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们此行并未落宿馆驿,沿途能进村就进村,不能进村就会落宿在客栈里。
每天跑五六十里路,是马的极限。
飓风看了一眼地图,来回巡视了一遍,确认都装备好了,没有遗落东西或人,与伯景郁说:“殿下,我们可以出发了。”
伯景郁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
飓风仍然是在队伍的最前方开路。
只有庭渊主仆三人和许院判不会功夫,没有自保的能力,其他人都会武功。
伯景郁一夹马腹,马儿带他往前走,车队随之出发。
庭渊看向店小二,他正在埋头收拾东西,又看了一眼马棚外的商队,希望他们走后这些人不要再报复小二。
放下帘子,庭渊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想与伯景郁说话,撩开另一侧的帘子,伯景郁并不在他的马车外,而是和惊风飓风走在了马车的最前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庭渊放下帘子,但愿是自己多心了。
马车走出二里地也没有什么动静,伯景郁一直没回来,倒让庭渊有些不习惯,看书都看不踏实。
伯景郁怕他一路无聊,每到一个县城就会给他买些民间的话本子,让他在路上可以解闷。
马车摇晃得厉害,不似电视剧里拍的那样平稳,或许王驾较大会平稳一些,他们寻常人用的这种马车走在官道上和坐摇摇车一样,即便是给他准备了话本子,很难看得进去东西。
庭渊觉得无聊,眺望道路外头的农田里务农的农民,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庭渊往外探身回头看,就见身后的商队正在急速地朝他们的车队追上来。
本能让他心中不安,往前去找寻伯景郁。
伯景郁也掉头朝他所在的地方赶来。
庭渊换了一边撩起帘子,伯景郁已经到了跟前。
“我怎么感觉他们来者不善。”庭渊往后看了一眼,距离不过二百米了。
伯景郁骑马与他的马车并行,惊风已经到了许院判的马车旁。
伯景郁对他说:“别怕,等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别下马车。”
庭渊有些担忧地说:“我是怕你把他们弄死。”
他见过伯景郁的武力,知道寻常人根本奈何不了他,他哪是在担心伯景郁,是在担心伯景郁一气之下把这人弄死。
伯景郁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有些受伤,语气失落地说:“我以为你担心我,结果你在担心他们,你哪头的?”
庭渊一噎:“……我当然你这头的。”
他不是也怕伯景郁生气动了杀心,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伯景郁用马鞭轻轻敲了一下庭渊的头,语气极为严肃地说:“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变态,不会随便杀人,除非他们真的惹到我了,你再胡思乱想,我可就真的要与你生气了。”
庭渊看他真的不高兴了,不再多说什么,与伯景郁说:“他们若只是路过,你不要出手伤人。”
伯景郁点头:“放心吧。”
言语间,马匹已经到了近前。
为首的一人用马鞭去抽赤风,赤风将腰间的长鞭顺手甩出,直接将那人从马上拖摔在地上。
庭渊:“!!!”
伯景郁与庭渊说:“你可看清了,这可不是我找事,是他们先出手伤人的。”
随即不等庭渊反应过来,就朝着商队冲了过去。
遭此一事,他们的车队也停下准备迎战。
飓风也从车队最前方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对方冲过去,速度比起伯景郁和惊风还要快。
给庭渊赶车的侍卫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把刀,还有弓箭。
侍卫与庭渊说:“小公子莫怕,谁敢靠近我就射谁。”
庭渊:“你哪来的弓箭?”
侍卫:“一直都在马车凳下放着,以防万一。”
庭渊竟从未发现过。
庭渊再回头,飓风的枪已经提前扔了出去,枪尾正中一人胸口,将人打飞了出去,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弹起地上的灰尘。
直接给庭渊看呆了,这种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操作,竟然真的能在现实里看到。
杏儿和平安也趴在小窗上往后看。
许院判倒是淡定,连窗帘都没撩开。
庭渊再看,赤风的鞭子已经将第三人拽下了马。
他不知道赤风是怎么做到的,只见那鞭子缠在人的身上,就将人从马上拖拽下来,他用力一拽,人就到了他的脚底下。
赤风踩着那人的胸口,利落收鞭再甩鞭打在地面。
在空气中挥鞭的声音清晰响亮,落地的声音更是比先前大了数倍,拉车的马都有些焦躁。
赤风轻蔑冷嘲,“用鞭子,我敢说第一就没人敢说第二。”
片刻工夫,冲过来的人已经有了四个落马,他们甚至都没能接近最后一辆马车。
惊风也不知道从哪掏出的弹弓,瞄准了后面追上来的人,弹弓弹出后片刻,对方冲过来的人就被击落下马了。
庭渊:“这也行?”
他想过伯景郁他们会碾压对方,可着实没想到是如此碾压。
侍卫看庭渊惊讶的表情,与庭渊说:“十二风卫是老王爷从小就开始培养的,三万孩童自幼便在皇家武馆里经历过层层筛选,最后才选出这么十二个,像我们这种近卫十个八个一起上都不够他们打的。”
“这么厉害?”庭渊是真的觉得不可思议。
侍卫道:“王爷的命只有一条。”
若是侍卫的能力不行,拿什么来保护王爷。
十二风卫的武功那必须个顶个地好,才能够保护好王爷。
庭渊一想觉得也是。
他再看过去,伯景郁剑未出窍,就已经将对方打落。
这些商队的人最多就是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和伯景郁这种常年系统训练的人身体素质根本比不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这些人就全都被他们扫落在地。
飓风的长枪耍得漂亮,这是除了电视剧艺术成分外头一次见人把这种长枪用得威风凛凛,或许历史上那些擅使长枪的少年将军便是如此。
现代战争早已进入信息化作战时代,各种高科技高精尖的武器三位一体联合打击,像这样的冷兵器只有在影视剧里才能看到,表演的意义大于实用。
少年时看武侠小说,谁不想一人一马仗剑走天涯,庭渊热血澎湃。
四人将对方九人全都扫落在马下,伯景郁利落下马,与惊风赤风说:“都给我捆起来。”
“是。”
赤风从马上挂着的小包行囊里取出绳子将这些人捆起。
伯景郁回头往庭渊所在的方向看去,见庭渊趴在马车窗口往他这边看,与他招手。
侍卫道:“小公子,王爷喊你过去呢。”
庭渊应了一声,下了马车,朝他们那头走去。
惊风不仅捆了这些人,还一人踹了一脚,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伯景郁往回接了庭渊几步,邀功似地与庭渊说:“你可亲眼看见了,不是我先动手的,我也没伤人。”
庭渊点头,看向被捆在地上的这群人,个个脸上都写着不服气。
有个人瞪伯景郁,飓风的长枪迅速脱手。
庭渊顺着长枪飞出的方向看过去,吓得心头一跳,只怕是这人的眼睛要瞎了。
距离仅有一寸时,飓风抓住了自己的枪。
若在晚一瞬抓住,长枪必然要刺进对方的眼睛。
庭渊松了口气。
飓风冷脸道:“再瞪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那人直接被吓昏了过去。
飓风的举止形态与伯景郁在浮光县那晚非常像,都是出手非常干脆利落的人。
伯景郁:“放心,他们不会随便伤人。”
庭渊嗯了一声,他看出来了,若飓风真有心伤人,刚才他不会去抓枪。
赤风用自己的鞭子托起一人的下巴,“怎么,你也不服?”
那人哼了一声。
赤风啧啧两声,“倒是有骨气,可是没能力。”
若是他们有能力,就不会全军覆没了。
惊风用自己的小弹弓来回瞄准这些人,“我看他们没少欺负人,估摸着霸王餐也没少吃,要我说干脆把他们的手脚全都打断,免得他们再为非作歹。”
庭渊相信惊风能做得出来,惊风好战的秉性不是一天两天了。
飓风看向伯景郁,“公子,你说怎么责罚他们好?”
伯景郁看向庭渊,“你想怎么责罚?”
飓风与惊风赤风二人眼神交流,都觉得很别扭。
惊风已经看了一路了,早就习惯了伯景郁看庭渊脸色行事,飓风和赤风刚到,这会儿都还没习惯过来。
庭渊想了一会儿,看伯景郁的意思也没想去衙门报官,去报官会耽搁他们赶路,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害,“给个教训就放了吧,让他们长长记性,以后不敢再为非作歹就行。”
飓风对这个处理方式不满,“狗改不了吃屎,这些人不把他们打残,他们是不会改的,你信不信等他们养好了之后,他们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会这么干。”
“你对他们仁慈,转头他们就对弱小的人挥动屠刀。”赤风也不赞同庭渊的处理方式。
面对飓风和赤风的反驳,庭渊依旧保持自己的意见,“他们抢劫没有成功,也没伤到我们,即便是去衙门报官,依照律法最多就是牢狱半年就放出来了。”
“所以说才要将他们打残,防患于未然。”
庭渊摇头,他也不认可飓风这种暴力的行为,“你这不就是给他们贷款定罪。”
飓风不满皱眉,反驳庭渊:“那照你说的教育一番,把他们放了,将来他们再动手伤害旁人,你给他们赔命吗?”
地上被捆着的那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和他们保证,“我们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地,不会再这么干了。”
飓风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指着他们问庭渊,“你信他们的话?”
庭渊:“不信。”
飓风无语了,“你不相信,又不让我们动手,你是傻了吗?”
“飓风!”伯景郁厉声制止,“你失言了。”
飓风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庭渊。
赤风和飓风统一战线,他也不喜欢庭渊这种处理的方法。
伯景郁与庭渊说:“这些人,你对他们宽容,他们并不会感激,等他们有能力了,只会加倍地报复回来。”
“所以你也觉得我的做法不对?”
伯景郁摇头,见庭渊不肯松口,与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非是觉得我们这样做是动用私刑,不合法规。”
庭渊也不是真的信这些人离开后会改过自新,所以他才提出给个教训,可给个教训不意味就要把人打成伤残,“律法允许的范围里面你想给他们惩罚我没有意见,但你们若真把他们打残了,明显是超过了律法的限度。”
飓风哼笑,“律法是什么?我们还代表不了律法吗?什么时候我家主子做事要看你的脸色?”
杏儿与平安刚走过来,便听见飓风说这话。
原本她对飓风还有点好感,觉得这人比惊风谦和,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丘之貉。
她不喜欢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更不喜欢他们怼庭渊,“既然你们这么瞧不上我家公子,何必要他跟着你们,何必要问他的意见。”
飓风看杏儿,昨日见这女子明媚温婉,如今听她帮庭渊说话,嘲道:“原来也是个拎不清的。”
庭渊看他说了这么多,这些人也没有想要改变自己想法的意思,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索性懒得再说,随着他们去了。
他转而关心杏儿,“腹痛好些了?”
杏儿点头:“已经不痛了,公子,我们回去吧,你又何必与他们理论,反正杀不杀与我们又没有干系。”
庭渊嗯了一声。
伯景郁伸手拉住庭渊的袖子,“你又生气了?”
“没有。”
伯景郁朝飓风使了一个眼色,与惊风说:“按他说的,给他们一个教训就把人放了,别把人打残了。”
惊风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伯景郁追上庭渊,与他并肩而行,他道:“莫要因此生气。”
庭渊看伯景郁这边,问他:“别扭吗?”
伯景郁不明所以:“别扭什么?”
“与我在一起,你时刻都得压抑自己的天性,我知道你和他们一样天性是好战的,骨子里崇尚以暴制暴。”
伯景郁特地等到对方先出手才冲过去和对方动手,便是不想让庭渊对他积攒的好印象再度破灭,庭渊能明白他的心思。
“我早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既然我请你做我的师爷,要你跟我遍巡六州,这些后果就是我该承担的。”
早在浮光县他就知道庭渊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浮光县那晚斩断陈之的手指庭渊与他和哥舒大发脾气,为了求一个公道正义,伯景郁就知道庭渊是个很正直的人。
若庭渊不正直,没有自己的坚持,守不住自己的本心,舅父不会支持他邀请庭渊随行。
伯景郁道:“以暴制暴确实不是值得推崇的行为,但我也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你崇尚遵守律法,我会在律法的界限内自由裁定。”
给一巴掌是教训,打断一条腿也是给个教训,胳膊腿断了能接上,不残便算不了过界。
身后传来惨叫声,庭渊压根不想回头看,他知道伯景郁的话是什么意思,心中大概也猜得出他们会怎么做。
杏儿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见飓风硬生生卸下一人的胳膊。
看到她心惊肉跳,强烈不适,想到自己当时杀吴妈妈的侄儿的情形,她见过血杀过人,可那种情况她是被逼无奈,她不杀人死的就是自己,和飓风他们现在的行为是不同的。
庭渊对她说:“别回头看。”
杏儿嗯了一声。
杏儿问庭渊,“公子,我能上你的马车吗?”
庭渊道:“当然可以。”
平安与杏儿一同上了庭渊的马车。
庭渊给杏儿递了一杯热水,在茶棚打的热水,如今水温喝着正合适。
惨叫声凄惨不绝,杏儿小口喝着庭渊递给她的水,“公子,他们……”
庭渊道:“往后这样的事情只多不少,慢慢习惯吧,我们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
平安有些担忧地问:“公子,会不会有一天他们也这样对我们。”
把生杀挂在嘴边,平安觉得很不舒服。
庭渊摇头,“我也不清楚。”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杏儿道:“公子有哥舒县令给的鞭子,谁都能打,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下手吧。”
庭渊看向角落里的木匣,“那东西意义不大,若他们真的想对我们动手,又岂是一条鞭子能挡得住的。”
伯景郁掀开窗帘,手搭在马车:“我答应过舅父要好好照顾你,便不会让你受了委屈,你的仆人也是一样。”
伯景郁在马车外听庭渊对他毫无底气,还是不信任他,心中并不好受,“我不奢求你无条件信我,但你给我一点信任行不行?”
他承认浮光县那晚他确实很冲动,行为不妥,吓到了庭渊,事情过了这么久,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从丁娇儿的案子到杨家庄的案子,他一直都很相信庭渊的判断,可庭渊依旧对他信任不足。
这对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说是致命的。
庭渊低着头不接话。
他确实心里没底,这不是伯景郁要求的他信任,他就能做到无条件地信任。
他与伯景郁之间很多观念不相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相同,所谓的信任和承诺,都是很主观的东西,全看对方想不想,若哪天真的意见不合起了争执,谁都保证不了不会对多方做点什么。
庭渊已经无法做到随意相信别人了。
他相信过哥舒,结果是他们之间爆发了强烈的争执,哥舒站在了权贵阶级层面来指责他。
他也相信过伯景郁,觉得他与自己想象中的权贵暴君不同,可他该暴的时候还是暴,不过是披了一层温柔的外衣,随时可以脱掉。
飓风赤风惊风三人卸掉几人的胳膊。
胳膊脱臼想要治好正骨复位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胳膊被卸了便不能御马,走去附近的城镇找医馆医士正骨,天黑前也未必能到,脱臼时间久了胳膊肿胀,复位的难度较大,起码得疼个十天半个月,以后再想干坏事,他们就得想想自己今日的遭遇。
几人都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从小便在武馆长大,对人体的结构十分清楚,知道怎么样能让人疼,但又不致死,生生卸了他们的胳膊,运气好了疼个十天半个月,运气不好大概率会反复脱臼。
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飓风路过庭渊的马车,往里头看了一眼,正好与杏儿对视上。
杏儿亲眼见到他卸掉别人的胳膊,对他有几分惧怕,急忙避开他的视线。
飓风漫不经心地挪开视线,骑着马快速回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伯景郁等不到庭渊的回应,一夹马腹往前去追飓风。
飓风不用回头也知道追上来的是伯景郁。
他问:“殿下,你何必在意他的看法,对他低声下气。”
伯景郁道:“仁、明、武是君王该有的品质,百姓不需要暴君,我们遍巡六州为的是稳定民心,拉拢各州,让百姓觉得我们会成为好的君王对我们有信心,若一直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百姓如何觉得我是个仁德仁爱的好君王?”
“以后这样的话莫要再说,若我们做不到这点,没有做到平等地看待每一个人,此行的政治目的就是失败的。”
即便心中知道人与人之间不可能真正地平等,也要尽可能地做好经手的每一件事。
若按照伯景郁从前的想法,他自然是支持飓风他们的想法,将这些人打残。
可他现在意识到自己出京巡查的意义,便学会了压制自己的脾气,既然都吃了这个苦,便要做好,留下一个好名声,任何一件小事都可能毁坏他的名声。
“我代表君上遍巡六州,便要时刻遵守君王该有的修养,为百官做表率拥护律法,为百姓做实事爱护百姓,庭渊恰巧是一个正直且拥护律法的人,虽然他的想法和我们不同,却也不能否认他存在的价值。”
飓风明白了伯景郁的意思,“殿下,飓风知错。”
伯景郁:“去吧,去给他道个歉,他不是小心眼的人。”
飓风掉头,朝着庭渊所在的马车走去。
与庭渊的马车并行后,飓风道:“公子,方才是我失礼了,我向你道歉,请公子原谅。”
平安挑起帘子,见是飓风,不满地说:“你既瞧不上我家公子,何必假惺惺来道歉。”
杏儿对于他之前阴阳自己也很记仇,阴阳回去:“我家公子只是一个普通人,怎敢要官爷亲自来道歉。”
飓风听到杏儿的声音,忙道:“方才是我思虑不清眼光狭隘了,请公子和杏儿姑娘原谅。”
平安:“要是我们不原谅呢?”
平安才不想轻易饶了他们。
飓风道:“甘愿受处罚。”
庭渊猜测是伯景郁与他说了些什么,才会让他态度转变这么大。
他倒也无所谓对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们的思想,便也没想过要改变。
“若你不是诚心道歉,我不会接受,若你是诚心道歉,那么我自然接受。诚心与否,问你自己。我家姑娘是否原谅你,全看她个人的意思,我不干涉。”
飓风知道庭渊这么说是给他留了台阶,“多谢公子。”
随后他又与杏儿说:“杏儿姑娘,方才我不该不尊重你,望你能够原谅我。”
杏儿看向庭渊。
庭渊没有给她支招,全凭她自己拿主意。
杏儿道:“我家公子不计较,可不代表我也不计较,若你不是真心尊重我家公子,我便不会原谅你。”
“姑娘放心,往后必不会再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