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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观岚也顾不得腿麻手痛, 冒着雨, 一瘸一拐地冲向门口, 却被守门的几个婆子挡了回来。
徐观岚不服气:"徐知茵都走了, 我为什么走不得?"
婆子们为难地说:"四小姐, 五小姐那是晕了过去才被抬走的。"
婆子还是很有眼色的,撑把伞给她挡着。
徐观岚冷哼了一声, 道:"谁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我是不屑耍如此低劣的手段。"见她们丝毫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不禁有些气恼,拿出了嫡出小姐的气概说道:"怎么?你们可看清楚了,我才是嫡出的小姐, 府里大小事皆由太太作主,你们为难我,不怕太太发落了你们?"
婆子站在她身旁, 撑着伞和声和气地说道:"四小姐,老婆子们自然知道这个理,只是此事乃老爷下的命令, 咱们也不敢违抗, 还请小姐可怜我们,不要叫我们为难。"
这些老婆子们也不懂得变通,正僵持着,不远处孟圃家的正走了过来, 徐观岚如蒙救星,喊道:"孟大娘, 是不是母亲要见我?"
等孟圃家的走近了,婆子们忙说:"孟管事,太太可有什么指示?"
孟圃家的先问候了徐观岚,又叫了几个人来把她扶上肩舆。方对着婆子们说:"我奉老爷太太的命,接小姐回房。"
婆子们本就左右为难,听她这样一说,那有不放人的道理,立刻恭敬地送走了她们。
徐观岚迫不及待地说:"孟大娘,我有事找母亲说,她在哪儿?"
孟圃家的走在肩舆一侧,说道:"小姐,太太吩咐你先回房,大夫已经在你院子里等着了,给你治一治手上的伤,凡事先吃饱睡一觉明儿个再说。这会子,太太正和老爷说话呢。"
"爹他不罚我了?"见孟圃家的略微沉默,她道:"是不是因为徐知茵晕倒了,所以才不追究了?"
孟圃家的叹了口气,说:"钱姨娘在老爷面前又是哭又是求的,说茵姐儿身子骨弱,受不得这样的惩罚,自知有错,她愿意代替罚过。但是你想想,这怎么可能呢?她怀着身孕,这不就是说着哄哄老爷的嘛。这样一来,老爷就心软了,说先给两个丫头医治着,凡事都等明儿个再说吧。"
"照这么说,我还是沾着她的光,才换来一宿安然喽?"徐观岚有点意难平,说:"他们都看不出来她是假装晕倒?我和崔姨娘都被她利用了!"
孟圃家的一滞,说:"小姐您先别管这些了,睡一觉攒些力气,明儿个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
等回了隐秀院,大夫看过之后,流月她们赶紧关了院门,流月将白日里薛盛与她说的全数讲了出来。徐观岚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可只是看出她利用崔姨娘假装晕倒顺利避过惩罚,却从没有想过这些事情。生辰落水这事,她一直以为是林玉棠干的,毕竟林玉棠一向目中无人又霸道,又与她不对付,做出这样的事来也不奇怪。
如今听流月这么一讲,一桩桩一件件联系起来,她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这是亲姐妹啊,她可从来没有对她起过一丝一毫的怀疑。她难以置信,那么一个外表柔弱的庶妹,竟然有这样歹毒的心思。
流月拿出书信,说:"小姐,这是薛大人给你的书信,说你看了就明白了。"
她的手碰不得东西,便叫流月把信纸展开,一页一页摊在桌上,流月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她看完了,见她一副傻愣愣的模样,便问道:"小姐,这封信这么长,薛大人说了些什么?"
他的信里,开篇先给她讲了几个经典的恩将仇报,老实善良之人不得善终的故事,给她灌输了一点人世险恶、人心复杂的观念,差点颠覆她从小接受的真善美观念,她从小被呵护长大,她的世界里全是美好的人事物,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恶,而此刻,她身边最大的恶,居然就是她的亲妹妹,这叫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她目无焦点地说:"流月,好可怕,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流月想这薛大人不是说,小姐看了自会明白,怎么看完这副模样了?她急急道:"小姐,薛大人究竟说了些什么,怎么把你吓成这样。"
她摇摇头,说:"没什么,你扶我睡觉吧。"这一下子各种负面向她袭来,她有些承受不住,她需要好好想一想,考虑考虑了。
徐观岚躺在床上想了整整一夜,薛盛信上叫她不要冲动,光有孤勇做不成事,还得仔细谋划,暗中窥伺,伺机而动,抓个现行。他说得是有些道理的,但是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她的脾气终不是他,可忍不了这么久,这件事,还得速战速决。她到目前为止,还是不太敢相信,亲妹妹会这样,她要亲自论证。
既然她会演晕倒的戏码,那她也来学上一学!于是,四小姐因为受罚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府里。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徐知茵的耳朵里,婢女站在她一旁,与她说着最新的动向:"……太太今儿个早上还在埋怨老爷,说都是老爷下手太狠,才让四小姐昏迷不醒。四小姐的闺中密友苏家小姐也来看过了,眼睛哭得通红地出了府,看来情况不太好…"
徐知茵一向谨慎,狐疑道:"她身体一向不错,很少生病,怎么如今一病不起了?"
婢女道:"听隐秀院的人说,四小姐去金陵那次哭的伤了心,大病了一场,一直没好透。"婢女顿了顿,又说:"听说一向意气风发的薛大人去看过以后,也是垂头丧气地出了府……府里都在议论,照这情形,四小姐还不知道能不能挨到成亲了。"
徐知茵听到这里,终于坐不住了,她必要亲眼去瞧一瞧,若是她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那么薛盛那边说不定还有希望,毕竟皇上的圣旨不可违逆,若是徐观岚从此一命呜呼,那她也许可以替代她嫁过去。
徐知茵走到隐秀院门口,眼里已经蓄满了眼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见了映月她们,立刻两行眼泪流了下来,似是万分懊悔地说道:"都是我不好,害得四姐姐一块儿受罚,如今却一病不起,我罪该万死。"
映月她们皆配合着她默默抹着眼泪。流月更是手中捧着嫁衣,一边哭一边说:"这嫁衣都做好了,送来给小姐试试是否合身,可小姐她……"说着她掩面哭泣,再也说不下去。
徐知茵道:"我去看看四姐。"
"五小姐这边请。"流月领着她往内室走,把嫁衣放在了床头。
徐知茵不明就里,问:"这是何意呀?"
流月道:"听府里老人说可以冲喜试试,所以拿这嫁衣压在床头试一试,看看小姐能不能有起色。"
徐知茵心想,冲喜这招都想了,看来情况确实很糟糕。她道:"四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我昏迷那次,我娘陪在我床前说了许多话,听说多陪着说话能醒来,我来陪四姐说会儿话。"
流月道:"五小姐人美心善,那您陪小姐说说话吧,我先出去做些事情。"
徐知茵道:"你放心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等到屋里只剩她二人,屋里安静极了,连铜鼎都不曾熏香,只有一碗汤药还隐隐冒着热气。徐知茵环顾四周,坐了好一会儿,终于起身,凑近了徐观岚,连喊了她几声,她都没有丝毫反应。她又壮着胆子捏了捏她的脸蛋,还是没有反应,看来是真的了,仿佛只剩下一口气了。
她走到床头,看了看那红艳艳金灿灿的嫁衣,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真是华贵。她把嫁衣拿起来,展开来,走到镜子前往自己身上比划。镜中的自己脸蛋秀美,在这嫁衣的陪衬之下甚至把她自己都给惊艳住了。
这嫁衣真是好看哪,比她姐姐出嫁那件更好看。她眼红嫉妒啊,若是没有她,穿上嫁衣嫁给薛盛的就是她了。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徐观岚,折回床边。
她的脸蛋可真是好看,是她们姐妹三个中最最好看的,放在美人无数的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纵然这样昏迷着,肌肤依然白里透红,眉不画似远山,睫毛长而密,鼻子挺翘,嘴唇小巧嫣红,竟然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她似是自言自语:"你我同岁,同为尚书府小姐,仅仅因为你为嫡我为庶,命运却大不相同。你从小被人放在手心里宠,而我却要瞧你们的眼色,你活得自在快活,而我却要处处谨慎,就怕踏错一步受罚。我拼了命的学习琴棋书画,到头来却还是不如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嫡女。你们是嫡女,太太给你们寻非富即贵的人家,而我有什么?"她落下泪来,"我不甘心哪,我恨你们这些嫡出的!你天天活得像个二傻子一样,命倒是不错,三番两次让你逃了过去,这次老天总算开眼了!"
她轻声笑了出来,看着她那张诱人的脸蛋,咬牙切齿地说:"他看上了你什么?不就是你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无知的男人!"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手感软嫩幼滑,没有一丝瑕疵,确实让人爱不释手。她越看越来气,说:"我看你没了这张漂亮脸蛋,还拿什么迷惑他!"
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之中,已经完全不受理智支配,她看到针线筐里放着一把细锥子,立刻拿了出来,她要划花她这张脸!
她心头止不住的兴奋,让她颤抖了双手,锥子恨锋利,刚碰上她的脸蛋,立刻破了皮,沁出血来。如此洁白无暇的一张面孔,划花了是什么样子的呢,她有些迫不及待了,心头更加兴奋,手下刚准备用力,忽然被子下一只手扼住了她的手腕。
徐知茵瞳孔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徐观岚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四姐,你……"