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学:约公元前2600年之后-公元前2334年左右
经文正文:
恩基将注意力放回到“此岸”世界以后,他一眼就望到了这个世界终结之日的到来,无数种悲惨的结局;恩基选择了这最凄凉的——这几近荒芜的辛拿,这因停工而弃置的巴别塔,和这因居民搬离分散到各地去而萧瑟的苏美尔,来作为他接下来行事的基准世界的原因是,经过他无数的尝试,得出的结论——聚集在一起的人们容易产生厌烦与介蒂,不久就会为争夺眼前稀少的资源而大打出手,相互倾轧,末日会提早到来;分散到各地去的人们,虽会因不再熟络,丧失信任,产生隔阂与龃龉,互不相通的语言与文化的鸿沟,犹如畛域天堑,最终酿成大战,但那要来的晚一些……所以,恩基选择了后者,并且,他增大了世界的尺寸,让聚落与聚落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远,以此来推后末日的期限。
恩基像以往那样,他开始了永无止境的干预和调整。就像在洪水前恩基选择埃利都和舒鲁帕克一样,现在他选择了乌鲁克作为世界新的首都。
恩基就像辅佐上古历任的王一样,只不过这次不叫‘阿普卡鲁智者’,而是叫‘首席祭司’,他辅佐埃安那(E-ana)的国王美什千加舍尔(Mesh-ki-ang-gasher)、乌鲁克的国王恩麦卡尔以及乌鲁克后来的诸王,一段自述记在下面,恩基说:“恩麦卡尔的父亲美什千加舍尔喜好历史,他派人多次去到埃利都的古迹挖掘出那些记载着上古历史的文献——那些大洪水前的文明印记,其中就包括阿鲁利姆遇到我的桥段,他从那里知道‘恩基’和‘安’的名字,他不知道我就是恩基,而是认为我是恩基赐给他的使者。这时,我给自己起的化名是‘灯(na-an-na-ru)’,只不过后来,这个声音被他的儿子叫错了,进而变成了‘南纳’。”
在一段恩基的记忆切片之中,是在他一段更完整的记忆上选取的一段,选择开始和结束的时间切割、拷贝下来,这段更小的记忆的主人,就会认为自己是一个独立的意识体,而这段更短暂的记忆,就是这段记忆主人的一生,在这段记忆切片中,他认为自己的名字是欣(Sin),这段记忆切片的记载虽然与拥有更加完整记忆的恩基——南纳不同,但有助于我们去了解这段历史,这段记忆切片描述了欣(南纳)与美什千加舍尔相遇并辅佐乌鲁克王朝的早期过程,记在下面:欣无法回忆起自己是何时来到这个古老城市的,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是个孩童,灵魂却十分的沉重,他没有自己过去的记忆,仿佛被神秘的力量所引领,像是被人灌醉了一般,跌跌撞撞地走在这座城市的街道上。那时候,埃安那的老国王美什千加舍尔还是这城市的主人,他恰经过这里,见到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见其穿着整洁、面容姣好,便心生同情怜悯,把他带回了王宫,给他取名为欣。
老国王自己无子嗣便,便把这个孩子视如己出,他怀着慈爱之心收养他,照顾他,并为欣建了一座城市:乌尔,用以纪念他的名字。一日,欣坐在老国王的腿上,老国王温柔地说:“欣啊,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在很久以前我的祖先阿鲁利姆王,也捡到过一个孤儿——他有自己的名字,叫恩基。他当时问恩基:‘你是谁的孩子啊?’,恩基说:‘安。’,于是阿鲁利姆便说:‘从今天起,我的名字就是安,因为我是恩基的父亲。’”
于是他便问欣说:“我的孩子,那么你还记得你是谁的孩子吗?”
欣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也说不出来:“爸爸,我记不得了。我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我想不起自己的过去,我想,可能是有人偷走了我的记忆(Me)。”他顿了顿,“但是,我却能清晰的能看到一些场景,我知道那些不是我的记忆……”
老国王对这孩子说的话有些诧异,他叮嘱他那褐色的大眼睛,问道:“比如呢?你能看到什么?”
“我看到在某个午后,你一个人走向大海,然后就消失了……”欣说完就抱住老人,哭了起来,“我不要失去你,爸爸!我不要失去你……”
“你胡说什么呢!我的孩子。”
就在此时,欣突然昏厥过去,美什千加舍尔立刻叫来御医为他诊断。
“陛下,王子殿下只是因劳累而虚弱,并无大碍,休息一下就能缓过来。“
“劳累?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陛下。请快些抱他去就寝吧。”
国王抱着他的养子回到他的房间,守在他的身边。半夜,欣醒来了。“爸爸……”孩子的声音唤醒了正低着头打盹的老国王,他连忙起身凑近床边,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头,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我的孩子?你吓坏我了……除了疲惫,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爸爸……我先前看着你的眼睛,然后我好像变成了你,我走在沙滩上……然后海浪就过来了……我呛了水,无法呼吸,最后……”欣再次哭了出来,抱住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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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那一刻,我有了你所有的记忆,我知道你过去所做的所有事,也知道你有多爱我……”他边说边抱得更紧了,老人也默默的流下眼泪来。从那以后,欣常常突然晕倒。美什千加舍尔时常向先祖祈祷,他希望他的孩子只是因体弱而病,不希望他就这样变成了一个疯子。因为欣的健康状况,在老国王的内心之中,变得更加怜惜这个小家伙了。宫廷和坊间出现流言蜚语,说王子每日妄言妄语,认为他患了什么癔病或者疯狂,但这些猜测很快就终止了,因为事实证明,欣所预测的事情,都一一实现了。一天,欣坐在角落里,泪珠滚动在他稚嫩的脸颊。他为美什千加舍尔养的小狮子哀伤地哭泣,凄美的眼神里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好奇的人们纷纷围了上来,询问他为何如此悲痛。欣颤抖着说出了一个惊人的预言,那只小狮子不久将受伤而死。果不其然,那只狮子在一次漫步中遭到了一只安祖鸟的咬伤,没过多久便垂首辞世。后来,欣逐渐克服了身体在预测未来时的不适,开始了更多的预言。
“他是天生的先知,众神降下的使者!”人们开始这样谈论他。欣所预言的那个日子近了。一日清晨,美什千加舍见阳光明媚,心情愉悦,便告诉侍者,自己要到海边去散步。就在这时,欣慌张地冲了进来,神色紧张地喊道:“爸爸!不要去,不要去!你会被浪卷走的!”
“可是孩子,今天风和日丽,你看海面上没有一点波涛啊。”
欣眼含泪光,坚定地说:“相信我,爸爸!不要去!不要去!”
美什千加舍尔在心头犹豫片刻,最终选择了相信欣。他打消了去海边的念头,决定到王宫附近的花园去散步。午后,海边便刮起了一股邪风,海浪有过头那么高;侍者连忙找到国王,向他通报这个情况。美什千加舍尔震惊不已,他为自己的得救感到庆幸,心中对欣更加信任。便让欣再为自己和国王占卜未来。
“爸爸,因为你从那次灾祸中幸存下来,现在你有了新的未来,我看到你会有一个真正的儿子,你会给他起名为恩麦卡尔。”
不久,多年未能怀孕的王后便真的有了孩子,那孩子降生之后果然是个男孩,老国王便给他起名为恩麦卡尔,喜悦之余,国王又让欣卜算恩麦卡尔的未来。欣神情忧虑,道:“你的孩子未来会继承你的王位,会把这个城市改名为乌鲁克;在他成年即位以后,北方的一个叫宁录的疯子国王会称霸这片土地,成为皇帝,他会让恩麦卡尔和其他附属国为他建一座塔,而这地上的各个国家会崩溃,百姓会分散流离到各地去。”
国王听后心头如重石,忧心忡忡地问:“那他该如何才能化解这场灾难?”
欣沉思片刻,回答道:“我预见到未来附近会出现一个富饶的国家,名叫阿拉塔(Aratta),如果恩麦卡尔能在宁录发疯前就夺下那片土地,到时候各国都分崩离析了,我们的城还能够屹立不倒。”
美什千加舍尔国王见他有这样的才能,觉得他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吉星,便让恩麦卡尔认他做哥哥;国王还向全国宣布:无论未来这地上谁是埃安那的王,欣都永远是这个国家的首席祭司——大先知,所有的王必须要依照他的言语行事。
等到老国王去世后,恩麦卡尔王则按照他哥哥所说的,把这座城市改名为了乌鲁克,并在宁录发疯以前,征服了阿拉塔;恩麦卡尔用阿拉塔贡献的宝物,维持着国家最后的稳定,尽管他们被迫帮助宁录建造高塔,乌鲁克并未因此而崩溃。最终,宁录及其国家灭亡,乌鲁克成为了这片大地上最强盛的国家,崛起为新的世界中心。
记述结束。在这之后的海湾之上,瓮城连结,围绕埃安那神庙建立的以利城正在迅速扩张,一座座石灰石与沥青砌成的寺院和棋布星陈的土坯,如雨后春笋般从无到有,乃至俯拾皆是。这是征服了阿拉塔以后,快速崛起的乌鲁克城。
恩基选择乌鲁克的原因,一段自述记在下面,恩基说:“这只是无数次尝试的结果,当时的八座城中,只有以利城有实力攻下远在埃兰地区更北面,紧邻山脚下的阿拉塔王国。也只有战胜了阿拉塔的城市才能够在疯王之后,依靠那些贵金属和宝石贡品,得以幸存下来……”
在这之后,恩基曾尝试重新统一世上人们的语言?但那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而且需要我持续为这件事注入很高的能量,但最终就像那或早或晚都会到来的末日和毁灭一样,人们的语言不管被什么力量强制统一,都会再次分化和错乱……所以我最后也放弃了
国王恩麦卡尔正在祭坛上向天神安念诵祈祷文:
“伟大的天神安啊!当有一天,这儿不再有蛇,也没有蝎子,没有鬣狗,没有狮子,没有恶犬,也没有野狼;当我们不再有恐惧,也没有战栗。在我们人类不再有对手的时刻!就在这样的时候,愿苏巴尔图(Subartu)和哈马兹(Hamzi)的土地,和那有着繁杂多乱语言的各地,那有着雄伟山脉,受麦(Me)眷顾的壮丽的苏美尔,那拥有一切合适居住土地的乌里基(Uri-ki),以及马尔图(Martu)人的土地,联合于此。愿您庇佑,愿四角之地的人们安息于此,愿整个宇宙都竟然有序,愿戒备森严的使者共同保卫着我们。愿全地上的人们能够再一次都用同一种语言称呼恩利勒的名字!愿到那时,为我们伟大的众神,为雄心壮志的王子,为了野心勃勃的国王;愿到那时,丰饶和坚定的领主,明智而博学的大地之王,众神中的专家,最为智慧的埃利都之主——伟大的神恩基;愿您改变那被混乱了的人们口中的言语,愿您消除各地繁多的方言,使全地上的语言重新恢复统一,使世界早日恢复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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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四角之地再次被名义上统一在一个帝国——乌鲁克之中,而乌鲁克的国王成为了世界的皇帝,开始被称为宇宙之王和万王之王。之后的是记录在记忆切片之中,记在下面:由于恩麦卡尔事事都依靠他的哥哥,欣也就成为了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者。在这之后,恩麦卡尔常常问欣接下来他该怎么做。欣已预见到乌鲁克遥远的未来,他告诉恩麦卡尔即将出现的问题,并指导他如何具体应对。
很快,欣不再满足于预测未来数年、数十年的光景。而是想看到更久远以后的未来,他便收拾行囊出了远门,到各地去巡礼。他来到了苏美尔大地的各个角落,寻找那些有着悠久寿命的生灵。他先找到了那些参天古树,它们历经百年风霜,根深叶茂;他又找到了那些传说中的神兽,它们在山林间穿行,宛如智慧的化身;最后,他找到了那些千年不死的巨大飞鸟,它们展翅高飞,携带着无尽的秘密。后来,他通过上古那些被什么力量赋予了体察周围环境和感官的植物、石头、水甚至空气,以及那些漂浮在空气里的,能活万年的微精灵的眼中,欣看到了一个残酷的未来——那时大地上一片烈火和断壁残垣,生命都被烤焦;万物只剩下了粉末在一股股的热浪中翻滚,一切化为死寂。那可怖的场景深深的震撼了欣,他决心避免那样的结果发生。他有这样的能力去窥探末日发生的缘由,并能预想到某个在时间长河中的微小举动能够改变未来的所有因果;他用这样的方法干预着未来的走向,试图避免那场灾难。然而,一次次的干预只是让末日发生的时间延后了,结果依然大同小异。无论他用什么样的方法,什么样的治理手段,在某一时刻拯救了那些导致后续灾难的事件,总有新的无法预料的事情从某个地方突然发生,然后恶化乃至于最终让他精心构建起来的一切轰然崩塌;而且这总是发生在最细微处。在一个太平盛世,某个农夫坏了的鹤嘴锄,绊了一下路过的一匹马,马蹄铁上的一根钉子的丢失又导致了一个骑士的落马,骑士的死让王国最后的防御崩塌,杀戮与烈火席卷城市,森林和农作物被破坏,生灵遭到涂炭……一系列凄惨的后果以后,世界毁灭于一片焦土之上。
欣意识到自己不能独力拯救世界,他需要第二个人的帮助,于是他找来童年时的玩伴,乌鲁克贵族的后裔杜姆齐德(Dumuzid)——也是他最信任的人。紫霞映照墙壁,留下一道神秘的光晕。欣和杜姆齐德相约于乌鲁克城中一处幽静的庭院。他对杜姆齐德说:“当我看着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未来所做的所有事都是出自于善良的本性。我要请你协助我做一件事,在这之前我要先告诉你一些关于我的秘密,世人都知道我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但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请说吧。”
“我每干预一次未来,都从中分裂出了一个新的世界。
杜姆齐德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旧世界的一切还会按原来的趋势发展,而新的世界因为我的某个举动而有所不同,它会在新的趋势上发展着;然而无论我做多少事,创造出了多少种可能性的世界,都无法改变最后万物毁灭的结果……因为,总是有突发的状况从最细微的地方发生,然后恶化。”
“原来是这样啊,欣……你承受的太多了。”
欣叹了口气:“是的,正因如此,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和其他值得依靠的人,去帮我去观察我看不到的最细微角落;你将是这些人中的第一个,我将分给你一个能力。”
说完,欣抓住好友的手臂,用诚恳的目光看着他道:“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记住我眼睛上的纹路。”
“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先记,然后我再告诉你。”
片刻以后,杜姆齐德点头示意,表示已经将那些纹路记在心里了。
“好的,现在我要让你看到我的一段未来。”
杜姆齐德的瞳孔开始放大,他看到自己走在乌鲁克的街道上,周围的行人络绎不绝,脚踏草编凉鞋,闲聊着家常,交流着麦田丰收的喜悦。当他低下头去,查看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他发先自己的身体纤细,四肢瘦弱,穿着也过于朴素了。他意识到此刻的他并不是他自己,而是欣。他认为自己正在梦中,便使劲摇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起来,没过多一会儿他的意识便回到了此刻他自己的身上。
“我刚才……”
“是的,你看到的,那是明天的我。”
“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让你看到了我无数未来可能性中的一种,那是明天我在街头的集市上游逛的时的画面。但是假如明天我没有去,那么,你看到的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我,以及另一个世界我的未来。”
“你为什么让我看到这些?为什么要这样做?”
“听我继续说下去,你就会明白。我要你用这样的方式把我预测未来的能力分给更多的人。从今天以后,每当你见到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就如同我这样信赖你一样,你也信赖他,并且他也是一个愿意帮助我去逆转未来的人。那么当你看着他眼睛的时候,就请回忆我眼睛的样子,越清晰越好,那时你将看到我的一段未来——我在另一个世界,立刻放下手上的所有事,来到这个人面前阅读他未来的记忆,无论这个人在天涯海角,我都会赶到……然后,你将借由我的眼睛,也同样看到这个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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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意味着……”
“是的,这就意味着,你也拥有了查看他人未来的能力。”欣微笑着说,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但是,我能决定你可以借我的眼睛看多久,你也可以决定其他人借你的眼睛去看多久。”
“什么意思?”
“今天,我把这能力分给了你,而你要在全地上找更多的义人,让这些义人分布在这世界的各个角落,帮助我们去观察未来每处最微小的变化,我相信,越多的观察者,就能发现越多的裂隙和隐患,让我们一起努力,逆转所有世界最终的悲惨结局。”
从那天起,第一个辅佐欣的祭司诞生了。杜姆齐德又把这个能力分给了他最信任的另外六个人,他让那些人记住他自己眼睛上的纹路,而那些人又将借用另一个世界中杜姆齐德未来的记忆,看到欣未来的记忆,从而阅读其他人的未来。这七个人被统称为撒拉弗,撒拉弗们又把能力分给了三位基路伯,基路伯分给两位上座者,上座者分给了遍及世界各地的义人们,这些义人被任命为执政官们,执政官们又将能力分给成千上万的使者。能力每分一次,都会被上一级别的祭司有意的控制和削弱,就用这样的方法限制着下一级别的能力。每个级别的使者们都拥有千奇百怪的能力:无论是控制雷电、风暴和天气,操纵水、火、空气和元素的合成与再生;还是飞翔、物体悬浮移动和自身的腾云驾雾;抑或是逆转时间以救死扶伤,去除疾病、延长寿命,或是幻化幻觉与操控精神。所有这些力量其实不过都是掌控了预知未来的能力以后,在无数的可能性中选择了某一个世界的结果——因为任何微小的区别,都可能引发出一连串复杂的因果链条,最终导致一个看似毫无逻辑,但必然会发生的宏观上巨大的不同结果。
全世界获得能力的人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按照欣的旨意,寻找可能导致世界崩坏的最初起因。无论是一颗即将断裂的钉子,还是某个人心底里一丝的妒忌或贪婪,他们都开始干预起来。就这样,这场避免末日降临的计划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时间在无数个分裂出来的世界中穿梭。经历千年、万年、亿年……它又退回到了最早的那一刻,就是欣将权柄分给杜姆齐德的瞬间。欣望着杜姆齐德的眼睛,他地表情越发的空洞、绝望。眼泪静静地流淌出来。
“怎么了?欣,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都没有意义了……”
是的,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完了杜姆齐德未来记忆中的一切:尽管全地上每个角落的变化,被无数的祭司们掌控、干预了。然而,但一切这也不过是把末日的丧钟往后延续到了一个很久远的未来罢了。为了维持一个系统的稳定,他和那些祭司们所做的所有努力,只是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事物越来越高的复杂性导致整个系统变得越来越脆弱。招致毁灭的一个个微小的突发事件会以越来越无法捉摸的形式从各个地方冒出来。而这所有的结果,最终都是同一个结局:死亡与毁灭。
从那天起,欣彻底消沉了,他的彻底沉沦于无尽的悲哀之中。他不再做任何的占卜,不再预测任何人的未来,包括他自己的。他终日深居简出,不理朝政。原因是他已经完全的放弃了希望,放弃了这个世界能够被拯救的希望。很多年过去了,等到恩麦卡尔的后裔也全部逝去,乌鲁克已经没有了血统上可以继承王位的国王。杜姆齐德和他的六位撒拉弗同僚们,成为了这个世界实际的主宰者。久而久之,人们渐渐淡忘了欣及关于他的传说。大部分的人甚至完全没有听说过欣的名字,就连六位撒拉弗们也渐渐地认为他已失去了权力。他们唯一知道的是,欣依然居住在乌鲁克的神庙里,就在市中心如空中花园般美丽的安努神殿的最深处。紧闭的宫门掩藏了他的悲伤,乌鲁克市的喧嚣与安努神殿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记述结束。
关于这件事,一段自述记在下面,欣说:“当我决定把‘麦’分给杜姆齐德,然后借由他分给地上众多的‘义人’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看到了这样做最后的结局。即使像我这样倾尽全力,做出前所未有的举措——利用庞大的祭司团体时刻监控这个世界上每处最微小的裂隙,也难以避免热寂与毁灭的到来……因而,我自然而然地陷入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之中。终日沉沦彷徨,离群索居,把自己关在深宫之中……”
自述结束。在这之后的一次新年祭,就像以往一样——华丽的庆典,雍容的过场和纸醉金迷的舞会,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在这之后不久,欣就永远离开了这里,不再照料看管这个世界,到天上的世界上去了。在他离开之前,他让太阳的光变得更加明亮,使它的能量足以为地上所有的生命提供能量和热源,它将维持到终究会到来的那天——末日;同时,他剥夺了那些爱好虚荣,不做实事的祭司们的‘麦’,只有少数几个被欣挑选的人保有低阶的权柄而没有被我收回,继续维持着世界大体的稳定……而他们就是那后来那些被称为‘狱卒’的存在;这个世界从这一刻起,就成为了那被他放弃了的,千千万万个世界之中的一个——一个被黑暗、死亡和末日所笼罩的监狱世界(也被称为“监狱之星”,因为这个世界的全部记忆毕竟会出现在星空中某个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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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本不应被称为‘监狱’,它们只是被恩基(欣)抛弃的荒凉世界,没有了他的照顾,这些世界的文明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滑向末日,这些世界往往会因为有着比其他世界更大的苦难,而被人们称为‘炼狱’,在某些世界之中,那些犯了罪的意识体,就会被送往这些‘炼狱’投胎,而那些‘狱卒’天使本身就不管什么事,甚至有的时候扇风点火,好加快这一进程,为的是让末日早早发生,他们好到天上去享清福……
天空上有一些特殊的地方——尽管永生是可怕的,但古往今来,无论是天使还是普通的生命,仍然有无数的人向恩基祈祷,希望自己能够永远的活下去……于是他创造了几个大世界,数百个小世界;恩基把它们放在天空之中安置这些灵魂,给了他们和他自己一样修复自己身体的权柄,在那些荒凉的世界里,他们可以继续作为一个灵体活下去,直到他们向恩基祈求死去。这就是太阳系里那些行星和卫星,这些特殊的星体是由恩基创造的,不属于阿卡西的星体。
当恩基到天上去住了,意味着他放弃了所有的世界。他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只能等待着最终命运的审判。
经文注解:
E-ana,é代表了苏美尔地区的房屋或寺庙,而这座寺庙是乌鲁克建城以前的称呼,很有可能代表“伊南娜和阿努的住所”
Mesh-ki-ang-gasher,约公元前34世纪后期在位,乌鲁克国王
na-an-na-ru,阿卡德语,照明、灯
Sin,又作“南纳”、“纳兹纳尔”(苏美尔语:D?E?.KI, DNANNA)、“祖恩”(古阿卡德语:Su'en)、“苏因”(古亚述语),是阿卡德、亚述和巴比伦等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月神,“南纳”是苏美尔之神,恩利勒和宁利勒的长子,并演变为闪族神话中的“欣”
Me,密(代表神圣与文明力量的徽章,恩基的工作之一就是守护这些宝物),苏美尔神话中的一个概念,是社会制度,宗教习俗,技术,行为,习俗和人类条件的基础
Aratta,苏美尔史诗《恩麦卡尔和阿拉塔之王》中记载的国家,在故事中恩麦卡尔受到伊南娜的偏爱而战胜阿拉塔
Subartu,这个地区在青铜时代的文献中被提及,这个名字在阿马尔奈文书中也以Subari的形式出现,在乌加里特语中以?br的形式出现,Subartu显然是上美索不达米亚的一个王国,位于上底格里斯河,后来它指的是美索不达米亚的一个地区,大多数学者认为,Subartu是底格里斯河和西边上美索不达米亚人的早期名称,从阿卡德帝国的角度来看,它代表的就是“北”这个概念
Hamzi,是一个古老的王国或城邦,在公元前2500-2400年达到顶峰。它的确切位置尚不清楚,但据信位于扎格罗斯山脉西部,大致位于埃兰和亚述之间,可能靠近努兹(Nuzi)或现代哈马丹
Me,这里同前文中提到的“密”
Uri-ki,即阿卡德城(亚甲)周围的地区
Martu,阿卡德语和苏美尔语文本中(Amurru)的这个词指的是亚摩利人居住的叙利亚西部和西北部以及黎巴嫩北部,代表“西”
Dumuzid,被称为“牧人神”,产生于苏美尔巴德·提比拉城,“牧人神杜木兹”也是苏美尔文学中系列史诗的主题,但他也出现在一些描述乌鲁克国王的碑牌中,国王列表中显示他的称号是“渔夫杜木兹德”,是一个传说在洪水过后的某个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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