亡率维持在15%,二十年远征队伍重伤率维持在27%上下。

    这才是一个年轻少将该有的出色的战绩。

    上一届“战神”阿莱席德亚,虽然有指挥艺术上的才干,但其才干远不如他在体术上的天赋耀眼。故而,他的队伍存活率最高只能达到85%,任务完成率98%,重伤率25%。

    毫不夸张的说,要不是禅元是蝉族,军部绝对有胆子把数据编得更高一点。

    他们只是没想到。

    现实中,居然真的有着夸张的生存率和完成率。

    “我们哪里敢编这种离奇的一眼假数据啊。”线人对安东尼斯苦笑道:“整个军部都不敢乱说话,所有人都在等禅元回来。”

    等奇迹归来,或者是谎言破灭。

    安东尼斯却有自己的判断。

    “提前准备给新晋战神的礼物。”安东尼斯吩咐道:“从他的雄主到他的孩子,都要准备礼物。千万不要怠慢。”

    “可舆论上……”

    “很快了。”安东尼斯道:“黑料是禅元自己放出来的,他再次下场就是要把自己洗白,再次吊起旁观者的胃口——他决心登上‘战神’的位置,要和军部、和我们这些上位者展现自己的价值,加深的印象。”

    这样的雌虫很难缠。

    更别提这样的雌虫还是夜明珠家唯一雄子的雌君。

    “我现在写一份邀请函。”安东尼斯叮嘱道:“派……算了。我不放心,我自己去吧。你们还是叫那支保洁团队,要他们和以前一样打理夜明珠家。”

    根据打探来的消息,安东尼斯知道“禅元和他的雄主,尚未举行婚礼”。他大胆做出一个决定:

    请这对伴侣到夜明珠老宅举办婚礼。

    作者有话说: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87】

    对七位受害者的证词,恭俭良有自己的理解。

    他道:“我睡在客厅,他们睡在主卧。我们能发生什么关系。”

    小刺棱冒出脑袋,大喊道:“还有刺棱!”

    警雄雷克:……

    头大。头很大。头超级大。

    他前半生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老天爷要派恭俭良这个孽障来折磨他?谁家好雄虫会随机在大街上摇人,去别人家睡觉的??不怕被好几个雌虫强行霸占吗?

    “七个雌虫都说自己和你发生关系。”

    “不可能。”恭俭良直言不讳,“真发生关系,他们早就被我艹死了。”

    警雄雷克戴上了痛苦面具。

    “恭俭良。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找一个固定的地方睡觉,旅店也好,警局休息室也好,我自掏腰包,你给我安分一点。二、那七个雌虫你随便选几个,把他们定为雌侍,让他们来照顾你。”

    恭俭良瘪瘪嘴,不乐意。

    他想世界上没有人比禅元更会照顾自己。

    可看着警雄雷克的表情,恭俭良还是乖乖找个大床房睡觉。他已经很乖了,过分出众的容貌还是吸引来一大波变态和痴虫尾随。

    而这一次,打人的不再是恭俭良。

    警雄雷克看着满脸是血,还时不时舔着血吃糖的刺棱,血压再也控制不住了。

    ——这是什么玄幻场面?一个未成年把十三个成年雌虫送进重症监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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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3☪ 第两百七十三章

    ◎禅元:不想被做成小面包(捉虫)◎

    第两百七十三章

    禅元的痛苦生活, 比安东尼斯精心准备的邀请函刚快一步到来。

    他家里三个崽,已经让禅元痛心疾首了。再加上家里好几个扭扭捏捏的未成年雌虫弟弟,禅元快要被烦死了, 恨不得一口气全部丢给雌父禅乌。自己黏黏糊糊拉着恭俭良去买衣服, 叫雄虫一件一件穿给自己看。

    而不是坐在试衣间外面, 生无可恋听着雌虫弟弟们扒拉自己, 大声控诉自己的黑料。

    “他们居然说禅元哥哥你学生时代拉后腿,体能课都是最后几名。”小四十一大声呵斥, “哥哥可是在我们蝉族念得初等、中等教育。哥哥怎么可能是倒数几名呢?”

    禅元心想, 中等偏上偏下和倒数也差不多。

    毕竟, 他是偶尔跑快了名次, 要用日常小练把自己的分数拉下来的算分人——最开始体能和体力不佳, 禅元确实会出现一些小小的差误。

    不过,他懒得解释,对这种流言“嗯嗯嗯”就完事了。

    恭俭良的远房亲戚阿洛伊正在给恭俭良挑选搭配用的装饰品。两个雄虫凑在一起,恭俭良从好奇重重、双眼疲倦, 到现在的闭目养神,只用了十五分钟。

    “禅元哥哥, 网上又有人在骂你。”

    “哦。”

    “我帮你骂回去喽。”

    “嗯。”

    禅元啜饮凉白开,琢磨找个时间,把自己的漂亮雄主偷回来,两个躺在家里酣畅淋漓一顿比什么都舒服。

    “哇呜。”边上正在刷网络咨询的小三十八欢呼道:“禅元哥哥,你在港口是不是有宝藏啊。”

    禅元:?

    雌虫缓慢地想起自己寄存在本港口仓库的一大堆用品。当年,他直接把自己的钥匙和密码复制一份交给雌父, 想若远征不顺, 雌父能把这些东西换几个钱, 充作养老基金之一。

    如今, 禅元自己回来了。

    东西自然要他自己去拿。

    “宝藏……算是吧。”禅元回忆过去,嘴角呛着笑意,“一些网恋的美好回忆。”

    *

    网络上,大面积的沉默和发疯正在同步进行。

    【怎么可能?这个数据是人能创造出来的吗?】

    【呵呵,我现在越来越相信,禅元是被捏造出来的军部偶像。这个时代需要真正的英雄,而不是虚假的青年偶像!】

    【攻击了。失败了。大家等会儿如果没有看见我,就当我被扌……】

    【楼上走好。笑死了。军部公布数据的时候,你们说禅元作假。现在你们自己找到了数据,还联系远征军朋友什么的。你们真的有在远征军里的朋友吗?不知道禅元在远征军里有多强吗?】

    【确实很强。我最喜欢跟禅元出任务了。人好,任务轻松,还有漂亮雄虫可以看。】

    【细说第三点。谢谢(打赏)】

    【捉住远征军,细说(打赏)祝你找到雄主。】

    【不,找到雄主就算了。我对雄虫有些……难以言喻的感受。】在网络上受到关注的远征军雌虫想起禅元小队中的一系列人,微微有些反胃,【我不是指挥部的军雌,不清楚数据方面,作为一个普通的军雌,让我自主选择任务负责人。我一定选择禅元少将。】

    【他每次出任务都把自己的雄主带下去。看见他们夫夫,我都有种古怪的安心】

    【?】

    【?】

    【?】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禅元所在的第三星舰喜欢吃狗粮呢。什么军雌会喜欢围观小夫夫谈情说爱?而且在执行任务期间打情骂俏不是军队大忌吗?禅元这算不算违纪?

    殊不知,和他们透底的远征军军雌敲出一行字,又删除一行字。躺在床上回忆自己跟着禅元出任务的经历:

    恭俭良手持双刀,顾不上自己雌君哭天喊地,抱着大腿让他不要乱跑,一脚踹进敌军和尚未探索清晰的外星地面,杀得满身是血,杀得头发黏黏糊糊,小跑回来,仰起头让禅元给自己擦干净脸和手指。

    “脏死了。”雄虫不高兴,提要求,“为什么地面不可以洗澡。”

    而他们操碎了心的任务负责人,卑微擦掉脸上的血,一炮解决一个敌人,“让我想想。啊啊!宝贝,不可以这个是自己人!”

    “哦。”

    “看到那个了吗?把那个砍一刀。”

    军雌在边上听得格外清晰。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禅元少将是个诱拐犯——不光把漂亮雄虫拐骗到远征军里吃苦,还要雄主亲自去敌人中杀个七进七出。

    当然。

    在军雌目睹了恭俭良追着禅元一个人狂砍了七百里、双刀硬生生砍断深空机甲外装载、把禅元本人肠子拖出来绞杀禅元本人、夫夫双方坐在树上一边咆哮吵架,一边互相撕扯对方的肉等行为后,军雌再也不说禅元是个诱拐犯了。

    诱拐犯判刑都没有禅元少将惨。

    特别是每次夫夫两打完架,恭俭良满身是血,针都不打,随便洒洒药熬上三四天完美愈合。禅元却要安详入住半个月疗愈舱,时不时还要被上级拽出来写个报告,去其他地方赶工后,军雌发自内心觉得禅元太爱了。

    这种爱都已经超过他这种俗人的理解能力。

    “唉~我还没有见过禅元少将赢过他雄主呢。”军雌揉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心有余悸道:“他说得‘不服来战’,不会是指来者和他的雄主打吧?”

    *

    禅元当然不这么打算啦。

    他有时候会诡异想,恭俭良骨骼分明、皮肉干净的手只能掌掴自己。其余人想要被恭俭良打,是万万不能的!

    其他人怎么配被这么好看的雄虫揍呢?

    恭俭良对此只有一个看法。

    “有病。”雄虫比起逛街,显然更不愿意去参观禅元的xp赏。无奈,禅元实在是粘人,甚至说恭俭良不去,自己就脐橙一天等虎狼之词。恭俭良看着他放在裤腰带上的手,在看看身边的阿洛伊表弟,不情愿地维护自己岌岌可危的雄虫颜面。

    禅元不要面子,他还要呢!

    恭俭良可不想继“你雌君好穷哦”“你雌君不上进”等言论后,再听到阿洛伊大叫“你雌君好变态”。

    他还想着带禅元去见哥哥们呢。

    这个拿不出手的涩涩变态!超级大变态!他的社会廉耻心是在远征二十年跟着奶水一起喂给三个崽了吗?

    两人一起走到禅元当年寄存的大箱子里。

    禅元热烈异常,不复当年婉拒“网恋”的样子,抱着刺棱凯凯而谈,“这就是我和你雄父网恋七年的铁证。”

    “哇。”小刺棱配合极了,用力鼓掌把小手都拍红了。

    禅元继续道:“这都是你雄父和我恋爱的一点一滴,是我们跨越阶级的证明,宝贝~以后我要专门出一本书,来歌颂我们两个的爱情。”

    恭俭良翻个白眼,上前一脚飞踹!

    等人高的柜门破开一个口子,恭俭良脚尚未收回来,脚尖勾住破口,用力一拽!半吨重的柜子摇晃左右,里面各类不堪入目的海报、周边和碟片一泻千里。

    仿若禅元的脸面。

    偷偷跟过来的几个蝉族弟弟们目瞪口呆,还想更凑近些,被禅乌和他们大哥扭过头,捂住眼。

    支棱和扑棱就不一样了。这两孽子闻着血腥味就进来,和往日一样踩着雌父雄父的血腥爱情故事,感慨生命的多样性。

    支棱:“原来恋爱还有这么多门道。”

    刺棱:“爱还可以这样做。”

    恭俭良一手一个崽,冷酷道:“不准学。”

    禅元无所谓。提前雇佣好的收纳机器人气吞山河,将一地狼藉吸入腹部,分门归类,打包好后吐出来。

    支棱正扯着一个限制级海报看得出神,“为什么不准学?雌父不就拿这个泡到雄父了吗?”

    恭俭良放弃长子扑棱,擒拿住次子,喂他一个背摔。

    禅元更干脆,“雌父——雌父——”

    教小孩?那不是禅元的活了。看着趴在机器人边上,努力往收纳口里钻的小刺棱,禅元决心,今天就分道扬镳。

    所有的崽都打包给他雌父带。

    再见了,雌父和崽,你们的好雌子好雌父,要带着他的漂亮雄主去军部报道了。

    禅元戳着时间点叫来的快递公司已就位。他看着这群人将自己的宝贝备注、打印编码,心情愉悦道:“这一盒不用。这盒我要用。”

    嘿嘿嘿,安全无害,用在他自己身上。

    嘿嘿嘿,老早想玩了,晚上好好哄一哄恭俭良。

    恭俭良道:“禅元~你是不是想死。”

    “怎么会呢?”禅元板着脸,腰板挺直。远征二十年,他穿着便服都自带一种血与纪律的味道,看上去威严又可靠,“宝贝。我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恭俭良平静看着禅元胡说八道。

    “你想想啊。战神哪里有这么好当,蝉族长老会也好,皇室也好,政界也好。光是军部内部,也有大批人不同意我当‘战神’。”禅元仔细掰扯道:“我们一落脚首都圈,麻烦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就要用军雌的方式一决高下了。”

    延续阿莱席德亚时期的传统,打一架。

    先别管什么战术不战术,什么战略不战略的,脆皮军雌在绞肉机战场上可活不下去。

    蝉族为什么不能在军部拥有一席之地?还不是因为蝉族头脑发达,四肢不行嘛。禅元这种族拿出来,他脑子都不用动,就能想到一大帮人会按照既定流程,先来试试他的拳头。

    呵。拳头?挨揍?

    他远征二十年最不害怕拳头和挨揍了。

    禅元含情脉脉,看着面前最残暴最漂亮的对练,编织出最道貌岸然的谎言,“宝贝。你难道舍得看我被别人打吗?”

    恭俭良没反应过来。

    雄虫在禅元这一套“提前锻炼”“防患于未然”的狗屁话短暂糊弄住了。他居然真的在思考“禅元被被人打”的情况!

    禅元耐心看着自家大漂亮的脑壳慢慢冒烟。

    不着急,等恭俭良脑子快要转过弯的时候,再给来一点干扰。禅元保证恭俭良接下来,一直到首都圈都会乖乖配自己特训。

    嗯,床上特训。

    禅元是认真的。

    “禅元。”恭俭良抬起脸,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般道:“除了我,谁也不能杀死你。”

    “啊?”

    恭俭良道:“谁杀了你,我就杀了谁。”似乎觉得不够极致,雄虫歪着脑袋补充了自己认知中最好的死法,“然后,我会把你的尸体做成小面包,吃下去——这样你可以待在我的体内了。禅元~最喜欢我了。对吧。”

    禅元:“能不做成小面包吗?”

    换成肉粥、炒菜或者最朴素的烤肉和肉饼都行。

    禅元实在不想回忆恭俭良糟糕的面包烹饪技术。

    作者有话说:

    恭俭良:小面包!

    禅元:换一个吧。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88】

    “所以我就哗啦——磅!磅磅——”小刺棱扬起脸,任由雄父给自己擦脸蛋,含糊不清对警雄雷克道:“叔叔就死了。”

    警雄雷克一时间分不清,这孩子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他沉默放下笔,看着记录里一连串的拟音词,回忆起恭俭良打人后做笔录的样子,感叹两人果然是亲父子。

    没必要,连叙事逻辑都一样吧!!

    “可你还是个幼崽。”

    小刺棱舔舔糖,糖块上凝固的血迹,随舌头的湿润被卷入口腔,“唔。”

    “好崽崽是不可以打架的。”

    小刺棱仰起头,看向自己的雄父。

    恭俭良道:“刺棱当然是好崽崽。刺棱超级厉害。”

    警雄雷克拍桌而起,“恭俭良!你别教坏小孩。”

    恭俭良:“身体健康不是好事吗?刺棱当然是好崽崽。”

    小刺棱得到雄父的夸奖,开心眯起眼睛,把糖果递给雄父。恭俭良表示自己不吃沾满幼崽口水的糖果。

    他继续道:“再说,被刚刚上学的雌虫幼崽打到住院,羞愧得不应该是那些成年家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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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4☪ 第两百七十四章

    ◎禅元:打一个和打一群我还分得清◎

    第两百七十四章

    “喜欢是喜欢。小面包是小面包。”

    一大早起来的三孩子就听见雌父雄父继续吵架。这两人从打开储物箱后, 就讨论起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扑棱一点都不好奇雄父雌父又在玩什么新奇趣。

    支棱则默默把雄父新出炉的小面包夹给小刺棱,忽悠年幼的弟弟尝一尝雄父满满的爱。

    “支棱,我说了多少次, 不可以欺负弟弟。”禅元眼疾手快, 还是慢了一步, 看着刺棱咔咔咬住面包, 半天连面包酥皮都没有蹭掉。雌父过来拿走他的小面包,幼崽还不明所以, 双手护住小面包, 呜呜好几声。

    恭俭良将其视为自己料理道路上的里程碑。

    “禅元~”恭俭良笑眯眯道:“你真的不打算试试看吗?”

    扑棱翻开自己的复习资料, 做最后的冲刺;支棱冷笑连连, 边大块吃肉, 边打开通讯器。

    让他看看雌父的社交账号下,又有什么新的大放厥词。

    没错。

    禅元当“战神”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结束。支棱打眼就知道自己的雌父是既要又要——他想要让自己坐稳战神名号,手握战神该有的资源,又不想要太出风头, 暴露过多的隐私。

    恭俭良的近照和特写一直被禅元护得死死的,各方势力似乎也维持着诡异的默契, 没有将恭俭良的照片暴露出来。

    就连最先在军部公布的记录仪影像,也悄无声息地下架删除,旁人只能从稀烂的画质中勉强看到雄虫发白的头发和肌肤。

    “我吃好了。”扑棱合上书本,收拾碗筷,“雌父,安东尼斯的邀请函, 你再不处理, 我就去处理掉了。”

    恭俭良道:“禅元。我要去。”

    禅元胡乱嗯嗯嗯, 显然是不打算正面回应这件事情。恭俭良拳头挥舞上来, 禅元叼着小面包满客房乱跑,也不回答。

    支棱乘机抱起年幼的漂亮弟弟,捏捏他的小肚子,不怀好意递给他一块焦黑不明物质,“吃。”

    幼崽咔咔炫,咬得乳牙摇晃。支棱掐着刺棱的脸颊,风驰电掣拔掉弟弟的牙,揣口袋里往回走。

    “唔。吱吱哥咕~”小刺棱跟在支棱屁股后面笨拙喊道:“吱吱。”

    支棱对提供实验材料的小刺棱宽容极了,“来,今天也要好好做小奴隶哦。”

    禅元瞅一眼乳牙缺失的崽,抬手给老二一巴掌。

    自打安静结婚,出去和雌君单过后,支棱就可劲折腾小刺棱,每天不是刮刮弟弟的皮肤组织、剪掉弟弟的头发、抽抽弟弟的血搞研究,就是使唤小刺棱上供零食和点心,叫小刺棱蹲在地上擦地板。

    “你真闲着就帮你雌父做点事情。”

    支棱翻白眼,“你自己都能搞得定,要我做什么。”

    “总比你闲着折腾你弟弟好吧。”禅元看着自己闪烁不断的通讯器,打开一看,随手把支棱推向冲过来的恭俭良,“崽,帮我拦一会儿。”

    支棱:?

    支棱看着急速冲刺过来的雄父,下意识抄起小刺棱丢过去。父子两果然滚在一起,片刻后恭俭良怒火转移,咆哮着喊道:“支棱!支棱!”杀过来了。

    支棱:……该死,为什么每次都是他来引火烧身,哥哥和雌父在岁月静好?

    岁月静好父子局正在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马上就要挑选对手了。”禅元翻看着军部给自己安排得诸多对手,思索道:“我还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装一次大的呢。”

    扑棱道:“全都要吧。”

    “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禅元不太想高调,他还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雌虫,谨慎道:“一口气拉这么多仇恨,日后会很麻烦。”

    扑棱递上自己分类好的势力关系图、挑战名单分布表,“如果一个都不惹,我觉得雌父你和雄父打一场就很好。”

    禅元转过头看着自己过分早熟的雌子。

    扑棱道:“让所有人看看雌父被雄虫追着打的样子,既不会招惹仇恨,也能显得雌父不那么强。”

    禅元看着上跳下窜的恭俭良和日常抱头鼠窜躲避拉满的支棱,幻视了自己的未来。

    “我知道了。”禅元一把抓过势力关系图和分布表,坚定道:“打一个和打一群我还是分得清的。”

    *

    首都圈,军部。

    得到申请的军雌和当年看到远征军提名名单一样,反复确认,揉眼睛,反复确认,然后开始大喊,“他是不是疯了?”

    诸多对手中,军部让禅元掂量掂量,选几个打得过的意思意思。

    禅元选择全要。

    他本人简单粗暴,秉持着自己祖上十八代都是平民,没有和任何势力、任何贵族有纠纷、恩情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主打一个“来都来了”。

    很好,是军部想要的战神气势。

    但,这个气势来自蝉族就有些奇怪了。

    “好嚣张。”旁边几个早就看禅元不顺眼的军雌嘀咕起来,“他是不是以为地面任务和格斗是一种东西?”

    地面任务综合性更强,技术性与战斗力兼备,但要真的说上场杀敌,大部分远征军军雌和第一线军雌还有些差距。

    这些军雌不少人上了百岁,更有人是从早几届的远征军里出来的,自认为对远征军的认识足够,信心满满,“早点让这个年轻军雌认识到能力不足也是好事。”

    “还是太年轻了。”

    “不是说他性格严谨吗?现在看,也不像。”

    “实在是太狂妄了。”

    “说不定有什么杀手锏呢。”

    “这次格斗任何武器都不能带。”说话的军雌想起自己还没有看过禅元的异化能力,赶快翻出来。万一禅元的底气来自他的能力呢,雌虫的能力千奇百怪什么都有……嗯?

    润滑?

    什么东西?是他想象里的那个润滑吗?

    “好了。”军雌悠悠地放下,预言了禅元的未来,“看来这个战神是当不成了。”

    异化能力是润滑的虫族?怎么,难道还想要用蝉族孱弱的身体素质和其他虫种互殴吗?

    “可惜了。”军雌长叹一口气,“我倒觉得禅元是个不错的指挥官。”

    门外,偷听许久的蝉族唯二少将掂手掂脚离开。

    糟糕。他心想道:自己要不要提前和禅元这位同族通通气。

    ……比如在衣服里多穿一两件防撞服?吃一点止疼药?

    *

    禅元统统不需要。

    在恭俭良充满爱的拳头下,他已经把自己练成铁骨铜皮,点满了所有闪避技能,同时充分学习医疗知识,了解在什么情况下保护自己的器官和骨骼,确认最大存活率。

    为了巩固所学知识,禅元还会自发给手底下的军雌开小灶,强迫这帮书读不进去的糙人学会保护自己。

    他那骇人听闻的0.7%重伤率和存活率就是这样来的。

    “为什么我不可以去?”恭俭良挂在要出门的禅元身上,大声嚷嚷道:“万一有人把你杀了怎么办。尸体都会臭掉的。”

    禅元亲亲恭俭良的小脸,确定自己真的不想要这张脸给人看去,痛心疾首。

    “宝贝,万一你被别的雌虫蛊惑了怎么办?”

    恭俭良哼哼两声,不听,“你把他杀了就好啦。”

    禅元罕见感觉到被人哄的滋味,逮住恭俭良又亲了七八九口,亲得恭俭良笑容消失,送禅元一个巴掌。

    “战神”禅元因此顶着一个巴掌,站在擂台上。

    他心情还停留在恭俭良吃飞醋的时候,美妙异常,恨不得赶快搞死台上几个军雌,回家抱着漂亮雄主酱酱酱再酱酱酱。

    啊~少将其实也不错,军功和工资可以给雄主买更多玩具和新衣服。

    禅元心旷神怡,目光终于落在自己的对手身上——乌泱泱一大群,叫禅元想起学生时代开大会的样子。?

    啊。那些势力图没有标注有这么多人啊。禅元挠头,片刻后想起自己的雌子轻描淡写说过,被他整理出来的都是“代表人物”。

    “没必要所有资料都看。”这是扑棱的原话。

    哦,所以他当时看得是什么?

    禅元深吸一口气,极目远眺,“好多人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等会儿绕远路去给恭俭良买小蛋糕吧,不知道今天是什么限量口味点心。

    蝉族第二位少将猫在一众大佬背后,看着禅元深呼吸,活动手腕脚腕,长舒一口气。

    “比赛方式非常简单。”军部将军之一慢悠悠地开头,“禅元少将今日佩戴了军徽。24小时内,谁能够把他的军徽摘下来就算胜利。”

    考虑到禅元来自远征军,等会儿还会模拟出各种地形方便禅元发挥“外形地面任务”的经验。

    乌泱泱的人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活动关节声。

    禅元继续拉伸自己的小腿和腰部,昨天晚上他还和恭俭良玩了一宿,骨头折得咯吱咯吱叫,他本人也在咿咿呀呀乱叫。

    要不是今天要打群架。自己高低能再白日宣淫一回。禅元惋惜地想着。

    军部将军道:“禅元少将只需要熬过24小时,就算是胜利。”

    禅元毕竟是蝉族,不能对蝉族有太高要求嘛。

    蝉族唯二的少将在大佬背后,点头如捣蒜。实不相瞒,他虽然是战场上一场一场军功打过来的,但他……是个技术人员。

    蝉族天生不擅长格斗啦,对标自己,大概能猜出禅元是个什么水平。少将为自己的耳边风点赞,聪慧如他已经让大佬们对禅元的期待值无限降低。

    禅元就算熬不过24小时,被撸掉“战神”的名号,他的“少将”军衔也依旧可以保留。

    不愧是我。少将沾沾自喜,用极为慈爱的目光看着禅元。

    放心来吧,蝉族最好的军部苗子。前辈已经为你打点好了一切,你只要不是开始就输,一切都可以挽回。

    “开——始!”

    电子音哨响起,禅元停下热身,走向乌泱泱的人群。

    蝉族少将:?

    啊?禅元,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啊?

    “我忽然想起来,蛋糕店限量在一点开售。”禅元眯着眼睛,看眼天幕上的计时器,惆怅不已,“糟糕啊。”

    一点钟开售,按照网络上的攻略,三点钟就会抢完。

    自己若想及时抢到小蛋糕,还是在开售前去排队比较好。

    禅元挥拳,将冲上来的第一人揍倒在地,揪住第二人的脖颈,双翅展开,快速腾空,躲过后方一道飞踢,反手勾住其脖颈,狠狠踩在地上。

    “三十五分钟啊。”

    禅元拍拍膝盖和屁股,站起来,呼气,放松,看着短暂停顿的人潮,笑道:“应该来得及吧。”

    他走下擂台,宛若凶兽,杀入人群!

    作者有话说: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89】

    警雄雷克没有办法教育恭俭良父子。他命人给禅元打电话。

    打不通?那就一直打。

    至于禅元来不来?警雄雷克只交代,“你们告诉他,恭俭良去找别的雌虫睡觉了。”

    他制裁不了恭俭良,难道还不会戳禅元的痛点吗?这夫夫简直是应了古话里“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的道理。不到两天,前线战况发疯一般推进,禅元开着冒火的航空器,头发上都是灰,出舱两步都要跪下了。

    “恭俭良呢?恭俭良在哪里?”

    他的漂亮宝贝给他戴绿帽子了?嗯?让他看看是哪一个胆大妄为的雌虫,敢摘他的桃子?

    这不得给人暴揍二十年,享受一把自己的同款待遇吗?

    小刺棱和恭俭良坐在铁栏杆后,美美吃着手指酥饼,两个花猫脸抬起头,随后继续干饭。

    禅元来了?哦。

    这个手指酥饼好好吃哦。

    恭俭良咔咔咔咔咔,完全不管禅元跪在铁栏杆面前肝肠寸断的样子。还是小刺棱有点良心,挑了一块手指酥饼,隔着栏杆递到禅元嘴边。

    禅元三天没喝一口水,酥饼吃下去,噎到无法发声。

    警雄雷克道:“把保释金交一下。”

    禅元道:“我的雄主把人草死了?!”

    警雄雷克:……

    不是。恭俭良在床上这么血腥的吗?

    ——*——

    275☪ 第两百七十五章

    ◎禅元:入职场前立住新人设◎

    第两百七十五章

    这场关于“战神”的决战, 不允许携带任何大型热武器。

    所有军雌都清楚,这将单纯考验他们的体术、体能、对异化能力的使用状态。他们和禅元不一样,不需要特别关注强者——从始至终, 他们的敌人只有一个人。

    军部钦定的“远征战神”禅元。

    一个异化能力是润滑的蝉族。

    毒辣的太阳照耀在所有军雌额头上, 天地笼罩在无边无际的燥热中, 鲜血飙飞在地上, 片刻后凝固成深褐色。

    “等一下。”

    “嗯?”

    禅元揪住眼前军雌的衣领,快速给予对方一记肘击, 抬脚将人踹到边上, 撂倒三四个扑过来的家伙后, 闲云漫步。

    还等一下?又不是在床上, 谁还给你等一下。禅元和恭俭良打多了, 习惯性不喊“救命”,闪避开两个螳螂种军雌的双刀,手指冒出一丝润滑,飞速上前, 擦着刀锋而进。

    “什么?”

    “别什么了。”禅元手指勾住双刀一处骨骼,猛地拉拽, 如愿听到两个螳螂种军雌的惨叫,双手借力上半身腾空,一脚一个将突袭者踹飞。

    第三星舰里螳螂种多得要死,禅元天天屋里和恭俭良打,屋外和螳螂种军雌打。面对别的虫种,他可能还不是很了解, 但螳螂种?

    禅元有自信十秒放倒十个。

    他松开手, 两个螳螂种军雌惨叫着瘫痪在地上。禅元见他两憋红的脸, 诡异笔画下自己两根指头, 抬手将背刺的蜂族撂倒在地,脸锤得发紫,道:“没那么疼吧。”

    螳螂种军雌不愧是所有虫种中最好斗,体术最出众的一类。

    听闻禅元的话,两个都顾不上继续喊话,狰狞着在地上爬行,一人一个抱住禅元的小腿,张开嘴大声唾弃,“你完蛋了。”

    “我已经抱住你了。”

    禅元:……

    如果是恭俭良,这会儿都不会和自己废话,直接张口把肉咬下来。

    想起宝贝雄主残虐的样子,禅元倒吸一口凉气,愈合的伤口处发痒,刺激得他两脚把两个螳螂种踹飞出去,快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抽出皮带效果更好。但禅元真不想一手提着裤子一边揍人——他选择一个稍微得体的方式,将外套撕开,当做拂尘,呼啦挥舞出一个空白圈子。

    眼睁睁看着禅元把军装当做武器的诸位大佬:……

    啊,这?他们虽然禁止军雌们使用大型热武器,可没有禁止军雌们使用冷兵器和异化能力吧。

    “禅元的异化能力是什么?”

    “润滑。”

    “嗯?润滑?那方面的润滑?”

    “包含矿物质不可燃的那种润滑。您可以理解为禅元在冒油。”

    “……那没事了。”

    军装做武器就做武器吧。力推禅元的那几位捏着鼻子认下了,到时候对外就说禅元“应变能力强”之类的屁话。

    当然,也有人觉得不对劲。

    “不是说禅元会事无巨细,做好各种方案吗?他难道连军部的说明都不看?一把武器都不带吗?”

    赛场上,可是各类大显身手,有携带了短刀的、长剑的、棍棒的、盾牌的……林林总总看下来,只要打不死人的都可以往上带。再加上虫族五花八门的异化能力,打个狗血淋头十分正常。

    对此,禅元只想说自己确实没怎么认真看。

    因为他想,到时候可以随便捡一个来用。

    旋风一般的军装刺入人群,在片刻后,卷起一把棍棒硬生生折出上半段,落到禅元手中。

    小臂长短,禅元转动棍棒,在脑海中掐着点算路程上要花费多少时间。他慢悠悠将带着毛刺的那一边对准对手们,甩动手臂,锁定一个方向,大步冲刺。

    “他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急促尖叫一声,带着破音往后倒退。

    禅元加快步伐,人群与声音便一并加快速度向后退。

    所有军部大佬脸色骤然一变,说不清是为了禅元此刻的气势,还是为手下军雌连连颓败而变色。他们握紧双手,身躯向前,注视着禅元的动作,口中重气不断,“蝉族也能出这样的……凶神?”

    力量被灌输到半截棍棒中,血淋淋的血珠飚到临近者的脸上,禅元漫不经心将其从前者的脑袋上抽走,带着更加残暴的力量,抽打在另外一个人脸上。

    还有十分钟。

    禅元倒计时,心中惶恐。

    等会儿要是没有抢到限量小面包或小蛋糕,把恭俭良饿到了怎么办?天啊,恭俭良昨天才和阿洛伊去店里吃过,自己没有抢到是不是会降低自己在恭俭良心里的分量——阿洛伊那个该死的雄虫,抓住这一点又要上眼药了。

    禅元疾冲的身影更加迅猛。他将黏糊糊几乎断裂成三段的棍棒丢开,随手从身边军雌腰部抽出腰带。

    第一鞭,就把人家的裤子打到地上。

    “啊啊啊啊——”

    第二鞭,就把人家的嘴打歪了。

    禅元平日不太爱用这种鞭类的武器。他很讨厌这种一不小心就会打中自己的东西,但到了床上就不一样了。禅元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恭俭良从最开始对鞭子道具一窍不通,到现在原地绞杀禅元,都快把这类武器玩出花来了。

    打哪里最疼,哪里最爽,禅元最有心得了。

    听着赛场里美妙与痛苦交织的声音,诸位军部大佬默默删除掉“录像公布”的原计划。他们上下一顿寻找,屁股被人咬了一样,迫切想要离开。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军部呢?太奇怪了吧。

    禅元不管。

    禅元苦恼自己可能太急躁了,导致一众军雌畏畏缩缩,谁也不想丢脸,不敢冲上来与之一战。

    “别怕啊。”禅元擦拭脸上的血迹,学着诺南狞笑道:“过来玩啊。”

    军雌们退得更厉害了。

    是。他们是想要打压禅元,他们是想要在各位大佬面前露露脸,是想要为了自己和自己背后的势力试探一下禅元。

    他们不是想要被禅元打啊!被禅元打就算了,还发出那么可耻的声音?在自己现在和未来的上司面前丢大脸?

    不不不。诸多军雌悄咪咪退得更厉害了一点。

    不就是“战神”嘛,给禅元啦,一个蝉族啦,没必要和他计较那么多啦。又不是生死局,自己的面子最重要啦。

    当然,也不缺少头铁的军雌。

    “禅元。你今天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们,你就不怕遭到报复吗?”

    禅元:?

    有病吧这人。军部现在是这个风气吗?自己的工资和未来的养老金真的有保障吗?禅元琢磨起来,大臂一挥,嗖啦着把人抽倒在地,两脚飞蹬上前,踩着对方的脸杀过来。

    报复?什么报复?你报复谁啊。

    “禅元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你好我好别,别抽我敏感点!!”

    禅元和推土机一样,轰轰轰杀过去。

    军部某大佬为自己不争气的下属发自内心感觉到羞耻。他一边在同僚面前给自己打补丁,说着“回去就好好练练他们”,一边暴跳如雷叮嘱下属找一找禅元的上级,让禅元收敛点。

    “禅元的上级?”下属一脸呆滞,摸着脑袋回应道:“将军,禅元……禅元没有直属上级啊。他都没分配位置呢。”

    远征军总帅乌钬推出禅元这个“战神”后,就撂挑子退休了。他干脆到把自己的权利嗖嗖瓜分干净,留了一小部分人脉给自己看好的军雌后辈后,通讯一关,真正开始了养老生活。

    “没有上级就找一找他的虫种派系,这个蝉……?”

    呀~禅元居然是蝉族军衔最高的人呢。另外一个禅元少将偏技术人员,叫他去压制禅元,比场下还要送菜。

    蝉族果然如同他们自己所言,没有拖禅元的后腿!

    他们军部无人成为禅元在军部最大的优势!什么面子?给谁面子?不需要的!整个蝉族在武力上的面子都是禅元挣回来的,禅元就算是把军部的天灵盖给掀开了,蝉族从上大小都会敲锣打鼓到处吹嘘“哦~我们蝉族真是武德充沛”。

    没有人可以限制禅元。

    最起码在现在,禅元不需要给任何军部大佬面子。

    他就把自己当做个宠雄主的莽子,撵完东边的,撵西边的,从南杀到北,短短两分钟后皮带抽断了,换成盾牌,盾牌砸裂了换成棍子。后面的军雌学聪明了,宁可自毁武器都不让禅元拿到。

    “我可以扒开你们的裤子用吗?”

    “……有病啊。你不能用胳膊吗?”

    禅元怜惜看着自己的胳膊,委婉说不行。

    “用胳膊有点累。”

    “有病啊,你!”

    禅元想有病就有病。他新入职场,忐忑不安,特地找来诺南、伊泊、甲列等人做参考,四个雌虫嘀嘀咕咕,一致觉得为了日后避免超负荷工作,要给自己塑造一个完美的职场新人设。

    五毒俱全的那种糟蹋人设。

    禅元细心挑选了“诺南的变态”、“伊泊的武器xp”、“甲列的满嘴跑火车”和自己的“宠雄主恋爱脑”人设,捏造出一个职场地雷。

    他可以是战神。

    战神也可以是人设啊。

    没有说他不能职场一套,对外宣传一套,在家又是一套啊。

    禅元一拳头砸昏场上最后一人,利索扒掉人群中还算干净的外套,弹弹灰套在自己身上。

    九分四十五秒。

    禅元拿起自己的外套,胡乱擦脸,擦掉自己手上的血迹,朝航空器停放坪走去。

    “禅元!”某大佬高呼起来,“你赢了。你要去哪里?”

    禅元脚步一顿,在自己四个糟蹋人设中选择了比较和善的“恋爱脑”——他也是别出心裁,在资料中揣测出这位大佬有些大雌子主义,专门挑着对方最不喜欢的设定发挥。

    “我去给雄主买蛋糕。”禅元振臂高呼,“晚了就来不及了。”

    赛场上一直没有用出来的异化能力,终于发挥作用了。

    禅元脚底抹油,跑得比谁都快。

    作者有话说:

    禅元自以为的人设:变态恋爱脑道貌岸然的顶尖废物。

    军部看到的人设:需要用工作榨压并矫正的可塑之才。

    禅元的结局:干不完的活,排不完的班,调不完的岗。

    恭俭良的困惑:禅元,军部是只有你一个人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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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6☪ 第两百七十六章

    ◎恭俭良和崽们,以及即将到来的茶会。◎

    禅元在军部大杀四方, 琢磨怎么出去给恭俭良排队买蛋糕。

    恭俭良在家抓耳挠腮,看看这道题不会写,再看看那道题也不会写。脚边, 小刺棱东看看西看看把禅乌祖父给自己带的识字卡片塞到屁股地上, 仰起头无辜看向雄父。

    “雄雄!”

    小刺棱还没能得到雄父的许可。屁股就被哥哥翻过来, 磅磅揍了两下。

    扑棱严肃道:“不许偷懒。”

    他们家就没有这么懒惰的雌虫。

    “扑棱~我不会。”恭俭良看着长子教育幺子, 书本一丢,往嘴巴里塞经典款奶油小蛋糕, 口齿不清抱怨道:“为什么不能直接转业?为什么还要考试呜呜呜。”

    小刺棱看着雄父嘴馋, 啧啧嘴巴, 又挨了哥哥一记打屁股。恭俭良也不管大的欺负小的, 往嘴巴里塞塞蛋糕, 吃得满脸都是渣渣,泄愤足够后,回到书桌前。

    三分钟后。

    恭俭良继续吃东西。蛋糕碎屑掉得满桌子都是,支棱坐在恭俭良边上检修器械, 时不时嫌弃地将雄父闹出来的幺蛾子收拾干净,扯开滚到自己脚边的弟弟。

    “雄父。”支棱把小刺棱抱起来, 甩了甩弟弟身上的饼干碎屑,无语极了,“你就不能爱干净一些吗?”

    恭俭良抬起头,冷酷注视着老二。

    支棱和禅元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挨打的次数在家里轮番做头把交易。不过,禅元一大半时间是在床上挨揍, 支棱一大半时间是他非要折腾安静, 招惹来双倍父爱。

    而随着支棱年岁渐长, 逃跑技能渐入火候且跟着父兄参与内卷后, 他也被迫按头照顾自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漂亮雄父。

    “你在教育我?”

    雌子教育雄父?翻了天啦!恭俭良看着面前一个字没动的题目和卷子,暴虐在心中成型,重重砸着桌子,掀开书本,丢到支棱脸上,“过来!”

    支棱猝不及防,被雄父抓住耳朵,整个人压在桌子上。

    “哼。”恭俭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簌簌抖落纸面上的残渣,找到题目认真道:“做题。”

    支棱:?

    “不是,为什么要我来教啊。”忿忿不平一直觉得雄父偏心的老二乱叫起来,“让哥哥来教不是更好吗?”

    扑棱:……

    家中长子看看怀里乱扑腾的刺棱,以及自己手腕上被波及到的淤青伤口,露出笑容,“你确定吗?上次被刺棱打中眼睛,敷药消肿两天才好的人?你确定吗?”

    小刺棱不明所以,对哥哥傻乎乎地笑了笑。

    那笑容看得支棱一阵无语。他在笨拙学习词语句式的弟弟和纠结转业考试的雄父中间,选择了“题目更专业”的雄父。

    身为家里的高智商人才,支棱觉得教小孩说话是对自己的折磨。雄父虽然笨蛋一些,但应该是普通雄虫的知识水准,自己耐心一点,多重复几遍,灌也能灌到雄父脑子里。

    支棱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再想想雌父每日每夜做之前苦口婆心辅导雄父的样子,信心满满。

    没错,就是辅导作业嘛。雌父都没崩溃,自己怎么可能奔溃呢?

    “好吧。雄父,我先看看题目。这道题很简单,翻开考试范围书……找到这两个公式套进去,变形一下……”

    支棱兴致大发叭叭一顿解释分析。

    恭俭良点头,感觉知识进入了脑子,毫无停滞地流淌走了。

    “雄父,你听懂了吗?”

    “没有。”

    “那我再讲一遍。重点要找对题型套进去,考试都是很死板的东西……”十分钟后,支棱口干舌燥,看着满满当当的草稿和思维导图,再看看身边两眼发直,连连打哈欠的雄父。

    “雄父,你听懂了吗?”

    恭俭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老二期盼的目光,微笑,“一点吧。”

    恭俭良拿过纸,自信满满开始做题目。他甚至都不需要换一个同题型的题目,就照着原题目重新做一遍,中间卡了三四次,两个计算步骤算得比支棱讲题时间还长。末了,他终于解出来了,得出13位小数点,信心满满给次子批阅。

    “做出来了。”

    支棱觉得雄父还不如别做出来。

    他一边好奇这道题目怎么能算是13位小数点,一边悄悄用脚踹自己哥哥两脚,挤眉弄眼要他帮自己一二。

    扑棱在桌子底下狠狠回踩过去,疼得支棱呲牙咧嘴。小刺棱耳朵尖又好奇,弯腰低头要瞅瞅哥哥们在玩什么,被托着下巴钳制住,唔唔回看面带微笑的扑棱哥哥。

    “乖。”扑棱哥哥温儒尔雅,面带笑容,拿过雄父面前的小蛋糕诱惑崽,“刺棱,跟哥哥一起把卡片读完,就吃小蛋糕好不好。”

    “唔。真的呀?”

    小刺棱两个哥哥都喜欢。不过对比起支棱哥哥踢他的小屁股,剪他小头发、叫他小奴隶的种种行为。温柔爱笑还会给自己点心吃的扑棱哥哥,显然更符合“哥哥”的样子——哪怕扑棱哥哥都是从雄父的盘子里顺手牵羊,自己和支棱哥哥吃大头,再抠抠搜搜拿一点点心投喂自己。

    雌父每每生气是谁拿走了雄父那份点心,两兄弟又都齐心协力指责小刺棱太贪吃。

    在这种家庭里长大,小刺棱身上叠了好多黑锅呢!

    幼崽再不济也稍微长了点心眼子。

    扑棱哥哥的小蛋糕,不会又是从雄父那边拿得吧?可是雄父也会给自己吃蛋糕渣渣的呀?

    “不读。雄雄吃。”

    找雄父去,不用读书也可以吃到小蛋糕渣渣。

    扑棱没有反驳年幼的弟弟,笑嘻嘻揉揉他的小脸,蛊惑道:“真的吗?可是哥哥要带刺棱吃一整个大蛋糕哦。不是蛋糕渣渣。”

    “唔。”小刺棱犹豫了。

    支棱在边上跳脚,碍于雄父的拳头不敢直接和兄长提出交换教育对象,只能不断抬起脚推搡来推搡去。

    兄弟两的腿都快打结在一起了。

    禅元收获满满回家时,第一眼目睹两雌子桌上云淡风轻,桌下你死我活的状态。

    禅元:?

    这两个不安分的又在做什么?

    “禅元~”恭俭良第一个发现雌君回来,翻过桌子踩着卷子过来。他都不看那些蛋糕,整个人扑在禅元怀里,撞得那些蛋糕摇摇晃晃险些坍塌下来。禅元索性找个安稳的地方,将蛋糕搁置下来,抱着自家漂亮雄主亲亲贴贴,抱起来转圈。

    被无数的三个孩子作为背景板,娴熟地无数腻歪的雄父雌父。

    “我要吃米米果口味的。”

    “有的有的。”禅元啄一口恭俭良,亲昵道:“不光买了最新出的米米果。还有他们家的招牌点心、应季限量的三种口味和配套的茶水我也买了。”

    小刺棱也想吃,不过他还被扑棱哥哥抱在怀里,崽里崽气要求着,“噗噗哥哥。要!”

    扑棱哥哥强硬地转过崽的脑袋,把雄父桌上剩下的蛋糕搬过来。

    “你吃这个就好了。”

    “唔。”刺棱眼珠子扎根在雌父新买来的蛋糕点心上,嘴巴也不停歇,快速塞塞,和两个哥哥一起吃掉雄父的剩饭。

    恭俭良自然是吃最好的。

    作为家里唯一的雄虫,他小时候有哥哥和雄父宠着,结婚后有禅元宠着,生了崽也不会委屈自己,有崽和雌君一块宠着他——他什么都是最好的。禅元给他泡了茶水,准备漂亮的茶点餐具,用软帕擦干净手才慢慢悠悠吃起来。

    “军部有人打你吗?”

    “怎么会呢?”禅元安慰道:“大家都是好人怎么会打我呢?”

    “好吧。”恭俭良为禅元的格斗能力担心零点一秒,聊起了自己家的事情,“阿洛伊说,哥哥快要回来了。九一伯伯也会回来。”

    “……宝贝,我们换个话题吧。”

    恭俭良点点头,告状起来,“支棱好笨。他都不会好好教我做题目。”

    支棱被铺天盖地的脏水扑得一头雾水,大喊起来,“我怎么笨了。是雄父——”

    禅元理解,禅元太理解了。他捡起一块点心堵住老二逼逼叨叨的嘴,宽慰雄主道:“对。支棱就是太笨了。他一点都不会教人。宝贝,我来看看好不好。”

    恭俭良欣然答应,临走前叫三个孩子过来吃点心。

    “吃掉。”恭俭良把自己尝过的口味适中的一块给扑棱,把口味清淡的推给支棱。最后才把眼巴巴看了许久的小刺棱抱起来,把腻甜的塞给他,“要都吃完知道吗?”

    “知道了。”扑棱拿着蛋糕叉,礼节满分。

    支棱正往嘴巴里塞着点心,胡乱点头。

    小刺棱抬起自己的花猫脸,甜滋滋喊了好几声“雄雄”“雌雌”。

    恭俭良安心去烦禅元了。他拽着禅元解释自己家复杂的情况、阿洛伊的家长和雄父温格尔的关系,重点在自己同雄异雌的蝴蝶哥哥回来后,禅元要做什么。

    “哥哥已经是圣歌女神裙绡蝶家的人了。”

    “所以阿烈诺哥哥不会参与夜明珠家的事情。”

    禅元听得快要做笔记了。

    “等等,等一下!宝贝。让我再重复一遍,你是打算去抢夺夜明珠家吗?”

    “没有。”恭俭良趴在禅元背上,懒洋洋道:“今天雄虫协会的人劝我去试试看。我没想好。他们说,我是雄父唯一的雄子,离家这么久,应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禅元心中给雄虫协会记上一笔,什么人啊,都来撺掇恭俭良闹事。

    不料恭俭良下一句才是重点。

    “雄虫协会上门时,给我送了安东尼斯的茶会邀请函。”恭俭良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片,嘀咕道:“阿洛伊说要给我准备衣服和饰品。”

    “我陪你去。”禅元可不放心恭俭良一个人和夜明珠家的簒夺者见面,他自告奋勇道:“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弄清楚茶会是什么。”

    恭俭良:?

    雄虫首次古怪地看了眼自家雌君,不解道:“禅元。茶会默认是不准带雌虫的。”

    作者有话说:

    真的快要结束了。交代完夜明珠家和恭俭良的事情后,就是番外收尾了!

    ——*——

    【90】

    继“恭俭良沾花惹草”“刺棱一打十三”后,禅元松一口气,乖乖缴纳了保释金,把自己的警察雄主从警局保释出来。

    “宝贝,要不我们别上班了。”

    “为什么?”恭俭良道:“我最近发现了一个新的变态。”

    禅元心想:不会是刺棱吧?

    恭俭良盯着禅元的表情,随手拧着雌虫的耳朵,不高兴哼哼起来,“真的!真的是变态!是连环杀人犯。”

    禅元又爽又疼,配合嗷嗷叫许久,哄得恭俭良松手。

    “宝贝宝贝,我们回家玩。”

    恭俭良不理会,跳到禅元背上,双臂收紧勒得禅元呼吸困难,惹得小刺棱也要过来掺和一脚。一家三口胡闹好一通,禅元数次把崽从身上扒拉下来,为自己逝去的啪啪机会落泪。

    “哪里有这么多杀人犯。”禅元嘀咕道:“刺棱。雌父说得对不对?”

    小刺棱仰头,刚要说什么,又被恭俭良按下去。

    “雄父说有就是有。哼,刺棱,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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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7☪ 第两百七十七章

    ◎殴打安东尼斯◎

    第两百七十七章

    茶会是雄虫专属的社交模式。

    早年间是孵蛋期雄虫无聊透顶, 聚在一起吃下午茶聊天消遣衍生出来的新社交模式——对大多数孵蛋就精疲力尽的雄虫来说,坐在一起和同伴们互相交流孵蛋心得,免于家里雌虫幼崽上蹦下窜疯狂贴贴——茶会真的太棒了。

    雄虫们聚在一起喝完茶吃点心, 找个阳光充足空气清新的花室, 盖上从自己家带来的毯子, 安详睡觉或小声玩一些棋牌游戏。

    简直是太完美!

    禅元想象不出恭俭良参与这种孵蛋茶会的画面。

    “你要去和别的雄虫躺在一起晒太阳睡觉?”

    恭俭良正在翻看阿洛伊送来的服装首饰。他套着一件宽松的蝶式睡袍, 镂空后背设计可以让有翅种的双翅随时展开。禅元看得心猿意马,都顾不上恭俭良嘴巴里说什么, 贴上去用手指戳戳点点。

    “现在又不要孵蛋, 去茶会干什么?”

    恭俭良正尝试把绸缎绑在自己的头发上, 扎起来往里面藏激光短剑。他折腾好一会儿都没能达到心里的想法, 拽过禅元的手按在自己脑门上, 抱怨道:“茶会东西很好吃。”

    禅元看着短剑开关,莫名觉得熟悉,“真的?”

    他按下开关,犀利光芒怼着脸突突到鼻尖。天花板不堪重负“呲呲”烧出一个焦黑小洞。三个孩子看过来, 扑棱道:“雄父,宾馆赔钱要付三倍。”

    “……”禅元觉得赔钱不重要。

    雌虫挥舞着长两米五, 宽15厘米的“激光短剑”,有种自己拿着长枪冲击的既视感。

    “你要带这玩意去雄虫茶会?”

    “不可以吗?”恭俭良理直气壮,“到时候一口气刺穿安东尼斯!我要把他扎个透心凉,做成虫虫串串!”

    禅元觉得自己需要揪住伊泊这个改装狂魔,好好说道一番。

    不要给恭俭良这种人间杀器匹配这么危险的武器啊!

    “不。宝贝,直接杀了是不是太危险了?”禅元组织语言, 小心劝说, “安东尼斯毕竟是现在的夜明珠家家主……”

    恭俭良转头, 用两颗血红的眼珠子看着禅元。

    他也不说话, 就是看着禅元,看得禅元心里发虚,在唯唯诺诺中改了说法,“……当众杀死雄虫是不是有点……违法了刑法。”

    恭俭良的表情在听到《刑法》的那一刻轻微融化。

    禅元乘胜追击,拿即将到来的转业考试说事情,“宝贝。我们还要当‘犯罪克星’对不对。你想啊,为安东尼斯这样的雄虫进监狱是不是不太值得啊。”

    这套说辞有些说服恭俭良了。

    可雄虫还是有些不甘心,甩着手里长串的水蓝珍珠勒住禅元的脖子,低语道:“那怎么办?”

    “打成轻伤?”禅元翻开刑法。

    夫夫两个认真把最新版的《刑法》和《雄虫保护法》阅读一边,恭俭良负责选择自己喜欢的对应法条,禅元负责找漏子。两个人制定了严苛的狡辩计划,力求能够把安东尼斯打成半身不遂,恭俭良无罪释放。

    “这就是法律的力量吗?”支棱听完了雄父雌父大大咧咧的犯罪计划,看向兄长扑棱,“你记笔记干什么?”

    这个家别那么卷好吗?

    *

    很快,到了茶会的这天。

    禅元对自己的军部事业一点都不关心,草草请假后,仔细呵护恭俭良到茶会门口。他在航空坪上看了一眼,默默把“给雄主购买新航空器和地面车”抬上日程。

    别家雄虫有的东西,他的宝贝雄主也要有。

    看着自己通讯器里大笔的遗产现金和股份。禅元压抑住自己的贪欲,调出军部发放的工资,可怜巴巴搜索买什么给恭俭良最好。

    用温格尔阁下留下的私产?开玩笑,他禅元是那种要啃老的雌虫吗?禅元一边埋汰,一边理性分析动用遗产后可能导致得重重后果。

    安东尼斯。

    不入流的小家族举全族之力供养和培育出来的雄虫,独自一人获得了蝶族长老会、雄虫协会、基因库等各方势力的支持。在当年击败了阿洛伊等一众老牌家族雄虫,得到了夜明珠家大部分的资产。

    面对这样的雄虫,恭俭良真的能和计划中一样,把他打个半死吗?

    禅元不好说,他担心到不想离开,随便找个台阶坐着,潦草等着恭俭良出来。隔着一层淡白色的玻璃门,禅元依稀可以看见贵族雄虫们华服美景,透过门缝传来甜腻的香薰味道。

    终于有点迈入上层阶级的实质感。

    禅元抓抓头发,扯扯衣服,忽然怀念起自己和恭俭良在泥与血中打滚的样子——可能是生长在普通家庭,又从底层爬上来,他还真没点什么拘束,二十年远征更是磨炼到脸皮都不要了。

    “呼。也给自己买一件好一点的外套吧。”禅元琢磨道:“以后舞会、出席正式活动,总不能给恭俭良丢面子吧。”

    恭俭良的衣服也要重新购置了。

    总不能一直让他的宝贝穿阿洛伊的东西吧。

    禅元走神想着,门内却传来一阵一阵响动。他看过去,什么也看不到。

    *

    室内,恭俭良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夸夸。

    “天啊。”

    “这就是温格尔阁下唯一的雄子吗?”

    “您真的是太美了。”宴会中的雄虫并没有想象中的漠视和冷嘲热讽。相反,他们的目光在恭俭良进门的那刻,再也没有离开。矜持者垂下眼眸,飞快抬起一眼,又继续垂下细细品尝美色;热情者则上前,带着酒水茶饮和糕点,殷切给恭俭良推荐各色美食,贴心找二十年前的话题闲聊着。

    “您在远征军里过得怎么样?”

    恭俭良目光落在远处的酥塔上,他才看过去,就有小家族的雄虫贴心拿过来。数个穿着华服的雄虫众星捧月般围绕着恭俭良,叫雄虫完全无法实行自己的暗杀计划,只能咔咔炫点心。

    和在家里不同,恭俭良对外吃相斯文多了。

    安东尼斯过来时,提前准备好的软帕和手巾都没有用上。两人的目光短暂相接,随后错开。

    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恭俭良想着,拍掉手上的残渣,大步上前。他今日选择一身宽松简约搭配,整体上更接近蝉族雄虫的传统服饰。

    “您和您的雌君关系真好。”安东尼斯笑着说道:“这身搭配也是他花了心思吧。”

    恭俭良上下打量着安东尼斯。

    作为一位纯粹的蝶族雄虫,安东尼斯无论是服饰还是配链,都有着浓郁的蝶族风味。两者站在一起,从礼仪到装扮,都是安东尼斯更像夜明珠闪蝶家的亲生子。

    “你找我来干什么?”

    禅元生怕恭俭良忘记套话,特地在恭俭良胳膊上誊了小字,叫雄虫忘词时瞅两眼,好挖出安东尼斯的心思。

    恭俭良小心扒开袖口,放下手道:“有话就快点说。”

    “快不了。”安东尼斯眯着眼试探道:“恭俭良阁下,不如我们到花房茶桌上慢慢说……啊?”

    恭俭良抽出自己编发里的收缩短剑。

    相比于之前那可怕的“长矛”短剑,这一版短剑更加温和,收缩功能只能控制在70厘米上下,也不具备激光热能等其他buff。

    安东尼斯捂住嘴,“太酷了,恭俭良阁下。”

    恭俭良不和对方废话,冲上前就要刺穿安东尼斯的胸口与双翅。他不打算一击致命,内心古怪地希望对方重伤,用各类药物吊着一口气,频频体验濒死的滋味。

    ——就和他的雄父温格尔一样。

    肌肉压缩到极致后告诉爆发,恭俭良从原地消失,绕行到安东尼斯背后发起突刺。他的短剑刺穿雄虫的翅翼,沸腾的磷粉扑面而来,两人摔倒在地上,安东尼斯终于闷哼一声,在周遭雄虫的惊叫声中,抬手制止冲上来的雌虫警卫。

    恭俭良的短剑刺入他的背部,锋芒顶着安东尼斯向前,鲜血就像是破碎的红绸从雄虫的身体里飞溅出来。

    “你为什么会得到夜明珠家。”恭俭良问他,却没能得到预期的答案。

    安东尼斯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除了那一声闷哼后,没有惊慌,也没有失措。他甚至微微挺起胸膛,转过头,若情人低语般道:“我早就听嘉虹说过,他的弟弟是个不一样的雄虫。”

    恭俭良拔出短剑,再次刺入安东尼斯的体内。

    他的思维在这短短的一句话中失去对手的控制,“不对雄虫下手”的陈规被抛之脑后,鲜血呲出声随着安东尼斯急促的呼吸一遍又一遍放大。

    快!更快!把这个雄虫杀掉!不要让他继续说话。

    恭俭良双眼落在安东尼斯的心脏上,他确定自己渴望剑锋贯穿过偷窃者的心脏,用鲜血洗刷一切!

    “闭嘴。”

    安东尼斯的嘴角溢出鲜血,牙齿被鲜血浸湿,在恭俭良平静的挥刀中,他就像自己的蛊惑,呛出的铁锈味大口进入恭俭良的鼻腔。

    “温格尔阁下病逝前一天,我和他见过面。”

    恭俭良的剑锋硬生生刹住。

    身前雄虫破碎的双翅发出风一样的声音,美妙若死亡。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口,嘶哑声带如出一辙,声音重叠在一起。

    “你害死了雄父。”

    “他说他最担心你。”安东尼斯双手捂住胸口,背后的刺穿伤在胸口只是一个轻微的小点,源源不断的鲜血渗透出来。他道:“温格尔阁下把夜明珠家托付给我。”

    “你骗人。”恭俭良粗暴打断他,强调道:“夜明珠家永远是嘉虹哥哥的。嘉虹哥哥才是夜明珠家唯一的继承人。”

    嘉虹哥哥。

    雄父唯一的婚生子。

    也是雄父最偏爱也最器重的雌长子。

    恭俭良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雄虫了。他抽出短剑,跌跌撞撞向后退,直至退到冲入茶会的禅元怀中。

    他终于想起来了。

    安东尼斯是嘉虹哥哥唯一带回过家的雄虫。

    那时候,他们都以为安东尼斯会入赘到夜明珠家,成为嘉虹哥哥唯一的雄主。

    “哥哥呢?”

    “我不知道。”安东尼斯被人搀扶起来。他的评价不是恭俭良那毫无生机的冷酷平静。他的平静总让人想起一种温和无害的气质——像是从温格尔阁下那继承来的温柔,剔除了脆弱与软肋,形成层坚硬的铠甲。

    “恭俭良,你真的是很特别的雄虫。”安东尼斯说道。

    他的话里待着某种诡异的磨砺,恭俭良缓慢地打了个寒颤,拔出短剑,甩开禅元按住他的动作。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不要再说下去了,这个雄虫,这个雄虫……

    “温格尔阁下和嘉虹一直都在保护你。”安东尼斯淡然地复述过去,眼中怀念与温柔交织起来,像看着不懂事的孩子般望着恭俭良,“他们把你托付给我。看到你过得很好,我真的很开心……”

    “闭嘴!”恭俭良咆哮:“你这个骗子!”

    他的雄父和哥哥绝对不会把他托付给其他人。

    作者有话说:

    小兰花难过,小兰花不开心。

    ——*——

    【91】

    禅元在家里待了一天半,就被上级连环呼叫,打包送完前线。

    恭俭良悠哉悠哉住在禅元新租的套房里,看着小刺棱的作业,心猿意马。小刺棱整个人软趴趴瘫在课本上,不理解自己不去学校了还要继续写作业。

    “雄父!雄雄。”小刺棱学着恭俭良撒娇,钻到香香怀抱里蹭来蹭去,“要抓变态。”

    恭俭良得到幼崽的赦免,快乐把崽作业一丢,“好的。雄父带着你证明给雌父看。”

    禅元临走前还要自己安分。哼,安分什么安分?恭俭良所有的安分都用在远征中了,现在的他要和禅元一样努力卷,拼命往上爬。

    “雄雄雄雄。”小刺棱腿短,跟在雄父背后嘟嘟跑老跑去。

    恭俭良也不管他,给崽塞了一把短刀叮嘱道:“会打人吗?”

    “嗯。”

    “很好。”恭俭良戳幼崽肚子,认真道:“不许拖雄父的后腿。”

    小刺棱点头,小刺棱迈开步子跟在雄父身后,乖巧和雄父搭档成“上阵父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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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8☪ 第两百七十八章

    ◎安东尼斯的律师◎

    第两百七十八章

    安东尼斯被恭俭良揍进医院。

    禅元拼命把恭俭良拽回到航空器上, 按照之前计划的流程让恭俭良平静下来。“宝贝。冷静,我们已经把安东尼斯砍了。”

    恭俭良一巴掌扇在禅元的脑门上,觉得一次不解气, 接连扇了好几巴掌, 咆哮道:“他说我!”

    禅元知道。

    禅元当然知道安东尼斯戳着恭俭良的伤口用力。可他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真让恭俭良大庭广众之下把安东尼斯砍成肉泥, 好好一大家子人分崩离析吧。禅元只能一边哄着雄虫, 一边和雄虫讲道理。

    “宝贝,你想为了安东尼斯蹲监狱多不值得啊。”

    恭俭良不听。他二十年来都被禅元娇养起来, 既面对过政/治斗争, 也没有任何政/治素养, 升迁晋级的申请都没有自己写过, 更别提和安东尼斯这样的老油条斗争了。

    “他说雄父和哥哥不要我了。”恭俭良一把蒙住脑袋, 脸贴在禅元脖颈处,呼出的热气搔得禅元心痒痒。“他在骗人。”

    “当然。”

    “禅元。我讨厌他。”恭俭良问道:“真的不能杀吗?”

    禅元没有正面回答。他安抚着恭俭良回到家中,提前准备好热茶点心和鲜花浴,三个孩子也出奇地安静, 没有做任何幺蛾子,乖乖照顾雄父的情绪。

    一家人度过一个平静的晚上。

    第二天, 安东尼斯的律师上门了。

    他们的诉求简单又让人难以接受,禅元第一反应是把恭俭良送到房间里,自己拽着这几个律师翻开法典好好说道说道。

    “安东尼斯无权得到恭俭良的监护权。”禅元摊开法典,认真说道:“诸位怕不是忘记了。恭俭良已经成年并结婚了,就算他有精神病史,第一监护人也应该是我, 而非安东尼斯。”

    律师专业极了, 面对禅元的质问有条有理道:“恭俭良和您结婚前, 已经在基因库等专业机构中留下精神病史记录。按照当年的法律法规, 恭俭良要和您结婚,必须要温格尔阁下或夜明珠家主的亲笔签名。”

    “温格尔阁下同意了啊。”

    “不不不。”律师微笑着拿出第二份文件说明,“按照您和恭俭良的结婚登记时间来看。温格尔阁下当时已经不具备清醒的意识,这点是他的雌子和安东尼斯阁下证明并公正过的。在那段时间里,温格尔阁下签署的文件都将做无效化。”

    禅元懂了。

    自己遇到一个硬茬子。

    他看着对面律师一张牌一张牌的往外送,脸上惯用的嬉皮笑脸一点一点消失,呈现出无肌理的冷酷,“所以呢?从二十年前开始布局,是为了保证夜明珠唯一的雄子不离开你们的控制呢?”

    “怎么会呢?”

    安东尼斯已经被送进医院,进行治疗。

    他的律师抓着这一点大作话题,“如果恭俭良精神稳定,我们肯定不会提出这种无理要求——温格尔阁下在世时,就希望恭俭良找一个能管住他的雌君。可情况,您也看到了。”

    当众殴打雄虫。

    毫无理由地施展暴力。

    在场任何一个雄虫都清楚恭俭良对安东尼斯的不满和怨气,但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猜到恭俭良会采取如此暴力血腥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们都吓坏了,恐惧、不安和极大的刺激会叫他们把这件事情记得很久。久到下一次茶会还拿出来说事,一众雄虫心有余悸,无形中排斥恭俭良进入雄虫的社交圈。如果安东尼斯适当地提起此事,他们就是最好的证人。

    雄虫协会和他们的亲属会比任何人都迫切要求恭俭良付出代价,支付天价的赔偿金。至于恭俭良最后会被送入监狱还是精神病医院,就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了。

    “我们也不希望恭俭良阁下在监狱和精神病医院度过余生。”律师笑嘻嘻提出安东尼斯的诉求,“所以,双方折中一下……夜明珠老宅是一个适合疗养的地方,更是恭俭良阁下从小生活的地方。”

    “恭俭良的监管权是归安东尼斯吗?”

    “如果您担心您雄主的安危,可以签署这份协议。”律师掏出第三份文件,铺开在桌子上,“您和安东尼斯阁下将共同享有对恭俭良阁下的监管权。您可以继续持有温格尔阁下分割给你们双方的私产,并定期与之发生关系。”

    禅元翻开文件第一页,扫过第一行。

    合上。

    他听懂了。

    结合文件上“自己必须和恭俭良离婚”的前提。自己答应这个提议才是真正的大傻瓜,是眼睁睁把恭俭良往火坑里推。

    “这份协议的代价是,没有安东尼斯的同意,恭俭良一辈子被困在夜明珠老宅。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财产、出行的自由……呵,把那么好看的雄虫困在夜明珠老宅,很难不让我联想到其他东西啊。”

    比如,让其他雌虫偷偷享用恭俭良之类的。

    禅元心想,安东尼斯是真没有意识到恭俭良是何等的人物。他一边在内心暗戳戳想真把恭俭良放出去,会不会杀得整个夜明珠家血流成河,爽得起飞;一边想恭俭良看上其他雌虫,自己冲过去把整个夜明珠家杀得血流成河,爽得起飞。

    禅元悄悄扫一眼卧室房间门,拿起协议,撕成两半,丢到律师面前。

    “知道我会撕,所以拿出复印件?安东尼斯阁下太没有诚意了吧。”

    律师微微笑,“因为阁下从一开始就知道,您不会通过这种协议。您可以看看我们给出的第二个解决方案。”

    禅元怀疑这帮子人和自己一样,有什么拿计划本打扑克的癖好。文件啪啪打印了一大堆。

    不过,和上一个一样。

    禅元翻开第一页,扫过第一行。

    合上。

    “直接拿出你们最终的方案。”禅元按揉太阳穴,“我真的……毫不怀疑,你们写这些方案是用来来刺激我雄主的。”

    从内容上来说,很有效。

    恭俭良看见分分钟杀进医院,把安东尼斯看成三段丢出去喂狗。

    律师笑容保持不变,语气和蔼,“怎么会呢。安东尼斯阁下一直很期待自己身边有真正的夜明珠家血脉。您的长雌子无论从样貌还是品德来说,都是真正的夜明珠作风。年龄更是无可挑剔,过两年就能怀上虫蛋,生下真正的夜明珠家血脉吧。”

    禅元身后的扑棱被点名,挑眉看过来。

    他本以为最先会被夜明珠家牵扯到的人是面容姣好的幺弟——不曾想,第一个被卷入夜明珠家风波的人会是他自己。

    “只能是我?”

    “您最合适。”律师得到当事人的回应,开心咧嘴笑。

    扑棱也回之微笑,看得边上用烤箱烘烤骨粉的支棱翻白眼。他可太了解他这个哥哥了,笑可不是什么被雄虫青睐的笑容。他扑棱哥绝对是想打入敌人内部,一边搜刮对自己有利的信息物件,一边偷偷给雄虫戴绿帽子。

    扑棱做得出来吗?

    他肯定做得出来啊。

    但禅元和恭俭良绝对不会放任孩子带十八个心眼子入火坑。别的不说,恭俭良听到就要癫狂到上街砍人——撺掇自家家产的仇人和自己最偏爱的亲子在一起,把扑棱一并送上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禅元自然知道这件事情。

    他瞪眼不安分的长雌子,微笑看着律师。两头笑面虎你好我好大家好地吃茶谦虚,你来我往一顿虚伪,具体口吻和具体内容天差地别。

    “这个也是复印件吧。我撕掉了哦。如果安东尼斯还有什么垃圾主意,请让我们家把垃圾桶机器人叫过来。”

    “禅元少将说话真有意思。哈哈,安东尼斯阁下怎么会是这种人呢?阁下都不舍得破坏您和恭俭良阁下的美好生活,阻止好多人塞雌侍的行为呢。”

    “哈哈哈那我可真得谢谢他啊。”

    “应该的。毕竟恭俭良阁下还是夜明珠家的一份子。”

    “哪里哪里。一直忘了和您说,我们家在蝉族也是历史悠久的老牌世家。只不过一直没有来首都圈发展。”禅元脑袋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现场口嗨一个不怎么美妙的名字,“恭俭良作为我们翡翠玉家族的雄虫,之前是太匆忙了,没有给他登记上家族名……哎呀,让你们产生误会真是太抱歉了。”

    扑棱:?

    支棱:?

    两个孩子大眼瞪小眼,把禅乌祖父和他们那寒碜又平民的大小叔叔们拿出来回忆一遍,怎么也套不上“历史悠久”“老牌世家”的印象。

    至于什么家族名?什么什么家族名?他们家五个人谁又这种贵族风气的名字。

    还翡翠玉?

    扑棱的目光扫过弟弟和雌父脖颈上的油绿色虫纹,明白了。支棱被点一下,嫌弃呲牙,忍不住用手扣扣虫纹。

    噫啊,这就是翡翠玉吗?好敷衍啊。

    他们自家人知道底细,对面却不知道。律师的笑容僵硬,显然被禅元这招打个措不及防,“真是太棒的名字了。敢问翡翠玉家族的家主。”

    禅元大力握手,“是我。”

    现编家族,现戴帽子,先把对方吓唬走,给自己抢占时间。

    “这个家族……”律师把自己背过的蝉族大家族默念一遍,怎么也找不到类似的。

    “我们之前主要从事农业和零售行业。”禅元振振有词,有鼻子有眼。关键是他还真的没有骗对方。他雄父家就是做农业采摘发家的——哦,他们家是没有土地的,主要是人多,早年间组成采摘联合队,哪里有活就去哪里。而零售业,则是他亲雌父禅乌开过一段时间的小卖铺,后来懒得进货关门了。

    禅元小小地夸大下自己家族的产业和人口,露出忧心忡忡地表情,“您也清楚,稳定的婚姻对雌虫家主的重要性。我和恭俭良相识于少年时期,七年恋爱,二十年婚姻——恭俭良在您看来可能是个不稳定因素,但在我这里,他是最稳定的因素。”

    禅元板着脸,真真假假吹牛皮,“这些年蝉族发展迅速,无论是和螳螂种雄虫联姻,还是研发新明勇商品,或进入军部……我想安东尼斯阁下不会做出和一个种群对抗的蠢事吧。”

    “当然不。”安东尼斯阁下可是继承了夜明珠家的雄虫。

    保持永远的中立,不做出任何偏颇——至少在现在,安东尼斯明面上的态度如此——他很清楚禅元对于整个蝉族的重要性,在出发前提醒律师一旦禅元扯大旗,直接丢出最后的诉求。

    “安东尼斯阁下从不会对立任何一个种群。”律师从厚厚的打印件中找出一张幽蓝色的邀请函,双手递上道:“从始至终,他都希望恭俭良阁下健康、快乐、平安。”

    禅元都听笑了。

    他抽过邀请函,打开看了一眼,发现写有自己、恭俭良和三个孩子的名字后,欣然合上。

    “律师先生。别说什么想要解释温格尔阁下之死的废话。”禅元盯着律师逐渐铁青的脸,笑嘻嘻道:“下一句,您如果要请我们在夜明珠家举办婚礼。我今天的好心情就彻底没了。”

    作者有话说:

    禅元:怎么都想拆散我们?(生气)(暴怒)

    ——*——

    【92】

    警雄雷克一夜没有睡好。

    他想自己做了什么孽,才遇到恭俭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同事——先前考试就算了。雷克想自己的身体素质被淘汰是迟早的事情——他苦恼的是自己日益稀少的头发和稀烂的睡眠。

    不行!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警雄雷克怎么也得把恭俭良弄走。

    警雄雷克睁着眼睛想着想着,没等来天亮,先等来警局的急召。

    “出事了!恭俭良又……”

    “什么?”警雄雷克垂死病中惊坐起,咳嗽声狂躁,“他又怎么了?死人了吗?就他一个人吗?”

    不行,他迟早要把恭俭良赶出自己的警局。

    这就是个灾星,是个不安分成员。

    电话那头以更高的分贝回应道:“不是!恭俭良抓了个大的,连环杀人犯。”

    警雄雷克听见急救室的声音,以及医院抢救仪器特有的滴答声音。

    “……死了吗?”

    打电话的警雌看着急救室门口浑身是血,乖乖看着自己的父子两,心有余悸,“恭俭良没事,他的崽有一些擦伤。”

    警雄雷克:……他担心的是恭俭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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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9☪ 第两百七十九章

    ◎到达夜明珠家◎

    第两百七十九章

    禅元不大愉快地送走安东尼斯的律师, 然后给自己实打实在蝉族聚居地注册个“翡翠玉”家族头衔,同时敷衍复刻自己脖颈上的虫纹当做家徽图腾上传,然后坐在桌子前, 同两个快要成年的雌子, 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雌父。如果家族名真的叫‘翡翠玉’, 我可以不加这个后缀名吗?”扑棱觉得土爆了。他完全想象不出“柏厄斯.翡翠玉”这个名字有什么美感。

    对比之下,支棱也觉得“禅让.翡翠玉”难听得极有特色。

    禅元道:“翡翠玉是个昵称。你看夜明珠家, 后缀名和前缀名是夜明珠吗?”

    “那你取名也太随意了点吧。”

    禅元懒得和自己两个雌子掰扯这种不重要的小事情。他擅长放权偷懒, 把填报页面转让给自己两雌子后, 叫他们想什么后缀名好听后, 提着老幺找恭俭良说话。

    刚开门。

    恭俭良突脸爆杀, 身上的拘束服已经被撕成碎片,雄虫咬碎牙龈说话喷着血沫,揪住禅元两个耳朵向两边拽。

    “他居然敢娶扑棱!啊啊啊他居然敢拿扑棱要挟我!”

    禅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抄起手中崽糊到恭俭良脸上。作为家里最像恭俭良的崽, 小刺棱的体能和格斗本能都无限参考恭俭良。他下意识模仿雄父的动作,揪住雄虫两侧的头发, 成功让恭俭良把注意力聚焦到自己身上。

    “我生气了!”恭俭良接住崽,对禅元咆哮。

    小刺棱有模有样学着,大声嘶哑,“我气气啦。”

    禅元捂住自个的耳朵,看着面前复刻版父子,舔着脸宽慰道:“不生气不生气。宝贝。我怎么会把扑棱嫁给安东尼斯呢。”

    恭俭良吸崽, 平静下来了。

    他问道:“所以是支棱嫁过去吗?”

    禅元:“……不, 哪个崽都不嫁。宝贝, 只要我们去夜明珠家参观一次, 对,稍微看看这个王八蛋要做什么事情就好了。我保证,他绝对伤害不到你。”

    就是自己不能偷懒摸鱼了。

    禅元对自己拥有的身份象征很有自知之明——作为蝉族武力崛起的象征,只要他想,就能获得军部中下层蝉族士官们的全部支持。

    蝉族长老会将成为禅元在军部的最强底盘,与之辐射到基因库、政界、军部科研部门、雄虫协会中的蝉族势力都会推禅元一把。

    “乌钬总帅辞职前,为我们留下一些人脉。”禅元再给恭俭良透透底,“比起我这个远征军后辈,他更关心你。”

    非必要时刻,禅元是不会动用乌钬总帅留下来的顶尖军部人脉。

    他诚恳希望安东尼斯别逼他使用走后门.大杀器。

    “是给扑棱取名的老人家吗?”

    “是的。”

    恭俭良还是无法放心。他焦虑到啃啃小刺棱的脸蛋,硬生生给崽留了两个小牙印。阿洛伊上门时,小刺棱还毫无知觉顶着牙印,被支棱哥哥使唤来使唤去。

    “天啊。”阿洛伊不晓得先指责安东尼斯被打的事情,还是先询问刺棱脸上的牙印。他不和恭俭良废话半句,上来拽着禅元的衣领,“安东尼斯有恭俭良的监控权?什么情况?你们不是结婚了吗?你有没有给恭俭良做民事自主行为鉴定?他远征前的体检报告呢?你得证明恭俭良是在具有独立行为和意识的前提下和你结婚。”

    禅元都被阿洛伊说蒙了。

    他一方面为阿洛伊超出常人的信息攉取能力惊讶,一边感叹律师离开2小时不到消息,腥风血雨就满城飘零。

    “我已经做了公证。”禅元举起双手,提醒道:“还有,你干嘛直接冲我来?”

    阿洛伊扭过头,看向沙发上疯狂换台寻找猎奇凶杀片的恭俭良,不言而喻。

    “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

    禅元整理衣物,看向两个正在给家族后缀名作申报收尾的雌子们,欣慰道:“建立一个新家族。崽,我们的家族后缀名叫什么?”

    没有人理他。

    禅元也不气馁,继续麻烦阿洛伊,“安东尼斯邀请我们去夜明珠家老宅做客。不知道他会邀请多少人……大概率是我和恭俭良创立的新家族第一次社交亮相。阿洛伊,去别人家做客有什么事情要注意吗?”

    阿洛伊看死人一样看着禅元。

    “你们是打算在夜明珠老宅把安东尼斯分尸吗?”

    “这里是文明社会。”

    “你能控制住恭俭良?”阿洛伊终于引起了恭俭良的注意。雄虫摇摇晃晃走过来,中间踉跄摔了一跤,整个挂在禅元身上。

    “我才不会在家里杀人。”恭俭良声音小小的,细细的,整张脸埋在禅元的肩膀上。他温热的鼻息和略微黏糊的皮肤贴合在一起,完全融化在禅元背上,“会弄脏地板,会让雄父难过……”

    *

    定制服饰、准备礼物、租赁高档航空器,最重要的是给所有家庭成员添加家族名,以及和军部再请个假。

    禅元搞定这一切之余,还和两个雌子演习“如何应对刺杀、囚禁、爆炸”等一系列善后计划。家里四个雌虫,三个均匀分配到杀人、望风、毁尸灭迹。

    最后一个负责安慰恭俭良,稳定各类计划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禅元感觉自己生了个犯罪集团。

    “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计划中增加一个劫财。”支棱把武器藏在蝉族传统服饰下,再给自己的长而夸张的耳饰假宝石注射腐蚀性液体。

    扑棱则调整自己的定位素戒,最后一次收拢自己翅翼下的收缩光剑,纠正弟弟的说法,“安东尼斯死了。夜明珠家的财产就全是我们的,没必要劫财。”

    恭俭良板着脸,一人一个棒槌。

    哪怕扑棱是他最宠爱的孩子也没有逃过这场父爱制裁,连在边上屁都不敢放的禅元和小刺棱都挨了两脚,一家人在雄虫的低气压中出发。

    “没有必要这么严肃吧。”

    “武器已经全部做了过安检模拟。”

    “我是说这个吗?”

    “贵族家不都要经过安检吗?听说夜明珠老宅还是保留着最传统的建筑结构,各种安保情况都不会很严厉。”

    “我说得是这个吗?”扑棱和支棱一直到离开首都圈才停下拌嘴。两人看着雄父靠在雌父怀里熟睡的样子,低声说起了正事。

    “如果我是安东尼斯,我一定会把夜明珠家的头衔和宅院让出来。”扑棱耸肩,道:“夜明珠家最重要的是人脉和实际资产。二十年的时间,转移都转移完了。空头衔让就让吧。”

    支棱在敏感问题上比扑棱慢一拍,他道:“夜明珠家不是蝶族最富盛名的家族吗?这个头衔似乎比资产还要重要吧。”

    “头衔?夜明珠家的名字不重要。夜明珠家的美人才重要。”扑棱看着雄父的脸,像评价一块肉般般挑挑拣拣,“蝶族发展美人经济,不就是想培养出可以取代夜明珠家地位的‘美貌雄虫’吗?安东尼斯可能是最成功的一个。”

    他很像夜明珠雄虫。

    也就是像而已。

    “雄父愿意接手夜明珠家,是比我们杀人放火毁尸灭迹更糟糕的选择。”扑棱闭上眼,“我如果是个蝴蝶种,夜明珠家这块肥肉就该落在我手里。”

    都不需要他是雄虫。

    扑棱有磅礴的野心,合适的能力,他也有信心抗下雄父将要面对的危机。他在禅元身上学到了无数人际交往小技巧,从各位远征军军雌中认识到利益与虫种多样性。

    比起平民出身的雌父,打小在提姆这个二流贵族后裔身边长大的扑棱,一度比雌父更清楚贵族圈是如何生活、如何作息,又是什么做派。

    他通透,想向上爬,也足够有潜能。

    因此他和自己的雌父一样清楚:

    这一场赴会,真正的选择权在恭俭良手中。

    安东尼斯会抛出甜蜜的诱饵,蛊惑恭俭良自愿跳入其中,被冗杂的空壳束缚一升。

    “虫种又没办法自己选择。”支棱嘲笑道:“如果雄父是蝴蝶种。他根本就不可能和雌父认识。哦,生个和刺棱一样蠢的幼崽倒是很可能。”

    被点名批评的小刺棱才不管哥哥对自己的人身攻击。

    他听不懂。

    就算听得懂,也不会记住。

    幼崽正踩在座位上,好奇看着越来越大的星球,呼呼叫起来,“哇哇呜哇呜。”

    他出生得太晚,都没什么机会被雌父雄父带去地面大杀四方。小刺棱还是第一次清晰看见航空器降落的画面,快活乱叫一会儿,乖乖坐下,挨着雄父睡觉。

    下降的过程漫长而枯燥。

    负责驾驶的扑棱和支棱无聊地轰着油门。随着航空器的降落,他们第一次看见夜明珠家的宅院。

    这个从他们出生前就笼罩在雌父脑门上阴影,如同他的影响力一般,是在大气层也能看清楚的宏伟存在。数十条宽敞的街道,数十个错落分布的大型花卉公园与湖泊,其中最惹眼的最高耸的建筑复古而老旧,宛若故事书中的“灯塔”统治着它所能辐射到的地方。

    “那就是夜明珠家吧。”支棱感叹道:“居然有一整个依附他们家族而生的城市。”

    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清晰意识到自己和自己的祖辈拥有什么差距。

    “雌父真的没有拐骗雄父吗?”

    恭俭良被他们两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吵醒了。他平静地看了眼航空悬窗,指点两个孩子降落在那处远一些的湖泊边上。

    “太近了,会吵到人。”恭俭良道:“我以前上学都得从湖泊边启航。”

    “湖泊?那不是很远吗?”禅元询问道:“这么大的城市应该有学校吧?难道夜明珠家禁飞?”

    恭俭良不明所以,“没有学校。”

    他把小刺棱举高高,解释道:“这是夜明珠家的宅院,不是城市。”发现禅元、扑棱、支棱看过来,恭俭良不得不继续为没有见过市面的雌虫们解释道:“差不多六分之一。星球的六分之一都是夜明珠家老宅范围。”

    害怕他们还不懂,恭俭良指着远处的山脉道:“那是我以前打猎的地方。地下还有二哥的无菌小实验室。三哥的训练场还要远一点,因为他要打靶,雄父给他两座山头当练习场。那些私人花园都是大哥在打理,这样一年四季家里都有鲜花。”

    “那边是专门供应蔬菜水果和药材的地方。”恭俭良又指着一边道:“私人医院里有70多位医生护士,独立的小红房是理疗中心,每次我打完架都会被哥哥们送进去。靠边白色的土地,是机甲停靠区和航空器厂,下面有一个收藏展览……我们能停在那里。”

    恭俭良道:“以前有专门的人给客人负责全机保养。我没用过,二哥说挺专业的……总之,为夜明珠家服务的人都在星球另外一面住着,那才是城市。”

    作者有话说:

    夜明珠家:给首次上门的禅元和崽,一丢丢震撼。

    ——*——

    【93】

    “雄父。”小刺棱深夜跟着雄父蹲在急救室门口,扒拉自己手上的银镯子,放下,抬起,放下,再抬起,展示给雄父看,“好看。”

    恭俭良摆弄自己的,再瞧瞧崽的,觉得刺棱手上那个更好看。

    他对刺棱道:“给雄父。”

    小刺棱深吸气,憋着脸,双手向两边扯。在警雌惊恐的目光下,幼崽“啪嗒”拽开镯子,笨拙把手伸到雄父面前。

    等警雄雷克赶过来时,恭俭良和小刺棱已经把两个镯子揉叭揉叭,靠手劲搓出好几个小球,父子两蹲在地上弹弹珠玩。

    警雄雷克沉默。

    警雄雷克开出罚单,道:“破坏公共财产。工资从恭俭良的工资里扣。”

    恭俭良震惊,“你怎么这么小气!”他才转正没多久,工资少得可怜,到去高档餐厅吃顿饭都寒颤。警雄雷克居然扣他工资!

    “我把手铐复原,不扣我工资好不好。”

    恭俭良还想拿到第一个月转正工资,买材料下厨给禅元做蛋挞呢。

    雷克怎么可以如此不解风情的扣自己工资呢?太坏了!父子两坐在地上,认真研究如何把弹珠重新变成手铐镯子。

    雷克后续关于“杀人犯”“怎么抓的”“怎么发现”之类的话,都不及弹珠球重要。

    最终,还是雷克差人买来热乎乎小饼干勾住了小刺棱。

    幼崽走神片刻,被雷克率先揪出来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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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0☪ 第两百八十章

    ◎夜明珠家的照片墙◎

    第两百八十章

    禅元继一口气拉不完的分家财产单子后, 第二次被夜明珠家的富裕砸得眼花缭乱。他不得不承认,阿洛伊说他使用经济手段虐待恭俭良存在一定的合理性:

    两人见面第一顿饭是恭俭良付的钱,第一次逛街扫荡糖果商店是温格尔分给他们的私产。远征军上两个人住得是普通家庭主宅, 后来有了孩子还得动手组装隔断墙, 扑棱和支棱一直到远征结束才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恭俭良就更别提了。禅元目睹维护工拿着比租赁费还要昂贵的护漆保养航空器, 差点尖叫出声, 大叫“这是租来的!这是租来的!”

    没必要给租来的航空器用这么好的护漆,对吧。

    “我说为什么外面找不到夜明珠家私宅的消息。”扑棱稍微震惊下, 调整表情, “没有亲身体验过, 很难想象他们要负责……这么夸张的维护开销。”

    支棱无所谓。

    他那也不是对金钱的蔑视, 而是从始至终, 支棱就没有关心过这些东西明面上的价格,和背地里维护所要付出的代价。

    “说不定这片地的修缮费用就比我们身上的行头还贵。”

    禅元脑袋都快埋在胸口了。他终于感觉到自己让雄虫受了委屈,可怜兮兮跟上前,轻声许诺自己回去一定给恭俭良买配得上他的衣服。

    恭俭良道:“还好吧。”

    “这怎么是还好?”禅元痛心疾首, “等会儿安东尼斯看见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背地里怎么笑话呢。”

    恭俭良娴熟找到出去的道路, 揣着小刺棱和一大家子人七拐八拐来到小道上。他点有些恍惚,脚步却没有停下,穿过一整片雪白斑点灌木丛,站定在一整栋初代大帝风格的六层建筑前。

    从禅元为数不多的美学素养来说,他能看出标志性的“虫族初代大帝风”仅限于简约锋利的线条,半露出房梁透出的荒凉坚硬感。而建筑的大门和窗户却使用切割成指甲盖大小的彩色琉璃与珠宝, 以繁华的蝶式风格讲述些史诗故事。

    禅元用自己恶补来的珠宝价格揣测这栋门的价格——老天爷, 他忽然发现光是这一扇大门上扣下来的珠宝, 就足够自己买下租来的豪华航空器。

    装修得这么好, 应当是门面吧。

    “这是正门?”

    恭俭良道:“是厨房的侧门。”

    他怀念着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进入其中,“我放学就饿。二哥接完我,就走小路过来。他会在路上给我买点心,路上我吃一份,雄父那份他会带来。”恭俭良指着厨房一角,和禅元说道:“药会提前煎好。雄父喝完药,会吃一点甜点。”

    其实也吃不了多少。

    雄父总能看出自己想吃,提前用刀叉分出一大份装盘。二哥序言不知道抗议多少次,叽叽喳喳说家里又不缺一个点心的钱。但雄父依然要护着恭俭良,抱着他说,“再跑一趟怪累得。雄父也不爱吃甜的。小兰花吃就好了。”

    家里最嗜甜的人是小兰花,也只有小兰花。

    恭俭良盯着角落的药炉,走上前闻了闻,怎么也找不出二十年前那股苦涩煎熬的味道——

    “也不是都一样。”

    禅元用手在灶台上擦拭一下,若有所思。

    支棱和扑棱则没有那么在意细节,两人轮流抱住小刺棱,跟在雄父屁股后面用眼神判断什么东西值钱,什么东西不值钱。

    他们从厨房而上,并没有进入到建筑更上几层中——恭俭良只能模糊说出上面大概有什么东西。至于具体有什么,他二十年前都不了解——他推开一盏真正的窄门,穿过廊厅,在一众画作与悬挂的冷兵器中,来到大厅。

    “雄父,墙壁上是真的?”

    “嗯。”恭俭良道:“都不怎么值钱。”

    支棱相信了。

    扑棱悄悄搜索下画作的年份和价值,用自己远征锻炼出来的毅力压制下贪欲。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夜明珠家真正值钱的东西,到底有多值钱。

    大厅里空无一人。茶几上摆放着鲜花和装盘点心,也不知道是拿来看的,还是拿来吃的。恭俭良索性不管,带着孩子们去看自己年幼时的房间。

    “我的东西不会被安东尼斯丢掉吧。”恭俭良气呼呼和禅元抱怨起来,内心又有几分庆幸,“他都没有动过装潢。最起码把自己挂到墙上。”

    禅元慢一步,正站在夜明珠家的历代家主画像前,端倪最后一任夜明珠家主温格尔的遗像。

    他清楚这画像下落款的时间,在二人接到讣告之前。

    恭俭良的态度更说明,在离开家之前,这幅不详的画像早挂上,并昭示了一切。

    “禅元~”

    恭俭良喊他。禅元便上去。他们和之前说好的计划完全不一样,恭俭良根本不像是一个客人,反倒更像是这个宅院的主人,回到年少时期絮絮叨叨、缓慢又轻松地说着过去。

    “铁门还在这里。”恭俭良给孩子们展示自己小时候的两道防护锁,“以前我乱打人。哥哥们就把我关在自己房间,一道铁门,后面还加了一道栏杆和铁丝电网。”

    扑棱和支棱完全想象不出雄父到底是有多凶悍,才叫夜明珠这种贵族家庭特地安上三道铁门。

    说不准这种贵族家庭,道貌岸然,最擅长做表面功夫,暗地里磋磨雄父呢?雌父便是将雄父从这泥潭中拯救出来的——好吧。雌父那不叫拯救,该叫自投罗网。

    “给你们看看我的收藏。”恭俭良打开灯,支棱的眼睛就亮起来了。

    他第一眼看见雄父房间里放着的全血管雌虫标本:没有皮肤,没有骨骼,没有肌肉,只有最纯粹最纤细的血管,密密麻麻组成一个雌虫该有的体型。支棱尝试用寄生体尸体做过类似的标本,从未成功过。

    “我的天啊。雄父!这可以送给我吗?”

    恭俭良没说话。

    支棱眼睛又被第二具成品吸引,快步上前,口吻痴迷,“这是被寄生失败后的变异脑死亡切片吗?一整套吗?天啊。雄父,你小时候就有这个吗?”

    “是啊。”恭俭良幼稚炫耀道:“雄父知道我想考军医,就为我找来了呢。”

    支棱酸溜溜道:“我也想要。”

    祖雄父给雄父干什么?还不如留给自己!

    可怜他一只柔弱的蝉天天跟在雄父雌父屁股,后面捡尸体做实验,辛辛苦苦积攒出来的标本,在这一大堆稀有品中被秒杀得差不多了。

    好想要好想要!从今天开始,雄父肯送他一个标本都好,送哪一个都好。他支棱,蝉族的禅让,就是雄父最忠实的小舔狗啦!

    扑棱则径直走到雄父散乱的书桌前,轻轻翻看上面没有被收拾的书籍试卷,和禅元一样用手指擦桌面,拿起来细看。

    ——手指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拉下。

    这件房间停留在恭俭良离开的瞬间,近二十年维持原状,平静等待主人回过。扑棱皱起眉头,看着被标本和一大堆昂贵实验器械迷惑住双眼的弟弟,放弃指望这个家伙了。

    “是一场恶战。”

    “雄父留下,过得说不定比在翡翠玉家族好。”扑棱搓搓手指,眯起眼询问身后的雌父,“真的不能吞并夜明珠家吗?”

    哪怕遭受换代危机,夜明珠家任然是最顶尖的家族之一。

    禅元宽容看着恭俭良从床底下、柜子里找出二十年前没有玩完的暴力游戏和碟片,分享给支棱和扑棱。蝉族崽和他的螳螂种雄父、螳螂种弟弟达成了第一次和谐的父子时光。

    代价是,蝉族爹和扑棱蛾子眉头紧皱。

    他们眉头紧皱,最坏的猜想正浮出水面,一点一点占据现实中心。

    “雄父。”扑棱开口道:“我想看看祖雄父的照片。”他若无其事,确实有种孩子般的好奇,和幼时一样撒娇,“祖雄父还孵化过我呢。我想要看看他。”

    恭俭良愣下,果断抛弃支棱和刺棱,带着扑棱出门。他风风火火,其余人也不得不风风火火,一行人和走迷宫般,推开不知道哪一扇大门。

    足足五人高的挑高楼层,连带着巨大的落地窗和数百枚仿蜡烛悬挂灯都变得渺小起来。占据最佳光线处的桌子收纳着禅元都看不懂的小众语言书、一些尚未拆开的贵族信函,和一整套第六代大帝时期的百年茶具——从茶具边缘看,这是真拿来使用的东西。

    禅元麻木到大脑停止估价,目光随着恭俭良的步伐落在一整墙照片上。

    “看。”恭俭良对扑棱道:“那就是你祖雄父,也是我的雄父。”

    温格尔.阿弗莱希德。

    夜明珠家的家主。

    禅元第一眼却看到雄虫怀里那个更小的粉团子。和已经被焐热时不时会闹脾气的恭俭良不同,照片上的小雄虫发色更粉,神态更凶,眼瞳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长得太具备蛊惑性才让人没注意到异常。

    真可爱啊。

    禅元感叹着,忍不住端起小刺棱比对下,怎么看都觉得小时候的恭俭良更刺激些。

    也不知道他们两怎么样的,小刺棱完全不像刚出生那会儿面无表情。幼崽还会有点呆呆的,但也没那么呆,在哥哥们的忽悠下像个快乐小狗,被耍得团团转,还以为在玩游戏。

    禅元还是更喜欢恭俭良。

    什么时候的恭俭良,都戳着他的XP长!简直是看着照片都能来一发的程度。禅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拷贝一大片照片,填充自己惨无人道的上班时光。

    恭俭良不知道自己又被盯上了。

    他正和自己最喜欢的长子介绍夜明珠家的一切。从全家福开始,净说某年某月自己打了二哥,打不到三哥,被大哥按在桌子上罚抄,雄父心疼纵容他赖床翘课等等。

    家族历史、家族资产、家族人脉和政治/性/玩意儿是一个字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下本开《兄长的遗产》雄虫和两对雌虫父子的故事,下下本开小兰花三哥的故事。感兴趣的可以看土豆的专栏!

    ——*——

    【94】

    大的已经没救了,小的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雷克正是怀揣着这般心情,抱住漂亮刺棱崽,循循善诱,“来,和叔叔说说,雄父带你做了什么?”

    小刺棱目光聚焦在饼干上,舔舔嘴唇,吞咽口水。他过分无辜,导致雷克都不忍心说重话,轻声细语,还提前给了幼崽一块热乎乎饼干。

    小刺棱结果饼干,专心磨牙。

    他正处于虫族第一次换牙期,格外喜欢饼干坚果以及一部分肉类。雷克也不着急,看着幼崽连指头上的饼干渣滓都不放过,怜爱地又递上一块饼干。

    恭俭良和禅元居然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幼崽。

    “来。告诉雷克叔叔,雄父带着你做了什么呀。”

    小刺棱含糊不清,吭哧吭哧咬下一大口后,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唔。”雄父带他……雄父打他去?唔,怎么说呢?小刺棱努力组织语言,捂着快要塞不下的饼干,表达道:“去抓。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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