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之后，赵舒权觉得崔文翰变得有些奇怪。
吃过饭，方荣和运营小张拉着他到外面再度道歉，他顺势敲打了两人几句。等他回到工作室，曹瑞已经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少年侠客的造型看起来飒爽帅气。
赵舒权的目光落在曹瑞身上就不愿挪开，崔文翰却缠着他东拉西扯，一会询问《昙华恋》的进度怎么样了，一会又问曹瑞适不适应新工作、有没有给他添麻烦，还问有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
他的注意力终于被崔文翰从曹瑞身上拉过来：“所以，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小崔？”
崔文翰额头冒汗，肉眼可见地紧张。赵舒权平静地等了片刻，见服装师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上前一步低声说：“赵总，那个……小曹的合同，听说还没签？是……有什么问题么？”
赵舒权听到问起这个，有点愧疚：“你不用担心，小崔，《昙华恋》的角色还在协调，需要一些时间。不过经纪合同已经签好了，我会对曹瑞负责的。”
眼见服装师听了之后面如死灰，赵舒权更加不解，自己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
性情温和柔润的服装师在握着拳头沉默了一阵之后，鼓足勇气再度看向他，艰难开口：“赵总，小曹那孩子挺不容易的，失去了记忆，也没有亲朋好友，根本不会保护自己。你……你不能欺负他！”
赵舒权：“？”
自己……欺负曹瑞了？
赵舒权疯狂回想自己这几天做了什么让曹瑞到崔文翰面前哭诉的事。是给他吹头发时的近距离接触？还是上下车时情不自禁扶了几次碰了人胳膊？还是教他看书写字的时候假公济私握了对方的手？
只握了两次，每次都不超过一分钟呢……
崔文翰紧张得不敢抬头，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赵舒权想着自己没做什么就被投诉欺负人，心里默默有点委屈。
气氛诡异而尴尬时，方荣殷勤地跑了过来：“赵总，曹老师换好衣服，我们准备拍摄了。您看您是要……”
赵舒权对方荣点了下头：“你们先去，我跟小崔随后就来。”
再看崔文翰似乎退去了大半的勇气，有点不知所措。赵舒权想了想，问道：“曹瑞他是不是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
崔文翰愣了一下：“没有吧，我好像没发现哎。”
赵舒权仔细思索片刻，觉得曹瑞的表现好像确实不太明显。崔文翰在服装设计上很有灵性，生活上却粗枝大叶，没有觉察并不令人意外。
“算了，没事。”赵舒权话锋一转，“你很关心曹瑞，这是好事。多亏了你，我才能与他相见，我是非常感谢你的。不过，你可不要搞错了方向，关心到不该关心的地方。以后工作上好好帮他。其他的，不要想东想西。”
赵舒权漫不经心一般轻轻拂了下衣摆，像是在扫掉什么灰尘。崔文翰却莫名感觉那动作就像在举手投足间裁决生死。
他想起曾经听过的娱乐圈传闻。据说赵舒权的公司创立之初，曾有人设计想要陷害他公司的主打艺人，被他将计就计，弄得身败名裂还惹上了官司，一败涂地。
赵舒权的手段合理合法，但就是让对手从此断了东山再起的念想。
而被他救下的艺人更是对他死心塌地，即便如今已是一线巨星也甘愿留在公司。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赵舒权抬头看向他，笑容又恢复成崔文翰熟悉的春风和煦：“曹瑞在这里需要朋友。小崔，我希望你能成为他值得信任的朋友。”
崔文翰不由自主地点头，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
赵舒权挑眉。崔文翰赶紧补充：“是我大学同学，上周才刚刚确定，还没开始……”
“上周确定，那不是已经开始了？”赵舒权的语气骤然放松，“挺好啊。恭喜你。”
崔文翰感觉自己的语言能力也随着气氛的缓和而恢复过来：“我刚才可能是误会赵总了。我就是担心，赵总会不会因为……因为身份的问题，还是没法用小曹……”
赵舒权轻笑一声：“怎么可能？但我也需要时间来安排。我是可以把曹瑞硬塞到剧组，你觉得那样对他是好事么？”
崔文翰不敢再问。他也是圈内人，知道《昙华恋》的导演杨放是出了名的对演员要求高。但是不硬塞，那位大导演看得上曹瑞这样的纯素人么？
赵舒权重重拍了下服装师的肩：“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不用操心。等他们那个卖家秀拍完，我要你陪我加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