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展辉道:“既然你明知道其中有诈,还偏偏要来送死,那我也只好成全你。”面对周围黑压压百余人,谢文东稳丝未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柔声问道:“你以为你赢定了?”博展辉听后吓了一哆嗦,暗道谢文东也有援兵吗?不会啊自己派出的眼线机灵得很,不会看错,周围十里,除了向问天的手下再无其他人马。转念一想,他恍然大悟,谢文东很有可能在诈自己,别看他表面冷静,实际上说不定己怕得要死了,想到这,他精神一振,说道:“谢文东,希望等会动起手来的时候,你还会如此冷静。”
“我同样也希望等会你不要来求我”谢文东笑眯眯道。博展辉见他信心十足,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身旁的玄子丹及一干忠心部下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目光锁定在对方身上,片刻不敢离开。
他大笑,摇头道:“谢文东,你真是佩服你的定力。”
谢文东缓缓从腰间拔出一把细长的墨黑唐刀,言道:“我给你一次和我单条的机会,若你能赢,你走。”
博展辉不知该笑还是哭,道:“请你看清楚,在你四周的都是我忠义帮的人,而不是你南洪门的!”
“你不敢和我单条吗?”谢文东自顾自的问道。
“嘿嘿,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博展辉阴森道:“等你死后去和阎王单条吧”说罢,向后一撤步,大手一挥,喝道:“给我上,杀无赦”他惟恐耽搁时间一长,其中有失。
博展辉话音刚落,只觉得腰间一麻,接着,巨痛感翻江倒海般袭来。他,啊呀,一声惊叫,急抢出两步,回头一看,后腰上插了一把钢刀,很薄,雪亮中放出森芒,刀身的三分之二己没入他的体内。他颤抖着缓缓抬起头,看向原来站在自己身旁的玄子丹,不敢相信道:“是…是你?”玄子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洁白无暇的手帕,来回擦拭着手掌,原本拘谨恭敬的表情早消失得无影踪,取而带之的是一脸的阴森与狡诈,说道:“没错,是我。”
“为…为什么?”鲜血从博展辉腰间不断流出,阵阵眩晕感让他魁梧的身躯有些打晃,不过,和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出卖,身体的痛楚己不算什么了。
玄子丹扔掉手绢,走到博展辉面前,目光中充满了仇视,咬牙道:“这一刀,我己经忍了很久了。”
“哈哈!”博展辉摇头苦笑,说道:“忠义帮内我最信任、最重用的人就是你,我对你如兄弟,如手足,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竟然暗中勾结谢文东,在我背后下刀子,你…”
“去你妈的信任,去你妈的手足吧l”玄子丹抬腿猛然一脚,正踏在博展辉的肚子上,后者连连后退,强挺住没有摔倒。玄子丹浑身直抖,脸色苍白,面容狰狞道:“如果你没有老糊涂的话,应该还记得那个如画般美丽的女人江枫吧?”博展辉面容一僵,倒吸一口冷气,没错,他没有忘记,即使时隔数年,应难以忘怀那个能让天下男人为之轻狂的女人,他清晰记得江枫美丽的容颜,更加怀念和她那的一夜。
玄子丹笑了,笑得眼泪流出,笑得面容扭曲,笑得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内却感觉不到痛苦,言道:“她是我的爱人。”天新网络唉l博展辉仰面长叹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话果真不假啊!”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玄子丹会在自己背后动刀子,为什么他如此怀恨于自己,心中的恨意少了很多,他甚至有些佩服玄子丹,竟然能在污妻之辱的男人手下忍气吞声这么多年而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博展辉嘴角抽搐,说不出话来。谢文东在旁;也是心中感叹,色字头上一把刀,害人不浅啊l如果不是有博展辉奸污江枫在先,玄子丹也绝不对背叛他,更不会和自己暗中勾结,通风报信。想罢,他怜悯的看向博展辉,说道:“刚才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把他轻易的丢掉了,所以,现在你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博展辉现在不怪玄子丹,却恨透了谢文东,一咬双唇,闷叫一声,硬生生将后腰上的钢刀拔了出来,吼道:“凡我忠义帮的兄弟,谁能杀死谢文东,谁就坐我的位置。”说着,发疯一般挥舞着片刀向谢文东冲去。他喊得洪亮,冲得迅猛,忠义帮的弟子却没有一个动的,现在这些人,都是玄子丹多年苦心派养起来的自己派系,而那些对博展辉忠心耿耿的弟子在海港赌场和南洪门的火拼中折损大半,剩下那些不是有伤在身就是被玄子丹暗中软禁起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服从他的命令。
谢文东坐在椅子上稳丝未动,面对咆哮而来的博展辉,甚至眼皮都没挑一些,冷冷一笑,道:“博展辉,你己经没机会了。”
博展辉似乎没听见他的话,钢刀高高举起,向着谢文东的脑袋直披下来。只听得“当螂螂”一声,他的刀被人架住,一把狭长而冷气逼人的刀。用刀的人是任长风,刀是他常用的唐刀。二人一触即分,各退一步,任长风暗赞一声好l对方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将自己震退一步,可见此人之勇猛。“你小心了!”任长风大喝一声,手腕一翻,横刀就刺。
博展辉身上有伤,动作不变,若是硬碰硬还能维持,但任长风身法灵巧,而且招势诡异多变,刁钻凌厉,天新网络没一会工夫,博展辉己满头大汉,后背的衣服早被鲜血湿透。玄子丹见博展辉身上又多了两三条口子,眼看快不行了,忙大声喝道:“洪门的兄弟请高抬贵手,把他的脑袋留给我.”任长风听后虚晃一招,抽身跳出圈外,向玄子丹点点头,耸肩笑道:“好,让给你!”
玄子丹道声多谢,提刀直向博展辉走去。任长风一收招,博展辉周围压力顿失,支持身体的力气也跟着消失殆尽,”扑通”跪坐于地,大口大口吸着气,喘息如牛。玄子丹不象给他利索的了断,对两旁的手下说道:“把他给我架起来。”
谢文东知道下一步他要做什么,起身,说道:“玄兄自己的家务事,外人不好参与,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和姜森任长风等人走出房间。玄子丹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折磨博展辉,他不愿去看,也不愿去想,仇恨的力量是恐怖的,甚至可摧毁世间的一切。他感叹道:“做事当做绝,不可留下任何余地,斩草不干净,博展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什么申明大义,什么翟心仁厚,那只不过是书人骗人的鬼话。”李爽挠挠头,恍然大悟道:“原来东哥做事一向毒辣,就是这个道理啊l”
姜森说道:“原来我以为玄子丹经常往咱这跑是传递东哥和博展辉之间的信息,现在我才明白,他是暗中和东哥密谋啊!”
谢文东点头笑了,正色道:“玄子丹也算是十分了得,竟然能忍这么多年,若不是我们的出现,若不是恰巧在,鲜花,看见了江淋,他还不知道要忍多久呢”
下“是啊!”姜森点头,又疑惑道:“难道玄子丹一直都不知道江枫还有个妹妹吗?”谢文东摇头道:“他知道,但是并不知道是谁。本来江枫和玄子丹的恋情就是地下的,一直没公开,而且她也很了解后者黑社会的身份,不想让妹妹过多的接触,所以江琳和玄子丹一直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是知道有对方这么一个人。”
“哦!”姜森有些明白了,说道:“那次忠义帮围攻鲜花,恰巧让他看见了江琳,她和她姐姐一定有某些相似之处,所以…”
“所以,”谢文东接道:“后来玄子丹m.m找上了我,又通过我认识了江确认其身份后再反过来于我暗中联合,一内一外共同对付博展辉。海港酒店得那一场血战就是他鼓动博展辉的结果,那一战忠义帮所派的人手也是他巧妙安排的,凡是博展辉的铁竿支持者都在其中,最后却落个被打包消灭得一干二净。”
“哈哈!”姜森笑道:“结果,得到利益最大的却是我们。”
谢文东等人边说边走到楼外,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玄子丹才领人出来,只见他双手都是血迹,显然是博展辉留下的。谢文东问道:“玄兄,博展辉死了?”
“没有!”玄子丹摇头道:“我怎会如此容易的让他死掉,只是砍下十根手指,我要折磨他,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痛苦。”说着,他看眼谢文东,天新网络小心道:“谢先生不会觉得我太毒了吧。”
“怎么会呢”谢文东笑道:“如果我是你,也会选择同样的手段。”
“唉”玄子丹苦叹,惆怅道:“数年来在身体里根深蒂固的仇恨一旦消失,仿佛身子一下被抽空了一样,感觉很茫然,不知道未来应该怎么走了。其实,我有些害怕这样的感觉。”
谢文东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过去了就让他过去日子总是要过的。博展辉一死,忠义帮群龙无首,你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好好利用手里的权利吧。”
玄子丹一震,其实谢文东说的话也正是他下一步想做的,但咸鱼翻身谈何容易,忠义帮势力庞大,内部派系众多,不只他一个,之所以此次没有阻挠他算计博展辉,那是各派系对博展辉早有不满在先,而且暗含私心,谁都想争一争老大的位置,博展辉一死,这样的机会来了,加上有谢文东的成慑,北洪门的名头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一各个才静观其变,打算以逸待劳。想罢,他问道:“请谢先生费心,多指教一二。”谢文东双目一弯,仿如月牙,笑问道:“那先要看看你想不想做博展辉的位置了?”玄子丹迟疑一下,左右看看,没有外人,坚定道:“我想…””那好。”谢文东面容一整,说道:“我送你一句话,顺着生,逆者亡,铲除异己,当不留余地。”说完,他一正身,道:“告辞了。”说完,转身走了。
玄子丹正低头琢磨他的话,谢文东临上车前好象想起什么,转头道:“对了,如果遇到困难,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玄子丹一听,顿时云消雾散,喜笑颜开,这句话才是他真正想要听到的,没有谢文东的帮助,他恐怕连维持现状都难,忙躬身施礼道:“那子丹在此多谢谢先生了l”谢文东边上车边挥手道:“不用客气,朋友!”
“东哥想扶植玄子丹吗?”姜森多聪明,马上明白了谢文东的意思。后者笑而不语,并未答话。
姜森又道:“可我看玄子丹的城府比博展辉更加深沉,也更加可怕,未必是能听咱们话的人。”谢文东点头,他当然明白,试问一个能把深仇大恨雪藏数年而丝毫不露,天下有几人能做到,至少他不敢肯定自己能做到这一点意味深长道:“玄子丹其实就是第二个博展辉,同样不可依赖,但要一下子消灭忠义帮也并非易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内部先乱,希望玄子丹这条咸鱼能把这锅汤搅混了吧!”
“哈哈l”任长风忍不住合掌而笑,赞道:“东哥用的这个比喻好,玄子丹就是一条大咸鱼,他要做忠义帮的老大,还真是咸鱼翻身咧!”“等咸鱼翻身的时候,也就是这锅汤煮熟的时候了。哈哈,”姜森仰面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