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九岛月默默地替DK悟捏了把冷汗, 又一脸同情地看了眼青筋暴起的七海海。
难怪未来七海先生对五条老师会是那种态度，怪就怪他长了这么一张嘴。
“接着看报告吧。”
夏油杰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将她的注意力再次拉了回来。
虽然那个高层的自杀让五条家失去了深入调查管理层的借口，不过他们显然不可能那么轻易放弃。
在经过排查之后, 他们还是列出了一份疑似都有参与其中的内部人员名单。
即便无法立刻对这些人进行进一步调查，但也已经都被五条家的人盯紧了。
只要他们一有异动, 毫无疑问就会立刻迎来五条家的“重拳出击”。
除此之外，就是那所废弃医院的调查报告。
因为医院已经变成了废墟，所以关于那些被埋在地底下的“改造人”的解剖研究还要过段时间才能有结果。
这里调查到的主要是医院的相关人员，包括了董事会构成、院长、研究人员以及医生护士的身份信息, 以及记录在案的一些研究项目。
由五人构成的董事会, 实际控股也就董事长本人，是一个多年来专门从事医疗方面投资的富商, 名字叫园田茂。
视线从这个人名上划过, 作为九岛财阀的未来继承人，从小就接触过不少商圈人士的她，稍微回忆了一下，还真的想起来自己曾经在某场商业聚会上见过这么号人物。
因为那次聚会其实也就发生在她转学进入高专的前一个月，所以她很快就在脑海中回忆起了有关这个人的信息。
十几年后, 他确实依然在从事着与医疗相关的投资，而且本人还十分热衷于慈善事业。
至少在她仅有的那次接触中，这个人看起来并不像是坏人。
只是这会儿再看着资料上附带的园田茂此人的个人照，九岛月总觉得这个人的长相有些迷之眼熟, 似乎她在除了那次宴会之外的其他什么地方也见过这么个人。
只是她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
暂时压下心里的疑惑, 月又跟着其他人一起将注意力放到了研究人员上。
也是在翻开那些个人信息登记表的时候, 一张照片, 正确地来说是一张合照从里面滑了出来。
九岛月没有多想地弯腰去捡, 然而等她随手将其翻过来后, 落在上面的视线却是瞬间僵住了。
那一刻看清合照上的人的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往上蹿，整个人都仿佛瞬间被置身于冰天雪地中一般动弹不能。
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甚至是连五感都变得混沌，一股窒息感将她完全笼罩在其中……
直至一旁的五条悟握着她的肩膀摇晃了好几下，九岛月才瞬间回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似刚从深渊中挣脱出来一样。
“小月，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是有哪里不舒服吗？”硝子更是第一时间来到她面前半蹲着准备给她检查身体。
“我没事……硝子。”
“这张照片有什么让你在意的吗？”
夏油杰抽过那张刚刚被她拽得有些发皱的照片，照片背后写着[摄于1999年6月_仙台园田私立疗养医院_研究组全员]
翻过来是一张合影，六个身穿白大褂，高矮不一的研究员站在一起，有男有女，背景是那家废弃医院的大门口。
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无论是人还是背景。
“……”九岛月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视线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了那张照片上，更准确来说是落在了其中一个男研究员的脸上。
“这个人你认识？”
拿下墨镜的悟显然比旁人都要敏锐得多，他一眼就注意到月因为照片上的一个男研究员而变得紧缩的瞳孔。
“不认识……”九岛月对此摇了摇头，她认识的是他额头上的缝合线！！！
以及，她梦到过这个人的脸，就在前天晚上。
几乎是在看到照片的瞬间，那个诡异的噩梦其中一个画面就变得清晰了起来，梦境中那个在进行着改造人的人体实验的陌生男人就长着这么一张脸。
她刚刚也是因为这突然的冲击，反应才会那么大的。
现在看来那个梦并不是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她十分确信无论是剧情还是现实她都不曾见过这个人，可是这个人却出现在了她的梦中。
是预知还是警示？
不，梦里的场景应该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才对！
九岛月能这么肯定并不是毫无依据的。
因为按照剧情，脑花换脑了虎杖的母亲并亲自生下了虎杖，而虎杖出生于2003年，也就是说03年的羂索是一名女性。
而手中这张照片摄于1999年，那么梦里的场景只可能是发生在03年之前的事情，所以至少关于这个“人”的那一段梦境绝不是预知。
那就只能是“警示”，而且很大概率是对她改变了时间线的警示。
剧情里并没有羂索亲自研究“改造人”这回事，改造人是真人的“杰作”，那这一改变只能是被她打乱之后的世界线的产物。
是为了弥补已经或者即将被她破坏的某些事件，来自世界意志的自我修复吗？
让九岛月更不安的还有，那天晚上做的梦可不止这一段，如果这一段是警示，那另外的梦境呢？
宿傩的屠杀、被甚尔爆头的她……
是注定要发生的命运，还是可以被改变的“警示”……
也不过眨眼间，思绪万千的九岛月还是尽量地平复了自己刚刚过于动荡的心情，企图在脸上摆出一副无事发生的平静。
然而她忽略了在场的人可都不是普通人，哪里能看不出她在极力掩饰什么，只是都默契地没有追问而已。
灰原小天使更是自接帮忙转移了话题，“所以弄出‘改造人’不会就是这几个研究员吧？”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改造人，但是根据前辈们的描述，也能想象出这样的实验是有多惨无人道，有悖人伦。
至于没有开口加入话题的七海，此刻他紧锁的眉头已经是能夹死苍蝇的程度了。
诅咒就已经很麻烦了，如今还弄出来了改造人，这些诅咒师甚至是非咒术师是嫌日子过得太安逸吗！
“十有八九了，”已经开始翻看起其他资料的硝子开口道。
作为在座唯一一个具有医学知识的人，她从中抽出了一份最值得注意的研究项目报告——《以基因改造促使人类群体进化初步研究成果报告书》。
“那些改造人很可能就是这项研究的产物，‘促使人类群体进化’么，这会不会就是他们的目的？”
硝子这么说着，又回想起那些“奇美拉现象”的“改造人”，想到那些综合了多种动物的体征没多少“人样”的改造人
恐怕只靠自然界生物的基因是做不到那种程度的吧，他们肯定是用了什么方法将“咒灵”也作为素材混进里面去了。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想要得到验证，只能等之后医院废墟被清理出来后，通过解剖研究那些改造人的“尸体”才能得出结论。
希望那些“尸体”没有被爆炸完全毁坏才好。
九岛月接过那份报告书，面色再次变得凝重，“促进人类进化”这不就是剧情里羂索发动“死灭洄游”所打的旗号吗。
她倒是有心想提前告知他们一些有关脑花的“情报”。
只是如此一来也是一种“改变”，刚刚受到“警示”的她暂时不敢赌之后可能产生的“修正”会不会让一切变得更加脱离掌控。
当然她自己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起码也要先找个机会确定一下如今的羂索是不是还用着虎杖 “妈妈”这个身份。
如果能趁机提前抓住羂索，哪怕未来会彻底脱轨，也有为之赌一把的价值。
五条悟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才接着硝子的话说道，“是与不是只要把这些人找出来一切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他的话确实没错，但前提是这些人还能被找到的话。
九岛月很清楚，起码那个脑袋上有缝合线，也是这群研究员里面起决定作用的那个男人肯定是找不到了。
而他脑壳里的那个东西才是所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不过五条家的人肯定会继续深入调查的，这就不是她能干涉的了。
对于她来说，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孔时雨那边的调查，无论如何在这个时间点促成星浆体与天元的成功融合才是她的首要任务。
“明明只是像往常一样出个任务而已，却感觉好像突然就触及到了某种不得了的阴谋一样。”
依然是眯眯眼，但是脸上已经不见笑意的夏油杰如是感慨道。
这让九岛月不由得转头多看了他一眼，心想不愧是未来能成为教祖的人，真的好敏锐，这些事背后可不就藏着天大的阴谋，一环扣一环，而且还是以“千年”为时间单位的谋划。
“杰，你怕了吗？”
“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怕。”
“那不就是行了，管它有什么阴谋诡计，反正老子和你可是‘最强’的。”
又来了，这对挚友让旁人完全无法插入的深厚“感情”，让被挤在中间的月突然就对自己坐的位子萌生出了一股负罪感来。
现在挪位置还来得及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硝子这会儿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五条悟带来的那份资料最后被硝子拿回去继续研究了，她打算在那些医学报告中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相关的蛛丝马迹。
几个男生则是闹哄哄地很快就沉迷于五条悟在仙台带回来的新游戏中。
连往常比起玩耍更倾向于学习的七海也在前辈们的in威下被迫加入。
九岛月没在起居室呆着，心情沉闷地她早早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
等洗漱完坐在床上，蜷起双脚的九岛月，双手抱着屈起的双腿，脑袋枕在膝盖上，侧脸看着窗外又开始变得不那么圆满的月亮。
关了灯的房间里，暗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月光的清辉，整个人看起来仿佛陷在了一片清冷孤寂的湖底。
在那条她自愿走上的救赎之路上，面对被无尽的迷雾和阴霾遮掩而看不到未来的前路。
就算是她也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啊。
害怕失去，害怕无法被理解的孤独，害怕自己的努力最后会是什么都拯救不了的一场“空”。
毫无焦距的眼神直到许久之后才重新聚集于窗台边的书桌上，那里摆着两颗即使沐浴在月光下也显得晶莹剔透，流光婉转的“玻璃珠子”。
看起来不过普通糖果大小的金色透珠，即便是夏油杰本人肯定也认不出来这跟她之前以“好奇”为名向他讨来的“咒灵球”是同一物。
这是她使用了「祝」的延展术式净化了上面的诅咒气息得到的成果。
“味道”有没有变好不知道，但是体积肯定是更适合吞食了。
而且也还没有验证过其是否依然保留了“咒灵球”的特性，吞噬之后能不能像原先那样收服在其中的咒灵，并继承咒灵的能力。
只是她这会儿却犹豫起了该不该把它交给夏油杰了，因为这样的举动也代表着一种改变……
“嗡嗡……”
旁边之前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开始振动了起来。
九岛月起身去拿过手机，在看到上面显示的是“孔时雨”时，没有犹豫立刻就接通了。
“喂，这里是久堂……”
“久堂小姐，这个点给你打电话没打扰到你吧？”
“没，孔先生是已经有进展了吗关于我的委托？”
“是的，我这边已经联系上甚尔了，他答应了你的会面请求，你看你具体什么时间有空。”
“明天吧。”
虽然她今天才刚旷课，明天提前跟夜蛾老师请个假应该没问题的。
“好的，具体会面时间和地点我之后发信息给你。”
“有劳了，”想到她之前的打算，九岛月又继续开口道，“能麻烦你再帮我打听一户人家的下落吗？”
“你请说。”
“我想让你帮我找一户居住在仙台，姓氏为虎杖的人家……那家有一个名为‘虎杖悠仁’的3岁小男孩。”
“这个姓氏倒是不常见，我这边会尽快帮你打听出来的。”
“好，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九岛月还是长舒了一口气，总之一切都在向前迈进不是吗！
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双颊，将那股突如其来的消沉甩到了脑后的她再次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怎么可以还没跟敌人正面对上就先被自己的情绪打倒了呢！
这可绝对不行！大家的未来，她绝对要守护好！
再次落在那两颗华彩四溢的“珠子”上的眼神此刻又充满了坚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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